《重生千禧大玩家》作者：南柯一凉 　　文案： 　　玩，诶，就是玩～ 　　倒退二十年，十七岁的陆飞，赚足资本接着玩。 　　从2020年回到2000年，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走出自己的阿飞正传。 　　云：“我感觉一辈子都活在陆飞的阴影里，不要和我谈钱，我的钱没有他多！” 　　腾：“陆总，说好三年又三年，我已经996到腰间盘突出，假条能不能批一下？” 　　冯：“京圈如果只有一位爷，那一定是陆爷！” 　　无数人找他玩资本，他却跑去玩各种圈。 　　重活一世，当然玩的野啊！ 　　标签：明星 热血 赚钱 重生 第1章 阿飞 　　“磨剪子，戗菜刀～” 　　“收酒瓶废铁旧报纸～” 　　收废品的骑着三轮车，手摇拨浪鼓，从陆飞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茫然地立在狭窄的胡同口，放眼望去，卖冰棍的手推自行车，棉被盖在泡沫箱子，婆婆媳妇围着补锅匠，锅碗瓢盆一顿响…… 　　周围的一切，始终隔着一层疏离，夕阳西下，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也落在“小肠陈”招牌。 　　客人临门，服务员麻溜地端盘上菜。 　　一碗卤煮小肠，两个火烧。 　　陆飞从筷筒里拿出筷子，吃上一口，两眼放光。 　　地道！ 　　往后等门脸扩建，就没有这味儿，再想吃地道的卤煮，得钻胡同找苍蝇店。再喝一口“北冰洋”，橙桔汽水味，让一丝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感慨万千。 　　没错，他丫重生了！ 　　视线不由地落在墙壁上厚厚的挂历： 　　2000年7月23日。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适应一周。 　　2020年7月16号，在喝断片的前一分钟，他醉醺醺地和朋友在一起，伴随《夏日漱石》的旋律，来了一段时下最流行的踢脚舞蹈。 　　这一脚，把自己踢回20年前的盛夏？ 　　卧槽，还有这好事？ 　　陆飞最最遗憾、最最后悔的，就是这段青葱的岁月，年纪轻轻不学好，抽烟喝酒烫头，逃学旷课瞎玩。 　　但是，他是个好人，除了老人不敢扶！ 　　怪签运不好，当年小升初摇号抽签，好死不死抽到北纬路，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流氓学校，又赶上《古惑仔》，一脚踏错，变成街溜子。 　　不过小炮儿，没有混成老炮儿。 　　浪子回头，最后北电摄影毕业，虽然是大专文凭，至少一技在手，去年考上高级摄影师。 　　官方认证的三级摄影师！ 　　绝不是某传媒的那种，开了个工作室，广告、电商、影视、网红、短视频也接，网大也接，来者不拒。 　　这一世，该怎么活呢？ 　　新世纪开始，遍地是机会，能让祖坟冒青烟，也能让祖上都诈尸，还有登顶的跌倒，跌到万劫不复，自己坟头长了草。 　　此时，四周吃着卤煮的人，说说笑笑，他们不知道身处一个怎样的时代，但陆飞知道。 　　当我们在浪漫化一个时代的时候，它已经过去了。 　　现在，它不向我走来，我向它走去。 　　狄更斯说：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他上辈子在人间，不上也不下，这辈子他想下万恶的资本zhuyi地狱，毕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佛陀也入了房地产。 　　“老板，结账。” 　　他打了个嗝，满嘴的猪下水味，拍拍肚子，走出店面。 　　从单车堆里找到自个的二八大扛，锈迹斑斑，两条腿倒腾两步，斜身往上一跨，蹬起来带劲，骑上去潇洒。 　　“这世上有一种鸟，它生来就没有脚，一生都只能在天上飞。” 　　这种无脚鸟，就是雨燕，生在燕京。 　　…… 　　天蒙蒙黑，两侧的住宅低矮老旧，电线杆布满密密麻麻的电线，路灯发着昏黄的光。 　　老BJ四四方方，东西南北分得清，如今是东城富，西城贵，穷崇文，烂宣武。 　　巧了，他家就住宣武，这会儿还没有并入西城。 　　“叮铃，叮铃。” 　　陆飞拐过几条街道，又钻入一条胡同，青砖灰瓦，破壁窄道，放眼望去，人群也是一片黑，就像穿梭在泛黄过曝的老电影，朦胧，魔幻，很不真实。 　　沿着菜市口南大街，一蹬腿往前骑，半天瞅不见斑驳的墙壁上画一个又大又白的“拆”字，开发商可瞧不上这一带。 　　不是老破小，就是一溜烟的大杂院，独门独户的四合院，里面住着两三家，四五家。 　　他停在一户杂院门口，推着自行车穿入跟门洞似的过道，抬眼一瞅就是公用的水龙头，垒着水泥池子，左右各有屋子，左边乌漆嘛黑，邻居举家搬进楼房，租了出去。 　　而右边，灯火通明，窗户缝隙里飘着肉味，挂着的帘子，透出两个人影。 　　“老二呢，还没回来？” 　　说这话是他大哥，陆云，今年33，长他16岁。 　　自己满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双亡，陆云不得不辍学接班，开货车挣工资，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高考上大学，全指望陆飞，结果没指望上，还得自己来，53岁考上大学。 　　“还没呢，还在外面散心，估计快回来了。” 　　细声细语的是嫂子萧红梅，和陆云是一个厂的同事，小他3岁，当初介绍对象，误把陆飞当成他的“儿子”，以为是个二婚，闹出笑话。 　　至今没生个孩子，就是怕有孩子偏心，干脆当陆飞是“儿子”养，一直到他过上平稳日子，才高龄生娃，鬼门关走一遭。 　　“你说阿飞该怎么办？”她道。 　　“还能怎么办，复读呗！现在满社会都是下岗的，没个大学文凭，他将来能干什么，跟我跑长途？” 　　陆云无奈道：“我就纳闷，我上学那会儿是班里的尖子，怎么他……这个分数怎么考出来，这个分数怎么考出来！” 　　陆飞听着墙脚，吐了口气，99年伴随黄泓一句“我不下岗谁下岗”，直接一波下岗潮，大哥大嫂也跟着光荣下岗。 　　如此16年的生活，大厦崩塌，双职工双双失业，特么不是一句“从头再来”，能轻易揭过的。 　　瞧着光秃秃的枣树，荒败的院落，他重重地踢下自行车支撑架，动静立刻传到屋里。 　　“是阿飞吗？” 　　萧红梅推开窗户，愁眉立刻换上笑脸，“吃了吗？屋里给你热着饭呢。” 　　“没呢！” 　　陆飞径直进屋，坐在折叠桌上，提起饭罩子。 　　陆云递来碗筷，拉开椅子面对面坐着，“你呀别成天溜达啦，我替你找好学校，十四中，师资力量不错，9月1号就去上学，知道吗？” 　　“诶。” 　　陆飞应了一声，喉咙略带沙哑，这事他刻骨铭心，为了复读塞了不少钱，都从大哥大嫂的买断工龄的钱出。 　　“吃饭吧。”陆云摸了摸弟弟的头。 　　“那咱们要好好想想，到底考什么大学？”萧红梅把热好的菜也端上来。 　　陆云摆摆手，“这事该老师操心，我们也不懂。” 　　“我们不懂，海路懂啊！” 　　萧红梅拍了他一下，“她就是本科大学生！” 　　“她？”陆云意动，但犹豫道，“她才刚搬来，非亲非故，她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我跟她说好了。厨房里焖的肉，就是特意给她准备的。” 　　萧红梅翻了翻围裙口袋，摸出张五元，又换成十元，“你赶紧去买饮料，她爱喝大白梨，买两瓶啊。” 　　“嫂子，我去吧！” 　　陆飞扒完最后一口饭，霍地站起，抢过纸钞，直奔最近的一家小杂货铺。 　　才到门口，迎面撞上溜着自行车的女人，马尾辫，单眼皮，相貌平平，一张嘴就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腔： 　　“阿飞，大晚上又上哪儿啊？” 　　“海路姐。” 　　陆飞眨了眨眼，尽管打了不是一次照面，依然惊讶。 　　前世本该搬来一对卖早餐的夫妻，他怎么也没想到，蝴蝶翅膀扇动，他一次顺手抓偷车贼，竟然招来这么个邻居—— 　　影后，秦海路。 第2章 演员 　　“饮料？别买啦！” 　　秦海路抓住陆飞的胳膊，拽着他往回走，朝大院里嚷嚷：“萧姐，甭客气，我在公司吃过了！” 　　“哎呀，早上出门不跟你说了吗，来我家吃饭，锅里还焖着肉呢！”萧红梅快步走出。 　　瞧着俩人形似姐妹，陆飞插不上话，把秦海路的自行车停好，突然道：“咦，海路姐，你换新车了？” 　　“前天停在胡同口，又被哪个王八蛋给偷了！” 　　秦海路抱怨，萧红梅安慰，连声表示整个胡同的街坊邻居，该调动全调动，菜市口胡同的名誉绝不能败坏。 　　大杂院虽然又破又窄，隔壁烧菜满院飘味，但烟火气里总带着人情味，能为鸡皮蒜皮拌嘴，也有左邻右舍帮忙。 　　进屋以后，秦海路问起陆飞的高考成绩，顿时，陆云语塞，萧红梅为难，也就当事人没皮没脸地说出口： 　　“语文81分，数学10分，英语103分……” 　　陆云打断道：“咳咳，总分304，基础有点薄弱。” 　　然而，陆飞却昂着头，就像国足输完泰国输越南，依旧自信满满，脸都不要了。 　　但他也有话讲，他喵的重生，不早不晚，就卡在高考当天，考得了嘛，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又不是中考，多一个月恶补都没戏，得亏前世学了一阵外语。 　　就这，已经比前世多考80多分。 　　我骄傲！ 　　萧红梅帮着遮掩：“复读学校的老师说，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比我高考强，高出16分！” 　　秦海路说完，把陆云、萧红梅吓了一跳，根本不信眼前的本科毕业生，只考288分，这个分数，就算有燕京户口，连大专都考不上。 　　殊不知，千真万确。 　　她小学没毕业就去戏校，也不教文化课，高考英语只有27分，数学更只有4分，两科加起来才31分。 　　陆飞一点儿不诧异，就北电、中戏的文化课录取分数线，连体校都比不了，那些个立“学霸”人设的明星，立nm呢，特别是翟博士。 　　不知知网是吧？ 　　秦海路道：“萧姐，表演院校文化课是其次，关键是艺考。我面试的老师说，只要高考有190分，准能录取我。” 　　“呀，这么说你是演员。”萧红梅疑惑，好端端不去演戏，怎么给人当秘书？ 　　秦海路摆摆手，“我当初考中戏，就想混个文凭当白领，安安稳稳，然后嫁人。” 　　陆云心头一热，“能是个本科就行，可他是这块料吗？” 　　秦海路于是模拟一场中戏艺考的二试，别说声台形表，陆飞唱歌会跑调，嗓子还是属于大众货的大白嗓。 　　夏洛的路是走不通了。 　　陆云摇头叹气：“他没这个可能。” 　　“也不是没可能，阿飞这个模样就有明星相。”秦海路微笑道，“北电96级有个叫‘黄晓名’，当年他拄拐参加的艺考，全靠一张脸帅进北电，那人我见过，我觉得阿飞长得不比他差。” 　　那是！ 　　陆飞心里臭美，我可是宣武“陈浩南”，菜市口胡同扛把子，迷倒多少小太妹，帅进中戏，不是没可能！ 　　萧红梅问道：“阿飞真有机会吗？” 　　“关键看他自己，我倒可以辅导他艺考。” 　　秦海路望着摇摆不定的一家三口，提议说：“要不这样吧，我买自行车的时候，听车行老板讲有个地儿招演员，反正这会儿还没开学，索性阿飞去试试，当个群演，也花不了几天。” 　　演员吗？ 　　陆飞回到房间时，夜色已经深沉。 　　打开台灯，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黑色笔记本，上面写的全是财富密码，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纵向的是时间线。 　　譬如01年互联网泡沫破裂，网艺停牌。 　　譬如02年日韩世界杯，足球史上最大的黑幕，也是国足之巅。 　　譬如03年电影产业化改革启动……全国房价迎来突破性暴涨…… 　　04年，四合院允许自由买卖，燕京楼市暴涨……刘翔奥运会金牌，华夏女排大逆转…… 　　05年到07年，股改推行，股市大牛…… 　　而横向，精确到事，单单足球，米兰香槟，巴西惨案，巴萨惨案，足够开香槟喝拉菲。 　　更何况，还涉及互联网、影视、体育、股市、楼市等等，甚至有奶茶配方，简直全方位的游戏攻略，关键任务、关键NPC、关键道具，怎么练级最快，怎么打金最多，刷哪个人物好感度重要，挖哪些隐藏剧情重要，都门清！ 　　他又拉开柜子，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 　　两百零九块五角七分。 　　妈蛋的，穷逼伤不起！ 　　圆珠笔咚咚地敲着桌面，思索之际，高考肯定不会重点考虑。 　　今年是“3＋x”改革的第一年，本来地理、生物只是会考科目，从今以后改成语数英，文理大综合，也就要重拾9门，他估计一年顶多考上本科，还只是普通，这跟中戏北电有什么区别？ 　　如果冲重点，万一02年不如意，妈蛋，03年可是史诗级地狱难度的高考，考生看到卷子就崩溃的那种。 　　纯粹浪费几年，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分分钟上百上千万的那种！ 　　将就考个中戏，或者北电，图一个快，图一个圈子，也图一个保险，就算丢重生者的脸，再不济还能干回老本行，兜底保本。 　　唰唰唰，笔锋在纸上写出剧组的所在。 　　…… 　　宣武少年宫，毗邻陶然亭公园。 　　清晨阳光一照，荷红柳绿，清风之中，陆飞悠哉地蹬着二八大杠，消化肚子里的豆汁焦圈。 　　慢慢悠悠地逛了半圈才到，此时的少年宫门口，早起的小商小贩已经摆上地摊，停车位停满大车小车，跟他差不多岁数的青年，三三两两，拾级而上。 　　陆飞走到袜子摊，摊主国字脸浓眉，一脸正气，穿着短衫，坐在马扎。 　　“怎么，买几双？” 　　陆飞摇了摇头，递上一根大前门，“老哥，大清早，这些人进去干嘛呢？” 　　摊主也不挑剔，主动点火，“他们全是来撞大运，里面有个剧组拍电影，正招演员，这些天一拨接一拨，要我说，刚才那拨人，没戏！” 　　“怎么说？”陆飞好奇道。 　　“里面有个导演，我认得，《西游记》的九头蛇，这样的角儿，挑演员能挑歪瓜裂枣？”摊主吞云吐雾间，笑眯眯道：“兄弟，你也是来凑这个热闹？” 　　九头虫？ 　　陆飞点点头，又递上一根烟：“我呆会儿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劳烦您上心，帮我看着我那车。” 　　“好说，好说。”摊主把烟放在耳朵夹住，“我觉得兄弟你很有希望。” 　　“借老哥吉言。” 　　陆飞跟随大流，径直走到一片空地，前方横着几张桌椅，队伍大排长龙。 　　忽然间，他的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回头看去，一张面孔映入眼中，几分面熟：“咦，大哥，你，你是不是《西游记》的那个九头虫！” 　　于伟节一愣，又惊又疑，“这你也认得出我？” 　　“《西游记》重播多少回啦，里面每个角色我都认得。”陆飞现学现卖，套个近乎。 　　于伟节定睛审视，“你是来试镜男主角的吧？”说着伸出手指，指出一个放向，“走错了，这里是面试群演，你该去操场。” 　　陆飞：0.0？ 　　“认不认得路？” 　　于伟节一想到他张口就来“九头虫”，好心道：“算了，我领你过去吧。” 第3章 这一脚，踢出一部电影 　　“这么多人？” 　　陆飞跟着于伟节来到操场，绿茵地上站满了人，里一圈，外一圈，人头攒动。 　　于伟杰苦笑道：“为了这个男主角，我们快把全燕京每一个自行车店找了遍。” 　　陆飞恍然大悟，难怪秦海路能得到消息！ 　　“行，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话音落，陆飞给于伟杰撂在草地，他一脸懵圈，卧槽，男主角试镜不需要登记叫号吗？ 　　感觉混入一个草台班子，凑到人群的外围，所幸有1米78的个头，抬眼看清正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个皮肤黝黑，略带土气，一个佩戴眼镜，斯斯文文，两个人在为一辆自行车发生争执。 　　边上有几个大人，有男有女，一排扫去，生面孔里竟然找到一个脸熟的—— 　　呦，王晓帅！ 　　第六代导演，没交集，他的风格陆飞也不喜欢，就细看了个《地久天长》，第六代里只喜欢贾樟科和宁昊的片子，前者真实，后者荒诞。 　　“停，下一位。” 　　就见王晓帅轻轻地摇头，新来的一人跟那位黑高个对戏，但跟上一个一样，说话跟没吃饱饭似的，有气无力，动作也畏畏缩缩，显然是一个毫无经验的雏儿。 　　众目睽睽下，压力山大，紧张变形。 　　毕竟，找的不是专业演员，全是十七八岁会玩车的青少年。 　　“哎，哥们，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陆飞拍了拍旁边一男的肩膀，客客气气地讨教，得到的答案和他看到的差不多。 　　黑高个演一个偷车贼，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以自己的方式把车抢回来。 　　“这车是我的，你把车还我！” 　　那人磨磨叽叽，居然跟偷车贼掰扯道理。 　　陆飞咂巴着嘴，搁这儿讲文明，树新风呢，他特么是小偷！ 　　王晓帅似乎有同感，又喊下一位，一声接一声叹息，一而再再而三摇头，不到5分钟，直接送走2人，气氛瞬间尴尬，在寂静中显得凝重。 　　“哎，你觉得我写的这个台词怎么样？” 　　“为什么要有台词，把车抢回来不就好了！” 　　不少人交头接耳，总结前面失败者的经验教训，猥琐发育。 　　陆飞望着乌压压的人群，少说四五十号人，等轮到最外围的自己，能赶上吃午饭。 　　此时，正在试镜的那人，俨然把抢车，演成了滑稽的“拔河”。 　　两个人，一个抓车头，一个抓车座，势均力敌，就像两个东北大汉干瞪眼，喷一句“你瞅啥”，回一句“瞅你咋滴”，两边僵持玩拔河。 　　“下一位。” 　　王晓帅拧开保温杯，喝上一口茶润润嗓子，连声喊了两次。 　　然而下一位，没有下一位。 　　高频率的刷人让一票的小青年不敢冒头，深怕发挥失常被刷，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可是一部电影的主角，得慎重！ 　　还得摸着石头过河。 　　陆飞看了眼电子表，过了两分钟，没一个敢站出来，嚷嚷道：“是老爷们嘛，有人上没人上，没人上我上了！” 　　这一嗓子，立马让他拉到注意力，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聚集在他的身上。 　　王晓帅点名道：“你，就你，你来。” 　　一瞬间，人堆里让开一条道。 　　陆飞丝毫不怯场，双手揣兜。 　　虽然是一张17岁的面孔，可心理年龄不是，走的是大马金刀，那股四九城顽主的心气，让王晓帅等人眼前一亮。 　　“以自己的方式，怎么干都行？”陆飞问道。 　　王晓帅一乐，你还能怎么干，打趣道：“你只要不杀人就行。” 　　“哥们，你呢？”陆飞转头问黑高个。 　　“崔琳，你觉得怎么样，要换别人吗？” 　　王晓帅的提议，崔琳一口拒绝，眼神认真，双手紧紧地握住车把手，一副宁死不服的执拗劲儿，“你随便招呼。” 　　“那就先说声对不起。” 　　陆飞笑眯眯的脸突然拉了下来，猛地冲上去，没给任何反应的时间，“我尼玛！” 　　“啪！” 　　崔琳的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个大比兜，耳光格外的响亮，把他打得愣在原地，像个木头，也把现场的王晓帅、摄像、青年们全看傻。 　　犹如毫无波澜的海平面，冷不丁地爆发海啸巨浪，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狂野。 　　陆飞扇完嘴巴子还没完，紧接着狠狠地踹了崔琳一脚，直接让他龇牙咧嘴，痛得倒在地上，车子顺势夺了回来。 　　最后还不忘朝草地吐口痰，“丫的敢偷我车，臭嘎喯儿（土话：该死）的！” 　　这一套连招，梦回狠活时代。 　　静。 　　非常的静。 　　挨打的崔琳一手捂脸，一手捂脚，屁股着地，一脸懵逼。 　　围观的人各个瞪大眼，虽然打心底他们动过打人的心思，可碍于对戏，或多或少放不开，怂了，充其量像“拔河”那位角力。 　　好家伙，这位爷他吗真生猛，真敢动手，还特么动脚！ 　　看向陆飞，眼神复杂，只见他双手合十，赶忙跑到崔琳面前，真诚道歉道： 　　“对不住，对不住，没留手，踹疼了吗？” 　　崔琳也被他刚才的狠劲吓住，吞吞吐吐说：“没，没，没事。” 　　“晓帅，晓帅，这个行，这个太有爆发力。”摄影指导惊喜不已。 　　演员的爆发力，就是表演到高潮的瞬间表现力，一个角色在大悲、大喜、大怒、大惊里，轰炸出让观众和对手的画面冲击。 　　譬如，马景滔的咆哮。 　　可区别在不光咆哮帝，其他琼瑶剧，像《还珠》的尔康，脸谱化，还用力过猛，既没有张驰有度的控制，也没有合情合理的表达。 　　恰恰，陆飞做到了。 　　王晓帅惊了个呆，“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做的？” 　　“这需要想吗，谁逮住小偷，不往死里揍。”陆飞摊了摊手，很是无语。 　　“啪。” 　　王晓帅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对对对，真实！北野武的暴力美学，就是突然却真实……” 　　“哎，导演，你看行不行？”陆飞连忙打断，要杀要剐，麻溜的。 　　众人伸长脖子，巴巴望着导演定夺。王晓帅收敛激动，上下打量这位看似和气乖巧的少年，感觉他的体内蕴含着无限的野性。 　　“你没学过表演？” 　　“没有。”陆飞不假思索。 　　王晓帅左看看崔琳，右看看陆飞，一拍大腿，电影的双男主定啦！ 第4章 第一桶金 　　“什么！” 　　围观的单车少年们，立刻炸锅，一个个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太怂，早知道的话，早揍一顿崔琳。 　　主角已定，他们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作鸟兽散，顷刻间人潮退去。 　　“哈？” 　　陆飞张张嘴，就这么被选上？他问道：“多少钱？” 　　王晓帅愣神：“什么？” 　　“给多少钱啊，总不能白干吧？”陆飞道。 　　“哦哦！当然不是。”王晓帅觉得古怪，他就没见过这么直接的，有些郁闷。“你就不问问是什么电影，演的角色是什么？” 　　“只要不是青色男、同，我都可以拍。” 　　见陆飞“没大没小”地跟王晓帅侃价，同为男主的崔琳看呆了，这位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胆肥啊！ 　　偏偏王晓帅丝毫不恼，越瞅越觉得他是自己要的演员，活脱脱燕京的小爷们儿，沉吟一会，道：“和崔琳一样，两千五。” 　　如今工资普遍几百块，2500简直是一笔小巨款。 　　陆飞问道：“得拍多长时间，在哪儿拍？” 　　王晓帅道：“就在燕京，最多一个半月。” 　　陆飞掂量价格，试着抬价：“三千行吗，9月份我得去高复班，拍戏就要请长假，学费可不便宜。” 　　字里行间透露着，加钱！ 　　“高，高复，你多大？” 　　“17。” 　　“年纪跟角色正好对上。” 　　王晓帅摸摸下巴，电影是中法合资，三十多万，给男主角开三千的片酬完全可以接受，一般中戏、北电的毕业生也就是主角，才有这个片酬，赵巴菲特薇在《还珠》，单集也是三千块。 　　“行！”他痛快地答应，而且把崔琳的片酬也涨到三千，一碗水端平。 　　崔琳不由兴奋，妈呀，竟有意外收获，朝正在登记信息的陆飞，投去感激的目光，这一耳光，这一脚，挨得值！ 　　王晓帅道：“我们还要筹备几天，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通知你。” 　　“行，你们可以打这个电话。” 　　陆飞给的是胡同里杂货铺的，这年头一部电话的装机费，少说一千五。 　　“要是联系不上，可以直接到菜市口胡同，随便找一家问问，都能找到我家。” 　　王晓帅道：“这是剧本，你回去有空琢磨一下。” 　　陆飞接过剧本，“成！王导，没事了吧，没事我先走了。” 　　“走吧。” 　　“拜拜了各位。” 　　陆飞挥挥手离开，背影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走出少年宫，没有直接回家，走到袜子摊。 　　此时太阳高照，摊子冷清，即便有带小孩的家长路过，一番挑挑拣拣，偶尔才有一两个客户。 　　“大哥，生意怎么样？”陆飞扫了眼摊子。 　　“唉，不咋滴，白天生意难做，还是天桥人多，呆会儿收摊去那儿。”摊主打起精神，“怎么样，面试上了吗？” 　　“诶，成啦，还要谢谢老哥。”陆飞兴高，把整盒的大前门拍在他手里。 　　“别别别，小兄弟。” 　　摊主极力推拒，僵持半会儿，最后还是塞回到手里，“兄弟，敞亮！” 　　礼尚往来，转手也强塞给陆飞两双普通袜子，不容拒绝。 　　“成，赵哥，哪天我买袜子，就去天桥找你。” 　　陆飞告别赵国强，骑着二八大杠，双手没握车把手，张开双臂，自行车飞驰，正道的光照在坦途上。 　　“呜呼！” 　　多了三千块，手头活分起来，奢侈一把，剁了半斤猪头肉，买瓶鸿星二锅头，兴冲冲回家。 　　陆飞推着车进门，“大哥！嫂子！” 　　萧红梅站在水龙头前扒大葱：“怎么样，怎么样，面上了吗？” 　　“你看他手里的东西，准成了。”秦海路先是高兴，然后板着脸，“群演赚不了多少，钱要省着花知道吗？” 　　萧红梅围护说：“中午咱们一块吃饭，正好加个菜。” 　　“嘿嘿。” 　　陆飞把夹在嘎吱窝里的剧本拿了出来，显摆道：“海路姐，我是主角。” 　　“主角？！”两女面面相视，难以置信。 　　秦海路顾不得拧上水龙头，凑到他的面前，盯着剧本，深怕他上当，问清情况，嘶地吸一口凉气，“你小子走运了，还是有名气的导演！” 　　“真哒？” 　　萧红梅眼眶微红，“哎呦，阿飞这回争气啦！” 　　“嫂子，大哥人呢，又跑长途？”陆飞道。 　　“没，这次去燕郊，晚上就回来。他收到这个信儿，一准高兴！” 　　萧红梅喜笑颜开，开饭之后更乐得合不拢嘴，一边给陆飞夹菜，一边感慨：“想不到咱们阿飞真有艺术细胞，以后跟着海路姐好好学，明年考那个中戏。” 　　“海路姐，谢谢。”陆飞端起酒盅。 　　秦海路碰杯，豪爽地一饮而尽，“你小子接到主角戏，也别尾巴翘天上，主角没这么好当。好好演，如果这部电影能拿个什么奖，比高考加分份量都重。” 　　“如果是影帝呢？”陆飞开玩笑道。 　　“只要文化课过关，中戏为你敞开大门！” 　　…… 　　饭后回到房间，陆飞躺在床上，仰视屋顶，感觉今天特别奇妙。 　　不是因为第六代找他拍电影，他真没觉得是什么天大的事，只当赚一笔快钱，终于能开启赚钱大计，而是在他的计划中，像章艺谋、顾常卫，从摄影转型成导演，稀里糊涂地却当上演员。 　　一个骨碌起身，翻起剧本，扉页印着《十七岁的单车》。 　　乍一看，特没意思，像数学题，硬着头皮看完，有种半天只写出一个“解”的愁闷。 　　自己演的“小坚”，燕京本地人，家境不富裕，父亲每次答应买自行车，每次都爽约。终于忍无可忍，偷家里钱到旧货市场淘了一辆，好巧不巧，淘的是一辆偷来的赃车。 　　靠着这辆车，融入朋友圈。 　　也靠这辆车，泡到女朋友。 　　然后，失主阿贵找上门，车是他在燕京谋生的快递车，可小坚坚决不还，这辆车是他赢得自尊和爱情的资本，于是矛盾爆发。 　　最后，光顾着车，果儿让人“嗅”了，一气之下报复挥锄头的，连累阿贵一块被围殴染血。 　　大写的俩字，操蛋！ 　　怎么演呢？ 　　陆飞开动脑筋，拿出草稿纸，琢磨人物小传能帮人深入角色。 　　梁加辉演《黑金》，憋出10万字的小传，开拍前扔给导演麦当雄，他直呼比他的剧本还要厚，难怪在戏里把刘德花压成配角。 　　谁赞成？谁反对？ 　　从性别，年龄、外貌、生理情况、精神状况、心理意识，像手术刀解剖大体老师，在他笔下，大脑里不断幻想长着自己这张脸的“小坚”。 　　写了一会儿，头昏脑涨，拿上换洗的衣服，穿过狭小的客厅。 　　萧红梅举起未拆包装的袜子，询问来历，他笑道：“嫂子，没花钱，别人送的。” 　　“多少钱一双？” 　　“1块钱，不过成本就几毛。” 　　“几毛，不会吧？” 　　“就是，天意小商品市场都这价儿。” 　　说完，陆飞出门直奔澡堂子，萧红梅愣了片刻，盯着袜子，若有所思。 第5章 只要胆子大 　　两天后，陆飞接到王晓帅的电话，如约来到银淀桥的小金丝胡同。 　　在一间宽敞的大杂院里，聚集着导演组、摄影组、编剧班底、美术班底…… 　　这阵势，自然是剧本围读会。 　　顾名思义，就是开机前的演习练兵。 　　环视一圈，到场的除了他，崔琳，演他爸爸的赵意维，有一株花骨朵亭亭玉立。 　　女人齐耳短发，样貌清秀，一瞅就是美人坯子，仔细一瞧，赫然是没长开的高媛媛。 　　陆飞眉梢一挑，她是我戏里的小女友？ 　　高媛媛同样注意到他，四目相对，两人的手不经意间抬了一下，尴尬地僵住，不知道该不该自己先伸出手。 　　“你好。”陆飞主动地自我介绍。 　　“你好。”高媛媛眨了眨眼，指尖轻轻触碰。 　　边上的编剧唐大年瞧见，“哎，王导，这就是你说的有灵气的小孩，胆子挺大的，就是不知道拍的时候，怵不怵镜头？” 　　“拍了不就知道嘛。” 　　王晓帅布置完拍摄计划，“散会，开拍！” 　　开机第一场，往往挑过渡的过场戏，讨个开门红的彩头，蕴意顺顺利利。 　　摄影组已经就位，机器架在门口，门板掉漆，杂物堆积。 　　简单地走两遍戏，王晓帅叮嘱道：“不要有压力，其他主演和你一样，没有表演经验，你就照刚才排练的来，不要看镜头。” 　　陆飞一点儿不担心，镜头完全背对自己，这场戏也不用说台词，简单地一批。 　　“摄影组，到位。” 　　“录音组，到位。” 　　“3，2，1，action！” 　　啪的一声，场记打下板，立刻闪到一边，看向推着山地车的陆飞，走进镜头，一步步进入大门，突然驻足。 　　偷钱买的车，哪里能让家里看见！ 　　立马把自行车藏到不起眼的角落，左翻右找，找到两条残破的棉被盖住，接着搬家似的，又是废报纸，又是纸箱，层层加码，掩盖自己的罪行。 　　“嗯？” 　　监视器前，王晓帅眯了眯眼。 　　副导演低声问道：“排练里没有，这小子在加戏，要不要喊停？” 　　“不急，让这小子耍耍。” 　　王晓帅就没想一条过，只是给陆飞机会找找戏感。 　　全景的画面中，陆飞来来回回地走，目不斜视地盯着藏车的位置，确认发现不了，一步步地退后，深怕在门外看出蛛丝马迹。 　　就这？ 　　搁专业演员，王晓帅会毫不犹豫地喊“咔”重来，因为演的全是无用功的套路，纯粹浪费胶片。 　　就在此时，陆飞脚后跟碰到门槛，脚下一绊，踉踉跄跄，险些栽倒。 　　突如其来的小滑稽，围观的崔琳张了张嘴，瞥见唐大年微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他挠挠头，看不明白。 　　只见陆飞在门外徘徊，确认180度无死角绝瞧不出偷藏的车，重新走进门，三步一回头，直到身影消失在墙壁转角处。 　　就这？ 　　王晓帅摇头，“门槛绊倒”固然惊艳，但不足以让他保留镜头。 　　刚想喊停，陆飞突然折返回来，光顾着藏车，忘记书包、外套还在车上。 　　前脚怎么费力搬上去，后脚怎么使劲搬下来，一上一下，累得苦瓜似的脸上，大汗淋漓。 　　陆飞用胳膊抹去汗珠，饱含深情地看向角落，露出轻松满足的笑容，那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活力，统统被摄像机捕捉。 　　“王导，这孩子有灵性！”摄影指导赞许道。 　　“咔！” 　　王晓帅没想到陆飞上来就给他一个惊喜，一场过渡戏，演成颇有童趣的默剧，他三过家门设计的层次，节奏把控得恰到好处，还很会抓镜头。 　　“怎么样，王导？” 　　陆飞被喊来，并不担心像《喜剧之王》的尹天仇，因为抢戏挨骂，主角临场加戏，只有合不合适。 　　王晓帅诧异道：“在家里练过，怎么想到这么演？” 　　陆飞最大的依仗，就是当摄影师，拍的戏多，看的片多。 　　一想到生活化，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嘿！老头》的李雪建，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头，喝酒手抖，抖得酒杯把牙磕疼，又滑稽又心酸。 　　“想着我偷钱买车，我会怎么藏车。” 　　王晓帅跟唐大年等人面面相觑，竖起大拇指，“想法不错，镜头感也很好，唯一的瑕疵，就是表情不够自然。” 　　于是，陆飞按他的指点，再来两条，肉眼可见的进步。 　　王晓帅满意地点头：“这条过了！” 　　…… 　　拍戏必须考虑成本。 　　同一个地点的镜头集中拍摄，基本不会照着剧本拍，除非像大诗人陈凯哥，毕竟烧的不是他的钱。 　　既然在小坚的家，陆飞的戏份自然最重。 　　“过！” 　　“嘶，又是一条过，已经6场了，这孩子灵气！” 　　“别这么早下结论，刚才的戏不难，还要看父子戏。” 　　剧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甚至打赌陆飞几条过，一旁的崔琳、高媛媛瑟瑟发抖，亚历山大，同样的头一回演戏，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王晓帅观察陆飞跟赵意维的对手戏，当着剧组的面前问：“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看，突然耳边响起陆飞的声音：“王导，我有个点子，我的台词可不可以不说？” 　　“不说台词？” 　　唐大年皱着眉头不喜，临场加戏，他这个编剧管不着，可改剧本，他非得站出来掰扯掰扯。 　　名导删台词，他忍，因为他最大，制片删台词，他忍，因为他投钱，特么就你一个新人，也敢删我台词？ 　　他不爽道：“王导，你从哪里找来这么胆大的小孩。” 　　陆飞翘起嘴唇，我不光浑身是胆，还最擅长白马银枪，七进七出。 　　“他还只是个孩子。”王晓帅急忙安抚，“阿飞，你说出一个理由。” 　　“我觉得小坚不讲话，效果更好。” 　　陆飞提议试试，唐大年显然不服，试试就试试！ 　　摆开车马，赵意维望着气盛的年轻人，叹了口气，调整状态说台词：“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本来说好的事，现在又吹了，可是，我也没辙。” 　　陆飞沉默着，手里拿起螺丝刀，熟练地修理vcd机。 　　“人家妹妹点灯熬油的，多不容易，你还别说，人就考上重点中学。” 　　赵意维道：“嘿嘿，这学费得交啊，我呀，跟你妈商量了，还是妹妹的事大。” 　　又一次爽约，陆飞陷入沉默。 　　大人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轻易对小孩许下承诺！ 　　换了一把更大的螺丝刀，面无表情地继续捣鼓，没有台词，没有爆发，完全是一个闷葫芦。 　　三年又三年，他已经习惯了。 　　懒地大吵大闹，已经失望到无话可说，就像夫妻之间冷暴力，最极致的愤怒，是沉默。 　　王晓帅眼前一亮，唐大年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王导，他真没学过表演？” 　　王晓帅发觉捡到宝，乐呵呵道：“他还只是个高中生。” 　　唐大年看得头皮发麻，这他吗是高中生？ 　　无声表演，绝对是高难度。声台形表里少了声台，等于自废一半的武功，纯靠肢体、眼神、表情，既让观众看得明白，还得明白戏里的情绪。 　　他不情不愿道：“行，我同意不要台词。” 　　高媛媛瞬间迷糊，怎么又同意？ 　　在她看来，陆飞只是在拧螺丝，一声不吭，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等父子戏一结束，中午开饭，崔琳屁颠颠凑到陆飞面前，高媛媛也不矜持，特来取经，像极了学渣、校花缠上学霸。 　　她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简单也简单，演自己呗。” 　　陆飞不藏私，统统抖落。 　　新人有个屁的表演经验，笑该怎么笑，哭要怎么哭，一举一动，全凭感觉，与其自己靠近小坚，倒不如小坚接近自己。 　　陈道名，就是演谁都像他自己！ 　　流氓皇帝刘邦演出康熙味儿，秦始皇也是，聂明宇也是，不是千人千面，而是千人一面。 　　“演自己，我该怎么演？” 　　“你可千万别演，生活中什么样，拍戏就是什么样。” 　　高媛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见陆飞饿得前胸贴后背，打开泡沫盒，一荤一素，尖椒肥肠，西红柿炒蛋。 　　她凝着眉，迟迟不动筷。 　　“怎么啦，没有食欲？”他掰开筷子，两根棍相互刮了刮。 　　“我不喜欢吃肥肠，味道都不想闻。” 　　瞧高媛媛挑食，陆飞思考了一会儿，把自己的肥肠全拨挑到饭上，大方道：“咱俩交换吧，我用西红柿炒蛋，跟你换。” 　　“谢谢你，陆飞。” 　　高媛媛抿抿嘴，看着陆飞扒肥肠盖饭，嘴里塞得满满的，登时霞飞双颊。 　　崔琳张了张嘴，夹在他们俩中间，显得自己很多余。 　　不远处，唐大年不由感慨，娘的，不光胆大，还色胆包天，竟敢公然泡妞，还当着他们的面！ 　　He tui，年轻真好！ 第6章 袜子也内卷 　　戏一直拍到晚上9点，陆飞谢绝了搬到招待所跟剧组同住，骑车回家。 　　一进门，两间房黑漆漆，惊奇地发现萧红梅不在家，来不及多想，肚子翻江倒海，咕咕直叫。 　　“艹，肥肠绝对没洗干净！” 　　闹了一下午的肚子，急忙拿上草纸、手电筒，屁颠颠地杀向公共厕所。 　　不分男女，唯一的一个，三个杂院共用，16户的拉撒全在这儿。 　　昏黄的路灯下，陆飞站在门口，臭气扑鼻而来，往鼻孔塞了纸团。 　　门上的锁基本是个摆设，根本锁不住，每回都要大声吆喝：“里面有人吗？” 　　“陆家老二，去去去，我和五婶子在里面。” 　　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陆飞一阵菊花疼。 　　娘的，赶紧买房，财富自由是第二位的，蹲坑自由才是第一位的！ 　　他捂着个肚子转圈圈，赶紧抽根烟转移注意力，余光瞄见萧红梅蹬着三轮车，从胡同口出现。 　　“咦，嫂子？你打哪儿来啊？” 　　“夜市啊！”萧红梅下车，“总不能全靠你大哥一人吧，我晚上也没事，干脆去卖袜子。” 　　陆飞又惊又疑，前世嫂子可没摆地摊啊？ 　　“我跟你大哥瞎合计的，就当我再就业。”萧红梅道。 　　陆飞认真说：“嫂子，咱家很快就有钱。” 　　萧红梅误以为是片酬，“你的钱留给自己上大学用，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安心拍戏啊。” 　　…… 　　往后4天，家门，剧组，两点一线。 　　陆飞毫无新人的青涩，渐入佳境，戏演的越来越得心应手，跟剧组上上下下处得也越来越融洽，就连第一天掐起来的唐大年，一聊电影，把见解一抖落，马上另眼相看。 　　“老唐，走了啊！” 　　他站在胡同的岔口，招了招手。 　　“慢着，慢着，咱找一个摊儿接着唠，我请客。”唐大年聊上瘾，“继续那个‘编剧中心制’。” 　　“天太晚了，改天再唠10块钱的。” 　　陆飞一蹬车，向着唐大年相反方向而去，分道扬镳，车铃响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光秃秃的枣树下停着三轮车。 　　透过窗户玻璃，屋里的萧红梅把各种袜子摆在地上，一边清点，一边叹气。 　　“嫂子，今天生意怎么样，不错吧？” 　　“好，好着呢，每天都有人买。” 　　本来萧红梅的话，陆飞百分之百信任，可秋冬季才是袜子的旺季，夏季是淡季，炎炎夏日，这年头不兴船袜、透明袜，流行光脚丫、穿凉鞋，袜子能卖得好？ 　　揣着不安的心，等到第二天剧组收工，来到大栅栏夜市。 　　老燕京有句顺口溜，“看玩意上天桥，买东西到大栅栏”，八十年代，那是人山人海，但等西单、王府井崛起，大栅栏却衰落。 　　内联升、瑞蚨祥、步瀛斋…… 　　百年老店随处可见，陆飞无心留步，从煤市街走到珠宝市街，不见流动地摊的踪影，一打听才知道，大栅栏要提高营商档次，只准在粮食店街摆地摊。 　　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萧红梅。 　　她支个小马扎，扎在摆摊大军，街道两旁，无不是地摊，小吃摊、玩具摊、饰品摊、服装摊、鞋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陆飞两眼一扫，眼尖地发现赵国强也在，摊子依旧冷清。 　　“咦，赵哥，又遇见你。” 　　“兄弟，缘分呐。” 　　赵国强一惊，丢来一根烟，还是陆飞送的大前门，属实借花献佛。 　　陆飞疑惑道：“你没去天桥？” 　　“燕京申奥呢，要整顿市容，这些天城管查得忒严，查到就罚款。” 　　赵国强伸出手指，指指点点：“你瞅瞅，你瞅瞅，光一条街就四个袜子摊，全特么赶到一块，这生意没法做啦。” 　　这特么也能内卷？ 　　陆飞透过人缝，目光投向萧红梅，摊子无人问津，嫂子面嫩不敢跟客人交流，既不吆喝，也不介绍，静静地坐着，犹如坐监。 　　而她对面的黄毛，正好是竞争对手，而且是个行家！ 　　折叠桌上的袜子品类齐全，鳞次栉比，身后还有网格货架，挂满指甲刀、手串、钥匙链、头饰，琳琅满目。 　　黄毛高声叫卖道：“卖袜子嘞，纯棉的，防臭吸汗，舒服又不滑……老不欺，少不瞒，全凭质量做宣传，你放心，我良心……” 　　一通顺口溜，果真吸引到路人。 　　赵国强眼热，骂骂咧咧道：“吗的，满嘴顺口溜，咋不考研呐！” 　　陆飞摇头担心，萧红梅是个萌新宝宝，还没出新手村，撞上新人杀手黄毛，客流量让他吃得死死的，连口汤都喝不着。 　　必须想个点子！ 　　什么点子呢？ 　　陆飞从晚到早，陷入思考，看着盒饭，索然无味，把筷子插在饭上。 　　“筷子不可以这么插，犯忌讳啦。”高媛媛坐到旁边。“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陆飞一不留神脱手，筷子掉落在地，蹲下捡取，抬眼看向她的腿，纤细修长。 　　“你，你在看什么！”高媛媛把脚一缩。 　　“我在看袜子。” 　　陆飞捡起筷子，好奇道：“为什么有些人穿了凉鞋以后，还要穿袜子呢？” 　　“防出汗打滑啊，而且不穿特难受。”高媛媛撇撇嘴，“怎么，很奇怪嘛？” 　　“丝袜配凉鞋，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我在想，丝袜配凉鞋好不好看啊？”陆飞低下头，脑子里涌现出电商、广告等各种模特秀。 　　高媛媛感觉他的眼神充满侵略，在自己的腿上流转，羞恼道：“好看吗？” 　　陆飞想得出神，脱口而出：“好看。” 　　高媛媛啐了一口，心里暗骂流氓，端着饭盒跑开。 　　从此时起，将近一周，他们俩再也没有一块吃饭，剧组工作人员瞧在眼里，交头接耳。 　　“这对小情侣闹别扭啦？” 　　“切，他们俩才认识几天，压根不是，顶多是饭友，不过闹别扭八成是真的。” 　　他们偷偷八卦，突然陆飞经过，立刻收声，客气地打招呼道别，望向他骑车的背影远去。 　　“怎么闹的别扭？” 　　“听说是袜子。” 　　“什么，娃子！？” 　　…… 　　深夜，蝉鸣不休。 　　“日nm，太热了。” 　　噗嗤噗嗤，陆飞躺在凉席摇蒲扇，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摸向罐头瓶，高沫见底，下床倒水。 　　黑漆漆的客厅，隐约响起抽泣声。甫一开灯，就见萧红梅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独自抹眼泪。 　　陆飞凑了上去，“怎么了，嫂子，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谁欺负你啦？” 　　“没，没事。”萧红梅哽咽道。“阿飞，睡去吧。” 　　陆飞瞟了眼她脚边的大包袱，弱弱道：“嫂子，是不是袜子这几天卖得不好？” 　　“嘶，嘶，嗯，袜子卖不出去。” 　　萧红梅忍受不住，哭诉起来，200双袜子，才卖出去4双。 　　陆飞劝道：“嫂子，你先别哭。” 　　“我心疼这钱，更心疼你大哥。你大哥成天在外，累死累活，我就想卖点袜子替他分担，我还没做好，白白糟蹋钱……” 　　萧红梅哭得伤心，眼眶里泪花打转。 　　陆飞心疼道：“嫂子，你别急，我有点子。” 　　“阿飞，你有什么主意啊？”萧红梅哽咽。 　　“嫂子，你先跟我说说这些袜子的进价。” 　　陆飞把包裹解开，女袜、男袜，尼龙、纯棉、氨纶等等，应有尽有，最便宜的普通袜，也是数量最多的，足足100双，8毛进，1块2出，最贵的属充门面的浪莎牌丝袜，一双10块。 　　其余90双，2块的纯棉袜、2块5的精榴棉袜、6块的尼龙丝袜，占大头。 　　啪啪一阵心算，成本拢共457.5块，而眼前196双的货，还积压着454.3块的资金。 　　陆飞眼珠子骨碌一转，“嫂子，明天我跟你去卖袜子。” 第7章 疯狂的袜子 　　华灯初上，大栅栏夜市已经人潮涌动。 　　前门大街门口，立着5间六柱五楼式的跨街牌楼，正中间镶“正阳桥”匾额，上方的额，绘有“双龙戏珠”。 　　陆飞蹬三轮，载萧红梅到老地方，不少流动商贩已经大车小车，占好摊位。 　　他挑了个远离小吃摊的位置，在地上铺起泡沫板铺，再盖上地摊布，轻车熟路地布置价位牌，划出低中高三个档，左中右摆设，又上下规整出男娃、女袜。 　　要的，就是一个整齐！ 　　萧红梅诧异不已，认真看，认真记，“阿飞，你这些从哪里学的？” 　　“嫂子，我帮朋友看过摊啊，全是他教的。” 　　陆飞打个哈哈，“地摊经济”一火，网红到处蹭流量，到商业街、垃圾街摆摊摆拍，他和工作室出谋划策，也就会那么亿点点。 　　“兄弟，又是你，这次是……” 　　赵国强上前打招呼，发现他身边站着萧红梅。 　　陆飞道：“我陪我嫂子卖袜子。” 　　“喔，她是你嫂子。”赵国强把麻袋解开，里面全是电动玩具、毛绒公仔。 　　陆飞抓起一个娃娃，试探道：“赵哥，你这些东西从哪儿批发来的？” 　　“还能是哪儿，天意小商品市场呗。”赵国强眼神扑闪。 　　陆飞知道是假话，看破不说破。 　　如今别说手机，电脑都没普及，像20年以后，购物之前上网查价格，根本做不到。 　　电商也才刚起步，没有拼夕夕、掏宝、惊东，还是易趣、8848、1688的天下，货源不公开，价格不透明，简直是地摊商贩、实体店面的黄金年代。 　　地摊靠什么赚钱，打信息差，挣价格差。 　　最强的杀手锏，除了独家的低价，就是独家的渠道。 　　整座四九城，批发市场有十几家，西单最杂，服装有大红门，黄金到菜百，珍珠去红桥，文玩溜十里河天桥，文具跑万通新世界，家居逛天宇…… 　　至于玩具，他相中但不强求，疑惑道：“怎么，赵哥，改行卖玩具？” 　　“唉，光卖袜子，哪里卖不过那个黄毛。” 　　赵国强算看明白了，到夜市的主儿几乎奔着吃喝逛街，即便购物，首选饰品、玩具、工艺品之类的小物件，谁特么闲来没事专程买袜子，都是被其他东西吸引，顺手买几双。 　　黄毛就仗了这层先机，刚一开张，生意立马上门。 　　“手串不错。” 　　大妈摸了摸佛珠手串，又拿到鼻前嗅了嗅，然后放回到货架上，注意力挪到横放在木板上的袜子。 　　“这双棉袜多少钱？” 　　“4.5块，这双是精榴棉的，比纯棉的更好，不容易起毛球，也不会缩水变形。” 　　“3块5卖不卖？” 　　“哎呦，您别介，这可就是成本价，您瞧纯棉都3块了，要不这么的，4块。” 　　“就3块5，不卖的话，我就去那边，那边才3块5。”大妈伸手一指，指向赵国强。 　　“嘶，成成，看在您是开门第一单，就3块5吧。”黄毛一脸肉疼，竖起大拇指：“您砍价真牛。” 　　“那是，本来我还想砍到3块。” 　　大妈觉得捡了个便宜，掏钱拿货。 　　“哎呦，别啊！”黄毛等客人走远，哭丧的脸立马灿烂，含泪赚了1块。 　　5毛是差价，5毛是服务。 　　很多人砍价，除了图便宜，还享受砍价的过程，就冲让老太太砍得舒服，必须值这个钱！ 　　手里抖着钢镚，得意地看向那边的赵国强、陆飞，就算跟他搞品类武装竞赛，这个眼力，这副口才，根本学不去。 　　不一会儿，来了一家三口，男人抱着男孩，站在一旁，女人又挑男袜，又选童袜，不断地问价砍价。 　　一来二去，眼看今晚第二双精榴棉袜即将卖出，忽然间，刚才的大妈出现。 　　“退钱，这袜子我不要了。” 　　“哎呦，大妈，您可别开我玩笑，怎么了？”黄毛拍胸脯保证，质量没问题，尺码可以换。 　　“我就要退钱，那边的摊子比你便宜，5块钱2双呢！” 　　大妈的话刚落，一家三口放下袜子，直奔陆飞的摊子。 　　煮熟的鸭子飞了，黄毛气得瞪大眼，顾不上生意，杀向摊子。 　　就在此时，陆飞双手化作喇叭状，高喊道：“好消息！好消息！厂家直销的袜子，1元1双，纯棉袜，5元2双，精榴棉袜，7元3双，还有特搭的10元7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欢迎大家选购。” 　　紧接着一块牌子立起，明码标价。 　　黄毛咬牙切齿，这他吗绝对是来捣乱的！ 　　一瞅陆飞摊上的精榴棉袜，就知道出自同一个批发商，可哪怕他是回头客，买的量还大，成本摊平也得2块5，你丫3双卖7块？ 　　还纯棉袜5块2双，除非百双起购，否则成本也是2块5，算上运费、路费，咋地，赔本赚吆喝？ 　　只见陆飞的摊位犹如池塘，顾客鱼贯而入，包括一家三口。 　　男人正在犹豫到底是纯棉袜，还是精榴棉袜，女人一闲，也凑到摊上，盯着右边高端的丝袜、筒袜。 　　男人一个激灵，深怕女人乱花钱，“兰娟，大夏天，穿什么丝袜。” 　　陆飞反驳道：“诶，夏天怎么就不能穿丝袜，白天太阳那么猛，光着腿容易被紫外线晒黑，穿丝袜可以防晒。” 　　“就是！”胡兰娟微微意动，挑了一双：“这个多少钱？” 　　“19，这是浪莎的，国产名牌！”陆飞拿出样品，两头用力拉扯，弹性十足。 　　胡兰娟伸手一摸，摇摆不定，贵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就是贵。 　　“夏天穿丝袜，不但防晒，搭配高跟鞋也不磨脚，更好展示腿型……”陆飞乘胜追击，绘声绘色地扯时尚，什么“微胖”、“高级”、“女人味”，电商的各种关键词话术往外蹦。 　　“你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姐儿，不是我懂，时尚杂志上这么写的，我哪里懂这些，时尚杂志还说，时尚品味不等于衣服价位，它更是个人阅历的完美平衡，判断女人‘不会穿’和‘会穿’，看她的丝袜就一目了然。” 　　陆飞一番话，说得胡兰娟更加意动，她紧紧抓着：“17，行的话，我买了。” 　　黄毛气得肺都炸了，看着陆飞咬牙切齿，勉为其难地答应，演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娘的，这个年轻人比自己特么还心黑。 　　我才卖15，还能让1块钱！ 　　他在心里酸溜溜地安慰，不过如此，运气好而已，不可能次次有这样的生意。 　　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摊子，冷冷清清，生意彻底没法做，客流量全部让陆飞的低价促销拐跑，来往的行人几乎汇聚到一处。 　　越聚越多，图便宜的大妈最多，已经人挤人，一人，十几人，几十人，成交量剧增。 　　赵国强看不下去，虽然得益在陆飞的隔壁摊，巨大的客流量助他做成几单，还是好言相劝萧红梅： 　　“大妹子，你不可以由他胡来，哪有这么卖袜子，你们非赔死不可！” 　　这话一出，离得近的顾客听得清清楚楚，立马激发购物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最好赔死老板。 　　“我花5块的。” 　　“给我3双精榴棉袜，找我3块钱！” 　　“……” 　　“大家别挤，一个个来，一个个来。”萧红梅一手拿钱，一手找钱，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来不及思考。 　　“八成是生意做不下去，亏本大甩卖。” 　　黄毛闲到磕起瓜子，看向陆飞拥挤不堪的摊子，羡慕嫉妒恨，整条街，就连小吃摊都特么没他的红火。 　　夜色渐浓，摊子空空如也。 　　“嫂子，没货了，收摊吧。”陆飞吐了口气，麻利地收拾。 　　“啊，这么多袜子都没了？” 　　萧红梅一惊，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卖光也好，就当赔钱，买个教训。 　　她情绪低落，根本没心思数钱。 　　黄毛吐了口瓜子皮，阴阳怪气道：“哎，哥们，明天还出摊吗？” 　　“来，当然来。” 　　陆飞嘴角上扬，一蹬三轮车，吹着口哨离开。 　　“成，明天我等着你！” 　　黄毛望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吐了一口痰。 第8章 电商思维，降维打击 　　披星戴月地回到杂院，撞见秦海路正在用搓衣板洗衣服。 　　“你们叔嫂卖袜子去了？” 　　她看向三轮车车厢，包袱瘪成一块布，诧异道：“前些天还那么打大包，今天全卖光啦？” 　　萧红梅嗯了一声，被问到营业额，强颜欢笑。 　　“数钱。数数就知道。” 　　陆飞翘起嘴唇，跃跃欲试地进屋，打开铁皮盒，把钱倒在摊开的报纸上，一分，一块，五角，十块，五块…… 　　钢镚、票子一堆，蔚为壮观，竟然还有一张绿油油的两块钱。 　　一看年份，嘚，90年第四版的，再贵也不过二三十块，这张品相还一般，有褶皱有裂痕，打个对折，十来块。 　　可无论如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他收敛笑容，纸币一张张抓在手里，钢镚则摞成一堆，仔细清点。 　　萧红梅兴致缺缺，拿着剩下的2双浪莎丝袜，轻轻叹气。 　　秦海路左看看，右瞅瞅，男笑女愁，叔乐嫂哭，两副截然不同的神态把她搞迷糊：“多少？” 　　“多少？”问道。 　　“569块5。”陆飞嘿然一笑，“算上嫂子之前卖出去的4双，一共574块3。” 　　萧红梅猛地抬头，“什么！” 　　秦海路惊呼道：“你们一晚上卖了五百多，怎么卖的，赚多少啊？” 　　萧红梅张张嘴说不出话，赶紧上手，数完第一遍，瞳孔地震，手指沾了点口水，又数了两次，大脑宕机，一脸懵逼，直接怀疑人生。 　　“萧姐，快说说，到底赚了多少？”秦海路问道。 　　“1，116块8。”萧红梅直瞪瞪地看着陆飞，“怎么会这样呢，阿飞，怎么会这样呢！” 　　陆飞毫无保留地交代，毕竟不能每天陪着嫂出摊，其实，说穿了无非是电商引流冲量的老套路—— 　　低档货拉流量，高档货赚差价，拉新，转化，留存，一条龙。 　　哪怕低档货赔钱，单靠庞大的销售量，把店铺冲到掏宝、拼夕夕、晶东的推荐位。更别提，大把大把的用户，懒得逛页面，就按“销售量从高到低”排序挑店。 　　相当于砸钱买推广，省一笔广告费，就能引流来消费自家中高档的货，虽然买家也许小赚，但卖家永远不亏，甚至血赚。 　　线上属于基操，不过到线下实体，情况还是不一样。 　　像黄毛的摊位，普通袜也就1块1，把八毛钱的普通袜当成引流款，定价到1块，优惠不痛不痒，效果不咋样，所以引流款必须选中档的纯棉袜、精榴棉袜。 　　10元7双，2双纯棉袜，5双普通袜，捆绑消费，既赚客流量，又带动销量。 　　其他袜子摊，一天普通袜的出货量，几双、十几双顶天，他一出就是100双，走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2毛的利，100双，就是20块，全当补贴，补给减价的中档袜。 　　真正的利润，大头在6块、10块的袜子。依靠促销聚的人气立的口碑，“便宜”、“火爆”、“厂家直销高品质”，高档袜的销量大大受益。 　　196双袜子，100多号买家。 　　尽管这个年代一块钱节省到掰两块钱用，买的起中档袜的客户，不见得有高端袜的需求，但只要极少数转化成高端，足矣！ 　　一双丝袜6块进，9块出，50％的利润，而浪莎的，可是80％。 　　“嫂子，我这就叫‘中档小赚，低档赚量，高档赚价’。” 　　“还能这么卖袜子？”萧红梅醍醐灌顶。 　　“一个晚上就100多，一个月那就是3000，天呐，我3个月工资！”秦海璐不免心动，“萧姐，要不哪天我晚上有空，也跟你去卖袜子？” 　　“行啊，明天我再进200双！”萧红梅突然重拾信心。 　　“嫂子，要进就进300双。” 　　陆飞琢磨其他商贩短时间还看不出门道，趁着市场饱和之前，狠狠地捞个干净。 　　于是给出高中低档袜子的进货比例，不搞全品类。地摊不能求全，挤占空间不说，还容易让顾客挑花眼，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有选择困难症，尤其在实体店。 　　“阿飞，这些你都从哪里学的？”萧红梅诧异道。 　　“嘿嘿，嫂子，我也是瞎琢磨的。”陆飞二话不说，拆开一盒浪莎的包装。 　　萧红梅当即着急道：“阿飞，你干嘛拆了，留着明天一块卖多好。” 　　“嫂子，你穿上试试。” 　　“我穿？我怎么能穿这么贵的袜子。” 　　“嫂子，我是想让你明天穿着它明天出摊，向女顾客展示一下咱们的丝袜。” 　　陆飞递了过去，“高端女袜，说破大天，不如眼见为实，服装店为什么放模特假人，不就是展示嘛！” 　　萧红梅不自信地摆摆手，“我不行，我这么老，也不会打扮，我穿的话，丝袜反而卖不出去。” 　　“怎么会，嫂子，你才30，女人30一朵花！” 　　陆飞拍拍胸脯，放心，有我呢！ 　　我是谁？三级摄影师，经手的电商“卖家秀”、广告“模特秀”不计其数。 　　“我真不合适穿丝袜，跟我的衣服不搭。” 　　萧红梅扭扭捏捏，陆飞却清楚，嫂子的衣柜里几乎是八十年代的工人风格，黑灰蓝工装，仅有的几件裙子，最新买的还在3年前。 　　他撕包装，就是故意的，让萧红梅没法拒绝，还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买新衣服，海路姐，你能不能借我嫂子一身，看看哪种合适？” 　　“没问题！”秦海路看出名堂，“萧姐，咱们去房间。” 　　萧红梅手腕被抓，吓了一跳，“不行，我不行。” 　　陆飞早就想好理由，晓之以生意，动之以钞票，什么人的钱最好挣，女人啊！ 　　一个鹿云的背后，是亿万扫货的女人。 　　女人追求的是什么？时髦！ 　　女老板不穿的时髦，怎么卖高端货？ 　　萧红梅就在这样软磨硬泡下，半推半就地跟着秦海路试衣，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一趟又一趟地在陆飞面前亮相。 　　“阿飞，你从哪儿学的穿搭，比我们娘们还在行。” 　　秦海路啧啧称赞：“丝袜还能这么配凉鞋，哎哎，帮姐也配一身！” 　　…… 　　“丝袜配凉鞋？” 　　当一家三口回家，胡兰娟的妹妹听到姐姐的奇葩穿搭，埋汰不休，火力全开：“胡兰娟，你也不嫌土？” 　　胡兰娟揪住妹妹的耳朵，“怎么说话呢，胡兰馨，没大没小，叫姐听见没有！” 　　胡兰馨立马服软：“哎呦，姐，嘿嘿，姐，你被人骗啦。” 　　“不会吧？” 　　胡兰娟不禁动摇，“老板说是从时尚杂志里看的，防晒，塑形，磨皮，我觉得有道理。” 　　“切，哪有的事！他是卖袜子，不这么说，怎么忽悠你买袜子。”胡兰馨啃着苹果。 　　男人壮着胆子数落，“就是，就是，我才买了5块钱的袜子，你买了个……” 　　“我买回来穿给谁看，还不是你！”胡兰娟一个眼神，立马灭了他的气焰。 　　胡兰馨道：“姐，拆了没，没拆赶紧退了，大夏天的穿丝袜，还配凉鞋，土不土啊。” 　　“可他不让退，怎么办？”胡兰娟犹犹豫豫。 　　“他敢！姐，明天我陪你去！” 　　胡兰馨双手叉腰，“他的摊儿在哪？” 第9章 只有袜子摊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千禧年的审美，四个字，不忍直视。 　　一开始，模仿日韩的港台风风靡，之后抄欧美的韩流盛行，霓虹视觉系辣眼睛，杀马特、非主流、葬爱家族…… 　　各种时尚元素大杂烩，简直是灾难，尤其八零后、九零后，翻开旧照片，满满黑历史，难以启齿的羞耻，尬到可以抠出三室一厅。 　　直到10年以后，“拨乱反正”，百花齐放。 　　陆飞给萧红梅设计的快时尚穿搭，放在现在疯狂乱杀，完全降维打击。 　　丝袜凉鞋有蕾丝上衣和半身黑裙加持，含而不露，艳而不俗，妥妥的都市丽人风。 　　萧红梅一亮相夜市，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黄毛双目放大，瓜子悬在嘴巴，迟迟没有下口。 　　其他摊主，包括赵国强，眼睛发直，一个个嘴边仿佛流着哈喇子。 　　低级色狼看脸蛋，中级色狼看身材，高级色狼看大腿，顶级色狼恋足癖，而所有色狼，无人能拒绝丝袜。 　　“这丝袜质量真好。” 　　“是挺好，好得我想给我媳妇也买一双。” 　　“她那件裙子也很好看。” 　　“就是长了点。” 　　“是啊，短点好，短了凉快，天这么热，诶，你热不热？” 　　“热啊，没看浑身冒汗吗……” 　　刚出摊几分钟，立刻被围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下子成了最忙的摊子。 　　“姐，是不是这个摊儿？” 　　胡兰馨手指指去，一头扎到人群，挤到最前头，“老板，退……” 　　“慢着，慢着。”胡兰娟急忙阻止，忽然萧红梅的行头在眼前一晃，眼球瞬间被吸住。 　　“姐，怎么啦？”胡兰馨正眼瞧去，一样挪不开眼睛。 　　“好像没你说得那么土啊。” 　　胡兰娟上下打量，萧红梅这一身让丝袜显得朦胧，又不失妩媚性感，那是男人看了想占有，女人看了想拥有。 　　胡兰馨虽然心动，但嘴硬道：“姐，丝袜配凉鞋，没有这个时尚！” 　　“时尚没有标准，美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形态和样子……” 　　萧红梅当即反驳，照陆飞教的话术，章口就莱，都是小红书爆款10万＋阅读量软文的水平。 　　迎面而来一股最炫时尚风，包括姐妹俩，围在摊上的小姐姐们，被吹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忽然间，丝袜新潮流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两脚着地了，病毒上去了，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凉鞋配丝袜，穿上美如画！ 　　有萧红梅这位时尚教主亲自带货，胡兰娟打消退货的想法，耳边仿佛回荡着“买它买它”的洗脑魔音。 　　就在此时，胡兰馨清亮的嗓音响起：“老板，给我来一双你刚刚说的那个肉丝袜！” 　　好嘛，又一个夏季无袜档背叛革命啦！ 　　“老板，你再跟我多说点肉丝袜还能配什么，真像你说的好看，改天我把我闺蜜、室友全喊来。” 　　她非但叛变，还带劝降。 　　卧槽！黄毛看得酸溜溜，我他吗羡慕得直接裂开。 　　一双，又一双…… 　　一天，又一天…… 　　高档丝袜越来越红火，中低档也可持续火爆。 　　只要一出摊，立马围得水泄不通，有的是上小葵花时尚课堂取经，有的单纯图便宜，有的还是为了一睹芳容。 　　伴随“袜子西施”的名头打响，整条街的客流量暴增，小吃摊、饰品摊等等跟着喝汤吃肉，女摊主看在流量的份上，只能自家那口子心猿意马，睁一眼闭一眼。 　　受伤的，只有袜子摊！ 　　生意何止大不如前，简直风水轮流转，当初萧红梅初来乍到怎么惨淡，现在他们就有多惨淡，根本无人问津。 　　没法活啦！ 　　黄毛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脚穿丝袜，头罩丝袜，化身匪徒女装大佬，沿街叫卖。 　　心在滴血，好在他卖杂货，货架有各种小商品小物件，不然非被挤兑死。 　　天杀的，怎么还没赔光！ 　　但当他头脑冷静下来，摸摸下巴，哪有傻帽这么做买卖的，里头肯定有大门道。 　　赵国强也想到这一层，就是琢磨不透，眼睁睁地看着隔壁大甩卖式的销货，流水哗哗流。 　　“阿飞，今天你哥回来，咱们早点回家。” 　　萧红梅经过历练，在人前逐渐放开，敢说敢干，已经有独当一面的姿态。 　　“好嘞，嫂子，现在收摊吗？” 　　陆飞这些天仍然雷打不动地陪着，除了打下手，关键当护花使者，这年头的大街可不太平，虽然96年重拳出击，还有地痞流氓、小偷小摸流窜。 　　“收。”萧红梅道。 　　回到家，黑灯瞎火，陆云疲倦地靠在椅子，一听到车轱辘的动静，悠悠转醒。 　　映入眼里，一个焕然一新的老婆，脑袋顿时嗡嗡发懵，离家十几天，变化咋这么大呢？ 　　“哥，专门给你买的地瓜，串儿，呶，还有酒。”陆飞把东西搁在桌上，“你跟嫂子聊着，我去洗澡了，这天热的。” 　　陆云满脸疑惑，萧红梅把这些天发生的一五一十讲个明白，然后亮出今晚的战果。 　　300双袜子，只剩21双，成本650块，营业额赫然是896块5，净赚236块5。 　　“这些都是老二的点子？”陆云一怔。 　　萧红梅夸赞道：“可不是！我就说阿飞聪明得很，只是没放在正事上。”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陆飞喊道：“嫂子，明天我一个人出摊吧，大哥回来，你多陪陪他！” 　　…… 　　白天拍戏，晚上出摊，给夫妻两人留足私密空间。 　　临出门前，看见陆云扶着腰，脚步轻浮，陆飞打趣道：“哥，要不要回来给你带大腰子？” 　　“滚，没个正行！” 　　陆云抄起扫帚，假装要打。 　　“嘿嘿，那我滚啦。” 　　陆飞撒开两条腿，一溜烟跑没影，蹬着三轮，嘴里哼着：“京勾标，京勾标，京勾哦嘞微。” 　　一路上的行人，时不时冒出几个丝袜凉鞋组合的女人，回头率百分百，惊艳，稀奇，疑惑，嘲笑…… 　　高媛媛站在前门大街的“五牌楼”牌坊，眨了眨眼，还真有丝袜搭凉鞋？ 　　低头瞅了下自己的长腿裸足，莫名其妙地想到陆飞，忽然间，背后被轻轻一拍。 　　“媛媛！” 　　胡兰馨脸上洋溢笑容，碎花裙随风飘扬，短筒的白丝袜搭凉鞋，十足的少女感。 　　“你怎么也这么穿啊？”高媛媛诧异不已。 　　“这是时尚，时尚懂吗！”胡兰馨拉上闺蜜逛街。 　　“要买丝袜的话，我干嘛大老远过来，丰台的集市有的是，我不去啊。” 　　“嘻嘻，你不懂，买的不是袜子，是时尚，怎么穿搭，怎么提高衣品，没人比萧老板更懂时尚！” 　　“真的假的？” 　　高圆圆半信半疑，跟随胡兰馨走到路口，想不到摆摊的竟然是陆飞。 　　怎么会是他！ 　　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剧组一收工，陆飞总按时下班，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那天的冒犯，原来都是为了卖袜子。 　　“兰馨，你不是说摊主是个女的吗，怎么又是个男的？” 　　“喔，那个女的是他嫂子。”胡兰馨失望道：“她竟然没来，那就没意思了，走吧，我们逛别的地儿。” 　　两人吃喝玩乐，高媛媛却心不在焉，半晌，兜兜转转，又绕回到粮食店街。 　　望着陆飞辛苦忙活，她内疚又纠结，不敢露脸，怕伤及他自尊，于是托闺蜜出面。 　　“你挑袜子，你怎么能不去啊？”胡兰馨皱眉道。 　　高媛媛撒娇：“兰馨，你就帮我挑一双吧，我又没你懂时尚。” 　　胡兰馨眯眼审视，嗅到不对劲，可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行，我可以陪你，但你必须去。”说着双手环住闺蜜的手臂，强拉硬拽到陆飞的面前。 　　高媛媛吓得连连摇头，只能道出实情，“他是我那部戏的男主角。” 　　“喔，他是你男朋友。”胡兰馨调侃道。 　　“电影里！电影里！”高媛媛摆手澄清。 　　“嘿嘿，急了，急了。” 　　胡兰馨眼珠骨碌一转，露出鬼灵精怪的笑容：“行，等着啊！” 第10章 高小姐与猪八戒 　　八月盛夏，拍摄进度完成二分之一。 　　什刹海公园的后海，水面长着荷花，挨挨挤挤，一张张荷叶颜色不一，翠绿、墨绿，光滑油亮。 　　陆飞站在岸堤边，面临演员必过的考验——亲密戏。 　　初恋这该死的甜蜜，怎么能没一个吻。 　　“真亲？” 　　“当然。”王晓帅拒绝借位，要的就是一个真实。 　　瞧他们俩一个比一个拘谨，彼此站得远远的，简直像一对情窦初开闹别扭的情侣。 　　“你们都离我近点，说戏呢！” 　　高媛媛乖乖照做，但始终低头，一声不吭。 　　陆飞倒、习惯了，拍演员的吻戏比自己经历的还多，毕竟后世的影视剧，无“爱”不成剧，无“吻”不成戏。 　　甭管古装，还是都市，甚至职场剧，甭管是建筑师、律师、医生、房产中介，就连军人也特么不谈热血谈爱情，我爱你麻花批爱情！ 　　专业知识屁点没有，工业糖精到处乱撒，搞得导演演员没有爱情戏，根本不会拍。 　　但自己头一回亲身上镜，感觉异样：“亲哪？” 　　高媛媛同样好奇地抬头，就见王晓帅指了指脸，双颊微红。 　　为什么不亲嘴呢？ 　　剧情呗！本来小坚能进一步成长，恰恰这时，发现崔琳把车偷了，想也没想，果断撂下女友，飞奔去追偷车贼。 　　妹纸，哪有自行车重要，自行车可是能骑一辈子。 　　“各组就位，action！” 　　小树林里，鸟叫蝉鸣。 　　高媛媛在前，陆飞在后。 　　静谧的氛围中，女孩羞答答，不敢回头看男孩，仰起下巴，闭上眼睛，像花一样任君采摘。 　　王晓帅不满站位，“咔，陆飞，你跟媛媛是情侣，再离近点，对，再离近点。” 　　重新调整以后，咫尺之遥。 　　陆飞清晰地闻到高媛媛头发飘出的气味，在镜头前，他是个害臊的初哥，又紧张又稀奇，伸出手想摸她的肩，缩了回来，又想摸她的脸，又缩了回来。 　　青春的恋爱，懵懵带点羞涩的心动。 　　第一次亲密接触，又怂又想，当真厕所里磕瓜子，怎么张得开嘴呢？ 　　高媛媛闭着眼一片黑，双手揪住裙子，心跳不止。 　　怎么还没亲啊，快亲啊！ 　　忽然间，触电一般，右手有一股电流蹿上。 　　陆飞不打招呼，试探地触碰她的手，不见闪躲，胆子大了一丁点，然后抓住她的手，依然没有抗拒，胆子又大了亿点点。 　　无声无息间，少男躁动的荷尔蒙，在纵容下蠢蠢欲动。 　　高媛媛感觉耳朵传来热气，脸蛋突然被啄了一下，睫毛发颤，坚持不住地把头别了过去。 　　陆飞跟着转头，抬眼一瞅，仿佛突然撞见自行车被偷，“嘿，干嘛呢！”说完，拔腿跑出镜头外。 　　“咔！” 　　伴随喊停声，高媛媛像劫后逢生，大口大口地呼吸，抚摸脸蛋，一时失神。 　　“王导，怎么样，行吗？”陆飞问。 　　王晓帅给的回答是“保一条”，这条能用，但为了精益求精，留作备用，再拍一次。 　　位置又双叒叕改变，之前女左男右，现在男左女右，也就是说，亲完左脸亲右脸。 　　我怀疑你们特么绝对是故意的，可我没有证据！ 　　陆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辙，我争取也一条过。” 　　高媛媛抿抿嘴，故作轻松地挽一缕头发，“没事，来吧。” 　　…… 　　亲密戏拍得极其顺利，却卡在之后的夺车追逐戏。 　　崔琳跑，陆飞追，两个人在公园狂奔，跑了一个上午，ng了一个上午，没有一条王晓帅满意的。 　　可ng，也不全赖陆飞他们演的不行，归根结底是摄影的问题，剧组太穷，没有像样的移动滑轨，只能侧着机位固定镜头，哪里能拍出王晓帅要的真实运动感。 　　“呼呼呼～” 　　陆飞大汗淋漓，跑得喉咙冒烟。 　　然而，剧组迟迟不收工，王晓帅重新把他，以及摄影组叫到一块，再三描述他要的画面感。 　　别特么瞎几把合计了，老子累了！ 　　陆飞忍无可忍，三级摄影师亲自下场指导，“王导，我有一个想法，以前我看了一部电影，叫，叫《重庆森林》，那里面的镜头，晃啊晃啊，我觉得用到这里会很酷，你觉得呢？” 　　王晓帅眼前一亮：“你是说手持摄影？” 　　唐大年眨巴眨巴眼睛，再度刷新对陆飞的认知，这小子仿佛见不到底，不但插手表演，插手剧本，还能插摄影，你特么是万能钥匙啊，哪里都能插！ 　　偏偏，他提的建议相当的专业！ 　　王晓帅跟摄影组商量，照着陆飞的法子，指挥现场拍摄，果不其然，效果拔群。 　　镜头的晃动，让画面颠簸，追逐紧促，节奏激烈，十足的冲击力，迸发而出。 　　就是这孙子要的动感，两条过，终于在下午1点收工开饭。 　　太阳毒辣猛烈，天气闷热难耐。 　　陆飞脱掉外套，汗水浸透内搭的白衬衫，强忍着在公共场合不打赤膊的冲动，汗珠顺着脸颊流向下巴，一滴滴地掉落。 　　“呶，擦擦吧。”高媛媛递上一方湿手帕。 　　又理我了？陆飞意外归意外，绝不客气，痛痛快快地抹了一把脸。 　　她坐在长椅，指了指被亲的脸颊：“你在高中谈过很多恋爱，亲过不少女孩吧？” 　　“我这是第一次亲女孩子。” 　　陆飞一脸诚恳，暗自在心里补一个提前——重生以来。 　　“真的吗，我不信，你刚才明明那么熟练。”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你的意思，我是猪咯？”高媛媛佯怒道。 　　“我可没这么说。”陆飞眼珠一转，用手帕比划手势，“我变个魔术吧，让你忘了你是猪这件事。” 　　“我本来就不是！” 　　“你看，你看，魔术生效了。” 　　“你，你……” 　　高媛媛羞恼之下，使劲拉扯陆飞的衣服，一套村妇王八拳，又是拳又是掌，嘴里连声道： 　　“你才是猪，你才是猪！” 　　半晌，两人旁若无人，打打闹闹，想不引起剧组围观都难，一双双眼睛看去。 　　“这才冷战几天，又纠缠在一块？”唐大年顾不上吃饭，饭哪有瓜好吃。“我怎么越瞅越觉得他们两个有猫腻，活脱脱一对冤家。” 　　“如果能凑成一段姻缘，也是一桩美事。” 　　王晓帅目光戏谑，看向陆飞、高媛媛，二人在现实上演追逐打闹，活力四射。 　　“你别跑！”她举着小粉拳。 　　“诶诶，不要闹啦。”陆飞煞有其事地道歉，“我错了，我本命年就是猪年（1983年），我是猪还不行吧。” 　　“你，哼，你就是猪八戒。” 　　两人拌嘴时，场外OT的崔琳冷不丁来一句：“猪八戒好像娶的就是高小姐。” 　　唐大年“噗嗤”一声，立刻喷饭，忍不住狂笑：“哈哈，对，猪八戒拱高小姐！” 　　一瞬间，哄堂大笑，小树林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咦？” 　　高媛媛一怔，突然发现全剧组都在吃瓜，瞬间满脸涨红，红到耳根，羞耻地跑开。 　　陆飞脸皮厚，不怕社死，回击崔琳道：“咳咳，那个是高翠兰！” 第11章 船新打法 　　月夜朦胧，天上群星黯淡，不如夜市霓虹五光十色。 　　才到7点，逛街遛弯的行人还不多。 　　“呦，阿飞没来啊。”赵国强一如既往地赶早出摊，看到萧红梅领着生面孔的陆云，“这位是你家那口子吧？” 　　“没错。”萧红梅铺开地摊布，开始摆货。 　　“大妹子，嘿嘿，我求你件事，跟我透个底呗，这些天你们赚了多少？” 　　“没多少。” 　　萧红梅打个哈哈，哪能交底。 　　这些天，就属她的摊位大出风头，已经招来无数双眼睛，谁都不是傻子，摆了有两周了，赔本的话，还能继续摆的下去？ 　　赔本是不可能赔本，可一旦知道赚头那么大，同行看不明白没事，复刻还不简单！ 　　“没多少，到底是多少？”赵国强道。 　　萧红梅只报了个零头，搬出陆飞教的说辞，“我家这口子是跑长途的，经常往返南方，就找到一个独家的货源，给的价儿低……” 　　陆云在一旁帮腔：“对对，每次我回来都带一大包，不用运费。” 　　妇唱夫随，默契非常。 　　赵国强却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糊弄得了外行，糊弄得了他？一眼就看出袜子是从天意小商品市场批发。 　　你们夫妻俩坏的很！ 　　他心里跟被猫抓一样，里面的门道，琢磨不透，就不敢乱试，因为试错，得交学费，他没这个胆子。 　　但在此时，黄毛在摊上挂起牌子： 　　纯棉袜5元3双…… 　　其余款式的袜子，都有优惠，都有促销，甚至八毛的袜子，八毛出，就是出厂价，一毛钱的利也不要。 　　“哎哎，那边有更便宜的！” 　　“去看看，呦，还有送小饰品。” 　　“……” 　　围在摊上的顾客立刻“叛变”，转而流向黄毛，萧红梅眼睁睁看着，心里着急。 　　然而，更急的是赵国强。 　　黄毛显然悟了门道，打价格战，迎头赶上，本来他蹭萧红梅的客流量，每天能成交十几单，如今流量一少，过去两个小时，才完成三单。 　　再想不明白，老大老二干仗，老三死了！ 　　迟早会被萧红梅、黄毛挤兑出大栅栏，可他特么就是看不懂！ 　　沸腾的夜市渐渐冷清，行人寥寥无几。 　　黄毛喝水润嗓子，得意地冲萧红梅说道：“大姐，你这个点子真绝啊，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嘿，我想明白了。” 　　“怎么办？”萧红梅略微惊慌。 　　“不要慌，咱们回去找老二。” 　　陆云话音一落，两人急忙收摊，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就见院落里，秦海路双手叉腰，指导陆飞压腿。 　　“怎么了，大哥，嫂子？” 　　陆飞从萧红梅口中了解来龙去脉，袜子的销量因为分流，比平时的200多双，少了三分之一。 　　他脸色不变，完全在意料之内。 　　所以，提前挖了护城河，包装萧红梅搞卖家秀，立“时尚”、“潮流”的带货人设，不至于被黄毛的价格战偷袭，一击而溃。 　　“阿飞，你是不是有主意啦？”萧红梅道。 　　陆飞笑而不语，他一直思考大哥大嫂的未来，不管跑长途，还是袜子摊，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干下去，可到底给富贵，还是给产业呢？ 　　他更倾向后者。 　　因为，大哥有颗carry的事业心。 　　前世，陆云没少折腾，响应“大众创业”号召，奶茶店、网吧、快餐店、快递网点、手机专卖店……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钱是他出，烂摊子也是他收拾，能有丰富的创业失败经验，全是陆云坑出来的。 　　可谁让他是扶哥魔，不着急出点子，倒是出题考验大哥大嫂。 　　“降价跟他拼？”萧红梅脱口而出。 　　陆云道：“不能拼，袜子的利润本来就薄，你还降价，划不来，我看不如打游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夜市又不只大栅栏一个。” 　　陆飞勾勾嘴唇，“大哥，哪个地方都会有像黄毛这种聪明人，用不了多久，整个四九城的袜子摊，或许全是咱们这种促销套路，那怎么办？” 　　陆云困惑，“这……这……” 　　陆飞道：“嫂子，大哥，我算了算，大栅栏的夜市市场，一晚的营业额上限顶多做到一千二，现在出了黄毛，很快其他袜子摊也会跟进，恶性竞争，可就内卷了。” 　　“什么是内卷？”陆云等人异口同声。 　　陆飞深入浅出地解释一通，萧红梅听了着急：“那怎么办，这次我进了400双的货，还压着200多双！” 　　“嫂子，别急，我有一个点子，咱们可以换打法，去库存。” 　　打法究竟是什么，陆飞打哑谜。 　　…… 　　第二天，照常出摊，没有一丁点变化。 　　陆飞一副稳坐钓鱼台，派烟给赵国强。 　　“兄弟，那个黄毛学你家这么干，你不着急？” 　　陆飞嘿然一笑：“老哥，市场哪能一家独大，我不指望霸占整条街的袜子生意，他就算抢走一部分，我们家份额还是第一。” 　　赵国强陪笑，心里却苦，你丫是不慌，我特么要被你们挤兑死了。 　　“老哥，你这个玩具到底从哪个批发商进的货？” 　　“嘿嘿，兄弟，我可以告诉你货源，但是，你也教教我，你这个促销到底有什么名堂？” 　　“行啊！”陆飞嘴角一翘，抻了他这么久，要的就是玩具批发的货源。 　　萧红梅看得糊涂，冒出一个竞争者，怎么还转手培养一个新的对手？ 　　一山不容二虎，这都三虎了！ 　　更让她糊涂的是，一大清早，自己跟着陆飞杀到天外天小商品市场，找到赵国强推荐的玩具批发商。 　　老板姓孙，圆脸体肥，腆着大肚囊。 　　彼此客套地寒暄，陆飞套近乎道：“听老板口音，是潮汕人？” 　　“似啊似啊。” 　　孙老板笑眯眯说：“既然似盆友介绍，我就给你一个和他一样的超低价，随便看，随便挑。” 　　陆飞放眼望去，货架上琳琅满目，电动汽车类、益智游戏类、公仔娃娃类、仿真模型类…… 　　“孙老板，像这样按个卖，您一天能卖不少吧，几百个？” 　　“还行，还行，三四百个而已。” 　　孙老板自卖自夸道：“我的货，应了这个市场的名字，天外有天，你就算逛遍全燕京，都找不到比我价更低、货更全、实力更强哒！” 　　“可不是。”陆飞竖起大拇指，“能囤到这么多外贸货、样品货、尾货，您的确是有实力！” 　　孙老板眉梢一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飞语气里透着戏谑：“真不知道？” 　　孙老板暴起，一副“你诽谤啊，你在诽谤我”的委屈样，恼怒道：“我这里都是从正规渠道进的正品，合作的厂子全做海外出口哒。” 　　顿时间，萧红梅吓了一跳，偷偷拉了拉陆飞的衣袖，不由担心。 　　他却无所畏惧，玩味道：“喔，是吗？” 　　“你小子，该不会是打假的吧？” 　　孙老板笑脸一冷，说话间，店里的几名卸货搬运的员工丢下手头的活，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 　　陆飞耸耸肩，“您见过哪个打假人什么东西都没买，这么找茬的？” 　　“难说，没准你是王海那种人。”孙老板仍然保持警戒。 　　“您放心，我是专门来跟你做一桩大生意。” 　　陆飞斜眼一笑，“玩具称斤重，卖不卖？” 第12章 左手右手一个套圈圈 　　“小老弟。” 　　孙老板眯了眯眼，“你说的称斤重是几个意思？” 　　陆飞拿起一盒电动玩具，一问价格，15块，他嘴角上扬，张口竟然提出10元一斤。 　　萧红梅以为自己耳朵听错，把“盒”，听成“斤”，孙老板和他的员工同样如此，一个个震惊，可见陆飞说的有多离谱！ 　　“‘斤’？小老弟，逗我玩呢！” 　　孙老板板着脸，“我跟你说，燕京哪个地方都一样，批发卖玩具从来是按件卖，……” 　　“当然咯，在燕京是这样，可在澄海就不一样。”陆飞道。 　　孙老板心头一震，语气弱了三分：“小老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飞叼着烟邪笑，还装？ 　　“玩具称斤卖”在粤东一带根本不算新鲜事，首开先河的就是澄海批发市场，玩具统一称斤卖，普通玩具、车类、芭比娃娃等等，各种类型明码标价，量大还有优惠。 　　孙老板发觉秘密暴露，也不装糊涂，竖起大拇指：“原来兄弟是行家啊！” 　　“老板，我这次来谈合作，主要你家进的货成色确实好，要不然，我自己跑汕头去进一批。”陆飞递上一根烟，“怎么样，考虑一下？” 　　“进货称斤重我干过，出货称斤重，我没干过啊。” 　　“那是我没来，我来了，老板你早就这么卖了！” 　　陆飞借着点烟的时机，凑近孙老板，小声密谋玩具称斤重的致富经，仅仅两根烟的工夫，纯靠嘴遁说服孙老板同意称斤重。 　　“你打算一斤给多少钱？” 　　“行情价啦，普通玩具7块一斤，电动的10块……” 　　“小老弟，你砍得太狠了，我进价也就这个价钱，还不算运费、路费、租金、人工费，绝对不行。” 　　在一众人的错愕中，两人有来有回一番谈价，最终敲定品类的价格。 　　“阿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望着陆飞拎起麻袋扫货，萧红梅追问到底，譬如一只玩具手枪，在商店可要卖20块，论斤卖不到10块，孙老板竟然能同意！ 　　“嫂子，当然因为这里面有大赚头。” 　　陆飞翘起嘴唇，其实还是如出一辙的电商套路，走量不走价。 　　单件批发的利润大概在50％，论斤卖，利润可能降到百分之十几，但是销售量暴涨，至少能翻一番。 　　“这样划算嘛？”萧红梅疑惑道。 　　“怎么会划不来，嫂子，孙老板又不是批发新品，他是库存批发商。” 　　玩具工厂的仓库往往积压一堆的玩具，要么款式不流行，要么残次品，还有的，就是外贸订单违约留下的尾货，既占库存，又压资金。 　　库存商瞅准这点，上门回收，厂家为了流通变现，就会低价清仓。 　　萧红梅虽然经商的时间短，但毕竟得到陆飞传功，打通任督二脉，用电商思维一想，恍然大悟。 　　比起价格，孙老板更在意库存，清的越快，压货的风险越低，资金周转的速度也越快。 　　而且跟袜子摊一样，价格这么便宜，零售商、流动商贩肯定认准他，其他同行的流量少了，此消彼长，孙老板自然在天外天壮大。 　　“怪不得他马上同意，你给他出了个好点子。” 　　“双赢，嫂子！” 　　陆飞收获到独家最低价，挑的一麻袋玩具上秤40斤，足足80多个玩具，一共380出头，换成按件卖，起码贵一倍。 　　萧红梅虽然觉得占到便宜，却看不透陆飞道用意，他神神秘秘，依旧不交底。 　　一个上午，从上到下逛遍整个天外天，货比三家，选货大扫荡。 　　500块的预算，所买的东西，多得出乎意料，水晶球，水杯、钥匙扣、指甲钳…… 　　当她以为陆飞打算改卖杂货，万万没想到他主动地放弃大栅栏这块根据地，捎上一堆货，游击到陶然亭公园。 　　空旷的广场里，人声鼎沸。 　　大妈在音乐中扭着广场舞，大爷使用短杆的海绵笔，在方形地砖上写地书，围观里有不少少男少女，更年幼的小孩，结伴嬉闹，相互追逐。 　　萧红梅又郁闷又不解，白白放弃好不容易积攒下人气的夜市，跑到公园里摆摊，不是前功尽弃，从零开始嘛！ 　　就见陆飞把一样样货物，隔着相等的距离摆在方砖上，把玩具放在ABCD四个价位区域，立刻招来一票的小盆友。 　　“哇，奥特曼！” 　　“娃娃，娃娃会发光。” 　　“妈妈，我要赛车，我要赛车。” 　　很快地，孩子的父母长辈们也围了上来，全都站在陆飞用杆子拦出的起点。 　　“套圈啦套圈啦，我们的游戏是圈全部套中奖品，就能带走，10块钱5个圈，20块12个圈，舍不得小钱，套不中大奖……” 　　他吆喝着，手臂上挂了50个圈。 　　萧红梅后知后觉，才发觉是套圈圈。 　　“爸爸，快来啊！” 　　挤在最前头的小胖子吵吵嚷嚷，男人凑近一瞧，注意到陆飞手上的圈有红蓝两种颜色。 　　“我要那把枪，我要，我要嘛！”小胖子喊道。 　　“行行。”男人不厌其烦，掏钱换了12个红圈，全部给了小胖子。 　　其他小孩见状，哇哇大叫，求着喊着让家长掏钱，兴许让他们给自己花钱会抠抠搜搜，可一扯到孩子，便突然大方起来。 　　一群孩子眼神兴奋，像哪吒投掷金刚圈，冲着他们心仪的玩具而去。 　　小胖子性子急，朝艾斯奥特曼连扔5个圈，要么弹出，要么沾边，就没有套中，越投，越着急，越着急，越投不进。 　　恶性循环！ 　　偏偏，他隔壁的小女孩，随手一扔，第一个圈就套中A区域的芭比娃娃。 　　陆飞随即喊一句：“恭喜这位小盆友获得价值20元的芭比娃娃。” 　　就像拼夕夕里砍刀，眼瞅其他人都砍到商品，小胖子更着急，果断放弃信仰的奥特曼，转投距离更近的毛绒公仔。 　　一个，两个，三个…… 　　简直是非酋附体，10个圈，一个都没中。 　　剩下最后两个圈，小胖子手里捏着汗，左右两旁，时不时就有大人帮小孩套中玩具，他赶紧拉拽了下男人。 　　“爸爸，你帮我投，你帮我投！” 　　“行行。” 　　男人投出第一个，未击中目标，挑挑眉，认真地瞄了很久，终于投出最后一个。 　　红圈擦过奥特曼的包装盒，几乎要套中时，却一个触底反弹，弹飞了。 　　“啊！”小胖子惨叫一声，又可怜巴巴地瞅着男人。 　　男人本来想罢手，但心一软，又掏出20块，就在此时，陆飞不光递上圈，还送了一双纯棉的袜子。 　　美其曰：安慰奖。 　　20块，就拿到一双袜子？ 　　男人越想越亏，跟小胖子对半分，打算用6个圈把本儿捞回来，他勇敢地A了上去，然后打出GG，一个没有。 　　小胖子也一无所获，羡慕地嘟囔着：“别人家的爸爸能套到奥特曼，我爸爸不行，哎呦！” 　　男人扇了下小胖子的脑瓜子，手里捏着两双袜子，想拉儿子离开，可才退一步，越想越气。 　　绝对不能说“男人”不行，更不能说“爸爸”不行！ 　　再瞧瞧周围，家长孩子一团和气，立马掏出第三次20块，这次不求套贵的，只套容易的，终于套中最前排的指甲钳，先下一城，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套中一个大奖—— 　　毛绒公仔！ 　　“哇，爸爸，真棒！” 　　小胖子兴奋地抱住毛绒小熊，男人牵着他的手，昂起头，意气风发地回家。 　　嘿嘿，这个，称斤重才值1块钱。 　　陆飞把60块放进铁皮盒，感慨道：“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不愧是至理名言。” 　　“阿飞，这话谁说的？”萧红梅道。 　　“周树人呗。” 　　“周树人，他是谁？” 　　“噢，就是鲁迅，嫂子。” 　　陆飞打了个哈哈，拿着杆子把落在地上的圈子一个个勾起来。 第13章 万元户 　　夜深人静，公园冷冷清清。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投完，陆飞麻利地收摊，满载而归。 　　把铁皮盒里的钱一倒，废报纸上五元、十元、二十元的大票子，一摞又一摞，冲击力极强。 　　“多少？”陆云好奇道。 　　陆飞数了两遍，脸上藏不住一股铜臭味的愉悦，跟萧红梅核对数目，一个晚上，收入足足有920块，已经接近袜子摊销售最高的那次营业额。 　　萧红梅脑袋嗡嗡，忙不迭清点被套走的奖品价值，电动车、玩具公仔、丝袜等等，大大小小，算一块才248元。 　　672块，销售利润率73％！ 　　也就是收个100块，能赚73块，跟袜子10％的毛利一比，何止是暴利，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 　　陆云、萧红梅四目相对，眼眶瞠裂，眼珠子快要跳出来。 　　“大哥，嫂子，现在是暑假，小孩们不用上学，属于咱们的高峰期，一天估计能买个几百上千。” 　　陆飞走回屋，拎出脸盆毛巾，“平时啊，我估计也就五六百。” 　　“五六百也太多了，百分之五十啊！”陆云挠挠头，“不就套圈圈嘛，咋这么挣钱？” 　　“大哥，地摊打的是一个信息差。” 　　陆飞拿起一盒艾斯奥特曼，明面售价不低于20块，实际上称斤重平摊下来，才9块，他故意摆在最高档的A档，距离远，投中的几率小，就算有人用12个圈投中，也不亏，含泪血赚11块。 　　更何况，万一遇到头铁的呢？ 　　这玩意儿就像娃娃机，特别是别人投中自己没投中，挫败感会激发该死的胜负欲，容易上头。 　　陆云道：“如果遇到精明的呢，就套最前排，最容易的？” 　　“大哥，不怕他们不投，巴不得他们投最前排的。” 　　陆飞嘿然一笑，露出奸商的笑容。 　　离得最近的奖品，比妨袜子，也就八毛钱的普通袜，蓝圈10块5个，一个2块，哪怕是20块的红圈，一个1块六。 　　陆云咋舌，换个打法，利润翻了翻好几番。 　　“而且，咱们可以用安慰奖，清掉袜子的库存！”萧红梅笑得合不拢嘴。 　　于是趁热打铁，陆飞忙完拍戏，大晚上和萧红梅跑公园，套圈要的是新鲜感和期待感，除非是游乐园，不然不能总呆在一个地方，竭泽而渔。 　　第三天，换到宣艺，第五天就去滨河…… 　　每到一个地方，逗留2天，然后从宣武蹿到相邻的西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兜兜转转。 　　陆飞会每天记录套中的奖品类型，列个清单，更新奖品库，因为套圈只是玩法，真正吸引人的还是商品。 　　袜子库存一清空，改进一批泥娃娃、手串等小玩意、小物件，规模越做越大，甚至鸟枪换炮，用上喇叭扩音器，自己不必干吼，吼到嗓子冒烟。 　　摊子每晚都围着人，人气爆棚。 　　即便出现一两个欧皇，怎么投怎么有，也毫不心疼，反正世上非酋多，亏不了，因为塑料圈很轻，不要说孩子，就是大人也很难掌握套圈的走向，如果有风，更难掌握。 　　相当于，把钱几乎白送给陆飞。 　　emm，就跟原shen抽卡一样，非酋们虽然失去了钱，可收获了快乐。 　　整整一个暑假，萧红梅投入的400块，最后一清点，靠陆飞的点子，赚回了10642块，搁在八九十年代，妥妥的万元户！ 　　即便是千禧年，家家户户有万为单位计算的存款不再少数，可月入上万，放在2020年，至少是华夏14亿人里的前10％，现在，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什么概念？ 　　如今的猪肉，三四块一斤，大概能买十几头200多斤的猪！就算被打断腿，也能让德国骨科接上10回的骨头。 　　“怎么就能赚这么多呢？” 　　陆云满脑子都是小问号，他特么跑长途，累死累活，十几天不着急，也才每月2000多块钱。 　　“要不你别跑长途了，跟我一起摆摊？”萧红梅柔声相劝，“阿飞，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陆飞举双手双脚赞同。 　　属于卡车司机“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干”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前开8到10个小时，就能赚120元，比平常的工人工资还要高几倍，现在至少要开16小时以上。 　　一旦超载，还得罚钱，可不超载，又不赚钱。 　　陆云纠结不已，“不行，不能辞，万一哪天，套圈圈又像卖袜子，让别人跟风，怎么办？家里需要一个稳定的收入，我得替你们兜着底。” 　　“大哥，甭操心，我的点子有得是，接下来我给你们找有门槛的生意。” 　　陆飞心里腹诽，全是您前世创业失败的血泪教训，一抓一大把。 　　他又拿安全说事，“虽然现在路霸没了，可跑长途的出事故的风险大，况且戏一拍完，我就得去复读，晚上要复习，没多少时间能陪嫂子出摊。” 　　这年头，揣着一千多块在大街上，甭管有事没事，自己都不踏实。 　　“阿飞说的没错。”萧红梅附和道。 　　陆云点了点头，细细地打量陆飞，“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阿飞肯定行，他只是以前心思没放在学习上，他聪明得很。” 　　萧红梅夫妻俩因为摆摊，对陆飞刮目相看。 　　“那个戏，还要拍多久？”陆云道。 　　“10天左右吧。”陆飞摸摸下巴，“还得看老天爷脸色，能不能下场雨。” 　　言出法随，天公作美。 　　连续晴天了小半个月，终于乌云密布，降下瓢泼大雨，虽然影响自家摆地摊，但剧组就巴巴渴望着。 　　《17岁的单车》有场雨戏，放普通剧组，工作人员会拿超级粗的水管子，左晃右摆，人工降雨，可剧组不是穷嘛，只能等自然雨。 　　“都抓紧时间。”王晓帅催促道。 　　陆飞端着脸盆，举过头顶倒转，装满的水倾泻而下，哗啦一声，淋成像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样子。 　　小坚失恋了。 　　大雨淋淋，他站在女友家的门口，看到高媛媛穿着黄色的雨衣，推车出门，立刻堵住她的去路。 　　之前，跟崔琳争车，觉得车比人重要。 　　可等把车找回来，被冷落的人却走了。 　　陆飞骑着他心爱的自行车，绕高媛媛转圈圈，相顾无言，已经没有相恋时的甜蜜，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让出道来。 　　就见高媛媛蹬上车，冲不远处打伞的男人骑去，那是她的新男友，他的自行车比自己的拉风，骑着来到自己这个旧男友的面前。 　　两人对峙，陆飞沉默不语。 　　男人点上烟抽了一口，笑着把烟放进他的嘴里，仿佛嘲讽失败者：“哥们，车不错。” 　　话音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陆飞眼神空洞，在镜头里收敛一切的情绪，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像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傻子。 　　点燃的烟，被雨水浸湿，燃不起来。 　　黑灰灰的冷色调，画面黯淡，阴郁，雨蒙蒙的情境，王晓帅看完回放，满意至极，喊道： 　　“这条过！” 　　犹如放信号枪，陆飞嗖地跑进杂院，把全身的湿衣服脱掉，换完以后出来，屋里坐满剧组人员。 　　之前多么渴望雨来，现在就多么渴望雨去。 　　然而，窗外淋淋沥沥，雨下个不停。 　　“咦，老唐，你怎么来了？” 　　陆飞扫视一圈，从人堆里惊异地发现唐大年，编剧如非跟组，一般不会频繁在剧组出现，除非兼着导演要么制片。 　　否则，剧本从拍摄那刻开始，就跟编剧无关，毕竟华影奉的还是制片厂那套的导演中心制。 　　唐大年一声不吭地抽闷烟，脸上又沮丧又生气。 　　“老唐啊，新写的剧本给枪毙了。”副导演无奈地摇头。 　　陆飞挑挑眉，暗道难怪。 　　跟今后电影剧本审查不同，在03年电影审查制改革前，报批的不是一个千字文的梗概，而是一个完整的剧本。 　　审核一旦不过关，毙掉的或许是几年的心血，所以第六代走地下电影，也因为完整的本子，几乎拿不到准生证。 　　“唉，没辙，先写个电视剧本子吧，养家糊口。”唐大年丢去一根烟，半开玩笑道：“你点子多，怎么样，你给我出个主意，写什么好？” 　　陆飞接过，把烟在鼻间嗅了嗅：“真请教我？” 　　“真的，真的，我现在没一点头绪，不知道写什么。”唐大年说。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我说了，你要看得上，给我挂个署名，文字编剧、剧本策划、剧本编审，随便什么职位都行。” 　　“你小子！”唐大年知道他要参加艺考，有个编剧署名，绝对是一个加分项。“你先说。” 　　陆飞琢磨着，压低声音把《不要对陌生人说话》简单地一描述。 　　唐大年很感兴趣，但转眼摇头：“家暴的题材，我不在行啊。” 　　“找其他编剧联合呗，总有人感兴趣。” 　　“诶，是这个理儿，行，我找找看。” 第14章 杀青 　　被挖墙脚，能忍？ 　　憋屈了几乎整部片子，陆飞终于可以在沉默中爆发一回。 　　一路尾随“狗男女”，不讲武德搞偷袭，一板砖拍在现男友大欢的身上，不过泄完愤，装完逼，立马就遭到报复，围追堵截。 　　陆飞一个人，势单力寡，被醒来的大欢，以及他的朋友堵在死胡同，崔琳也无辜可怜被波及。 　　他们俩约好，单车每人骑一天，换着来，结果误认为是一伙的。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当群演的青年完全不懂收力，也不懂借位假打，真真切切地扇在崔琳的脸上。 　　王晓帅没有喊停，任由崔琳挨削，他要的就是真实，假打再逼真，也是假的，一眼就容易出戏。 　　监视器的另一画面里，陆飞面对三人，怒吼道：“我艹你大爷！” 　　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被撂倒在地，蜷缩成一团，护住头胸肚子，咬牙承受着群演下的真手。 　　高媛媛看得揪心，别过头不敢直视。余光里，王晓帅依然没有喊咔，现在叫停，等于前功尽弃，暴力的情绪和冲击，已经到位。 　　地上尘土滚滚，拳打脚踢的声音响彻胡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咔！” 　　话音犹如救命的铃铛，陆飞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酸麻，艰难爬起，“嘶，忒狠了，哥们，都没留一手？” 　　群演们像惊弓鸟，慌里慌张地搀扶起他，连声道歉。 　　“得亏哥们我练过。”陆飞庆幸自己打架打出一副皮糙肉厚，才经得起这顿打。 　　“啊！” 　　高媛媛惊叫，“他流血了！” 　　只见陆飞的额头擦破皮，仿佛刀子划开一道口子，血融入汗水往下流，一直流到眉骨，乌黑的眉毛顿时殷红一片。 　　众人一怔，王晓帅高喊道：“快，送阿飞、崔琳去医院。” 　　副导演带头，他懂得轻重缓急，急匆匆领着他们先到附近的小诊所止血，高媛媛也跟着。 　　王晓帅阴沉着脸，心里萌生不祥的预感，快要杀青的时候见血，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 　　92年伊始，医改浩浩荡荡，“医疗向市场化”进军，淡化公益性，小诊所遍地开花。 　　但很多事非法，无牌照，无资质，也乱开药，乱收费，到千禧年，又卖医院，卖产权，催生出类似莆田系，直到05年新医改才纠偏。 　　而这一条街上，就有两家诊所。 　　陆飞伤痕累累，手臂一阵青一阵紫，忍着消毒的酸疼，一点不矫情。 　　可不像小鲜肉，蹭破点皮，也要去医院挂急诊，再晚一点，giegie就要愈合了。 　　“严不严重啊？”高媛媛关切道。 　　“皮外伤，伤口很浅，不用缝针。” 　　医生捏着镊子，把染红的棉花球丢进桶里，反反复复，止住伤口的血，擦干周围的血迹。 　　刚准备包扎，陆飞摇头拒绝，不是不需要，而是还有一场戏，总不能带上纱布。 　　当电影一杀青，他立马折回来，包扎以外，医生又一通摸骨，骨头没事，撂下一瓶红花油。 　　高媛媛依然陪着：“还好不会留疤。” 　　“可不是，为了这点钱，差点毁了我英俊的面貌，太划不来了。”陆飞摸了下额头凸起的纱布，语气戏谑。 　　“噗嗤～” 　　高媛媛灿烂一笑，“不是又给了你一个红包吗？” 　　陆飞拆开红包，弹了下2张红票子，大大方方地请客，找到一家苍蝇馆子，门面小，只有五张桌子，厚厚的一层油腻。 　　他抽出纸巾，勤快地擦拭：“散伙有散伙的规矩，咱们这顿就当杀青宴，爆肚能吃吗，这家的爆肚是一绝！” 　　高媛媛看了眼墙壁上的菜单，“好啊，不过钱是你牺牲色相换来的，还是省着点花。” 　　“嘿，你这话……” 　　“有没有想好怎么花？” 　　“我自有妙用。”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呢？” 　　高媛媛道：“唔，我看上一个手机，摩托罗拉的那款CD928，翻盖的，我握在手里刚刚好，不到一千。” 　　陆飞点完菜，“刚提醒我省着花，你这一下，片酬不全花光了吗？” 　　高媛媛要了点热水，把碗碟筷子都烫了烫。“我也犹豫了好久，可老用IC电话卡不方便，还是手机好，你也可以买一个啊，到时候我们可以互相联系。” 　　“买得起，也花不起啊。” 　　陆飞撇撇嘴，这年头，手机不像大哥大要上万几千，价格亲民，一两千，但也是不吃不喝几个月的工资。 　　虽然二手也有100块的，可蜂窝网络贵，移动月租费也贵得吓人，每月25块，这都不算什么，关键还有一项莫名其妙的费用——10块钱的扶贫基金。 　　等于什么都不干，每月白掏35。 　　“啊～”高媛媛打退堂鼓，“我还是用IC卡吧。” 　　“不如买个喂喂草。” 　　“喂喂草？” 　　“就是小灵通。” 　　“为什么这么叫？” 　　话音落，铃声响起，隔壁桌的大哥立马现场表演示范，接起电话，小灵通的信号降到一格，半天收不到那边的声音。 　　“喂，喂，nnd，艹！” 　　高媛媛掩嘴轻笑，转眼拉下脸：“你是不是也想我这样爆粗啊？” 　　“没啊，我想你吃爆肚。” 　　陆飞用筷子搅拌完芝麻酱，连碗带筷递了过去，“香菜，辣椒油，想吃就往里加。” 　　两人边吃边聊，不一会儿，桌上油爆肚、锅贴、炸口袋、炸三角，风卷残云，一扫而空，几乎是陆飞消灭。 　　走出馆子，迎面吹来一阵风，高媛媛挽起秀发：“戏拍完了，接下来你干什么？” 　　“上学喽。”陆飞道。 　　“我也要上学。”高媛媛侧目而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 　　“你？”陆飞眼里充满怀疑，你教我考试啊？劳动关系学院貌似是专科。 　　高媛媛解释道：“我可以帮你问我哥啊，我哥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 　　陆飞一愣，五道口技院，这特么是学霸哥哥笨蛋妹妹.avi？ 　　如果像其他重生者，有系统或者外挂，此时耳边已经响起：【高媛媛好感度＋10086，获得电话号码】…… 　　阳光下，陆飞跟高媛媛挥手分别，转身跑银行存钱，然后头也不回地杀向—— 　　自然不是家，而是网吧。 第15章 域名，偷鸡 　　千禧年，绝对是网吧业黄金期。 　　96年以来，虽然网吧陆陆续续开张，可网费贵得吓人，一分钟5块，没错，一分钟，要知道当时燕京二环的房价，也才3000块。 　　上10个小时网，够买一套房！ 　　现在，降到三五块钱一小时，而一台家用品牌机，动辄七八千，所以生意兴隆。 　　陆飞骑到高中来的最勤的“超音速”网吧，把二八大杠停在门口，径直进入。 　　“老板，还有机子吗？” 　　“呦，阿飞啊，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 　　寒暄几句，老板麻利地开了14号机。陆飞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走去。 　　工作日的下午，光顾的人并不多，现在不比1年后，对网络的需求不高，得等到陈天乔的《传奇》、朱俊的《奇迹》打响网游狂潮第一枪，彼时，星际争霸、红警、CS，三足鼎立，谁家网吧没装这三样，生意就不用做了。 　　至于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没发行前，还是个弟弟。 　　“飞哥。” 　　“大飞哥。” 　　一路上跟熟识的人打招呼，谢绝游戏邀请，他按下开机键，主机的风扇嗡嗡响。 　　电脑屏幕亮起，画面时而出现不规则的闪烁，时而出现横条纹竖条线。 　　怀念啊！当年就跟小伙伴窝着，开黑通宵也不觉得累。 　　显示桌面以后，自动跳出网管系统，着实让陆飞一惊，想不到老板这么潮，竟然装方竹。 　　现在，大多数的网吧计费停留在手写记账。 　　费时，费事，遇到无赖，干脆欠钱。 　　陆飞草草瞄了几眼，还很粗糙，只有计时机费，重启自动还原、自动充值上机等等，都没有。 　　搞一个？脑子很乐意，钱包不允许，总共就3000块，好钢用在刀刃上。 　　当年陈刀仔，能用20块赢到3700万，今天我阿飞用3000块，搏个几千万，不是问题！ 　　他认真想过，以小博大、细水长流，最能指望的是互联网，但利用互联网赚快钱，至少在03年以前可能性渺茫。 　　因为阿美利加的互联网泡沫已经开始破裂，纳斯达克的反应虽然延后，但美股迟早崩盘，也迟早波及到华夏，到时候，互联网融资的好日子就到头，算一算，还有半年的红利窗口期。 　　01年之后，风声鹤唳，互联网基本上融不到钱，连“普通背景”的鹿化腾、“简单家庭”鹿云都在国内找不到钱，他一个无背景无资本无学历的“三无”复读生，更特么没戏。 　　现在能单车变摩托，摩托变吉普的，就像重生到八十年代必买猴票集邮，此时自然是集域名。 　　CNNIC今年开放【cn】域名注册，但要注册就注册【com】，【com】才是王道！ 　　早在2年前，华夏已经有好几家注册商，鹭岛的是华夏频道，燕京则是新网，都可以在线注册域名。 　　一年，大概180块。 　　陆飞打算集它个七八个，3000块扣除注册的钱，还能再续一年，这段时间，还怕挣不到一千多？ 　　敲击键盘，第一个，【taobao.com】，什么价值，不言而喻。 　　第二个，【weibo.com】，围脖虽然要等9年才上线，但回报高，前世买家一口价是800万，新狼根本没有还价。 　　因为远不只这个数，之所以新狼围脖能从网艺围脖、企鹅围脖、搜虎围脖里脱颖而出，品牌域名占大功。 　　怎么着2000万起步！ 　　第三个，【jd.com】，东哥的晶东，2000万。第四个，【mi.com】，雷布斯的粗米，2500万，第五个，【360.com】，周宏祎的360，妥妥1个亿。 　　眼睛牢牢地盯着屏幕，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深怕敲错了，这特么哪是敲键盘，特么在敲小钱钱！ 　　不一会儿，身后经过几个男孩，看到他面对显示器发笑，瞄了几眼，就一破网页，心里暗骂：这人是个傻帽吧？ 　　陆飞没有觉察，满脑子都在思考剩下两三个名额，优先注册哪个域名，facebook、推特、土豆、优酷…… 　　手上一堆王炸，他却跳过【com】，不禁地敲上【g.cn】，这是谷歌进军华夏的域名，2000万美刀。 　　但本身不值这么多，蔡闻胜这个域名大商是连带打包265网站，就像《大腕》里说的： 　　“网站靠的是什么？点击率。点击率上来了，下家跟着就来了，砸进去多少钱，加一零直接卖下家了。” 　　这个265，纯粹照搬hao123搞导航，可卖的比佰度收购李幸平的hao123价格高出2倍，完全得益于联翔的FM365。 　　FM365，联翔可砸了足足2个亿打造，声势浩大，结果一地鸡毛，到后来，泡沫破裂，无数网站被关闭，许多域名成了“死链接”，联翔竟然忘记续费，让蔡闻胜偷袭，趁机抢注成功。 　　然后把FM365直接跳转到265，给导航带来上亿的巨额流量，瞬秒hao123，光一个月的广告收入，就有几十万。 　　躺平绰绰有余，还能坑一把联翔！ 　　陆飞看着页面显示FM365已被注册，撇了撇嘴，离记忆中的时机早了点，用3721搜索联翔的新闻： 　　“联翔在宣布与盈科数码动力合作以后，连续4个月股价拉升，今日上午收盘前突破70港币大关，并首次进入香江恒生指数，创造奇迹，从1996年每股0.6元，一跃市盈率400多倍，跻身蓝筹股……” 　　他砸吧嘴，柳传智已经完成狸猫换太子，完美错过香江联翔市值暴涨的机会，感觉错过好几个亿。 　　“为顺应互联网时代信息产业的发展，主动应对Internet和WTO的挑战，联翔集团一分为二，原联翔电脑部门作为新的联翔集团存在，控股的股权变更为57％；原联翔IT科技部门组成神州数码……”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满脸坏笑，嘿嘿，有了！ 　　上机才不到半个小时，陆飞果断下机闪人，现在国内可没有网上支付，域名在网上申请后，要到银行柜台电汇，然后把汇款底单发邮件给注册商，这样才能入账注册。 　　一来一回，二进网吧，拆腾了一个下午。 　　陆飞干完正事，手痒难耐，呆在网吧玩几把CS，虽然很久没上手，但好歹摸鱼吃鸡，有空csgo。死了几次，找回手感以后，一把沙鹰，大杀四方，鸟狙在手，枪枪爆头。 　　当然，对手也不是菜鸡，五五开，围观的人看得刺激，频频叫好。 　　一直玩到尽兴，然后带着一身伤回到家，少不了一番解释。 　　“伤得严重不重啊？”萧红梅担心道。 　　“嫂子，甭担心，小伤。”陆飞摆摆手。 　　“戏拍完啦，你啊老老实实上学，准备艺考。” 　　秦海路上下打量，“先从吊嗓子开始吧。” 第16章 截胡联翔 　　燕京十四中，最早叫“畿辅学堂”，距离百年历史，还差6年。 　　陆飞踏入校门，恍如隔世，校园里高达的梧桐树，树叶摇曳。 　　耳畔边，传来郎朗的读书声，背单词，背课文。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陆飞单肩背着包，轻车熟路地走过一栋栋教学楼，走到对面的一栋低矮的小楼，宛若一座孤岛。 　　复读班有6个班，他在五班。刚一进门，喧闹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前排的男男女女看着这位主儿，脸上挂彩，头扎纱布，手臂淤青，开学直接请了半个月假，一阵脑补，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出车祸啦？” 　　“什么车祸，肯定是打架。我认识他，我们胡同有名的痞子，痞子的头儿。” 　　“啊，不会吧？他看上去不像坏人，而且那么帅。” 　　“你的三观怎么跟着五官跑啊？” 　　“……” 　　陆飞毫不在意，前一世就享受了一把校园恶霸的风头，习惯了，目光扫视一圈，无人敢对视，只有最后一排靠窗的胖子挥挥手道： 　　“阿飞，这里，这里！” 　　陆飞嘴角上扬，径直走去，抬手一揽，跟胖子勾肩搭背。 　　韩宇，前世认识20年的发小，堪比躺赢届的楷模。 　　虽然继承了他爸的颜值，他爸的身材，在赛跑的起跑线落后一点点，但他爸的几家网吧、十几套房，直接让他在人生起跑线领先亿点点。 　　一直躺赢到网吧业不景气，兴趣使然，5块钱一枚，买了1万枚比特币，然后彻底躺了。 　　自己成立工作室的钱，还有他一份。 　　两人坐下一顿寒暄，两个学渣完全无视早自修纪律。 　　韩宇好奇道：“你这半个月去哪啦？咋滴，又跟人茬架？” 　　“拍戏。”陆飞一五一十如实说。 　　“切，甭拿你哥们开涮啊，说真的，是不是铁门胡同那帮人？你们茬得够厉害的，连你都伤了……” 　　韩宇上下打量，见到陆飞脸上一本正经，眼睛瞪得圆溜溜，“真哒？” 　　“你说呢？” 　　“卧槽！” 　　韩宇嗷一嗓子，声音之大，打断众人的背书声，瞬间引来无数目光，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复读班的班长是个女生，戴着眼镜，鼓足勇气说：“那边的同学，早自修不是用来聊天的，不，不要干扰到其他同学。” 　　“不好意思。” 　　陆飞摁住韩宇防止他炸毛，连声道歉，客客气气的姿态，让同学大跌眼镜，说好的混世魔王，菜市口胡同扛把子，就这？ 　　远看猛虎，近看是猫？ 　　女班长松了口气：“下次注意点。” 　　“一定，一定。”陆飞一笑而过。 　　韩宇仿佛第一次认识，难以置信，“你丫是阿飞嘛，居然会道歉？” 　　“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哥们我改邪归正了。”陆飞道。 　　韩宇一怔，听到他要报考中戏，无比认真道：“我也想去北大。” 　　“你说的是不是北大青鸟？”陆飞无情戳穿，这年头电视的营销广告打得震天响，谁人不知，挖掘机找蓝翔，烹饪去新东方…… 　　大宝剑上哪呢？乔衫的洗脚城？ 　　韩宇脸挂不住，嘟囔道：“我爸不让我去，非让我复读考本科，我是这块材料嘛！” 　　陆飞乐了，这哥们不能说偏科严重，那也是全科挂科，天赋点全点在计算机。 　　但不是游戏上瘾，而是一枚小极客。 　　自己关于互联网的知识，全靠他的唠嗑。 　　“怎么，杀上瘾了，想深造修炼？” 　　“你……你怎么知道？”韩宇被戳穿秘密，错愕不已。 　　陆飞撇撇嘴，你丫的以后喝酒一上头，就狂吹自己…… 　　“嘿嘿。”韩宇悄声道，“你帮我想个辙，不然我家老头不让我继承网吧。” 　　“这么狠？” 　　陆飞挑了挑眉，就在此时，门口传来班主任谢英的声音，她把他喊到办公室，耳提面命。 　　归根结底一句话，绝不放弃一个差生！ 　　的的确确，前世的她做到了。 　　陆飞眼神里充满敬重，相当配合地听训，站了不到一会儿，教导主任，也就是老班的老公走了进来。 　　他板着脸：“你这身上的伤，是不是打架了？” 　　“摔的。”陆飞白了白眼，这货跟前世一样，一点儿没变，对自己偏见大。 　　“最好是这样。” 　　教导主任冷哼一声，嘴里叨叨第十四中的校史，仿佛陆飞这样的流氓学渣进入学校，像一颗老鼠屎，糟蹋一锅粥。 　　他警告道：“我们不希望你能为学校添什么彩，我们十四中是名校，不要因为你败坏我们学校的名声……不要让我看到听到你有什么不良的行为，你加入的是学校的高复班，我们可以让你进来，也可以开除……” 　　“咳咳。”谢英咳嗽几声。 　　“就这样吧，我会盯着你，耗子尾汁儿！” 　　教导主任酷似闪电鞭王马宝国的口音，陆飞差点没憋住笑，昂着头，不以为然地离开，抛出轻飘飘的两个字： 　　“随便。” 　　…… 　　“你是说，‘digitalchina’被人抢注了？” 　　联翔集团会议室里，神舟数码的头头郭伟拍桌而起，脸色铁青。 　　下属面面相觑，噤若寒蝉，领头的徐磊硬着头皮说：“没错，郭总，就在一周前，com和cn全被注册。” 　　“你们为什么不提前？”郭伟拧着眉头。 　　“他们也要等到我们的批准才能行动，这就是大公司病。”柳传智压了压手，“查到抢注的人是谁吗？是哪家公司，是不是我们的对手？” 　　徐磊答道：“我托人查了一下，只是一个高中生，叫陆飞。” 　　“高中生？那可能是误打误撞，撞上了。”柳传智扶了扶眼镜，“找到他，从他手里买回来。” 　　徐磊问道：“柳总，郭总，你们觉得最高报价多少比较合适？” 　　郭伟摸摸下巴，语气不屑，“10万吧，一个高中生，有多大的眼界。” 　　徐磊道：“我觉得还要再考虑一下，我查过这个学生，他一天之内注册了8个域名，接近1500块，一般的家庭拿不出这么多钱给孩子当零用钱，也许家里有点钱。” 　　对这个顾虑，柳传智点点头，陷入思考。 　　神州数码计划2001年上市，网站建设事关公司门面和形象，这个域名是经过高层讨论才确定下来，不到万不得已，无论如何，必须得到。 　　徐磊拿出域名收购案提供参考，“像李黄瓜投资的tom网，花了300万港币外加3％的期权。” 　　“那就100万吧，100万以内，你们自己拿捏，超过100万，再议。” 　　柳传智话音一落，徐磊等人吞了吞口水，感觉到压力。 　　什么特么再议，就是舍不得多花钱，放弃这个想好的域名。 　　这项域名收购，其实是对他们的考验。收购价格越低，办得越漂亮，收购价格越高，甚至高出100万，逼得神州数码不得不放弃势在必得的域名，就是他们办事失职。 　　连买域名这件小事都办不好？ 　　何况，对象只是个高中生！ 　　徐磊环视四周，同事手下各个淡定，脸上露出轻敌的表情，右眼狂跳。 第17章 联翔：这特么是高中生？ 　　夜晚，大杂院的枣树下，两个人影浮掠。 　　“咿咿咿咿～” 　　秦海路示范着吊嗓子，声音不断地抬高，就像吹泡泡水，吹起一个比一个更大的气泡，圆润光滑。 　　“注意呼吸，阿飞。” 　　“呼～” 　　陆飞全集中深呼吸，像喝水一样，细水长流，慢慢地吸到饱满，刚要吐出，胡同里响起小杂货铺老板的声音： 　　“阿飞，找你的电话！” 　　他颠颠地跑出来接听，以为是高媛媛，出乎意料，是一个陌生男人。 　　自称是捷达科技公司的副总，姓王，看中自己手上“digitalchina”的域名，张口报价就是3万。 　　陆飞挑挑眉，现在的域名一般就几千块，上来就报这个数，要么财大气粗，要么…… 　　他斟酌片刻，立马拒绝，这个是专门留给联翔的。 　　“那个谁，要不是我特喜欢这个域名，懒地理你，我再加两万，5万。”王总语气充满不屑道。“我相信没有人比我出的价更高，卖不卖！” 　　陆飞盯着来电显示，暗暗记下，留个备胎以防万一。“王总，你还有最后一次的机会。” 　　“要不你给个痛快话，到底多少，我绝不还价。” 　　“我要1千万，你也不还？”陆飞故意揶揄让对面知难而退，作势挂电话，听筒里立马传出一阵焦急的声音：“10万，10万怎么样！” 　　嘟嘟嘟～ 　　王军把忙音的电话放下，冷静道：“徐总，这小子真够贪的，绝不是10万能打发的主儿。” 　　徐磊揉着鼻梁，让手下假装其他公司，就是试探，抛出的低价能糊弄住小孩，五万八万买下最好，不行也能套出陆飞的心理价位。 　　没想到10万，这么一笔巨款，他居然不为所动，连谈的机会都不多给，直接挂断。 　　棘手！ 　　王军问道：“徐总，要不我去找这个陆飞当面聊聊，再摸摸底？” 　　“嗯，就这样。记住，不要说自己是联翔的。” 　　徐磊顾及亮出联翔的牌子，会被对方狮子大开口，收购价绝对又升一个档次，得（亏）不（大）偿（发）失（了）。 　　“还有，调查一下这个陆飞的底细，主要是家庭信息。” 　　…… 　　第二天下午，燕京十四中。 　　电铃铃铃作响，教学楼里瞬间涌出乌压压一片人，一个个百米冲刺，争先恐后，浩浩荡荡杀向食堂，场面相当壮观。 　　陆飞吐了口气，拍了拍脑袋，娘的，隔个20年重新翻课本，根本看不进去，上课如坐牢，听课如念经，最烦的就是题海战术。 　　“哎，阿飞，晚饭要不要去我家？”韩宇朝门口比了比大拇指，“吃完，咱们搞几把红警。” 　　“明天吧，今天回家吃。”陆飞霍地站起，快步流星。 　　两人很快地走到门口，就见学生、家长站在一堵铁门里外，家长透过栅栏，把保温饭盒递了进去。 　　至于他们俩，根本没住校。 　　一路狂飙，沿着菜市口大街向下，来到胡同口，视线中一群街坊邻居围着一辆桑坦纳。 　　“呶，他就是你要找的阿飞！”五婶子喊道：“阿飞，这个人找你。” 　　陆飞刹住车，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问道：“捷达的王总？” 　　“没错。”王军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还是奔着域名而来。 　　“陆同学，我这么有诚意，不知道能不能找个地方，我们私下里聊一聊？” 　　“就在你的车里好了。”陆飞伸腿一蹬支撑架。 　　“我可以请你去咖啡馆喝咖啡，或者我知道几个不错的餐馆，请你吃饭……” 　　“不用，我家里烧着饭，等我回去吃呢。”陆飞麻利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王军顿时吃瘪，这特么不按套路出牌！ 　　可谁让主动权在陆飞手里，无奈地屈从，刚关上车门，余光里瞥见他竟然熟练地拿起点烟器，点燃叼着的烟，那动作，完全是个老烟枪。 　　再一次被震住，乍一看，气势强大，隐隐约约压过自己一头。 　　“王总，这次你打算出多少？”陆飞嘴角翘起。 　　王军感觉古怪，“11万，怎么样？” 　　陆飞把手放在车窗口，宛若在看一个傻子，笑而不语。 　　王军感觉被拿捏，皱眉不悦，“陆同学，你未免太贪心了吧。” 　　“五叔，我要两瓶可乐！” 　　陆飞一吆喝，杂货店的老板拿着两瓶冒冷气的玻璃瓶走来，他努努嘴示意王总掏钱，“嘿嘿，咖啡就算了，我这个年纪适合喝可乐。” 　　王军喝上一口可乐提提神：“就11万，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现在一个域名，行情价也就三四千……” 　　“王总大可以去买那些域名嘛，为什么偏偏出这么高的价钱买我的？” 　　陆飞嘴边的笑弧上扬，直接让王军哑口无言，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沉默了半根烟的工夫，熬鹰熬到最后，王军似乎熬不住，“陆同学，我是真心看中你这个域名，一口价15万，我相信没人比我更有诚意，这个钱足够你在东三环买套七十平的房子了。” 　　末了，不无威胁地加重语气：“不同意，就下车吧，这个域名我不要了，我买别人的域名。” 　　“诚意？我看未必吧。真有诚意，王总就该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是联翔的人。” 　　陆飞又是一笑，笑容直接让王军心头震动，仿佛被看穿，他慌忙地掩饰：“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是捷达科技的副总。” 　　“联翔允许一个中层脚踏两条船？还是联翔的企业文化，就是纵容员工坑蒙拐骗？” 　　陆飞冷笑不止，充满戏谑，“114号码百事通，可以按电话号码查到有些公司，联翔就能查到。你们错就错在，不该拿公司座机打给我。” 　　卧槽，合着他特么早暴露了！ 　　王军瞪大眼睛，回想他刚才的言行举止，回想陆飞他每次带着嘲弄的微笑，原来—— 　　小丑竟是我自己！ 　　“沉默，我就当你承认。”陆飞睨了眼。 　　“怪不得你一直不同意，原来早就知道。” 　　王军惨笑，感觉被秀了一脸，卧槽，这他吗是高中生？ 　　“告诉指使你的联翔高层，想要这个域名，就拿出真正的诚意，别整天就想忽悠，糊弄小孩呢。” 　　陆飞打开车门，把烟头扔在地上，踏出半只脚碾灭，“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如果再跟我玩这种把戏，我不管联翔不联翔，这个域名，我绝不会卖给联翔。” 　　“这是他的原话？”徐磊失神。 　　“原话。”王军低下头，心情复杂。 　　本以为陆飞会是铁憨憨的普通高中生，想不到他是个心机boy，打了个信息差，被耍得团团转。 　　丢人，很特么丢人！ 　　沉默了一会儿，安静的氛围里透着尴尬。 　　“这个陆飞的资料有了吗？”徐磊萌生兴趣，转头问向秘书。 　　“有了。” 　　秘书翻开档案文件，念道：“陆飞，17岁……父母死于车祸，大哥陆云、嫂子萧红梅都是XXX国营厂的职工，去年工厂破产重组，买断下岗，陆云现在在一家长途运输公司当司机，工资每月两千左右…… 　　萧红梅，具体从事什么工作暂时不知道，但可以推断，陆飞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家里的存款可能都没有10万。” 　　“寒门出贵子，早慧也很正常。”徐磊感慨道，“这个学生，将来是个人才。” 　　王军无不赞同，这才像话，陆飞不是一般人，自己只是大意了，没有情报。 　　秘书皱着眉头，“emm，徐总，陆飞其实是复读生，今年的高考分数才304分，最差的一门数学，只有10分。” 　　徐磊一脸懵圈，给整不会了。 　　王军的笑容僵住，瞬间破防，感觉智商被侮辱，被践踏，卧槽，我不能接受！ 第18章 以我为主，保持主动 　　9月16日，明明周六，可惜复读没有假期。 　　早上下了一场小雨，临近中午的时候，天才放晴。 　　陆飞一手托腮，一手转笔，环视教室，一个个埋头做题，在题海里游泳，桌上摞的书一堆一堆。 　　低头瞄一眼黄冈模拟卷，天生不是做题家的料，晕题。 　　“哎，中午咱们出去吃？”韩宇用胳膊捅了捅，“食堂忒难吃，都淡出鸟。” 　　“怎么出去，翻墙？”陆飞乐道。 　　韩宇偷摸摸地掏出手机，“点外卖啊。我存了几家外卖店，让他们送到校门口。” 　　忽然间，上洗手间的人跑回来报信：“教导主任，还有校长来了！” 　　韩宇吓得把手机放进书包，其他开小差的纷纷收心。 　　“陆飞同学，出来一下。”谢英唤道。 　　陆飞顷刻成为焦点，无数双目光一齐扫来，目视他走向教导主任、校长俩黑白双煞，整个教室，一片死寂。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火药桶立刻点燃，轰地一声，学生交头接耳。 　　“瞧见没，让我说准了，肯定是打架的事，捅到校长那里，没法收场了。” 　　“啊，他不会开除吧，才来几天啊？” 　　“悬，看刚才校长、教导主任的脸色没，黑到家啦……” 　　“呵呵，陆飞同学。” 　　校长慈眉善目，笑脸像灿烂的菊花，“你跟联翔的徐总认识？” 　　“不认识。”陆飞装纯，人畜无害。 　　不认识？校长心里纳闷，没有表现出来，笑容依旧，“刚刚他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邀请你下午去一趟联翔总部，有事商量。” 　　说话间，递了个眼神给教导主任，他心领神会，“能不能跟老师讲讲是你跟联翔之间有什么事？我们老师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学校的学生，想简单地了解下……” 　　陆飞扬起嘴角，“可是有人跟我说，高复班的学生不是十四中的学生。” 　　“谁说的！”校长语气严肃，吓得教导主任脸色大变，又惊又惧地看向陆飞。 　　tnnd，这小子怎么就跟联翔扯上了？ 　　谢英凝眉，欲言又止。 　　“喔，我以前学校的老师。” 　　陆飞看在老班是教导主任妻子的份上，不玩告状这套，不够格局，随便敲打几下而已。 　　“其实，我也不知道联翔找我什么事，要不我先去，回来再跟您汇报？” 　　校长跟他四目对视，都是人精，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睛一眯，假条立马特批。 　　陆飞回到教室，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就像初见时，针落可闻，一对对眼睛看去，就见他麻利地收拾书包。 　　韩宇急了，“干嘛，干嘛，你小子不会被那啥啦吧？” 　　陆飞甩了甩请假条，“不用叫外卖了，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吃。” 　　“卧槽，校长的签名？还没有具体日期，那岂不是永久请假条，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韩宇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一路上追问为什么，出了校门也不消停。 　　“上哪儿吃啊？”陆飞打断道。 　　“你不是有事嘛？” 　　“什么事能比吃饭大，干饭了，干饭了。” 　　“到我家吃，吃完还能打几盘红警。”韩宇道。 　　陆飞沉吟了一会儿，点了个头，正好有事请教韩宇他爸，两人骑到韩宇家的网吧。 　　突如其来的回家，韩卫东误以为他们又双叒叕逃课，毕竟前科太多，抄起筷子，气势汹汹地往外撵韩宇。 　　得亏陆飞祭出请假条这道“丹书铁券”，韩宇才免了中午加餐，吃一顿竹笋炒肉。 　　韩卫东端上两碗炸酱面，一脸不可思议，“阿飞，联翔真找你？找你什么事？” 　　陆飞把域名简单一说，“就是谈买卖。” 　　“我跟你去！”韩宇蠢蠢欲动，立马被韩卫东睨了一眼，吞吞吐吐道：“我去给阿飞壮胆。” 　　陆飞也帮腔，找的借口美其曰：长见识。 　　韩卫东很欣慰，把红烧肉夹到两人的碗里，再三叮嘱韩宇少说多看，不准误了陆飞的事。 　　韩宇表面唯唯诺诺，心底汹涌澎拜，毕竟，联翔这年头风头无限，还是“国产之光”。 　　陆飞搅拌着面，仔细地请教韩卫东网吧的细节，选址、装修、购机等等，最重要的，就是办证。 　　韩卫东猜到他有办网吧的念头，知无不言，甚至答应带他跑关系办证件。 　　“谢谢韩叔叔，网吧证难不难办？” 　　“嗨，这个最容易，都是老熟人，到文化局把材料一交，过了十来天就能拿到证。” 　　…… 　　饭后，说好的打红警消食，韩宇一想到马上能去联翔总部，上蹿下跳，心神不宁。 　　陆飞被催得受不了，提上包打车，结果到了联翔门口，这货突然从心了。 　　陆飞鼓励道：“把腰挺直一点，咱们是卖家，他们求着我卖，不是我求着他们买。” 　　韩宇小鸡啄米地点头，心里纳闷： 　　这丫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不带怂的！ 　　陆飞踏入大门，四周除了保安、前台小姐，没有一人，走到前台，说清来意。 　　前台小姐笑道：“徐总已经交代过，跟我来吧，他们已经在4楼会客室了。” 　　陆飞一动不动，摇头道：“姐姐，麻烦你给徐总打个电话，我刚吃完饭，肚子有点撑，不想马上谈生意，我想参观下联翔公司，能不能请他下来带我们转转？” 　　韩宇一愣，两眼瞪得圆溜溜，你特么胆子怎么能这么大！ 　　前台小姐也傻眼，让堂堂联翔的部门总监当导游？那可是领导的待遇。 　　“你不方便的话，可以拨通了我来讲。” 　　陆飞脸色从容，完全不担心因为这个条件，联翔会放弃收购域名，三番两次的试探，足以见他们的重视。 　　但到底有多重视，现在轮到自己摸底。 　　伟人说的好，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以我为主，保持主动。 　　商场如战场，主动权至关重要。 　　一通电话，徐磊也不傻：“可以让前台到你们参观，什么时候参观完，可以什么时候过来。” 　　陆飞不卑不亢道：“按理说，联翔副总请我来，是给我面子，但你们两次把我当小孩糊弄，没有一点诚意，我还能吃完饭就过来，是给足你们联翔面子！” 　　这口气，让电话那头沉默半会儿。 　　徐磊又郁闷又好奇，对陆飞倍感兴趣，这高中生，忒有意思！ 　　不管憋不憋屈，他领着一票品牌营销部的高层，浩浩荡荡地来到楼下。 　　这场面，前台小姐看多了，但不是发生在大领导，而是发生在两个高中生身上，真没见过啊！ 　　徐磊扫了眼，左边的韩宇像块遭雷击的木头，肯定不是说出惊人语的那个高中生，眼睛看向右侧，目光对撞。 　　陆飞挑挑眉，呦，这不是代替刘镪东，接管晶东的人嘛！ 　　他主动伸出手，两人相握摇晃了下，然后享受了一把大领导的待遇，在一众高管的陪同下，参观联翔。 　　一行人偶尔撞见员工，擦肩而过的工夫，他们看到C位是俩大小孩，一个个又惊又疑。 　　这特么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拽？ 　　“好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 　　参观一路，陆飞观察一路，看来谈判的重点在徐磊。他一个人只身进入会客室，而韩宇被拦在外面。此时，他坐在圆桌的左边，左右没人，前方坐着一群高管，虎视眈眈。 　　嘚，又在心理上的施压。 　　徐磊道：“场面话就不说了，我们看中了你的域名，出个价吧。” 　　陆飞喝了口茶：“联翔家大业大，我说几百万，你们也肯定会给。” 　　“我们给的起，也要看给多少，联翔不会当送财童子。”徐磊重申，不是非这个域名不可。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 　　“100万？” 　　满堂惊讶，相互对看，这个高中生未免也太神了，完全卡在他们的权限上。 　　纷纷把目光投注向决定拍板的徐磊，就见他满脸平静，斟酌了片刻：“40万。” 　　他在赌，赌陆飞不敢掀桌走人，哪怕真地负气要走，同事就会出来拦住。 　　软硬兼施！ 　　“这就是联翔的一口价？” 　　陆飞眯了眯眼，啪的拍了下桌子，立刻起身，装出一副“爱买买不买拉倒”的样子，这个时候绝不能妥协。 　　他也在赌，华夏人喜欢折中调和。 　　如果你想开个窗，一屋子都不同意，但你要是想把房顶掀了，他们就同意你开窗。 　　对徐磊他们，给100万，还是域名交易失败，到底哪个是门，哪个是窗？ 　　“慢着，慢着，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急，坐下来继续聊。”联翔的人绷不住了。 　　陆飞立刻注意到100万，他们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除了死活不同意的徐磊。 　　让一个高中生来回拿捏，真特么耻辱！ 　　徐磊察觉到被透了底，叹了口气。 　　这不就是失职，不就是能力不足嘛，跟拿不下域名有什么分别？ 　　“100万是不可能的，我退一步，一口价50万。” 　　他干脆奋力一击，赌陆飞不会放弃50万，直接杀死还价的灵活空间，变成二选一的单选题： 　　就50万，到底要，还是不要？ 第19章 小了，格局小了 　　艹，他急了！ 　　陆飞虽然掌握主动权，就担心徐磊这货敢掀桌子。 　　双方的谈判陷入短暂的沉默，两边干瞪着眼睛，僵持在圆桌上。 　　思考片刻，陆飞猛然又想到蔡闻胜。 　　这货抢注下FM365之后，联翔立刻察觉，想高价赎回来，但两边也像现在一样，谈不拢。 　　最后联翔让蔡闻胜白送域名，他们引荐谷歌花2000万美刀收购265.com。 　　千禧年，还是人情社会。 　　什么债最难还？人情债！ 　　陆飞的脑子飞速运转，他保持冷静，依旧伸出一根手指。 　　“你还坚持100万，那就是没得谈了。”徐磊道。 　　陆飞道：“错了，我现在要的不是100万！” 　　“难道是一千万？你想得到美！”王军怒道。 　　徐磊看向陆飞，眉头紧皱，眼神里的欣赏淡化，转瞬变成厌恶，什么心机城府，就是贪得无厌。 　　“小了，格局小了，就按你说的，一半，50万。”陆飞语气里充满不屑，蔑视在场所有人。 　　顷刻间，全场哗然，徐磊暗中窃喜： 　　赢了！ 　　然而，他们没高兴一会儿，陆飞国际后仰，翘起两郎腿，摇晃着手指： 　　“不要高兴的太早，剩下的50万我就当跟你们做一笔交易，我有一个条件。” 　　…… 　　“他真的这么说，50万的中介费？” 　　联翔董事长办公室，柳传智坐在书桌一侧，手边的香茶热气腾腾。 　　徐磊点点头，“再加50万现金，这就是他全部的要求。” 　　“这个高中生，不简单。”柳传智抬抬手，让下属坐下。 　　徐磊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能巧妙识破低买试探的技俩，又能洞悉联翔对域名的重视，牢牢拿捏主动权，还能开价时精准摸准心理价位。 　　最可怕的是当谈判僵持不下，陆飞却换了个花样，另辟蹊径。 　　得不到完完整整的100万，那么就把虚空的50万拿出来，当作筹码—— 　　当他需要融资的时候，引荐资本，担保的融资额至少100万。 　　天使轮融资，要么投履历，要么经熟人介绍，要么花钱找人公关。 　　而陆飞就是第三种。 　　把谈妥的50万现金落袋为安，把谈不妥的50万，当中间商公关费，换回100万以上的融资额。 　　这便是最绝妙之处。 　　100万现金固然够开超市，搞网吧，投房产，但是手上的域名足以保底千万富翁。 　　现在该做的是踩风口赚大钱，时代最大的风口在哪？ 　　互联网啊！ 　　互联网泡沫很快就会破裂，到时候国内融资困难，100万能烧多久，烧光了上哪里找钱？ 　　就凭他一个复读生，跟国际风投喝咖啡的资格都没有。 　　融资图的不光是钱，还有投资人和资本的人脉、资源和信誉，平台大，才能做得大。 　　这笔交易，等于踩着联翔当跳板。 　　联翔也心甘情愿，因为融资的100万不需要他们出，何乐而不为？ 　　他们省下50万得到域名，陆飞得到150万启动资金，还不用欠联翔任何的人情，也不会有个屁的知遇之恩。 　　关键，徐磊能交差。 　　不简单！ 　　让人难以拒绝，真的不简单！ 　　柳传智感慨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性。” 　　“柳总，您要亲自见见他吗？”徐磊问。 　　“现在在交易，暂时不见。”柳传智道。 　　“那么柳总，咱们是不是答应他？” 　　“当然。” 　　柳传智起身，透过落地窗俯视楼下。“这个高中生，我甚至想干脆投他100万，看看到底搞什么名堂！” 　　徐磊得到旨意，毫不拖沓，立马调转回会客室，顺便喊来法务部律师，噼里啪啦一段敲字，草拟协议。 　　合同拟好，陆飞并不着急签字，谨慎地带走，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审核，以防有坑。 　　徐磊投来赞许的目光，约定一周的期限，然后带着高层下楼，送陆飞离开。 　　这排场，这气场，前台小姐们窃窃私语： 　　“绝对是哪个二代三代！” 　　…… 　　走出联翔总部，夜色昏沉。 　　陆飞回到家，趁着晚餐时全家人都在，开门见山：“大哥，嫂子，我需要钱。” 　　虽然自己的小金库还有1500左右存款，但咨询律师，还不够，关键这笔钱是剩下域名的续费钱。 　　“多少？”萧红梅问。 　　“两三千吧。”陆飞道。 　　“这么多钱？你要这笔钱做什么？”陆云皱了皱眉。“你的片酬呢，花光了？” 　　“呃，大哥，我需要一些法律上的帮助，审核合同，你们知道的，大律师很贵。” 　　陆飞从书包里取出合同，递给陆云、萧红梅过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有25万。” 　　“多少？！”陆云一惊。 　　“25万。”陆飞故意只说一半，剩下的25万就是他的启动资金之一。 　　“二十五，万？！” 　　陆云震惊，连忙翻看合同，虽然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一行也看不懂，就看的懂数目，的的确确写着“贰拾万元整”。 　　“阿飞，你做了什么？”萧红梅一脸不可思议，才当上月均万元户没几天，一下子，又变成十万户。 　　“额，域名，就是网站的网址……” 　　陆飞对大哥大嫂两位电脑小白讲这些，简直是阿巴阿巴。 　　于是，他换了套说辞：“跟注册商标一样，有个网络商标被我提前注册了，有人看中想买走，就得掏钱。” 　　“这个商标咋这么值钱，不会是骗子吧？”陆云感觉不踏实。 　　“联翔，人傻钱多呗。”陆飞摊摊手。 　　“还真是！” 　　萧红梅心头大定，得到陆云的默许，起身进屋，随后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应该是从秘密金库取存折。 　　“老二，这笔钱你拿到手，想过怎么用？”陆云偏保守，提的建议要么存银行，要么买房。 　　现在燕京的房价，朝阳每平均价3800，海淀4000，咬咬牙，一跺脚，也能来上一套三居室。放在20年后，那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只可远观，不敢奢望。 　　陆飞笑道：“大哥，钱到账的话，我打算拿这笔钱给你们开网吧。” 　　“网吧？” 　　陆云心动不已，他老早就羡慕韩宇家，这年头，要想发，开网吧，网吧简直是一本万利，财源滚滚。 　　说话间，萧红梅拿着存折，走出卧室。 　　“红梅，咱家有多少存款？”陆云道。 　　“五万八。”萧红梅一听要办网吧，眼睛发亮，“怎么样，阿飞，这钱够吗？” 　　显然，经过卖袜、套圈、域名，陆飞已经是家里的智多星、诸葛亮，全凭他拿主意。 　　“够了，大哥，这俩天你要没事，可以先到外边逛逛。”陆飞托陆云搜集合适的店面，方便选址。 　　第二天，一家人起了个大早。 　　陆飞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精心修饰，白短袖牛仔裤，穿上刷得干净的运动鞋，然后他们整整齐齐出发到银行。 　　等他拿到钱，独自搭乘公交的一路上，把包放在胸前护着，没办法，必须警惕掏包的。 　　步行一段距离，得亏飞车党只在夜间出没，总算到达目的地，西城中档的律师事务所。看在2千块钱的面子上，律师反复认真地审查，确认没有雷、没有坑。 　　陆飞才果断签字，一式两份。 　　签约现场，徐磊看似随意一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注册这个域名？” 　　陆飞早就打好腹稿：“我平时喜欢看《每日电脑报》，华夏迟早会有信息高速公路，也会有大数据，就想到‘信息化华夏’、‘数据化华夏’，我觉得前面一个不够响亮，不够科幻。” 　　“的确。” 　　徐磊不由欣赏，立马交代财务打钱，又问道：“我们会为你推荐，现在你有什么计划吗？” 　　陆飞故意浮夸道：“暂时只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 　　徐磊嘴角抽动，递上一张名片，“联翔也准备进军风投，以后可以找我们，柳总对你很感兴趣，你的项目，我们愿意冒一次险。” 　　呵呵，关键老子不愿意！ 　　陆飞客套地收下名片，潇洒地挥手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徐磊沉吟片刻，立刻跑到董事长办公室汇报。 　　柳传智突如其来蹦出一个想法，“其实，为什么我们不能免费地帮他介绍投资人，好让他欠联翔人情？” 　　徐磊一愣，“您是说提携他？” 　　“他这样人很像孙宏冰，体内有股惊人的能量，有投资的潜力。” 　　柳传智懊悔地喃喃着：“可惜了……” 第20章 云飞网吧，走起 　　9月22日，陆飞抢注联翔域名的事并没有传开，只在小圈子里传播，一点一点扩散。 　　就连在学校，也只有校长知情。 　　比起扬名，陆飞更在意50万如期到账。 　　这两天，他跟着陆云在外面踩点，大哥显然做足了功课，信息统统记在小本本。此时，他们哥俩再走一遍街道，半脱稿地介绍，两人在闹市口溜达了一个上午。 　　这里是燕京最具南城味儿的地方，也是西城宣武最繁华的，北承金融街，跨越长安街，其中的文昌、文华、新文化街，有名气有财气。 　　陆飞相中的就是新文化街，离家近，骑个自行车，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老二，要不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陆云犹犹豫豫，这条街已经有一家网吧。 　　陆飞却不以为意，双手揣兜，特意到这家“先锋网吧”摸底，进门一瞅，左边的上网区域爆满，甚至溢出。 　　不少没机子的人站在上网的人身后，光看也看得津津有味。 　　“没有电脑了，要等会儿。”老板高瘦，眼睛尖而细，盯着屏幕，敲击键盘玩《金庸群侠传》。 　　居然没学最强武学，野球拳？ 　　陆飞眯着眼，在网吧里缓缓的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吧台后面的墙壁上。 　　丢给老板一根烟，看似随口一问道：“咦，老板，我以前经常去的都有网吧证，你家怎么没有，不会是黑网吧吧？” 　　老板瞥了眼，“黑网吧咋啦，不就少一个证嘛，还有好些黑网吧，连营业执照都没呢，都没人去管。” 　　“可我听其他网吧老板说，很快上面要规范管理了，你不去把证办下来，万一严查怎么办？” 　　“都听他吓唬，次次来都这么说，我三年没办证，不还好好的。每次检查，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老板满不在乎，露出生意人特有的精明，“真有规定又怎么样，啥规定，不都是靠人来执行的嘛。你想上网就放心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飞道：“可旁边开了家有证的网吧，您就不怕竞争？” 　　老板乐道：“怕个球！我家的电脑都是八九千，最好的上万，配置高，外设好，玩游戏带劲，除非他家也这条件，不然什么证件不证件，都特么扯淡，对不对！” 　　“啊？对对对。” 　　陆飞脸上在笑，心里同样在笑。 　　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家黑网吧，迟早给扬了。 　　“大哥，咱们不跟它竞争，也不怕竞争。就刚才那家110平的，我觉得不错，多少租金？” 　　陆云被他的自信感染，翻开本子，“半年2万1，相当于每平每天1块钱，不过房东只接受半年付，或者一年付。” 　　“地段行，就行。” 　　陆飞咂巴嘴，燕京的房价贵，商铺也特么不便宜，一个30多平的，敢要价5万。 　　“大哥，你在宣武找到最便宜的是多少？” 　　陆云疑惑道：“两三百，不过那不是店铺，是很小的平房，放不下几台电脑。诶，老二，我还没问，你让我统计这个干嘛。” 　　陆飞自然要租，最多接受押一付三。 　　陆云被迷之操作搞懵，一家还不够，干嘛非搞两家？搞就搞吧，选的第二家又偏僻又狭窄，又距离第一家远，这是图什么？ 　　陆飞馋的是网吧证，算上自家的杂院，保不准能办下3张。 　　02年之前，国家对网吧这块的管理很宽松，黑网吧即便不办证，也不会被清扫。 　　想先上船后补票，只需要提交材料，文化局一个衙门就能盖章给办了。 　　无他，拉动信息产业，又解决就业。 　　但闹出“蓝极速”网吧火灾事件，对网吧立刻严查严办，展开大规模黑网吧清理行动，还停办网吧证，改成兑照变更。 　　办证的门槛一下子拔高，譬如电脑不少于100台，经营面积要求不小于250平。 　　政策一出，网吧证瞬间抢手，价格几乎一年一个小跨度，三年一个大跨度。 　　就像有炒楼房、炒商铺，也有炒网吧证，投机炒作，区区几张纸，价格立马飙升到恐怖的程度，因为有价无市。 　　最夸张在05到07年，网吧业的黄金时期，燕京的网吧证能炒到八九十万的天价，可以挣回两三个网吧。 　　而成本，才不过10元工本费。 　　但这些没法跟陆云摊开，陆飞只能借口是联翔高层还人情，透露出小道消息。 　　陆云将信将疑，没有反对：“那边需要装修？” 　　“不用，那边就是一个幌子。” 　　陆飞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一个简略的平面图，特意在前台隔出一个空间，专门卖零食饮料矿泉水，尤其是泡面火腿。 　　当然，不是老痰酸菜加双汇的绝配。 　　陆云拍拍胸脯，“装修的事交给我吧，哥以前的工友正好拉起了一个装修队。” 　　隔天，装修队长到家。 　　陆云、萧红梅聚在一起，三言两语都在追念国营工厂的时光。 　　一阵回忆之后，又聊到工友的近况，无业的，打工的，摆摊的，陆云一家竟然混的最好。 　　萧红梅感慨道：“多亏了我家老二。” 　　装修队长一惊，就见陆飞递上设计图纸。 　　在韩宇家的基础上搞了个极简风格的装修，像桌椅、瓷砖、空调、马桶等材料，罗列成清单，有优选，有备选，事无巨细。 　　装修队长不禁竖起大拇指，“这个房子只需要小修小改，一般水电工、木工先进场施工，水电路改造得四天到一周……” 　　仔细核算工期，满打满算，15天左右。 　　而工钱，各种杂七杂八加一块，总共3万出头。 　　“大哥嫂子信的过的人，我也信的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合作。” 　　陆飞画着大饼，心里暗暗计算。 　　如果不动用存款，25万扣去装修、房租，还有网费、网管工资等等，能霍霍在电脑上的，还有18万左右。 　　这年头的品牌机，动辄七八千，配置高一点，就要上万，组装机自然是最优解。 　　到时候采买必须喊上韩宇，这货可是电脑的行家。 　　他问道：“大哥，网吧你打算取什么名？” 　　陆云握着萧红梅的手，“我跟你嫂子琢磨过了，把我们哥俩的名儿合一块，就叫‘云飞网吧’！” 　　…… 　　入夜，大学宿舍还未熄灯。 　　一间四人的寝室里，胡兰馨占着电话，排在她身后的室友几次催促，提醒她超时。 　　如今没电脑，没手机，鸳鸯们全靠这条电话线包电话粥，每天晚上都要排队，一直到熄灯前，线路永远忙线。 　　因此，都得商量电话使用的时段跟时间。 　　室友等的不耐烦：“兰馨，你跟男朋友打的时间也太长了，换我了，换我了。” 　　胡兰馨不情不愿，问道：“媛媛，你手机借我用用呗，我给电话费。” 　　“我还没买呢，唔，干脆我把我的时间让给你吧。”高媛媛翻了个身。 　　半晌，胡兰馨终于尽兴，双手合十，为霸占高媛媛的时间，连声道歉。 　　“没事，反正我也想不到找谁聊天。” 　　“不会吧，那个人呢？” 　　“哪个？” 　　高媛媛明明知道指的是谁，却装糊涂。 　　毕竟这么多天他才打了一通，然后就没然后，他不打给自己，凭什么自己要打给他？ 　　胡兰馨懒地拆穿心思，话题扯到手机，“你不是说拍完戏就买手机，怎么没买呢？” 　　“当然是国庆节打促销再买啊，中关村有折扣，哪天陪我一块？” 　　面对闺蜜的邀请，胡兰馨遗憾地摇头，跟家里已经约好旅游。 　　“算了，我一个人去。”高媛媛神情落寞。 　　“要不1号吧，我下午才出发？” 　　胡兰馨悄悄地翻阅电话的来电记录，回忆日期时间，很快锁定一个号码，眼角露出笑意，就是它啦！ 第21章 中关村“背刺”事件 　　2000年买电脑、数码产品，首选的地方基本是“华夏硅谷”，中关村。 　　原来叫中官村，这里以前是太监的养老院，现在完全大变样，一边是平房拆迁的残垣断壁，一边是拔地而起的大厦高楼。 　　破旧，立新。 　　像后世“名声远扬”的鼎坏、E世界、科冒还在施工盖楼，地基才冒头，如今中关村的老大，是紧邻“中关村文理学院”的太平洋和中海电子城。 　　但相比一层平房的中海，刚开业的海隆后者居上，成了棘手的挑战者，无论何时，只要是营业时间，永远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况且，今天是国庆第一天。 　　陆飞走在电子一条街，放眼全是花花绿绿的促销海报。 　　“哎，你预算是多少？”韩宇问。 　　陆飞打算批量攒机，每台6000块左右，最多6200块，手上的钱足够买30台，但考虑外设、ADSL、后期设备更新等，先买26台。 　　“有数了。” 　　韩宇拿起纸笔，问清需求，配机清单，信手捏来。 　　不一会儿，他列出方案，两人边走，边聊，甫一进太平洋的门口，一大波黑导购蜂拥而至，三番五次拉址纠缠。 　　忽然间，人群里蹿出带着“监察”、“督导”字样袖标的保安，暴力驱散，硬生生围住陆飞、韩宇。 　　带头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我们这里实行分区管理，不能随便进，要买什么我带你去。” 　　韩宇皱皱眉，“前几天我来怎么没这个规矩？” 　　陆飞翘起嘴唇：“那是你没遇见他，早遇见他不就有这规矩。” 　　说话间，他拐弯想绕开前面的保安，却见光头男阴魂不散，横向一移，又挡住去路。 　　光头男蛮横道：“规定就是规定，要买什么我带你去。” 　　陆飞语气不屑，“规定，谁的规定，王八的gui腚吗？” 　　“你骂谁呢！”光头身后的保安怒道。 　　“我骂的是广场，你急什么眼，难不成这龟腚是你们自己的？” 　　陆飞睖眼，“我现在是赶时间懒地拆穿你，想做黑导购去找别人，让开！” 　　眼神对视面前的一票保安，不落下风。 　　光头男冷哼一声，让出路来：“有种，但我送你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 　　陆飞毫不畏惧，回怼了一句。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越瞅越欠揍，保安怒道：“大哥，咋整，要不要办他？” 　　“算了，赚钱要紧，没必要硬茬。万一把假扮保安的事捅出去，咱们在广场没法干买卖。” 　　光头男面色阴沉，“吗的，点儿背，第一单生意就遇上懂行的！” 　　…… 　　刘镪东演讲最爱谈的一点，中关村假货泛滥，但他没卖假货。 　　“你说他们是假保安？” 　　韩宇一愣，“卧槽，黑导购又出新套路了。” 　　陆飞一提心里来气，前一世年纪轻，阅历浅，吃过不少的亏，还没法说理。你说道理，他就冒出几个大汉，跟你讲物理，以理服人。 　　直到晶东、掏宝等电商崛起，中关村一条街衰落，情况才好了一些，然后又转移阵地，跑咸鱼钓鱼去了。 　　他们来到人头攒动的楼上，韩宇保证道：“你放心，这个绝对是良心，跟我家长期合作。” 　　说着，陆飞站在一家店面门口，嘴角微微上翘，好你个韩宇！ 　　左右的隔壁店都站着店小二，男销售、女导购热情备至，紧随不去，使劲介绍推销各种电脑，热闹非凡，显得光顾的这家冷冷清清。 　　陆飞摆摆手拒绝，甫一进门，眼前的老板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标准的知识分子，不用介绍，他就知道姓杨。 　　能不认识嘛，韩宇的老丈人！ 　　“杨叔，我给你介绍个大单！”韩宇喊道。 　　陆飞翻了翻白眼，娘的，难怪答应得这么干脆，原来拿兄弟借花献佛呢。 　　“多少？26台！” 　　杨老板听到采购数目，先是一惊，接着大喜。 　　千禧年前后，这些年是电脑最暴利的时期，卖家为王，根本不愁卖，没有50％的毛利，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卖电脑的。 　　不像以后，价格基本透明，一台5000的机子，只有500的利润，赚的是售后维修、更换硬件…… 　　杨老板拿起装机单，“什么配置？” 　　“咳咳，主板，英特尔815，显卡是科嘉gf440mx，光驱……软驱……硬盘……” 　　韩宇报菜名一样，脱口而出，轮到内存条，“价格有变化吗？” 　　“有。”杨老板推荐128m，去年一条1200块，现在已经跌到600多，入手相当划算。 　　陆飞看了看韩宇，韩宇也看了看他，韩宇点了点头，于是他也点了点头。 　　这货虽然重色，但不会杀熟。 　　至于显示器，15寸纯平crt，也就是俗称的大屁股。 　　杨老板在表上填写价格，“这样的电脑，只要不使劲造，支撑两年没问题，硬件按厂家保修，软件问题要是能搬来，免费给你们修。” 　　陆飞也不奢求，能正常上网，能跑得动《石器时代》、cs、《传奇》各种游戏就足够。 　　噼里啪啦，杨老板敲了会儿计算器：“一台是6123。” 　　“先整一台验货。” 　　换平常，陆飞必须先付钱，或者交押金，店家才肯开箱装机，这是数码商场的潜规则，以防拆封以后买家突然不要。 　　但是，他属于那种开张吃半年的大主顾。 　　杨老板没有二话，等配件到齐，当着两人的面儿拆包装，全方位展示是新机，然后安装win2000系统。 　　陆飞看着他按部就班，主板驱动之后，网卡、显卡、声卡，一通部署，有的部署完了之后，还需要激活，安装各种软件驱动。 　　粗粗一算，竟然要一两个小时，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他诧异不已：“杨叔，您不用ghost（诺顿克隆精灵）吗？” 　　“ghost，这是什么？”韩宇三人面面相视，充满疑惑。 　　“我在《每周电脑报》看到一篇介绍。” 　　陆飞简单描述，ghost可是电脑店的必备，能十来分钟安装完系统，就算系统玩崩了、中病毒了，甚至没有办法开机，一言不合可以一键恢复，简单粗暴。 　　“真有这种东西。” 　　杨老板眼前一亮，猛然嗅到了一丝商机，时间就是金钱，缩短装机时间意味着什么？ 　　生意啊！ 　　兴奋地握住陆飞的手，使劲摇晃：“哎呀，你可帮到大忙，这样，26台，本来是159198，我给你抹掉零头，就15万9千，装机费也不要了。” 　　他也很意外，随口一句就是一个点子。 　　果然，重生就是开挂！ 　　结了这台整机的钱，其它的25台电脑，约定10月7号，也是国庆最后一天，送货上门，先付10％的定金，验收无误，再清账款。 　　…… 　　“哎，帮你这么大忙，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是吧？” 　　韩宇抱着装显示屏的箱子，站在扶梯上，摸了摸肚子，疯狂暗示。 　　陆飞翘起嘴唇，丫的到底谁帮谁啊。“成，中午我请客，不过我先去见一个人。” 　　下了楼梯，照着原路，径直地来到门口。 　　“咦，咋滴，你还约了人，男的女的？”韩宇撇撇嘴，“肯定是女的。” 　　果然意料之中，是女人，还特么是两个。 　　此时，高媛媛、胡兰馨举步维艰，四周团团围着一圈的黑导购，她们就像误入狼群的羊羔，非扒下一层皮不可。 　　“买手机是吗？爱立信，诺基亚，还是波导，美女，我带你们去看看吧，就看一眼。” 　　“不用了，我们自己看。” 　　高媛媛赶紧拉住胡兰馨的手，“再骚扰我们，就喊保安啦！” 　　“我们就是保安。” 　　光头男带着4个人，气势汹汹地冒出头，挡在高媛媛她们的前面。 　　两伙人摆开车马，剑拔弩张。 　　“美女，我们护着你，不用上楼，楼上是卖相机，手机店就在前面。” 　　光头男说完话立刻动手，拽住高媛媛，生拉硬拽朝一个方向走，另一伙黑导购显然不能随他的愿，也揪住高媛媛的衣服，朝反方向。 　　两帮人拉拉扯扯，高媛媛慌张地挣扎：“别拉我，别揪我。” 　　光头男道：“这里不安全，多乱啊，美女，往前走。” 　　啪的一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背后传来一声： 　　“喂，放开我朋友。” 　　当回头看到是陆飞两人，光头男脸上布满黑线，当看到两人抱着一台电脑大件，他的心在滴血，仿佛错过好几亿的大单，凶神恶煞道： 　　“又是你们？” 　　“嘿嘿，是老子我！” 　　韩宇嗓门洪亮，响彻大堂，让动静越闹越大，顷刻间，引来无数路人的目光投注。 　　他仗着人多，厉声道：“赶快撒手，特么地敢骚扰我哥们的女朋友！” 　　陆飞：0.0？ 　　胡兰馨一把推开黑导购，护着闺蜜，“你们买个电脑怎么才回来？”然后转身，横眉怒视，“我朋友的男朋友回来了，还不快让开！” 　　高媛媛：0.0？ 　　这么一唱一和，众目睽睽下，另一伙黑导购害怕惹事，不甘地离开。 　　然而，光头男没有松开手，他跟他的兄弟也没有立刻散开。 　　他盯着高媛媛，根本不信道：“你是他女朋友吗？” 　　大庭广众，还当着陆飞的面，高媛媛抿抿嘴，怎么好意思开口，想说“是”又说不出口，想说“不是”又肯定不行，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陆飞的手，抓住她的手。 　　陆飞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我是他男朋友，有问题吗？” 　　旁边的卧龙凤雏，韩宇、胡兰馨异口同声道：“没问题啊！” 第22章 我爱你卖麻花情 　　大马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陆飞、高媛媛四人站在西区广场，背朝中关村的地标，名为“生命”的双螺旋雕塑，金光灿灿。 　　韩宇、胡兰馨看向中间的两人，大热的天站在太阳底下，不讲究啊。 　　“滴滴。” 　　一辆红色的富康鸣笛，停在招手的胡兰馨面前，她假装惊讶：“哎呀，下午要赶飞机，媛媛，我先回家。” 　　韩宇也不甘落后，悲催的是他打到是夏利，没有空调，在夏天，车里简直是炼狱，但管不了那么多，他特么此刻就在地狱，直接开润。 　　“阿飞，电脑我先带回家，你记得来拿！” 　　伴随尾气飘散，两个电灯泡消失在眼前。 　　高媛媛凝望陆飞，陆飞也凝望她，突然间，他干饭人附体，“饭点了，先吃饭吧。” 　　“……” 　　他们找了家饭馆坐下，两人座稍微拥挤了些，小桌子都摆满了菜。 　　还没动筷，就被刚才在商场的客人认了出来，对这对情侣指指点点，立刻全场瞩目。 　　女人羡慕有陆飞这样的男友，男人嫉妒高媛媛这样的女友。 　　他们目光交汇，空气中充满尴尬。 　　半晌，高媛媛率先打破安静，轻轻地道了声谢。 　　“你不要误会，我刚才的那些话，就是替你解围。”陆飞道。 　　高媛媛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中关村？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里呢？” 　　呵呵，去问你的好闺蜜。 　　陆飞当然不会出卖胡兰馨，只归结于缘，咳咳，巧合，偏偏在同一天同一地点撞上了。 　　“这么巧？”高媛媛凝眉。 　　“就这么巧喽，你手机是不是还没买吗？” 　　“啊，没，被他们缠着，哪里都去不了，本来想买部小灵通就回去。” 　　“我当你的导购吧，咱们吃完就去。” 　　饭后，陆飞在前，领着高媛媛，边走边聊，无话不谈，一直到网通营业厅。 　　虽然现在北方10省的电信业务归电信，但02年运营商重组，南北分拆，包括燕京在内的省市都划拨给网通，也就有“北网通，南电信”的说法。 　　属于在各自的地盘，扎下敌后根据地，没少明争暗斗。 　　不过，网通小灵通的包月套餐太香了。 　　“不限打，可我打给谁呢？”高媛媛瞥了瞥旁边的男人，“你不买吗？” 　　陆飞眼珠一转，的确需要手机，方便联系，尤其接收联翔的消息，接着花两百买了个二手机，玩惯了智能机，再玩功能机这种老古董，格外新鲜。 　　彼此互存号码，高媛媛嘴角微翘，“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去哪？ 　　陆飞一懵，当然回家啊，我特么很忙的，咋滴，还想看电影？ 　　千禧年初，电影业凋敝，国庆档没有一部电影上映，许多电影院都改成洗脚城、桑拿厅、歌厅、夜总会。 　　他直男癌犯了：“要不要帮你打车？” 　　“不用，省钱。” 　　高媛媛咬唇摇头，站在公交车站，双手负背，幽怨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旁边的呆木头。 　　陆飞当然选择装瞎，视而不见，现在特么没时间谈什么狗屁浪漫爱情，只想搞钱！ 　　高媛媛一直苦等，等来公交车到站，也没等到陆飞改变主意，她失望地挥挥手，结果一只脚迈进车内的时候，终于等来他的开口： 　　“哎，明天有空吗，去不去音像大世界？” 　　高媛媛猛地回头，眼波荡漾，眼前一片雾蒙蒙：“嗯，明天见。”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陆飞哼哼唧唧地擦去汗水，叹气的工夫，视线中的公交车车窗拉开，高媛媛探出半张脸，笑靥如璀璨烂漫的花，挥舞着手臂喊道： 　　“喂，我忘了问，明天几点见啊？” 　　“电话，晚上我们电话里聊！” 　　陆飞双手化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凝望着公交车渐行渐远，若有所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咦，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韩宇上下打量，就见陆飞手里拎着大袋小袋，诧异道：“你买的都是什么，怎么还有芋头？” 　　“到我家就明白了，把电脑带上。” 　　陆飞神神秘秘，回到大杂院，萧红梅在家，秦海路因为国庆放假也在。 　　“这就是电脑？”萧红梅看着韩宇组装的机器，好奇不已。 　　“没错，这玩意儿太难学，我连办公软件都用不明白，快让老板埋汰死了。” 　　秦海路撇撇嘴，探头进厨房，灶台上摆着木薯粉、红茶、全脂奶粉、蓝莓酱…… 　　锅里的水冒着热气，陆飞往里面加红糖，一直让糖水煮到沸腾，然后将煮沸的糖水全部倒进装有木薯粉的盆里。 　　“阿飞，你在干嘛呢？”秦海路问。 　　“嘿嘿，搓珍珠呢。”陆飞把面团搓成长条，再切成小面丁揉圆，粘上一层木薯粉，然后下入烧开的热水，反反复复，过了三道。 　　动静越来越大，萧红梅、韩宇也凑进厨房，盯着陆飞一顿“瞎折腾”，又是红茶，又是奶粉，一股浓香弥漫开来。 　　“阿飞，你在做珍珠奶茶？”秦海路看出端倪。“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点。”陆飞把浸泡在凉水的珍珠捞出来，倒入三杯常温的奶茶。 　　“嗨，你就拿这种东西犒劳我，还不如请我喝冰可乐呢。” 　　韩宇轻轻地嗅了下，香气扑鼻而来，“卧槽，真香。”接着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两眼瞪大，“卧槽卧槽，真香啊！” 　　秦海路、萧红梅四目对视，忍不住浅尝，随即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陆飞。 　　“阿飞，你这奶茶怎么做的，比我们公司楼下的奶茶店还好喝，奶香浓郁，珍珠还Q弹。”秦海路咬着珍珠，赞不绝口。 　　萧红梅在意味道，更在意生意，她打算改行卖奶茶，地摊讲的就是一个灵活。 　　现在各大公园冒出不少套圈圈的竞争者，已经不是她一家独霸，虽然每天纯利依然有两三百块，但秋冬季，天气越冷，行人只会越少。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杯热饮。 　　她问道：“海路，你觉得会不会火啊？” 　　秦海路喝得津津有味，唇间留香，“萧姐，这水平的奶茶，如果你开奶茶店，我肯定入股。” 　　“阿飞，这个难学吗？”萧红梅道。 　　嫂子这么说，陆飞自然倾囊传授，但他不建议摆奶茶摊，完全可以在网吧开个小奶茶店。 　　不奢求做成网咖，压根没有这个条件。 　　这年头，网吧最大的吸引力不是环境，不是服务，而是价格，能上网的，连网费都要从牙缝里挤出来，但凡吃泡面加个卤蛋、火腿肠的，都被认为是壕无人性的有钱人。 　　奶茶，过于奢侈！ 　　“嫂子，咱们招两三个网管管技术，您除了管账，可以干这个。” 　　萧红梅笑道：“那敢情好，我最怕闲着，我这人就是闲不住，这个奶茶，我喜欢。” 　　韩宇恍然大悟：“原来你把网吧前台的装修改成那样，不光卖零食饮料，还有奶茶啊。” 　　“不只，还有呢。”陆飞勾勾嘴唇。 　　“还有？” 　　韩宇一怔，完全猜不透他的葫芦里到底装了多少！ 第23章 约会这件小事 　　千禧年，是唱片影碟的辉煌，最多的时候，一条街能有二三十家音像店。 　　西单，东南角。 　　1800平的音像大世界坐落在此，是燕京乃至全国最大最全的音像店，专营各种音像制品的批发零售。 　　陆飞站在路边，提着两杯奶茶，目送一对对情侣进进出出，显得他很呆。 　　“对不起，对不起，等不到公交车。” 　　高媛媛小跑而来，樱桃裙随风飘扬，粉色的斜挎小包一抖一抖。 　　陆飞瞄下腿，凉鞋白丝袜，这该死的甜美小清新扑面而来，算了，我原谅你了。 　　“本来想给你喝这杯珍珠奶茶，算了，罚你喝这杯没珍珠的香芋吧。” 　　高媛媛伸手一接，不冷不热，并没有想象的烫手，浅浅吸一口，的确没有珍珠，可有滑溜的椰果，还有一团软绵绵的糊糊。 　　她眨了眨眼，十分奇怪。 　　陆飞道：“是荔浦芋头做的芋头泥，混着紫薯。” 　　高媛媛慢慢回味出芋头紫薯的清甜：“咦，真的诶，怎么有这种香芋奶茶，和我喝过的都不一样。” 　　“当然咯，我自己做的，拿你当小白鼠试验，不好喝也得喝。” 　　冷漠的语气说出温暖的话，高媛媛嘴上挂笑，斜眼再看他的珍珠奶茶，很特么寒碜！ 　　心里在奶茶滋润下，顿时乐开了花，男人就会口是心非！ 　　默默地喝着奶茶，默默地跟着他进店。 　　唱片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一排排货架前面，腾出的空间设置了一个音像试听处，有几台磁带、CD的试听机。 　　上面摆放着各种磁带，王飞的《寓言》、梁静如的《勇气》，还有郭富成、刘德桦、谢霆峰、程奕迅、阿杜…… 　　这特么才是华语乐坛的巅峰，就差周杰轮横空出世。 　　陆飞瞄了眼专辑封面穿着粉色长款背心蹲着拍照的孙燕紫，高媛媛凑了过去，看向《YANZI》： 　　“这个女歌手没有见过。” 　　“一个冷门歌手而已，不过歌蛮好听的。” 　　陆飞勾勾嘴唇，把磁带放入试听机，然后把耳机轻轻地给高媛媛戴在耳朵上。 　　她犹如受惊的小鹿，愣在原地，耳畔里，孙燕紫干脆纯粹的声音从磁带里穿透： 　　“我们为爱还在学…… 　　等到我们学会飞，飞跃黑夜和考验。 　　日子要从孤单里毕业。 　　我们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这爱情一定会有张证书，证明从此不孤独。” 　　陆飞看到高媛媛摘下耳机，“怎么样，不错吧？” 　　她眯着眼凝视，“你怎么敢，谁给你的勇气？” 　　他以为是戴耳机的事，总不能交底偷学《初吻》的苏菲玛索吧，眼珠一转，拿起《勇气》专辑。 　　“梁静如啊。” 　　高媛媛噗嗤一笑，爽快地要买下这两张磁带，“咦，你不买吗？” 　　“我买碟片。” 　　陆飞转战影像区，扫一眼货架，《创世纪》、《洗冤录》、《鹿鼎记》、《妙手仁心》、《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港片港剧、好莱坞、内地电视剧电影，排的满满当当。 　　凭着记忆筛选，挑的最多的是周星池的电影，《九品芝麻官》、《唐伯虎点秋香》，特别是《国产凌凌漆》这种没法在内地上映的…… 　　“咦，我问一下，《大话西游》是卖光了吗？”他找了两遍没找到，只能找店员。 　　“你要买《大话西游》？”店员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仿佛在看奇葩。 　　“有问题吗？” 　　“没，没有，《大话西游》放在那边，你们跟我来。” 　　店员领着两人，到偏僻的犄角旮旯，碟片赫然压在货架的最底下，也就是最不起眼的位置。 　　高媛媛惊疑道：“你真要买啊？我哥哥说，这是部烂片，文化垃圾，糟蹋经典。” 　　陆飞一愣，现在是2000年吧，《大话西游》的口碑还没反转？ 　　“你看过吗？” 　　“没有，但我相信我哥。”高媛媛道。 　　陆飞拿上两份，连同其他的18份影碟到前台付款，借结账的工夫，跟老板闲聊，才知道《大话西游》还是赔钱货。 　　发行商订了10万套，几年才卖出去不足2万套，根本卖不动，他家的也堆在仓库吃尘。 　　卧槽，雷布斯、程年还没行动？ 　　他猛然灵光一现，一个点子在大脑里闪耀，果断向老板索要发行商西影音像社的联系方式。 　　走出大楼，高媛媛好奇道：“怎么了，这么高兴？” 　　“想到一些开心的事。” 　　陆飞嘴角疯狂上扬，把《大话西游》全套递了上去，“送你的，你信我，绝对是好电影。” 　　高媛媛没有拒绝，珍重地放进包里。 　　“你买这么多碟片干什么？” 　　回到网吧，萧红梅问出同样的疑惑，陆云却猜到陆飞要搞影碟出租。 　　现在的电影院少，票价贵的惊人，四五十块，设备也老，镭射片的画质和音效一塌糊涂，看片的主要途径还是租碟。 　　这几年，是VCD、DVD最火的时候，催生出影碟出租店，遍地都是，押金5块、10块，租金每天1块。 　　陆飞记得自己就没少租碟，跟老板认识久了，老板还会搬出自己的秘密仓库，发福利，特别是FBI认证的霓虹大片。 　　“大哥，嫂子，暂时不对外出租，免费给来咱们网吧上网的看。” 　　他把碟片摆在墙壁上的架子，只填满两排，摸摸下巴，“影碟＋网咖”，如果效果不错，就考虑去一趟黑市淘碟。 　　“随你折腾吧。”陆云道。 　　陆飞说：“大哥，网管招得怎么样？” 　　陆云道：“照韩宇的说法，都不行，都是二把混子（滥竽充数的人），对电脑半懂不懂，他干脆帮忙找几个人。” 　　…… 　　云岗，航天三院职工楼。 　　“高团，媛媛，出来吃饭。” 　　餐厅里，高母端出饭菜，摆在桌上，余光里就瞅见高媛媛蜷缩在沙发，双手抱着膝盖，抹着眼泪，垃圾桶里堆满了纸巾。 　　高父疑惑道：“媛媛，怎么了？你今天跟人出去，出事了？” 　　“爸，没出事，她呀，是因为这个电影。”高团从房间里出来，伸了伸懒腰，“谁给你的《大话西游》，干嘛看这个啊？” 　　高媛媛抽泣道：“哥，你骗人，这个电影一点都不烂！” 　　就在此时，电视里播放着至尊宝戴金箍的画面：“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她立马拿起遥控器，摁后退键倒回，重新又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哭着带笑。 　　高团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吗的有人偷他们家的小白菜！ 第24章 藏龙卧虎，网吧开业 　　让帮忙找有技术的网管，万万没想到韩宇这货，拉来了两个黑客。 　　跟陆飞差不多身高的叫雷磊，脸色是那种长期没晒太阳的苍白，两个黑眼圈极为明显。 　　他才不在乎一个月工资是800还是8000，有电脑，还管饭，允许摸鱼，足够了，妥妥的网瘾少年。 　　如果这还能让陆云、萧红梅勉强接受，另一个人叫方星，他们直接愣住。 　　一个大学生竟然跑来面试网管？ 　　“我帮女服务员挡酒得罪领导，被‘优化’到大山卖农机，我直接辞职不干了！” 　　方星整个人看上去像水泡过一样的浮肿，一样没少熬夜。据他自己说，他干过酒店经理、农用车推销员、保险推销员、电脑出单员，打了8份工，才发现他的天赋点在计算机上。 　　韩宇吹嘘道：“他在我们圈里赫赫有名，技术全靠啃书自学，牛大发。” 　　是他啊，flashsky（闪空）！ 　　陆飞挑挑眉，依稀间记得韩宇在前世喝酒吹牛： 　　他跟这个闪空联手制造微软史上最为严重的lsdprcdcom漏洞，直接导致“冲击波”病毒在全球范围肆虐。 　　破坏力，堪比熊猫烧香！ 　　后来上岸当白帽子，也就是安全技术员。 　　“可以了，明天就来上班吧！” 　　他大手一挥，悉数收纳，这俩卧龙凤雏坐镇网吧，甚至有点大材小用。 　　“如果你们住的地方离得远，有一间在宣武的房子，我租了3个月，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有需要可以搬过去，不过3个月以后，就得你们自己掏钱。” 　　方星通人情世故，感谢道：“谢谢二老板。” 　　临走前，陆飞不忘资ben家本色，还没正式上班，开始给员工送去福报，安排修复方竹网管系统的漏洞，顺便开发自动充值功能。 　　“有他们两个轮流白夜班，应该够了。” 　　陆云说完，萧红梅立马接话：“海路想介绍一个人过来做兼职。” 　　陆飞感觉稀奇，秦海路能介绍谁？ 　　当人一出现，他惊了个呆，脑袋里不由地浮现出《大秦帝国之纵横》的嬴驷。 　　卧槽，这不富大隆嘛！ 　　陆云二人都觉得眼熟，拼命回顾。 　　萧红梅突然眼前一亮：“你是不是《少年包青天》的那个狸猫换太子的六子？” 　　富大隆毫无明星的架子，含蓄地点点头。 　　萧红梅诧异，“哎呀，真是，不过你跟海路一样是演员，怎么也跟海路一样不去演戏？” 　　富大隆笑而不语，陆飞知道他对剧本严格，看不上就不演，坚决不接烂戏，时间一久，自然没活。 　　“那你不演戏，平时干什么？”陆云好奇道。 　　“我送外卖，做家教，这不来兼职网管。”富大隆毫不扭捏，但只有一个要求，打短工。 　　陆云、萧红梅纠结要不要留，陆飞咬定要留，这么个影帝，完全可以让他指导自己表演。 　　这不比艺考培训机构的老师强？ 　　“老二说的有道理。”萧红梅赞同道，“又当网管，又当家教，一个月才400块，划得来。” 　　于是乎，拍板签下对电脑一窍不通的富大隆。 　　陆飞望着招聘的3个网管，一个红盟极客，一个白帽黑客，还一个特么是最穷影帝，不禁感慨： 　　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网吧，藏龙卧虎！ 　　…… 　　整个国庆，陆飞都在忙碌中度过。 　　验收装修，验收装机，清扫整理，各项开业的准备工作，忙得就连萧红梅都顾不上摆摊。 　　终于，云飞网吧在10月10日开张。 　　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彻街道，震耳欲聋，整条街的路人都知道有一家叫“云飞网吧”。 　　路过的学生嚷嚷着：“老黄，隔壁开了一家网吧！” 　　“我看到了。” 　　先锋网吧的黄老板双手叉腰，眉毛拧成一团，就见光临的客人纷纷跑去凑热闹。 　　二十分钟左右，隆隆的鞭炮声渐渐消失。 　　本以为常客们会回来，想不到他们汇成人潮，一窝蜂地涌入到网吧。 　　终于忍不了，深入贼营，刺探敌情。 　　门口的墙壁张贴着巨幅的海报，上面明码标价，临时会员，3.5元/小时，普通会员3元/小时，VIP会员2.5元/小时，通宵…… 　　会员制，还有这个操作？ 　　黄老板面色凝重，难怪自己的客户都叛变了，这个价格，临时会员的网费都比他家便宜5毛。 　　可别小瞧这五毛一块，对上网的人极其敏感，多省几块，等于多玩几个小时。 　　可是，怎么特么能这么便宜？ 　　这年头上网，ADSL尚未普及，普遍是拨号上网，需要占用电话线，所以不光花网费，还有电话费，每分钟就得几毛钱。 　　当时，每个小时都得4块、5块，他们难道不赚钱吗？ 　　更加醒目的，是开业大酬宾。 　　当天注册普通会员，只需充值20元，白送1小时，外带1杯珍珠奶茶。 　　注册vip会员，只需充值30元，白送2个半小时，外带1杯价值2块5的奶茶。 　　怎么还卖奶茶？ 　　黄老板一脸茫然，一进门看向前台，大排长龙，时不时听到摇铃声，之后人群里有人喊着：“恭喜成为第9位VIP会员，请选择饮品。” 　　“我要香芋的！” 　　“卧槽，这奶茶好喝。” 　　“到我了，到我了，我也要注册vip会员。” 　　“……” 　　黄老板躲到人群后方，踮起脚打量员工，他们穿着清一水统一的制服，萧红梅、陆云等一张张面孔出现在眼前。 　　当看到富大隆，似曾相识。 　　再看到陆飞，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陆飞发现却装没看见，摇晃摇铃：“现在注册会员，送奶茶一杯，也可以单点。” 　　黄老板看了眼菜单，4种奶茶，1块5的原味，2块的珍珠，2块5的有香芋、烧仙草。 　　花里胡哨！ 　　鼻子里冷哼一声，他太了解这些人，尤其是大学生，普遍生活费也就三五百，除去吃饭、电话费、网吧费等开支，能点得起几杯奶茶？ 　　吃泡面想加个火腿肠，都要纠结半天！ 　　全是穷比，没油水可榨，这生意做不成！ 　　左右扫视一圈，视线全放在电脑，一目了然，才25台，只是他规模的二分之一。 　　此时，机子爆满，座无虚席，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频频传出惊呼声，玩的游戏没两样，无非CS、星际争霸、红警。 　　“这边的电脑怎么样？” 　　众人都认出黄老板，一个个说不如他的网吧，这才让他的脸色好看一些。 　　花里胡哨！ 　　如果打仗拼的是火力，网吧拼的就是配置，就是价格，其他都是浮云。 　　自认为摸清底细，马上开溜，却被陆飞抓了个现行，“呦，原来是隔壁网吧的老板。” 　　“呵呵，我过来随便看看，看看。” 　　黄老板心虚不已，连声道喜，试图蒙混过关。 　　陆飞道：“以后咱们就是同行，希望和气生财。” 　　“那是，那是。” 　　黄老板当面一套，回到自己的网吧，看着本该坐满人的大堂，少了三四成，立马换了一套嘴脸。 　　和气生财，qtmd！ 　　当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琢磨自己的会员制网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第25章 火爆！ 　　一直忙到中午，忙到萧红梅连买菜的时间都没有，在陆飞的提议下，索性大方一回，就当开业庆祝聚餐，点了小炒外卖。 　　支了两张小桌，围着一圈人。 　　陆飞一边吃饭，一边翻看上午的战果。 　　从8点开张，到1点，短短5个小时，营业额已经突破千元大关，整整1053.5块。 　　奶茶送的多，卖的少，10杯18块。 　　网费占三分之一，365.5块。 　　真正的大头来自充值注册的会员，23个普通会员，7个VIP会员，足足670块。 　　这些才是实打实的固定客户，至少在花光充值的网费之前，就牢牢地绑在云飞网吧。 　　这还不只，华夏玩游戏的核心，游戏性始终是小道，社交才是大道。 　　不管上学，还是上班，明明自己不喜欢CF、DNF，但班级、公司的人都在玩，不玩就没法融圈子，跟小伙伴快乐玩耍。 　　圈住一小撮人，相当于套住背后的社交圈。 　　陆云得陇望蜀道：“就是机子太少了，如果有30台、40台就好了。” 　　“大哥，迟早会有的。” 　　陆飞把菜夹给陆云，就见他把菜放在嘴边，又放了下来，眼睛盯着自己，不无感慨： 　　“咱爸妈死的早，我17岁顶了门柱，把家撑住，现在老二你也17岁，把咱家给撑大，长大啦，老二你终于长大啦。” 　　看着哥俩相互感动，萧红梅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吃饭呢，说这些干嘛，吃肉吃鱼，咱们也大鱼大肉。” 　　陆云反手给弟弟夹菜：“现在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一样，就是你考大学。下午你别在店里呆着，回学校复读。” 　　“行。”陆飞点了点头。 　　饭后离开前，特意交代沉稳持重的方星，尤其注意网吧的第一个夜班。 　　“放心，包在我身上吧。”他拍拍胸脯。 　　…… 　　燕京深秋的晚上，由热转冷，夜冷如霜。 　　在昏沉沉的长街上，一片黑灯瞎火里，先锋网吧灯火通明，云飞网吧也一样。 　　“哈～” 　　王晓义半眯着眼，困意写满脸上，他弃暗投明，跑到云飞网吧，完全是图他家的网费便宜。 　　此时刚刚10点出头，网吧已经空空荡荡，没几个人，没法组团玩星际这些局域网游戏。 　　如今的网游少的可怜，只有一款《万王之王》，必须等到01年，《石器时代》、《千王》、《热血传奇》…… 　　他一边用ICQ聊天，一边用QICQ聊天，耳机里的滴滴声不断，就是不下机，毕竟续到11点整，不甘心剩下的时间，白白浪费。 　　那可都是钱啊！ 　　其实，他倒想看电影，可千禧年的网速，男默女泪，下载一个4MB的电影预告片，都要花好长时间，简直是龟速。 　　东张西望，突然间，留意到前台旁的墙壁上，竟然有影碟出租区，贴着提示： 　　“会员免费使用……禁止私自带出……” 　　王晓义精神一振，扫视一圈，惊了个呆，摆放的好多港剧根本没看过，譬如《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在电视台，根本没法播。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僵尸惊悚片有可能吗？ 　　可当他一看才发现，这特么跟《僵尸先生》画风不一样，活脱脱的都市驱魔言情！ 　　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跟驱魔龙族传人谈恋爱？ 　　游击队队长VS霓虹少佐？ 　　香江皇家警察VS60年前的复仇者？ 　　还把香江变成僵尸之地？ 　　这脑补，编剧肯定没少坐敞篷车被爆头，脑洞大开。 　　但最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是万绮文42寸大长腿，白花花的在屏幕里晃动，看得他热血沸腾。 　　不一会儿，网管系统弹出提示，“离下机时间还有10分钟”，顿时把王晓义从美色中唤醒。 　　“卧槽，不知不觉看了40分钟？” 　　他看了眼货架上排列的全集，舍不得掏通宵钱，于是动起歪脑筋，免费上网，又不是第一次！ 　　方竹网管系统，不是没破解过。 　　一顿操作猛如虎，惊愕发现跟先锋网吧不一样，这个网管系统的漏洞，全部被修复！ 　　折腾了几分钟，还是乖乖去前台付钱。 　　“咦，你在干什么？”他注意到网管的电脑屏幕显示一串串编程代码。 　　方星笑道：“我觉得这套网管系统太垃圾了，漏洞太多，功能不全，我在把它完善。” 　　王晓义惊讶道：“您，您是极客？”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网管。” 　　虽然方星这么说，但很快他的威名，伴随云飞网吧生意的火红，渐渐地在顾客里传开。 　　破解系统免费上网的那批人，大佬守家，敬而远之，全跑到隔壁的先锋网吧，白占便宜。 　　黄老板：0.0？ 　　…… 　　一天，两天…… 　　云飞网吧天天爆满，从早到晚，从晚到早，甚至在网费昂贵的通宵时段，依旧人声鼎沸。 　　隔壁网吧赶紧下调网费，降低5毛，而且打出自己的会员制，强势抵抗。 　　但丝毫不影响云飞的小本生意，不少人已经发现有免费光碟看，一晚上就遭到疯抢，有的时候，动作慢了根本挑不到自己想看的。 　　整天，都有人占便宜，站在上网的身后蹭电影看，甚至几个人凑钱包一台机。 　　萧红梅道：“生意这么好，我和你哥打算再买5台，你觉得呢阿飞？” 　　“嫂子，你跟大哥定。”陆飞这些天还是会抽空打下手，手把手指点。 　　“阿飞，奶茶我已经熟练了，你别再从学校特意请假回来。” 　　陆飞答应了一声，就在此时，王晓义来到前台。 　　他已经消费了三天，到现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第一部还没看完，郁闷地希望行个方便，提前帮他留着碟片。 　　陆飞诧异道：“你干嘛不下载视频？” 　　“老板，你肯给下载？” 　　王晓义一惊，因为一旦有人下载东西，会连累整个网吧的网速变慢，所以网吧老板最讨厌胡乱下载的人。 　　“你只管下好了。” 　　陆飞信誓旦旦，依仗的就是ADSL。 　　早在1999年就有这玩意，但没有全面铺开，大面积商用，只是试运行，而且初装费贵的离谱—— 　　3000，好在有优惠打对折，1500。 　　王晓义随即一试，对用惯了拨号上网的人来说，从KB跳到MB，无异于飞一样的感觉。 　　“草，太特么爽了！” 　　他的一声咆哮吸引无数人，云飞网吧的网速秒杀先锋网吧的消息，又双一次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人往云飞跑。 　　剩下留在先锋的，也牢骚不断： 　　“这网速怎么这么慢，跟云飞没法比。” 　　“网费，网费不如人家，环境，环境不如人家，网速，网速不如人家，又没影碟看，又没奶茶喝，要不是那边机子满了，我才懒地回来。” 　　“云飞网吧什么时候贴电脑啊？” 　　“……” 　　一个个对话格外扎耳，黄老板咬牙切齿。 　　吗的，这个云飞网吧哪来这么多套路，又是黑客，又是奶茶，又是影碟，又是ADSl…… 　　nnd，除了奶茶黑客，其他招一个不剩全学，看你还有什么招！ 　　mlgb的！ 第26章 风！风！风投！ 　　“老韩，妈，我回来了。” 　　韩宇把车停在家门口，三步化一步，飞快地跑向自个的房间把书包随意地扔到床上。 　　“怎么喊你爸的，赶紧洗手吃饭。” 　　韩母系着围裙，双手各端着一盘冒热气的菜，嘴上叨叨：“吃完饭就去复习，前段时间老往陆飞家的网吧跑去帮忙，虽然帮朋友是本分，可也不能成天不着调，不然让你复读干嘛，学习成绩很重要……” 　　“妈～” 　　韩宇登时不乐意，吹嘘道：“我跟着阿飞，长了不少书上根本没有的见识，联翔总部您参观过吗？嘿嘿，阿飞一个电话，人一个公司的老总给我们当导游……” 　　“你赶紧去炒菜，他们事少掺和。” 　　韩卫东夹了颗花生米，就着一盅白酒，砸吧砸吧嘴，然后特意翻出一个干净的酒盅摆在韩宇的面前，戏谑道：“小子，有没有胆整两盅？” 　　“整就整，满上，老韩。”韩宇立马呷一口，喉咙顿时如火烧。 　　“别光喝酒，吃菜垫吧肚子。”韩卫东笑眯眯，“别听你妈的，你妈啊，头发长，见识短。他不懂，人呐这一辈子，要想过得活分，三件事，走对路，做对事，最最重要，跟对人，你妈就跟对了我。” 　　韩宇哈哈大笑，不言不语，他知道韩卫东又要传授经验。 　　他把白酒一饮而尽，一反常态得认真，“我观察下来，我觉得陆飞就是你值得跟着的人，明白吗？” 　　“呵呵，老韩，我也是这么想的。打阿飞复读回来，就觉着他不一样。” 　　韩宇戳了戳脑袋，“以前是拳脚厉害，现在是这里。” 　　“他最近在做什么？”韩卫东道。 　　“他很少做题，一直在写什么‘计划书’，还要去见什么人。” 　　…… 　　新文化街的“小磨”咖啡馆，弥漫惬意的爵士乐。 　　陆飞如约而来，四处张望，在靠窗角落的位置看到徐磊，他跟自己在联翔见面时截然不同。 　　耳朵扎着耳钉，手腕带上手串戒指，裸露在短袖外的手臂绘有刺青，活脱脱的摇滚老炮。 　　“别意外，这才是我的。联翔的管理比特么国企还严，高压环境，职业训练，根本没法无拘无束，只有下班了才自在。” 　　徐磊收起翘着的二郎腿，“投资人帮你找着了，薛曼子……” 　　不等听完介绍，陆飞立马打住，卧槽，找这么个币圈割韭菜的忽悠大师，糊弄鬼呢！ 　　他语气里透着嫌弃：“你就给我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不靠谱？他可是现在的天使投资第一人，知道软银的孙正义吗，跟他认识。” 　　徐磊眨了眨眼，“知道UT斯达康吗，就是有小灵通技术的公司，他投了25万美刀，翻了100多倍，还投了王俊涛的电子商务网8848……” 　　“还有其他的吗，有没有风投基金？” 　　“我倒想找啊，你把项目捂得严严实实不跟我透风，别人问起来我都没法答，好歹先跟我说是什么项目。” 　　陆飞笑道：“你刚才不就提到了吗？” 　　“我提到了，我提到什……王俊涛的8848，你要做电子商务网站？！” 　　徐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我给你点的是咖啡，不是酒对吧，你没喝酒说什么糊话。” 　　“你不信？” 　　陆飞可不会膨胀自大到天下我有，毕竟网站八字还没一撇，但他自信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 　　我信你个鬼！ 　　徐磊苦口婆心地劝阻，“200万，人民币搞电商？你知道现在电商的老大易趣网，第一笔砸了多少，220万美刀！ 　　8848的起步也是千万级别，电商赛道的起跑线全是全副武装的职业选手，你顶得了嘛？” 　　“顶得了啊。” 　　陆飞喝着咖啡，滔滔不绝。 　　把电商平台做多大多大，做到几百亿的流量，甚至不惜把未来的一些真实蓝图描述在徐磊的面前。 　　无他，就是想挖徐磊这个人。 　　他可是神秘的大院子弟，背后的能量通天，要不然接刘锵东班的会是他？ 　　此时，徐磊整个脑袋发懵，心里不断地吐槽，货通天下？让世界的生意不难做？ 　　你吹歌姬吧！ 　　他沉默半刻，一杯咖啡喝到见底，低沉道：“你知不知道几百亿流量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你知不知道互联网的未来是一个什么样的钱景？不是几百亿的，是几千亿！” 　　陆飞神情笃定，认真到让徐磊怀疑人生，到底之前跟他斗智斗勇的，是个天才，还是疯子？ 　　他好意提醒道：“你这些话也就对我说，千万不要跟联翔其他人说，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投钱给你。” 　　陆飞摇摇手指，“联翔投我？想什么呢，我才不要联翔的钱！” 　　徐磊嘴角一抽，“薛曼子的不要，联翔的不要，你要谁的？” 　　“谁慧眼识英雄，识我的货的，我就要。” 　　陆飞狂归狂，但徐磊还是尽职尽责，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柳传智。 　　毕竟，柳传智说过他会投资陆飞。 　　“让世界没有难做的生意？年轻人就是太理想化……” 　　柳传智失望地摇摇头，我特么要是投了，我就是老年痴呆！ 　　“电子商务这个行业我不理解，如果陆飞要做，投资他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联翔也绝对不要投资，帮他找一个风投基金好了。” 　　徐磊叹了口气，心里早有预料。 　　连100多万买个域名都舍不得，指望柳传智拿100万砸这个水中月，除非失了智。 　　可万一成了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徐磊连忙打消，太特么荒诞。 　　然而，燕京老爷们的承诺就是承诺。 　　徐磊一点儿也不敷衍，随随便便找几个投资人、几家风投基金来应付。 　　不单单调动联翔的关系网，也不遗余力地发动自己的人脉，轻而易举地就找上霸菱亚洲的朋友—— 　　徐欣。 　　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投资女王，押中丁三石的网艺，今年6月纳斯达克上市，名声再上台阶。 　　“你为一个复读生找我帮忙，还是投资互联网？” 　　“对人不对事，相信我，这个人不一般。” 　　徐磊如实地说出域名交易的经过，言语里把陆飞抬到一个高度，相当于贴金。 　　“就算他再怎么胆大自信，这么大的项目，听你讲都是满嘴跑火车，那他不得是搞传销？” 　　徐欣给出的最后答案，还是拒绝。 　　“我不会投一个虚无缥缈，什么都没有的项目，等他做出一点成绩，我可以考虑入手A轮融资。” 　　至于天使投，她指出一条明路，IDG技术创业投资基金。 　　“就是那个专门投互联网的IDGVC？” 　　徐磊不无满意地露出笑意，这个总特么靠谱吧！ 第27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东城中粮广场A座，IDG资本。 　　电话听筒里放出嘟嘟的忙线，过以鸿一脸的诧异，今天特么遇到一件相当古怪的事。 　　就在刚才，他接到同行里的明日之星，徐欣的电话，引荐一个人。 　　一问，是个三无产品，无名气无履历无背景，而且他喵还是个高中生。 　　一时间五味杂陈，“陆飞”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就在昨晚，徐磊打来一个电话，说有个小兄弟希望能照拂一二，推荐他来喝咖啡，顺便面基投资。 　　结果，这回又多出了一个徐欣，有传闻他们俩是姐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不管怎样，足见陆飞此子的人脉，匪夷所思，到底哪个女娲石蹦出来的孙猴子，怎么没有这人的半点消息？ 　　就在纠结要不要答应时，屋外响起阵阵琐碎的脚步声，打碎了他的沉思。 　　带头大哥熊晓歌敲开他的门，身后跟着一票人，周权、杨飞等等，全是跟自己平级的公司合伙人。 　　过以鸿搞不清楚情况，熊晓歌笑着说已经查清楚了，前段时间在小圈子传开的抢注联翔域名的事，卖主就是陆飞。 　　这么神奇？ 　　就冲着这个事，也见这个人！ 　　…… 　　菜市口胡同，大杂院里，落地柜玻璃反着光，照在陆飞的脸上。 　　镜中映射的自己，正在熟练地系领带，冷冷的墨绿色，从路边摊买来的，班尼路。 　　衬衣长裤全用熨斗烫平，笔挺有型，搭上塑形修身的西装，再往头上抹发蜡梳成斜背头。 　　人靠衣装，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富家公子哥的自信贵气，少了些玩世不恭，多了丝正经和精神。 　　萧红梅望着他吹口哨穿皮鞋，惊讶道：“阿飞，你穿这身上学？怎么了，学校有时候大事？” 　　“老二，老二！”刚出门的陆云也折返回家，“停在门口的奥迪是不是在等你？” 　　“噢，对，大哥，嫂子，我先走了，约了人。” 　　陆飞抓起书包，伴随滴滴尖锐的喇叭声，在街坊邻居好奇羡慕的目光下，钻入到徐磊的奥迪A6座。 　　空间那叫一个大，毕竟一代官车，全车真皮座椅，坐着舒服，什么时候开出来，都倍儿有面子。 　　这打扮，这座驾，才显示对这场见面的尊重和重视。 　　下车，意气风发地走进公司，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就见坐着的不只有过以鸿，熊晓歌、周权等人都在沙发上喝茶。 　　好家伙，IDG倾巢出动。 　　这么大的阵势，秘书也很少见，为之一震。 　　徐磊饶有兴趣地瞥向旁边，想看看陆飞的表情。 　　他一点儿不紧张，淡定地迈了进去。像食铁兽·蚩尤坐骑·大熊猫一样，全场围观。 　　过以鸿递上茶：“我们聚在这里，都很好奇你抢注联翔域名的事，能不能简单地讲讲？” 　　陆飞侃侃而谈，徐磊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戳穿。 　　因为没什么可戳穿，基本符合事实，偶尔夹带一点私货，吹捧自己一两句也是抬高在IDG心中的评估。 　　天使轮投资，看中的在人，不在项目。 　　成事在人，事是死的，人是活的，项目落实执行都是靠人，人不靠谱，项目靠谱也变得不靠谱。 　　而陆飞有价值，项目自然有价值。 　　过以鸿跟熊晓歌交换了下眼神，他笑道：“有商业计划书吗？” 　　“有。”陆飞从包里拿出一份。 　　过以鸿随手一翻，计划书粗糙但工整，心里有数，高中生能有多高的水平。 　　他迟疑道：“你打算做电商？” 　　陆飞点点头，把在咖啡馆跟徐磊说的，稍加修改地复述一遍。 　　熊晓歌问道：“都说要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你如果准备做电商，知不知道哪些是竞争对手？” 　　这个简直是送分题，就算陆飞不调查，徐磊就已经泄题，8848、易趣…… 　　事实上，重生做电商平台的心腹大患，始终是鹿云，关键阿狸粑粑现在不缺钱，算算日子，已经从软银、TBC手上融到2000万美刀。 　　妙就妙在鹿云心态膨胀，没想做华夏的掏宝，想做世界的易贝，直接跑海外扩展，烧个精光。 　　过以鸿问道：“我们都相信电子商务大有可为，亚马逊、易贝已经验证了，你做电商准备走哪种模式？” 　　“b2c兼c2c。”陆飞认真说。 　　“头一回听过两者合一，现在国内b2c做的最好的是8848，c2c最好的是易趣，都是佼佼者。” 　　过以鸿话里有话，无非是鱼和熊掌不可皆得，年轻人不要想全占。 　　然而，陆飞霸气地全都要，因为不管晶东、掏宝，还是拼夕夕，最后还是两个模式并行，争夺市场。 　　他把手握紧成拳：“为什么不能两个拳头打人？打架不可能只用一只手，只是爱用惯用手而已。这个电商市场很大，能灵活躲闪的空间也很大……” 　　拿打架对比电商竞争？ 　　一时间，寂静无声。 　　过以鸿乐道：“这比喻很奇妙。” 　　不一会儿，他们聊发展，聊愿景，话题越扯越开，IDGVC一群人问，陆飞一人答，简直是诸葛亮舌战群儒2.0版本。 　　问的越久，问的问题越多，徐磊越坐不住。 　　虽然对答流利，好几次陆飞都有惊无险地应对，他除了刮目相看，对过以鸿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不是赤裸裸怀疑他这个推荐人的眼光！ 　　“咳咳。” 　　徐磊放下茶杯，“我觉得陆飞的计划还是很周密，各位觉得可不可行？” 　　熊晓鸽、周权等人面面相觑，答案写在脸上，自然而然是愿意，毕竟不吃他和徐欣的面子果实，也要看联翔的牌子。 　　再说他们对陆飞相当满意，但满意归满意，项目最终的拍板权得看过以鸿。 　　他突然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孙子兵法最核心的，就是失败。未谋胜，先谋败，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如果电商平台失败的话，会败在哪些困难？” 　　这问题，特么超纲了吧。 　　徐磊不爽，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然后转头，心怀不安地看向陆飞。 　　只见他面如平湖，轻轻嗅了嗅飘出的茶香，缓缓道：“上网的用户基数少，网上支付环境差，物流配送不大…… 　　第二项自己可以解决，第一、第三项关键要靠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主干网搭建、高速公路……” 　　思路清晰的回答，顷刻间惊艳了所有人，在场的细细琢磨，很难不同意。 　　过以鸿惊疑道：“第二项能自己解决，怎么解决？” 　　“这是最后的最后的问题？”陆飞眼神戏谑，调侃道，“还有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的问题吗？” 　　过以鸿脸色一僵，喝茶掩饰尴尬。 　　陆飞也不继续追击，换正事道：“之前都是你们在问，现在我想问可以开始谈融资了吗？” 　　熊晓歌道：“谈，我们商量一下啦。” 　　谈判的过程还算融洽，有徐磊在中间斡旋，因为协议，联翔承诺力保陆飞能拿到至少100万的融资额。 　　在他搭档陆飞一唱一和说相声下，也许是陆飞刚才的表现刷了不少印象分，过以鸿开出的价码，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200万，但IDG要占20％股权。 　　“阿飞，你什么意见？”徐磊问道。 　　陆飞沉吟一会儿，天使轮融资换股，几百万换走10％到25％，很正常。 　　马化藤的藤讯天使轮，也是东拼西凑的60万。 　　但电商又不一样，多几个点的股权意味着能多一轮融资，通常只需要融三四轮，电商至少得五六轮。 　　“我最多只愿意转让15％，既然1％是10万，150万，另外我需要IDG在其他方面的支持，比如银行，比如政府。” 　　他横眉扫视一圈，凛冽的眼神在过以鸿、熊晓歌等人身上稍纵即逝。 　　谁赞成？谁反对？ 第28章 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吗？ 　　两人走出中粮广场A座，毒辣的日光渐渐黯淡，一团团乌云密布在天空，瞬间由晴转阴。 　　陆飞扯下领带，解开衣领道第一个口子，被勒得紧的脖子立刻放松，他大口地呼气： 　　“今天几号？” 　　“21号喽。”徐磊丢来一根烟。 　　陆飞用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一口。 　　2000年10月21日上午9点之后的1分钟，跟之前的都截然不同，他出了名，刷新了IDG，甚至华夏风投圈各种第一次。 　　第一次投资一个高中生，第一次投资一个草根创业者，第一次…… 　　emm，这个荣誉本来归蔡闻胜。 　　如果有模拟人生的挂，已经狂刷各种成就徽章，在IT互联网圈的声望，也从【江湖虾米】，晋升到【小有名气】。 　　但也就这样，并没有完全出名。 　　一番吞云吐雾，徐磊问道：“想好这笔钱万怎么用了吗？” 　　陆飞手头上现在有175万。 　　第一步当然是找办公地点，至少要有个落脚地，总不至于学马博士宋维扬跟人合租办公桌吧？ 　　徐磊笑道：“联翔附近还有不少空着的写字间，要不要我帮你问问，说不准还能给你个优惠价？” 　　陆飞翻了翻白眼，“租豪华写字楼，你当我烧包啊！” 　　“开玩笑呢。”徐磊抖了抖烟灰，“怎么样，融资成了，咱们也两清了，送你回家，还是找个酒吧迪厅庆祝一下？” 　　呵，创业未半而中道蹦迪花光预算？ 　　陆飞把烟头往地上一丢，伸脚碾灭，打开车门的同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不，哪也不去，上圆明园职业，不，京都大学。” 　　…… 　　燕园资源宾馆，位于京都大学的西南角。 　　简直是风水宝地，就在中关村的核心腹地，中科院、京都大学、水木大学、人民大学等环绕四周。 　　徐磊跟随陆飞，漫步在宾馆里，上下左右，四处打量，惊叹道：“卧槽，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陆飞神神秘秘，双手插兜，两眼留意对外出租的空房。互联网草创之际，对办公地点真没太多要求，最关键的就是便宜。 　　网站发展，需要投入的成本会越来越大。 　　各方面的投资会以几何倍增长，一个小网站，前期的服务器和带宽投入可能一年不过几千块，可发展的迅速，光这方面的成本，一年几百万只是砸个水花。 　　175万，勉勉强强，鹿云创立掏宝的时候，已经把2000万美刀烧的只剩下一两百万人民币。 　　这点钱烧不了多久，半年之内，必须A轮再融资。 　　他穿越走廊，从1409室掠过，迎面走来一个个暴露着修长大长腿的女郎，很招摇地进出改装的足疗按摩店。 　　有个小姐姐抛媚眼：“帅哥，要洗脚吗？” 　　陆飞一时无语，旁边的徐磊忍住不发笑，揽住他的肩膀：“你找了个好地方，常客？” 　　“滚！” 　　“切，干嘛非要选这里，不如租个民宅办公，房租还便宜些。” 　　“别忘了附近都是重点大学。” 　　陆飞要搭电商平台，建设网站，必须要组一个技术研发团队，有哪里比这里的地段更合适，水木、京都、人大的计算机系的学生、老师，一个个都是写程序的高手。 　　专职可能招不起，兼职还是请的起。 　　互联网大厂最重要是什么？人才啊！ 　　“卧槽，这一切早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徐磊心头一震，又惊讶又欣赏地注视这个高中生，他就像一个宝藏男孩，浑身充满谜一样的宝藏，挖都挖不完。 　　就在他们聊天时，身后的1414室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 　　陆飞不经意地一瞥，眉梢轻挑，赫然是李彦红跟徐勇，佰度的剑客嘛！ 　　“你们是？”李彦红疑惑道。 　　陆飞伸出手，“噢，我们是来租房子的，以后也要在这里办公，未来可能是邻居。” 　　“邻居啊。” 　　李彦红恍然，客气地握手摇晃，当得知开的是互联网公司，也是同行，更加地惊愕，尤其是老板赫然是陆飞。 　　“这么年轻就创业，你们是合伙人吗？” 　　徐磊摆摆手，自我介绍来自联翔，然后拍了拍陆飞的肩膀，替他吹嘘一波战绩，什么高中生巧注联翔域名，智取IDG天使投，一桩桩颇具戏剧色彩。 　　李彦红和徐勇面面相觑，眼里充满讶异，好奇进军互联网的哪个领域。 　　“我打算进入电子商务。”陆飞笑眯眯道。 　　“电商啊，我们之间或许有机会合作。” 　　李彦红立马化身推销员递上名片，煞有其事地推介佰度。 　　“我们的业务是中文搜索，而且是全球最大、最快、最新的技术，搜虎、新狼都是我们的大客户，有搜索技术的需要，随时联系。” 　　“行！” 　　陆飞收下名片，正反两面随意翻了下，如今的佰度还没有推出恶臭的竞价排名机制。 　　一番客套的交谈之后，几人分别。 　　徐磊一边走，一边叨叨李彦红等人的硅谷海归身份，停步站在宾馆门口，回头看向招牌，不禁感慨： 　　“这里的确是绝佳的办公点，到底谁告诉你的？” 　　陆飞笑而不语，你不是见到了，就是李彦红呗！ 　　他问道：“哎，老徐，咱们现在是朋友吧？” 　　徐磊没好气，“你别笑得这么瘆人，说吧，什么事？” 　　“嘿嘿，有没有关系，帮我要个优惠价呗？” 　　…… 　　“长得已经这么帅，还想得倒美。” 　　徐磊撇撇嘴，并没有当面答应，一码归一码，融资的事是承诺，牵线搭桥却是私活。 　　他要琢磨，这个忙帮得值不值！ 　　回到公司，天色像入夜一样昏暗，黑云压顶，没有半点下雨的迹象，空气沉闷燥热。 　　嗡嗡嗡，电风扇扇动着。 　　“哎，徐总，听说了？” 　　王军敲开办公室的门，端上热茶。 　　“听说什么？”徐磊皱眉道，“公司又有什么大新闻？” 　　“咱们联翔要成立投资基金。” 　　“嗨，这个消息啊，过时了，我早知道了。” 　　“还有呢，您知道这第一笔投资投给谁嘛？” 　　“谁？” 　　“金山。”王军低声道，“我听别人说，柳总亲自拍板，出资600万，投资金山新成立的电子商务公司，占股30％……” 　　徐磊如遭雷击，“什么时候的事？” 　　王军回答：“就在昨天，而且金山的雷君当董事长，坐镇指挥。” 　　徐磊一脸阴沉，卧槽，之前柳传智才跟他说，不了解的行业绝不乱投，转手就投了金山的电子商务？ 　　柳传智这人，老奸巨猾，坏得很！ 　　“这下有好戏看了，那个高中生不是也搞电子商务，这不巧了撞一块，他特么能顶得了嘛！” 　　王军幸灾乐祸道：“怎么敲我们的，就怎么还回来。” 　　徐磊脸色变幻无常，担忧的疑云飘在眉宇，就听窗外轰隆乍响，雷霆万钧，闪电划过雨夜。 　　总投入1640万，跟200万一比，弹药充足，火力惊人，装备精良，而陆飞呢，简直是小米加步枪，特么又穷又弱，这怎么玩？ 　　“哗啦啦，哗啦啦～” 　　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座城市陷入到水蒙蒙的雨雾里。 　　徐磊心情沉重，嘴里喃喃着：“这肯定不在你的计划之中了吧，阿飞。” 　　当当，8848，易趣，卓越…… 　　面对群雄，他认为陆飞这仗不可能打的赢，也不存在可能，想都不用想，肯定输！ 　　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打几通电话，然后联系上京都大学的孔部长，燕园资源宾馆是京都大学隶属的对外宾馆，自然管的着。 　　这是我最后的火力支援了，阿飞！ 第29章 人才，快到坑里来 　　哗啦哗啦，大雨滂沱，雨水沿瓦檐像珠帘落下。 　　“你要开公司！？” 　　屋内传出陆云的声音，完全力压淋淋的雨声。 　　当陆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萧红梅还在震惊中，网吧开业不到半个月，刚奔入十万户，陆飞又双叒叕迈入百万的门槛？ 　　这身家暴涨的速度，大脑的想象已经跟不上。 　　夫妻俩拼命地消化这个消息，激动之余，不由地担心：“阿飞，公司要是亏了黄了，你是不是要赔钱，倒欠他们？” 　　陆飞摇头轻笑，赔钱？IDG血赚好嘛！ 　　“可你的高考怎么办，你不考中戏了？”陆云道。 　　“嗨，大哥，考中戏文化课才要多少分，我今年这高考分都够了，关键是艺考，你放心，有海路姐、富老师指导我呢！” 　　既然已经摊开，陆飞索性把话讲透，彻底打消他们的顾虑，顺便做做心理建设。 　　要不然碰上“千万”、“亿万”，噶一下抽过去，上哪里去找本山大叔听《母猪的产后护理》。 　　“算了，你出息啦，随便你吧，只要不坑蒙拐骗欠钱就行。” 　　陆云语气里透着骄傲，透着欣慰。 　　千禧年已经不再纯真，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科学家、思想家、文学家，甭管后缀是什么家，都不如企业家。 　　现在的偶像是富豪，有钱是王八蛋，但人人争着做。 　　萧红梅道：“阿飞，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在哪啊？” 　　“东陆，‘陆’是咱们的姓，合起来就是东方七宿，也是东方大陆。白日出东陆，垂光耀中国。” 　　陆飞吟诵完诗，报出资源宾馆的地址，让陆云的工友再上门装修。 　　“东陆，嘿嘿，这名字不错。” 　　公司虽然没有陆云半点股份，心里却美滋滋，就在此时，陆飞抛出一个提议，他惊讶道： 　　“什么，你想让方星去你公司？” 　　“什么！你想让我去你公司？” 　　方星一脸懵圈，风停了，雨停了，整个人都傻了，就在刚刚，陆飞杀到网吧，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二老板，哦，不，陆总，为什么找我？” 　　“这些天我观察下来，你的技术强，通人情，有工作经验，关键人品不错，站的直，靠的住。” 　　陆飞谈到薪资待遇，跟网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方星心动不已，但犹豫道：“陆总为什么不把雷磊也招了？” 　　“你们都走了，我大哥这网吧谁管？” 　　陆飞摸摸下巴，“等平台稳定下来，再带他走，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推荐1个可靠的代替你。” 　　…… 　　现在可没有“最多跑一次”，跑衙门，盖公章，公司注册，至少需要一两个月。 　　陆飞在拿到50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运作，有IGD的介入，缩短到半个月左右。 　　这个节点，刚刚卡在1418的主办公间装修结束的时候，在这期间，临时办公就设在充当仓库的1416。 　　“大哥，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陆飞给装修队的每个人递上烟，然后喊上失神的方星，抱着牌子海报，到附近的学校登招聘广告。 　　一路上，迎面走来京都大学的学生，男男女女，一个个投来讶异的目光。 　　“陆，陆总，我们真地要在京都大学工作？”方星两腿发抖，心肝直颤。 　　陆飞看不过去，白眼道：“老方，抖什么啊，把腰杆挺直。” 　　方星心虚道：“我就是一个民办的三本，还特么是学渣，进这样的学府，能不腿抖嘛，哪能跟您比啊！” 　　“堂堂黑客，在网络杀伐果断的勇气呢？拿出来，你得支棱起来！” 　　陆飞口头鼓励，怕什么，老子高考也才304分。 　　“呼呼。” 　　方星深深吸口气，穿过金色的银杏大道，脸色恢复平静，走到校内的篮球场。 　　“传球，传球！” 　　“篮板，篮板……” 　　场地里人声鼎沸，喊声震天，男生三三两两地组队打球，激情满满。 　　陆飞刚把横幅广告挂在隔网上，立刻吸引到看球群众的注意力。 　　“咦，陆总，这么巧？” 　　人群最前头，忽然冒出李彦红跟佰度其他六剑客，陆飞倍感意外，瞧他们浑身是汗，抱着篮球，客套道：“李总啊，打球呢？” 　　“对，劳逸结合，顺便培养同事间感情。” 　　李彦红跟陆飞聊天的工夫，旁边的徐勇凑到海报前，认出是陆飞公司的招聘广告，语气诙谐地调侃去年佰度也这么干。 　　顺嘴抖落出李彦红的小糗事，贴广告像做贼一样慌里慌张，差点被巡逻的保安当贴电线杆广告的人逮住。 　　“哈哈！”陆飞不禁发笑，又聊了几句，然后丢下一句“有时间再聊”，便挤出人群离开。 　　李彦红摸摸鼻子，掩饰尴尬，余光瞥向海报，轻咦一声：“陆总，你这海报……” 　　就见海报在中间划出一道白色的横杠，上下分开，上面登载着招聘信息，招的是网站3名程序猿。 　　至于财务、出纳、行政，另外物色，没必要招水木、京大的学生，毕竟又贵又没经验。 　　佰度也是这么做，创业一年，员工才10个出头。 　　李彦红等人不禁点了点头，视线随之向下挪，登的信息竟然是讲座。 　　“《20年之大变局，‘互联网＋’时代》。”旁边的学生念了出来，一股滚滚大势席卷而来，整个人都冒起鸡皮疙瘩。 　　醒目的标题，寥寥数字，字少事大！ 　　不光是学生、老师，连李彦红都被“互联网＋”的概念深深吸引，脑子里浮想联翩。 　　但想归想，总有一层迷雾把互联网的未来景象遮蔽住，无法看破。 　　能提出“互联网＋”这个词的一定是一位大能！ 　　包括李彦红在内，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主讲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看到【讲座嘉宾】一栏，赫然写着“陆飞”的名字。 　　李彦红：0.0？ 　　他先是一愣，然后目光投向已经走远的背影。 　　陆飞似有感应，转回头，嘴角微微翘起： 　　不好意思，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 　　伴随陆飞奔波在各大校园，要么宣传牌，要么广告海报，全放在人流量大的地方。 　　一瞬间，“陆飞”的知名度渐渐地传开。 　　主要这年头，不是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在水木京大的校园里开演讲，有这个胆，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又恰恰，现在是成功学大师等大忽悠黄金事业期，学生人心尚古，单纯的一批，像陈安之、李杨，只要包装到位，营销跟上，鸡汤管够，立刻就是门徒三千，门票上万。 　　不巧的是，陆飞搞什么的？搞传媒的，吹牛皮搞人设这种偏门小道，略懂略懂。 　　“17岁创业”、“IDG天使轮最年轻获得者”…… 　　一大串的头衔全写在海报里，总之就是“风投见了都说牛逼给跪了，大佬请收下我的钱”的感觉，讲座含金量之高，价值百万，听到就是赚到！ 　　“真的假的，17岁，高中生，胡扯吧！” 　　“哎，咱们要不要去听听？这个资源宾馆在哪？” 　　“肯定是骗子，哪有讲座在宾馆里开的。你看这个地址，不就是这个公司的招聘地点嘛……” 　　“反正又不花钱，去不去，还有1个小时就开始？” 　　“咱们可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去听他一个高中生的课……” 　　水木大学的一处篮球场，众人围观，议论不休。 　　“你们在议论什么呢？” 　　王慧闻站在人群的外围，疑惑不解。 　　“王师兄，你又跟高师兄来打球？” 　　男生甲连忙打招呼，眼神充满敬意，眼前这位是电子工程学的学长，而且推免保研到中科院声学所，妥妥的一枚学霸。 　　王慧闻点头示好，再次问了遍刚才的问题。 　　“陆飞？演讲？就在今天下午？” 　　他得到回答，把篮球拍了几下，回头道：“高团，今天球就不打了，我想去看看热闹，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 　　高团扶了扶眼镜，在心里嘟囔：陆飞，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30章 听懂，掌声 　　王慧闻、高团带着好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运动服就往资源宾馆赶。 　　一到燕园，轮番打听，终于找到宾馆。 　　大门口竖着一块硕大的宣传牌：华夏人离“互联网＋”时代有多远——向前20米，1416室。 　　“卧槽，好大的口气！”王慧闻道。 　　高团蹬了下自行车支撑架，“切，抄袭的，不就是把瀛海威当年的口号改一改吗，八成里面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 　　“是不是听了不就知道，进去瞅瞅。” 　　两人三步并两步，飞快上楼，一路上寻找和他们抱着一样目的听讲座的学生，身影不能说根本没有，也差不多寥寥无几。 　　迎面撞上一个到东陆求职的女人，面容姣好，耐看清甜，一番介绍叫陶姚。 　　他们结伴，循着房间的号码牌，伴随走廊里响起嘈杂的噪音，找到1416室，才发现叮铃咣当的噪音来自隔壁装修的1418房。 　　“咚咚咚。” 　　王慧闻叩响房门，开门的是方星，被热情地邀请进屋。室内空空荡荡，只有疑似二手的桌子沙发，以及叠在一块的红色塑料椅。 　　正前方，摆着一块白色写字板。 　　“我们昨天才搬过来，1416、1418以后就是办公室，装修还要一点时间。你们是来应聘的，还是来听讲座的？” 　　方星问清楚来意，让王慧闻他们留在这里等待讲座，然后领着陶姚到小房间。 　　“哎，我还以为就只有我们几个，想不到人还不少。” 　　王慧闻用胳膊捅了捅高团，扫视一圈，偌大的客厅里除了他们，或站着，或坐着，12个人，里面有水木的学弟，毫不犹豫地抱团。 　　华夏的互联网圈子里，水木大学、京都大学几乎占据半壁江山，俨然形成2个派系。 　　“学长，那边是京都大学的。” 　　学弟甲伸出手指，指向对面，“那个叫李彦红，我给他的公司做过兼职，旁边都是他的同事……” 　　“他们老牛了，都是回国创业的硅谷精英！” 　　学弟乙话音落，聚在周围的水木学生立马投去敬佩的目光，同时心里不住兴奋。 　　连他们都来参加，足见这个讲座真地不一般！ 　　这个陆飞，更不一般！ 　　高团、王慧闻面面相视，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紧闭的房间，合着凑热闹捡到宝了？ 　　…… 　　滴答滴答。 　　随着墙壁上的时钟一秒秒地走，客厅里的人越聚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地问方星： 　　“讲座怎么还没开始？” 　　方星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时间未到，说得口干舌燥，被催急了就跑进房间，反过来催促陆飞。 　　“陆总，外面人都等急了，反正还有2分钟就到时间，我看讲座不如提前吧？” 　　“当然不能，这是原则。” 　　陆飞调侃道：“你不要怵他们，自信一点，凭你的技术，不比这些水木、京都大学生差，信不信将来你还管着他们！” 　　谁特么能跟你比啊，你多妖孽啊！ 　　方星苦笑连连，憋屈的表情落入到陆飞眼里，也落入到陶姚眼里，深有同感。 　　方才的面试，她明显自我怀疑，他怎么能是一个高中生呢？ 　　突然间，耳畔边传来恶魔亲切的低吟： 　　“你之前是瀛海威的行政文员，这次来也是应聘同样的岗位，会速记吗？” 　　陶姚连连点头：“会！” 　　“待会儿的演讲，你试着记一下。” 　　陆飞看了下钟表，空手而出，此时热闹的客厅里，在他出现的瞬间，突然安静下来。 　　他从京都、水木、人大等高材生面前走过，走到写字板前立定，环顾全场，人头攒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里，真找到几张面熟。 　　佰度的李彦红以外，好未来的张邦新…… 　　陆飞面对一群学霸高管，迅速进入状态，拿起派克笔，在写字板唰唰写下： 　　开讲啦。 　　“首先我要谢谢在场的各位，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听17岁高中生关于互联网的‘狂言’。” 　　陆飞毫不怯场，开场说个不过时的段子，把水木、京大调侃成“五道口职业技校”、“中关村文理学院”。 　　瞬间，底下嘻嘻笑笑，欢乐的气息冲淡沉闷的气氛。 　　“但不管是哪个学校，你们都比同校的同学具备一个互联网的品质，追求新奇，敢于冒险。 　　在互联网泡沫的列车上，你们一定拼了命地要挤上这辆网络快车，不惜放弃自己的专业，也要跳上来，但是你们真地清楚这辆快车开往哪吗？” 　　陆飞轻轻地砸了砸写字板，发出砰砰的声响，“这就是你们来的目的，这就是我讲座的目的，我在这里探讨的是华夏互联网未来的5年、10年，甚至是20年。” 　　一流的演员在从政，二流的演员在从商，三流的演员才在演戏。 　　他把后世互联网的实景，杂糅上成功学、营销学、心理学，用一通流利地道的互联网黑话，添油加醋，熬了一锅香喷喷的迷魂鸡汤。 　　摁住他们的头，使劲往里灌。 　　来，大郎，张嘴，送福报啦！ 　　庞大的信息流，涌入到他们的小脑瓜，连李彦红这样的老江湖，都似懂非懂，其他人，自然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听不懂，但架不住陆飞勾勒的版图太特么恢弘大气。他们属于华夏互联网的先锋力量，对任何可能有帮助的先进思路和理念求知若渴。 　　一个个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眼神从原来的轻视，一点点地变成敬佩，甚至崇拜，生怕遗漏任何一个词汇。 　　就是有点小瑕疵，总喜欢结尾加一句，“听懂，掌声”。 　　“哗哗哗。” 　　他们热血上头，使劲鼓掌，声浪一波接一波。 　　“不用记，不用记，我们这里有速记员，到时候会复印发放给各位。” 　　陆飞拧开瓶盖，喝水润嗓。 　　陶姚一个激灵，感受到无数人炙热的目光，与其说在看她，倒不如在看她手上的笔记。 　　就像《九阴真经》，天下无人不想得？ 　　她吞了吞口水，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大受震撼，不敢懈怠地在速记本上飞快地动笔。 　　不光是应聘，仿佛有种使命，像孔门七十二贤记下孔子箴言。 　　不知不觉，40分钟过去。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45分钟大概是人脑注意力承受的极限，还有5分钟，开始提问吧。” 　　陆飞话音落，底下立即踊跃举手。 　　“你来说。”他随便点了个第一排的学生。 　　“陆飞。” 　　学生下意识直呼其名，立马大觉大不敬，改口道：“陆老师，您为什么开篇要先提到瀛海威呢，说它是互联网泡沫的殉道者？” 　　“在互联网的江湖里，抢跑的往往容易成了先烈。应该说，瀛海威几乎教育了国人所有关于因特网的基本概念，但他们没法解决最大的问题，怎么在发展中盈利？” 　　陆飞指了指陶姚，“她就是瀛海威出来的员工，我相信你们内部一定流传这么个说法，‘我们知道2000年以后我们会赚钱，可我们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对对对，您，您怎么知道！” 　　陶姚面露惊愕，不似作伪。 　　我怎么知道？我特么重生者呗，开挂的！ 　　陆飞随口找个借口，听之前来应聘的前瀛海威员工说的，话锋立刻一转： 　　“在这点上，瀛海威注定是失败的。它的业务是什么？就是用户想浏览国外的站点，由它来连通主干网，付费浏览，但搜虎、新狼、网艺这些免费门户出现，自然就夺去了它的根基，当没有找到新的流量变现的收入点，资本自然会抛弃它。 　　互联网要对客户有价值才有意义，不管是远期价值还是近期价值，只有对客户有价值，才能活下去，这就是用户思维，以用户为中心去考虑问题，听懂？掌声！” 　　“啪啪啪～” 　　顷刻间，学生们一副恍然大悟，双手拍掌，掌声雷动，俨然要压过隔壁的装修声。 　　突然，李彦红忍不住问道：“那么，怎么才能在发展中盈利，把流量变现呢？” 　　学生们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他，不按规矩出牌，说好的举手提问呢？ 　　但是，他的问题，也是大家想问的。 　　你硅谷海归，忍你一手。 　　陆飞继续拿瀛海威举例：“它推出类似的门户，搞出‘新闻夜总汇’的项目，汇集当天各大报纸的新闻，但没有像报纸那样登广告，也没有筛选群体，新狼、搜虎、网艺最赚钱的是什么板块？金融、地产、汽车…… 　　任何流量，都需要与特定的成交场景连接起来，才能更好兑现它的商业价值。” 　　场景！广告！ 　　李彦红眼前一亮，跟徐勇等佰度高层交流眼神，围在他们的战争迷雾，突然间变淡，露出一丝发亮的光，虽然很微弱。 　　他想追问，但碍于自己才抢问，压抑心里的激动，打算私下请假。 　　而在场其他人，争先恐后地提问。 　　陆飞又挑了2个问题回答以后，郑重地宣布讲座结束，换来的是一票听众的不舍，就像演唱会尾声，歌迷大喊“安可安可”，希望歌星回场，再唱一首。 　　他们用狂热的眼神看向陆飞，崇敬而崇拜道： 　　“陆老师，你还开讲座吗？” 　　“陆老师，你觉得网络线上教育有没有前景？”这问题是张邦新问的。 　　“……” 　　“陆老师，你的公司还招人吗，我能不能加入你的公司？” 　　陆飞心里暗喜，总算特么有上道的，问到点子上了。 　　“咳咳，静静，大家都静静。我创立的东陆，现在做的是电子商务，致力于做一个华夏最大的购物网站，货行天下，行在线上。” 　　他一本正经，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愿意加入我的团队，和我们一起创造新零售、新购物、新电商，可以把简历投给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同样，明天下午也在这里，还有一台讲座！” 　　这一次，不用说“听懂掌声”，掌声如潮水涌动，甚至渗透到屋外。 　　“啪啪啪～” 　　停在走廊的女郎都羞红了脸，推着车的服务员驻足，耳朵贴着门倾听，眼神闪烁。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女郎翻了翻白眼，双手拍掌，“听懂？掌声啊！” 第31章 开门，幺幺零！ 　　人潮聚，人潮散。 　　李彦红急切地凑到陆飞面前讨论，他惊喜地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不懂技术，但他懂搜索引擎。只言片语，就如同黄钟大吕，在耳边震动，醍醐灌顶。 　　他们讨论的话题，渐渐地从搜索延伸到互联网的方方面面，只因两个人起步的赛道不同，一个在搜索，一个在电商。 　　相谈甚欢，但两边都不是傻子，各自有所保留。聊完天送出门，刚才热闹的屋子又变回冷清。 　　方星已经把刚才登记应聘的名单梳理一遍，陆飞看了眼，上面只有姓名、性别、学历、专业跟联系方式： 　　丁鹏、蔡程、向惠、高团…… 　　猛然间，一个名字落入视线，他嘴角微微翘起，钓到大鱼了。 　　王慧闻，美团的技术合伙人！ 　　“阿嚏。” 　　王慧闻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推开寝室的门，把篮球放到床底。 　　“哎，你怎么才回来？” 　　王星将注意力从电脑上收回，瞥了眼这个睡自己下铺的哥们，轻咦一声，“平时回来一身汗，你没有跟高团出去打篮球？” 　　“我们去听讲座了。” 　　王慧闻意犹未尽，“说的真好，真的值得推荐。明天还有一场，你去不去？” 　　“讲什么的？谁讲的？”王星好奇道。 　　“呶，互联网，都写在这上面。” 　　王慧闻把复印件递了过去，大谈特谈陆飞，话里话外对他推崇至极，甚至比肩史玉助。 　　这年头创业的大学生，都把史玉助当成榜样偶像，尤其靠脑白金绝处逢生，东山再起，一度成为传奇。 　　“他有这么牛嘛？”王星怀疑道。 　　王慧闻道：“17岁的高中生，而且是普高，拿到IDG的天使轮，还不牛？” 　　“也是。”王星点点头，仔细地审视演讲稿，眉头先是紧皱，越往下读，眉头越舒展。 　　“怎么样，明天的讲座去不去？”王慧闻道。 　　“去！” 　　不光王星意动，丁鹏、蔡程等人回到宿舍，就像分享一本好书一首好歌，难以克制地安利。 　　只见他们飞快地往各个寝室跑，呼啦啦地一帮人挤在一间屋，搞得走廊里其他人莫名其妙，连忙拦住问个清楚—— 　　电子工程系发什么疯呢！ 　　“嗨，陆飞的互联网讲座，他的演讲稿传疯了。” 　　“陆飞？谁啊，哪个博士，还是哪个老总，没听说过啊？” 　　“东陆集团的经理，17岁高中生就拿到IDG的天使投，学历不高，学问很高，对‘互联网＋’非常有研究。” 　　“‘互联网＋’又是什么鬼，不会是骗子吧？” 　　“怎么可能是骗子？京大的李彦红他们也去听，不少学长听完马上想应聘东陆，你爱信不信，我先走了，去听演讲内容。” 　　“别急啊，你再跟我讲讲。” 　　“边走边讲，时间来不及了。” 　　说话间，两个人急匆匆地走进寝室。 　　此时，扎满了人，人多到只能站到门口。 　　丁鹏站在椅子上，捧着演讲稿，学陆飞的样子，慷慨激昂道： 　　“……我国之于美利坚，硬件落后，软件也落后，但是，在软硬件结合的互联网应用服务上，未必落后。 　　虽然华夏的互联网企业，还在模仿西方，‘照搬’它们的产品，然后本土化二次创新。 　　也许会鄙视这样的‘模仿’，但不要鄙视。引进，消化，吸收，再创造，是我们的传统，当年的东风也是从仿制P20导弹开始。 　　关键在人！ 　　美利坚吸纳全球人才在硅谷，而我们起步，依仗只有我们自己海归和本土的精英……” 　　这番话，让学生们或迷茫，或不甘，或叹气，或愤慨，有人振臂高呼，激动喊道：“我华夏有一天迟早超越美帝！” 　　“没错！” 　　“没错，陆飞说要超越美利坚，就必须步坦空海导，五位一体。” 　　丁鹏继续诵读道：“步是互联网技术和思维的我们，坦是互联网应用服务，空是硬件，海是软件，而导就是基础科学……” 　　顷刻间，众人心之向往，但耳边没再听到后文，郁闷道：“后面呢？” 　　“没了，那个速记员没记全。” 　　“我参加！” 　　“算我一个！” 　　“我也去……” 　　…… 　　第二天，京都大学。 　　本校的学生明显地感觉到来往的行人多了不少，而且成群结队，往西南角走。 　　人群之中，掺着徐磊。 　　他本来只想打个电话，通风报信，鬼使神差就来了，莫名其妙地撞上乌压压的人潮。 　　放眼望去，少说30号人。 　　这景象已经让人摸不着头脑，更让他迷糊的是，自己走到哪里，他们就走到哪里，仿佛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事实上，还真是！ 　　徐磊赶紧拉住学生问个明白，惊愕地瞪大双眼： 　　“陆老师？” 　　卧槽，陆飞？ 　　不是吧，你们特么一群水木、京大、人大、中科院的学生，高考至少六七百分，跑来听一个300分的“差生”的课？ 　　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吗的，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一脸懵圈，随波逐流地进入宾馆。 　　前台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也不由一惊。 　　“这什么情况？” 　　“楼上有讲座呢。” 　　“胡扯，什么讲座不在学校会堂里办，跑宾馆里，搞不好是传销诈骗，赶紧报警。” 　　“不会吧……” 　　就见他们一拨又一拨地往1416而去，徐磊进门的时候，屋子里人山人海，已经没有坐的位置，只有站的份儿。 　　甚至客厅爆满，漫溢到厨房。 　　留给陆飞的地方也不大，他脚边都蹲着几个，就差把白色写字板掀了腾出位置。 　　“各位同学，各位朋友，下午好。” 　　他从容地在写字板上，照旧提笔写下—— 　　开课啦！ 　　开场白简短，直接切入主题，滔滔不绝，说的起劲，其实无非还是互联网经济那一套。 　　论口才，肯定不如鹿云，但肯定强过某些阿猫阿狗，别看站在台上，在斗音快手光鲜亮丽，全是包装。 　　明明什么都不是，却能说得这么自信： 　　“背叛我的员工我都送他100万，忠诚我的员工将来那就是几个亿！” 　　前世工作室“有幸”给枭哥开视频，深得套路真传，大概是： 　　先插科打诨套近乎，抖出辉煌的履历，讲故事营造氛围，再猛灌心灵鸡汤，最后用热血沸腾的话术打鸡血。 　　有脑的降智，降智的没脑，没脑的上头。 　　等冷静下来，钱都掏了，学的全是屁话。 　　这年头，人人向往成功。 　　于是就被钻了空，2000年，正是最“成功”的成功学大师，程安之横行的时候，一节课少说几万。 　　而陆飞完全是良心人，免费！ 　　有料有知识有案例，所讲的，都是多年以后创业的所见所历。 　　他此时感觉就像鸿钧，只讲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无数功德从天而降。 　　底下的人听的如痴如醉，有悟性的听了，绝对受益匪浅，没准真能一步朝圣。 　　譬如李彦红，沉默片刻，突然点醒。 　　既然报纸登广告，照版面位置、大小、阅读量、流量等来竞标，搜索为什么不行！ 　　悟了，灵光乍现，“竞价排名付费机制”念头瞬间诞生。 　　其次的像王星，懵懵懂懂，没有看破玄机，但点燃了道心，心头蹿起一股创业的热火，认定要死磕互联网。 　　再次的就是徐磊，听不懂电商，听不懂演讲，但依旧大受震撼，又一次刷新他对陆飞的认知。 　　卧槽，这个高中生！ 　　本来觉得他选电商死定了，现在，没准他真行！ 　　“哗哗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陆飞抬手压了压示意停止，话到最后，图穷匕见，还是给招聘打广告： 　　“我打算做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商人网站，希望和你们当中的有心人合力去做这个伟大的事业……” 　　话音未完，房门猛地敲响。 　　靠近门口的学生刚一打开，突然间出现99式藏青色警服的人，他们喊道： 　　“警察，我们接到宾馆的举报电话，怀疑你们有人搞传销诈骗，都不许动！” 　　陆飞：0.0？ 　　他果断双手高举，敬了一个标志的法国军礼，“啥情况？” 第32章 陆飞：京大还行，水木不错，我…… 　　闹了半天，全是误会。 　　陆飞哭笑不得，幸亏有李彦红、徐磊出来解释，还有全场几十号的学生出面，才证明清白，不然可就上演一出—— 　　创业未半误当传销而中道锒铛入狱！ 　　nnd，诈骗头子宋维扬，坑王之王江澈没人管，咋就让我遇上了！ 　　摆摆手，接受宾馆工作人员的道歉，但警察来都来了，也不走空，顺手就逮住流莺女票客。 　　望着男女灰溜溜的背影，隐约能看出那些人心态有多崩溃，说好的抓传销诈骗呢？ 　　也因此，讲座就这么戏剧性地打断，提问环节自然不了了之。 　　王慧闻等学生就像刚才的女票客，兴致勃勃地擦亮后视镜，调整座椅绑上安全带，脚踩油门，正在山路隧洞飞驰电掣，突然因为超速被交警抓个现行。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呼扫兴。 　　好在他们中部分人投了求职简历，临走前露出渴望的眼神，像极了《甄嬛传》翻牌子。 　　陆飞捧着简历，心里松了口气。 　　站在边上的徐磊调侃道：“该说你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这种事别人八辈子碰不上，就能被你摊上。” 　　陆飞白了白眼，“找我有事？你不会也是来听课的吧？” 　　徐磊才想到正事，连忙说出联翔和金山投资卓越网的消息，然而眼前的年轻人，只是嗯了一声，他急眼道： 　　“这个雷君，可是IT行业最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之一。” 　　“懂软件，未必懂电商。” 　　陆飞皱了皱眉，感觉到一丝压力，网站以及营销的推行势在必行，时不我待！ 　　他打探消息道：“现在卓越网进行到了哪步，知道嘛？” 　　“部门已经组建，网站也在建设，他们正想办法搞定王飞，为她出一张歌曲专辑，然后通过网站线上发售。” 　　“哈？不要慌。” 　　陆飞心中大定，只要没染指《大话西游》，优势就在我！ 　　“这还不慌？” 　　徐磊一怔，就在此时，宾馆经理匆匆而来，传达校方请陆飞到一趟办公室。 　　“我陪你去吧，京大的领导我也认识几个。” 　　他挺身而出，陪着陆飞到办公室，果然不出料想，真就是熟人，D委宣传部孔部长。 　　“你认识他？”陆飞站在门口。 　　“当然，资源宾馆的房租优惠就是我找他给办的。” 　　徐磊推门而入，一脸热情地跟孔部长寒暄，故作惊讶道：“这么一件小误会，怎么把你都给惊动了？” 　　“废话，数十名水木、京大、人大、中科院的学生疑似卷入诈骗传销，能不惊动嘛！” 　　孔部长拎起茶壶，洗杯沏茶，一气呵成。 　　“这档子事已经捅到校长那里，查到是我帮的忙，幸亏是虚惊一场，不然我可就被你害死了。” 　　徐磊嘴上道歉，语气却透着骄傲：“谁能想到我朋友的讲座搞得这么轰动，把你们几个学校的高材生都拐走了。” 　　孔部长一时无语，看向陆飞，眼神亲切，把茶杯递了过去，“我已经从同学们那边了解，既然是误会，下次就不要有了，如果陆，陆总以后想演讲，可以找校方安排地点，让更多的京大学子受益……” 　　陆飞呷了口茶，“其实我也想过，但我的名气不如京大的老师教授，区区几十个人坐几百人的阶梯教室，太浪费公共资源。” 　　听出他用自嘲吹捧京大，孔部长倍感舒服，笑眯眯道：“谦虚了，像陆总这样的17岁的，已经难得一见。” 　　“我觉得京大的讲座很不错，就是少了一个像国外TED一样的演讲平台。” 　　“TED？”孔部长、徐磊异口同声。 　　陆飞清清嗓子，开始科（装）普（B）。 　　“TED是一个机构，T是科技，E是娱乐，D是设计，取三个英文单词首字母，它举办的TED演讲大会，邀请世界上这些领域的人来分享他们知识见解…… 　　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最贵。 　　什么最无价？知识最无价。 　　既然国外有TED，为什么京大就不能重现一个京师大讲坛？” 　　“京师大讲坛？”孔部长听陆飞滔滔不绝介绍TED，心起波澜，赶紧把他的茶杯满上：“你接着说。” 　　“京大完全可以跟央妈合作，京大出知识，央妈来传播，联手打造一起知识演讲栏目。” 　　陆飞沉吟一下，“这个栏目名我姑且叫《开讲啦》，请华夏青年‘心中的榜样’作为开讲人，用思想的力量来传播华夏，改变世界。” 　　孔部长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呵呵，陆总，好是好的，但这个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一开始步子不用迈得太大，首先开设京大专场系列，可以先让京大老师教授们试试嘛。” 　　陆飞道：“如果节目效果好，收视率不错，就邀请全国名校，谁又会拒绝京大呢？” 　　“水木也到我们京大专场？” 　　孔部长露出一丝坏笑，狡黠戏谑，“我怕他们不乐意啊。” 　　徐磊挑挑眉，莫名有种五岳会盟共推盟主的感觉，“老孔，这个提议不错吧，资源宾馆的人情，我全当还了。” 　　“还什么，我又做不了主，我只能提一提，不过写这个方案……” 　　看着孔部长态度暧昧，陆飞翘起嘴唇。 　　这年头，别说外国的月亮比华夏圆，外国的屁可能都是香甜可口的空气。 　　京大，又怎么会错过这么个机会。 　　他毛遂自荐，毕竟在人家的屋檐下。“初稿我来，但我是局外人，京大的很多情况我并不了解，不符合实际的地方还得孔部长修改。” 　　孔部长很欣慰。 　　越瞅这个人越顺眼，之后的谈话氛围就变得格外融洽，顺手关心了下陆飞的公司，客气道：“有什么困难来找我，能做的我尽量。” 　　徐磊看着他们俩，真鸡贼，这特么就顺藤摸瓜，看对眼了！ 　　陆飞举起茶杯，“那个《今日说法》的撒贝柠，他不就是你们京大人，没准以后可以找他主持……” 　　“叮。” 　　茶杯轻轻碰撞，孔部长细细地打量陆飞：“陆总年轻有为，才17岁吧，今年参加高考，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我们京都大学是最佳的选择。” 　　陆飞摸了摸鼻子，“emm，京大的确还行。” 　　噗的一声，徐磊差点笑喷出茶水。 　　…… 　　“我收到东陆的通知了。” 　　王慧闻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喜形于色，拿上包准备出门。 　　“等等，慧闻，你再考虑考虑。” 　　王星急忙叫住，就怕王慧闻一时冲动。 　　还有半年毕业，一旦他应聘全职，无疑是放弃推免保研到中科院的机会。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王慧闻郑重地点头，“就算现在我在声学所读研，我也会退学的！” 　　“退学？不需要你放弃学业。” 　　陆飞坐在办公室，望着表决心的王慧闻，摇头失笑道：“如果你想的话，大可以半读半工，先做兼职，工龄给你按全职算。” 　　“兼职？”王慧闻一愣，不免心动。 　　“就和王晓川一样，王晓川你认识吧？” 　　“肯定认识，是我们学长，也是我们系的风云人物，大学就被高薪聘走，月薪8000块，还是兼职。” 　　王慧闻语气里透着羡慕，这可是人均月收入几百块的年头，八千是什么概念？ 　　顶级程序猿！ 　　“现在他的公司被搜虎收购了，他也加入搜虎。” 　　还是晚了一步。 　　陆飞咂巴着嘴，王晓川就是搜狗的创始人，一进搜虎得到章朝阳重用，不然也想拿下他。 　　然后把一叠简历拿了出来，王慧闻肯定比自己熟悉这些学生的技术、底细和人品，让他帮忙挑选。 　　两个全职，选了丁鹏、蔡程。 　　而另外一个兼职，王慧闻推荐了高团，其余的留着候补。 　　“薪资待遇，是看齐你学长王晓川的，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陆飞打算明天就召集人马，推动项目。 　　“陆老师，是敲代码吗？”王慧闻道。 　　“不要叫我陆老师，怪不好意思的。” 　　“达者为先，不过以后在公司，我就称呼您叫陆总。” 　　王慧闻不经意地瞥了眼，留意到桌上不起眼的黄冈模拟卷，“陆总，您是打算报考水木，还是考京大，我推荐您来我们水木，这样我们以后可以做校友……” 　　“……” 　　陆飞眼角抽搐，“emm，水木也不错，但是，我选择中戏。” 　　“中戏！中央戏剧学院？” 　　王慧闻先是一惊，很快就恢复平静。 　　“你就不感觉奇怪？”陆飞疑惑道。 　　“不奇怪，一点儿也不奇怪，我有个室友，他全年级GPA第一，毕业以后要去北电当老师！” 　　王慧闻完全理解地点了点头，“果然天才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过陆总，您为什么报考中戏，不考北电呢？” 　　陆飞：0.0 　　这就开始给我迪化了？ 第33章 飞购网，财付宝 　　10月24日，燕园资源宾馆1416室。 　　财会吴姐、出纳孙萍也到位，班底正式凑齐，八九个人，五六条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梁山泊有3任寨主，王伦、晁盖、宋江。第一任王伦是创立者，但没有给愿景，给价值，给使命，就是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罗，只是匪。” 　　此时正在召开东陆公司第一次员工会议，他们有的坐在沙发，有的坐在塑料椅，表情轻松，面朝演讲的陆飞。 　　“第二任晁盖给了价值，‘江湖义气，兄弟为大’，但没有使命，没有愿景，‘劫富济贫’只是口号，照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过自己的小日子。” 　　陆飞拿着派克笔，在写字板上勾勾画画。 　　“而宋江给了使命，‘替天行道’，愿景呢，没有集体的理想，只有自己的愿景，‘朝廷招安’，梁山泊之所以从聚义到散伙，错就错在老大想洗白当公务员，手下人为老大私欲流血牺牲……” 　　方星、王慧闻、高团等人耐心地聆听着，陶姚拿出纸笔，认真速记，就像在写起居注。 　　“类似的还有瓦岗寨，没有什么理想和主张，三国的刘关张就不一样，他们一手牌更差，但能屡败屡战，无非是‘匡扶汉室’这个最核心的愿景。” 　　陆飞挥舞着手，“东陆的愿景是什么？” 　　然后舌灿莲花，像鹿云、刘镪东一通输出，创业时少不了灌鸡汤，但鸡汤灌得再多也是水，狼必须吃肉！ 　　恰恰就是只谈狼性，不给肉吃。 　　王慧闻一个个热血上头，他问道：“陆总，我们电商平台取什么名呢？” 　　“飞购网。” 　　陆飞不假思索，说出早就想好的名字。 　　“飞”不光是他陆飞的“飞”，也要这个平台有飞一样的购物速度、飞一样的购物自由、飞一样的购物体验、飞一样的物流速度…… 　　“总而言之，就是在风口起飞，就连天空都不是我们的极限。” 　　众人眼前一亮，没有任何的异议。 　　之后每个人自我介绍，相互认识，大会就这么结束，但还有小会。 　　陆飞把5个程序猿召集起来，把手绘的网站设计图纸拿了出来。 　　整体布局编排、图文组合，乃至细节到导航条、词条，推崇的就是极简化、图标化的风格。 　　“这里是功能模块。” 　　他说着拿笔，在左上方一块区域画了一圈，“这里，‘免费注册’，‘免费开店’要醒目一点，我们不仅要做b2c，也要做c2c，既要吸引买家，也要吸引卖家。” 　　然后把刚成立的技术部，划分两个研发组，王慧闻当研发一组的组长，跟高团专门负责飞购网。 　　王慧闻、高团不禁错愕，“我们，两个人？” 　　“我虽然不懂技术，可我没这么二。” 　　陆飞白了白眼，“当然不是让你们从地基开始建，你们不吃不喝码24个小时的代码，都不可能1个月内搞定。” 　　“难道抄代码？”王慧闻微微抗拒，“铛铛网、8848，还是抄易趣？” 　　“不，咱们买！” 　　陆飞勾勾嘴唇，这里得记韩宇一功，得亏他前一世没完没了地科普。 　　记得他说过早期的掏宝网，4月份立项，5月就上线，只花了1个月，而且就靠蔡景现带着两个人完成。 　　神速啊！ 　　但事实上，掏宝网第一个版本的源代码是买的！ 　　“买代码的确节省时间，但陆总您刚才也说了我们的愿景，那么我们就绝不能只满足一个小网站。” 　　王慧闻说出网站要从小做到大的条件，维护成本低，又可以轻松扩展和二次开发…… 　　紧接着，6个人凑到一台电脑前，到外网上寻找网站系统服务商，有水木的高材生加黑客老帮菜的把关，一个个筛选。 　　很快地，就锁定在一个叫“PHPAuctio（拍卖PHP）”。 　　“这是一个LAMP架构的网站，有PHP语言，无需编译，快速发布，关键所用的技术都是开源和免费……” 　　王慧闻如实介绍着，肩膀被陆飞轻轻地拍了拍，只听他说：“你们才是专业的，你们定，合适就买。” 　　“那我们就买最高版本，只有这个版本，服务商才愿意提供源代码。” 　　高团的提议，得到技术部其余4人的附和。 　　陆飞瞅了瞅价格，才2000美刀。 　　买了以后可以直接上手本土化修改，进度足足可以缩短到一个月以内，不要太值！ 　　王慧闻粗粗一算，再加三五个水木京大的学生，半个月就能把陆飞设计的飞购网搭建起来。 　　“好！”陆飞竖起大拇指，这个速度绝对持平甚至赶超雷君的卓越网。 　　方星急了：“他们两个架构网站，我们三个呢？” 　　“还有个项目，二组开发，你任组长。” 　　陆飞拍了拍方星三人的肩膀，和盘托出。 　　“财付宝？”众人又惊又疑。 　　“就是我们替买家暂时保管购物款，收到货了再打给商家账户里，使得整个购物环节形成了闭环……” 　　陆飞解释财付宝的原理。 　　之所以掏宝能后发先至，超越卓越、易趣、当当，然后领跑，法宝之一就是支付宝。 　　刘镪东最懊悔也是最大的失误，就是晶东没有支付业务，可以规模小，但不能没有，这玩意儿对电商无疑是卡脖子的。 　　因为千禧年，网上交易只有两种，如果同城的，就在网上约定时间地点当面交易，如果两地的，只能远程汇款交易。 　　里头，就存在信任问题。有一个权威可靠的第三方站出来担保，自然迎刃而解。 　　“财付宝的构建难度不大，难就难在安全保护，防止黑客攻击，所以这个担子得你这个老黑客担着。” 　　“明白了。”方星笑道，“放心，这是我老本行，以黑制黑嘛，正好第一届黑客大会刚在燕京召开，我可以请杨永、黄鑫他们帮忙，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可是同时开发两个项目，我们的人手肯定不够。” 　　高团皱了皱眉，“现在熟练EJB、JavaBean就很少，会ASP已经是大牛，甭提会PHP、JSP了，还需要人。” 　　“呶，找兼职啊！” 　　陆飞把一叠叠的简历放在桌上，“可以找你们水木的学弟，把一分钱掰两份，等公司A轮融资，再扩大团队。” 　　“这可以！” 　　两组都没问题，各自照研发任务部署，下一步定计划定进度，要人要设备要服务器。 　　满打满算，150万，够烧半年。 　　陆飞兜里还有25万，早已内定了用途，把一张记着联系方式的纸，递给陶姚吩咐道： 　　“帮我约一下西影音像出版社驻京办，我想找他们进一批VCD。” 第34章 《大话西游》，文化垃圾？ 　　西影音像出版社隶属西部电影集团，集团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西影厂。 　　今年6月份刚改制，在燕京也设立了驻京办，领事的主任叫朱节，中年人，面相厚道。 　　他扶了下眼镜，一遍又一遍审视了眼前的男孩，不，男人，怀疑道：“咳咳，东陆的陆总？” 　　陆飞穿着面见IDG时的西装革履，气度不凡，伸出手道：“没错，我就是，你好，朱主任。” 　　朱节握手回敬，瞄了眼站在他旁边的陶姚，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还以为要么恶作剧，要么诈骗。 　　“陆总的秘书在电话里说要进一批货，不知道想买什么，唱片，影碟，还是磁带？” 　　陆飞道：“我们的公司刚开业，是做电子商务，这次我们打算买一批VCD在网上卖。” 　　朱节递了个眼神给文员，后者立马拿来一份目录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类音像制品。 　　陆飞粗粗扫了一眼，电影居多，而且是西影厂出品的电影，像《老井》、《红高粱》、《双旗镇刀客》、《黄河谣》，包括华语影史最巅峰的《霸王别姬》、《活着》。 　　他不由地感慨道：“西影厂不愧是第五代电影人的摇篮。” 　　“老黄历了，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朱节昂起下巴，由衷地骄傲。 　　陆飞幽幽地又补了一句，“可惜贵社的品类没有西单大世界的全。” 　　朱节笑容一僵，掩盖尴尬道：“我们这个社才刚刚成立，经营没多久。” 　　“也是，西影厂是有实力的，有不少镇厂之宝。”陆飞把整个目录单上下翻找，终于在缝隙里找到，“这个《大话西游》，也算吧？” 　　朱节嘴角轻轻地一抽，表情比刚才还要难看，骂我们是吧！ 　　他语气阴恻恻道：“不好意思，陆总，你也许不太了解电影，我要纠正一下，西影厂只是投资《大话西游》，并不能代表西影厂的艺术水准，这部电影完全是周星池、刘振伟先生的个人作品。” 　　陆飞道：“这电影的VCD，我听说在各大音像书店销量并不好？” 　　朱节心虚不已，这电影在西影厂管叫“文化垃圾”，都耻于说出口。“毕竟一开始的定价太高了。” 　　“的确，一套70块，真贵啊！”陆飞道。 　　“这是刚上市的价格，因为里面是2部4张VCD，市场零售也环节多，零售价自然就高。” 　　朱节担心给陆飞留下西影音像社“黑心”的标签，连忙解释道，“现在已经降到一套15块，而且我们准备再降价。” 　　“看来卖相的确不好，都要减价清仓。” 　　陆飞并没有追问下去，古玩有种说法叫一眼辨识真假，就绝不再看第二眼，再看容易让卖主醒了，同理在这，也不能深挖，对《大话西游》过分的兴趣反而让朱节提高警惕。 　　他表现得兴趣乏乏，注意力转移到有潜力的影视剧，儿童向就是《猫和老鼠》、《加菲猫》，emm，《迪迦奥特曼》还是未删减版本的。 　　而成人，专挑周星池的无厘头喜剧，或者都市时装言情。 　　因为《大话西游》最先火爆的在80后，青年情情爱爱，“离经叛道”，观影群体大概率高度重合。 　　陶姚猜不透老板的心思，拿着计算器只管记账，《东京爱情故事》，批发300套，3000块，《蓝色生死恋》，也是300套，3600块，《唐伯虎点秋香》、《九品芝麻官》、《大内密探零零发》…… 　　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传入朱节的耳朵里，他通体舒畅，那可都是小钱钱啊！ 　　陆飞估算已经花去2万多，突然问道：“朱主任，没有《国产凌凌漆》吗？” 　　朱节犹豫道：“啊，这个啊，这个涉嫌青色，被禁封杀……” 　　“VCD也严禁流通吗，我本来想进个几百套。” 　　朱节立刻换了张脸，金主爸爸的烦恼就是我的烦恼，金主爸爸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他毅然道：“嗯，看在陆总是大客户的面子上，我们愿意帮忙帮你找一批。”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这会儿，糖果喂得差不多，该打炮弹了。 　　他冷不丁地发出感慨：“我想进的周星池的片子就这么几部，如果《大话西游》能在市面上卖的开。” 　　朱节接过他递来的烟，叹了口气：“唉，不瞒你说，我们愁的就是积压库存，脱不了手啊。” 　　“朱主任，你们仓库的压了多少套？” 　　“5万套左右吧，集团跟社里的意思，7块钱处理掉算了，可找了合作的店面，没人要这垃圾啊。” 　　朱节抽了几口闷烟，华夏没有专门的机构和工厂来处理这些电子垃圾，买破烂的也不会收购这些东西，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送到塑料加工厂回收。 　　陆飞露出痛惜的表情，“星爷是我的偶像，这电影我看过，虽然糟蹋经典，可毕竟是星爷的电影。” 　　“就算周星池，也不能胡折腾，哪有孙悟空跟白骨精谈朋友的，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朱节摇头道：“84版的《西游记》才是经典！” 　　陆飞演出在做艰难抉择的样子，既怕珠玉蒙尘，又怕亏本，终于咬牙切齿：“要不你5块钱一套，卖我好了？” 　　“噢，买啊，嗯！” 　　朱节一开始没留意，突然脑袋嗡嗡：“陆，陆总，您要批发《大话西游》？” 　　看看，都用上“您”了，陆飞心里憋笑，却摇了摇头，摇摆不定。 　　“快快，把我那个最好的茶叶拿出来。” 　　朱节精神大振，两眼冒着绿光，就像饿狼觅到小羊羔，旁敲侧击。 　　陆飞道：“我是这么想的，租碟子的老一辈多，我在互联网上卖，上网的都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两代人思想观念不一样，也许能卖出一些。” 　　“啊？对对对，陆总高见啊。” 　　朱节竭力地迎合，张口“陆总高明”，闭口“陆总高见”，口吻跟“总座高见”一模一样，完全把陆飞当傻子。 　　陆飞道：“我有一个点子，片子可以炒作，炒完说不准就流行了。” 　　炒作？你就是炖了也没用，周星池、西影厂都带不动，就凭你？ 　　朱节冷冷一笑，“那么，陆总打算进多少？” 　　陆飞迟疑道：“这样吧，《东京爱情故事》、《回魂夜》这些我不要了，改换《大话西游》5000套。” 　　陶夭在一旁都不淡定，急道：“陆总，我们是不是要再考虑考虑，这么一大批压仓货，我们的仓库也放不下？” 　　一张光盘的面积大约是0.01平方米，5000套，还在不在1416室办公啦？ 　　陆飞装作恍然大悟，“也是，那就不……” 　　朱节慌了，“有办法，有办法，陆总公司的仓库放不下，可以先暂存我们这里3个月，等3个月以后找到存放的地方，再搬走。” 　　“这也是一个办法。” 　　陆飞又犹豫回来，陶夭瞧着心急，连忙劝阻，连带朱节跟着焦急，深怕这个冤大头跑了。 　　“陆总还有什么疑虑吗？” 　　“我在想如果我把《大话西游》炒红了，我就进了5000套，剩下的4万5千套不就白白便宜了别人吗？我这个不喜欢给别人做嫁衣。” 　　便宜谁呢，便宜鬼呢！ 　　朱节上一秒担心谈判没戏，下一秒心花怒放，陆飞诚意满满地想吃下这个《大话西游》的库存。 　　哎呦，天上降下个大傻比，不，大救星！ 　　“还是算了，电视台的人我也不熟，打广告也费钱。”陆飞又一次反悔。 　　朱节急了，“这个我们西部电影集团完全可以帮忙，帮陆总联系央视。” 　　“真的吗？” 　　陆飞拍了拍桌，做出决定，提议分批买货，分批付款。 　　彼此定一个销售量指标，卖出多少吃进多少，在截止日期达不到指标，也要按最低的标准，购买1万5千套。 　　“这个我要请示一下总部。” 　　朱节眉飞色舞，1万5千套，按5块的进价，也就是7万5，能回本一点是一点！ 　　陆飞一副不知足的样子，甚至担心炒作以后，5万套的存货不够，扬言要再追加5万套，凑齐10万套，每套5块，但条件是—— 　　“既然我做这个片子的生意，其他网站就不能卖，我还要有《大话西游》VCD线上销售的独占权。” 　　10万套，吹牛皮不上税啊！ 　　朱节没法拍板，又担心时间拖长了，陆飞会幡然醒悟，赶紧当面拨给总部。 　　陆飞细细地品味雨前龙井，入口回甜，就见他跟上级一顿嗯嗯哦哦，给出的答复的是—— 　　期限4个月，存货的5万套全部售出，再补充3万套，但批发的价格坚持在7块。 　　谈到最后，来回还价，两杯茶的时间，折中到6块。 　　陆飞走出门口：“后天我会和律师带来订购合同，希望到时候能见到贵社的领导。” 　　朱节连连保证，目送两人上了出租车，笑骂道：“瓜娃子，瓜得很！” 　　他转头吩咐文员，清点整理陆飞定下的货，再把其他积压的VCD也翻找统计。 　　“主任，这是干什么？”文员郁闷不已，这不增加工作量嘛。 　　“废话，遇到这么个二锤子，看看其他的压仓货能不能也卖他！” 第35章 先练剑宗，再练气宗 　　夜幕落下，红路灯路口，红灯一闪一闪。 　　陆飞、陶夭并肩坐在出租车，就见她眼神飘忽，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劝我别买《大话西游》？”陆飞道。 　　陶夭点了点头，“陆总，反正没签合同，想反悔还来得及。连他们音像社都卖不动，万一《大话西游》砸我们手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傻子，愿意当接盘侠？” 　　陶夭一怔，很快领会“接盘侠”的意思，“陆总肯定不是，可我看不懂。” 　　“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陆飞透露推广策略，把飞购网的自营业务范围暂时圈在图书音像。 　　陶姚不理解，也很担忧。 　　目前，铛铛网、8848网，连同时起步的卓越都成立音乐部、图书部、音像部，主流的电子商务网站全是从图书音像开始，入局必然就是一番龙争虎斗。 　　特别是8848，起步早，规模大，品类多，完全照搬亚马逊的自营模式。 　　陆飞道：“就是因为在华夏复制亚马逊，才没什么可怕。” 　　电子商务的发展路径，其实就像华山派的剑宗和气宗，剑气双修肯定是至高境界，但刚入门，到底是先练易于速成的剑宗，还是后劲十足的内功？ 　　掏宝好比剑宗，从c2c修炼，再修b2c的天猫。 　　晶东、8848、亚马逊就是气宗，b2c是核心内功，c2c的剑招是如虎添翼的翅膀。 　　但现在的华夏，修炼内功的环境太差。 　　既没有美利坚一样的信息化基础，也没有上游的超级供应商，仓储快递的成本又高。 　　往后十年之内，练剑的先占上风。 　　为什么鹿云给自己的花名叫“风清扬”？独孤九剑，剑宗呗！ 　　而陆飞，就是剑魔独孤求败。 　　“8848做不到海量的供货，还是找批发商找货，销售速度慢，还挤压入驻的独立店铺生存空间，我们的主攻方向是c2c，我们就是要帮这些独立店铺，让更多的中小企业、商家，还有无业、兼职的入驻飞购网开店。” 　　他把玩具、服装、鞋帽、日用、饰品等百货品类统统划到C2C，不与民争利。 　　自营的图书音像，也不犯傻追求一个量，跟卖袜子的电商思维异曲同工。 　　品类不求全，只卖有限的几种袜子，拿中档袜当引流款，引来的流量不光袜子摊受益，也辐射整条街。 　　运用在飞购网上也是一个道理，积水成渊，蓄鱼在池，《大话西游》就是网站的引流拳头产品。 　　“现在的快递费，EMS最低的运费也是五块钱，就像咱们现在打的，你花了十几块钱的车费到超市，你会只为了六七块钱的东西，花这么贵的出租钱吗？” 　　“不会，我要么采购一大批东西对得起这个车钱，要么索性就不来这个超市，省下车钱。” 　　陶姚在陆飞的灌顶传功下，渐渐觉醒电商思维，可她迟疑道：“可是陆总，《大话西游》真的能吸引那么多人舍得花这个出租钱吗？要是真的这么好卖的，这么流行的话，也不至于积压在仓库白白便宜我们？” 　　“那是它无穷的潜力还没有被开发，我们炒作，炒完了它就火了！” 　　至于如何炒作《大话西游》，陆飞笑而不语，把陶姚先送回出租房，然后直奔云飞网吧。 　　只见前台，萧红梅在教，陆云在学，两个人认真地调制奶茶。 　　陆云用压膜机把奶茶封口，递了上去：“来，阿飞，尝尝哥亲手做的。” 　　陆飞拿着吸管，搞不清闹哪一出？ 　　“你哥是嫌自己太闲了。” 　　萧红梅清洗器具，“想找点事情做，这不晚上还跟我出去摆摊，整天就跟旁边的摊主聊天。” 　　陆飞翘起嘴唇，他知道陆云闲不住，但没想到居然跟萧红梅重回粮食店街，一人摆袜子摊，一人摆套圈圈，夫妻两个俨然成为街上的传奇。 　　摆摊一个月，赚回一网吧！ 　　事实真相，陆云、萧红梅没往外说，毕竟，财不可露白，于是越传越邪乎，已经是众小商贩的的偶像，纷纷求教致富经。 　　陆飞细细地盘问，嘴角微微上扬。 　　当初陪萧红梅摆地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嘚，第一批注册加盟的店铺卖家不就有了吗！ 　　“嫂子，袜子现在还好卖吗？” 　　“好卖，现在是秋冬季了，旺季，不过肯定不如从前，原来的袜子摊都在，都在用你定的促销呢。” 　　“嫂子，大哥，你们可以这样，卖多少双袜子可以领几张票，凭票免费参与套圈活动。” 　　萧红梅眼前一亮：“诶，还是阿飞点子多，就这么办！” 　　“摊子的事你别费心，放在自己的学业事业上。我们就是摆着玩，打发时间。” 　　陆云道，“你又去哪里回来？走，回家吃饭。” 　　“等等，马上好。”萧红梅收拾设备，手脚麻利。 　　陆飞摆摆手说路上吃过，走到影碟开放区，《大话西游》两部的VCD几乎无人问津。 　　紧接着，挑个闲置的电脑，打开新狼的【金庸客栈】专栏，果真找到《悟空传》，只更了12章。 　　他咂巴着嘴，网络第一神书莫得剽了，可心里纳闷，不是20章吗，后8章呢？ 　　经过缜密仔细的研究，今何在跟麻蛇一样丫的拖更！ 　　两月份连载，鸽了整整8个月。 　　这要是在后世的某点，怕不是被读者寄刀片吗？ 　　只见底下的评论区，置顶的帖子里写到： 　　“今何在是某校高中生，因不堪压力跳楼自尽，逝者已逝，请勿催更。” 　　跟帖的回复，几乎满屏都是“烧纸”、“蜡烛”…… 　　emm，抄是抄不了，只能入手一波版权。 　　《三体》、《鬼吹灯》全版权也就10万，还是在5年以后，《悟空传》打个对折，撑死5万。 　　陆飞用网艺邮箱发了封邮件，然后戴上耳机，一边盯着屏幕播放的《大话西游》，一边敲键盘在txt文档里写到： 　　“五岳山的斧头帮帮主至尊宝，占山为王，偶遇春三十娘、白晶晶来寻找唐三藏，得知500年前孙悟空唐三藏会在此相会，轮回之后今世投胎会出现在山上……” 　　“从整个故事架构来看，这绝对是非常考验编剧的剧情，涉及人物之多，支线之丰富，台词内容细节之丰满，都已经超越了一个定位为喜剧片的范畴，用俗套的浅显的喜剧手法，展现一个庞大的另类的爱情故事，并且将西游记作为依托，打造了接地气又感人至深的神魔仙侠……” 　　“这是一部极其复杂的喜剧电影，又或者说它压根不是一部喜剧电影，它们都有一类称呼，叫经典，叫神作，叫空前绝后……” 　　“《大话西游》在刘振伟和周星池的巅峰状态下打造的悲喜剧绝响，但也一度承受着票房失利、口碑崩盘，甚至是玷污经典的‘千古骂名’，终有一天，会得以平冤，让《大话西游》在影史上留下它本该有的浓墨重彩……” 　　没错，三级摄影师写个电影赏析解说的文案，很合理吧！ 　　这一刻，他简直犹如木鱼水心、发条张、龙冰等影视区UP主灵魂附体。 第36章 央妈10套，第十放映室 　　两天里，陆飞带着陶夭这个值得栽培的兵，穿梭在各大音像书店，寻找稳定的供货渠道。 　　批发到一批唐诗宋词三百首等儿童读物，也从出版社拿到《三重门》、《小王子》、《富爸爸，穷爸爸》，一本青春文学，一本儿童文学，一本财商经管，都是不愁积压的畅销书，弹药虽少，但火力惊人。 　　但他最渴望的火力，可惜“军火商”今何在至今没有回应。 　　一直奔波到下午，如约再次来到西影音像社驻京办，同行的多了一个叶律师，就是上回帮他审核联翔收购域名的合同。 　　朱节已经煮茶恭候，主动为陆飞和副社长吕智相互介绍。 　　“集团才刚刚成立，我们社长临时有个会来不了，就安排我全权负责。”吕智说话带着浓重的陕北口音。“合同带来吗？” 　　陆飞给叶律师递了个眼神，后者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文件，交给西部电影集团的法务人员。 　　吕智抬抬手，示意喝茶：“如果合约的内容是上次陆总在电话里的诉求，我们原则上基本同意。” 　　陆飞把茶端在手心，轻轻闻了下，“在合同之外，我要找电视台给《大话西游》做宣传，朱主任说西影能帮我联系到央视台。” 　　“其实陆总大可不必通过我们，现在不管是央视，还是地方电视台，对企业的广告招标都有明码标价。”吕智把央视十个频道时段价位的刊例表摆在桌面。 　　“我要登的不是广告，再长的广告也不过几分钟。” 　　陆飞抿了下茶汤，不急不慢，“我要在这个频道追加一个临时的特别节目，系统又全面地评价《大话西游》，也许这部另类的西游记，并不像大家以为的‘文化垃圾’。” 　　吕智与朱节四目相视，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嘲笑，“陆总想给电影翻案？” 　　“是改观！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孙大圣，老一辈可能觉得经典就是经典，但我是搞互联网，倒觉得这只猴子挺有意思。” 　　陆飞说话的语气里隐隐有威胁的意思，行不通的话，这笔买卖也就一拍两散。 　　吕智侧目而视，看向朱节，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口中的瓜娃子，他哪里瓜了？ 　　央视岂是想加特别节目就加的，开设的几乎全是节假日特别策划，哪是他们西影能指手画脚的！ 　　朱节尴尬不已，连忙支招可以找央视六公主，西影厂时期打过不少交道。 　　“电影频道做电影评价的特别节目，我想没有问题，只要赞助到位的话……” 　　废话，黄金铺路，还用得着你们？ 　　陆飞撇撇嘴，念在进军影视业或许有借力西影的一天，也不刻意地刁难。 　　如今电影产业没有改制，私人或者民营企业没法独立拍电影，首先必须到各大国营电影厂买电影拍摄指标，也就是厂标，有了这个准生证才能上映。 　　第六代为什么大部分叫地下电影，其一是剧本、电影不经审查，其二就是没有这张准生证。 　　他不悦地摸了摸下巴，在央视刊例表上来回地浏览，一会儿之后才图穷匕见： 　　“这个10套的《银幕采风》栏目，你们可以联系上吗？” 　　…… 　　央视十套，是科教频道。 　　以科教、文化、社会为主，收视率相当地稳定，甚至黄金时段与非黄金时段的收视率差距不大，周末与工作日的收视率差距也不是太大。 　　高品位低收视的典型，所以经费少，赞助少，人员少，但也曾在2000年以后创造逆袭的辉煌，后世像《探索发现》、《走进科学》、《百家讲坛》都有短暂的高光。 　　眼下，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清水频道，黄金时段30秒的广告也才几千块。 　　这可是央视台啊！ 　　“主任，《视觉》的经费批了吗？” 　　涂小文跑进节目部主任办公室，跑到王立欢的跟前。 　　王立欢一阵头疼，摘下眼镜，把文件丢到她的面前：“现在台里已经开始拼收视率了，绿黄红黑四个区，我们10套大部分在黄区，还有4个节目在红区，里面的一个差点就进黑区，直接停播，现在只是口头警告。” 　　“所以啊，我们需要策划新的栏目，经费呢主任，一年又一年，已经两年了！” 　　涂小文双手拍在王立欢的桌上，一副拿不到经费誓不罢休的样子。“这可是高副台长亲口答应我的，我才愿意来10套的。” 　　“你跟我急也没用，台里不是没有批吗？” 　　王立欢无奈地安抚，2000年正是华夏电影诞生95周年，为数不多的经费必须用在庆贺的专题片。 　　“那我们怎么办？”涂小文摊摊手。 　　“能怎么办，等明年呗。”王立欢揉了揉鼻梁，“又没钱，要不你们自己想办法拉到赞助？” 　　涂小文瞬间没了脾气，赞助？ 　　有谁会赞助掉收视率不到0.2％的节目？ 　　王立欢道：“还有啊，《银幕采风》快掉到黑区了，要想办法拉回黄区，这个节目可是跟电影局、中影联合推出，高副台长花了很长时间才办成的。” 　　“钱呢，主任？” 　　涂小文倒苦水，这个栏目没几个人，而且还大多是兼职。 　　虽然只有短短20分钟，隔周播出，但仅仅电影的看片会、发布会、各影院的见面会、电影局的记者会、各外景地的开拍仪式，就够让他们如赶场一样，忙的一塌糊涂。 　　车费，有时候还要自费。 　　最后，吃力不讨好，收视率还是0.17％。 　　两个人愁眉不展，发窘的脸上大大地写着一个“穷”字，就在此时，一通电话如久旱逢甘霖，终于有金主爸爸来了！ 　　1个小时以后，爸爸来了。 　　陆飞步伐稳健，在门口就得到《银幕采风》栏目组最高的礼遇，涂小文一个个就像几天没吃荤的饿狼，两眼冒绿光。 　　王立欢好奇道：“陆总平时有看《银幕采风》？” 　　“就是内容老了点，创意少了点，时间短了点。” 　　陆飞点了点头，这可是他的电影启蒙节目。“王主任，我在电话里应该讲清楚，要在这个栏目追加一个临时的特别节目，至少三四期。” 　　王立欢带头说“没问题”，众人连连响应，都穷疯了！ 　　涂小文站了出来，“陆总，打算做什么内容？” 　　“影评。” 　　陆飞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的稿件，嘴角微微上翘，这才是你们的老本行。 　　喔，《银幕采风》之后的改版，叫《第10放映室》。 第37章 风起校园，大圣归来 　　可以这么说，《第10放映室》是所有影视自媒体的鼻祖，影评UP主的“至圣先师”。 　　在它之后，大大小小的影视类解说都有它的影子，在它之前，华夏大陆的电视系统根本没有这般介绍热门电影、电影人物和热点话题的栏目。 　　在千禧年初的影视寒冬，就像抱薪添火，不知道启蒙了多少影迷。 　　至少，陆飞算一个。 　　而这个栏目的制作组，包括王立欢、涂小文，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表情丰富精彩。 　　巧了不是，待产两年的《视觉》，就是她们打造的华夏第一款影评节目！ 　　“这么多？” 　　涂小文粗粗地扫了第一页，竟然是节目策划案，又随手翻了20多页，附在策划案的是3份影评解说稿，黑体标题清晰可见： 　　《喜剧之王：周星池》、《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 　　每一份大致估算，起码一万字。 　　“陆总，你这个影评也未免太长了，做出的节目时长至少是四五十分钟。” 　　“45分钟。” 　　陆飞还提出播出画面直接启用电影里的片段，通过二次剪辑把影片的精华拼接。 　　在每段的解说词、同期声之前，都标注对应画面出现的时间，完全把剪辑师当工具人，照着剪就行。 　　“电影艺术终究是光影艺术，文字展现电影的魅力还是差了些，不能只让观众靠想象，万一观众没看过这部电影呢，视频讲解就是让观众看懂看明白……” 　　“想不到陆总这么懂电影。”王立欢由衷地赞叹。 　　“略懂，略懂，懂那么一点点。”陆飞客气道。 　　这叫一点点？ 　　涂小文认真地浏览完策划案，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简直推翻了他们所策划的《视觉》，活脱脱一个升级优化plus版本，而且是可以直接拿来用的那种。 　　“不过这么调侃，是不是不太严肃？” 　　“调侃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所有的愤怒和讥讽，前提都是爱电影，一部烂片难道还要找各种角度去夸它吗！” 　　陆飞把赞助的价格定在3期，6万。 　　别觉得少，《银幕采光》可是常年接不到广告，而且并不像平常的广告，他策划的只需要剪辑、配音，成本才几百块。 　　交谈一会儿，特别节目就叫《第10放映室》，赞助也涨了1万，总共7万。 　　但附带一个条件，由他来挑选配音员。 　　于是乎，科教频道上上下下的配音聚集在一个机房里，陆飞站在隔音玻璃的另一侧，戴着耳机，倾听声音。 　　“下一个。” 　　就见他频频摇头，涂小文皱了皱眉，挨个点名，然而点完最后一个人，他还是不满意。 　　“陆总，我们频道就这些人，一个都不行？” 　　“没了？不还有嘛，那个人。” 　　陆飞信手一指，指向站在机房旮旯的边缘人，他连连摆手，连忙解释自己是燕京广播学院（现中传媒）的学生，只是来实习。 　　偏偏，就是让他试，赶鸭子上架。 　　一出口，浓浓的播音腔，就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地道！ 　　毕竟章小北的词，龙冰的配音，少了哪一样，都没有《第十放映室》的味道。 　　“声音不错，就他了。” 　　陆飞指名道姓点将龙冰，然后拉上王立欢说悄悄话，谈另外一档节目的合作。 　　王立欢一惊，“和京大推出TED演讲大会？” 　　…… 　　“跟科教频道合作？” 　　孔部长审视着敲开自己大门的陆飞，然后视线挪到他送来的TED演讲大会的方案。 　　“部长不会怪我多此一举吧？”陆飞道。 　　心里并不责怪先斩后奏，《开讲啦》紧要的关节之一就是央视渠道，而现在，他已经摆平了。 　　恰恰最绝妙的地方在，陆飞插在中间。 　　就算最后通不过，也跟自己和京大无关，左右是他跟科教频道的事，可一旦成了，纯粹是捡现成的。 　　让人进退都不为难，舒服！ 　　孔部长越瞅越顺眼，笑呵呵道：“你跟徐磊是朋友，我跟徐磊也是朋友，咱们都是朋友，叫我孔哥。” 　　说话间，把方案一合。 　　“孔哥，除了这个事，也有事找你帮忙。” 　　陆飞打算线下线上两开花，搞一个类似的点映场，免费无偿地放映《大话西游》，至于校方收不收门票钱，与他无关。 　　“你呀，总是能给我想出点新点子。” 　　孔部长调侃归调侃，眼睛却发亮。 　　这年头，京都大学也没余粮了！ 　　国家穷，经费缺口大，像一些高校，甚至去投资股市，经营企业，结果没经验，赔的血本无归，还雪上加霜。 　　门票创收，就算蚊子腿，也是肉啊！ 　　他兴奋地答应下来：“京都大学百年礼堂，那里怎么样？” 　　…… 　　11月1日，水木大学篮球场。 　　悬挂在隔网上的招聘广告已经换掉，取而代之的是《大话西游》的海报。 　　“咦，周星池、吴孟答主演？这部电影我怎么没看过啊！” 　　“没看介绍吗，95年上映的，重映的老片，今晚8点，大礼堂……” 　　“晚上一起去看星爷的电影，怎么样！” 　　“……” 　　围观海报的众人叽叽喳喳，有说不去，有说去，三三两两，抱成一团，忽然从人群里爆发出惊呼声： 　　“哇，票价只要一块钱！” 　　顷刻间，夹在中间的骑墙派立马全投奔观影阵营，如今全国的电影院不破千，银幕数量也只有1000多块，因为生意惨淡，维护经营就不得不提高票价，一张四五十块。 　　几乎跟后世的价格没有差别！ 　　有这个钱，租碟子，泡网吧，不香嘛？ 　　然而，突然蹦出这么个“1元电影票”，学生们呼朋引伴，全都一窝蜂地往大礼堂涌去，哪怕不想看、看过的，也迫于社交压力跟着。 　　寝室的人都去，你不去？ 　　女朋友想去，你不去？ 　　很快地，门口大排长龙，多亏陆飞跟校方打招呼，提前安排保安维持秩序。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进去，不设座位号，先到先得，900多个座位，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大概坐满了三分之二。 　　此时，灯光明亮，屏幕尚白。 　　他们面前的舞台，就见陆飞站在上面，交头接耳。 　　“他是谁啊？” 　　“不知道啊。” 　　“唔，好像是陆飞。” 　　“好熟悉啊，好像哪里听说过。” 　　“他之前举办过演讲，在电子工程系、计算机系那边的工科生里人气很高，经常在水木bbs上看到讨论他的帖子……” 　　“咳咳。” 　　音响里响起咳嗽声，陆飞握着话筒，打断了台下的议论，开门见山。 　　“周星池，同学们应该都知道，就是星爷。这个称号在香江电影黄金时期得来的，因为他的电影太卖座了，但《大话西游》没有，而且是两部都票房扑街，扑到星爷把新成立的公司都赔光。” 　　“老观众觉得，孙悟空怎么能和白骨精谈恋爱？人妖不分，亵渎经典，但其实大错特错。” 　　“明代之前在民间流传的西游画本中，孙悟空就是一个色猴，有七情六欲，只是吴承恩把民间故事整理改编，重新塑造，才有了现在的《西游记》，而86版的电视剧也是根据原著有所改编的。” 　　他最后总结说：“所以星爷这部电影不算糟蹋经典，我希望你们会喜欢，希望大家在观影的时候，能找到自己心中的那位孙大圣。” 　　“谢谢。” 　　慢慢地，全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不轻也不重，不多也不少。 　　陆飞鞠躬，然后向左转下台。 　　影厅里随之关灯，四周黑漆漆，唯有大幅的银幕闪闪发光。 第38章 今日欢呼孙大圣 　　“月光宝盒是宝物，你把他扔掉会污染环境，唉，要是砸到小朋友那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割了吧，都烧焦了。” 　　“哈哈哈！” 　　此时此刻，大学生都逗得前仰后合，周星池跟吴孟答不愧是无厘头黄金搭档，一唱一和，礼堂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般若波罗蜜！” 　　“哇，又升天了！为什么要说又呢？” 　　“般若波罗蜜！” 　　“娘子，快点和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盘丝大仙？五百年前？” 　　伴随《小刀会序曲》音乐响起，得到三颗痣的至尊宝，在照妖镜中照出孙悟空的样子，而后银幕一黑，鲜红的字幕出现：“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大结局。” 　　“啊！” 　　观众席爆发出一股扫兴的喊叫，紧接着，灯光重新亮起。 　　苏惠笑得眼眶流泪，一边用手擦拭，一边嘟囔着：“怎么才一部，干脆两部一起放啊！” 　　“9点半了，再看宿舍可就关门。” 　　俞涛拉上苏惠，两个人随着乌压压的人潮退场，耳边不停地听到赞叹好评，没有一个不期待明天放映的《大圣娶亲》。 　　他把女友送回宿舍，再回到寝室，跟室友们叨叨电影多么有趣，没去多么可惜，叽里呱啦，嘴上顺带几句片子里的台词，慢慢地勾出他们的瘾儿。 　　室友甲撇撇嘴：“真的假的，我又不是没看过，不就是孙悟空跟白骨精谈恋爱，又跑去盘丝大仙谈，辱我齐天大圣的威严！” 　　“这就不对，孙悟空早年的民间版就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情情爱爱，很正常。” 　　“谁说的？” 　　“陆飞啊！”俞涛道。 　　不单单是寝室，屋外的走廊、盥洗室、卫生间，到处可见观影回来的学生在交头讨论。 　　“票房据说在内地上映还不到20万，把星爷的公司都赔进去了。” 　　“不会吧，才20万？这么搞笑，这么精彩，虽然至尊宝跟白晶晶恋爱，春三十娘和二当家生下唐三藏，这些很离谱，可也不该这么低啊！” 　　“因为它糟蹋经典呗。” 　　“《大话西游》到底是糟蹋经典呢，还是致敬经典呢？” 　　话音刚落，抛出的问题很快划分出两大阵营，力挺的一派，质疑的一派，俞涛自然而然加入力挺派，两边开始论战，唇枪舌剑。 　　没看过电影，没有发言权，一群人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越瞅越感兴趣。 　　人群中，被安排秘密观察的丁鹏打电话，如实地把情况汇报给坐镇东陆的几人，形势一片大好！ 　　陆飞松了口气，《大话西游》的第一把小火，烧的比他预期的还要旺，再添一把柴继续炒热。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飞购网还有入驻的商家。 　　王慧闻率领着7人团队，熬战8天，吐了口气道：“再有一周就可以内测，主要是兼职的有些学弟总是不守时，不是说这里有事拖延，就是那里有事。” 　　不守时？ 　　陆飞果断出主意：“咱们可以在订餐上做文章，你，要么孙萍提前给兼职的人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中午订饭，要来的话就给他订。” 　　“这有用吗？”王慧闻不解。 　　“当然，有的学生想省钱吃公司的盒饭，就会答应，又不好意思到饭点再来，最起码得提前半个小时，这段时间不就能干活。” 　　陆飞勾勾嘴唇，“同样的，到了晚上再提前订个饭，这些人就会想，晚上有饭，最起码等饭来吃完再走，又可以再干半个小时。” 　　王慧闻瞪大眼睛，还特么能这样？ 　　陆飞撇撇嘴，论打工人吃过的套路，我不是针对谁！ 　　“如果是这样，四五天就可以内测。”王慧闻问道，“到时候试运行，需要一批商家注册使用来检查bug。” 　　“入驻的商家不用操心，我计划第一批先招10家，公司组织一场小型的电商培训会，你们来指导，遇到任何的问题都要归纳，写进注册的教程里。” 　　陆飞琢磨时间，也许飞购网真能在11月11日上线。 　　…… 　　第二天，还是晚8点。 　　无论是京都大学，还是水木大学，排的队伍已经在离门口20米开外，俨然跟学校机房排队无二。 　　《大圣娶亲》映场，几乎座无虚席。 　　学生们满心欢喜，甚至自带零食饮料，本来以为下集还会跟上集一样，插科打诨，嘻嘻闹闹，把一个纯无厘头的荒诞爱情喜剧进行到底，但是剧情越往下，越不对劲。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 　　“only you……” 　　“所以说做妖就像做人一样，要有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 　　“你妈贵姓？” 　　“打雷啦，下雨收衣服啦！” 　　“……” 　　段子乱飞，尽管礼堂里欢声笑语，但等到尾声的高潮，牛魔王娶亲，孙悟空大闹，紫霞挡刀，在《天地孤影任我行》大气而悲伤的bgm回荡中，再没有人笑得出来。 　　特别当画面中，金箍越收越紧，孙悟空疼得放开紫霞的手，他凌空哀嚎中带杀气： 　　“啊，我要你的命！” 　　苏惠不禁眼睛落泪，完全看哭了。 　　俞涛也被一副愤怒的情绪揪着，看到孙悟空把牛魔王鬼畜一样地一次又一次打飞，就感觉狠狠地发泄出来。 　　“打得好，大圣！” 　　观众席里，有人忍不住地叫好。 　　《大话西游》之所以是经典，下阕才是画龙点睛的升华——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放映结束，整个礼堂不像昨天嘻嘻哈哈，全场如死寂一样，隐隐约约能听到女生的抽泣声。 　　俞涛背靠在座椅上，虽然至尊宝的化身夕阳武士，跟紫霞的化身看似大团圆，但他依然怅然若失。 　　因为那个是夕阳武士的爱情，不是大圣的爱情，也不是至尊宝的爱情。 　　苏惠抹掉眼泪，“我还想再看一遍。” 　　俞涛也是同样的想法，离场的时候连忙问工作人员，就见他摇了摇头，按照计划接下来要去人大，然后燕京广播学院、央音、央美…… 　　总之燕京的大学，尽可能挨个放一个遍，所以加场是不可能加场。 　　京大、水木的学生不答应了，偌大的礼堂最多容纳八九百人，加一块也只有一两千人看过《大话西游》，两所学校总共有2万多人！ 　　本来没看过就没看过，眼不见就装作不知道，偏偏《大话西游》圈出一堆自来水，总是跳出来，格外显眼，在课堂，在走廊，在寝室，不论场合地讨论。 　　“连《大话西游》都没看过，i服了you。” 　　“你需要吗不需要吗？反正你肯定需要《大话西游》。” 　　“……” 　　各种时尚新颖的口头禅、台词段子渐渐流行在校园，尤其在水木京大的bbs社区，风起云涌，掀起一场波澜壮阔的扒台词运动，写帖子的时候，字里行距夹带《大话西游》台词。 　　风潮顿时席卷全校，好像没看过《大话西游》，就显得很落伍，融不进氛围里，找不到话题。 　　没看过的，不得不想尽办法补看电影。 　　看过的也在拼命地找资源，反复观看，细细品尝，把台词扒到BBS上。 　　俞涛就火急火燎地跑遍自家附近的影碟出租店，甚至跑黑市买盗版碟，可惜《大话西游》之前的票房过于扑街，实在是过于无人问津，也就没人卖，跑了五六家，跑到胡同旮旯里的店面。 　　“您这里有没有《大话西游》？” 　　“不巧，刚刚被人借走，我这里还有其它的片子，霓虹最新的那种也有……” 　　不等介绍完，俞涛脚步飞快地离开，八成奔去旁边胡同，老板心里纳闷，今天是怎么了？ 　　“老板，你这里有《大话西游》吗？” 　　又不到一会儿，又是学生模样的青年只租《大话西游》，接二连三，一个上午足足来了6个人。 　　老板看着生意白白飞走，又心痛又郁闷：“嘿，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么冷门的片子，怎么突然火啦！” 第39章 电商培训，造势炒作 　　11月5日，《大话西游》在水木、京大的热度有增无减，已经人传人，传染各个学院。 　　学生之间反复引用，举手投足，只字片语，就能心领神会，然后哈哈大笑，整个学校都弥漫欢块的气息，甚至表白泡妞都照搬台词。 　　校园里，经常飘出“爱你一万年”。 　　水木京大的BBS社区，破天荒的三天积攒足足上百条帖子，密密麻麻全是《大话西游》的台词、影评、解读，满屏透着西游热。 　　里面跟帖数最多、回复数最多、活跃最高的，是一个叫“至尊宝”，在水友的围观下，又发出一个新帖：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论孙悟空爱情的漫漫苦修路》。 　　犹如巨石砸进水池，立马砸出水花，可太适合这帮骚包学生。 　　陆飞把视线从屏幕挪开，瞥向陶夭，“京大BBS发了吗？” 　　“陆总，发了。” 　　陶姚忍不住多看两眼帖子，现在没有豆瓣，像他这种高大上的影评，简直文艺小清新，想不吸引文青都难。 　　她心里嘀咕：这是高考语文81分，作文30分的人能写出来的吗？ 　　也只有陆总，这么与众不同！ 　　陆飞哪里知道底下人小心思。 　　他每天如喝水一样，发两三篇营销，就像抱着柴添火，把第一把火烧热的热灶保持热度，越烧越红。 　　终于第三天，飞购网的第一个版本千呼万唤，新鲜出炉，立马内测。 　　系统、页面、兼容性等等都没问题，只剩下体验，立刻安排到云飞网吧。 　　陆飞组织第一次电商培训大会，参加内测的与其是小白鼠，实际就是第一批进驻平台的店家。 　　杂货摊的黄毛，袜子摊的赵国强，卖玩具的刘婶、孙老板，另外服装、日用、饰品…… 　　总共10个人，全是粮食店街摆摊的摊主。 　　陪萧红梅摆摊可不是白去的，商业一条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完全足够填充飞购网前期的火力库。 　　他锁定的候选人，要么壮年，要么青年，渴望发财，接受能力强，上手互联网的速度也快。 　　此时此刻，赵国强等人坐在电脑前，有的滑动鼠标，有的敲击键盘，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声敲墙的声音。 　　“长话短说，我要谢谢你们的信任，愿意搭我的顺风车。” 　　陆飞清清嗓子，再一次鸿钧布道。 　　从“电商是什么”，到“电商做什么”，慢慢到“怎么靠电商赚钱”，一点点延伸到“飞购网干什么”、“它怎么帮你们赚钱”…… 　　众人竖着耳朵，特别当听到虚拟店铺。 　　其余20台机子的人，一个个一开始出于好奇，摘下耳机凑热闹，然后忽忽悠悠，被带入到沟里。 　　他行，我特么也行！ 　　“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你们是小商家，我们是小企业，在电子商务的汪洋里，都是小虾米，像鲸鱼这样的大企业最看不起虾米。” 　　陆飞挥舞双手，激情演讲：“但是未来，赢家不会是鲸鱼，而是小虾米。 　　正因为我们小，清楚小生意有多难做，所以我们服务你们，为你们提供平台，提供人才，提供技术，客户我们帮你们拉，物流我们帮你们搞……” 　　“那我们要做什么？”黄毛打断道。 　　“首先，货源。” 　　陆飞情绪高昂，简直跟《华尔街之狼》小李子没两样。 　　掏包网的先发优势之一就是地域。 　　江浙沪地区中小企业多，批发市场多，得亏燕京也不差，有十几个大中型的批发市场，还支持代发。 　　如果开局不在四九城，打死他也不搞电商。 　　“客户呢，你们上哪里找客户呢？” 　　黄毛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的顾虑，旁听的萧红梅、陆云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陆飞，期待他的答案。 　　就在此时，几个青年走入网吧。 　　“老板，你们《大话西游》怎么租？” 　　萧红梅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vcd一概不外借，只给上机的会员免费看，如果你们想看的话，可以开一台电脑……” 　　“呶，看见了吗？” 　　陆飞勾勾嘴唇，压低声音：“这就是潜在的客户。” 　　…… 　　“阿嚏！” 　　俞涛打了个喷嚏，他现在在室友的家里。 　　7个人都盯着一个胖子，盯着他小心地擦拭光盘，不断地催促道：“好了吗，好了吗？” 　　“别催啊，没看见上面都是灰，这vcd被我爸放了两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 　　胖子清洁一遍，放进vcd机当中。 　　顷刻间，大寸的电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放映出画面，仿佛取得重大胜利，击掌欢呼。 　　实在是《大话西游》vcd太稀有。 　　燕京各大音像书店已经没货，哪怕是西单大世界，也只就80张，这哪里够京大、水木等上万人，简直塞牙缝。 　　如今的市面上，已经涨到30块一套，放在五天前，哪怕10块也没人买。 　　“停停停，赶紧记，赶紧记！” 　　所有人围在VCD机旁，一个负责按“播放”，一个按“暂停”键，一个负责听，另一个负责速记。 　　现在的《大话西游》，已经火到连把台词扒到BBS上去这件事，都成了同学们的竞争。 　　比的就是谁更快，谁更全，谁阅读理解的更深，卷生卷死，学霸间就是要卷个你死我活。 　　公认的第一卷王，赫然是神秘未知的“至尊宝”。 　　记完台词，看完电影，8个人约定一人两篇观后感，就像讨贼檄文，群雄结盟讨伐至尊宝，捍卫水木文学系的荣光。 　　俞涛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 　　闭关憋稿之前，先用上网卡输入账号密码，拨号上网，进入水木bbs，瞧瞧“至尊宝”又写了什么—— 　　“紫霞爱至尊宝，至尊宝爱白晶晶，白晶晶爱齐天大圣，齐天大圣爱紫霞，上下两部，写满爱恨遗憾，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佛说五百年前的回眸，换来今生相遇。 　　斗战胜佛说五百年前的相遇，换来此生空门……” 　　“好文，但我也行！” 　　俞涛惊喜连连，斗志昂扬，你要战，我便战，论对《大话西游》的解读，你不一定有我懂。 　　思考时，屏幕里忽然滚动出至尊宝的最新帖子，还以为又是小作文，就见写着： 　　“明晚8点半整，央妈科教频道的《银幕采风》推出特别节目，专业解读《大话西游》，文案出自我手，敬请期待……” 　　被央妈看上起用？ 　　燃烧的战意，瞬间被冷水熄灭。 　　你特么卷bbs还不够，还卷到电视台？ 　　这人到底是谁啊，卧槽，无情！ 第40章 翻案！翻身！ 　　月明星稀，云岗航天三院职工楼。 　　“哥，你怎么回来了？” 　　高媛媛打开门，就见高团伸出手，摁住她的头，一边像撸猫一样抚摸，一边笑眯眯地进门。 　　高父、高母也感到诧异，一问竟然是回来看电视，面面相觑，越来越迷惑，为了一个节目，专门回趟家？ 　　高父好奇道：“你想看哪个台？” 　　“10套科教频道。” 　　高团话音落，画面中正放着节目预告，接下来就是《银幕采风》，距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趁机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哥，哥，你要看的节目快开始了！”高媛媛拿着水果刀，把苹果削皮，熟练地切成一块一块。 　　哗啦一声，浴室往外冒着热气。 　　高团裹着睡衣而出，用毛巾擦拭头发的同时，坐在沙发上，耳畔边忽然传来激昂的鼓点，《天地孤影任我行》旋律飘扬。 　　“咦，这不是媛媛上次看的那个孙悟空谈恋爱的电影嘛？” 　　高父高母正疑惑着，音响里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 　　“欢迎准时收看《银幕采风》华夏电影95周年特别节目，《第10放映室》，我们将会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带来华夏电影史上无数佳作，介绍华夏电影的导演、演员……” 　　开场白结束，很快进入到正题，言简意赅地介绍《大话西游》的故事。 　　“……斧头帮的帮主至尊宝体毛茂盛，而且中了七伤拳，看东西有斗鸡眼，马上要死了。” 　　解说的配音慢慢地消隐，电影原声随即出现： 　　“谁说我斗鸡眼？我只是把视线集中在一点，以改变我以往对事物的看法。” 　　“我踩了那么久，就算不痛也随便应付两声嘛。” 　　“啊，啊～” 　　剪辑出来的片段就像后世的短视频段子，高媛媛哪怕看过全片，照样忍不住发笑。 　　关键龙冰一本正经的央妈播音腔，说出俏皮诙谐的解说词，一会儿吐槽，一会儿恶搞，巨大的反差，无异于放大了电影里无厘头的笑料。 　　“哈哈哈。” 　　高父高母放声大笑，连一脸冷淡的高团，嘴角微微上扬，不禁疑惑。 　　最初看的时候会觉得毁坏经典，可配上解说，那种别扭感、不适感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感。 　　简直在听脱口秀，或者单口相声，抖包袱的频率快赶上春晚，让他们连呼过瘾。 　　最出人意料的是，前半段是欢乐，后半段就是思考。 　　“《大话西游》的本身就是后现代的另类喜剧电影。所谓后现代，通俗地说就是超越现代，超越颠覆当代传统价值观念…… 　　而刘镇伟和周星池用看似毫无逻辑又嬉戏的‘无厘头’，不伤大雅地展示出齐天大圣转世的至尊宝的爱情故事……” 　　通篇都是大白话，电影小白都听得懂。 　　高团渐渐醒悟，感慨道：“陆总真不愧是陆总，连电影都这么有研究，真是有见地啊！” 　　“陆总？” 　　高媛媛皱了皱眉，然后揶揄道：“哥，你以前不是说《大话西游》是垃圾嘛，那现在呢？” 　　高团尴尬地摆摆手，“我错了还不行，我反思，媛媛，你的那个《大话西游》的VCD呢，拿出来我们呆会儿看这个。” 　　“对，媛媛，我们一家子一块看！” 　　高父拍了拍大腿，“被这么一解说，突然觉得不是那种烂片，可能是年龄代沟，我们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喽。” 　　高媛媛：(°ー°〃) 　　完全没想到她花了3天说服高父看《大话西游》，都说服不了，一个45分钟的节目，就勾出他的观影瘾？ 　　…… 　　第二天早间，央妈电视台。 　　不光涂小文，像章小北、龙冰等《银幕采风》其他工作人员，统统起了个大早，全都翘首以盼节目的收视率。 　　不一会儿，王立欢带着各频道每日的收视率统计表，还有频道内各节目的收视排序表，把众人喊到办公室。 　　“主任，到底怎么样，多少？”涂小文急道。 　　众人望眼欲穿，看着王立欢打开统计表，就见他一张铁青的脸被阳光一照，顿时灿烂起来。 　　谜底揭晓，0.39％，一下子涨了0.22％！ 　　“什么！” 　　涂小文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千万不要觉得0.39％低，要知道整个科教频道平均的收视率也就0.36％，《银幕采风》这回从吊车尾一下子跃到频道栏目的中游，还一下子从即将跌入到黑区的红区拉回到安全的黄区！ 　　咸鱼大翻身！ 　　最最关键，王立欢、涂小文等人都心知肚明，也许科教频道一档金牌栏目就要在他们手里诞生。 　　“哇！” 　　顷刻间，办公室里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以及经久不衰的掌声。 　　等到上班时间，电话的铃声更是响个不断，一个个都是观众打来，都在问《第10放映室》什么时候重播，甚至在线催更，放在以前想都不管想。 　　“不好意思，我们是科教频道，没有提供播放电影的节目，如果您非常想看《大话西游》的话，可以联系央妈6套的电影频道。” 　　“对，不是双周播出，《第10放映室》是特别节目，单周。” 　　“……” 　　“再来电话问《银幕采风》的重播，一律答复在中午11点半……” 　　王立欢给出标准答案，刚说到一半，又一个电话打断，他也不能不接，陆飞打来的。 　　“广告，我们一会儿送到电视台。” 　　《月光宝盒》的解说，他没有掺入广告，《大圣娶亲》肯定要加，而且不光《银幕采风》，他还考虑放在央妈其它的9个频道。 　　黄金时段肯定买不起，全是上午、下午、凌晨、午夜这些无人问津到的垃圾时间。 　　“那是垃圾时间，广告效果不好。”王立欢提醒道，“其实10套的黄金档价位也不贵，30秒才5000块。” 　　陆飞勾勾嘴唇，一两个时段那肯定是垃圾，可如果垃圾时间全是飞购网的广告，可就不垃圾了。 　　这年头，对垃圾广告根本不重视。 　　广告费非常便宜，就连央妈也不见得有人愿意投，只能搭着黄金时间段的广告一起卖，有的省市的便宜得相当于白送，30秒最多上千块都能买下来，再到下一级的市台，甚至直接包月，爱放多久就放多久。 　　不然的话，小时候那么多的丰胸广告、减肥广告、保健品广告哪来的？ 　　譬如祝无双的婷美，譬如阿朵的魔力挺，都特么是童年启蒙的福利，动不动就是十几分钟，而且上中下午全时段无死角地狂轰滥炸，观众想不记住都难。 　　恨归恨，但效果强！ 　　显然，王立欢也回味过来，不得不感慨一句：“天才的点子，陆总真不愧是天才。” 　　“呵呵，不得已。” 　　陆飞也恨无奈，还不是他喵的穷，最多拿出10万做打广告，不然特么敢把广告打到春晚。 　　但考虑到飞购的品牌形象，不能像“脑白金”、“成长快乐”那样疯狂洗脑，总不至于让观众深恶痛绝，混出一个“千禧年拼夕夕”的口碑。 　　他稍微收敛，不打算持续轰炸，只承诺在《大话西游》期间，动用核武！ 第41章 燕京碟贵，上飞购网 　　华夏劳动关系学院内，秋风萧瑟，梧桐树大力摇晃，枯黄的落叶兀自腾空而起。 　　高媛媛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就听手机里传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转而写短信，编了删，删了编。 　　“想发就赶紧发，不要纠结了。”胡兰馨用胳膊肘子碰了碰，替她壮胆。 　　高媛媛摇了摇头：“他最近挺忙的。” 　　“呦呦呦，他忙，你是不是现在就闲啦？那正好，我们去广角吧。” 　　高媛媛诧异不已，“广角”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音像店，“去那里干嘛？” 　　胡兰馨道：“当然去买《大话西游》啊，你不知道它有多火，水木、京大传疯了，都传到我们学校，咱们可不能out啊。” 　　高媛媛喔了一声，想到陆飞送vcd时的预言，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一路上，果真撞见的学生张口闭口，几乎没人不谈《大话西游》，憧憬白晶晶跟至尊宝，叹息紫霞和至尊宝…… 　　胡兰馨也一样，喋喋不休：“媛媛，10套的《第10放映室》说的真好，强烈推荐你去看。” 　　“看了，昨天我也看了。” 　　高媛媛翻了翻白眼，陪闺蜜走进广角，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只见收银台前挤满了，声音嘈杂，七嘴八舌，但仔细一听，说的却是同一件事—— 　　“老板，我要《大话西游》！” 　　老板脸色变化，表情拧成一团，有为难，有不甘，有焦虑，他大声吆喝： 　　“大家先静静，先静静，店里现在只有3套vcd啦！” 　　话音刚落，人群立马异口同声地爆发出“啊”的惊叫声，然后陷入争抢之中，有几个势在必得的拼命叫，俨然杠上了。 　　不知不觉，竟然喊到了35块！ 　　老板也吓了一跳，35一张，进价才15呢，血赚20块啊！ 　　然而，心里非但不高兴，反而后悔，怎么当初就特么不多进一点！ 　　眼睁睁看着顾客离开，赶紧叫住：“慢着，同学们，如果愿意等的话，可以登记一下，等有货的时候，我们马上通知。” 　　“那到底什么时候有货啊？”胡兰馨郁闷道。 　　“很快，很快，我已经打电话催发行商了，每天都在催。” 　　老板看了看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足足四十多人，这还是留下名，没留下，粗粗合算一百人以上。 　　“这两位同学，你们要登记吗？” 　　“算了，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胡兰馨摆摆手，拉上高媛媛，东奔西走，走遍学校附近的音像书店，几乎缺货，甚至一进门，就撞上老板正在打电话催促发行商。 　　范围进一步扩大，跟她们竞争的学生数量少了，但抢购队伍非但没缩小，反而进一步扩大，都是上班族，尤其是白领。 　　别说买盘，租都租不到！ 　　“兰馨，要不先算了吧？我看店里现在都没货，有也价格太贵了，要三四十。” 　　高媛媛吐了口气，陪闺蜜走一圈，竟然产生出一丝丝的优越感，别人抢都抢不到的《大话西游》vcd，她有！ 　　“好吧，前面那条街还是没有，就算了。”胡兰馨叹了口气。 　　突然间，背后被轻轻地拍了一拍，惊得她整个人发抖。 　　她们猛地一回头，就见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拉开手提包，轻声道：“姑娘，要盘吗？” 　　“大姐，有《大话西游》吗？” 　　胡兰馨往包里一看，里面全是光盘，结合这打扮，盗版无疑。 　　“有，有，当然有，这么抢手的怎么会没有，不过只有2套了，现在这片子抢手的很，一出手就有人买，我也是以前囤的老货。” 　　妇女熟练地拿出光盘，张口1套12块。 　　高媛媛张大嘴巴，盗版都这么贵！？ 　　…… 　　“叮铃铃，叮铃铃～” 　　西影音像出版社驻京办的电话，这段时间就没有消停过，文员们已经接到神经衰弱，内容大概一样—— 　　tnnd，为什么还没货！赶紧给老子发货！ 　　文员疲惫地应付，仿佛脱了一层皮，“主任，丰台那边的音像书店打来的。” 　　艹，又多了一个区！ 　　朱节额头上布满黑线，心情就像过山车，清理掉《大话西游》库存的时候，要多高兴有多高兴，冲上云霄，现在直接跌落谷底，跌入深渊。 　　这片子，莫名其妙怎么又火了呢？ 　　他无奈道：“不要急，我们已经联系工厂，加班加点地在赶制一批VCD了。” 　　“到底几天啊，朱主任？我这里每天都有几十个人问我要《大话西游》，我心里急啊！” 　　“你也知道，这个电影冷了这么久，重新放回生产线，需要时间……” 　　朱节好不容易安抚完店家，刚喘几口气，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回，特么是沪市！ 　　沪市那边也没有余粮，也闹《大话西游》货源荒。 　　沪市老板道：“老朱，救急啊，你那边的库存货呢，不是有5万套一直卖不出去吗，我全吃了！” 　　“呵呵，早被人吃了。” 　　朱节憋屈地吐出两个字，心里窝着火。 　　前几天，陆飞就已经把5万套的货款结清，6块一套，整整30万，交货的时候，笑他跟傻批似的，然而现在—— 　　小丑竟是我自己！ 　　眼瞅仓库里的5万套，只能看，不能发，小钱钱从眼前飘过，本来还以为能剩个一两万套，挪用给其他店商，照现在的形势，《大话西游》根本不愁卖。 　　血亏！ 　　怎么就6块就卖了呢，少说10块啊！ 　　此时，朱节的心在滴血。 　　此刻，挂在墙壁的电视上，央妈频道播放广告，画面中出现《大话西游》的片段，然后龙冰的播音腔道出： 　　“买《大话西游》VCD，双十一上飞购网。 　　8元一套秒杀价，还有其它商品汇聚一网，飞购等你来购！” 　　15秒，稍纵即逝，朱节瞪大眼睛看着，满脸铁青。 　　不一会儿，各大省市也纷纷来电，也催要《大话西游》，只能好言好语安安抚，嘴皮子都磨破。 　　“一周，再有一周就有货啦！” 　　他喘了口气，换了个频道，广告还特么是飞购网的。 　　“买《大话西游》VCD，双十一上飞购网……” 　　越看越来气，按动遥控器，又换了个频道，还是飞购网的： 　　“8元一套秒杀价，还有其它商品汇聚一网，飞购等你来购！” 　　这特么怎么哪哪都有你？ 　　就像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朱节的脸上，简直是精神物理双重打击。 　　最骚的是，广告还得到西部电影集团的授权。 　　无偿的！ 第42章 双十一，网站上线！ 　　这些天，陆飞的手机基本占线。 　　他忙完宣传，忙投广告，忙做广告，还要时刻关注飞购网，在培训会后，收集bug，完善体验，然后进行上线前的最后测试。 　　虽然是王慧闻带着团队在做，但他还要及时地掌握他们的进度，毕竟前一世干过电商，给出的意见建议，不至于他们跑偏。 　　还得应付引来的大量用户，又让方星增添新的服务器，至少做到能够应付2万人同时在线访问而不崩溃。 　　不是不想扩展到5万、10万，服务器的租金可不便宜。 　　一直忙到10号，飞购网上线前夕，大战在即，众人聚集在装修好的1418室，参加东陆的最高总动员大会。 　　王慧闻、方星领头的技术部，出纳、财务以外，陶夭又多了一个同事，新招来的电话客服。 　　“10家店铺的商品全部上架了吗？”陆飞问。 　　“全上架了，如果他们还需要，可以自己加，通过培训已经能自己上手。” 　　王慧闻接着说出飞购的直营店情况，影碟图书这些子弹已经全部上膛，《大话西游》这个意大利炮也拉了上来。 　　“完全按陆总说的，把整套分成上下两部上架。”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8块是一套《大话西游》的价格，如果8万套全出手，净赚16万。 　　别说垃圾时段广告的钱，甚至《银幕采风》的节目赞助费也赚回来了。 　　而且，他取了个巧。 　　原本一套是《月光宝盒》、《大圣娶亲》两部，4张光碟，被他拆成两套，每套2张VCD。 　　虽然一张VCD，还是2块钱，但数量翻了一翻，从8万涨到16万，变相地把流量做大。 　　一鱼两吃！ 　　陶夭疑惑道：“陆总，为什么不把价格再抬高一点？市面上30块、35块都有人抢着要，就算黑市，盗版碟也不少于10块，2块也是挣，4块也是挣……” 　　“不要因小失大。” 　　陆飞反对这种本末倒置，《大话西游》是引流的重头，不是盈利的重头，反正盈利款有其它的VCD，纯利都在三五块。 　　之所以把一套定在4块，就是故意比EMS的最低运费5块还低，心理上暗示客户这么买会亏，诱惑他再买几样。 　　“而且这笔钱我们也不能全留，还要拿出一部分做活动。” 　　王慧闻、高团等人面面相视，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陆飞又问起财付宝，他可有支付宝这个前车之鉴，一开始就没把财付宝划到飞购网，而是归东陆，也就不是上下级，而是平级。 　　方星叹了口气，纵然有IDG这个大背景的风投基金帮忙对接，也只解决了工商、建行，人行、农行、交行这些银行的网上支付，暂时不向他们不开放。 　　没得办法，人脉、实力还不允许。 　　“没事，迟早他们会肯的。” 　　陆飞撇撇嘴，找徐磊可就全拿下了。 　　然后写出两篇影评软文，照例发布，但今晚他的话题度不是最高的。 　　无论水木、京大等bbs，还是天涯、猫扑等论坛网站上，都在热议飞购网，因为它有他们想有但没有的《大话西游》。 　　不少人纷纷质疑，他们把燕京都找遍了，就快把四九城翻个底，连发行商西影音像社都缺货，飞购网哪来的货？ 　　水友的回应出奇的一致：没错！ 　　然而，很快就有一群水友冒了出来，发帖的同时，顺带爆出一张照片—— 　　一群人站在满满当当的仓库里，不管身后，还是两侧的货架都陈列着VCD，环境与光线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感觉真实，如假包换。 　　他们戴着孙悟空、猪八戒师徒四人的面具，拉起横幅，写着“飞购网，11月11日11点11分11秒，正式开站”。 　　这一下，网友们立刻相信，也摩拳擦掌起来，因为11号是星期六，休假日！ 　　殊不知这个日子，在前世可是剁手日。 　　…… 　　11月11日。 　　俞涛准时地登上飞购网，看到这个网站首页的第一眼，就觉得简洁、整齐，一目了然。 　　视觉上，就一个舒服！ 　　先不着急注册账号，粗粗一扫，就见弹窗出小页面，提示只要是前5000名用户下单购物，购物凡超过40元，即可获得5块钱的快递抵扣券。 　　他没放在心上，赶紧寻找《大话西游》的购物窗口，就见首页横版上跳闪着推荐广告横幅，点击进入，直接跳转到商品页面。 　　一看价格，果然只要8块，只不过每个账号每样限购一套。 　　再看勾选物品栏的上方，第一部、第二部片子各自显示的数量，不是8万，已经变成79274套，意味着已经有726人下单。 　　数据竟然实时更新，眨眼的工夫，又少了13套。 　　一个激灵，深怕抢慢了，火速下单，跟着流程填写信息，包括收件地址，一步步操作之后，页面已经拖到购物车底端。 　　“13块？5块钱邮费？” 　　俞涛停止按下鼠标，迟疑了一会儿，认认真真地衡量得失，5块的配送费啊，买一件也需要付，买10件也是5块钱，不如多买几件，反正外面买一套《大话西游》，也要30块，40块，等于省下二三十块钱。 　　这钱干嘛不花！ 　　于是乎，注意力挪到其它商品，《蓝色生死恋》、《加菲猫》、《恐龙站队》、《铁甲小宝》等等，自营店里除了碟片，就是图书。 　　挑挑拣拣，最后看上《三重门》，商品信息里写着“破50万销量畅销书”，才16.9块，收入到购物车。 　　“25块了，干脆凑够40块，还能省个快递钱。” 　　他浏览其它的店铺，虽然只有10家，但品类齐全，想买几双过冬的袜子，看到才三五块钱，比地摊上还便宜五毛一块。 　　“这也太便宜了吧！” 　　心里起疑，又看到有图为证，还看到已经有下单的，疑心稍微减轻，买了个8元3双的套餐。 　　就在拼单的时候，俞妈系着围裙，敲开房门：“吃饭了。” 　　“马上，马上就好。” 　　俞妈好奇道：“在干嘛呢，是不是谈女朋友了，不会是报纸上写的网恋吧？” 　　“妈，想哪去了，我在购物。”俞涛道。 　　“啥，购物，电脑上怎么购？” 　　“这您就不懂了吧。” 　　俞涛拿8848、铛铛网简单一描述。 　　俞妈唠叨着少花钱，网上的东西少买，巴拉巴拉一通，眼睛不经意地一瞄，却盯上卫生纸。 　　“这么便宜啊？！” 　　然后让儿子订了12包的那种，又看到垃圾袋，又看上丝巾，又…… 　　“妈，妈，妈，100了，你说要少花钱的！”俞涛急了，赶紧制止。 　　“啊，100块了，这么快，那就先这样吧，都是家里要用的，你一块买吧。”俞妈说完，转身离开。 　　“嘶～” 　　俞涛吸一口气，狠狠地拍了额头一下，这可是花他自己的钱，瞧着购物车里密密麻麻的商品，心里一阵肉疼。 　　其实，他就买了三样东西。 　　不情不愿地点击支付，本以为会像8848网、铛铛网，要么都使用信用卡，要么银行电汇，输入汇款底单号码，完全没想到弹出个“财付宝”。 　　一上手，不禁惊讶道：“真是好东西！” 　　不一会儿，成功下单之后，登陆QICQ，找上室友们聊在飞购网的购物体验，都是一个意思： 　　舒服！ 　　不过室友们也一致认为：太特么花钱了，总是管不住自己这只手！ 　　…… 　　“又下单了，又下单了！” 　　云飞网吧里，此时赵国强坐在电脑前，看着系统后台的数据跳动，心脏随之波动起起伏。 　　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有478双袜子，这可是他现在摆摊四五天才有的销量。 　　旁边的黄毛等人，顾不得嫉妒，订单如雪花一样狂飘，完全相当于闹市里干上一周半个月。 　　赵国强激动道：“陆老弟，萧妹子，谢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谢谢你们全家。”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陆云、萧红梅面面相视，想在飞购网开店的心，蠢蠢欲动。 　　不光他们，站在赵国强背后看的人，眼里露出炙热的目光，看的哪里是数据，都特么是钱啊！ 　　而且，这钱也太好赚了！ 第43章 乘胜追击，黑马之资 　　深夜，气温骤降，北方的风吹在窗户上，砰砰作响。 　　咔嗒一声，1414室门打开，李彦红等佰度剑客伸伸懒腰，站在走廊，迎面撞见外卖小哥拎着大袋小袋，送给陶夭。 　　“这么晚，他们还在？”徐勇惊讶道。 　　“他们的网站今天上线，忙到现在很正常。” 　　李彦红好奇道：“不知道他们的成绩怎么样？” 　　“独立ip访问量快破1万2了，陆总！” 　　王慧闻喝了口可乐，精神大振，面容兴奋，但眼神里充满兴奋，包括他在内的技术人员都惊呆了，没见过哪个网站在开站之前，就能够吸引这么庞大的用户访问，虽然知道因为《大话西游》而放大，但没想到这么大，一下子就超越经营多年的水木大学、京都大学的BBS日活量。 　　流量大高峰持续到晚上9点左右，不过峰值一直没有打破7点的12926人，没有再创新高。 　　陆飞却十分满足，啃着炸鸡：“直营店还有10家店铺的销售结果统计出来了吗？” 　　“出来了，陆总。” 　　高团拿起玉米棒，把统计表递了过去。 　　陆飞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大话西游》毫无疑问是热销榜第一，用户本来就是冲着它来的。 　　第一天就卖出5000套上下部全集，5000张快递抵扣券立刻发光，直接带飞直营店其他影碟、图书的销量，《三重门》523本，《小王子》256本，唐诗宋词也突破130本，而周星池的电影vcd，也吃了波流量的红利。 　　半天的总营业额就60592.7块，销售量更相当于西单大世界音像社一个月的总进货量。 　　而搭上他的顺风车的，比如赵国强，袜子卖了3419双，毕竟袜子便宜，又赶上秋冬季，销量比他在粮食店街摆摊半个月都多，净赚4297块5，他摆上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 　　饰品服装、日化杂货、玩具鞋帽，也跟着吃肉喝汤，11个店半天营业额总计10万出头。 　　这还只是半天，如果是一天，还得了！ 　　陆飞更在意的是注册数，买家5200多人，申请当卖家不到它的零头，51家。 　　“陆总，咱们全部同意吗？”王慧闻道。 　　“当然同意，开门迎客，我们网站就专门为他们服务的，但分批同意，不要分流，稀释掉第一批店铺的流量。” 　　陆飞盘算的后招，可需要一个造富神话。 　　之后畅想未来的规划，鸡骨头慢慢堆成一堆，桌上一片狼籍。 　　王慧闻、高团守夜，陆飞叮嘱他们监控好流量数据，设定流量阈值，一旦接近阈值的80％，立刻追加服务器和带宽。 　　尤其是后天，《第10放映室》要播第二期《大圣娶亲》，大的要来了！ 　　…… 　　13号，科教频道准时播出，龙冰的播音腔回荡在房间里。 　　“没曾想，500年前的妖猴除了玩弄过白晶晶的感情，连自己的大嫂铁扇公主也没放过，在那一世他还娶了香香。 　　这下，香香、铁扇公主和紫霞仙子，他的选择会是怎样的呢？他在梦里喊了白晶晶喊了98次，却喊了紫霞784次，其实心已经属于紫霞仙子了，但他还以为自己爱的是白晶晶……” 　　今何在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机前的解说，陷入沉思，他头脑枯竭的灵感突然激活。 　　“为了救紫霞，他必须戴上金箍变成孙悟空，戴上金箍就必须断绝七情六欲，断绝七情六欲就只能忘记紫霞…… 　　不戴金箍，如何救你；戴了金箍，如何爱你。” 　　顷刻间，一通百通，顿悟了。 　　今何在节目结束后，立马跑到电脑前，文思如泉涌，没有拖泥带水地敲出13章，检查完便上传新狼。 　　时隔8个月，《悟空传》突然一更新，不少定时打卡的网友注意到新鲜出炉的第 13 章，不敢限薪自己的眼睛，屁颠屁颠用ICQ、MSN、QICQ等嚷嚷： 　　《悟空传》，更新啦！ 　　“今何在活啦，活啦。” 　　“烧纸，烧纸，悟空传更了，家祭勿忘告乃翁啊！” 　　一群人嗷嗷地扑了上去，如饥似渴地浏览，就见今何在在新章节的开头写明，全有赖《大话西游》，助他突破。 　　无异于给熊熊燃烧的大话西游热，再泼了一桶汽油。水木、京大的bbs社区紧跟着转发了这条帖子，随即在滚动区里，评论一顿狂刷： 　　“同学们，明珠蒙尘，《大话西游》，绝对的明珠蒙尘。” 　　“《大话西游》怎么可能是文化垃圾，怎么可能是大逆不道，我们要给它翻案，它是一部空前绝后的神作！我们要让更多人知道！” 　　伴随意见领袖“至尊宝”的一声怒吼，振臂高呼，立马一批《大话》的影迷揭竿而起，树起“后现代无厘头神作”的大旗，席卷论坛。 　　渐渐地，不断向外蔓延，几乎没有论坛不谈论《大话西游》，天涯、凯迪、猫扑、新狼、搜虎、chinaren…… 　　星星之火，燎原之势，甚至从线上烧到线下，从燕京，烧向沪市、鹏城、杭城等一二线城市，千禧年的互联网第一次真正的火出圈。 　　飞购网也乘上这股东风，势头猛增。 　　第二天，IP的访问量就从日均1万2，突破到2万，服务器差点崩溃，崛起的势头已经超越成立1年的铛铛网。 　　短短的时间内，《大话西游》的销量已经赶超跟西影音像社合同的最低进货指标，一天下来，第一部、第二部各自已经卖出1万2千套，原本5万套打算卖一周，照这个疯抢的形势，根本撑不住5天。 　　第三天，幸亏再租了服务器和带宽，一边勉强承受住3万用户同时在线，一边还要支撑日益壮大的店铺规模。 　　越来越多其他平台的电商嗅到钱味，当陆飞通过央妈的垃圾时段，追击打出第二则广告，祭出飞购网的承诺，“2年内每年月租10块钱，一天只需3毛钱”。 　　8848网、易趣网的卖家立马调转方向，闻着钱味就投靠飞购网。 　　毕竟，在易趣网上架卖货，每笔交易不但要交地摊费，交易成功还要被抽走百分之几手续费，而飞购网，简单粗暴，就像在粮食店街摆摊的规矩一样，每次出摊交一个名义上的管理费，5块钱。 　　而在飞购网，一天的管理费只需要3毛！ 　　店铺数从10家，一跃增长到100家，后台还在处理80多家的申请。 　　流动交易的商品，也从百余件，猛涨到上千件，伴随客流量、店流量的增长，飞购网俨然是一匹黑马，从一票的电商平台中脱颖而出，狂飙突进。 　　到了第四天，联翔总部，氛围热闹中透着一丝的古怪。 　　徐磊经过工作区，会发觉总有人聚在一块，聊的全都是《大话西游》。 　　不经意间一扫，余光里注意到女下属偷偷摸鱼上飞购网，全身心地投入到购物。 　　“咳咳，咳咳。”旁边的男同事一个激灵，又是递眼神，又是咳嗽提醒。 　　等女下属意识过来时，徐磊已经把头凑到显示器前，喊了声“别动”，目光投向屏幕。 　　“下次不要在上班期间干工作以外的事！” 　　他没有任何的责骂，就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然后急匆匆地跑出公司，直奔资源宾馆。 　　想都不用想，《大话》热绝对是陆飞鼓捣出来的，除了他，其他人不可能有这样的点子！ 　　“没错，是我。” 　　陆飞不遮不掩，直接承认，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看样子要出门。 　　“我刚来，你就要走，你去哪？”徐磊道。 　　“当然是孔哥的办公室，他不是新闻传播学院的教授嘛，找他帮忙联系几家报纸做个采访，某个体户飞购网上开店，不必风吹雨打，只需一台电脑，收入1天破千，4天过万，听着多么顺耳啊！” 　　徐磊一怔，你丫套路咋像小母牛戴罩罩，一套又一套啊？ 第44章 他才是主角 　　《三联生活周刊》，在千禧年的国内，比起《意林》、《知音》、《读者》等装批的刊物里，算是挺正常的一类—— 　　外国的月亮跟华夏一样圆。 　　它还喜欢把新闻跟文化掺杂着叙述，特小资，特煽情，定位是华夏的《时代》，其实定义上很简单，新生活，新观念，新潮流。 　　前身是韬奋先生主持的《生活周刊》，有这层背景和渊源，三联的记者想到哪里，还是能挣到几分薄面。 　　97年入职的卞志洪，算是周刊最资深的娱乐记者，专门负责电影方面的采访评论，后来和人合写了一部电影小说，叫《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些天，《大话西游》的热潮，自然而然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可不会坐视这股潮流从他眼皮底子溜走，什么都不做。 　　从搜集的零碎的资料里，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潮流很可能是人为推动。 　　直觉告诉自己，幕后操盘手嫌疑最大的，不是科教频道，而是那个飞购网。 　　卞志洪借助人脉，轻易地联系上王立欢，开口恭喜《银幕采风》大翻身，《大圣娶亲》的收视率飙升到0.7％，俨然成了科教频道黄金节目。 　　王立欢道：“以后可能要改版啦，就叫《第10放映室》。” 　　“我听说这个《第10放映室》最初的策划，来源于节目的赞助方，飞购网？” 　　“是我们节目组和飞购网的老板共同策划的心血。”王立欢说的心不跳脸不红。“他提供了思路。” 　　卞志宏问到飞购网的老板，得到的回答—— 　　“陆飞！” 　　他马上报了选题，得到主编同意，还特意增派了人手，一个干练的新人记者。 　　是一个小姑娘，叫孟美静，日后跟《南方周末》的袁磊，占据千禧年娱记圈的两把交椅，圈内人称“南袁北孟。” 　　…… 　　陆飞上辈子没接受过采访，三级摄影师那会儿，他在剧组里也只有干看的份儿。 　　这回，过了把瘾儿。 　　面对请来的《燕京晨报》，他简单地说了几句，每一句都不离“飞购网创造就业岗位”…… 　　其实什么创造就业，都是放屁！ 　　先进的生产力肯定是淘汰落后的，只会让更多人失业，以前一店养三代，靠信息差，打价格差，本地购买，本地消费，电商出来以后呢？ 　　这个口号他不喊，鹿云也迟早会做，因为自己有一个跟支付宝一样的东西——财付宝。 　　拥有它等于在法律红线走钢丝，只是这年头上面忙着资产剥离、银行上市，对他这种小虾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倒霉的孙大武，非法吸筹也是03年才定罪被抓。 　　趁着这个真空期，只要给他2年，给他发展到十几万家几十家店铺，跟他们利益绑定，简直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飞购网。 　　就业，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就这么多吧，接下来辛苦刘老师再跑一趟。” 　　陆飞侃侃而谈之后，识大体地塞了个红包。 　　刘记者不动声色地收下，一本正经道：“客气了，如果真像陆总说的，电商真能为广大的失业群众带来就业，还能创造这么高的收入，别说跑一趟宣武，跑遍燕京也义不容辞。” 　　千禧年，毕竟是一波又一波的下岗潮，能让大量的下岗职工再就业，挽救无数个家庭，简直是功德无量。 　　但其实，这回采访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赵国强他们第一批店家。 　　赵国强的袜子店，5天营业额破2万，暴富奇迹啊！ 　　另外，还有黄毛他们，一家家成绩斐然，人均超5000块，只有这种暴富神话不断续写，才能让更多人络绎不绝进驻到飞购网。 　　“慧闻，你带刘老师去吧。” 　　陆飞交代带路的任务，就在此时，陶夭凑到跟前，低声细语《三联生活周刊》想来采访他。 　　“我们有请这家吗？” 　　他一脸懵圈，自己请的都是经济财经的报纸，这种文艺娱乐刊物？ 　　“他们是不请自来，跟《大话西游》有关。”陶夭问道，“陆总，咱们见不见？” 　　“见！” 　　陆飞眼前一亮，凡是能推动《大话西游》热度的媒体，来者不拒。 　　何况今后，飞购自营的影碟有《第10放映室》这个稳定的引流窗口还不够，图书、唱片，也需要引流，媒体的发声渠道只嫌少，不嫌多。 　　卞志洪、孟美静走进办公室，看到他这张面孔，都不禁一惊，这位老总这么年轻？ 　　卞志洪顿时感兴趣，把采访稿递了过去，“陆总，你看看有什么避讳不能回答的，可以先告诉我。” 　　陆飞浏览一遍，问题围绕《大话西游》展开，涉及到他本人的并不多。 　　“我没有问题，可以随时开始。” 　　卞志洪清了清嗓子，“陆总，据我了解，最近火热的《第10放映室》节目，不只由你赞助，由你策划，连那两期的解说文案都是你写的？” 　　“没错。”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是打广告吗？我注意到你的飞购网最热销的商品，就是《大话》。” 　　“只对了一半，固然是生意，但飞购网上的售价，比线下实体店的至少低三四倍，我们这么做，更希望这样的片子不会蒙尘。” 　　陆飞摊摊手，一副与周星池神交的样子，“如果《大话》本身很差，我们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不值得，没人愿意看烂片，飞购网力主推广的全是精品……” 　　卞志洪挑了挑眉，这都能拐着弯打广告？ 　　他赶紧拉回到正题，问从哪里看出《大话西游》的非凡之处。 　　陆飞给的回答，简单粗暴：“我的见解都写在《第10放映室》两期里，但最重要的，因为他是周星池。” 　　“陆总好像非常看重周星池，你怎么看他？”卞志洪问。 　　陆飞道：“一个有争议的天才电影人，具体的，可以收看《第10放映室》第三期，文案也是我写的。” 　　卞志洪道：“如果周星池知道他被视作垃圾的电影，因为你而改变，你们两个见面会说什么？” 　　“哪里来的如果。”陆飞勾勾嘴唇，“成真了再说。” 　　…… 　　两人聊到很晚，在旁记录的孟美静扫了下手表，轻声地提醒，才让卞志洪意识到这么晚，耽误到陆飞的工作，抱歉以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卞志洪闭着眼睛，回想刚才的对话。 　　孟美静斟酌了一会儿，“卞老师，我有些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看。”卞志洪笑道，他们只是资历和年龄上有前后辈的关系，但文无大小，只有好坏之分。 　　“陆飞这个人，把我之前的想法全推翻了。” 　　“你之前怎么想的？” 　　“我本来想和您做一个关于《大话西游》专题来着，现在觉着特没有意思。” 　　卞志宏沉默不语。竟没有反驳。 　　本来他还担心一个闻所未闻的人物，能不能撑得住大版面，显然多虑。 　　当陆飞说出“其实我也是一个演员”，还演过第六代王晓帅的戏，商人、演员、高中生，多重身份交叠在一起，这个潮流推手，比《大话西游》潮流本身更有趣！ 　　孟美静道：“卞老师，我觉得做陆飞的专版会更有意思。” 　　“是啊。” 　　卞志洪同样感慨，感觉这趟采访白来了，把真正的主角给冷落。 　　正在遗憾时，孟美静鼓起勇气：“卞老师，要不我们找他再做一次专访？” 　　说着，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 　　“文化商人，陆飞。” 　　“还不确切，而且片面。” 　　卞志洪摇了摇头，他打算从各方面搜集资料，全方位地了解陆飞之后再行动。 　　脑子里顿时划过见王晓帅的念头，甚至越想越知道周星池对《大话西游》跟陆飞的反应。 　　可自己没这么大的面子，促成两人的对话，更没有周星池的电话。 　　但不妨事，他可以透露给港圈的人，消息自然会一点点渗透。 第45章 陆飞之名 　　11月16号，加麻大。 　　刘振伟牵着狗绳，在院子里遛狗，无所事事，自从《回魂夜》、《大话西游》两连跪，尤其是《大话》口碑烂到极点，心灰意冷地退出香江影坛。 　　“唉。” 　　叹气的工夫，屋里传来嘈杂的电弧铃声，竟然是王墨镜打来的。 　　二人交情匪浅，合开ze东电影公司，甚至还救了王墨镜一命。 　　他拍《东邪西毒》，严重超期，投资方心急如焚，再不拍完就找人砍死他，多亏刘振伟临危授命，27天拍出贺岁片，《东成西就》，小赚一笔，这事才不了了之。 　　“墨镜，什么事？” 　　“小胖，你的《大话西游》火了！”王墨镜从港圈里收到消息，立马报喜。 　　“什么？”刘振伟笑笑，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吧！都快5年了，怎么可能！” 　　“真的，《大话西游》在内地活过来了，口碑和吸金能力连新片都不是对手，VCD已经卖断货了。” 　　“怎么活的？” 　　听着王墨镜的一通解释，语气不像作伪，刘振伟才真的相信，瞬间泪流满面。 　　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跟周星池分享，当年电影把彩星公司赔破产，心中愧疚，想不到时隔4年，翻案了！ 　　“星仔啊，在干嘛？” 　　“拍电影喽。”周星池站在《少林足球》的片场，对着空荡荡的体育馆发愁。 　　“我们的《大话西游》在内地火了！” 　　“不会吧？” 　　周星池表情呆滞，满脸的不敢相信。 　　4年，4年，知不知道这4年我是怎么过的！ 　　本以为当时拍出一个天才的电影，没想到全世界都骂他，整个影视界一片嘲讽之声，尤其是项太他们一帮人。 　　连忙打听，才知道靠一档大陆的电视节目翻身，赞助的老板不忍《大话西游》被埋没，重新挖掘出来。 　　“哪个老板？” 　　他眼角微微抽动，不禁动容，喃喃道：“陆飞，陆老板。” 　　…… 　　“阿嚏。” 　　陆飞轻轻地打了个喷嚏，眼睛看向朱节。 　　这次再来西影音像社驻京办，当然是催要剩下的3万套，5万套5天已经见底，需求还是很大。 　　合同拍在桌子上，白纸黑字。 　　朱节嘴角抽动，心头抽搐，特么当初怎么就签的下去呢！ 　　抬眼跟面前的年轻人对视，目光交汇，注意到他还喝着自己珍藏的雨前龙井，心头抽搐。 　　禽兽！ 　　“朱主任，我知道你觉得我是捡了漏。” 　　陆飞呷一口茶汤，咂巴着嘴，“可帐不能这么算，没有我们炒作，这片子能有这么火嘛？” 　　“照陆总说的，我还得高兴？” 　　朱节嘴角向下扯，整张脸像苦瓜，我能保证不哭就不错了。 　　“区区十几万，就当西影跟我合股做宣传，现在全国的订单量也足够弥补你们这部分的损失吧。” 　　陆飞道：“这样想，朱主任的气是不是顺多了。” 　　朱节细细一想，也是，没有陆飞，5万套的货还压在仓库里无人问津，《大话》生产线也不会拉满，没日没夜地生产。 　　西影在里头的确捞了一笔，但在出版圈丢脸丢大发，看走了眼让《大话》蒙尘，还看走了眼被陆飞戏耍，现在人尽皆知，陆飞之名。 　　他必须找回一点场子，合同只标了10天交付，可没说当天交付。 　　“就是因为全国订单多，产量暂时跟不上，陆总的3万套很难匀出来。” 　　陆飞撇撇嘴，跟自己玩花样？ 　　他眯了眯眼，“那就尽量匀，我们不着急，有多少卖多少，反正合同里写的很明白，剩下的3万套先货后款，卖不出去，可以退回给音像社。” 　　朱节笑容一僵，好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呐？ 　　“飞购网卖不出去，可就真的卖不出去，想再炒作一次，可就难了。” 　　陆飞勾勾嘴唇，早就预料到可能故意拖延，敢压我的货，大不了10天收货不上架，让这批货再砸到音像社仓库吃灰。 　　违约金，还是打官司，撕破脸皮比起3万套，音像社得不偿失！ 　　朱节表情阴郁，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别扭。 　　“朱主任，细水长流，飞购网主营影碟图书音乐，以后我们还有的是合作，下次再炒作，音像社也享福，不是吗？” 　　陆飞改口软话，主动拎起茶壶沏茶，弦外之音，到底做我陆某人的朋友，还是做敌人？ 　　朋友来了有酒，喝豺狼来了，可吃枪子。 　　“唉，难怪陆总这么年轻就敢创业。” 　　朱节语气里透着钦佩，“明天有一批到燕京，陆总安排人来提货吧。” 　　“朱主任，谢谢。” 　　陆飞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两人碰杯，刚才的不愉快随之烟消云散。 　　朱节带着笑脸，把他送出西影音像社，望着他的背影，已经没有初见时看傻子一样的蔑视，眼神复杂。 　　“陆飞，陆飞……” 　　…… 　　成功拿下3万套，回到资源宾馆。 　　陆飞立马收到财会做出的简单账单，支出一栏里清晰地写着： 　　前5000名用户的快递费，2万5千。 　　《第10放映室》7万的节目赞助费，10万的广告费，另外的服务器和带宽租金、兼职费、外卖费等等，零零碎碎加在一块，一共—— 　　24万左右。 　　这里面《大话》VCD的支出跟盈利相抵，还能挣回16万，以及带动飞购网自营店的盈利，图书影碟都很畅销，尤其是《三重门》。 　　竟然，卖出了3411本。 　　再看了眼净利润，负的10000块，辛辛苦苦这么忙活，但并不白忙活。 　　5天半的时间，注册用户数量突破6万，进驻的商店有400多家，商品交易数量超过5000件，飞购网日均销售额稳定在15万。 　　分摊到每家店，每天销售375元。 　　这个数据乍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每家店一个月就有11250块，当然这个销售额在《大话》热消散以后，肯定会下滑。 　　况且，全靠同行衬托！ 　　8848网、铛铛网还在持续亏损，找不到盈利，同期成立的卓越，现在查无此站，没有名气，横向一比，飞购网既得利，又得名。 　　毕竟，每月还有10块租金。 　　陆飞摸摸下巴，这回他的名头，借着飞购网跟《大话西游》，不光在娱乐圈、出版圈传开，在风投界也掀起波澜。 　　互联网泡沫没崩以前，投资界普遍乐观，这么亮眼的数据，完全能引入A轮融资了。 　　拿到钱之后，飞购网就能撑过互联网寒冬，进入到推广的模式，到时候它的发展必然更快。 　　关键，拿谁的，以及给多少股权？ 　　A轮投资人跟天使轮不一样，天使轮是抱着捡宝的心态，一粒金子抵一筐沙子，投砸了也就认了。 　　但A轮就有不同的野心。 　　有些觉得只要能上这趟车就好，所以对股份的要求不会太高，一般都在10％以内，也有些投资人觉得，光上车还不够，还要在董事会、股东大会有话语权，所以他们会对股权有较高的要求。 　　这些，都要衡量。 　　“喂，有没有搞错，你薅羊毛也不要逮着一只薅啊！” 　　徐磊接到电话的时候，又气又笑，“干嘛又找我，咱们可是两清了。” 　　陆飞撇撇嘴，“我已经让IDG联系其他投资方，感兴趣的不少，我这是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才给你这个上车的机会。” 　　“咋滴，你不是嫌弃我们联翔的投资吗？”徐磊道，“怎么，现在不嫌弃了？” 　　“废话，嫌弃，肯定嫌弃啊！” 　　陆飞指名道姓，让他介绍霸菱亚洲的徐欣。 　　没错，就是刘镪东要200万美刀却给他砸1000万美刀的女强人。 第46章 前倨后恭 　　徐磊嘴上说不要，行动却老实，IDG也在向风投基金极力推荐飞购网。 　　陆飞等着两边的消息，把飞购网、财付宝的运营交给王慧闻、方星他们，大忙一场，难得一日清闲。 　　大清早到陶然亭公园，绕着陶然湖跑圈，然后练压腿，吊嗓子，咿咿啊啊一会儿，突然被一阵鼓声打断。 　　不远处，就见正中间站着一个老人，白发银雪，一鼓一板，边上的同伴给三弦伴奏，他满怀激情地唱着。 　　冷风瑟瑟中，二老一少站着。 　　老人唱了一小段，乐道：“年轻人，怎么样？” 　　陆飞脑袋放空，一脸轻松道：“嘿嘿，只能听出您这是西河大鼓。” 　　“现在的年轻人能认出西河大鼓，就不错啦。”老人竖起大拇指。 　　陆飞道：“您给再来一段？” 　　老人并不拒绝，当即来一段《两面铜锣》，说中带唱，朴实有力，很快地把附近晨练的大爷大妈都招了过来，人头攒动。 　　陆飞看了下表，快到上学的时间，才不舍地离开，走出人群的刹那，背后传来嘀咕： 　　“哎呦，这不是刘天利老爷子，这可有耳福了！” 　　刘天利？ 　　陆飞眨了眨眼，这不西河大鼓的大拿，刘师师的爷爷嘛！ 　　回来的一路上，都觉着新鲜，就这还能碰上这么号人物，回到大杂院，就见门口的桌上摆着一篮子鸡蛋。 　　“嫂子，这谁给的？” 　　“喔，是赵哥他们夫妻，这不感谢你吗，袜子赚了那么多，还请了记者采访……” 　　萧红梅端着早餐而出，“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只好收下了。” 　　陆飞坐下，眼睛一瞥，瞥见陆云手边放着《燕京晨报》，经济板块左下角赫然刊有赵国强的照片，旁边附有醒目的标题： 　　《袜子5天卖出万元，飞购网创业造富路》。 　　萧红梅道：“阿飞，正好有事跟你商量，嫂子跟你大哥早上在网吧除了卖奶茶，闲着也是闲着，也想在你的网站开一家网店，你觉得呢？” 　　陆飞喝着冒热气的豆汁，没等他回答，陆云就站出来反对，自家人进网站算什么话，不管赚多赚少，被发现都会说闲说。 　　“索性不要进驻了，咱们守着网吧，赚的不比他们少！” 　　理解万岁！ 　　陆飞颇为感动，话锋转到网吧的生意怎么样？ 　　“好啊，自从在网吧开办电商培训，现在来上网的除了玩游戏，看电影，就是上电商，机子天天爆满。” 　　陆云拿起油条，“不过，我想把VCD外租，这些碟片上网的人该看的都看过，不看的也不会看，白白闲置，倒不如租给外面，有不少人都想来租碟子，特别是《大话西游》。” 　　陆飞当然同意，本来网吧就是陆云、萧红梅全权做主，随便折腾，有网吧证兜底，怎么都不亏。 　　而且在他的盘算中，网吧不是大哥事业的重点。 　　“大哥，都买碟片也不划算，不如买一台光碟刻录机？” 　　陆云摆摆手：“这事你别折腾，忙自己的公司，还有高考，你想想有多久没去学校了？” 　　…… 　　“卧槽，半个月！” 　　韩宇看到陆飞出现在教室外，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捶打胸口： 　　“你小子终于肯回来了，这么多天消失干嘛了，真不够意思。” 　　陆飞提起手里的奶茶：“够意思吗？” 　　“还算你有点意思。”韩宇翻了翻白眼。 　　两个人抵墙，站在门外唠嗑，畅聊境遇，迎面走来一波又一波的同学，一个个表情或古怪，或震惊，或疏远。 　　“呦，你竟然回来了，还以为退学呢！” 　　顺着充满挑衅的声源，陆飞抬眼一瞧，杨梅头，痞子气，身材高瘦，皮肤奶油，模样一如小鲜肉，“他谁啊？” 　　韩宇一愣，低声道：“您真贵人多忘事，张阳啊，忘了高三那会儿，他跟咱们装批挨削了？” 　　陆飞依稀回忆起来，合着是仇家，“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 　　“跟你一样，艺考呗。”韩宇道，“但又跟你不一样，仗着家里有点钱，报了一个培训班。” 　　“你们瞎嘀咕什么呢！”张阳感觉被无视，怒上心头。 　　陆飞摸了摸下巴，这套路在网文里常见，装逼打脸校霸，这么傻叉的桥段，主根本懒地care。 　　韩宇大口咬着珍珠：“怎么，是不是又想茬一架，咱们奉陪啊！” 　　双方站在门口对峙，剑拔弩张，张阳表面镇定，回想起以前挨揍时陆飞的战力，心虚的一批。 　　明年1月份艺考，还有2个月，脸蛋身体千万不能出事受伤。 　　“不要吵了，走廊里禁止吵闹。”女班长鼓起勇气，拦在中间把两边拉开。 　　张阳似乎找到台阶，气冲冲进教室，临了不忘甩下一句狠话：“哼，咱们走着瞧。” 　　女班长松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陆飞，一来二去，逐渐熟络，她叫王韵，高考冲击京大水木失败回来复读。 　　“班长，加油。”陆飞鼓励道。 　　“你也要加油，虽然你考的是艺校，可文化课也不能落下。”王韵攥起小拳头。 　　韩宇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哥们的表情不对，可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猛地想到他在京大办公。 　　陆飞走进教室时，面带微笑，妹纸，等考到京大、水木，你就会听过哥的传说了。 　　…… 　　早自习，教导主任例行巡视。 　　经过高复5班，站在窗后探头窥视，目光直指角落靠窗的位置，就想看看这个座位到底空多久。 　　视线中，陆飞的身影突然出现。 　　教导主任嗯了一声，以为是幻觉，瞪大眼珠看去，陆飞赫然坐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又在了？ 　　“咳咳。” 　　他走到门口，清清嗓子，指名道姓喊陆飞出来。 　　“有好戏，有好戏了。”张阳冲左右两边递了眼神，一脸的幸灾乐祸。 　　韩宇愤愤不平道：“特么的，这丫故意的，张阳旷了那么久的课，屁事没有！”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无数目光聚集于他，他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教室内，清晰地听见教导主任的声音。 　　“你自己算算，多长时间没有来学校，早上迟到，下午早退，那你还来复读干嘛……” 　　前半段批评，训斥旷课早退，后半段也许想到陆飞的背后杵着校长，语气转而温和，竟然关心他。 　　“老师批评你是因为爱护你，真正不负责的话就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陆飞眯着眼笑，一言不发。 　　他的冷静，出乎教导主任预料，甚至感染到自己，脑子里的火一下子熄灭了，突然无话可说，甩甩手放他回去。 　　“谢谢主任。” 　　陆飞客客气气，重回教室时，经过前排，张阳嬉皮笑脸，带头吹口哨嘘他。 　　“安静，不许笑！早自习就继续！” 　　教导主任呵斥一句，双手负背，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教室隐约传出一阵笑声，顿时心情大好。 　　有校长当后盾，又能怎么样！ 　　刚回办公室没坐多久，突兀的电话声响了起来，赫然是校长。 　　教导主任惊出一身冷汗，卧槽，陆飞不会打我小报告吧？ 　　屁颠屁颠地跑到校长那边，就见他老人家正在招待沙发上的卞志洪、孟美静，他们自报家门，说明来意： 　　采访陆飞。 　　“谁？陆飞！！”教导主任心提到嗓子眼，发出公鸭叫。 　　“有问题？陆飞又请假不在吗？”校长道。 　　卞志洪皱了皱眉，“我确认过，他今天应该在校。” 　　“在在在，他现在在教室里自修。”教导主任额头渗出颗颗汗珠。 　　毕竟是《三联生活周刊》，校长给几分薄面，本来打算把陆飞喊过来，但孟美静也想采访一圈他的同学，美其曰：深入了解。 　　于是，校长安排教导主任带路。 　　教导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有媒体采访一个复读生呢！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苦逼着脸，犹豫再三，又踏回到高复5班，这一回可没有了训斥时的高高在上。 　　“卧槽，怎么又杀回来了，这丫的没完啦？”韩宇慌地赶紧把零食藏到抽屉里。 　　陆飞头也不抬，写着黄冈模拟卷，就听教导主任笑呵呵道： 　　“陆飞同学。” 　　刹那间，又双一次成为焦点。 　　张阳噗嗤笑出声，兴奋地快要忍不住拍桌，旁边的学生也低声讥笑，旷了半个月不在学校，活该！ 　　然而，教导主任前倨后恭：“麻烦你出来一下，外面有记者要采访你。” 　　话音落，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哪家报纸？” 　　陆飞丢出的回答，除了韩宇认为理所当然，其他人都整懵圈，哪家，你特么还接受过几家采访？ 　　“陆……” 　　卞志洪险些把“陆总”脱口而出，立马改口叫同学，在门口招了招手。 　　唉，俗套的打脸，哪个傻批想的出这茬？ 　　陆飞抬起手，不紧不慢地掠过前排，瞥了下神情错愕的张阳，吹了个口哨，然后走到屋外，笑眯眯道： 　　“谢谢主任。” 　　“不用谢，呵呵，陆飞同学。”教导主任露出礼貌而尴尬的笑容。 第47章 呦，名人 　　“卞老师，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边走边聊！” 　　陆飞借余光一瞥，教室窗口、后门总有眼睛投来异样的目光，也许学生一辈子接触媒体的机会，就在高考出校的时候问考的怎么样。 　　要么非人话，要么纯鬼话，还有一堆骚话。 　　“也好。”卞志洪客随主便，其实也不喜欢众人注视下采访，那样会不自然，会虚假，更喜欢一对一对话。 　　于是，他让孟美静留在教室。 　　陆飞挑挑眉，“那个小姑娘不跟着？” 　　“她采访你的同学。”卞志洪道。 　　陆飞倍感疑惑，“他们跟《大话西游》热有关系？” 　　“我们这次来，是专门找你做一期特别专访。” 　　“采访我？” 　　陆飞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一想，现在是A轮融资的关头，适度曝光，打开知名度也不是不行。 　　就他搞出的名堂，还有飞购网的数据，有媒体造势，足够把声望从【小有名气】刷到【武林新星】。 　　互联网跟其他行业不同，掌舵的名气最大，逼格越高，风投界的衡量才会溢价。 　　譬如，马斯克。 　　“我跟这些同学不熟，除了我的同桌韩宇，那个小姑娘要问就问他好了。” 　　陆飞给出的建议，得到采纳。 　　接着下楼到小卖铺买了两瓶益力牌矿泉水，分给卞志洪一瓶，然后两人走向初高中部共用的小公园。 　　教导主任一个激灵，紧紧跟上，就担心在媒体面前出现丢学校脸的丑事。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突然间，爆发出尖锐的争吵声，一群少男少女在公共厕所闹起别扭。 　　男生站在女厕所门口，不敢进去，大声吆喝。 　　“小厉害，快把书包还给我！” 　　“我的椅子呢，你把它藏哪儿啦？” 　　女生的领头，是个黑长直的方脸少女，她当面对峙：“呶，就在里面，有本事你们进去拿啊。” 　　男生们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了，不，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们就不敢动你！” 　　黑长直少女双手叉腰，“被你们欺负的女生还少啊，我今天就是要教训你们，椅子书包自己去捡！” 　　“那边，哪个班级的！” 　　教导主任一声吼，吓得男生们作鸟兽散，女生们反应慢了半拍，刚从女厕所跑出来，全部被逮个正着。 　　黑长直少女脸色惊慌，“主，主任……” 　　陆飞凑过去一瞅，嘴角微微翘起，这不嫩牛五方，不，杨蜜嘛！ 　　就见教导主任例行公事，打算把她们送到初中部的教导处，他挺身而出，让杨蜜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杨蜜鬼灵精怪，连忙叫屈，呜呜啼哭，可惜眼泪怎么挤也挤不出来。 　　这演技，不合格啊！ 　　陆飞摆摆手，“主任，她也是替女同学打抱不平，也没闹出大事，让她们把书包椅子拿回去，还给那些男生，你看怎么样？” 　　说话间，又瞥了眼卞志洪，彼此默契，口风一致。 　　教导主任吐了口气，只要媒体不放在心上，自然大事化小，板着脸道： 　　“女生受男生欺负就找老师，干嘛这么胡闹，下不为例，赶紧把东西拿上走吧。” 　　杨蜜小鸡啄米地点头，眼睛盯着辣个男人的背影，喃喃道：“这位哥哥是谁啊？” 　　…… 　　一场小闹剧，并不影响采访，两人坐在学校的小公园。 　　卞志洪手握录音笔，笑道：“陆总年纪轻轻，高中开始创业……” 　　“准确地说，复读生。”陆飞道。 　　“复读生？” 　　卞志洪一愣，哪有这么揭自己老底的？ 　　陆飞毫不在意，这特么有什么藏着掩着！ 　　像高考分数这种“黑点”，以后一查就露馅，索性自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立一个“乔布斯”人设。 　　而采访时，陆飞各种回答也在往这方面靠。 　　卞志洪注意到这种苗头，但没有踩刹车。 　　尽管自己是娱记，可陆飞叨叨的文娱，恰恰击中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心甘情愿当枪使。 　　这年头，连影视良心·煤老板还没进军娱乐圈，更何况之后的房地产、金融、互联网。 　　他就像三维生物给二维讲故事，讲的一切都虚无缥缈，却仿佛跟真的一样。 　　一个小时里，卞志洪听得入神。 　　眼前的人就像宝藏一样，越挖越有惊喜，非常好奇道：“你怎么会想到报考中戏北电呢？” 　　“互联网是事业，演员是兴趣。”陆飞眨了眨右眼。 　　卞志洪不再过问，笑道：“我这次还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陆飞挑挑眉。 　　“我在来这里之前，特意采访过王晓帅，你的处女作可能通不过审查。” 　　卞志洪一脸惋惜，却在陆飞的意料之中，不悲不喜，勾起嘴唇，“第六代嘛，习惯了，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周星池知道是陆总重新带火《大话西游》，非常感谢。” 　　“真的假的？” 　　“当然，可靠消息。”卞志洪郑重道。“新片《少林足球》在内地首映宣传，说不定会邀请你参加。” 　　陆飞摇头失笑，《少林足球》过不了审。 　　不过片子在内地禁播，影碟可又是一个巨大的流量，有搞头！ 　　他眼前一亮，“的确是好消息。” 　　…… 　　采访结束，卞志洪带着满满的收获，和孟美静离开，01年，《三联》才从半月刊改成周刊，所以下一期，要等待本月的30号。 　　对此，陆飞发出强烈抗议，周更，nnd，为什么不是周更！ 　　尤其附在报道的照片，竟然是当场拍，不讲武德搞偷袭，他都没有穿着打扮，多亏长了一张英俊的脸。 　　再然后，可能装帅犯法，他就被校长请去喝茶。 　　“反正你十天半个月回一趟学校，干脆复读的学费就退给你，你也能安安心心忙自己的公司，你觉得呢？” 　　“考上本科，是我大哥的遗憾，当初他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放弃考大学，这个遗憾，我得替他抹了！” 　　陆飞摇摇头，断然拒绝退学。 　　一番促膝长谈，半遮半掩地透露自己的情况，把要求凝缩成一句话就是： 　　别管我，我为学校争光，学校给我放假！ 　　校长给了个横批：年轻有为。 　　陆飞如愿地争取到特权以后，校长慈眉善目，笑着把他送出办公室。 　　路上再遇到教导主任，他的态度更加和善了，竟然主动会打招呼： 　　“陆飞同学。” 　　陆飞没有甩脸子，依然客客气气。 　　从高复楼，回到教室，一个个学生投来的眼神，或惊讶，或不解，或羡慕，或嫉妒，很明显，高四复读生采访的事传开了。 　　整栋楼里，陆飞俨然成了一个小名人，不管走到那里，目光就跟到哪里。 　　张阳咬牙切齿，根本不懂收敛，愤怒统统写在脸上。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了！ 　　陆飞正眼不瞧一下，在四五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不骄不傲地返回座位，中途王韵鼓起勇气问： 　　“陆同学，采访你的是哪家报纸啊？” 　　“《三联生活周刊》。”陆飞淡淡一说。 　　“这个《三联》，可牛了，是韬奋先生……” 　　韩宇紧跟着科普吹嘘，接受了孟美静的采访，自然门清。 　　说完，他拉扯了一把，神情认真道：“阿飞，咱们是哥们吗？” 　　“是啊。” 　　韩宇双手合十，“让我也去你那边吧，我电脑什么技术水平，你是了解的。” 　　“我就算答应，你爸你妈能同意吗？让他们知道你放弃高考，非杀了我不可，等你考上大学吧。” 　　陆飞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放心，你的脑子我另有用处。” 　　“那现在呢？” 　　“午休的时候，陪我再去趟中关村呗。” 第48章 你好，镪东 　　中关村，中海大厦。 　　门口照旧聚集一堆生猛的黑导购，几个月不见竟然进化，三三两两搞小团伙，两个负责堵，一个负责拉。 　　好在他们不是鱼的记性，还记得陆飞这张脸，敬而远之。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直达杨老板的商铺，这回凑巧，撞上了韩宇苦追三年的媳妇——杨芯。 　　典型的燕京大妞，跟韩宇是初中同学，今年考上北邮，理工才女。 　　“爸，不能再这样了。” 　　此时，父女二人正爆发小矛盾，杨芯苦劝杨老板聘请导购，张贴海报，酒香也怕巷子深，生意继续惨淡下去，根本付不起每月几千块的租金。 　　偏偏，杨老板有着技术猿的清高，不屑玩这套。 　　“杨叔，我们又找你做生意啦！”韩宇昂起胸膛，借花献佛一波。 　　杨老板惊喜连连，陆飞可在他这里里里外外配置了总共40台电脑，简直是天大的主顾。 　　但当听到是DVD刻录机，遗憾地摇头，显然业务不涉及，不过推荐了一个好去处—— 　　晶东多媒体。 　　陆飞挑挑眉，那不是东哥的地盘吗？ 　　眼睛瞥了下韩宇，一脸的恋恋不舍，跟舔狗似的舍不得离开杨芯，嘚，跟前世一个凑性！ 　　“杨叔，您女儿认识去晶东的路吗，能不能麻烦带我们过去，省得找起来浪费时间？” 　　“当然，你不说，我也让芯儿带你们去。” 　　杨老板出言提醒，因为晶东多媒体口碑好，人气旺，冒出好几家冒牌货，专门坑外地来的商人。 　　杨芯左看看陆飞，右看看韩宇，尤其目光在后者多停留了几眼，不情不愿地说道： 　　“跟我来吧。” 　　…… 　　一路上，三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都是年轻人，慢慢认识。 　　其实不需要认识，陆飞跟他们都是20年以上的交情，回想起他们俩前一世，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老友久别重逢。 　　青春，真好！ 　　“到了，就在那里。” 　　杨芯信手一指，指向在犄角旮旯里不起眼的小柜台，招牌就搁在墙壁上，4平米的铺面逼仄，人手有7个。 　　“你好。” 　　刘镪东这时候才26岁，却老成持重，穿着深色外套，规规矩矩系着领带。 　　他操着宿迁口音的普通话，“请问你们要买什么？” 　　“刻录机，还有光驱。”陆飞道。 　　“VCD，还是DVD？”刘镪东问。 　　“当然是DVD，VCD这种过渡产品已经过时了。” 　　陆飞不懂电脑，但跟摄影录像相关的数码产品，他可是行家！ 　　DVD－ROM这种画质更高、读盘更快、噪音更低的东西，又能兼容CD－ROM，特别是千禧年之后，电脑组装都首选DVD，VCD慢慢就会淘汰，像小霸王这样的大厂说倒就倒。 　　再下一代，就主要是蓝光跟HD。 　　“哥们，在行啊！”刘镪东竖起大拇指，询问具体品牌。 　　陆飞扫了一眼，代销产品价格表贴在墙壁，明码标价，还不砍价，光这一点就秒杀中关村九成的柜台。 　　东子，敞亮！ 　　DVD光驱大概每个200块，刻录机最多400块，而普通的VCD光驱和VCD刻录机分别100多和200多。 　　事实上，只要花上一千元，就能办齐VCD和DVD光盘的盗版刻录设备。 　　之所以影视业在2000年左右大萧条，就是盗版成本低，利润简直是暴利。 　　空白光盘平均每张不到8毛，算上设备损耗、打印、复印歌曲目录和装盘的软塑料袋，每张盗版盘的成本也就1块。 　　然后按1块3左右卖给刻盘者，他们再以每张3块卖给他们的“下家”，也就是那些小商贩。 　　每月至少刻1万张各类光盘，盗版商赚3000，刻盘商可就赚17000。 　　这就是旁门左道！ 　　陆飞现在当然不屑这么玩，他买这一套设备，打算刻录给网吧多备一份，在内部用盗版，对外租借正版。 　　否则，文化稽查队、城管一查一个准。 　　别问陆飞为什么这么清楚，问就是他跟刘镪东一样，前一世卖过盘，捞过偏门。 　　等收到订单，刘镪东拍了拍胸脯，保证2分钟之内把刻录机、光驱送来。 　　他昂起下巴，骄傲道：“我在海龙市场安排了一名员工，保证任何一个柜台要刻录机，都要最快时间送货。” 　　强啊，东子，晶东物流的理念这么早就来了吗？ 　　陆飞勾勾嘴唇，“客户体验相当不错。” 　　刘镪东一听到“客户体验”这个词，冥冥之中，豁然开朗，“你说的没错，就是体验。” 　　“刘老板，你现在有多少个柜台？” 　　“嘿嘿，不多不少，正好5个柜台，我的目标，明年至少开到10个，销售额至少做到1200万。” 　　“做代理，所有的命脉都掌握在上游手里，那些客户看似客户，万一不给货源，你怎么办？” 　　陆飞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当然，我这都是闲聊，你也可以不说，就当我没问。” 　　刘镪东仔细审视，能一语说出“客户体验”的玄机，肯定不是凡人。 　　他连忙递火，问起在哪里高就？ 　　“我也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互联网。”陆飞吐了口烟，“咱们是同类，都是创一代。” 　　互联网！ 　　刘镪东肃然起敬，这年头搞互联网，像搜虎、新狼等，要么是极客，要么是海归，都是一等一的精英，顿时疑心减半。 　　难怪随口能蹦出“创一代”这些新词，人家站在时代的浪潮。 　　杨芯咦了一声，侧头看向韩宇：“他不是跟你一样在复读吗，怎么开公司了？” 　　“谁说高四生就不能创业？”韩宇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全交代了。 　　杨芯上下打量陆飞，本以为他采购的电脑是给家里的网吧，合着藏得够深的！ 　　刘镪东道：“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不瞒你说，我还没想到办法，我99年开第一个柜台，到了年底，就怕拿不到明年的代理权。” 　　说话间，目光期许地看向陆飞。 　　就见他果然没让自己失望，伸出两根手指头，吞云吐雾间，幽幽地道出第一种—— 　　线下模式，也就是走国美苏宁的路子。 　　“搞大型综合电器卖场？”刘镪东心动不已，这招自己做大做强，靠下游庞大的客户量反制住上游。 　　不给我代理权，那就找你的竞争对手。 　　“第二种呢？” 　　“互联网，上电商。” 　　“电商？”刘镪东已经不知道今天听了多少个新词。 　　陆飞简单地解释，上网直面终端买家，可以从中关村的卖场，不管是代理商，还是分销商那里买回产品，再卖给买家。 　　然后一样的套路，聚拢足够多的终端买家，那就扼住别人的咽喉，但区别就是，缩短实体店布局的时间。 　　费了一番口舌，终于图穷匕见，“有没有兴趣在飞购网上开3C数码店？” 　　“飞购网？”刘镪东一惊，“有点印象。” 　　店员一边检验货品，一边回道：“老板，就是卖《大话西游》VCD很热的一个网站，中关村好多卖盘的都是从它那里买来刻录盗版……” 　　刘镪东噢了一声，惊觉道：“你创的网站，就是飞购网？！” 　　陆飞点点头，拿起纸笔写下联系方式，一般人可不给，谁让他是镪东呢！ 　　“刘老板有电话吗，如果光驱、刻录机出现问题，想咨询一下。” 　　“有，有有。”刘镪东立刻拿出名片，相互交换。 　　“我们正在组织第二批的电商培训，刘老板感兴趣，有空可以去一趟。” 　　陆飞付完钱，笑眯眯地抱着东西离开。 　　回来的路上，杨芯忍不住发问道：“飞购网真是你的？” 　　“是我和我团队的。” 　　“晶东多媒体能上飞购。”杨芯道，“我爸的店，也行吧？” 　　陆飞勾勾嘴唇，“当然，欢迎3C商家进驻飞购网，尤其是中关村的诚信商家。” 第49章 不去电商扬名立万，窝在这里当小老板？ 　　深夜，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刘镪东一脸心事重重，脑子里不断浮现陆飞以及飞购网，步伐沉重地踏上台阶，回到出租屋。 　　门一打开并非黑灯瞎火，灯光通明，一个女人正提着袋子，清理桌面上的垃圾。 　　刘镪东立刻把所有念头烦恼抛到脑后，眼里只有女友龚小晶。 　　人大才女，父母京官，追她的干部子弟大排长龙，偏偏白天鹅看上他这只癞蛤蟆。 　　去图书馆，给自己占好了位置，勤工俭学开饭馆，主动给他当服务员，甚至从外企辞职，在中关村摆地摊，也陪他当过销售员。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给你煮碗面条当夜宵？”龚小晶撩起凌乱在额头的发丝。 　　刘镪东心生暖意，连连摇头。 　　龚小晶说：“那就去洗澡，热水器里有热水。” 　　刘镪东径直走进卫生间，逼仄狭小，就够站的地方，他心不在焉地脱掉衣服，每当再见龚小晶，压力就会紧喷。 　　无非俗套老掉牙的故事，穷小子富千金两情相悦，女家看不上眼棒打鸳鸯。 　　不然，他干嘛好端端从外企辞职创业！ 　　挣大钱，才能娶媳妇！ 　　突然间，木门咚咚敲响，屋外传来龚小晶的声音，“你那条毛巾用太久了，我给你换了全新的，网上买的，5块钱3条，挺便宜。” 　　“网上？哪个网？” 　　“飞购网啊，我们同事都买了《大话西游》的VCD。” 　　又是飞购网。 　　刘镪东打开门缝，接过毛巾，随手一摸，质地手感相当地不错，5块钱3条？这怎么赚钱？ 　　莲蓬头哗哗冒水，热水从头到脚冲刷一遍，脑子一热，又想到陆飞邀请晶东多媒体入驻飞购网，浮想联翩。 　　但打心底，他更青睐第一个点子，因为有苏宁国美两个成功的榜样，而3C电商，华夏举国没有一家。 　　洗完擦干，换上衣服，出来就见龚小晶坐在椅子发呆，愁眉苦脸。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我妈让我辞职，入编制。” 　　如果换一般人要考编，可能很难，但千禧年，对人大的大学生，轻而易举。 　　刘镪东早就预料她迟早会从政走仕途，承受的压力更大，但表面云淡风轻： 　　“进吧，没事，不要担心，今年店里的销售额我努力做到一千万，再给我几年时间，发展好了，把你娶回家过好日子！” 　　龚小晶嗯了一声，转忧为喜，走进湿淋淋的卫生间拖地。 　　两个人背对背，刘镪东才脸色大变，脑子嗡嗡作响，心急乱投医地打开电脑，一下子扎进飞购网。 　　“东子，这裤子衣服我拿去洗了。” 　　“等等，等等。” 　　刘镪东一个激灵，连忙从换下的裤子里翻出有陆飞联系方式的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燕园资源宾馆1418室。 　　…… 　　研究了三天三夜，刘镪东像着了魔。 　　过万的销售量，畅销榜，五星好评，差评率…… 　　一串串的数字和新奇的概念，他完全看呆，终于罕见地没去中关村，打车直奔京都大学。 　　甫一进入东陆，跟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科技感呢？逼格呢？和普通创业的公司没两样…… 　　陆飞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刘老板，怎么提前来了，第二批电商培训会报名还没有开始？” 　　“不是这件事，陆总，我想好了，晶东多媒体进驻飞购网。” 　　“明智的选择。” 　　陆飞勾勾嘴唇，这下飞购网跟8848、铛铛等又拉开差距。 　　现在各大电商平台，上架品类高度重合，飞购网要在《大话西游》之后，继续保持高流量增长，挖掘像《大话》的爆款精品以外，还要开辟全新品类。 　　3C数码，就是新的增长点。 　　这年头，“华夏硅谷”的中关村都在坑蒙拐骗，买家经常买到假货、残次品，与其劣币驱逐良币，倒不如让他一锄头，把良心店家全挖走。 　　就算飞购网不做，01年，新蛋网也会进军华夏，美利坚网站，专卖IT产品，曾经是刘镪东和晶东仰视的对象。 　　结果没有重视华夏，白白把3C数码的市场让给刘强东，才有了晶东的壮大。 　　他端上一杯茶，“不过刘老板，这也不需要你亲自跑一趟，可以打个电话，然后照操作教程注册店铺？” 　　“我来也是反映问题，当面聊说的比较清楚。” 　　刘镪东发现3C要上电商，光有评价体系不够，必须得有买家卖家的沟通渠道。 　　数码产品前期要咨询，后期要维护，还可能退货、保修…… 　　“没错，我们也想到了。” 　　陆飞打了个响指，其实归结起来，就是少了个阿狸汪汪一样的聊天工具。 　　现阶段，没有哪个电商允许卖家买家暗中聊天，就怕他们跨过平台，私下交易，这不就让平台做嫁衣。 　　尤其是拍卖业务为主的易趣，严令禁止。 　　他却不在意，“这个就是飞购A轮融到资以后要解决的问题。” 　　A轮融资，听着多么美妙。 　　刘镪东心生向往，什么时候他也能融资？ 　　把晶东多媒体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迎娶龚小晶，走上人生巅峰。 　　“所以一开始飞购网筛选的标准很高，暂时只挑和我们合作信得过的商家。” 　　陆飞身体前倾，嘴上开光，叨叨着今后要把飞购网做成“电商中关村”…… 　　宏伟蓝图，伴随惊人的口才，滔滔不绝地灌入到刘镪东脑中。 　　他如痴如醉，甚至动了自己开一家数码网站的念头，但很快地就掐灭了。 　　眼前的年轻人，深不可测，不可敌啊！ 　　“我们也考虑把B2C主营业务扩展到3C，搞网上数码商城，有官方的信誉担保，发展会更快。” 　　陆飞故意面露难色，“就是人手不足，也没有运营管理这块经验的人，如果刘老板没有开柜台，我倒非常愿意邀请你负责这一块。” 　　“我？” 　　刘镪东一怔，跟着你干？ 　　你一个网站虽然一个月四五百万的销售额，很牛批，我特么5个柜台一年也快千万的销售额，也不差啊！ 　　但深深思考，飞购网的潜力至少是晶东多媒体1000倍，人家马上要A轮融资了。 　　如果搭上这辆车，何愁娶不了龚小晶！ 　　“我也是这么一提……” 　　陆飞翘起嘴唇，望着东子犹犹豫豫，没有一口回绝，挖人有戏！ 　　其实就是馋刘镪东的身子，tui，下贱。 　　他迟早要当甩手掌柜，只管战略方向，需要一个副手来执行全局，最佳人选自然是刘镪东。 　　若非比鹿云慢了3年，又是剑宗快于气宗，遭到打压，否则晶东并不比掏宝差。 　　何况，他背后还有龚小晶，曾经是zhong央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提拔速度之快，能量可想而知。 　　飞购一有徐磊，一有刘镪东，官面上很多事都能摆平，譬如银行网上支付，就能给铺开了！ 　　“当然，如果刘老板真感兴趣的话，东陆也敞开大门。” 　　陆飞像魔鬼，徐徐诱惑。 　　就在此时，电话铃铃作响，打断恶魔低吟，号码来自过以鸿，让他抽空来一趟IDG总部。 　　嘚，爷的钱要到了！ 　　刘镪东巴巴地盯着，眼神炙热，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50章 我，受之于天 　　东城钟楼脚下的咖啡馆，闹中取静。 　　陆飞进门找到靠窗位置的过以鸿，坐下点一杯卡布奇诺，室内的音响正回荡着何永《钟鼓楼》： 　　“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 　　可惜当年震惊香江的魔岩三杰，一个疯了，一个死了，一个仙了。 　　听到副歌时，过以鸿一边喝咖啡，一边递上机构基金的名单。 　　陆飞叠起腿，他这次祭出20％的股权，至少融到300万美刀以上，也就是2400万rmb。 　　别看太少，企鹅A轮40％，IDG跟盈科一共出了220万美刀，各吃一半，110万美刀就拿下20％的股权。 　　也别嫌贵，还不打折，毕竟飞购网有这个底气。 　　截至昨天25号，注册会员破85000人，店家数量超500家，上架商品2万件，日增商品件数1100件…… 　　数据华丽到已经秒杀成立1年的铛铛，b2c业务月销售额，已经是融资5000万美刀、市值5个亿的8848网的四分之一。 　　才成立不到一个月！ 　　然而，从头到尾一扫，排名靠前的红衫基金、老虎基金等资本，统统被两道黑杠划掉，一页纸，就剩3个没涂。 　　IDG，凯雷资本，兰馨亚洲。 　　“如果你放弃‘双层股权架构’的提议，上面这些划掉的资本就重新恢复对飞购网的兴趣。” 　　过以鸿当听到“同股不同权”、“以小控大”，就预料到会发展到这地步。 　　这小子，忒蛮横了！ 　　陆飞摇头，坚持要搞类似阿狸粑粑、晶东、谷歌的AB股，把股权和投票权分离。 　　本来正常融资，投资人相当于顶级的士族门阀，投资了他这个曹贼，等定鼎建国，改元称帝，投资人就要按投资比例，分功占位，在朝堂拿到同功劳一样的话语权。 　　投资机构背景财力更深厚一点，就是曹贼以后的魏晋，皇权与门阀，共治天下。 　　而AB股，就是杯酒释权。 　　A股投票权如果是1票，B股一票等于A股的几票几十票，不再是占了多少股权，就有多大的话语权。 　　朕才是打江山的开国皇帝！ 　　朝堂我做主，投资人可以与国休戚，但不允许干政，或者可以上朝进言，但绝不允许跟朕大声说话！ 　　朕，即意志。 　　陆飞看的很清楚，算上天使轮的15％，两轮就没了32％，还要预先留下激励的期权池，大概10％到15％，这样股权就剩53％。 　　接下来就要挨互联网寒冬，电子商务又贼烧钱，至少再烧个3、4轮，同股同权，最后肯定丧失控制权，蛋糕一做大，自己就滚蛋。 　　他可不想像新狼的王志冬。 　　“这样的话，我们IDG还是一如即往地支持你，愿意拿120万美刀吃下10％。” 　　想啥呢，老铁，便宜都让你一家占？ 　　陆飞喝口卡布奇诺，微苦带甜，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抬头望去，看着斑驳的树影倒映在钟楼上。 　　“在名单上再加上一家，霸菱亚洲。” 　　过以鸿皱了皱眉，杯中的咖啡微微晃动。 　　丫的竟然还藏着后招呢！ 　　…… 　　中午，香格里拉饭店。 　　徐磊站在门口，看到陆飞穿过旋转门进来，一脸嫌弃道：“不是吧，你怎么老是这一套西装，只有一套是嘛？” 　　“一套够用了，又不经常出现在场合。” 　　陆飞扯了扯领带，“而且也是名牌，班尼路！” 　　徐磊翻了翻白眼，就这货让飞购网逆袭？ 　　尽管嘴上埋汰，心里却是服气，数据可不会说谎，真就让他像孙猴子，捅出一个小天地。 　　领着他到一个小包厢，徐欣就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在徐磊的介绍下，两人相互认识，客套地寒暄。 　　陆飞仔细审视，这位可是风投界女王。 　　在霸菱亚洲的时候，投资的10家公司先后出现4名首富，最有名的就属丁三石的网艺。 　　快，准，狠。 　　徐欣把点菜这种小事交给徐磊，开门见山，“陆总能想到炒作《大话西游》，借潮流推广电商，这一手妙招出乎所料。” 　　夸奖完就气势汹汹，问到没有了《大话》，飞购网融到资未来的规划，总不能拿钱就拉了胯吧？ 　　陆飞早有预料，3C数码业务、内嵌的聊天工具等等，回答一气呵成，把飞购网近两年的部署，绘声绘色地说出。 　　徐欣耐心聆听，哪怕冷盘上桌，也没有动筷，忽然话锋一转，对财付宝倍感兴趣。 　　在众多的电商平台，属于飞购网独一份！ 　　“我是从美利坚的paypal汲取的灵感。” 　　陆飞自然不会全说，只说是网购诚信跟支付的解决方案，事实上网购场景仅仅冰山一角，未来可不光是转账、网购担保这么简单，但凡涉及支付，无所不包。 　　娱乐、生活场、游戏、投资、医疗各种场景的支付方案，统统整合在这么一个平台，所以互联网的闭环里少了这一关节，简直是要老命。 　　微信为什么要搞春节抢红包？不就是引爆关注，跟支付宝抢夺支付市场的份额，不然卡住脖子，企鹅也就失去跟阿狸平起平坐的资格。 　　徐欣道：“我很好奇，就算有IDG，想说服工商、建行替你们开通银行接口也很难，尤其你们还只是小公司？” 　　“我找的是支行，我许诺支付的这笔钱，在他们的银行里做一周或者半个月的资金沉淀，如果飞购网每月销售额稳定增长，那么……” 　　“相当于有几百万就存在这个支行。”徐磊恍然大悟，抢答道。 　　“没错。” 　　陆飞点了点头，眉宇间充满自信，“几百万或许对二级分行不算什么，可对支行就不一样，我可以选择把这笔钱给任何一家银行，如果我用这个去跟他们谈合作，相信没有哪家会拒绝。 　　而他们什么都不用付出，只需要给我开通一个网络支付商户就够了，双赢，何乐而不为？” 　　这点子，真地鬼！ 　　徐欣眯了眯眼，难怪能轻而易举地避开手续复杂、关节繁多的银行网上支付审批。 　　譬如工商银行，只要只要有一家工商银行给财付宝开通了账号，那么全国的工商银行用户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向财付宝付款，或者从财付宝提现。 　　几百万就这样了，往后几千万，甚至几个亿，那就不是他求银行，是银行反过来求着他。 　　哪怕贷款，也能优待。 　　“你觉得他们会把我当成什么？”陆飞勾勾嘴唇。 　　“会把你当财神供起来。” 　　徐磊死死地盯着，“这一切从你打算创办飞购网都想好了？” 　　陆飞摸了摸下巴，“是也不是，总有一些计划赶不上变化。” 　　“艹，你小子，哈哈！” 　　徐磊笑骂着，然后瞥向徐欣，“欣姐，我给你介绍的没错吧，与众不同，怎么样，投一笔？” 　　陆飞拿起筷子，夹起一虾，重申同股不同权。 　　徐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你有规划，那么找我要多少钱？” 第51章 陆飞得了钱，柳传失了智 　　“我计划20％，两家投。” 　　陆飞左右权衡，AB股里自己的股权基数到底维持在哪个比例，还要看上市前自己还有多少，但必须在1：15到1：20。 　　相当于20％到23％的股权，不出意外仍然有51％以上的相对控制权。 　　仅仅是“相对”而已，也不稳妥保险，刘镪东不就这么被轰下来了吗？ 　　他剥开虾壳，蘸上酱油，“对半拿，还是一家主投一家跟投，就看谁的诚（钞）意（票）更大了？” 　　徐欣沉吟了片刻，从“同股不同权”就能看出来这人非常在意控制权，多一个投资方进入，就能稀释分散话语权。 　　门阀少，心又齐，废立只在一念间。 　　“如果霸菱亚洲主投，说个数吧。” 　　“15％，270万美刀。” 　　陆飞话音落下，徐磊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筷子差点从手里脱落，张口就要2214万rmb？ 　　20％，岂不是要2952万，几乎相当于2个卓越的总估值？ 　　卧槽，你特么真敢啊！ 　　陆飞将徐磊的震惊、徐欣的沉思尽收眼底，脸上一副理所当然。 　　我有盈利模式，有流量，有数据，有故事，什么不都缺，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再做个PPT，不然非忽忽悠悠要你300万。 　　还不是欧元，是美刀！ 　　啪的一声，徐欣轻拍桌子，连连摇头。 　　陆飞不动声色，坐等讨价还价，其实270万美刀只是虚晃一枪，报个虚价，真正的心理底线在240万左右。 　　“这是要做大事，270万美刀哪里够？”徐欣道。 　　陆飞：0.0？ 　　但也只是懵了一下，毕竟风投女王不是第一次这么干，网艺、晶东、美团、三只松鼠、良品铺子…… 　　高速，高效，高价。 　　“8848网现在的估值是5亿美刀，飞购网的数据已经是它的四分之一，才拿360万，怎么能追赶上8848？” 　　徐欣当即拍板，“我之前投资丁三石，500万拿下20％，这次我也一样，A轮做500万的规模，15％，375万美刀！” 　　陆飞挑挑眉，妈耶，竟有意外惊喜。 　　本来设想20％股权融320美刀，这回多了180万美刀，可别小瞧，差不多1500万小钱钱！ 　　对于火力弹药严重不足的他，能从步炮协同，直接升级到步坦炮作战。 　　假如天使轮算是李云龙得来的一个骑兵连，这次特娘就是没被旅长电话诈骗过的整个骑兵营！ 　　徐欣的大方还不只如此，她豪爽到甚至有点贪婪，如果没有机构愿意吃下剩下的5％，霸菱亚洲胃口很大，一口吃掉。 　　显然，已经不是一般地看好飞购网！ 　　“敬你，欣姐。” 　　陆飞举起酒杯，先干为敬，然后又满上一杯，朝向徐磊，自然也得感谢掮客。 　　“干！” 　　徐磊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情绪高涨，即兴奋，又感慨。 　　今天就该请记者，把这一幕留影登报，绝对又是一件津津乐道的传奇美谈！ 　　他这个伯乐挖掘出的千里马，17岁，高四复读，中道创业，一个月创立出电商网站融资500万美刀，就说牛不牛批吧！ 　　毫无疑问，一枚互联网超新星。 　　什么丁三石、章朝阳，标题直接写上，“华夏的小比尔盖茨”，就是一个派儿！ 　　骂我呢？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神特么比尔盖茨。 　　这年头，老盖茨人设还没崩塌，处在微软的巅峰期，财富名望空前，国内还有《读者》、《意林》等刊物的心灵鸡汤文放彩虹屁，emm，就像鹿云没翻车前，的的确确还算一个恰当的比喻。 　　徐欣看似随意地附和：“这个提议可以考虑，网站创始人的人气，对网站的估值和形象很有好处。” 　　然而，陆飞拒绝。 　　该高调自然要高调，但现在还不是高调的时候，马上互联网寒冬就来，挺过去才是英雄，不然就特么只是一个笑话。 　　到时候这就不是吹捧，是捧杀！ 　　章朝阳、陈鸥这些就本末倒置，明明搞互联网，却把自己炒成创业明星，昏庸短视。 　　结果，一个卖充电宝去了，一个在网上上课。 　　“来来，吃菜，菜都凉了。” 　　徐欣满意点点头，眼里异彩连连。 　　她刚刚是故意的，就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拿到这样的成绩，会不会飘。 　　很明显，这回捡到宝了！ 　　…… 　　桌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半个小时后，宴终人散。 　　徐磊下午还得上班，不然非得让陆飞KTV桑拿足浴一条龙，狠狠搓他一顿。 　　他满脸酡红，嘴里叼个牙签，腆着大肚子大摇大摆地走，趁午休还有半个小时，准备小憩一会儿。 　　才到办公室，门口杵着哼哈二将两个门神，一个王军，一个居然是柳传智的秘书。 　　“柳总找我？” 　　“柳总希望徐总能马上去一趟。”秘书道。 　　徐磊不急不躁地回办公室喝一杯茶，当踏入柳传智办公室前，更用口气清新剂遮掩满腔的酒气，深呼吸吐口气，试探道： 　　“乔秘书，柳总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乔秘书悄悄地透露跟飞购网有关，然后咚咚地敲开了门，望着徐磊脸色凝重地进屋。 　　柳传智一手拿剪刀，一手拿喷水壶，对着盆栽细心地修理，“飞购网又融到资了？” 　　“融到了。” 　　“多少？” 　　柳传智朝盆栽喷水，突然听到徐磊说出500万美刀，眼睛一眯，手上动作丝毫不乱，毕竟是槐柳树下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他改用剪刀剪去枝桠，一下又一下，排解心里的别扭。 　　特么的，联翔自己投资的卓越网，一个起步千万，有雷君掌舵的电子商务网站，这么强强联合，被一个区区投入175万的小站点捷足先登，抢在前头。 　　更他喵气人的是，现在飞购网20％的估值，已经是2个半之多的卓越网！ 　　还有更让他窝火的，陆飞这个高中生用的资金，特么都是偷袭联翔抢注域名的的钱！ 　　相当于打在联翔上的子弹，都是联翔送的。 　　最最可气的，曾经有一份投资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可是却没有去珍惜…… 　　越想越气，越想越亏，剪刀剪的越来越快，枝桠掉落的越来越多。 　　徐磊敏锐地觉察到氛围不对劲，连声劝慰，什么“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塌炕”、“雷君乃一介名士，盛名之下无虚士，卓越网迟早厚积薄发”…… 　　心里却暗自腹诽，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还只是A轮，倘若还有B轮、C轮，真地让陆飞把飞购网做上市，市值有个几亿美刀，有你柳教主后悔！ 　　“我们已经兑现了引荐融资的承诺，下次你不要再插手帮忙，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柳传智放下剪刀水壶，目光犀利。 　　“是，柳总！” 　　徐磊默默扛了一波怨气冲击，回到办公室，冲陆飞诉苦，夸夸其谈道： 　　“哥们为了你，可挨了柳总一顿骂。” 　　陆飞直接提议，不如哥哥辞了这个鸟位，到飞购网快活，我这霸业起步，还少一位萧何荀彧的谋士大管家，现在倒戈，未来不失王侯之位。 　　跳槽？ 　　徐磊不由心动，之前或许出于义气跟欣赏，没这个念头，现在像种子扎在心底，疯狂生长。 　　“不行，我答应过我家老头子，要在联翔起码呆完今年，到时候我真不济，你小子可得支援！” 　　陆飞道：“虚位以待，随时欢迎。” 第52章 金戈铁马，也要花前月下 　　当天，陆飞就跟徐欣聊协议框架，合同还未签完，五分之一的投资款已经到账。 　　71万美刀，568万rmb。 　　签约的消息或无意或有意地传开，先在风投圈掀起波澜，原本包括IDG，只有3家愿意接受“同股不同权”，可有了徐欣和霸菱亚洲站台，就不同凡响。 　　一下子回涨到8家，果然饭要抢着吃才香！ 　　陆飞想也不想排除掉IDG，从美资背景、港台资本里，划掉已经是病虎的老虎基金…… 　　挑了挑去，最后钟意凯雷资本，让过以鸿约亚太区的扛把子见个面。 　　“叮铃铃，叮铃铃～” 　　屋外的电话铃声，从一个小时前就响个不停，烦死了。 　　“陶姚，谁打来的电话？”陆飞走了出来。 　　“喔，是猎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公司的电话，一直问要不要招人，可以推荐给咱们。” 　　陶姚这一句，立刻招来王慧闻、方星、高团等人的注意，一双双眼睛投注于陆飞。 　　有钱有粮，下一步必须招兵买马！ 　　技术部光靠5个顶着，全身是肝都肝不动，再修炼，迟早飞升修仙。 　　“肯定要招人，但他们推荐的都不要。” 　　陆飞怎么不知道缺人，但团队扩充，盲目扩张，大量使用猎头推荐的行业“大牛”、顶尖人才，不仅不是助力，反而在添乱。 　　电子商务才起步，别说精通，看懂电商的人都少，那些职业经理人会个锤子！ 　　“我们的团队要和平台一块成长壮大……” 　　“陆总高见。” 　　王慧闻恍然大悟，难怪一开始只招他们俩负责飞购，团队其他人都是兼职，就是广撒网，培养后备力量，就能从兼职人里挑出好苗子。 　　走一步，想三步！ 　　然而下一步，陆飞就头疼。 　　前世的工作室规模，也就二三十个人，自己的管理水平，完全是刘邦的水平，可以让他统将，但不像韩信，多多益善，领不动千军万马。 　　尤其是互联网，闭环的每一环，都要有大将攻城拔寨，南征北战，还要有人坐镇后方，保障后勤。 　　因此邀请徐磊，完全不是客套话。 　　“刘镪东的3C数码店入驻了吗？” 　　“已经进驻了，暂时用QICQ跟客户沟通。”高团道：“这些天的电商培训会也积极参加，热情很高。” 　　“等你们把团队建好，聊天工具就提上议程。” 　　陆飞摸摸下巴，刘镪东这张SSS卡不着急使，培养刷级，进阶上道。 　　而后，站在写字板前，在众人的注视下，部署下一波大策划，《悟空传》。 　　毕竟每逢崛起，都跟大圣脱不了干系，国单有《黑神话：悟空》、漫影有《大圣归来》，甚至国漫顶点是《大闹天宫》…… 　　这只猴子，注定跟华夏文化绑定了。 　　“陶姚，我已经帮今何在和京大出版社约好时间，到时候由你跟进一下。” 　　陆飞才刚讲没多久，铃声再一次突然响起，他厌恶地一把抄起听筒，然而里面并没有声音。 　　“陆总，你的电话响了。” 　　…… 　　“咦，你怎么来了？” 　　陆飞接到高媛媛打来的电话，匆匆地来到镜春园，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湖畔边站着一道靓丽的倩影。 　　“你不来找我，我当然只好找你啊。”高媛媛语气里透着幽怨。 　　陆飞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怎么走的开，这个阶段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语音：道哥）。 　　“其实，我也不是特意来的，王导让我给你带个话。”高媛媛微微一笑。 　　呵，带话不能打电话？ 　　陆飞翘起嘴唇，没有戳破，反而开起玩笑：“是不是只要我缴枪投降，皇军保证我荣华富贵，金票大大滴啊？” 　　高媛媛咯咯发笑，笑声清脆，“其实是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 　　“嗯，这事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17岁的单车》报名了柏林电影节？” 　　陆飞当然知道，但也要装不知道：“是嘛？” 　　“如果入围的话，我们就可以去德国啦。”高媛媛迈着轻快的步子，双手展开，“我要多攒点钱，到时候买一堆纪念品回来。” 　　陆飞道：“换欧元，可要很多钱。” 　　“对啊，所以我现在在努力地接广告，接了一个口香糖的，还有一个清嘴含片。” 　　“以后有机会，我也找你拍广告当形象代言人，怎么样？” 　　“好啊！”高媛媛转过身，双手负背，“我可是很贵的。” 　　两个人并肩绕着湖畔乱逛，冷风飕飕，但沐浴在阳光下，心头暖洋洋。 　　中午，跑到盛世烤鸭店，面对面坐着。 　　高媛媛欢喜地看陆飞吃烤鸭，一顿饭吃个把小时，最后她掏钱买单。 　　emm，这顿秀色可餐，香！ 　　仿佛要把相处的时间全部补回来，两个人不知疲倦，逛到西单天意批发市场。 　　高媛媛拉上陆飞，俩人既像姐弟，又像情侣，逛着服装摊。 　　“你平常衣服都穿什么码？” 　　“我？”陆飞一脸懵圈，“你不给自己买吗？” 　　“我早就跟我闺蜜买好了呀。”高媛媛挑来挑去，“今天给你买一件。” 　　陆飞：0.0 　　买给我？我钱包都准备好了，突然整这出，大意了，措手不及！ 　　“我不是接了广告，赚了点小钱钱。”高媛媛被他带歪，张口闭口都是流行词。 　　“这件怎么样？这件呢……” 　　陆飞望着她挑挑拣拣，眼里充满笑意。 　　旁边的店员走了上来，好心推荐道：“这位小姐，想给你弟弟买什么衣服？” 　　弟弟？ 　　高媛媛噗嗤发笑，陆飞面色一沉。 　　店员察言观色，意识到说错误立马纠正道：“噢，对不起，是给你男友买啊，你这位可够年轻够帅的……” 　　顷刻间，高媛媛双颊微红，眼神飘忽。 　　陆飞则挑挑眉，赶紧拿上她选中的纯黑羽绒服，再一把握住她的手，走到前台付款。 　　“我来付，说好我来的。”高媛媛立马拿出钱包。 　　店员笑道：“你女朋友可真好。” 　　“谁说不是呢。” 　　陆飞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住高媛媛的手，就见她握着的手紧了紧，笑靥如花。 　　两人慢慢地走出商场，夜色已暗，夕阳西斜。 　　分别的时候，陆飞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在她上车之前，主动地说道：“下次再出来买衣服吧，我给你买，我付钱。” 　　高媛媛笑吟吟，嗯了一声。 　　下一次的约会了吗，不就有了吗！ 　　…… 　　打车回到大杂院，拎着袋子进门。 　　陆飞迎面撞见站在水池前的萧红梅，她正在用温热水烫水龙头，天冷，容易冻上。 　　“咦，阿飞，去买衣服了？” 　　“啊，嫂子。” 　　“谁给你买的？女朋友吗？”萧红梅眼睛一亮。 　　“嫂子，我自己买的。”陆飞掩饰道。 　　“还糊弄呢？除了上次的西服，你一个人从来不会去买衣服，我买什么，你穿什么。” 　　萧红梅化身马普尔小姐，盘逻辑。 　　陆飞一个激灵，赶紧岔开话题：“嫂子，买洗衣机啦？”说着凑近一瞧，是个二手。 　　“你哥买的，冬天冷伤手。”萧红梅微笑着。 　　“大哥，干嘛不给嫂子买个新的？”陆飞皱了皱眉道。 　　“我倒想给你大嫂买，她偏不让。”陆云走了出来。 　　萧红梅知足道：“新的旧的不一样嘛，能用就行，多省点钱，可以开第2家网吧，到时候我跟你哥各管一家。” 　　“这事啊，老二，你来正好，咱们掰扯掰扯。” 　　陆云道：“这不手头有点钱，活份了，你哥我想给咱们买个带厕所的小洋房，省得以后天天挤公厕。” 　　萧红梅白了白眼，“别提房子了，要背贷款，贷款要是还不上怎么办！” 　　陆飞看着兄嫂少有的拌嘴，稀奇地观望一会儿，2000年燕京买房是零首付，没错，就是零首付，也不限户口。 　　甚至在沪市，买房还送户口。 　　以致于本来买刚需房的，慢慢变投机，想买一套的变两套，两套变四套，千禧年的第一波楼市，就这么炒高。 　　正应了《大腕》的电影，赶紧买房。 　　萧红梅道：“阿飞，别听你哥的，你哥啊都是闲出毛病，整天在网吧没事做，瞎想！” 　　“唉，我不瞎想能干嘛，影碟出租的事也办好了，没事干。”陆云叹了口气：“我这人就是忙活命，闲不下来，总想找点事。” 　　陆飞把袋子提回到房间，再走出来时，瞥了眼厨房桌面的珍珠罐、椰果罐。 　　这不怎么就准备好了嘛！ 第53章 名动IT，声望＋10086 　　东城安定门前，胡同交错，青砖旧瓦，绿树成荫。 　　陆飞走过国子监街，拐入箭厂胡同，交口处有一间秀冠酒吧，白天也营业。 　　老板姓王，是个古旧家具爱好者，所以店里的装潢古色古香，隔档是老雕花窗框，壁饰是老床楣板，连屋顶都绘上敦煌飞天，布置全是老桌椅、老物件。 　　大冬天，屋里烧着煤火炉子，暖洋洋。 　　“这位就是我跟你聊的飞购网陆总，陆飞。”过以鸿给双方引荐，“这是凯雷资本亚太区的主管，祖文萃，祖先生。” 　　陆飞一边握手，一边打量祖文萃，人才中年，头发先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说的话带一口浓重的湾湾腔。 　　同样地，祖文萃也在观察他。 　　“请问几位喝点什么？” 　　服务员走了过来，记下祖文萃、过以鸿所要的咖啡。 　　轮到陆飞，他照样要了卡布奇诺，又另外要了一壶温热水，一包砂糖，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从携带的小袋子里取出瓶瓶罐罐。 　　祖文萃看到奶茶粉，看到珍珠，“陆总喜欢自己泡奶茶？” 　　陆飞四勺粉三把珍珠，倒入砂糖包和水，很快调出一杯，“祖先生要不要尝尝？” 　　祖文萃接过一喝，入喉的口感立马让他忍不住怀念，“已经很久没喝波霸奶茶，跟我在湾湾喝的味道很相似，又有点不同，别有一番风味。” 　　陆飞眯着眼睛，鱼儿上钩了，“如果把它做成产品呢？” 　　“你想开实体奶茶店？”过以鸿一愣。 　　陆飞摇头失笑，“突发奇想的一个点子，我预计两年，就能把奶茶铺遍全国一二线城市。” 　　“两年？”祖文萃难以置信。 　　陆飞语气里大谈特谈，语气里透出自信。 　　“……整个东亚地区都在泛儒家文化圈，饮食习性上有相通的地方，祖先生认同吗？” 　　祖文萃喝一口奶茶，表示很赞啦！ 　　陆飞勾勾嘴唇，就像老美不相信世界上有不爱喝咖啡的人，他是湾湾人，在湾湾、香江、霓虹、棒子都呆过，相信以及肯定大陆没道理不喜欢奶茶。 　　奶茶迟早会流行！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没错，这套话术，他完全照着国货之光·美股收割机·瑞幸咖啡的套路。 　　忽忽悠悠间，祖文萃莫名其妙对奶茶上心。 　　“咳咳。” 　　过以鸿一脸懵圈，画风不对啊，我特么是让你们谈互联网，你们竟然在聊奶茶？ 　　陆飞不着急拉杆，故意卖个关子，把注意力从奶茶重新拉回到飞购网。 　　谈判非常顺利，资本市场最喜欢故事，特别是奇迹。 　　抢注联翔域名，创立飞购网，炒作《大话西游》，再加上最近的霸菱亚洲融资，这么多故事全集中在一个高四生。 　　那么，复读生的身份就不是减分项，而是加分项！ 　　祖文萃看重陆飞，自然喜欢他讲的故事。 　　125万美刀，对于管理300亿美刀的凯雷资本连一根毛都算不上，说投便投。 　　比起投资，他更在意刚才一语带过的奶茶，分别之前，还挂在嘴上。 　　陆飞继续吊胃口，就是不揭晓谜底，神神秘秘，越是这样，祖文萃心里越痒痒，他上了车，还不忘摇下车窗：“非常期待陆总的答案。” 　　看着车渐行渐远，过以鸿侧头而问：“你还打算搞奶茶，一心两用？” 　　陆飞怂恿说，“不是我，给别人出的点子，感兴趣吗，要不要投，只找一家？” 　　“免了吧，IDG专投互联网。”过以鸿拒绝。 　　“可别后悔啊。” 　　陆飞用胳膊碰了碰，忽然试探道：“我知道你们入股了一家聊天工具……” 　　“对，QICQ，鹏城的一家小公司开发的。” 　　过以鸿叹了口气，“你不提还好，一提就发愁，两百多万美刀砸进去，流量没有变现，没有盈利点，钱很快就烧光了。” 　　“我们合计一下啊。” 　　“你又有什么点子？”过以鸿警惕道。 　　“我的飞购网不正好缺个聊天工具吗？” 　　陆飞一脸正经，人畜无害，“帮我联系一下，谈个合作。” 　　…… 　　12月1日，东陆相继跟霸菱亚洲、凯雷资本正式签约，既不登报，也没采访，只有零星几家像《北青报》、《燕京晚报》、《燕京晨报》的媒体报道，也不是头版头条，就在财经占个小版面。 　　而在整个IT界，消息不胫而走，圈里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好家伙，《大话》热幕后推手居然是飞购网。 　　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站，融到500万美刀，一夜成名，在圈里引为谈资，连带着专版报道陆飞的《三联》，销量也回升几千份。 　　尽管比8848网16万人民币起步，做到5亿美刀估值还不够传奇，但“同股不同权”，简直在IT界炸了锅。 　　这可是华夏互联网头一份！ 　　又是一个第一，又是第一个吃螃蟹！ 　　香江，阿狸粑粑。 　　鹿云融到2000万美刀，把总部搬到更国际化的香江，员工都是跨国公司的精英人才，服务器架在美利坚的硅谷。 　　此时，办公室里坐着他和蔡崇鑫碰头： 　　“我觉得阿狸粑粑也要搞一个这样的双层股权管理，要始终保证控制权在我们团队的手中……” 　　“这个我带团队设计，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据我研究这个飞购网，它有很多机制都很前卫，特别是它的支付模式，财付宝。” 　　“比8848还先进？” 　　鹿云皱了皱眉，8848网的王俊涛绝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一步到位的财付宝，但提出一个华夏电子商务“特色的”银行划账法。 　　平台跟金融机构协商，客户可以在网络上把货订好，然后告诉8848网用的是哪种卡，然后平台会通知买家一个账号，把钱划过去就可以了。 　　因为8848主营B2C、B2B，卖家就它一个，介于面对面交易跟在线支付之间。 　　但显然，没有财付宝先进。 　　蔡崇鑫提议，也搞一个阿狸粑粑的“财付宝”。【ps：2002年阿狸推出“诚信通”】 　　鹿云摸摸下巴，“这么看来，这个陆飞绝不是偶然成功，下一次西湖论剑，我一定要邀请他，让王俊涛来一场比试。” 　　“唉！” 　　王俊涛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珠海，身后的桌面上，摆着《三联生活周刊》，摊开的一页，正好摊在陆飞这版。 　　他唉声叹气，心生羡慕这个敢搞“同股不同权”的后生。 　　如今的8848网，明面上辉煌，估值5个亿美刀，事实上里面全特么是泡沫，资本哄抬而已。 　　有57家参股，王俊涛这帮创始人的股权已经被稀释的一干二净，从当初的20％，被稀释到1％。 　　如果这次不能上市，空中楼阁就崩了。 　　他垂下头，坐回到椅子上，仰天望着天花板，不停自责。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叫陆飞的后浪，也有点猛！ 　　发出同样的感慨的，还在燕京紫金大厦。 　　雷君把《三联生活周刊》翻了又翻，把陆飞这张脸看了至少5遍。 　　他怎么就想到炒作《大话西游》呢！ 　　转过头，看向自己公司的人，头发要么就特别长，要么就光头，神神叨叨，先锋十足。 　　人群之中，陈念匆匆地走了出来，带来坏消息，运筹了1个月的那颖王飞演唱会，彻底泡汤。 　　卓越网一炮儿响的计划，失败！ 　　雷君道：“音乐部的CD呢，我们给宋科的CD卖的怎么样？” 　　“不尽人意。” 　　陈念摇摇头，本来还指望能卖100万张，或者1000万张，全他么是白日梦，还不及飞购网《大话西游》的零头。 　　“咱们要不把音乐部砍掉吧？” 　　雷君忧心忡忡，卓越网建站快2个月，流量少的可怜，必须计划好手头上1640万，撑到网站盈利的那一天。 　　“也只能这样。” 　　陈念叹了口气，“雷总，软件部有什么计划吗，或者新推出的产品？” 　　然而，软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来的。这一下，雷君、陈念就犯了难，到底刚刚上线的卓越网卖什么呢？ 　　软件不行，音乐不行，就剩图书。 　　陈念建议道：“我在新狼上淘到一本网络小说，《悟空传》，跟《大话西游》差不多，也是戏说西游。” 　　“那就试试。” 　　雷君凝重地点点头，“还有，咱们也跟飞购网一样搞影碟，他能推出精品，卓越没道理不行……” 　　就在此时，秘书介入其中，门外有人找。 　　“谁？”雷君问道。 　　“说是鹏城的一家企业，叫企鹅。” 第54章 得意的陆爸爸，失意的鹿爸爸 　　会客室里，鹿化腾焦急地等待着，眼睛频频地看向紧闭的门。 　　他这次来，专门跑B轮融资。 　　A轮从盈科电子跟IDG拿到的220万美刀，几乎所有的钱都用在添置服务器，烧了整整1年，还是没烧出一条流量变现的路。 　　现在快弹尽粮绝，再找不到粮食，企鹅就要饿死啦！ 　　他不是一个人，随行的还有五虎将之一的曾李清，这两天在燕京前前后后跑了好几家互联网公司。 　　先找上名气大的章朝阳，又通过李泽凯的线，找上他爹李黄瓜投资的TOM网，然后新狼、网艺等等，全都没看上…… 　　“老马，王树在帮我们联系联翔。”曾李清放下手机，眉宇紧锁。“让我们一会儿到IDG。” 　　“这边谈完，马上就去。” 　　鹿化腾敲了敲桌面，转头看向门口，只听到嘎吱一声，如愿地见到雷君推门而入。 　　“久等，久等。” 　　雷君客气地打招呼，其实他们真不熟。 　　客套完了以后，他开门见山，“鹿总的来意，我或多或少耳闻一些，不好意思，我们并不看好QICQ的前景。” 　　鹿化腾道：“这个只是暂时的，我们现在的注册用户数快突破100万……” 　　“QICQ的盈利点在哪里呢？” 　　“这……” 　　鹿化腾一时语塞，曾李青赶紧接茬：“我们迟早会找到，还要时间摸索。” 　　“摸索？多久？” 　　雷君毫不客气地指出，“我眼拙，想不出到底你们怎么盈利，难道靠广告，QICQ只是聊天软件，不是门户网站。” 　　鹿化腾、曾李清被彻底问住，瞬间沉默。 　　雷君看到鹿化腾，就想到骨骼奇怪的鹿云，担心特么来圈他的钱，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又失败一家。” 　　鹿化腾再次碰壁，灰头土脸地走出紫金大厦，摘下眼镜，狠狠地搓了把脸。 　　“回IDG吧，看看王树有没有好消息。” 　　曾李清勾住鹿化腾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相互安慰，带着失落，又带上希望，杀向中粮广场。 　　“借钱可以，但让我入股企鹅，那是侮辱我的智商！” 　　电话响起严厉的声音，王树阴沉着脸，要不是那头是大国企，早特么就挂断。 　　简直是送上门给人羞辱，造孽啊！ 　　恰恰此时，卧龙凤雏寻来了。 　　“怎么样，联翔那边几点见面？”曾李清迫切问。 　　“还没有答复。” 　　王树叹了口气，IDG动用各种人脉，四处张罗，帮忙寻找新的投资，可此时的QICQ，就像烫手山芋，闻着香但没有人敢下嘴吃，怕烫坏自己的舌头。 　　毕竟，这是只光吃不下蛋的企鹅！ 　　鹿化腾咬咬牙，“我们把融资的股权抬高，抬到10％，怎么样？” 　　“这怎么能行！”曾李清一个激灵。 　　企鹅A轮已经被拿走40％，再加上创立的时候分散出的零碎股份，整个团队只剩下55％左右，再融掉10％，公司的控制权还要不要了？ 　　鹿化腾咬咬牙，“我们也可以学那个飞购网，同股不同权。” 　　“问题是连愿意投资企鹅的人都找不到，更不要谈什么同股不同权。” 　　王树戳破他的幻想，办公室随之寂静一片，三个人，六只眼睛，相互对视，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飞购网，飞购，陆飞……” 　　猛然间，王树眼前一亮，抄起电话拨给过以鸿：“老鸿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陆飞想约QICQ的人对不对，赶紧的，人现在在呢！” 　　…… 　　“噢，是嘛，那让他们来吧。” 　　陆飞滑动鼠标，盯着屏幕，纳斯达克的互联网美股在一片绿水里，滴入那么几点红墨水。 　　过了20分钟，红墨水开始蔓延，鹿化腾他们也到了资源宾馆。 　　他打量着两人，目光更多投在程序猿打扮的鹿化腾身上，“飞购网现在要增加一个聊天工具，能让卖家买家在线对话，到底是自建，还是外包，我更倾向于外包。” 　　其实，纯粹骗鬼的！ 　　没有这套怎么把鹿化腾哄过来，怎么合（忽）作（悠）？ 　　鹿化腾一听到“外包”，立马想到小钱钱，如果这一笔谈成了，也许是企鹅第一个盈利的项目，还是长期合作的那种！ 　　顿时，警惕心降低。 　　他跟曾李清互相咬耳朵，窃窃私语，然后青涩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陆总，按你想法，一年3，30万。” 　　“30万？美刀？”陆飞半开玩笑道。 　　“陆总真会说笑，当然是人民币。” 　　曾李清道：“陆总别嫌贵，因为要嵌入到飞购网，我们要另外开发一个适配版本，客户聊天的数据还要租服务器……” 　　“鹿总，曾总，你们创立QICQ，起步资金是多少？”陆飞笑眯眯道。 　　“60万。” 　　鹿化腾尴尬一笑，这钱还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后面要没有他爸爸的关系，李泽凯绝对不会投钱。 　　“60万就开发了QICQ，我为什么一年30万去租一个呢？” 　　陆飞摊摊手，“我拿出2年的外包费，完全能自建一个飞购网的QICQ。” 　　鹿化腾瞥了眼曾李清，后者道：“陆总，在商言商，价格我们还可以再谈。” 　　“而且我们使用QICQ，反而会把飞购网的客户引流给你们，增加你们的流量，对吧？” 　　“我们的流量也会引向飞购网，我们的用户数量很快就突破100万……” 　　鹿化腾的言外之意，我们的流量比你大！ 　　陆飞摆摆手，虽然流量大，但那是虚胖，用户密集在青少年，这年头，QQ还只是被当成时髦的通讯玩具，公司甚至严禁上班时间用QQ摸鱼聊天，基本都用微软的MSN。 　　这也是QQ接不到广告的致命伤！ 　　一群小孩子，能有几个钱？ 　　鹿化腾被撕开皇帝的新装，脸色一变。 　　陆飞道：“这样不如自己做一个，而且客户的信息也在我们手里。” 　　曾李清叹了口气，不出所料，果然合作没谈成，QICQ就像鸡肋，弃之可惜！ 　　却在此时，陆飞身体前倾，图穷匕见：“或许，还有一种，我们买。” 　　“买？” 　　鹿化腾一愣，接着大喜，还以为陆飞要投资，然而万万没想到，所谓的“买”，竟然是收购企鹅！ 　　曾李清立马心动，创办企鹅，不就想增值套现！ 　　当初天使轮融不到钱，他们就想卖掉，可是200万都没人要，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A轮的时候，企鹅值一个550万美刀，手上55％的股权，他们能套出302.5万美刀，而如今可是100万用户，估值怎么着也要千万美刀以上吧？ 　　鹿化腾皱下眉头，陆飞的飞购网也才融到500万美刀，他怎么买啊？ 　　不会拿我们开涮吧？ 第55章 凛冬已至，我自谈笑风生 　　“股权置换？” 　　鹿化腾、曾李清面面相觑，大感意外。 　　陆飞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两家公司，左边是东陆，画了个箭头指向右边的企鹅，箭头上写“现金＋股权”。 　　“你们不光有现金，有股权，而且收购以后，你们团队对企鹅保留控制权，除非重大决策，不然我不干涉，还给你们预留期权池，你们觉得呢？” 　　不得不说，这个点子的确可行，还诱人。 　　置换成功，他们就摆脱前途渺茫的企鹅，一下子成了资本青睐的飞购股东，似乎不亏。 　　关键，他们还继续掌控企鹅！ 　　曾李清瞥了眼鹿化腾，鹿化腾也瞥了眼他，眼神交流，他们没有拂袖而去，而是试探地问道： 　　“陆总对企鹅的估值是多少？” 　　“800万到900万美刀吧。”陆飞道。 　　鹿化腾觉得估低了，辛辛苦苦1年，烧光了220万美刀，才这么一点，怎么也得1000万美刀。 　　陆飞把笔放下，“你们还觉得企鹅有溢价的空间吗？” 　　“我们的用户数量还在猛增。”鹿化腾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在“AOL（美国在线）2.87亿美刀收购ICQ”的一行，一遍又一遍画了圈。 　　“可你们没有盈利的模式，否则也不可能轮到我，不是吗？” 　　陆飞看到他们脸色一变，显然击中软肋，办公室顷刻间安静，空气变得凝重。 　　其实，聊天工具，并不难做。 　　QQ能抄ICQ，陆飞完全能抄未来的QQ，击垮鹿化腾。现在QICQ，还没改名叫QQ，界面不像后世个性化，边框土得掉渣，连人物头像都没有，企鹅的图标也不是Q版，丑陋得一批。 　　但是心有余，力不足。 　　飞购网、财付宝，再加上个QQ，500万美刀根本不够烧，人手还不够用，不然干嘛挽留下鹿化腾他们？ 　　既便有人有精力，时间上也落后，01年1月中移动就会推出“移动梦网”，企鹅立马找到流量变现的渠道，起死复生，瞬间起飞。 　　到时候，收购是不可能收购！ 　　他望着沉默的二人，轻描淡写地抛出：“虽然你们没有，但是我有，我有点子能让企鹅盈利。” 　　刹那间，犹如重磅炸弹，在鹿化腾的脑袋炸开，嗡嗡作响，迷惑的眼神充满炙热。 　　陆总，渡我！ 　　陆飞板着脸，佛只渡有（自）缘（己）人。 　　曾李清深吸一口气，“那么，陆总又打算拿多少现金，多少飞购网的股份换我们55％的股权？” 　　“你们误会了，不是飞购网，是东陆集团。” 　　“东陆集团？！”鹿化腾、曾李清一惊。 　　陆飞点了点头，双手交叉。 　　现在还稀释飞购网的股权，后续还融不融资？飞购网吞下企鹅，做大做强，不白白便宜了IDG、凯雷资本？ 　　“东陆集团可不只一个飞购，还有财付宝，将来会有更多的产业，如果你们同意，企鹅就是第三个，估值比飞购只大不小。” 　　“陆总如果投资企鹅，我们欢迎。”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摇摆不定，“收购企鹅，我们要回去再考虑考虑。” 　　“鹿总，尽快给我个答复。” 　　陆飞语气里透着强势，觉得逼得还不够狠，瞥了眼电脑屏幕，突然尖叫一声，大呼不妙！ 　　“怎么了，陆总？” 　　鹿化腾心里纳闷，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就见纳斯达克的股市已经血红一片，满屏下跌，股指犹如泄洪，倾泄不止。 　　“这，这……” 　　鹿化腾两人眼睛瞪大，惊骇无比，上一回这么恐怖的景象，还是金融海啸的香江港股。 　　陆飞嘴角微微翘起，补刀道：“互联网泡沫完全破裂了！” 　　…… 　　“早在3月份，纳斯达克就在崩盘边缘。 　　51家网络公司，现金流面临枯竭，股价下行，高管套现，投资风险厌恶上升等等因素，这些公司很难再融资。 　　泡沫终于戳破，美股市场震荡。投资者开始恐慌性抛售，不到三天，纳斯达克指数暴跌13％，仅仅12月6日一天，跌幅超过9％……” 　　陆飞浏览着《华尔街日报》，跟一帮高材生一块的好处就是，哪里不会问哪里，磕磕绊绊，勉强看完。 　　视线重新挪回到纳斯达克，那叫一个红，血流成河，鲜艳无比，连微软、苹果、亚马逊都在狂跌。 　　网艺、新狼、搜虎更不用说，疯狂跳水，这还不是高潮，股灾彻底爆发以后，新狼每股就1美刀，搜虎、网艺只有几美分。 　　陆飞搓搓手，非但没有被互联网寒冬吓到，反倒更兴奋，抄底的时候就快到了。 　　“你还笑得出来？”徐磊撇撇嘴。 　　“不笑难道还哭啊？” 　　陆飞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丢了过去：“你整天往我这里跑，身在曹营心在汉，还不如现在辞职跟我干得了。” 　　“我特么傻比啊，互联网泡沫了，纳斯达克崩盘了，我现在弃了联翔部门经理的位置，跳到你这艘船上？” 　　徐磊把烟点着，“你这艘小船，扛得动这次海啸吗？”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老实，马上就跑来。 　　陆飞气定神闲道：“不要慌，飞购网不会死，东陆不会亡，互联网更不会倒，我手上的500万美刀，够我活到互联网复苏的那天。” 　　“知道你就省着点花。” 　　徐磊皱皱眉：“听说你还要出钱出股权，去买QICQ，这东西不难，你们自己做一个不就得了，干嘛花几百万美刀去买一个？” 　　“如果能把一百万用户变现的话，不就成香饽饽了吗？” 　　“变现？如果能想到怎么变现，我们联翔早就投了，还能让你捡便宜？” 　　“鹿化腾找过你们，然后呢？” 　　“连投资部第一关都没过。”徐磊吐了口烟。 　　“不愧是联翔的眼光。” 　　陆飞讥讽了一下，问道：“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能让企鹅盈利。如果盈利的话……” 　　“哪怕给你它丫盈利一分钱，我特么就从联翔辞职到你这儿，给你当副总！” 　　徐磊梗着脖子，其实在给跳槽找理由。 　　毕竟，能让公认赚不到钱的企鹅，都能赚到钱，还特么在互联网寒冬。 　　此人必是英主！ 　　…… 　　“阿嚏。” 　　“阿嚏！” 　　鹿化腾双手抓住头发，使劲一揪，满手的头发，自从创办企鹅，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每一天都在为活下去苦恼。 　　纳斯达克崩盘才几天，互联网行业已经成了各大投资机构避之唯恐不及的灾星，连见面喝咖啡的机会都不给。 　　更何况是无底洞一样的企鹅！ 　　看到曾李清过来，急忙问到：“怎么样，怎么样，联翔那边怎么说？” 　　“报告还没递到投资总裁朱力南的手里，就被投资部的人否掉。” 　　“盈科，IDG什么态度？” 　　“现在他们自身难保，李泽凯那边很暧昧，一会要跟进，一会又说要再看看，没个准信。” 　　鹿化腾道：“新狼呢，志东不是说汪总到咱们那儿吗？” 　　曾李清沉沉地叹口气：“是啊，还把他锁在办公室不让走，还是没下文。志东没辙了，来电话说我们财务只剩下不到60万，再找不到钱，坚持不到年底。” 　　鹿化腾焦虑道：“我们再试试，陆飞说他有办法盈利，我们也能想到办法。” 　　“广告，会员，许晨夜他们已经在弄了。” 　　“你觉得卖号怎么样？” 第56章 咬企鹅，骂化腾 　　12月7日，燕园资源宾馆。 　　研发一组办公室，扩充到8人的团队悉数围着陆飞，新加入的成员全参加过他的讲座。 　　王慧闻打开他们没日没夜研发的聊天工具：“陆总，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陆飞粗粗一扫，满意地点头。 　　其实第一个版本，他只有一个要求，能聊天就行。 　　但比起只能聊天的QICQ，显然外观更美观，功能更齐全，当然美中不足，群组、发图、表情包统统都没有，毕竟是半个月肝出的产品。 　　“那么取个什么名儿？”高团问。 　　“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飞也不独断专行，询问一圈，让他们来的好处就像母亲给孩子取名，提高对产品的认同感。 　　议论纷纷中，新来的李小森提议让众人细细品味，就叫飞购汪汪，因为飞购，飞狗，狗的叫唤声不就是汪汪吗？ 　　高团摇了摇头，“‘汪汪’不太好听，客户要是误会我们把他当成狗怎么办？” 　　“那就用‘旺盛’的‘旺’，你旺，我旺，平台旺。” 　　陆飞毫不介意剽一把阿狸旺旺的创意，然后问起全面上线推行的时间。 　　高团皱了皱眉，“可是，陆总，QICQ怎么办，咱们不是要和企鹅合作，用他们的产品吗？” 　　“不露一手，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水平，不把他们超越，他们又怎么会折服？” 　　陆飞必须赶在移动梦网之前，层层施压，逼化腾，抢企鹅。 　　要让鹿化腾至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 　　“滴滴，滴滴～” 　　4平米的小柜台里，刘镪东死死地盯着电脑，噼里啪啦的键声就没有断过。 　　此时，他正在给从电商买货的客户，耐心地解答，一步一步指导DVD光驱使用。 　　现在不比后来，带宽压力，服务器压力，商品信息没法搞详细的流程图，更不可能上传视频。 　　聊完QICQ，客户甲直接5星好评，而且追加评论：“我是开婚纱摄影的，现在搞婚礼，都要给新郎新娘准备结婚光盘，其它店家买回来也不会使用，我也不会，但全靠店主耐心指导，慢慢学会，年底接的单子比去年多。 　　谢谢！已经推荐给我的朋友！” 　　“：D，应该做的。” 　　刘镪东露出憨厚的笑容，立马给答复。 　　现在晶东多媒体的电商铺子，日均销售额已经做到1200块，虽然不及他一个柜的5000多块，但才半个月。 　　而且，彻底领略电商的先进。 　　成本降低，效率提高，关键不局限在地域，业务范围扩展到全国，业务领域也不仅仅做光驱，他的晶东多媒已经涉及高级声卡？键盘、鼠标、音箱…… 　　没有代理权也无所谓，直接找分销商买，低价买，加钱再买，大打价格差，就能挣三瓜俩枣。 　　飞购网目前用户是10万上下，将来涨到50万，100万，1000万…… 　　中关村肯定容不下这么多人！ 　　刘镪东这么一想，环顾自己这几个小柜台，顿时感觉很没意思。 　　忽然间，背后传来爆粗的声音。 　　“艹，这特么也太黑了，注册账号还要收钱？” 　　“怎么了，张奇？”刘镪东问道。 　　“喔，东哥，现在申请一个企鹅号，要收费，1个号1块钱。” 　　张奇撇了撇嘴，QICQ如今还没有分组，没有建群，没有备注，好友全是一堆“昵称＋号码”，人一多，找也麻烦，管也麻烦。 　　于是乎，就把鼠标键盘等电脑外设等客户分到一个号，光驱声卡等分到另外一个。 　　“别用QICQ了，飞购网推出自己的飞购旺旺，以后就用这个。” 　　刘镪东甫一推荐，张奇忙不迭登上后台，眼睛瞬间发亮。 　　联系名单工工整整，小列表排序，“最近联系人”、“好友组一”、“好友组二”等等栏目，解决了编组的问题。 　　卧槽，这个比QICQ好用多了！ 　　他看了看飞购旺旺，再看了看QICQ，你丫有什么脸收费1块钱，he tui，垃圾～ 　　渐渐地，晶东多媒体的飞购旺旺不断有消息传来，其它入驻的店铺也随之能跟买家直接在线交流。 　　舒服的视觉设计，实用的聊天功能，有“添加好友”的功能，更有色彩斑斓的悬浮窗口，QICQ一比，既不时尚，也不新潮，还特么收费，瞬间飞购旺旺在网购圈里先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不少反感企鹅账号收费的人，纷纷转移阵地，一点点地把朋友劝到飞购旺旺，尽管人数不多，但墙角也是一点点挖的。 　　“滴滴～” 　　陆飞一边用QICQ跟高媛媛，一边嘴里哼哼唧唧，满口是京腔。 　　“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唉，可惜我没有斯蒂庞克牌轿车。” 　　咚咚，王慧闻敲了敲门，大步迈入，把一份文件递了上去，“陆总，这是按您的核心思路拟出来的方案，飞购网年底团购大拼单，时间上可能有点紧，现在就安排1组做吗？” 　　“不用，这个还不切实际。” 　　陆飞摆摆手，现在的网民才1600多万，拨号上网占去一大半，硬件、服务器、网速也达不到团购所需的要求，到时候服务器崩溃、EMS快递爆仓，反而得不偿失。 　　王慧闻不解，“那咱们拟这个方案？” 　　“这个就是纸老虎，吓唬人的。” 　　陆飞把方案搁在一旁，鼠标滑动，就见天涯论坛的杂谈里一篇帖子不停地往上蹿，赫然叫《QICQ收费了，企鹅你飘了！》： 　　“……就一个抄袭ICQ、MSN的聊天玩具，ICQ、MSN都不用花钱注册账号，谁给你的胆量，谁给你的勇气，必须打电话花1块钱电话费付费…… 　　还有会员服务，让付费用户提供免费用户享受不到的服务，一年会费120块到200块，可论外形论功能论时髦，企鹅你还不如隔壁的飞购旺旺。 　　我现在已经转移到飞购旺旺，购物、聊天两不误，还不用接受你那些推送的垃圾广告。再见，QICQ，再见，企鹅！” 　　评论区的回复数越来越多，视线从上往下： 　　【企鹅你听好了，我们并不是不能用MSN、ICQ、飞购旺旺，我们只是熟悉了一个软件，我们习惯了，不想那么麻烦再去改，但这不是胁迫付费的理由，你们仗着什么这么猖狂，没有我们你们什么都不是！】 　　【看你这只肥企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想必是人渣中的人渣，禽兽中的禽兽】 　　【企鹅，你真的是一只好禽兽！】 　　【……】 　　他的嘴角越来越往上扬，这样骂企鹅是不够的，请加大力度！ 　　现在75后、80后的网友太耿直，骂的太直白，还不精通后世互联网的阴阳怪气，手痒难耐，也回了一个： 　　【企鹅：请对本公司做一点评价。我：能说脏话吗？企鹅：不能。我：那我没什么能骂的了。】 　　“这样的舆论危机，咱们还买它吗？”王慧闻建议道，“干脆咱们把飞购旺旺独立出来吧。” 　　“互联网不能四处出击，要动用最优势最密集的火力朝一个城墙口炮击，轰开了以后再谈下一个。” 　　陆飞道：“何况未必不能转危为机。” 第57章 企鹅的绝境，陆飞的顺境 　　“收费卖号”，让企鹅陷入小风波。 　　得亏不是现在，不然号不要了？ 　　此时此刻，非彼时彼刻，这只企鹅还是只萌萌哒的幼年期，毫无招架之力。 　　接连二天，舆论的风暴席卷到鹿化腾和企鹅，暴风眼位置的鹏城总部，客服电话打个不停，全是充满真挚的“问侯”。 　　CAO陈一单接到的投诉，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他职务的拼音，艹！ 　　他跟许晨夜几个扛不住，赶紧给鹿化腾、曾李清打电话，铃声回荡在宾馆的房间里，嘈杂不休。 　　鹿化腾猛地惊醒，头发蓬乱，脸色焦黄，两眼无神，布满血丝，连续2天失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曾李清也好不到哪去，挂断电话，“老鹿，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唉，吃不下，谁打来的？”鹿化腾道。 　　“一单。”曾李清道，“他说卖号的事能不能取消，已经严重地影响企鹅的声誉和口碑。” 　　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要脸干嘛？ 　　鹿化腾叹气道：“为了生存，管不了这么多。” 　　“关键我们出现一个新的竞争对手，飞购搞出一个飞购旺旺。” 　　“飞购旺旺？” 　　“也是聊天软件，比咱们的QICQ更时尚更先进。”曾李清面色凝重，“那个陆总似乎比我们更懂，正在抢我们的用户。” 　　鹿化腾心里咯噔一下，“咱们也可以学，也学他做一个全新的QICQ。” 　　曾李清摊了摊手，问题是钱呢！ 　　“财务就剩下60多万，最多撑到月底，到时候只能找人借钱，撑到年关。” 　　钱，到头来还是钱。 　　鹿化腾垂头沮丧，这趟燕京之行算是白来了，融资一分钱没融到，闭门羹都吃到撑，就连以前的投资人嫌弃不搭理。 　　盈科电子铺的太大，债务过高，李泽凯自己都顾不上，IDG也在四处叫卖，低价转让。 　　这只企鹅，炖了都没人愿意吃。 　　“这还不是最糟的，还有更糟的。” 　　曾李清沉沉地叹气，递上一份传真。 　　“这是什么？” 　　鹿化腾定睛一瞧，赫然是美利坚的仲裁判决书，写着ICQ控告QICQ侵权，也就是说，以后企鹅软件不能再叫QICQ，必须改名！ 　　雪上加霜！ 　　鹿化腾瞬间破防，脸部肌肉抽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搞QICQ，如果我不搞QICQ，我滴工作也不会辞，如果我滴工作没有辞，我也不会创这么一个烦恼滴公司…… 　　…… 　　“哎哎，多少分？” 　　教室里，韩宇伸长脖子，凑向陆飞，视线里看到一张张的试卷，右上角写着分数。 　　语文104分，英语128分，文理大综合171分，唯独数学拉胯，38分。 　　“嗯，442分，卧槽？” 　　他们的一惊一乍，学生们已经习惯了，无论多大的意外出在墙角落辣个男人的身上，都不奇怪。 　　陆飞嘿然一笑，弹了弹试卷。 　　几次测试下来，成绩相当稳定，稳稳地介于440到460分，已经超过今年二本的录取线，稳过中戏文化课，不是问题。 　　“你动不动请假早退，还能考成这样，你丫不会偷偷请家教了吧？” 　　韩宇难以置信，瞥了眼自己的各科成绩，没日没夜地学习，总分只比他多出67分，靠的还特么数学。 　　陆飞摇头失笑，费这么冤枉钱干嘛，手底下各个水木京大，最次的陶姚，那也是211，人均做题家！ 　　窗外，一缕余晖渗入，落在刻得乱七八糟的桌面。 　　晚霞夕阳里，两人放学离校，骑车拐入胡同，冷风迎面刮在他们的脸上，如刀割。 　　不经意间穿过一个巷口，就见阴暗的小巷中，几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把两个女孩逼到墙边。 　　“是二瘪子他们，管不管？”韩宇从包里拿出折叠伞，雨伞战神·魔礼红登场。 　　陆飞看见女孩穿着十四中的校服，抬腿把支撑架一蹬，径直地走了过去，就听到尖细的女声： 　　“我爸是这一带的片警，你们敢动我和我同学一下试试！” 　　“警察？！” 　　小痞子们一震，面面相觑。 　　领头的二瘪子咧嘴发笑，“呦，是嘛，巧了，这一带的警察我最熟了，就是没见过哪个警察的女儿这么好看？” 　　然而没等他得意多久，陆飞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几天没见，二瘪子，去派出所这么勤快，片警都认识啦？” 　　“大，大飞哥？” 　　小痞子突然变得拘谨，比听到警察还震动，显然以前没少挨陆飞这个真阿飞的拳头。 　　陆飞微微使劲，“二瘪子，出息啦，敢欺负我学校的学生？” 　　二瘪子一个激灵，见强则弱，一群小痞子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各个缩头，连声不敢。 　　“滚蛋！” 　　陆飞松开手，抬腿作势要踹，一帮人作鸟兽散，顾不上美女佳人。 　　“瘪犊子就是瘪犊子，怂批！”韩宇不屑地摇头，啐了口口水。 　　“是你！” 　　杨蜜眨了眨眼，投来感激又惊喜的目光。 　　这么巧？ 　　陆飞挑挑眉，打量这个染发烫卷的嫩牛五方，“以后回家往大道走，胡同小巷少来。” 　　说着，转身便走。 　　杨蜜望着他们的背影，猛然惊醒：“完了，他谁啊他，又忘记问了？” 　　…… 　　“她谁啊她？”韩宇推着自行车问。 　　“不认识。”陆飞道。 　　“扯吧你就。”韩宇白了白眼，“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她好像穿的是初中校服，你丫小心犯法。” 　　“去你丫的。” 　　陆飞笑骂一句，忽然间兜里的手机作响。 　　“鸿哥，有事？” 　　“咳咳，我听说你最近想收购企鹅，有这回事吗？” 　　“有。”陆飞，“怎么啦，劝我收手？” 　　“那倒不是，我们IDG帮你个忙，我们手里不有企鹅20％的股权吗，全部转给你怎么样？” 　　“帮我忙？鸿哥，这话说反了吧。” 　　陆飞撇撇嘴，明明是你丫的IDG基金快到期了，临近年底，报表数据要做的好看一点，不得不套现企鹅的股份，做个漂亮的回报率。 　　偏偏，企鹅根本卖不出去。 　　电话里，过以鸿发出尴尬的笑声。 　　“行吧，我帮你，就是你帮我。”陆飞直接问价。 　　“不多，220万美刀。” 　　过以鸿去年花了110万美刀拿下企鹅的20％，今年220万美刀出手，等于1年时间，回报率100％，在互联网寒冬，绝对够亮眼。 　　“有这200多万，我干嘛不投自己的飞购旺旺？” 　　陆飞毫不犹豫地还价，还了40万美刀，还是看在过以鸿和IDG的情面上。 　　“鸿哥，过了这村，你可找不到下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隐约传来细碎的讨论声，显然IDG其他人在听电话。 　　“干脆折中吧，按估值1000万来算好了，20％，200万美刀，就当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当然得帮！” 　　陆飞勾勾嘴唇，这种忙有多少帮多少。 　　明年，也就是01年，南非MIH就会掏钱收购IDG和盈科电子的股份，20％可值1260万美刀，光套现，也能套回530％的回报率。 　　仅仅只要半年！ 　　他眼神瞄了眼旁边的韩宇，还是哥们前世说的，嘴角的笑意越灿烂，“不过我有个条件，200万美刀可以，但这个钱，你必须匀出300万rmb投资我那个奶茶。” 　　过以鸿一懵，咋还带回扣呢？ 　　“反正你们现在也不会投互联网，不如试试我的那个奶茶。” 　　陆飞劝道：“鸿哥，这也是就你们，像凯雷的祖先生想投，我还不给这个机会！” 　　“行行行，我跟晓歌、王树他们商量。” 第58章 投人一瞬间 　　燕京十二月的天，冷的让人得一种癌—— 　　懒癌，根本不想挪出被窝。 　　陆飞伸伸懒腰，出门溜到京味居，点上三个肉包，一盘炸灌肠，就着大碗的炒肝下肚，味浓不腻，稀而不澥。 　　还是那两个字，地道！ 　　然后到陶然亭公园，空空荡荡，来晨练的人明显比夏秋少了大半，但刘天利老爷子依然在，弹奏他的西河大鼓。 　　陆飞就在不远，压压腿，吊嗓子，唱着艺考二试准备的《萧何月下追韩信》，唱腔拿捏不到位的地方，刘天利顺便指点两句。 　　老人是一针见血，年轻人是一点就透。 　　可惜身体的嗓音条件不行，先天不足，后天补拙，只能靠技巧来弥补，否则大小也在歌坛走一遭。 　　毕竟，纽约房地产商都能当演员。 　　练完发声形体，颠颠地跑到学校，上午的课就是评讲试卷，把昨天批改的卷子剖析解答，紧接着又是新一轮题海。 　　刷题的快乐，他真的感觉不到，只想唱两句《监狱之歌》： 　　“我无自由，失自由，伤心痛心眼泪流。 　　你话行错路，我叉错步，此餐心伤透。” 　　熬到中午，立马带上韩宇，直接开溜。 　　一人搓了三碗炸酱面，里头的酱必须小碗干炸，只有这样的黄酱和甜面酱，跟肉丁胡萝卜黄瓜丝拌一块，才nm真香！ 　　下午到燕园资源宾馆，坐镇中军。 　　技术部的2个组扩充到14个人，一组忙着架服务器，升级网站版本，二组则重点攻坚财付宝的安全防御。 　　本来想借徐欣的人脉，找农行、人行几个分行的行长搓一顿，公关网上支付，然而网艺股价暴跌，徐欣忙的自顾不暇。 　　没辙，只能延后！ 　　他在办公室里呆了半天，在纸上勾勾画画，酝酿个大的，这时IDG发来合同传真，一共两份。 　　一份股权转让，一份投资奶茶。 　　嘚嘞，两样齐活，偷鸡成功！ 　　晚上回家，陪大哥大嫂吃饭，并不着急把奶茶的计划抖落出来，等钱到账。 　　他坐在电视机前看看新闻，翻翻杂志，了解一下国内外的政治和商业局势，尤其是纳斯达克股市，已经不是断崖，是俯冲，最高点的5100多点，已经跌了500点，蒸发了1万亿美刀，当然，铁定会波及华夏。 　　股市除外，我华夏股市，自有国情！ 　　这么凛冽的互联网寒冬，幸亏这个时候，高媛媛就会打电话，送温暖。 　　明明21岁的大学生，被陆飞一段又一段土味情话给洗成了恋爱脑，什么我好想你，叨叨着学校里的事，煲的电话粥填饱了上面，填不饱下面。 　　宝剑尘封了大半年，没有再出过鞘。结果当晚迷迷糊糊，下意识拔剑刺去，寒芒乍现。 　　万幸没有刺穿棉被，就是第二天，他起了大早，拿上热水瓶和脸盆，偷摸摸地把内裤刷干净，掩盖犯罪证据。 　　必须找个机会跟高媛媛过过招，对练玉女素心剑、郎情妾意剑、飞天剑舞、倾城之恋剑、龙魂凤血录…… 　　还有奸夫淫妇贱，emm，这个不能练！ 　　但是两天过去，还是没找着机会，倒是鹿化腾主动送上门，就见他眼眶发黑，面部暗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呦，老鹿，几天不见，抑郁了啊？ 　　陆飞嘴角下意识地往上扬，他赶紧控制向下扯，苦笑着的脸上写满痛苦，完美演绎吉姆哈克的变脸，似乎感同身受地同情一样遭遇互联网寒冬的他们，嘘寒问暖。 　　“王树跟我说，陆总用200万美刀买下IDG持有企鹅的20％股权？”鹿化腾问道。 　　“有这回事，还没有签约，我想一并收购下你们的。” 　　陆飞把斟好的茶递了过去，态度坦率，慢慢地亮明筹码，“公司的控制权依然归你们团队，10％也留给你们，额外我还会再拿出5％的当你们的期权池，当然，东陆享有优先回购权。” 　　鹿化腾和曾李清四目相视，眼神闪烁。 　　企鹅的估值，在陆飞的眼里是1000万美刀，他们手上45％的股权相当于450万美刀，扣除掉100万美刀现金，剩下的350万美刀，能置换东陆集团的10％。 　　东陆集团能值多少？ 　　飞购网的总估值在2500万左右，它占68％，如果再持有企鹅的65％，光手头上就握着至少2500万美刀，况且还捏着一个类似paypal的财付宝。 　　完全可以跟企鹅互补，QICQ现在急缺的就是网上支付！ 　　“而且东陆马上还会有一个300万的奶茶项目落地，我这样的置换方案是经过缜密精确的计算，两边谁也不吃亏，算得上双赢。” 　　陆飞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觉得怎么样？” 　　鹿化腾沉吟片刻，方案的确让他心动，但该问的还得问：“陆总，我还是不懂，最近你们已经搞出了一个飞购旺旺，为什么还执着我们这个持续亏损没有盈利的聊天软件？” 　　“我不想花太长时间再培养一个团队，而我恰恰有一个点子能让企鹅扭亏为盈。” 　　陆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把推广飞购旺旺的团购拼单活动透露一丁点。 　　突然间，炸弹爆开。 　　鹿化腾被唬得变了脸色，空茫茫的大脑已经失去辨别方案可行性的思考能力，楞着两只眼睛发痴。 　　陆飞大发仁慈道：“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暂时压下这个方案，而且可以把飞购旺旺的代码分享给企鹅，让你们的版本更新到和飞购旺旺一样。” 　　曾李清咽了咽口水，这特么是一手拿酒，一手拿枪！ 　　不依的话，就凭陆飞对聊天软件的理解，这300万美刀可就成了飞购旺旺打在QICQ上的子弹。 　　现在，卖号风波根本没有消停的迹象，他再进来搅局，用户一旦流失，企鹅真就死在互联网寒冬了。 　　他为难道：“现在企鹅最大的难题是融不到资，我们的财务出了点问题……” 　　陆飞立马打住：“这个我已经从IDG知道，飞购网可以提供30万美刀的贷款，用可转换债券的方式执行，坚持到过年没有问题吧？” 　　“没，没问题。”鹿化腾点了点头。 　　“为了表诚意，也是证明我确实有能力带企鹅走出困境，我现在就可帮你们解决一个小忙。” 　　“小忙？” 　　“企鹅冒然收费卖号，很多网友反对，口碑和形象是不是受到打击？” 　　陆飞调侃道：“这可是饮鸩止渴。” 　　鹿化腾、曾李清连忙喝口茶，掩饰尴尬。 　　“当然也不是不能变，换个思路，改成超级靓号。” 　　“超级靓号？” 　　“你们有驾照，有车吧？” 　　陆飞见他们点了点头，微笑道：“超级靓号就像车牌，普通的车牌，你让车主付费摇号，车主肯定不答应，可如果让他们付费定制自己的车牌，比如连号，2个8，3个9，4个6，他们会不愿意付1块钱嘛？” 　　搁在社交里，叫身份认同。 　　按马斯洛需求，就是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处花，跑网络上刷存在感，他们要秀存在感，秀等级，就给他这种身份认证。 　　两人豁然开朗，眼前一亮。 　　这可就变成一个愿宰一个愿挨，而且很特么赚钱，5位数用完，就6位数，7位数，十几位数，超级靓号一直可以搞下去。 　　“要把普通用户，和特殊需求的用户区分开来。” 　　陆飞还不忘点拨两句，挖掘出人性的特点，有贪，有嘚瑟，有显摆，全因为虚荣心。 　　“甚至还可以让超级靓号买卖。” 　　“买卖？”鹿化腾一怔。 　　陆飞道：“交给第三方平台来卖，比如飞购网，把几个超级靓号拿出来拍卖，没有买，哪里卖，价格又怎么能抬高，又怎么显示超级靓号的价值？” 　　曾李清咋舌不已，这特么也行？ 　　he tui，玩资本的心都脏！ 　　“这个点子告诉你们也无所谓，超级靓号对你们企鹅的财务，只能缓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陆飞把茶再给鹿化腾他们满上，然后举起茶杯，“我们合计一下，一起携手把企鹅做到上市？” 　　“上市？！” 　　两人一个激灵，顷刻间浮想联翩。 　　曾李清率先举高茶杯，鹿化腾见状，扶了扶眼镜，犹豫再三之后，也把茶杯举了起来。 　　啪嗒！ 　　三个紫砂茶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59章 遍觉天地宽 　　谈话一结束，鹿化腾两人当天就回鹏城。 　　企鹅五虎将把他们自己全关在会议室，员工们从门口经过时，丝毫没有听到一点爆发争吵的声响，安安静静，就像宁静的海平面。 　　“嘟嘟嘟～” 　　传真机运作着，一页一页的协议传了过来，站在前面的鹿化腾五人默默地看着。 　　IDG、企鹅、陆飞三方没有坐在一起举办正式的仪式，就这么通过传真机，各自签约了事。 　　陈一丹、许晨夜、张志冬看向鹿化腾，鹿化腾又看向曾李清，“真的就这么签了？” 　　“就这么签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曾李清郑重道，“至少上市前，日常管理控制权在我们手里，有陆总加入，说不定真能柳暗花明。” 　　“那就签！” 　　鹿化腾咬咬牙，名字一签，积压在肩膀上的压力突然间减轻，紧绷的脸慢慢地舒缓。 　　“收购的事解决，卖号的事也解决。” 　　陈一单问道：“那ICQ控告我们侵权，要求改名，改什么名，这个陆总有什么意见？” 　　“他建议叫QQ。”曾李清道。 　　“QQ？” 　　众人一愣，一个个把“QQ”挂在嘴边念叨，越念越顺嘴，纷纷附和：“这个名字不错，就这个名字！” 　　“还有呢，里面是陆总对QQ外观和功能的建议。” 　　鹿化腾拿出文件夹，把设计图、草稿等分发给其余四个人。分到最多的自然是负责技术的CTO，张志冬。 　　他粗粗地一览，划分出3个整改升级阶段，依次是1.1、1.2、1.3版本。 　　每个版本都有对应的视觉设计跟功能要求，离线消息、离线传输、建设聊天群、音频视频通信、短信群发，甚至还有大文件传输…… 　　他们研发出的QICQ，跟上面的一比，特么就是东施，丑的一批！ 　　“这可是把QICQ推翻，回炉重造啊！” 　　“不破不立。”曾李清笑道，“工程量很大，1.1版本能赶在年底之前完成吗？” 　　张志冬拍了拍胸脯保证，只要拿到飞购旺旺的代码，人到位，钱到位，不用等到年底，月底就能推出QICQ更名以后，第一个版本，QQ2000。 　　鹿化腾环顾四周，发觉四虎将斗志昂扬，他也受到感染，锐气油然而生。 　　然后走出会议室，召集全部员工，当众宣布“东陆收购企鹅”的消息。 　　“东陆，没听说过啊？” 　　“肯定是家大公司。” 　　“为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互联网泡沫都破裂了，还敢往互联网里投钱的，不是大公司怎么可能！” 　　“咦，会不会是创办飞购网的东陆……” 　　众人交头接耳，毕竟事关前途，没人愿意公司倒闭，不然年后得重新找工作。 　　“没错，就是这家。” 　　鹿化腾说出来历，顿时间，一片哗然。 　　尤其听到有钱到账，公司上下一扫互联网寒冬跟企鹅财务危机的阴霾，那种像创立时勃勃生机、万物竞生的境界，犹在眼前。 　　他心里松了口气，又很好奇： 　　到底陆飞有什么点子能让企鹅盈利呢？ 　　这个问题，伴随“陆飞收购企鹅”的消息，迅速地传遍整个IT圈，陆飞的知名度又猛上一个台阶。 　　年轻人太特么胆大！ 　　这样的年景，还敢闹出这么大动静？ 　　纳斯达克已经跌破4500点，继续探底，华夏互联网公司有一家算一家，人人自危，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尽量少折腾，或者不折腾，省吃俭用，尽力熬过冬天，熬到春天。 　　陆飞大手大脚，刚到手的500万美刀，转眼间就霍霍了五分之三，飞购网不想活了？ 　　圈内议论纷纷，不少人等着看笑话—— 　　公认根本不会下蛋的企鹅，倒要看看怎么下出蛋！ 　　紫金大厦，窗外晴空万里。 　　前几天来袭的沙尘暴终于结束，白云飘飘。 　　雷君仰头望天，听到陆飞的骚操作，心里的压力顿时减轻，天地都觉得宽敞了。 　　“300万美刀说花就花。” 　　陈念站在旁边，“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没有定力，也爱冒进，像《大话西游》的漏能捡一回，可不能次次都捡到。” 　　“这对我们不是一件大好事？” 　　雷君嘿然一笑，“飞购有企鹅这个累赘，咱们快马就能赶上，老陈，你上次提的《悟空传》，怎么样了？” 　　陈念笑容满面，“时间已经定了，出版社我都约好了。” 　　…… 　　“出版社的事，麻烦孔哥啦。” 　　陆飞握着一把扫帚，站在杂院院落里。 　　京都大学出版社，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自费出版，一个书号很值钱！ 　　“行，改天请你吃饭，地方随便挑。” 　　说完挂断电话，嘴角咧开，膝盖微微前屈，挥舞扫把，掀起的风吹起地上的落叶。 　　“哎哎，阿飞，干嘛呢？” 　　秦海路单肩背着包，大步迈入，“你这是在练功呢，还是在扫地啊！” 　　“喔，海路姐，我在练高尔夫呢，跟朋友约了一个客人一块去打高尔夫。” 　　陆飞道：“临时突击练个样子。” 　　“能耐啦，都开始玩贵族运动。”秦海路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什么时候带姐去玩一个？” 　　“那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陆飞半开玩笑，“海路姐，考编考的怎么样？” 　　这段时间，秦海路一直备战中央实验话剧院，也就是国家话剧院前身，明年就会和青年艺术剧院合并。 　　“当然考上了，放个包我就出去庆祝。” 　　秦海路正想邀请陆飞，背后传来一阵女声，“好了吗，海路？” 　　两个女人紧接着穿过过道，出现在陆飞的视线中，他眉梢轻轻一挑，左看看大气清冷的袁荃，右看看高冷艳丽的曾丽。 　　嚯，院子里一下子来了中戏3朵金花。 　　“哎，给你们介绍一下，陆飞，明年考中戏，将来就是我们的小学弟。” 　　秦海路大大咧咧，介绍两边。 　　“是嘛？”袁荃、曾丽投来惊奇大目光，上下打量。 　　“当然啦，他很棒的，刚出道就演了王晓帅电影的男一号。”秦海路炫耀起陆飞的成绩，比自己考编成功更兴奋。 　　陆飞在三女的注视下，波澜不惊，眼睛一瞟，跟一直安静的曾丽目光撞个正着，相视一笑。 　　“真哒？那希望很大啊。” 　　袁荃倍感意外，“今年艺考，好像主考官就是我们的老班。” 　　“常莉老师？” 　　秦海路眼前一亮，“你小子够幸运的，艺考那天我陪你过去。” 　　陆飞不反感走关系，“海路姐，中戏也很幸运，竟然让我选中它。” 　　曾丽跟袁荃四目相望，诧异不已，“嘶，口气好大啊！” 　　“嘿嘿，我这个弟弟有这个本钱。” 　　秦海路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他以后肯定是中戏的知名校友，呐，我算是给中戏立一大功。” 　　陆飞摸了摸口袋，从兜里取出两张名片，递给她们。 　　东陆？飞购网？ 　　两女看了眼，齐齐摇头，一脸茫然。 　　“以后你们想不知道都难。” 　　陆飞懒地自卖自夸，把收购QQ的事抖落出来，没这个必要卖弄，都不是一个圈。 　　他随口一说：“等有机会，或许找你们代言。” 　　“行啊，到时候一定给你个友情价！” 　　袁荃咯咯大笑，曾丽也微笑点头，全当玩笑话，都没当真。 　　“诶，你怎么不先请我，倒先请她们？” 　　秦海路拉回话头，然后把包一放进房间，嚷嚷着出发吧下馆子，还问陆飞要不要去？ 　　你们闺蜜兼室友聚会，把我拉上像什么话！ 　　他断然拒绝，一个人在院子里，拿着扫把练习高尔夫挥杆的动作，球可以打不好，姿势必须要帅。 　　如此怪异的举动，引得曾丽连连回头。 　　忽然间，她猛地惊醒，“咦，飞购网，是不是前段时间卖《大话西游》很火的一个网站？” 　　“对对对，就是它。”秦海路翘起大拇指。“《第10放映室》知道吧？炒作《大话西游》那两篇文案，也是他写的。” 　　“呀！” 　　顷刻间，两女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第60章 移动梦网，徐磊辞职 　　永定湖畔，遍地都是高尔夫球场，号称“高尔夫走廊”。 　　阳光照在草坪上，翠绿欲滴，园林典雅清幽，球道苍松翠竹，从高尔夫球车上下来6道身影，3个球童以外，陆飞，徐磊，还有一位就是徐磊给他约到的贵客。 　　李向东，中移动管市场营销的副总，级别相当于祁同伟，这位不爱别的，就好高尔夫球。 　　他戴上手套，细心挑选着球杆：“好久没有出来打了，一直都在忙工作。” 　　“所以才专门选了周六，李总劳心劳累了一整天，也该劳逸结合。”徐磊趁机引荐陆飞，推了出来。“您可别嫌我和陆总水平低。” 　　“李总。”陆飞不卑不亢地伸出手。 　　“飞购网的陆总，有耳闻，有耳闻。” 　　李向东上下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事迹如数家珍，“少年奇才，最近貌似还收购了一家通讯软件公司是吧？大手笔啊，别的互联网公司在纳斯达克崩盘以后都不敢轻举妄动，倒是陆总锐气激昂。” 　　“收购企鹅，也是无奈之举。美股泡沫破裂，严重影响到华夏互联网企业的生存，融不到钱，又赚不到钱，一家又一家死掉。” 　　陆飞一副忧国忧民，说的管冠冕堂皇。 　　之所以要救企鹅，因为旗下的QQ，是国内社交通讯市场能够跟ICQ、MSN抗衡的的软件，如果企鹅死了，岂不是把这么庞大的国内市场拱手白送给老外吗？ 　　徐磊满脸活见鬼的样子，这特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鬼精的陆飞？ 　　李向东同样一愣，不免高看一眼，“陆总这次请我出来打高尔夫，是为了企鹅？” 　　“不光是这一家，也是为了华夏其它互联网公司，还有华夏互联网的未来。” 　　陆飞语调不断地抬高，“现在能雪中送炭的，想来想去，只有李总你们中移动。” 　　“喔，怎么说？” 　　李向东眯了眯眼，要知道中移动是2000年，也就是今年4月才从电信版图里分离出来，变成一家独立运营的国企。 　　眼下强敌环伺，电信、联通、卫通、小网通、吉通、铁通，算上它自己，堪比华夏信息通信产业的战国7雄。 　　怎么突围，怎么变强，怎么崛起，现在移动都前途未知，还帮华夏互联网？ 　　“增值服务，创造需求。” 　　陆飞把话敞开，话锋直指无线互联网经济，核心就是“移动梦网”。 　　简单地说，就是打造一个WAP应用平台，移动的用户可以通过这个平台，订阅跟平台合作的CP（内容提供商）、SP（网络业务提供商）的各种服务。 　　譬如飞购网，就可以跟中移动合作开通一个“飞购通”，包月5块钱。 　　凡是飞购网的卖家，订阅开通这项短信服务以后，在买家下单以后，就可以收到订单的具体信息，下单人，下单联系方式，下单物品信息，数量，要求等等，不用隔三差五地花钱进网吧。 　　现在，网费一个小时就要三五块钱。 　　而买家，也可以开通。 　　像购物目录指南一样，飞购网专门个性化推送客户想要的商品信息，在逛街购物的时候，就可以比对价格，价格透明。 　　甚至以后飞购网能跟邮政合作，涉及快递物流，不是不能查询…… 　　至于企鹅，不要更简单，赚钱的点子只有亿点点。 　　“陆总不愧年纪轻轻就能闯出名堂。” 　　李向东眼睛发亮，这特么不就是他们的计划嘛！ 　　事实上，移动早已经派考察团到霓虹的NTTDoCoMo公司取经，移动梦网计划已经箭在弦上。 　　他大加赞赏，“想不到你在庙堂之外，竟然能跟我们想到一处去，我们就是打算从短信息SMS服务入手。” 　　陆飞果断索要名额，“不知道飞购、企鹅有没有这样测试的机会？” 　　“移动梦网暂时定位在‘移动门户＋移动网络提供商’，有新狼、网艺、搜虎、TOM网，emm，也不是不可以有企鹅、飞购。” 　　李向东摸了摸下巴，目光聚焦陆飞，此子潜力无限，有心结交，于是送了个顺水人情。 　　陆飞道：“感激不尽，李总。” 　　“打球，打球，该轮到陆总了。”李向东摆摆手。 　　“第一次打，献丑了。” 　　陆飞动作僵硬，姿势并不优雅，挥杆击球，打得稀烂，球倒是飞出去了，飞到离球洞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地方。 　　李向东走上前，摆好架势，“那要常来打，常打技术才有机会提升。” 　　徐磊搭话说，“常来那是肯定的，也要有老师要么高手点拨一下，李总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指导一下我这哥们？” 　　李向东勾勾嘴唇，猛地挥杆。 　　突然间，高尔夫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跃一个小山包，慢慢地滚到球洞咫尺的位置。 　　“李总，好球！”徐磊啪啪鼓掌。 　　陆飞把球杆夹在嘎吱窝里，双手跟着拍掌。 　　“不行不行，我的技术生疏了。” 　　李向东活动筋骨，“要不陆总我们搭个伙，有时间约在一块练球，相互进步？” 　　嘚，关系算是搭上了。 　　陆飞挑挑眉，“求之不得啊，呆会儿就去办两张会员证。” 　　…… 　　打到第9个洞，李向东临时有事离开，整场聚会自然不了了之。 　　绿草如茵的球场上，剩下两个菜鸡互啄。 　　徐磊好奇问：“哎，阿飞，这个移动梦网真能让企鹅盈利？” 　　“当然。”陆飞斩钉截铁。 　　订阅费里头，移送收取通信费，像飞购、企鹅收的叫信息服务费。 　　一开始推行的时候，移动为了拓展市场，让利给SP，分成是15：85，移动拿15％，SP利润足足有50％。 　　华夏互联网能平稳地度过这个寒冬，至少一半归功移动梦网。 　　01年才只有几十家，02年就几百家，03年上千家，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从用户手里榨出上百上千万。 　　到后来就野蛮生长，捆绑消费，欺骗订阅，割用户韭菜比比皆是，养了一堆不思进取、坐吃山空的互联网公司。 　　“你收购企鹅之前，就想好这一出？”徐磊震惊不已。 　　陆飞只是浅浅一笑，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徐磊突然默不作声，眼神扑闪。 　　陆飞提醒道：“如果企鹅盈利的话，别忘了咱们的赌约。” 　　“甭提赌约了，也不用等盈利，我现在就去交辞职信，爷投你了！” 　　徐磊一拍他的肩膀，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61章 2000年的第一场雪 　　天色昏沉，天空暗得像一块脏抹布，整座联翔大厦阴沉沉的。 　　羊元庆敲了敲门，走入董事长办公室，“柳总，徐磊的辞职信拖了快五天，我们批不批？” 　　“竞业协议他签了吗？”柳传智收回看天的眼神。 　　“签了，相当干脆。” 　　羊元庆把辞职信递了过去，“毕竟跳槽去的是东陆搞网购，跟联翔的业务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柳传智眉毛禁皱，眼神里透着一丝狠厉。 　　这个陆飞，从一开始抢注域名就不光要他们的钱，还特么想挖他们的人，可真是个小可爱。 　　“我倒想不明白徐磊为什么这个节骨眼跳槽，如果是飞购网刚融完A轮，我理解。” 　　羊元庆扶了扶眼镜，困惑不已，“可现在收购了那家企鹅……” 　　“这个企鹅做什么的？” 　　柳传智得知就是开发QICQ的公司，挑了挑眉，“小孩子的玩意儿，联翔投资部没有投吧？” 　　“没有，连门槛都不让进，这个根本不挣钱！” 　　羊元庆笑的跟荷花绽放一样，“外面都在等陆飞的笑话，互联网寒冬，看他怎么支撑这两个烧钱的无底洞。” 　　“徐磊有这么傻嘛？我看不见得吧，他这几天除了见过那个陆飞，还见过谁？” 　　柳传智问羊元庆，他不知道，又喊来秘书去调查，不一会儿就带回答案，让人更加诧异。 　　“跟中移动的李总打高尔夫？一场高尔夫，就突然想要辞职？” 　　秘书弱弱道：“还有，徐总离开前托我给您带个话，移动有一个计划，FM365想盈利的话，可以找这个李总。” 　　柳传智看了眼羊元庆，彼此对视。 　　FM365可是联翔的一块心病，投资非常大，在港交所融资到的28亿港币，就砸了FM365一个亿，本打算炒一波互联网概念，推动股价，结果正撞上互联网寒冬，计划破产，前期投入的几千万白烧了。 　　懂了，这是一笔交易，一个点子换徐磊，好聚好散，谁也不欠谁！ 　　这个主意肯定不是他想到的，又双是那个陆飞！ 　　怎么特么老是你？ 　　柳传智背过身，双手叉腰，望向灰不溜秋的天，仿佛要下雨。 　　“那就批了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走的人想留也留不住。” 　　…… 　　“我是飞购网的副总，徐磊。” 　　徐磊还没有走完联翔的离职程序，就被陆飞不厚道地拉来见今何在。 　　一坐下就一声不吭，默默地看陆飞骚言骚操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什么“猪八戒是天庭的卧底”、“取经团队打死的几乎是没背景的妖怪”、“狮驼岭尸堆800里佛祖视而不见”…… 　　这套后世键盘大神概括的西游阴谋论，他听的一愣一愣的，怀疑人生。 　　这真的是我看过的《西游记》吗？我特么好像白看了！ 　　今何在也张了张嘴，这丫的脑洞怎么比我还大？ 　　立马被深深地折服，引为知己，就差笔给你，《悟空传》后续你来写！ 　　“那么我们就这样定了，稿费按码洋（定价＊印数）的8％来算，首印5万本，京都大学出版社校正出版。” 　　陆飞的诚意满满，今何在爽快答应。 　　一般可只有畅销书作家出版的稿酬，能在码洋的8％以上，一本单价20块，五万本能拿8万，再加上8万的全版权费，足足16万。 　　何况，出版社可是京都大学！ 　　“明年三四月的时候，就等大作上市。” 　　陆飞握了握今何在的手，笑脸相送，随即转脸面向徐磊，把这件事交给他来跟进。 　　毕竟，在联翔负责品牌营销，营销这块铁定在行，而《悟空传》想上市大卖，还得营销炒作。 　　“没问题，我也可以熟悉整个飞购网是怎么运作的。” 　　徐磊会心一笑，知道这是重担，也是大礼，虽然他以联翔部门经理，空降到飞购副总，无可争议，但想要真正服众，必须拿出硬邦邦的成绩。 　　“这个忙完，我再把在移动梦网的卖家通、买家通转给你负责。”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办公室。趁着煮茶的工夫，把鹿化腾发来的QQ2000内测版本打开，界面设计脱胎换骨，风格、功能俨然有后世的那味儿。 　　头像，签名，状态栏…… 　　尤其是等级，星星，月亮，太阳，不住地回想起当年QQ24小时挂机升级的日子。 　　他捣鼓一会儿，茶壶咕噜咕噜发出沸腾声，壶口冒出缕缕白汽，一边倒茶，一边打电话。 　　“老鹿，怎么没有超级会员？” 　　“陆总，超级会员上线了半个月，开通的人实在太少，毕竟一个月10块、20块，用户们嫌贵不买帐。” 　　鹿化腾等人聚集在办公室，隔着电话，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考验生死的时刻不远了，30万美刀只够烧两三个月，再赚不到钱，企鹅真的要冻死在寒冬了。 　　“那是超级会员还不够有吸引力，可以跟QQ等级挂钩，凡是超级会员，就能比普通用户在线获得的活跃值更多，升级更快，而且离线也可以获得活跃值。” 　　陆飞作为过来人，太特么理解QQ用户的想法，大多数会像老黄牛，勤勤恳恳地挂机，但总有那么小撮人，就是急性子，喜欢弯道超车。 　　“QQ占据的是社交赛道，既然是社交，就少不了圈层，少不了三六九等的等级分化，有等级，咱们就做等级对应的服务……” 　　“陆总，你真是天（心）才（黑）。”鹿化腾立刻茅塞顿开，甚至还举一反。 　　QQ等级可以跟超级靓号也来一个捆绑，不单单能定制QQ号，刚创立就给2颗星，或者3颗星，一开始就领先在起跑线。 　　你太有才了！ 　　陆飞一个激灵，鹿化腾这可奔着悟道去的，肉眼可见地黑化到“不充钱怎么变强”的波尼鹿。 　　他清清嗓子道：“移动梦网业务，准备的怎么样？” 　　望着声音外放的电话，鹿化腾五人眼神交流。 　　当第一次听到移动梦网时，心情格外复杂，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能搬来中移动破局。 　　还能给企鹅、飞购争到俩名额！ 　　“移动QQ短信已经完成。” 　　QQ推出的这项业务，就是电脑发一条消息，可以在手机上随时随意地接收，同样的手机发送的信息，电脑也能收到，双向互动。 　　其实也就是网络传呼机，移动平台就像传呼台，把两边的信息中转，发送出去。 　　这在智能机、移动互联网时代并不稀奇，可放在千禧年，绝对是技术力！ 　　光这一项，足以让企鹅在互联网寒冬活下去，也多亏如今有一条可靠稳定的支付方式—— 　　话费。 　　手机用户充多少是多少，花多少是多少，看的见，数的着。 　　兴许是企鹅5虎将之前寻觅赚钱的路子而不得，一个个全部憋坏了，现在满眼冒绿光，滔滔不绝，说的都是怎么跟移动梦网合作。 　　还在聊rmb的事！ 　　陆飞光听不说，喝着热茶，就在此时，屋外传来陶姚的声音： 　　“下雪了！下雪了！” 　　透过玻璃窗望去，乌云密布，白絮一样的雪团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飞落下来，零零落落。 　　2000年12月30日，比1999年来的稍早了一些，这是千禧年的第一场雪，也是最后一场。 　　“喂，今何在吗，我卓越的陈念，我想问问《悟空传》的签约考虑的怎样了？” 　　雷君凑到陈念身旁，侧耳倾听。 　　今何在道：“不好意思，陈总，我已经跟飞购网签约了，暂时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怕陆总误会。” 　　咯哒，话筒响起“嘟嘟嘟”。 　　雷君笑容一僵，竟然被飞购网捷足先登。 　　天杀的陆飞，怎么特么老是你！ 　　只见窗外，雪花啊飘啊飘，北风萧萧啊～ 第62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 　　1月1日，元旦节。 　　下了一夜的小雪，柳树槐树的枝桠变成一根根银条，草地上白装素裹。 　　地上的雪已经化开，路面湿滑，严明、任丘两个大学生起了个大早，打着伞，穿过寒冷的薄雾。 　　任丘催促道：“别吃了，到了再吃，晚了抢不到机子，只能去外边的网吧。” 　　“你着什么急啊。” 　　严明嘴上这么说，脚下加快速度，趁着放假，赶紧占学校的电脑房，又便宜，又有暖气。 　　图书馆尚未开门，门口已经大排长龙，一多半都是男生，毫无疑问全冲着电脑来的。 　　“嘶～” 　　严明吃完早餐，又在冰天了站了20分钟，前排的队伍终于有挪动的迹象，随着大流涌入电脑房。 　　上机的第一件事，果断登陆QICQ。 　　恰恰此时，弹出更新通知，更新的时间不长，也就三四分钟，然而更新的变化之大，让他大为惊愕。 　　卧槽，这外观？卧槽，这设计？ 　　企鹅你变了！ 　　像飞购旺旺一样，可以改昵称，可以加备注，可以分组，但明显更上一层楼，甚至他能还收到一个离线好友的消息—— 　　“已经换号，现在我的QQ号是1777777，麻烦通过下好友申请。” 　　严明赶紧通过，把备注修改成“刘能”，分到大学同学一组，然后敲字问道： 　　“卧槽，刘哥，你这号码牛啊，怎么注册到的？” 　　“：），这叫超级靓号，企鹅前段时间不是要花钱注册嘛，原来可以自己选号码，先到先得，吗的，本来我想选16连号的，被哪个狗日的抢先了。” 　　字里行间，都暗戳戳透着一股炫耀。 　　严明一开始没回味出来，直到越来越多的好友纷纷弃号，耳机里不断传来滴滴的声音，他挨个同意申请。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有20多个人都换了超级靓号，而且他们的信息窗口上显示的3个星星，下方的图标，已经点亮了【飞购网】、【QQ会员】。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见到越来越多的人参与换号风潮，他无形感觉到社交压力，瞬间也不淡定。 　　仿佛他不搞个靓号，不点亮图标，就显得不合群，显得落伍，不知不觉变成羊群效应里的那头羊。 　　毕竟，人是社交动物。 　　顾不上玩游戏，立刻掏出手机，满脑子浮现出一串串号码，打算发手机短信，短信便宜，一条只要5毛钱。 　　而打电信的168电讯台，每分钟要8毛。 　　第一条他要“5201314”，也就是我爱你一生一世，多好的谐音号啊，可惜回复是“已被注册”。 　　第二条改成“1314521”，“一生一世我爱你”，打算拿来向妹子表白用，然而，又被抢先注册了。 　　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一条条都被注册，越来越上头。 　　旁边的任丘看得着急，劝阻说：“你丫别用短信啊，你这一条条多少钱，打电话啊，一分钟够你报两三条了。” 　　对哦！ 　　严明恍然大悟，这特么光短信，他已经掏了5块钱，2天的早饭钱啊。 　　顷刻间冷静下来，筛选来筛选去，又挑了3个自己想要的号，最终第三个号注册成功。 　　“艹，总算成功了。” 　　他迫不及待地上号，比起之前的号，格外地珍视，毕竟花了钱。 　　犹豫再三之后，忍住没有为了点亮图标，开通超级会员，但还是进入飞购网，注册会员，让两边的账号绑定。 　　琳琅满目的商品并没有吸引他，正当要退出来的时候，就见首页顶部广告位闪烁着“QQ超级靓号拍卖会”，右下脚有一行数字，写的是举办时间—— 　　2月1日。 　　而店铺里，已经密密麻麻挂着二十几个号，7位数，8位数偏多，里头有5个连号，6个连号，甚至7个连号，每一个底价都在几十块上百块。 　　隐隐约约，嗅了一丝商机，手又忍不住想发短信注册超级靓号。 　　…… 　　“陆总，我们现在能统计到的只有注册成功的数据，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超过2万个号，超级会员也有近4千人开通……” 　　陆飞坐在kfc里，一边啃炸鸡，一边聆听着汇报。电话那头，鹿化腾的语气充满兴奋，熬了一年终于挣到钱，喜悦难以言表。 　　但他并没有冲昏头脑，吩咐1.2版本的升级，然后挂断电话，摘下手套搓搓手，哈出一口气，白雾飘然。 　　“冷吗？” 　　高媛媛走出卫生间，从他面前经过，在包里翻翻找找，“呶，拿着吧。” 　　陆飞低头一瞅，是暖宝宝，还是飞购网上最近卖得走俏的商品，不由惊异，出门还带这玩意儿，不该是姨妈巾嘛？ 　　“唔，要等上两三分钟。” 　　高媛媛撕开包装的口子，立马手就被陆飞握住，就见他紧紧地抓着，手掌的冰凉一丝丝渗透进她的手背。 　　“暖宝宝不能直接接触皮肤，会被烫伤的。” 　　“喔。” 　　高媛媛反手就抓住他的双手，拿自己的手当暖宝宝，“那，就这样吧。” 　　瞧她一脸得逞的笑意，陆飞挑挑眉，嘚，中了高小姐的圈套，但心里美滋滋。 　　“艺考是什么时候？”她问道。 　　“过完年就要开始一试二试。” 　　“会不会跟柏林电影节冲突？” 　　“不会，颁完奖回来，正好三试。” 　　陆飞拍了拍她的手安抚，《17岁的单车》毫无悬念地入围了柏林电影节。 　　两人面前摆着全家桶，分毫没动，彼此手抓手，根本没有松开的动作。 　　“呀，冷掉了。”高媛媛惊呼道。 　　“不吃了，打包带走，咱们买衣服去。” 　　陆飞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女人的手，在灯光绚烂的街头溜达，在装修精美的服装店转来转去，又走进一家门口布满霓虹灯的店铺。 　　“这件衣服好不好看？”高媛媛拿起一件深灰色大衣。 　　这么简单的送分题，陆飞故作沉思，认真比对，注入精湛的演技，“没你好看。” 　　“我是说衣服～” 　　“哦哦哦，一般，很一般。” 　　“这件呢？” 　　“也一般。” 　　高媛媛抿抿嘴，又挑了一件，然而陆飞还是摇摇头，她幽幽道：“都一般啊？” 　　“你穿上试试。”他摸摸下巴。 　　她撅嘴嘟囔，还是照做地脱掉羽绒服，内搭的是高领羊毛衫，把大衣披上，左右摆弄了一下。 　　陆飞一副被惊艳的样子，“这些衣服看着一般，你穿上就很不一般，果然你穿什么都好看。” 　　心里暗戳戳补了一句，不穿衣…… 　　“那到底哪件最好看？”高媛媛心里的小怨气顿消，左手提着一件，右手拿一件。 　　“都买了，这些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是它们的福气。” 　　陆飞大手一挥，顺便帮女友组合穿搭，他可是三级摄影师，拍过的模特有几十号，自然时尚时尚最时尚。 　　这些举动，落在店里其他的顾客眼中，某女又羡慕又嫉妒，瞥了眼正在装死的老公，狠狠地掐了一下。 　　“啊，干嘛呢！”男人冷吸一口气。 　　“什么干嘛，你看看人家。”女人酸溜溜道，“结婚前喊我小甜甜，现在结了婚嫌我是朱夫人是吧？” 　　老公白了白眼，他们那是秀恩爱嘛，他们还在秀有钱，he tui，有钱真好！ 　　“别像死猪一样，手机给我拿过来。” 　　女人逛着商场，挑选运动鞋，在短信里编写“女款呢大衣”然后发送，立刻叮咚一声，飞购的“买家通”就传来一系列商品列表。 　　名称、价格、材质…… 　　她皱了皱眉，“有图就好了。” 　　这话陆飞听在耳里，他砸吧着嘴，我特么倒想给你们发图片，这年头，移动彩信还没有推出，要等到02年，黄花菜都凉一半！ 　　琢磨着哪天打高尔夫，跟李向东吹吹风，把彩信提前。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高媛媛走出店门，注意到陆飞嘴角扬起的微笑。 　　“我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陆飞拿出“1314521”、“5201314”两个QQ号，这俩号早早被提前预订，暗箱操作。“这俩是咱们的小号，只属于咱们，你挑一个。” 　　套路虽然很老，但套路之所以叫套路，就是套路才得人心。 　　高媛媛很是感动，想来想去选了“1314521”，因为“521”比“520”多了一点点。 　　突然间，冷风呼啸，气流嗖嗖地灌入脖子衣领的缝隙里，陆飞忍不住打个冷颤。 　　“噗嗤，你好怕冷啊。”高媛媛主动伸手，挽住男人的臂弯，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是啊，所以你得给我当暖宝宝。” 　　陆飞把脸凑了过去，冷不丁地轻啄了一下。 　　高媛媛一个激灵，忽然像木头愣住，然后羞答答地低下头。 　　小雪茫茫中，两个人很默契地不说话。 　　陆飞得寸进尺，又A了上去。 　　“砰！” 　　“砰！” 　　绚烂的烟火灿烂，在空中绽放。 　　街道上，鞭炮噼里啪地响，咆哮着，一切都在不言中。 第63章 展望2001 　　临近年关，人逢喜事精神爽。 　　终于亮剑，跟高媛媛练了一套冲灵剑法，自娱自乐，你一招“雾中初见”，我一招“雨后乍逢”，恩爱小情侣见招拆招，真是快哉，快哉！ 　　与此同时，中关村附近的饭庄餐馆也迎来丰收，不少公司、店铺会在这里举办年会，东陆都不例外。 　　“车票买了吗，什么时候走？” 　　陆飞手上拿着一打红包，厚度相同，不搞贡献区分三六九等，也不玩花样套路，挨个发放到员工手上。 　　“就大后天。”陶姚接过红包，发自内心高兴。“谢谢陆总。” 　　徐磊看到红包，意外道：“哎呦，还有我的？” 　　“人人有份。”陆飞大大方方，“除夕夜你们收到的祝福肯定很多，嘿嘿，所以提前祝新年快乐。” 　　“谢谢陆总，祝你新年快乐！” 　　众人惊喜交加，笑的更加喜庆。 　　包厢虽小，装潢也不精致，娱乐设施只有墙角落一台电视卡啦ok，可氛围轻松，其乐融融。 　　20个人围坐在两桌，餐桌上摆着4个冷碟，酒是自带的原浆酒，不经任何勾兑。门口，还放着两箱五星啤酒，两箱燕京啤酒。 　　千禧年是酒文化最盛行的时候，谈生意最离不开酒，这顿也免不了。 　　“干杯！” 　　陆飞举杯，全场饮酒。 　　“哎，陆总，简单地说两句，说两句。”徐磊起哄着，众人也紧跟着鼓掌。 　　哗哗哗，掌声如潮水。 　　陆飞毫不怯场，把酒斟满，走到两张桌子中间的狭小过道，立马进入状态，开启嘴炮。 　　“我讲话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拘束，今天我带着感激在座的每一位心情，谢谢大家。” 　　说完，自顾自地喝上一杯，然后像做报告一样摆出飞购网从双十一成立以来的各种成绩，如数家珍。 　　25.7万用户，仅次于易趣、8848，2个多月就坐稳第三，900多家店铺，只比成立早的易趣少了200多家，但4万日活跃人数，高居第一。 　　而且移动梦网开通到现在，“买家通”订阅数破3.7万，每个月18.5万订阅费，扣除分成扣去成本，利润也有六七万，一年就是七八十万。 　　关键现在，QQ还在引流，那可是百万注册用户！ 　　再算上卖家通、摊位费，飞购网在互联网寒冬，就算不靠B2C，竟然成立第一年就可能挣到第一个“一百万”。 　　“华夏迟早要加入WTO，这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我觉得就在01年、02年，那么华夏的经济会高速发展，国营经济是这样，民营经济和中小企业也是这样。 　　但WTO了，国外的大公司大品牌进入华夏市场，中小企业在竞争中一定是十分不利，没品牌，没名气，没营销，没渠道，我们就是瞄准中小企业……” 　　“卧槽，隔壁这么拽，都能扯到WTO？” 　　张奇拿起筷子，夹了几粒花生米，一边磕，一边看向刘镪东，以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朋友，龚小晶。 　　“咳咳，00年我定的全年销售额是1200万，我看了下，我们做到了。” 　　刘镪东靠在椅子上，“当然这个数字跟其他同行一比，还很小，所以我把晶东定位成小公司，做任何事都小心，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绝不搞浮夸…… 　　现在2001年了，你们对公司的未来发展怎么看？” 　　众人一个个懵圈，你是老板，你问我们？ 　　饭桌上的气氛古怪诡异，静悄悄一片。 　　“不要太紧张，就是瞎聊，吃吃吃，吃菜喝酒。” 　　刘镪东察觉到不对劲，把红包交给龚小晶来发放，转移话题，自个借口尿遁。 　　洗完手，心不在焉地走出，一不留神，肩对肩撞在迎面走来的人，他连声道歉，抬头一瞧，“嗯，陆总？” 　　“刘老板，这么巧？”陆飞微惊，好言邀请喝一杯。 　　刘镪东口头虽然委婉推脱，心里相当地渴望，晶东多媒体未来发展大计，指路明灯不就来了吗？ 　　两人并肩回到包厢，陆飞向众人介绍刘镪东，也算是提前打个招呼，将来连人带晶东，都得姓陆。 　　“陆总，刚才的话你还没有讲完呢。”王慧闻完全像个迷弟，宛如当初演讲时。 　　“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2001年会是飞购网大发展的关键一年。” 　　“对，01年会是相当重要的一年，不要因为纳斯达克泡沫破裂，不要以为互联网寒冬来了我们就不能发展。 　　恰恰相反，能在寒冬中活下去，别人死了，我们没死，这本身就是发展，而且我们非但不会饿瘦了，还能长胖，因为8848网成了我们嘴边的肉。” 　　陆飞滔滔不绝，纵横电商大势，预测8848网在互联网寒冬里撑不了多久。 　　虽然名字高大上，珠穆朗玛的高度，但它与其是电商平台的天花板，倒不如是电商概念炒作的最大泡沫，因为互联网概念股崩盘，8848没法上市，资本也就没法圈钱。 　　不用一两年，这个最大的敌人，陆飞还没用力，自己就倒下了。 　　“铛铛才推出音像业务，卓越网更没什么动静，阿狸的1688做的是外贸批发，易趣搞拍卖，8848一倒，真正能吃到这块肥肉的只有我们。 　　这叫8848跌倒，飞购吃饱！” 　　众人频频点头，眼里异彩连连，包括徐磊，沉默半晌想从陆飞的话里挑刺，却发现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听陆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等讲话结束，掌声雷动，刘镪东也情不自禁地鼓掌，然后软磨硬泡，想拉到自己的包厢。 　　“刘老板到我这边敬酒，我当然要回敬，礼尚往来。”陆飞端起酒盅，跟着走。 　　刚穿过走廊，刘镪东便忍不住求鸿钧老祖指点迷津，因为刻录机现在毛利下滑得非常严重，从去年一直跌，明年估计一台只赚十几块钱。 　　而2001年晶东多媒体的销售额可是要冲2000万，迫切要重新确定大方向！ 　　进入包厢，彼此认识，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到晶东多媒体的发展，这一回或许是因为刘镪东出去前发了红包，也给了张奇他们思考的时间，发言变得主动积极。 　　龚小晶抛砖引玉，提议脱离光磁产品，代理更多东西，变成分销商，就像神州数码。 　　“神州数码做到那么大，在产业链上有多少价值？” 　　陆飞露出不屑的笑容，被他抢注域名的神州数码，规模再大也白搭，就是一个分销物流平台。 　　“就跟联翔一样，没有多少价值。不提供更多价值，就没有资格去赚更多的钱，能获利，但很低。” 　　刘镪东深以为然，分销的路本来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规划的路线只有两条，无非就是陆飞指出的路子，要么国美苏宁零售模式，搞线下数码综合商场，要么搞线上电商。 　　今年1270万的营业额里头，实体店是1029万，剩下的241万全靠飞购网。 　　别看这钱少，没有电商，去年吹出的牛皮肯定没法兑现，关键电商开张，前前后后才2个月左右！ 　　“不是因为我经营电商平台，就鼓吹电商，事实上就在明年，华夏的电子商务会迎来强势腾飞。” 　　陆飞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因为约束飞购网，乃至电商的基础设施问题都在解决。 　　物流方面从2001年开始，华夏的高速公路网将以每年近6000公里的增速迅速扩张，申通、顺丰等民营快递趁机发展壮大。 　　而网络基础，华夏的主干网搭建也大踏步前进。 　　原先10大骨干网由7家运营商运营，联通、电信、移动、中科院、长城互联网络中心、国际电子商务中心、赛尔网络有限公司。 　　后面4家运营商都只给科研单位、政府、高新技术企业、国企等特定人群提供网络服务。 　　千禧年前，普通人平时能接触到的只有联通、电信，而今年电信产业第一次改革，移动分立出来，再算上网通、铁通、卫通、吉通，华夏的互联网用户数量势必会几何倍增长。 　　2000年才1600多万，但从2001年开始就翻番，3300多万，2002年就有5900多万…… 　　所以鹿云的阿狸粑粑、鹿化腾的企鹅能成功，有个人的成功，但还是那句话——时势造英雄，猪在风口，也能飞起来！ 　　而此时，陆飞已经提前抢占了社交、电商两大风口，公司对面还住着搜索赛道的巨头佰度。 　　吗的，天空不是他的极限，他的极限是星辰大海！ 　　刘镪东受到点拨，豁然开朗，晶东多媒体的所有人眼睛顿时清明，一个个忽然坚信电子商务才是未来浩浩荡荡的大势。 　　他脸上写满感激，用杯子觉得过意不去，直接倒了满满一大碗，“来，陆总，我敬你！” 　　龚小晶诧异地打量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陆总”，就见陆飞向男友递上橄榄枝，大意是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尔如今效忠于我，日后不失王侯之位，巴拉巴拉…… 　　刘镪东环顾四周，摇摆不定，他要是自奔前程去了飞购网，晶东多媒体怎么办？ 　　跟着他吃饭的兄弟姐妹怎么办？ 　　“晶东多媒体以资产的形式加盟入飞购网，成为飞购网3C数码专营店，员工也照数吸纳。” 　　陆飞勾勾嘴唇，晶东商城的数码馆，甚至以后的电器专营，这不就都有了嘛！ 　　“刘老板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急，你才接触电商2个月，等见识电商真正的潜力，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飞购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虚位以待。” 第64章 大哥大嫂过年好 　　“老二，赶紧起来！” 　　院落里响起陆云的声音，窗户嘎吱打开，陆飞眯了眯眼，迎面一股冷空气灌入，裹挟刺鼻的煤烟味。 　　“嘶～” 　　他冷不丁地发抖，陆云正满院子贴钱贴窗花，又一次催促，“把衣服穿上，洗脸吃饭，帮你海路姐搬行李去车站。” 　　“诶。” 　　陆飞应了一声，麻利地把抗寒冬装武装到全身，刚一出门，脚底就踩在松枝上。 　　老燕京的习俗，“踩岁”，就跟年夜饭必有鱼，年年有余一样，讨个吉利，岁岁平安。 　　环视四周，房檐结成长长的冰溜子，门口摆着蜂窝煤，大白菜堆成了小山。 　　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老燕京也不能失去冬储大白菜，这可不光是填饱肚子的蔬菜，还是几代人的情怀菜。 　　这么说吧，一个燕京人一辈子吃的大白菜摞起来，大概要有北海白塔那么高。 　　陆飞抹了一把脸，看到秦海路双手提着行李箱，艰难地走出屋，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搭手：“海路姐，放着我来。” 　　她呼了口气，“不用，我一个人能行，你也甭陪我，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没事，我都交代好了。” 　　陆飞摆摆手，年前年后这段时间，飞购网、财付宝全交给高团、丁鹏、蔡程几个燕京本地的来管。 　　而企鹅就像节度使，自己节度自己，财务不用飞购再借贷接济。 　　短短20多天，手机短信发送总量就突破1000万条，有移动梦网，有超级靓号，很快就能扭亏为盈。 　　“今天什么事，都没有海路姐的事大。”他反复地跨过门槛，把行李搬到门口。 　　“行，姐没白疼你。” 　　秦海路咧开嘴笑，跑到不远处的路边摊，特意买了份烤白薯给陆飞早饭加餐，还买了一包糖炒栗子留着路上吃。 　　不一会儿，吃饱上路，两人坐上出租车，畅通无阻地开到燕京火车西站。 　　车站96年刚一开通，亚洲第一站着实扬眉吐气，而今遭人嫌弃，问题麻烦一大堆。 　　进站难，出站难，接人难，停车难，以致于平时不是春运，胜似春运，更何况此时就是春运，北广场人山人海。 　　这个时候，扒手密集，作案频繁。 　　陆飞拿着送站凭证，当起护花使者，一路护送，站内的建筑绝对的反人类设计，路线七拐八弯，台阶上了一层又一层，简直跟迷宫一样。 　　得亏来的多，特别熟。 　　突然间，一股哭声隐隐约约地传入耳边，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孤零零站着，仿佛迷了路。 　　穿行的人群里，有那么几个人虎视眈眈。 　　陆飞立马挺身而出，嚷嚷着：“哎，让你站着别跑，你瞎跑什么，走丢了让人fan子拐了怎么办！” 　　“就是，我们不就去买个糖炒栗子嘛？” 　　秦海路相当配合，把糖炒栗子塞进女孩的手里，这一个举动，女孩一脸懵圈，躲在暗处窥伺的人也不敢妄动。 　　陆飞站在她们俩前面，秦海路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景恬。”景恬眨了眨圆溜溜的眼。 　　啥？ 　　陆飞一愣，上下左右全方面打量，眼前这个臃肿的小胖妞，竟然是景恬，咋地，在水里泡了一晚上，发福啦？ 　　她在秦海路细心的安抚下，情绪平缓，一五一十地道出，燕京舞蹈附中学生，12岁北漂，今天老师领队送她们，一不留神迷路了。 　　“记不记得你老师的电话？”陆飞把手机掏出来。 　　“记得。”景恬接过，在他们的注视下拨了过去，戒备慢慢放下。 　　“这个站口是吧，信不信得过姐姐，我带你去找老师？” 　　“信得过！” 　　景恬点了点头，秦海路随即递了一个眼神，“朝前带路。” 　　“嘚嘞！” 　　陆飞故意装腔，逗乐女孩，然后领着两人左拐右拐，刚走到指定的入口，景恬顿时惊喜地喊道： 　　“宋老师！” 　　宋老师一个激灵，连忙跑来，写满焦虑的脸上立马放松，跟陆飞了解事情大概，“恬恬，还不谢谢哥哥姐姐。” 　　“谢谢姐姐，谢谢哥哥。”景恬伸手剥开栗子。 　　陆飞笑着摸摸她的头，挥挥手便走。 　　景恬踮着叫，用力地挥舞手臂：“再见，飞哥哥，海路姐。” 　　宋老师目送他们离开，不由感慨“好人啊”，再看她没心没肺地吃着糖炒栗子，白了白眼： 　　“还吃啊，都胖了20斤，我已经给你父母打电话了，这个寒假至少瘦10斤。” 　　景恬：w(°Д°)w 　　…… 　　1月24日，除夕夜。 　　菜市口胡同和往年一样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挂春联，贴福字，今年最大的不同，就是陆飞家阔气了。 　　以前家境一般，只能摆三堂供品，现在是九堂，年夜饭也变得丰盛，冷荤、大件、清口菜，样样俱全。 　　一家三人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春晚。 　　09年以后就没法看了，主旋律赞歌登台，本山大叔退出，差不多由盛转衰，到后来请的全是流量明星，he tui，恶心！ 　　还是现在好，相声、小品、歌曲，有年味，接地气，当然，最期待的节目还得是本山大叔。 　　“走两步！走两步！没病走两步！你想看病吗，看病就走两步！” 　　“卖裤子的告诉你，你还买裤子么，谁像我心眼正好啊？” 　　“要什么自行车？要啥自行车！” 　　“我就纳闷了，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包袱一丢，满堂炸响。 　　“哈哈哈！” 　　陆云擀饺子皮，萧红梅包饺子，陆飞帮衬着，一家人一边包，一边看，笑声此起彼伏。 　　就算前世翻看了无数遍，该乐还得乐。 　　“你们哥俩先聊，我给你们下饺子。” 　　看着萧红梅走入厨房，陆飞背靠墙壁，通红的脸上露出笑容，这顿年夜饭，他吃的倍儿舒心。 　　家里不用再一分钱掰开五分用，日子越来越有奔头，普通人家的幸福莫过于此。 　　“来，老二，再走一个。”陆云举杯，“咱们家今年能这样，全靠你，你比我出息。” 　　“哥，别这么说，咱们家要没你跟嫂子，哪有我，这家也早没了。” 　　陆飞双手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喝完以后，身体向前倾，“哥，借着过年我给您送一份礼。” 　　“什么礼？” 　　“你不是觉得在网吧呆的太闲嘛，有没有兴趣开一家奶茶公司？” 　　“奶茶公司？就是你教我跟你嫂子那种奶茶？”陆云一怔，“这也能开公司？” 　　“是奶茶，但不调制，咱们袋装冲泡。” 　　陆飞翘起嘴唇，他给大哥指的就是香飘飘、优乐美的路子。 　　速溶奶茶市场如今是一片蓝海，无人涉足，最早也是03年，立顿在国内搞出“袋泡茶”，推行袋装绿茶、茉莉花茶、速溶奶茶…… 　　陆云心动不已，但挣扎地摇头，“不行，不行，不能用你的钱，万一赔了呢？” 　　“投的不是我的钱。” 　　陆飞详实地交底，包括经营方案，除了把20％股权换来的300万，数额故意说成150万，也是以防万一。 　　“大哥，您跟嫂子好好合计一下，不做也没事，我不勉强。” 　　陆云眼神扑闪，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胡同里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燃放烟花，窗外夜空一片灿烂。 　　啪，砰！ 　　啪，砰！ 　　伴随二踢脚的炮仗声，2001年的钟声敲响，陆飞的手机紧接嗡嗡振动，各种拜年的短信，狂轰滥炸。 　　徐磊、韩宇、秦海路、王立欢、涂小文、王慧闻、高团、陶姚、刘镪东、鹿化腾、李彦红、徐欣、李向东、王星…… 　　96级97级的水木、京大、人大的学生…… 　　甚至还有景恬，这个丫头鬼精鬼精，只用了一遍，竟然记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陆飞照单全收，照单全发，礼尚往来。 　　但他最在意的，还是高媛媛，赶紧在信息海里翻找，不经意间翻到唐大年的短信，不光新年祝福，重要的是——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本子写成啦！ 第65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北电，藏书阁咖啡馆。 　　陆飞推门而入，悬挂在墙壁上的铃铛铃铃作响，眼睛一扫，在靠窗的地方看到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唐大年，女的他似曾相识。 　　“陆总，在频道里一直听到您的名字，这回算看到真人了。”她主动伸出手。 　　“是你啊。” 　　陆飞诧异地挑眉，难怪这么面熟，拍出《燕京遇上西雅图》的薛晓路啊！ 　　她现在还不在北电任教，在10套科教频道节目部，自己跟王立欢聊天时，端过茶，倒过水。 　　丫的半年不见涨行市，都“您”了？ 　　唐大年一脸懵逼，“你们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 　　薛晓路点点头，眼神里充满敬佩，“陆总跟我们策划的《第10放映室》，现在已经是频道收视率第一的金牌节目。” 　　卧槽，还有这档子事？ 　　唐大年把目光投向陆飞，就见他云淡风轻道：“龙冰、章小北配合的还可以吧？” 　　“好着呢，王主任、涂制片都夸您眼光独到，不过小北还稚嫩了点，文笔、见地、格局还比不了您。” 　　“客气了。” 　　陆飞笑吟吟地坐下，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以后，伸出手来，“老唐，本子呢？” 　　“这儿。”薛晓路双手呈上，“原来这个剧本的灵感是您想出来的。” 　　“我也是看了茱莉亚罗伯茨的《与敌同眠》，受到启发，家庭暴力不分东西方，华夏家庭也少不了出现家暴问题。” 　　陆飞把本子翻到第一页，编剧这栏，【姜伟】、【唐大年】、【薛晓路】，然后轮到他，排在最末位，署的是文字编剧，也就是审查本子有没有语病，有没有错别字…… 　　就是混，混个资历。 　　薛晓路提议把她们俩顺序对调，唐大年摆摆手：“文字编剧够用了，他就是给艺考准备。” 　　“没错，不用改。”陆飞嘿然一笑。 　　唐大年白了白眼，“不过你这名不能白挂，看看剧本，有啥想法意见得提。” 　　薛晓路随声附和，露出期待的眼神。 　　“成！” 　　陆飞随手一翻，一目十行，一直到把卡布奇诺喝了半杯，悠悠地合上本子，吐了口气。 　　“逼人只有亿点点想法。” 　　“说，别卖关子啊。”唐大年问道。 　　“你这个剧情的烈度不够。”陆飞轻描淡写一句。 　　“烈度”可不是虚构的词，说的就是剧情的火候、故事的情绪等程度。 　　影视剧里一件小事也讲究烈度。 　　譬如，楼上的邻居制造噪音，打扰到楼下的你，你要上去理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照字面上演，平淡得像白开水。 　　而烈度，就是拿油盐醋酒辣椒面各种调味料，把白开水的故事调剂出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像拿把刀上去讲道理。 　　“具体点。”唐大年皱眉道。 　　“家暴不够惨烈，男主安嘉和不够狠，女主梅湘南还不够惨。” 　　陆飞随便摘出一个情节，身为老师的梅湘南给学生上门家访，“这里补一个后续，安嘉和疑神疑鬼，骂女主不检点，把她一顿拳打脚踢，一根肋骨都打断了。” 　　“啊？！”薛晓路一怔。 　　“还没完，安嘉和在打完之后，跑到医院跪在梅湘南面前，又虔诚道歉。” 　　陆飞小试牛刀地演了起来：“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那是太爱你。宝贝，疼吗？你怎么就不听我话呢，非得和那个陌生人说话。” 　　唐大年眼前一亮，点题了！ 　　“总之，任何风吹草动的小事儿，都能引起男主的嫉妒猜忌，然后就一个字，打！” 　　陆飞喝口卡布奇诺，“打完之后，又一个字，悔。” 　　“这不精神分裂，变态嘛！”薛晓路倒吸一口气。 　　“我懂了，你想让男主一边施暴，一边反悔，女主一边挨打，一边原谅，双方就这么拧巴着。” 　　唐大年茅塞顿开，“嘶，这剧情的确够烈的！” 　　“《渴望》看过吧？”陆飞道。 　　唐大年道：“当然，这剧谁能没看过，举国皆哀刘慧芳，举国皆叹宋大成……” 　　陆飞摊摊手，“你就把这个梅湘南，当成家暴版刘慧芳，怎么惨怎么来，最后大结局，再成功摆脱魔掌，观众不就看舒坦了嘛！” 　　“可这会不会夸大家庭暴力？”薛晓路担忧道。 　　陆飞撇撇嘴，嗤之以鼻。 　　《亲爱的小孩》前10集还贩卖焦虑，那特么是贩卖吗？那就是婚育失败的现实！ 　　咋地，只许银幕合家欢，就不许展示残酷一面？ 　　“你看过家暴嘛？” 　　他问向薛晓路，又问唐大年，就见两人摇了摇头，追问道：“主笔的姜伟老师呢？” 　　薛晓路道：“有，姜老师最近就在做家暴的社会调查，完善剧本。” 　　“这不就结了，现实比故事更残酷。”陆飞把翘起的腿放下，随口举了个例子。 　　“这么一看，写的还不够深刻，得改！” 　　唐大年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哎，今年的艺考，你有没有报我们北电？” 　　…… 　　“啊～啊～啊～” 　　“咿～咿～咿～” 　　陆飞站在院落里，吊了会儿嗓子，圆润醇厚，雄浑有力。 　　“行，半年的苦修没白费。” 　　秦海路过完年，就立马赶回燕京。 　　“老二，再检查检查，东西都带齐了吗？”陆云从屋里出来，把保温杯递了过去，“呶，里面泡着胖大海，清咽利喉。” 　　萧红梅神色紧张，“要不我们也跟你们去呗？” 　　“大哥，嫂子，不用，有海路姐就够了，艺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今年保准给你们考个本科。” 　　陆飞前一世早就经历一遭，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万事俱备，根本不怂。 　　他轻装上阵，来到中戏时，门口已经站满了陪考家长和考生，俊男靓女云集，乌压压的一大片。 　　他们身上穿得跟脸上一样的好看，他们很爱说话，很爱笑，很爱交朋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认识或不认识的，相熟或不相熟的，都架不住一番热络和细细的打量。 　　这些年轻人，全身释放着一股子活力和骄傲。 　　粗粗一扫，一张张面孔从眼前掠过，嘚，一个都不认识，这届星味这么黯淡吗？ 　　人群之中，一双眼睛透过缝隙，一直盯着陆飞，张阳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依然忍不住地哆嗦。 　　“他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哥们，哪个人来哩？” 　　背后，忽然传出带着琴岛口音的声音。 　　张阳扭头一瞅，一张不精致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男人满脸沧桑，皮肤黄黑，像是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 　　“没什么。”他拉开距离，眼神里充满嫌弃。 　　男人脸色一僵，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白眼，然后咧嘴一笑，看上去又憨又傻，就又遭到更多的讥笑，仿佛在说—— 　　长得这么寒碜，也敢来考中戏？ 　　终于扛不住有意无意的目光，自卑地跑到队伍的最后头，然后掏出一根烟，偷偷点燃。 　　突然间，陆飞出现，“哎，哥们，借个火。” 　　“啊？”男人一愣。 　　“借个火。”陆飞比划个点打火机的动作。 　　“喔，给。”男人惊觉道。 　　陆飞睨了眼周围，旁边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深怕身上沾到烟味，面试被评委闻到减印象分，身后的大人家长也像在看异样，看着俩人。 　　“谢啦，我叫陆飞，考中戏表演系，哥们你呢？” 　　“我？” 　　男人明显感觉到青年没有那种客套虚伪，语气真挚，笑道：“我叫黄博，来考高职班的。” 第66章 陆飞：我，平平无奇 　　如果搁3年前，黄博打死也不会报艺校，也没有这个念头。 　　不说他这个长相，他今年26岁，已经熬出头，酒吧唱歌兼职舞蹈教练，一个月能赚一万多。 　　但看在好兄弟高糊的面子，就演了一个叫管糊的电影，《上车走吧》男二号，偏偏这么一试，让他爱上了表演。 　　然而，工作人员一句话深深刺激了他，“非职业演员怎么能和职业演员比？简直是笑话！” 　　于是，他专门来考培养职业演员的学校。 　　“哎，哥们，北电你报了吗？” 　　“就报了中戏。”陆飞摇摇头，艺考生一般两头下注，北电也考，中戏也考。 　　黄博上下打量，“这么有信心？也是，就你这个条件，长得这么帅……”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陆飞把烟屁股丢在地上，抬腿碾灭，“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我整个人往北电一戳，哥们信不信我做个广播体操都能进？但中戏就不一样，招人可不全看脸。” 　　“真哒？”黄博眼里发光，心里最怕的就是以貌取人，过不了长相这关。 　　陆飞拧开保温杯，一边点头，一边喝胖大海。 　　中戏招人，主要看老师、考官，他们往往会考虑4年后的毕业大戏要演哪一出，然后用剧组选角的标准挑考生。 　　比如《茶馆》，生、旦、净、末、丑五大行当，样样不能少，像何斌、倪大虹这样长相磕碜的，就有机会考入中戏。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有戏！”黄博昂起头，激动不已。 　　“至少比北电有戏。” 　　陆飞仔细一想，印象里黄博单单北电就考了两年，都因为长相没考上，后来改报不看外貌的配音系，才如愿以偿，这回也许有机会做校友。 　　“入场了，入场了！”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顷刻间，排成4条长龙的队伍，人头攒动，鱼贯而入。 　　陆飞冲秦海路招招手，缓缓往里走，完全不是考生的心态，像个游客闲逛。 　　路过小的可怜的操场，往南面，是一溜仿旧式的平房，那是声乐室，房前有着一溜的檐廊。 　　檐廊下面，外面的空地上，甚至操场上，都有学生在练台词。 　　“我看呐，这大清国是要完啊！”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数九寒天冷风嗖，年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龙灯会，一对狮子滚绣球……” 　　有的吊嗓子，有的绕口令，有的朗诵诗歌，有的演《茶馆》里的茶客。 　　不过正经人谁看这些，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几个青春靓丽的女生，穿的冬装也难掩美貌，长发飘扬。 　　其中一个，右肩戴着志愿者的红箍，气质长相神似高媛媛，定睛一瞧，呦，余欢水的老婆？ 　　“是陆飞对吗？”女人停步，“我叫高璐，海路姐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陆飞挑挑眉，这都有安排？ 　　报出考场号，高璐把他到01号考场。 　　一间小教室，不算窗明几净的屋子，门外摆着十张椅子，根本不够坐，一群人站着，包括张阳，一双双眼睛就看到他们俩有说有笑。 　　吗的，这么快就勾搭上学姐啦？ 　　“谢啦。” 　　陆飞刚道完谢，突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视线，黑不溜秋，跟从地里刨食的二流子一样，模样青涩，痞气十足。 　　“好看吧？你考入中戏，就可以追学姐。” 　　陆飞看清人的长相，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邓朝，回道：“免了，我有女朋友，长的还不错。” 　　你丫够可以啊！邓朝挑挑眉，“你多大？” 　　“虚岁19。” 　　“那你得叫我邓哥，要么朝哥。”邓朝靠在墙壁，特自来熟，“或者有机会叫学长，我也是表演系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明摆着暗示对方：快接茬吹水，给爷捧起来！ 　　陆飞憋住不笑，很配合地点头：“好像听说过。” 　　邓朝咧开嘴，“嘿嘿，朝哥我刚拍完于向远导演的一个剧，于导知道谁吗，国家一级导演……” 　　陆飞琢磨出来，敢情他以为自己刚才在嘚瑟，现在他要嘚瑟回来。 　　闲扯了半天，邓朝才发觉：“那个，你贵姓？” 　　好嘛，嘚瑟了这么久都没问名字！ 　　陆飞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只想一人靠墙静静，等着喊号考试，丫的这货却想再唠十块钱的，幸亏铃声响起。 　　“铃铃铃～” 　　“咳咳咳，考试开始。” 　　邓朝立马换了张脸，不再嬉皮笑脸，站在走廊里喊出10个考号，其中正好有陆飞。 　　走廊里的男男女女四处张望，看着第一批敢死队进屋，气氛突变，寂静中透着一丝焦虑。 　　甫一进门，对号入座，陆飞排在最后一名。他稀奇地环顾一圈，两侧堆满桌椅，中间腾出一片空地，留着的桌椅坐了3个人，两女一男。 　　据秦海路的情报，男的是徐翔，未来的院长，女人里年轻戴眼镜的，叫郝蓉，而正中间的银发老妇，自然是带出无数明星的常梨。 　　初试的科目很简单，自我介绍＋限时3分钟的朗诵，测的就是外形、声音、台词。 　　“各位老师好，我叫郑小东，来自……” 　　第一个出场的，出乎意料地不怯场，虽然后面的《春天，十个海子》，语速稍快，略显紧张，但比后面两个强得多，至少不会磕磕绊绊。 　　第四个是一个女生，仪态形体一眼就看得出是练过的，她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 　　章歆艺，耳熟。 　　陆飞正思考在哪里听过，不知不觉轮到了自己，他步伐从容地走到考官面前，还是那套流程，但隐去互联网创业那段不说。 　　还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他们相处吧！ 　　徐翔、常梨眯着眼，露出诡异的笑容。 　　郝蓉审阅他这张报名表，眼睛越张越大，最后扶了扶眼镜，“陆飞同学是吧，你拍过戏？” 　　陆飞白了白眼，表里不填着嘛。“目前只拍了一部，《17岁的单车》。” 　　这话犹如惊雷，立刻在教室内外炸响，一个个考生露出惊愕的表情，或大或小，心里五味杂陈。 　　“嗯？！” 　　在门口守着的邓朝一个激灵，忍不住把头偷偷地探了进来，侧耳聆听。 　　什么，还没上学就拍了电影？ 　　还特么“目前”，你还想拍几部啊？ 　　“导演是谁？” 　　郝蓉可不会因为拍过戏就高看，阿猫阿狗拍的烂片，就算演了也是滥竽充数，反而拉低印象分。 　　这回，不用陆飞亲口回答，徐翔代劳：“王晓帅。” 　　处女作，第六代，还男一？ 　　郝蓉一改态度，很正经地看了陆飞两眼，电影先不论好坏，起码艺术形式是中戏所赞赏的。 　　“王晓帅是谁啊？” 　　考生们窃窃私语，大多数摇头不知，而邓朝眼睛瞪得圆溜溜，嘴巴张大。 　　虽然他也完成了银幕处女秀，可在中戏的心目中，电视剧哪里能跟电影比，逼格就不一样！ 　　这哪来的高中生，忒横嘛！ 　　郝蓉清清嗓子，示意安静，“咳咳，这个《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是文字编剧，这个剧有在电视台播出过吗？” 　　陆飞道：“剧本已经在定稿阶段，出于保密协议，我只能说我能说的。” 　　啥，编剧？还特么保密协议？ 　　邓朝整个脑袋都钻到教室里，刚才的嘚瑟样荡然无存，望着陆飞的侧影，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当了2年志愿者，就没见过这么野的考生！ 　　郝蓉本想继续求证报名表的可信度，常梨拍了拍她的手，“不要问了，注意时间。” 　　徐翔点头同意：“他后面履历的也不要提了，要注意影响。” 　　对嘛，注意影响！ 　　陆飞无不赞同，我还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同学们相处，然而借着余光一看—— 　　教室里的其他考生，一张张脸写满大写的懵圈，窗户之外，议论声若隐若现。 　　这些考生，以前有学跳舞的，有学戏曲的，也可能在培训机构学过表演，甚至有在剧组里跑过龙套，演那种几个镜头没有台词的角色，可万万没想到会蹦出这么个玩意儿。 　　几乎没有人再关注陆飞接下来的朗诵，更关心他的身份，星几代、导几代、富几代，还是…… 　　事实上，陆飞的朗诵可不差，正儿八经地练了半年，专挑了《少年中国说》： 　　“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话音落，目光跟常梨、徐翔对上，就见他们露出满意的怪笑。 　　“你们回去等成绩吧，换下一批考生。” 　　“谢谢老师。” 　　陆飞礼貌地鞠躬，然后走出教室，拍了拍傻眼的邓朝，“朝哥，该喊下一批人了。” 　　邓朝如梦初醒，啊了一声，“请……请……”说话断断续续，大脑嗡嗡作响还没恢复。 　　陆飞从考生面前经过，一个个心思各异，男的充满忌惮，女的暗送秋波，耳畔边依稀能听到： 　　“有那么亿点点帅。” 　　“像古天楽。” 　　“呸，明明像金城舞……” 　　哎，你们不要因为我的颜值，就忽略我的努力嘛！ 　　陆飞摇了摇头，脚步轻快，给他们留一个后脑勺。 第67章 明明可以躺赢，偏偏用全力 　　陆飞考完并没有马上离开，继续在校园里晃荡，中戏此时还在南锣鼓巷，雕着砖花的影壁，树干粗壮的大树，当然，艺校最美的风景还是翠翠红红，莺莺燕燕。 　　汤为、陈树、周芸…… 　　也许单身狗觉得这里就是天堂，大错特错，绝对的人生一大错觉—— 　　周树人曰：不要因为女生多，就觉得你可以脱单。 　　陆飞闲庭信步，打着电话，超级靓号拍卖会已经举办半天，企鹅跟飞购第一次联手大获成功。 　　5个8的连号QQ，拍到了3000块，而且财付宝已经支付，自然没法跟8700万的黄金青眼白龙比，但放在01年，绝对的“天价”。 　　可别嫌贵，这跟车牌一样，保值！ 　　他逛了一圈，中戏很小，不知不觉，走到校门口，校外围着的家长不减反增，见到考生走了出来，一窝蜂涌上去，逮谁问谁，七嘴八舌。 　　“怎么样，考试难不难？” 　　“中戏的考官是不是很凶……” 　　陆飞闪避点满，躲过他们的狂轰滥炸，从人堆外头找到秦海路。 　　她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烤红薯。“怎么现在才出来，都冷了，趁热吃。” 　　“烫烫烫。”他掰开两半，咬下一小口。 　　“考的怎么样？” 　　“还不错。” 　　陆飞说的其实自谦了，有挂职编剧，有电影处女作，又有投稿央妈的作品，还特么有钱有颜有关系，就四个字—— 　　哥们平趟（没有对手）！ 　　“初试没什么难的，就是拿张入场券，重点在二试三试。”秦晓路提醒道。 　　“晓路姐，复试的时候你不用像今天这么等我，我和人约好，考完去领机票。” 　　陆飞打起小九九，这个人还能是谁？ 　　高媛媛呗！ 　　“约会小女友是吧？” 　　秦海路会心一笑，用胳膊肘撞了撞陆飞，两人像姐弟一样，在朦胧的严寒里打打闹闹，结伴回家。 　　三天以后，初试放榜。 　　毫无悬念，有陆飞的学号，算不上惊喜，真正的惊喜是这几天，因为超级靓号拍卖会的红火，引爆注册热潮，越来越多的付费买号，而号主里，也越来越多地注册超级会员。 　　好马配好鞍，好号配会员，就是这个理！ 　　飞购网乘着这一波点亮图标的热潮，绑定用户破27万，已经快到8848网的二分之一。 　　下一步，鹿化腾想在QQ1.2版本引进Q币，陆飞批准了，让方星把架构经验分享给企鹅，Q币充值纳入到财付宝体系。 　　Q币、微信支付、财付宝，emm，感觉比鹿云还邪恶，还欠收拾…… 　　陆飞远程遥控，总算舒舒服服地当了回甩手掌柜，专心投入到艺考上，就这么到了复试的时间—— 　　2月5日。 　　邓朝顶着两个黑眼圈，杵在校门口，连连打哈欠，初试之后，整整三天三夜没睡好觉，一睡觉就梦到陆飞。 　　中戏就这么大，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神仙级的人早在校园传遍，被封为本届“最牛应考生”。 　　“哎，你真跟我换？”朱雨晨问道。 　　“换，当然换。” 　　邓朝心里烦躁，想到冲陆飞嘚瑟，心里叫一个悔，果断远离考场区，只要躲得远远的，他就不尴尬。 　　“呦，这不是朝哥吗？” 　　突然间，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冷不丁地一抖，就见那张魔鬼的面孔又出现了。 　　“早啊，陆飞同学。” 　　“早！” 　　陆飞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打完招呼，立刻被朱雨晨领到考场。 　　这一回，他不是第一批考生，站在教室外面能明显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是他们的大敌。 　　朱雨晨厉声道：“171号到180号考生请入场，请不要把非考试相关的物品带入考场，特别是手机，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陆飞和其他9名考生走了进来，抬眼一瞧，考官有变，郝蓉不在，顶替的竟然是曹操，不，程建斌。 　　考试科目也有变化，自我介绍、朗诵以外，又多了声乐、形体的才艺展示。 　　同样地，舞台也发生变化，左右立着两台摄像机，实时记录。 　　突如其来的正规，气氛一下子凝重。 　　陆飞看了下自己的号，“175”，第五个，巧合的是章歆艺又排在他前面。 　　别说，小姐姐有舞台经验，真不怯场，先来一段诗朗诵，然后到形体表演，直接干回老本行，来一段性感的拉丁舞。 　　脚步很圆，姿势很翘，很有看头。 　　在场的各位绅士都用艺术的眼光欣赏才艺，可不是馋她的身子。 　　本以为章歆艺算厉害的，想不到各个身怀本事，弹吉他的唱歌，玩武术的打拳，还有一个直接上体操，一个下腰的动作，把“pu”转成“nb”！ 　　艺考都这么拼吗？陆飞眨了眨眼。 　　一排的考生齐刷刷地盯着他，真人见真章，履历这么牛，到底本人能牛到什么境界，一个个犹如好奇宝宝，相当地期待。 　　陆飞来到空地中心，在众人的注视下，面朝考官跟摄像机，清了清嗓子： 　　“百年后，中华可好？” 　　这一句刻意模仿津门口音的话，让常梨三人轻咦了一下，因为原则上，朗诵不允许出现方言。 　　正当全场疑惑，陆飞改调，换回普通话：“山河犹在，国泰民安，这盛世，如您所愿！” 　　这一前一后，像极了一问一答。 　　“开国大典的时候，飞机不够，您说飞两遍。现在，再也不需要飞两遍了，要多少有多少。” 　　“生为华夏人，冠以炎黄姓，饮得黄河水，铭记龙模样，吾辈当谨记历史，自强不息，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 　　“嘶！！” 　　常梨倒戏一口凉气，震撼她一个花甲的老太太。 　　程建斌一脸懵圈，这是何人的部将，不对，这是何人的文章？ 　　洋洋洒洒，不光喊出“盛世如您所愿”，还喊出“中华复兴”。 　　徐翔瞬间眼镜瞪大，心潮澎拜。 　　这年头，口号喊的震天响，都是中华崛起，而他偏偏喊的是复兴，语气之自信，搭上豪迈的嗓门，简直热血冲冠。 　　“……巨龙已醒，复兴在即。” 　　陆飞一脸正义凛然，“吾辈当为华夏复兴，不负您所愿盛世！” 　　“好！” 　　程建斌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声音惊醒一片傻眼的考生，情绪瞬间七上八下。 　　好什么好啊，我特么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程老师，还在考试呢。” 　　徐翔咳嗽提醒，殊不知他的手也不住地发抖，虽然文章很浅显，全是情绪输出，可架不住立意牛批，尤其一想到南斯拉夫，热血怎不沸腾。 　　他问道：“这个是你原创的？” 　　“算是吧。”陆飞道。 　　常梨想起他给《第10放映室》供稿，板着脸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吧’是什么？” 　　“是我写的。”陆飞一（不）脸（要）无（逼）辜（脸）地承认了。 　　徐翔满心欢喜，眉梢上挑，然后又拉下脸，连声叹气，这种学生考试的视频是高度保密的，一定期限内严禁外泄。不过转念一想，万一眼前的考生日后扬名，泄露一点点，不失为一种美谈。 　　他越看陆飞，越觉得顺眼，大笔一挥，在朗诵这栏打上满分，然后道：“第二个科目，声乐。” 　　“老师，我能把声乐、形体一块考了吗？” 　　陆飞道：“我表演的是一段京剧。” 　　“可以！”常梨立刻拍版。“你表演是哪一段？” 　　“《萧何月下追韩信》。” 　　陆飞一报曲目，常梨眼前又是一亮。 　　她就是中戏建校以来第一位录取戏曲和舞蹈演员的考官，打破先例，收了国际章、袁荃等人。 　　“陆飞同学，请开始你的表演。” 　　陆飞走回座位取一卷磁带，放入考试专用的收音机，扣动按钮，然后从容地走到摄像机画外。 　　音响里，传出敲锣打鼓的声音。 　　陆飞小步急走，单人起霸，云手、抬脚、塌腿、飞脚，一气呵成，走出一个虎虎生风。 　　先做了韩信登场，扬长避短，萧何的他根本拿捏不住，随即姿势突变，一人饰两角，转换成萧何。 　　“我主爷起义在芒砀……” 　　他的腔调俨然是麟派老生的味道，雄浑苍劲，毕竟被刘天利老爷子指点过。 　　“先进咸阳为王上。” 　　虽然稚嫩，却像新瓶装了老酒，越喝越醇，越喝越上头。 　　“后到咸阳～～～” 　　声音婉转，洪亮，气从丹田起，借助胸、腹、喉，最后是鼻腔的共鸣，在所有人的面前，中气十足： 　　“扶保在朝纲！！！” 　　顷刻间，银瓶乍破，如同酒泉喷涌，如同黄钟震响，雏凤初鸣，却有鸟中之王的庄严威仪。 　　此时，不光教室内伸长脖子，又好奇又生畏，教室外的考生也忍不住透过玻璃，探头探脑。 　　卧槽，谁人用的狮吼功啊！ 第68章 大哥挂帅，出征柏林 　　“啪啪啪。” 　　掌声稀稀拉拉，常梨也鼓起掌，乍一看确实惊艳，但还欠火候，不至于博得满堂彩的地步。 　　如果不考中戏，拜师京剧大拿，假以时日，没准能混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角儿。 　　她放下手，看了看左右，徐翔、程建斌都给了双满分，于是在【声乐】一栏打满分，但在【形体】上给86分，勉励道： 　　“身段还要回去多练。” 　　emm，是该操练，和高媛媛一块练。 　　陆飞回到座位，喝口胖大海润润嗓子，没有理会周围微妙的气氛，满脑子瞎想。 　　试试广播体操，雏鹰起飞，要么刘耕虹的《本草纲目》，实在不行，给老师们踢出一个盛夏？ 　　小差开了1个小时，剩下的5个人也总算测完，一批人离开教室。 　　他伸了伸懒腰，注意到包括章歆艺在内，所有考生看自己的眼神又不同了，敬而远之。 　　并没有放在心上，又给了他们一个后脑勺，接着没有瞎逛，东拐西弯，像警惕特务一样观察四周，四下无人，才安心地敲开中戏副院长的办公室。 　　本来没有这茬，徐磊闲操心，打了个招呼，他这大院子弟，跟姜闻、陈凯哥能是一个档次的吗？ 　　“院长，您先忙，我就是来讨杯茶喝。” 　　“陆总说笑了，以后口渴的话随时欢迎。” 　　副院长笑脸相送，本来想亲自送出校门，但考虑到影响，就特意叮嘱秘书送一段路。 　　“陆总，你这是绕远路了。” 　　秘书看到陆飞往高职班的考场而去，好意提醒。 　　“喔，我有个朋友在那边考试，不知道现在轮到他了没有？” 　　陆飞双手负背，像个小领导，径直地走到一间低矮的平房，站在后门往里看去，很快锁定目标。 　　秘书挑了挑眉，“陆总这位朋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姓黄，名博。” 　　说话之际，上了两个人，终于第三个轮到黄博，他拘谨地站在空地，深吸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考官问道。 　　“好了，老师，我唱一个民歌。” 　　黄博全身慢慢松弛，长臂向前一划，高音洪亮，大声唱道：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边疆！” 　　“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看着黄博策马奔腾，挥舞长鞭，陆飞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声，好笑归好笑，但考官的脸色并不好看，整张脸拉了下来。 　　预感到可能会被刷，他故意咳嗽两声，询问院长秘书的看法。四目相对，秘书心领神会，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现在提倡成人再教育，加强高校兴办高职班，陆总的朋友有表演的这份热情，应该支持鼓励。” 　　“可不是嘛，他都26了，劝也劝不住，就想来中戏学表演。”陆飞又美言了几句。 　　“26岁？陆总这位朋友很符合政策嘛。” 　　陆飞看了眼秘书，然后不再逗留，转身就走，到了半路，在往前就是小操场，学生密集，不能再送。 　　“那就麻烦了。” 　　“一点儿也不麻烦，都按规定，照章办事。” 　　彼此相视一笑，你知，我知，一切尽在不言中。 　　分开之后来到门口，就见邓朝毫无察觉，眼睛地往一处看去，目不斜视，边上的中戏牲口们，一个个眼睛都看直。 　　顺着他们看去的方向，陆飞挑挑眉，高媛媛亭亭玉立在那儿，裹着洁白毛领羽绒服，搭着阔腿裤，简约又清新，就像在冬季里刮起一阵暖风。 　　“我女友好看吗？” 　　“好看，好看，嗯？” 　　牲口们连连点头，突然回了味来，转头看到陆飞站在他们地身后，立马吓了一跳。 　　邓朝狠狠地拍了几个男生后背，“表情，注意表情，瞧你们刚才一个个的猪哥脸，还以为中戏里没有漂亮的女生！” 　　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她是你女友？” 　　“怎么，朝哥想确认一下？”陆飞道。 　　邓朝一个激灵，“什么话，认识，认识一下。” 　　“好啊，朝哥，我带你去认识下我女友。” 　　陆飞眯了眯眼，嘴角藏着坏笑，大方地带上邓朝，走到高媛媛面前。 　　“考的怎么样？” 　　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举止亲密，视若无人。 　　“我已经在考虑三试该准备什么。” 　　瞧着两人卿卿我我，乱发狗粮，邓朝莫名其妙地发酸，心里那个懊悔，我特么瞎凑什么热闹。 　　高媛媛道：“不用去王导那里了，机票我都领好了，接下来我们去逛街，买点去柏林的必需品吧？” 　　咦，柏林？ 　　邓朝一愣，好奇道：“三试12天后开始，你们这个时候还去柏林？” 　　“去参加柏林电影节啊！”高媛媛道。 　　嘎的一声，邓朝差点没抽过去，两眼瞪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你们，你们要去柏林电影节？！” 　　现在的欧洲三大电影节，可是华夏电影人心目中的圣地，梦寐以求的电影殿堂。 　　“侥幸，没想到处女作就进了。”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凡尔赛了一把，“朝哥，不聊了，我们去买必需品了，回见您内。” 　　“再……再……” 　　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邓朝目光呆滞，我特么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好酸，我真的好酸。 　　慢慢地，从嘴里到胃里，酸液翻涌，酸到可以灌溉出一棵柠檬树。 　　完了，又要几天几夜睡不着了。 　　…… 　　入夜，寒月朗照。 　　屋里的电视机正准点准时播放《新闻联播》，萧红梅叠起衣服，脸上不无担心道： 　　“阿飞，柏林是德国的吧？德国那边的天是不是很冷啊？” 　　“不是一般的冷，能冷死人。”陆飞把一件件衣服放进刚买的行李箱。 　　萧红梅皱眉说：“呦，那怎么办，你这么怕冷，可不能冻着，你接下来还要考试，还有高考呢。” 　　“嫂子，所以我买了电热毯。” 　　陆飞嘿然一笑，忽然坐在一旁的陆云喊他到院子里，兄弟俩在月色的笼罩下，两道人影斜映在地上。 　　“老二，哥想好了，你那个奶茶，干！” 　　“真哒？”陆飞问道。 　　“对，你都说了这钱不用还，干嘛不干！”陆云尘封已久的创业之心，猛地狂跳。“不过哥还有几个点不懂啊。” 　　“哥，你尽管问。” 　　“厂子咱们选哪？” 　　“就朝阳酒仙桥2号，那边的厂子荒废很久，租金相当便宜，交通也很方便。” 　　陆飞说的其实是798工厂，02年以后会聚集大量的艺术工作室跟艺术机构，被打造成艺术区，不过暂时征用一年。 　　陆云暗暗记下，“设备咋整呢？” 　　早年的奶茶制作设备，国内还没有一体化全自动流水线的机器，每道工序，一一分开，像茶杯、珍珠、椰果、冲泡粉…… 　　“吸管可以代工。” 　　陆飞一副成竹在胸，“其他设备，大哥，我去一趟湾湾帮你谈。” 　　“你还要去湾湾？！” 　　…… 　　“这位是湾湾著名的电影学者，焦雄萍。” 　　机场上，王晓帅把投资人介绍给陆飞他们认识，这人也不简单，号称湾湾电影教母。 　　80年代就发现了当时默默无闻的侯孝仙，并帮助他获威尼斯金狮奖，也是杨德昌、蔡明亮的伯乐，跟第五代导演关系莫逆，章谋子、陈凯哥、田状状、吴天鸣、姜闻等人是多年老友，吃遍电影圈人脉。 　　一番寒暄，他，加上高媛媛、崔琳、唐大年一干人踏上了飞往柏林的飞机。 第69章 入围 　　欧洲三大电影节，柏林的存在感最低。 　　不像戛纳包容性强，商业跟艺术兼备，也不像威尼斯青睐云里雾里的艺术片，它一向偏爱政z性电影，甚至“zz第一”。 　　关键，坚决不主动跟好莱坞玩耍，没有好莱坞明星撑场面，曝光少了，商业价值和影响自然大不如前。 　　而陆飞觉得，还跟这特么鬼天气有关！ 　　2月的凛冬，整座柏林，冰天雪地。 　　他们坐了10个小时的航班，直飞抵达柏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一行人到了下榻酒店，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就是开幕式。 　　陆飞穿着唯一一套西服，打上班尼路的领子，头发还抹了发蜡，梳个背头，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可风度有了，温度就照顾不上。 　　高媛媛也一样，白色露肩礼服根本不抗冻，小情侣跟着大队伍走红毯，冷风飕飕，牙板直哆嗦，美丽“冻”人。 　　然而，等他们凹好造型，栏杆外的外媒记者兴致寥寥，几乎把相机同时放下，要拍也是随手一拍。 　　至于国内媒体，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一点儿排面，好歹这届华语电影杀出重围的，只有两部，另外一部是湾湾的《爱你爱我》。 　　可没辙，王晓帅犯了大忌讳，没有送审电影局，得到官方批准就私自报名，不过这也是第六代的常规操作。 　　红毯走了个寂寞，好在开幕式一般很简短，之后的十多天，就是自由放映竞赛电影，给影评人、娱媒、影迷。 　　最后就是闭幕式，也就是颁奖礼。 　　《17岁的单车》首映，安排在第五天。 　　在此之前，王晓帅等人就得想方设法，到处拉关系，推荐自己的电影。 　　偶尔，他们这些主演会被拉过去，参加展映会或者酒会，刷一个脸熟。 　　陆飞前世虽然贵为三级摄影师，跟陈老师一个级别，但国际电影节还是头一遭，新鲜又稀奇，也凑个热闹。 　　凑个一两回，就高挂免战牌。语言不通倒是其次，还是忒无聊，不如跟高媛媛切磋剑招。 　　一行人的费用，全是焦雄萍的电影公司包圆，当然只限差旅和食宿，其他的一律自己掏钱。 　　他跟崔琳划到一间房间，合击剑招无处施展，果断地额外订了一间，古墓派不二传的玉女素心剑法，岂可外传？ 　　这几天，安心地与高媛媛一会儿修炼内功，一会儿修炼剑招，双剑合璧，练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知时间为何物。 　　“呼！” 　　陆飞猛地掀开被子，吐了一口气，翻身下床，“呵，一身都是汗。” 　　“不来了。”高媛媛从被窝里探出脑袋，霞飞双颊，气息急促。 　　“嗯，待会儿我把房退了，咱们好好休息，明天出门透透气，顺便买点纪念品。” 　　陆飞舒展上身，古墓派会九阴白骨爪，这很合理吧？ 　　“你，你昨天，不，从前天就这么说……” 　　想到这些天的疯狂，高媛媛羞的说话都不利索。 　　“没办法，碰见你就把持不住。”陆飞连被子带人搂在怀里。 　　“小心冻着。” 　　高媛媛把被子展开，然后把他也裹在里面，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下巴抵在肩膀。“几点啦，王导要我们6点到电影宫的？” 　　“4点了，洗个澡去。” 　　“你先去，我再去。” 　　“要节约用水！” 　　两个人又没羞没臊地打打闹闹，复习了一遍冲灵剑法，过了一会儿，梳洗打扮，穿戴齐整，带上一把伞出门。 　　今夜的柏林，下起了冰雨，让这个本就灰色调的城市显得更加寒冷。 　　《17岁的单车》分到一个能容纳上百人的电影厅，然而，临近放映，陆飞扫了一圈，上座率估计还不到4成。 　　“人不多啊！” 　　唐大年道：“知足吧，这还是我跟晓帅他们这几天到处推荐的结果，不然人只少不多。” 　　“有人看就行。”陆飞安慰道。 　　“唉，我算看出来，这年头电影没戏。”唐大年摇头叹气。“除非来个大救星，像你说的，推动华影商业化。”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的国营计划的电影体系崩塌，新的制度还没诞生，电影业动荡不安，又赶上电视狂潮，盗版横行，还有一堆的港片港剧冲击。 　　这一时期的电影人，惨兮兮。 　　唐大年道：“还是踏踏实实拍电视剧吧，我跟姜伟商量过了，就按你的点子来，改完再约，这次姜伟也来。” 　　喔，拍《潜伏》的那个姜伟？ 　　陆飞挑了挑眉，余光一瞥，忽然间，门口传来动静。 　　王晓帅激动道：“快，快来迎接谢老。” 　　就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走进厅里，身旁还有一个老外，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陆飞在唐大年的介绍下才认全，老人是第四代导演谢非，专门来捧北电嫡系，顺带拉来的那个老外，就是这届评审团主席，比尔·麦克尼柯，福克斯首席执行官。 　　他倒是没有傲慢与偏见，主动伸出手，亲切问好。 　　陆飞莫名其妙地握了握手，“你好，我叫陆飞，电影的男主角之一。” 　　这位在好莱坞的确赫赫有名，跟一票的大导合作过，制片过《X战警》、《独立日》、《勇敢的心》、《血战钢锯岭》等等，最津津乐道的就是跟卡梅隆合作的《泰坦尼克号》。 　　“希望有机会能够合作。” 　　当一句客套的场面话听听得了，陆飞可不会信以为真，“一定，一定。” 　　“来了，来了，来了！” 　　唐大年忽然变得兴奋，因为观众、影评人、记者慕名而来，一个个涌入到影厅，里面也包括海外购片的片商。 　　艺术片，能靠票房盈利的凤毛麟角，绝大多数是卖海外版权。 　　像《17岁的单车》，投资30多万rmb，如果卖相好，拿了奖，一般能卖给十几二十国，或者包亚太、欧洲等地区范围，收回几十万上百万，不是rmb，而是美刀欧元。 　　第六代电影，赚的就是这个汇率的差价。 　　但有个前提，必须入围奖项，最好能拿大奖！ 　　…… 　　“入围了！” 　　闭幕式前一天，唐大年拿着一张纸，还有几张邀请函，在房间里奔走相告，把购物回来的小情侣吓了一跳。 　　闭幕式了，也就是颁奖礼，通常主办方会提前给某些剧组发放入场券，大概率有奖可拿，没有的，还是趁早卷铺盖滚蛋。 　　“入围了！入围了！” 　　“入围什么了？” 　　陆飞看去，《17岁的单车》如王晓帅的愿，进入金熊奖大名单，也同样是评审团大奖、评审团银熊奖的候选。 　　这三个奖，算是电影整体荣誉的第一、第二、第三等奖，但他更关心的是个人荣誉这块。 　　扫了眼，眼睛突然瞪大，哦豁，影帝提名到手！ 　　“恭喜你啊，阿飞。” 　　唐大年由衷道：“不光是影帝，你还跟崔琳同时入围最佳新人男演员。” 　　“谢谢。” 　　陆飞波澜不惊，眼睛瞟了下同样入选新人奖的“张镇”，然后瞥见高媛媛闷闷不乐。 　　最佳新人女演员，没有她，倒是湾湾演《爱你爱我》的李心洁进了。 　　唐大年安慰道：“媛媛，你不要气馁，也不要不高兴，不是你的演技不够好，也不是你不够努力，只是你在电影里的戏份，没达到评奖的要求。” 　　高媛媛脸色微变，眉宇舒展一些，忽然间，右手被一只温润的大手抓住，紧紧握着，她斜眼一瞧，撞上陆飞的眼神。 　　他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不就是新人奖嘛，以后我让你影后拿到手软，奖杯一大堆能批发。” 　　“噗嗤，又逗我，你当电影节都是你家开啊？” 　　“诶，这可说不准，以后或许真就是咱们家开的。” 　　“咱们家？” 　　高媛媛瞬间脸蛋发红，尤其还当着唐大年说情话，虽然很羞耻，但心头暖洋洋，不满的小情绪荡然无存。 　　她的小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其实，如果你能拿奖，我就很开心。” 　　妈耶，我特么人还在呢！ 　　唐大年骤然起鸡皮疙瘩，心里又叹气又羡慕，唉，年轻，真好…… 第70章 陆总获奖啦！ 　　2月18日，雨过天晴。 　　来到柏林十多天，难得看到冬日的阳光，从早到晚，夕阳余晖穿透雪雾，透着一圈淡黄色的光晕。 　　落在雪地上，遍地镀金，金光灿灿。 　　一丝阳光也透过玻璃，落在高媛媛脸上，她容光焕发，眼里柔情似水，双手帮男人整理衣冠。 　　陆飞牵着她的手，出门左拐，跟焦雄萍、王晓帅等人汇合，下榻的酒店离电影宫并不远，一行人步行而去。 　　边走，边聊，这次新鲜出炉的《每日银幕》，也就是柏林电影节的场刊，评分上只有一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在3分以上，余下都在2与更2之间纠结徘徊。 　　《17岁的单车》，在入围里名次靠后。 　　王晓帅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陆飞说道：“王导，又不是媒体发奖，这些评分不用太在意。” 　　“没错，这话在理。”焦雄萍眼睛一瞄，落在他的身上。 　　天色暗淡，已近冬夜，气温骤降，冷到零下几度，干冷刺骨的寒风狂暴地吹动。 　　高媛媛这次学乖了，长袖长裙，穿得厚实，还叠了一层暖宝宝，装甲叠得够厚。 　　她挽着陆飞的臂弯，走过红毯，看到瑟瑟发抖还在秀身材的女星，又敬佩，又同情。 　　特别是莫尼卡·贝鲁奇，露出的半边后背，隐隐结了薄薄的霜。 　　她们快步进入影厅，对号入座，很快地，座无虚席。 　　接着电影节主席迪特做开场白，巴拉巴拉一通，就像开学时校长讲话，我只讲几分钟，然后讲个不停。 　　就两个字：装杯。 　　再来两个字：官僚。 　　陆飞撑着便秘一样的脸，熬到本届的评审团亮相，来自各个国家的导演、演员、制片全都一排站在讲台，每一个都是业内翘楚。 　　欧洲电影节的流程极其冗长，没有歌舞伴奏，蹦迪摇头，但奖项多，还穿插各种回顾。 　　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 　　最开始从无关紧要的边角料开始，什么一周电影人才奖、卡里加里奖，杂七杂八，终于轮到第一个大奖，最佳新人女演员。 　　“《爱你爱我》，李心洁！” 　　给她颁奖的是位威尼斯影后，陆飞象征性地鼓了下掌，注意力一直放在高媛媛，就见她手指抠了抠椅子扶手，看样子没有完全释怀。 　　紧接着，之前捧他们场的谢非走到话筒前，手上捏着最佳新人男演员的获奖名单。 　　唐大年悄声道：“哎，阿飞，你觉得是你们希望大，还是他们？” 　　“当然是我们咯。” 　　陆飞翘起二郎腿，单手支颐，一脸的自信，柏林算是欧洲三大电影节，比较偏爱华语电影，造就了不少的名导和影帝影后，像章谋子、王荃安、贾樟科、王晓帅、廖范…… 　　“你见过电影节上，有几次一部电影能同时拿好几个奖的？” 　　焦雄萍讶异不已，正眼打量起他。 　　之前忙推荐电影，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这些小演员，而他们这对小情侣，经常失踪见不着，最多几面之缘。 　　现在，陆飞频频的惊人之语，让人忍不住审视，尤其是颁奖在即，崔琳已经紧张地双腿发抖，浑身僵硬。 　　就连不远处的张镇，双手交叉紧握，微微晃动，然而，陆飞岿然不动，一副大佬做派。 　　谢非扫视台下，目光锁定在王晓帅他们，拆开信封宣读道：“《Beijing Bicycle》，Cui and Lu！” 　　“哇哦！” 　　掌声哗哗地响起，嘉宾惊讶的不是华夏年轻演员拿奖，而是竟然是双黄蛋！ 　　张镇失落地垂下头，双拳攥紧，然后勉强拍手，以示风度。 　　崔琳脑袋嗡嗡，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忽然肩膀被人搭着，手是陆飞的，他轻轻一拍，“别发愣啊，该咱们上台了。” 　　“喔喔喔。” 　　视线中，陆飞从容地跟王晓帅等人拥抱一下，面对高媛媛时，俩人还贴面。 　　当然，崔琳是不敢。 　　他晃悠悠地上台，脚步发软，没有陆飞搀着，根本走不到道，心里纳闷： 　　你丫也是头一回，咋一点儿不慌呢？ 　　这算什么，哥们面对几十号水木京大的，都敢“听懂掌声”！ 　　陆飞挑了挑眉，走上台接过奖状，奖杯则是一个水晶大杯，还是有点沉，“嘿，别木了，搭把手啊！” 　　崔琳照做，两人共同举杯。 　　咔咔咔，媒体的闪光灯刺眼闪烁。 　　奖杯放下，陆飞凑到话筒前，“Vielen Dank，谢谢。” 　　前半句德语，是客气，后半句中文，因为老子是华夏人。 　　“他还会说德语？”王晓帅一懵。 　　“嘻嘻，购物的时候特意问过来的，Vielen Dank，Vielen Dank。” 　　高媛媛笑靥如花，满眼荡漾着秋水。 　　“我们能拿到这个奖，要感谢……” 　　“感谢焦制片，感谢王导，感谢剧组的每一个人，是你们点燃了这团火焰，温暖了我的冬天。” 　　“前夜的柏林很冷，但今晚的柏林很热！” 　　陆飞再次高举奖杯，这一刻，王晓帅、焦雄萍都感觉与有荣焉，但要说瑕疵，也有，另一个获奖的崔琳就没这样的表现。 　　语无伦次，好在让陆飞给兜回来。 　　回到座位时，奖杯都没捂热乎，直接给高媛媛拿去把玩。 　　陆飞勾勾嘴唇，“奖状你也替我收好。” 　　“哎，上台什么感觉？”唐大年用胳膊戳了戳。 　　“遗憾呐，这样我拿到影帝的机会就小了嘛！” 　　“你想的挺美。” 　　唐大年翻翻白眼，“华语电影在三大就缺这一座柏林影帝，你如果拿了，就是补上最后一块拼图。那你甭考中戏了，直接去中戏当老师吧！” 　　陆飞乐了，学员当教员，那不成李云龙啦？ 　　…… 　　柏林的晚间八点半，燕京此时是次日凌晨。 　　二点半，通宵的网媒们一收到捧杯的图片，就套入到准备好的获奖评论，立刻发表完事。 　　有的图省事，就是一篇通讯稿，偷工到全篇只有一句话，“第51届柏林电影节，陆飞、崔琳首秀摘得最佳新人奖，华语影史首次。” 　　“滴滴滴～” 　　孟美静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坐在电脑前，桌面右下角的企鹅不断跳动。 　　自从更新了1.2版本，多了好些功能，尤其是大文件传输和QQ群，MSN和ICQ都没有，但让人又爱又恨。 　　建群要求至少一个太阳，现在哪个号能有一个太阳，只能开通超级会员，而且群容量还跟会员等级挂钩，可真会算计。 　　但关键，《三联》从半月刊改成周刊，广告和发行上去了，工作量也上来了，感觉现在下班，也像在上班，工作群里不定期地会发消息。 　　望着编辑群，孟美静喝口咖啡，突然收到卞志洪的私信： 　　【柏林电影节爆冷了！！！】 　　咖啡不住一抖，溅到键盘上，她又惊又疑： 　　不会陆总真拿下影帝吧？ 第71章 抢人大战 　　爆冷的，当然不是陆飞。 　　17岁，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拿了柏林影帝，圆了华语影史欧洲征程的一个句号？ 　　不能说没有，夏宇不就靠《阳光灿烂的日子》，少年封帝，但这种年轻影帝，更多的不是单单看表演，而是一点运气，以及电影之外的一些因素。 　　毕竟，《17岁的单车》又拿下评审团大奖，这可仅次于金熊奖，总不能再分走一个影帝吧？ 　　蛋糕，得分着吃。 　　但竟然没有一块蛋糕，分给《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一无所获，甚至连相当于三等奖的评审团银熊奖都没有。 　　惊讶声响彻影厅，哪怕颁奖礼结束，乌压压的人流离开电影宫，一个个交头接耳最多的，还是这次爆冷。 　　陆飞一点儿不放在心上，这片子前世拿来当成长启蒙片看，真要对比，《芙蓉镇》完全不逊色！ 　　他穿越人群，步入颁奖礼酒会指定的酒吧，灯光适宜，温润木质，红色天鹅绒扶手椅，与之相连的酒廊，摆着几张桌子。 　　一点优雅，一点奢华，一点私密。 　　王晓帅跟海外片商聊完，走了过来：“阿飞，我跟焦姐商量下，虽然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可光盘总可以流通，能不能上你那个飞购网？” 　　“当然，随时欢迎上架，不过你们要想定好价，邮费可是很贵的。” 　　陆飞可不会因为自己主演，又拿了奖，臭显摆的收入到飞购网的B2C专营店，这片子上映，票房估计也是扑街，更别提影碟了。 　　“想不到炒红《大话西游》的飞购网，老板竟然就在我们剧组。” 　　焦雄萍举着酒杯，不禁感慨，“前几天我还为片子营销发愁，早知道有陆总的话，就不用那么愁了。” 　　“就算焦姐问我，我也只懂一点点。” 　　陆飞打了个哈哈，“我在行的还是互联网。” 　　“陆总谦虚。” 　　焦雄萍笑眯眯道，“晓帅这部片子还要参赛今年的某马奖，最佳新人我们打算报陆总。” 　　陆飞轻咦一声，“崔琳呢？” 　　焦雄萍道：“他在电影里表现，没有陆总成熟出彩，双双提名反而会降低获奖几率。” 　　陆飞敏锐地捕捉到交好信号，转睛一想，秦海路的《榴莲飘飘》会跟他同届，又不禁划过一个念头，笑道：“那到时候，麻烦焦姐了。” 　　“无论陆总什么来湾湾，只要我在，一定尽地主之谊。” 　　焦雄萍跟他对视，开始扯到大陆跟湾湾电影交流，纯粹闲扯淡，前世港台zi本伸入内娱的手，这一世嘛…… 　　陆飞满脸和善，始终记得一句，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咣当，两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谢非端着香槟酒，来到他们面前祝贺，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评委团里若非没有他坐镇，拿不拿奖两说。 　　“谢老，谢谢。”陆飞敬酒道。 　　“你们在这个岁数能拿到这个奖，年轻有为啊，但千万不要自满，不要被这个奖迷惑，要沉淀下来……” 　　谢非由衷地告诫，瞬即把目光投向他，“我听晓帅、大年说，你报了今年的艺考，但没报北电？” 　　陆飞睨了眼唐大年，后者背转过身，掩饰心虚。 　　“北电的艺考还没有开始，你现在报名参加也不迟。” 　　“呃，我报名表忘了交，已经错过截止时间了。” 　　“报名表没交也没事，你只管考试那天来北电就行。” 　　谢非一脸的慈眉善目，递来一个眼神，仿佛你只要报，我就必录取。 　　陆飞：0.0？ 　　卧槽，听说过水木京大抢文理状元，还没见过中戏北电也这么抢人！ 　　…… 　　“怎么样，海路那边怎么说，到底陆飞有没有去北电的意向？” 　　中戏副院长把徐翔喊到办公室，“陆飞获得柏林新人奖”，没有经媒体大篇幅的宣传，在国内掀不起风浪，但在文艺圈、娱乐圈却是大动静。 　　至少从【江湖虾米】，一跃成为【武林新星】，虽然不及夏宇的威尼斯影帝，一举扬名，但也是冉冉升起的靓仔。 　　“海路她不在燕京，在香江参加金紫荆奖呢。”徐翔皱了皱眉，“不过我通过北电的朋友打听，好像他们的确补了一张准考证。” 　　“不用猜了，肯定是陆同学的！” 　　“可就算这样，我觉得陆飞还是会来咱们中戏……” 　　徐翔话没说完，就被副院长打断：“万一呢？万一就被北电这帮王八蛋截胡了呢，这样的例子还少嘛！”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看看他的身边。” 　　副院长急道：“那个唐大年是北电的，王晓帅是北电的，给他颁奖的谢老是北电，姜伟、薛晓路，一个个都是北电的，他和北电，比跟咱们渊源深，相处久了就容易被洗脑。” 　　“可咱们有海路……” 　　徐翔说话时，瞬间没了底气。 　　“忘了咱们之前怎么被北电抢人的？要打感情牌，还要有其他牌。” 　　副院长咳嗽两声，“院长发话了，陆同学，咱们务必拿下，不能再让隔壁的王八蛋抢了这么好的苗子！” 　　“您是说家访？”徐翔弱弱道。 　　“对，要以最快的时间，争分夺秒，你这个表演系主任，要跟我一块去趟陆同学的家！” 　　…… 　　菜市口胡同，大杂院。 　　屋子灯光通明，水晶杯熠熠生辉。 　　萧红梅左右打量，感觉新鲜，“这就是那个柏林电影节的奖杯？好漂亮，我想想这个该摆在哪里啊。” 　　“嫂子，先不着急放哪，你看看我从德国给你跟大哥买的。” 　　陆飞左顾右看，惊疑道：“咦，大哥呢，大晚上还在网吧？” 　　“还不是在忙那个奶茶的事嘛，最近你哥都很少来网吧。” 　　萧红梅拿着白布，擦拭奖杯，“哎，阿飞，干嘛不拿这个钱继续开网吧，不也顺便可以卖奶茶嘛？” 　　这年头，奶茶店哪有冲泡奶茶赚钱？ 　　像香飘飘，在没有香约、优乐美这些竞敌的两三年窗口期，虽然没夸张到可以绕地球好几圈的地步，可销售额破亿，年盈利千万不是问题。 　　关键还能把品牌做大做响，之后不管开冠名网咖，还是做全国连锁奶茶店，都事半功倍。 　　更何况，他又双有个绝妙的营销点子。 　　陆飞勾勾嘴唇，正想跟萧红梅透底，突然间，电话铃声响起，格外扰人。 　　“哎，又来了！”她无奈地摇头。 　　“嫂子，谁的电话？”陆飞疑惑道。 　　“不是北电，就是中戏。” 　　萧红梅提到这事，眉梢上挑，喜悦骄傲不加掩饰，全写下脸上，“说起来他们都是来找你的，要你到他们学校！” 　　陆飞道：“嫂子，你来接吧，如果是北电，就帮我挡一下。” 　　萧红梅会心一笑，只看了眼号码，断定道：“这个是北电的。”然后拿起来接听，一顿客气地回应。 　　“阿飞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话黄老师你，啊，他可能这几天就回来吧……” 　　“什么，把准考证送我们家来？！” 　　她露出惊讶之色，向陆飞投来问询的目光，就见他摇了摇手，立即连声拒绝，然而拒绝也没用，黄老师的态度很强硬，就是要亲自送来。 　　在一阵“嗯哦”应付之后，才挂断电话。 　　“嫂子，这黄老师谁啊？”陆飞道。 　　萧红梅摇摇头，“他说自己今年演过《人间四月天》的徐志摩，我反正没看过。” 　　陆飞挑挑眉，呦，黄雷啊！ 　　“阿飞，这事你打算怎么办？人家这么热情。” 　　萧红梅为难至极，万万没想到才半年，小叔子就从没人要，变成学校争着抢的香饽饽，这情况，放以前都不敢想。 　　“北电去还是得去，但进还是要进中戏，关键就看中戏的诚意了。” 　　陆飞话音刚落，正主就找上门了。 　　才不到几分钟，电话再一次打响，徐翔听到他的声音，又惊又喜：“是陆飞同学吗？太好了，你回燕京了对吗……” 　　“就这个时间，9点半，我在家里恭候大驾。” 　　陆飞放下话筒，突然手上一顿，眼里闪烁精光，转而把话筒递给萧红梅，坏笑道：“嫂子，麻烦你给北电的黄老师回个电，让他就在10点的时候，把准考证送咱家来。” 第72章 中戏：陆飞是我的至爱，北电可不能夺我所爱 　　天光大亮，阳光打在胡同亮两侧两层楼高的树上，枝桠的新芽翠绿如翡翠，树影落在斑驳的墙壁。 　　“方院长，徐主任，坐。” 　　陆飞拿起热水壶，泡了三杯茶，“正兴德的茉莉花茶，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都可以，陆同学不要太客气。” 　　方院长搓了搓手，好奇地打量房屋布局，不经意间瞟向柜子，柏林水晶杯映入眼中，眉毛上扬。 　　然后递给徐翔一个眼神，他试探道：“咳咳，陆同学，你对中戏印象怎么样？” 　　“还不错。” 　　陆飞叠起腿，“海路姐说，办学严谨，不过好像课业很重，她们96级被折磨得人人想退学。” 　　“夸大，夸大了。” 　　方院长差点一口茶全喷出来，这个秦海路，怎么能这么说母校呢！ 　　陆飞道：“海路姐她们上学以后，感觉天空都是灰色的，也是夸大了？” 　　“绝对夸大了！”方院长一脸认真道，“中戏是华夏职业演员的摇篮，难免会对学生的要求高了一点点。” 　　“是高了那么亿点点。” 　　陆飞似笑非笑，“好像大一、大二、大三都不允许接戏，96级还集体抗议过，海路姐有一个同班同学叫梅莛，还退学了……” 　　“讹传，陆同学不要轻信，大二、大三当然可以接戏！” 　　方院长矢口否认，“只是大一不准私自接戏，但可以申请。” 　　陆飞摸摸下巴，“这么看来，还是北电氛围轻松点。” 　　“那是我们中戏的校风严格！” 　　方院长明里暗里地贬损北电，总之一句话，想要成为华夏好演员，就得来中戏，北电，那也能叫演员？ 　　陆飞突然打断道：“大一限制接戏，请假呢？” 　　“请假？”方院长、徐翔面面相觑。 　　“方院长，你是了解我的。” 　　陆飞身体前倾，凑到方院长身旁，声音放低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强调了一遍他的诉求—— 　　就想要文凭那张纸，演戏只是爱好，纯粹玩票的！ 　　“我这个人很忙，有时候要请假跟徐总出趟远门。”他搬出第十四中老校长的例子，几乎明示。 　　方院长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脸上满是纠结，如果是一般学生，就算拿了柏林新人奖，敢开这样条件，他立马甩脸就走，根本不答应。 　　中戏，绝不允许有这么牛批的人存在！ 　　可谁让特么他是陆总呢！ 　　徐翔左看看，右看看，空气里透着一丝诡异，副院长不恼也就算了，陆飞竟然面带微笑。 　　就见他抬头瞄了眼挂钟，然后保证不会经常请假，也保证不耽误学业，信誓旦旦，不似作伪。 　　方院长端起茶杯，悬在嘴边迟迟不动。 　　咔哒，咔哒，时间走到9点52，忽然门口传来动静，在院子洗衣服的萧红梅迎了出去。 　　“咦，北电的黄老师？” 　　这一句，从屋外传到屋内，于无声处惊雷，立马炸了方院长、徐翔一个激灵。 　　果然北电这瘪犊子又特么玩阴的！ 　　正当他们担心会跟北电的人撞见，所幸推门而入的，只有萧红梅一个人，但不幸的，她递给陆飞一张纸： 　　“阿飞啊，你也真是的，怎么还让北电的老师亲自来送准考证！” 　　“北电？我没有报名啊？” 　　陆飞演技在线，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然后噢了一声，恍然大悟，“一定是谢老，在柏林的时候就让我也到北电试试，真够客气的，都送到家来！” 　　徐翔嘴角轻轻一抽，当着中戏的面说北电。“陆同学，明天就是中戏的三试，考完了你还打算去北电那边？” 　　陆飞为难道：“这不盛情难却嘛。” 　　“啪！” 　　方院长把杯子重重放下，茶水四溅，郑重道：“陆同学，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副院……院长……” 　　徐翔慌了神，赶紧小声问道：“常梨老师那边怎么办？” 　　“只要不把他分到常梨老师那个班不就好了。” 　　方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徐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陆同学。” 　　徐翔：Σ(っ°Д°;)っ 　　他这么一懵圈，一直懵圈到三试考场。 　　此时，教室外热闹非凡，不光考生们热议不休，门对面的玻璃窗后人头攒动，高年级的学生探头探脑。 　　校园里已经传开了，这届考生里冒出一个“超级新人王”，不但参加了柏林电影节，还特么拿了奖。 　　简直小母牛追公牛，牛b极了！ 　　“哎哎，靳冬，陆飞到底是哪个啊？”陈斯诚啃着苹果，打量静坐等候的考生。 　　“据说长的很帅。”靳冬道。 　　“帅？有多帅，有我帅嘛？”陈斯诚撇撇嘴。 　　“少臭美了。” 　　陈树白了一眼，余光里瞅见高璐双手叉腰，站在草坪上，要把他们请离考试区域。 　　“学妹，这又不是第一次，我们、你们那时候考试，不也有学长学姐嘛，通融通融，我们看完新人王就走。” 　　陈斯诚双手合十，笑脸相求，接着蹬鼻子上脸，“那个陆飞是哪一个，学妹认不认识？” 　　“呶，现在在场上的就是。” 　　高璐伸手一指，窗户那边，陆飞正在考无实物表演，有富大隆的传功指点，演个吃面条，也有陈佩思的三分形似。 　　“吸溜，吸溜～” 　　他手上没有筷子，没有碗，更没有面，吃得狼吞虎咽，中间还噎了一下，连打了几个饱嗝，有声有色，生活气浓。 　　背后一排排由低到高的座位上，一个个同期的考生已经麻了，咬指甲的，皱眉头的，狂抖腿的…… 　　心里异常紧张，因为接下来就是多人小品，两三个人配对，这次的命题是【犯罪】。 　　赵燕子也考过中戏，当初跟刘火华一组，最后选中刘火华，淘汰了赵燕子。 　　章歆艺等人紧张兮兮，深怕跟陆飞分到同一组，跟柏林新人奖对戏，等于降维打击。 　　演技万一被碾压，发挥失常给刷下来，比窦娥还冤！ 　　结果自由配对，陆飞孤零零地杵着，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大魔王，至于嘛？ 　　“没有人愿意跟陆飞同学合作吗？” 　　常梨扫视一圈，说道：“没有人嘛，既然这样，我们就随机选一个跟你搭档。” 　　顷刻间，众人噤若寒蝉，如临天劫。 　　“老师，要不让学长帮个忙，我们一组可以吗？”陆飞摇摇头，目光投向门口的邓朝。 　　邓朝不禁发抖，心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常梨、徐翔、程建斌，还有一票考生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 　　“邓朝，你怎么看？” 　　常梨不问还好，一问就激发他该死的胜负欲，柏林新人奖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我邓某人讨教了！ 　　“陆同学，你的小品想整哪一出？” 　　“我想整一出狠活。”陆飞看着邓朝自信又桀骜的样子，附耳议论。 　　“狠活？！” 　　邓朝瞪大眼睛，旁边的人好奇，竖起耳朵偷听，声音细若蚊蝇。 　　“你们还有心思看别人，抓紧时间。” 　　徐翔出声提醒，十分钟以后，又提醒禁止喧哗，再交头接耳，依次按组别点名。 　　“各位老师好，我们的小品是公交车上遇到小偷。” 　　章歆艺带着两个小伙伴，一起走到舞台上，他们简单地拿椅子布置了下公交车场景，然后调整状态，开始表演。 　　台下众人屏气凝神。 　　陆飞坐在最后一排，两人对词，也没有几句，邓朝满脑子小问号。 　　不是整狠活嘛，催帐讨债，然后杀人，就这？ 　　我演欠帐不还的小混混，就这？ 　　疑惑之际，章歆艺组结束之后，其他组三三两两接着上去，每一组演的【犯罪】都不一样。 　　表演水平也不一样，有人表演的时候就过度紧张，磕磕绊绊，紧张的要死。 　　陆飞把烟盒、打火机掏了出来。 　　邓朝见到，提醒教室里不准抽烟。 　　“这个是道具。” 　　“道具？” 　　邓朝琢磨不透，看到陆飞双手抓着头发，一阵乱抓，抓的乱糟糟，眼神也慢慢变化。 　　“他在干嘛呢？” 　　在教室外围观的陈斯诚等人，各个迷惑，更迷惑的居然拉上窗帘，光线黯淡，考场内变得略微漆黑，瞬间阴冷下来。 　　两个人，邓朝背对他们坐着，翘起二郎腿，姿势嚣张，痞里痞气，一看就是本色出演。 　　而陆飞，像木头一样杵着，一道阳光斜打在他的脸上，宛若一道刀疤。 　　隔着玻璃，听不到一句台词，但氛围已经让他们惴惴不安。 　　“他到底演什，卧槽！” 　　众人静静地看着，陈斯诚突然爆粗。 　　视线中，陆飞把夹在耳朵上的烟取了下来，把过滤嘴的棉抽出来，反着套在烟的头部，嘴里叼着没没有过滤嘴的那头。 　　黑暗中，打火机冒出火焰。 　　一瞬间，火光照亮他的半边脸，半明半暗，眼睛阴狠，无比渗人。 　　抽烟还有这么抽的？反向抽烟！ 　　直面陆飞的邓朝彻底傻眼了，一股恐惧油然而生，见识过嚣张跋扈的歹徒，冷酷无情的罪犯，偏偏他是一种野兽般的狰狞，一个吐烟的动作都隐藏着杀气。 　　“呼～” 　　陆飞冷冷一笑，神似李丰田，虽然哥们演戏是玩票，但演技特么是专业的。 　　“你家天黑是几点啊？我去取钱。”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潜伏杀机，这哪是上门要钱，这是阎罗索命！ 　　全场的考生不由胆寒，毛骨悚然。 　　陈树、高璐等高年级学生，各个错愕。 　　这个抽烟，真特么绝了！ 　　徐翔猛地一抖，从情境里脱离出来，看了眼程建斌，那眼神完全是给满分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心情五味杂陈。 　　这人，中戏必须留下！ 　　常梨两眼死死地盯着，虽然飘逸的烟味让她生厌，但抽烟的人，她很难不喜欢。 　　毕竟如此优秀天分，这个学生我要定了！ 第73章 放榜之日，湾湾之行 　　3月1日，放榜日。 　　中戏校门口挤满了人，全部围在成绩公告栏前，黑体的考号密密麻麻。 　　“有我，上面有我。” 　　“我考过啦，哈哈，过啦过啦！” 　　“……” 　　人群之中，频频爆发喜悦的笑声，魔性，癫狂，又刺耳，掩盖住落第失败者的叹气。 　　人的悲欢，尽在其中。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 　　张阳目光呆滞，仿佛被抽走灵魂，忽然后背被人狠狠一撞，他骂道： 　　“艹，挤什么挤！” 　　“对不起，对不起。” 　　黄博一瞅是初试排队时翻白眼的人，再看他的臭脸，瞬间明白这货没考过。 　　他心里暗爽，脸上面无表情，踮起脚尖，看向【表演系（高职班）】的榜单，从下往上看。 　　切，就你这形象也能过？ 　　总有这么一种人，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想找别人的痛快，恰恰张阳就是这类人。 　　看完成绩也不走，注意力集中在黄博，就见他脸上写着答案，半分惊慌，半分紧张，最终全部换成痛苦。 　　他心情顿时大好，阴阳怪气道：“中戏果然不是什么人能随便进，长的帅不一定能考上，长的丑，肯定考不上。” 　　“你！” 　　黄博咬咬牙，简直在伤口上撒盐，很想揍张阳一顿，但考虑到影响，毕竟明年或许自己还得报中戏。 　　唉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又心有不甘地转回来，从上到下再看一回，万一遗漏了呢？ 　　结果跟张阳撞了个正怀，他冷嘲热讽道：“呦，又回来了，不死心啊？” 　　黄博攥紧拳头，突然浑身定住，目光直直地落在【表演系（大专班）】榜单，自己的考号赫然在列，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嗡嗡作响。 　　我没报大专，怎么就老母鸡变孔雀呢？！ 　　他哪里管那么多，狂笑不止，眼睛基本眯成一条线，“哈，哈哈，哈哈哈～” 　　张阳笑容一僵，又惊又疑，这是疯了？ 　　“哎呦，不好意思，刚才眼神不好使，没看清楚，哥们在榜上。” 　　黄博昂首挺胸，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我这模样都考上了，你的脸看来不如我，丑人多作怪！” 　　什么？ 　　张阳张大嘴巴，整个人像块雷劈中的木头，外焦里嫩。 　　“呦吼。” 　　黄博克制不住地呼唤，兴匆匆地挤出人群，立马就被一个男人拽了过来。 　　“诶，你哪位啊？” 　　男人自然是方院长的秘书，透露底细，“走吧，跟我去办手续。” 　　“手续？” 　　“大专班的报名手续，补全了才可能转大专生。”秘书扶了扶眼镜，“你啊，有贵人相助。” 　　【PS：01年贾耐亮报考北影表演系的高职班落榜，复试有人帮忙补了本科班的报名手续】 　　“谁啊？” 　　黄博隐隐约约猜到，就在此时，不少学生从身边经过，议论声渐渐地散开。 　　“他果然是第一。” 　　“肯定的啊，他不是第一，谁是第一。” 　　“是不是叫陆飞啊？真得好厉害，他的反向抽烟，我人在现场都吓傻了，就好像他真的杀过人。” 　　“幸好我们没有跟他一块演小品，不然和那个学长一样，演技被压到没有存在感。” 　　“难怪他能在国际电影节拿奖……” 　　校园里，这段时间的话题完全绕不开陆飞，“反向抽烟”在陈斯诚等人的添油加醋下，越传，传邪乎，陆飞的名气随之高涨。 　　中戏第一个三试敢公然抽烟表演的主儿。 　　也是第一个能靠这么一手抽烟拿下满分的主儿！ 　　此时的中戏，操场、走廊、厕所、宿舍，到处都是烟头，到处有男生纷纷模仿反向抽烟，陆飞隐隐约约又引领了一股时尚。 　　而且，还传到北电。 　　陆飞来参加初试，惊人发现北电树立了不少禁止吸烟的牌子，来来回回的学生中，总有几个嘴唇起泡。 　　不用猜都知道，让香烟给烧伤的。 　　甚至考试的时候，考官、老师还兴致勃勃地打听，瞧他们一个个眼神，艺考必过！ 　　但是，他就是走个过场，纯粹应付。 　　考完当天，就带上陆云，坐飞机直飞琼海省，杀向当地的琼海椰国公司。 　　它在95年就发明了“把椰子水做成椰果”的专利，有专门的加工生产线。 　　考虑占地、成本、规模、原料等等，暂时不引进椰果生产机，而是跟琼海椰国签订货合同，代工生产袋装椰果。 　　不过珍珠、奶茶包可不能代工，必须自产！ 　　陆飞靠着投资飞购的祖文萃人脉，他是台商，在湾湾商界很有威望，几个电话就帮他联系到湾湾最大的珍珠奶茶连锁品牌之一—— 　　春水堂。 　　它的珍珠生产车间，位于台中市。 　　产品总监林秀慧，带上研发主任等员工，在门口热诚地欢迎，掌声哗哗地响。 　　“林总，你好。” 　　陆飞伸出手握了握，给陆云介绍，“哥，这位就是珍珠奶茶的发明人。” 　　“谈不上发明，我也只是改进，把口感Q软的木薯粉汤圆加到奶茶里而已。” 　　林秀慧四十多岁，态度客客气气，主动担任讲解员，领着陆飞哥俩参观工厂。 　　“整条生产线总共6台设备，原材料除了木薯粉，浓缩果汁、各种液体原料，都可以做爆珠，爆浆感十足，最小直径能到3毫米，最大直径……最快生产速度……” 　　陆飞看着一粒粒白团子，在传送带里滚入一个倒三角的巨大漏斗里，再出来就变成黑珍珠。 　　“两位是要开奶茶连锁店吗？”林秀慧问道。 　　“我们要……” 　　陆云刚要张嘴，陆飞抢先道：“没错，我们哥俩打算在大陆开奶茶连锁加盟店。” 　　“加盟？”林秀慧挑挑眉。 　　“既然是祖总介绍，我就当林总是朋友，也不瞒你。” 　　陆飞毫不避讳，把后世奶茶加盟连锁，尤其是“一点点”奶茶模式，抖落一点点。 　　01年的“一点点”，只怕现在还是台南地区的一家路边摊店。 　　林秀慧敏锐地嗅到商机，眼睛发亮，真按陆飞所说，春水堂连锁店不光能开遍台中，名气完全可以在整个湾湾打响。 　　但是心里起疑，如此高明的点子，就这么透给她？ 　　事实上，这玩意儿高明个鬼！ 　　千禧年之后，电视垃圾时段动不动就是连锁加盟的广告，烧烤、冰淇淋，狂轰滥炸，跟聚陷庄这些明星加盟连锁，一个尿性。 　　陆飞解释道：“这叫以真心换真心，我们跟林总的经营范围并不冲突，春水堂根基在湾湾，我们在大陆，这个点子告诉林总又无妨。” 　　语气里充满诚意，林秀慧不住感慨：“小陆总真是个老实人。” 　　接着介绍机器以及设备参数，也不遮遮掩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飞问道：“不知道这么一套生产线，售价是多少？” 　　“珍珠，奶茶粉，合起来差不多22万rmb就够了，我可以介绍我们合作的厂商，设备的性能、产品、价格，跟我们车间一模一样。” 　　陆飞在来之前，调查过湾湾市面上销售的机器价格，比春水堂的一台贵出3万rmb。 　　他摸摸下巴，光有机器还不够，得有熟练工，于是问林秀慧借人，把几名员工请到内地组织培训工人。 　　当然并非无偿，代价就是加盟秘笈。 　　“那么林总，我们说定了。” 　　“当然，陆总拿我们当朋友，自然我们也当陆总是朋友。” 　　林秀慧笑着把陆飞他们送出工厂，临走前，交代混料机、珍珠机等设备厂商的联系方式。 　　“老二，今天先到这里，回宾馆休息，明天咱们马上出发！” 　　陆云钻入到车里，兴奋地搓搓手。 　　“大哥，设备先不着急。”陆飞把车门关上。 　　“不买设备，咱们干嘛？”陆云疑惑道。 　　“产品得配好的营销，大哥，我们需要形象代言人。” 　　陆飞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到焦雄萍的号码，拨了过去，客套寒暄了一阵，随后开门见山。 　　“焦姐，能帮我联系到阿尔发嘛，对，就是吴宗献那个音乐公司，我有一笔生意想跟他们谈？” 第74章 周杰仑进化，奶茶仑 　　台北，安和路二段。 　　三层的阿尔发音乐公司屹立在这儿，门口挂着招牌，门可罗雀，其貌不扬。 　　街对面的早茶店，哥俩面对面坐着。 　　“老二，你说咱们奶茶的未来形象代言人，就在这家公司？” 　　陆云扒着鸭肉油饭，满嘴是油。 　　“对啊。”陆飞一口菠萝油，就着一口牛奶。 　　“我还以为你要去滚石。”陆云道。 　　“我倒也想啊，我还想找任贤其代言。” 　　陆飞几口干掉菠萝油，拿起叉子，把猪肉铁板面卷起来。 　　要说98年到01年最红的歌手，非任贤其莫属。 　　红的什么程度？ 　　就他那个真·平平无奇的模样，一口气能演金镛古龙笔下的三个大侠，电视剧仿佛不图收视率，倒像给他新歌打造的MV连续剧。 　　《爱在太平洋》上市，湾湾地区销量破100万，这个数字成了湾湾唱片业的绝唱，之后就连周杰仑也无法打破。 　　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个，任贤其的巅峰完全不输于四大天王。 　　“可咱们手上这些钱不够用，代言预算最多70万。” 　　陆飞耸了耸肩，风卷残云地消灭掉桌上的早点，然后两个人穿过斑马线，走到阿尔发音乐的门口。 　　“老二，这家公司真的是吴宗献的？”陆云仔仔细细地审视，很难把这栋小公司跟过亿家产的湾湾主持界一哥联想到一块。 　　过亿身家？ 　　他早就濒临破产了，还是把阿尔发所有资产包括周杰仑打包出售，才挽救财务危机。 　　陆飞走入公司，一边打量布局，一边摸了摸下巴，这么家公司02年能卖3亿新台币，真正值钱的无非就是周杰仑。 　　果真要截胡，一年之内必须凑足7000多万rmb，当然，也不是办不到！ 　　在前台小姐的引路下，刚出电梯口，杨俊荣率领全体员工恭恭敬敬地站着，包括刘畊虹、温蓝，方闻山，可以称得上是阿尔发最大规格的欢迎仪式。 　　毕竟，眼前二人可是焦雄萍推荐来的，还是第一个寻上门合作的大陆客商。 　　“小陆总，献哥被其他事拖住来不了，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杨俊荣客客气气，“有什么合作可以跟我说，献哥把公司交给我来打理，跟我说也一样。” 　　“我是来找他的。” 　　陆飞从包里翻出一盒《jay》的磁带，然后扫视了一圈人群，“咦，你们公司这个叫周杰仑的歌手，人不在吗？” 　　“噢，在，现在他在录音室，请跟我来。” 　　杨俊荣朝前带路，路上旁敲侧击问底细。 　　陆飞简单地自报家门，也不完全交底，只透露了此行的目的。 　　“找杰仑当形象代言人？” 　　杨俊荣稀奇无比，“杰仑在大陆那边很出名吗，能让你们两位大老远来湾湾？” 　　“没有。” 　　陆飞摇摇头，“我在来湾湾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要有这个歌手。也是偶然在音像书店，听到学生们谈论起他，才感兴趣买一盘听听。” 　　说着，挥了挥手里的磁带。 　　“怪不得！”杨俊荣疑虑顿消，“我就说杰仑的《jay》在大陆还没有发行，怎么会火到内地？” 　　“如果《jay》想在内地发行，我倒可以帮这个忙。”陆飞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飞购网？ 　　杨俊荣暂不细究，挥挥手解散迎接的队伍，把哥俩领到录音室里。 　　此时此刻，他们站在隔音玻璃的一侧，周杰仑站在另一侧，穿着红色卫衣，戴上兜帽，咬字断句，模糊说唱： 　　“居酒屋里的小神龛。 　　离铺满鹅卵石的玄关。 　　差不多一米宽的信仰。 　　我坐着喝味噌汤……” 　　一个和弦，一首《忍者》，浓浓霓虹昭和的旋律透过音响，传到耳朵，陆飞满脸都是怀念，当年在ktv练这歌，差点把舌头咬出血。 　　陆云却一脸别扭，像吃了苍蝇似的。 　　就这？ 　　根本听不懂他唱了什么啊，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的歌手也能红？ 　　他端详着这个头发微卷的青年，有点像没转性子的陆飞，装酷耍帅，桀骜不驯，然而出乎意料，跟人一打招呼，就散了功，腼腆害羞。 　　“大陆总。” 　　周杰仑微微弯腰，“小陆总。” 　　这瘦子谁啊，肥仑呢？ 　　陆飞跟他握了握手，“我算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嘛？” 　　话音落，顷刻间，凝重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周杰仑紧张的神经随之松弛下来，他憨憨一笑，提笔签名。 　　陆飞道：“那首《娘子》，很新，很怪，前边的rap，别扭但又很美，那段歌词应该原来没有吧？” 　　没错！随意篡改我的歌词，就是画蛇添足！（配音：夏洛） 　　方闻山站在后面，看到周杰仑还点下头，满身幽怨，如果眼神能杀人，如刀的目光已经把他凌迟了。 　　“杨总，不知道杰仑现在做一个代言，代言费多少？”陆飞把磁带放入包里。 　　“代言？我没有……” 　　周杰仑一懵，从出道至今，就算发了专辑，别说大陆公司，就算在湾湾，也只是拍广告，代言他的咖位还不够格。 　　“咳咳！” 　　杨俊荣连声咳嗽，递给他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转而露出灿烂的笑容，试探道：“我们跟好几家正在磋商代言的事，还没定下来，出于商业保密，我只能透露，最低也是6位数人民币。” 　　几十万？！ 　　陆云咋舌不已，要不是陆飞还坐着，他直接走人。 　　彼时，一线歌星、影星的代言费封顶500万左右，大多数都是两三百万，周杰仑才出了一张专辑，在大陆毫无知名度，有这个钱，干嘛不在内地找一个？ 　　“25万。” 　　陆飞喊出第一口价，这可有参考。 　　98年哇哈哈签下王立宏，当时他刚刚出道，跟此时的周杰仑一样，还是个新人，签约费大概20万。 　　杨俊荣眉毛一扬，25万人民币，相当于108万左右（1：4.3271），已经是二线歌手的代言费，但并不感到意外。 　　《jay》目前已经卖了10多万份，在湾湾，5万就是金唱片，10万就是白金唱片。 　　这可是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没有粉丝打榜、没有公司雇佣水军造势的年代，歌手的人气，必须靠一张张专辑实打实打下来。 　　“小陆总，你可能不知道，杰仑会参加3月份的金曲奖，《jay》入围了几项提名，9月份还有新专辑会发行……” 　　杨俊荣说了这么多，无非三个字，得加钱！ 　　“不知道杨总有没有听说过王立宏？” 　　陆飞看见他点点头，继续道：“王立宏靠给代言哇哈哈，借着哇哈哈铺天盖地的广告，以及纯净水的热卖，迅速打开内地的知名度。 　　我们的饮品也会和哇哈哈一样，打遍广告，如果我们合作，杰仑就能和王立宏一样，难道杨总不想进军内地吗？” 　　进军内地？ 　　周杰仑眨了眨眼，心脏怦怦狂跳。 　　陆飞大手一挥，给出为期3年的形象代言方案，25万人民币，只是第1年的代言费。 　　第2年，涨到1线门槛的100万，第3年更是只有一线当红歌星才能拿到的200万。 　　杨俊荣脸色突变，不禁意动。 　　一般而言，代言合同基本一年一签。 　　因为品牌方不能保证签下的代言人一直长红，像后世流量明星、偶像爱豆横行的时候，甚至不会年签，只会季签，要么签3个月，要么签半年，割完韭菜就到期不续签。 　　签长约，时限越长，风险就越大。 　　周杰仑大大地感动，呼吸变得急促，万万没想到第一家找自己做代言的公司，诚意竟然这么大，这么看好自己的未来。 　　“不知道杨总你们有没有看球，我这个算是nba的超级新秀合同。” 　　陆飞投以真诚的目光，整张脸上写着“老实人”三个字。 　　其实，完全是偷鸡。 　　等《范特西》横空出世，《双截棍》红遍大江南北，周杰仑的代言费立马暴涨到200万，等到03年，就已经是上千万。 　　光第一年，就能把三年的代言费全赚回来，所以，绝不能一年一年签。 　　所以一上来，就必须一种押宝的心态。 　　“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杰仑将来一定不逊色于任贤其，更坚信我们的合作绝对会是双赢。” 　　“小陆总跟我想到一样，我发现杰仑时就跟献哥讲，他一定会红，而且是大红大紫，他不能红，就是我的能力不行！” 　　杨俊荣兴奋至极，搓了搓手，“但我们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卖的饮品到底是什么？” 　　“奶茶。” 　　陆飞要来一壶热水，几个空杯，从包里取出从春水堂拿的珍珠汤圆，还有一罐独家配置的奶茶粉，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调制出五杯，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看。” 　　一阵阵奶香扑鼻而来，空气里弥漫着奶茶的清香。 　　周杰仑鼻子嗅了嗅，忍不住地拿起一杯就要喝，杨俊荣立马阻止。 　　他可还记得王节毒哑喉咙的教训，不得不谨慎，把周杰仑手里的这杯分成两份，自个先尝，甘于试毒。 　　“让两位看笑话了，没办法，圈里的有些脏东西不得不防。” 　　“谨慎也不是什么坏事。”陆飞也不恼，以奶茶代酒敬了一杯。 　　周杰仑连忙端起来，顾不上烫，大口灌入嘴里，清醇香甜的口感让他脱口而出：“哎呦，不错哦。” 　　“等你当了我们的形象代言人，以后奶茶管够。” 　　陆飞勾勾嘴唇，想不喝都不行，来人，喂奶茶仑喝奶茶！ 　　周杰仑问：“这个奶茶名字叫什么？” 　　陆飞道：“七里香咯。” 第75章 杰仑：我常跟人说，陆总是我的伯乐 　　“七里香，那不是鸡屁股吗？” 　　吴宗献录制完综艺，来到公司时，陆飞他们早已不见人影，从杨俊荣口中获知一切，突然间，放声大笑。 　　“俊荣，你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要开的是鸡屁股连锁店，卖鸡屁股，不是卖奶茶，哪有给奶茶取这个名字，哈哈！” 　　笑声充满着讽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陪笑，终于，方闻山忍不住提醒： 　　“咳咳，献哥，这个是席慕容的诗啦～” 　　“原来是诗啊，很有诗意的名字。” 　　就像领导吃菜你转桌，吴宗献拉下脸，摆摆手解散一干人，只留下杨俊荣。 　　“这个陆总，有没有摸到是什么来历？我可不信焦姐介绍来的，真会是个卖奶茶的。” 　　“卖奶茶的是那个陆云，他弟弟陆飞是陪他，可能走焦姐这层关系的，就是这个陆飞。” 　　杨俊荣把名片递上去，“他还留了这个。” 　　吴宗献念出“飞购网”，“好像互联网的名字，他是搞互联网的老板？” 　　“焦姐说是做电子商务的，在大陆很有名气，祖先生也入了股，轻易不要得罪。” 　　杨俊荣道：“具体的，哇唔宰啊（我不知道）。” 　　“祖先生？祖文萃！” 　　吴宗献惊了一跳，轻蔑之色骤然消失。“这个小陆总，还认识祖先生？” 　　“对啊，他知道杰仑的专辑没销到内地，知道我们还在找发行商，主动要帮我们，还可以挂在飞购网上卖。” 　　杨俊荣道：“看样子想让杰仑在内地打开市场，造势炒作，炒出名气再带动七里香奶茶。” 　　吴宗献翻开合同，代言费相当诱人，现在他被各种债务压的喘不过气，这笔钱能让套在自己的脖子的绳索松开一点。 　　特别是第3年，800万多新台币啊！ 　　一个新星，就值这么多，足见多么重视！ 　　“献哥，这里面会不会有诈？”杨俊荣道。 　　“诈？祖先生介绍的怎么会有诈！” 　　吴宗献被金钱迷住，“我看是傻，杰仑拿了金曲奖，最多就值个150万新台币，第二年、第三年就开这么高价，这是主动给我送钱。 　　安啦！” 　　杨俊荣也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献哥，那边给了我们5天时间考虑，你觉得还有什么要改的？” 　　“这个第一年的代言费还是少了点。” 　　…… 　　“吴总觉得多少合适？” 　　三天后，陆飞独自来到阿尔发，陆云这些天，则跟着林秀慧安排的人在各处采购设备，慢慢地历练。 　　“125万新台币。”吴宗献直接道。 　　“112万新台币。”陆飞挑挑眉。 　　“小陆总也知道，杰仑他有金曲奖提名，有白金唱片认证……” 　　“吴总，我跟你谈的是上千万台币的生意，这10万、20多万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陆飞一算，差不多29万rmb，其实能够接受，他本来就不指望25万拿下。 　　自己的心理价位，在30万以内。 　　谈判持续了一会儿，拉扯一番，陆飞报价到27万，吴宗献视钱如命，咬死29万不松口。 　　从钱上讨不到便宜，就从专辑代理权、广告营销上讨回来，轻而易举地拿到《jay》的大陆代理。 　　“为了能尽快让杰仑打开内地的事业，要每年拍一支广告让我们在电视上推广。” 　　陆飞砸吧着嘴，“而且杰仑得为七里香广告专门出一首歌。” 　　代言费谈妥，其他一切都水到渠成。 　　吴宗献见钱眼开，“广告这个没问题。” 　　杨俊荣道：“新专辑里边的《沪市1943》，要去沪市取景拍摄，会在内地逗留，到时候可以一并拍摄七里香的广告。” 　　陆飞拿起笔，“那最好，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就签了？” 　　“那个，那个……” 　　周杰仑一直在旁听，他弱弱地举起手。 　　“周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陆飞道。 　　“我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么好喝的奶茶叫‘七里香’，是因为它是席慕容的诗吗？” 　　周杰仑捧着热腾腾的奶茶，脸上写满纠结，心里格外抵触鸡屁股。 　　“叫七里香，并不是什么席慕容的诗。” 　　陆飞勾勾嘴唇，“而是‘七里香’的花语，叫你是我的俘虏，而放在奶茶，就是美味的俘虏。” 　　“原来是花语！” 　　周杰仑多云转晴，心中的膈应顿时消失。 　　陆飞道：“当然也是送给你，七里香可是离大老远就能闻到花香，我希望你的歌曲能飘香七里，十里，万里，甚至放十几年，还像奶茶一样，无人不喜欢，无人不爱听。” 　　“将来我一定要写首歌，名字就叫七里香！” 　　周杰仑感动不已，默默在心里记下：伯乐1，吴宗献；伯乐2，杨俊荣；伯乐3，刘耕虹…… 　　【伯乐】这一栏，又多了一位陆飞。 　　暗暗想着一定要对得起这位陆总的期望，至少2年以后对的起这个代言费，接着只要七里香肯续约，哪怕今后地位飙升，代言费涨到几百万，上千万，也只收陆总200万。 　　因为这是第一家找他代言，还是内地的，还如此看重他！ 　　“杰仑啊，什么时候出新专辑？”陆飞把协议签了。 　　“9月份，专辑名叫《范特西》。” 　　“以后啊，争取每年都出一张专辑。” 　　目送陆飞离开，周杰仑挠挠头，怎么感觉说这话有点咬牙切齿，我是那种会鸽专辑的人嘛？ 　　他狠狠地嘬了口奶茶，七里香，真滴香！ 　　…… 　　代言谈完，又在湾湾呆了一周，把机械设备的进出口手续统统办齐，还要找可靠的海运，运回到内地。 　　涉及海关，陆飞不懂，可徐磊懂。 　　回到燕京，就把他拉来当军师兼壮丁，办理O证备案、也就是自动进口许可证，之后中检、驳船、申报等等，一个流程走下来，最快也要一个半月。 　　这段时间，陆云更加忙碌，得益于徐磊的关系，各路衙门一路开绿灯。 　　到了租借厂皮，国营798厂的场地相当的便宜，0.5元/平方米/月，假如1000平，每月才500块，怪不得之后能发展成艺术区。 　　然而，就算这么便宜，扣扣搜搜下来，150万也不经花。 　　减去购置生产线设备，还扣掉椰果、吸管代工，剩下的80万，还得支付周杰仑第一年的代言费，还要电视广告费、雇佣工人等等，杂七杂八，哪哪都需要钱。 　　陆云不断地敲击计算器，噼里啪啦，快要摁冒烟，他在纸上写写画画，一阵心累。 　　“老二，这个杯子为什么不能代工？” 　　“大哥，杯子只要印我们的logo，印我们品牌的，如果代工错印，或者出错，后果很难估计。” 　　陆飞坐在餐桌上，剥开花生米。 　　“可买台像你要求的杯子的纸杯机，要8万块，抢钱呐！” 　　陆云道：“照这么算，剩下在电视打广告，才不过19万，这哪里够？” 　　陆飞勾勾嘴唇，和盘托出，扣下的150万不就是这个用场嘛！ 　　公司选址选好，七里香顺顺当当地诞生，把从IDG融来的300万统统注资，一切都走向正轨。 　　云飞网吧，也就交给萧红梅来管，这年头网吧本来就不缺生意，何况有陆飞的点子加持，怕的不是没客流，是机子24小时开机坏掉。 　　而他自己，处理完飞购、企鹅的公事，了解《悟空传》的出版进度，还来不及考虑《jay》的发行合作，不得不赶趟，应付北电的三试。 　　就算中途刻意放水，只用了四层功力，照样平趟，结果，中戏第一，北电也特么第一。 　　等三月中旬回到学校，参加一模考试，才踏入校门，就听到广播里播放着： 　　“恭喜高四（5）班陆飞同学，高四（3）的夏琪同学，高四（3）班…… 　　以上同学在今年艺考中收获佳绩，成功过关，其中，高四（5）班的陆飞同学，在中戏、北电的表演专业，均获第一的优秀成绩！” 　　陆飞：0.0？ 第76章 小妞，转个圈 　　一模考试，第一门自然是语文科目。 　　陆飞从候考开始，就觉察到气氛的微妙，走廊里的学生，若有若无把目光投注于他，异样复杂。 　　甚至进了考场，在开考前，照样有人盯着，一直到铃声打响，发卷做题才消停。 　　安静的教室里，唰唰的动笔声，哗哗的翻卷声，还有转笔失败的啪嗒声，交杂奏响。 　　做完选择、判断、填空题，至于阅读理解，只要填了，多少都能整一点分，就算真的理解不了，随便套个万金油公式，现在教培机构还没泛滥，批卷还吃这一套。 　　最怕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蹦出个“鱼眼里一道诡异的光”，直接抓瞎，连特么作者都理解不了，真就周树人就是个写书的，他懂个锤子鲁迅的深意！ 　　emm，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一通狂写，写到最后一道作文大题，兴趣乏乏，因为已经知道高考作文的命题，提前打好稿子，还特意找老班谢英修改，她可曾是阅卷组一员。 　　当然，他把这一份掺在一堆作文里头，让别人以为不过病急乱投医，胡乱押题。 　　“哈。” 　　陆飞甩甩手，把整张试卷审视一遍，确认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错漏，做完这一切，还剩半个小时，果断收拾东西。 　　这年头，手机还是个稀罕玩意，考场作弊没有“互联网＋”，可以提前交卷。 　　这么快就交卷了？ 　　其他考生惊讶之余，又羡慕又嫉妒，过了艺考，高考文化课还不是有手就行！ 　　陆飞潇洒离场，照着事先跟韩宇约好的，点了外卖，然后来到校门口静等，电话却响个不停。 　　徐磊道：“《悟空传》在京大的签字售书会，咱们定在哪天？3月底，还是4月初？” 　　“3月底。”陆飞道，“宣传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线上线下联动，签字售书会之前还会有一个读书会，你这个‘至尊宝’跟今何在相约‘大话西游’。” 　　徐磊提醒道：“你可要带动气氛，稿子准备一下。” 　　“这我拿手，《jay》的线下代理呢，京大什么意见？”陆飞问。 　　“当然是很有意见，他们觉得这种咬字不清的歌，根本不会有市场，只愿意接卡带光盘生产的单子。” 　　“大饼送上门都不要。” 　　陆飞在心里把京大音像出版社划掉，备选的还有海蝶、太合、麦田……西影音像出版社…… 　　总之，要在国内发行，必须拿到版号。 　　沉吟了片刻，外卖送来，他提留着袋子，径直走到小公园，抢先占住僻静的小亭子。 　　不远处的操场，一群正在上体育课的初中生自由活动，男的三对三打篮球，激情对抗，女的三三两两结伴，跳花绳，踩格子。 　　“蜜蜜，快看快看，是那个学长！” 　　扎马尾辫的女生伸手一指，杨蜜抬眼望去，眼睛瞬间放光，纠正道：“是陆飞，陆学长。” 　　“对对对，陆飞，广播里一直播的，中戏、北电都考第一的那个，真厉害。” 　　“这还用说，媒体都过来采访过他。” 　　“……” 　　耳畔边叽叽喳喳，杨蜜忽然被马尾辫同学碰了碰，说道：“蜜蜜，你不是在烦要不要寄照片嘛，干脆你找学长问问好啦。” 　　她不禁意动，但犹犹豫豫，“学长好像在等人，我这么过去打扰，不太好。” 　　“呦，这还是我们的‘小厉害’嘛。蜜蜜你是不是怕啦，一个人不敢啊？”扎马尾辫的怂恿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杨蜜一被激将，燕京大妞好面儿的性子立刻爆发，说她什么都可以，就不可以说她怂。 　　她猛地一拉校服的拉链，一个人A了上去，可真地到了跟前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似乎跟人聊剧本，听上去非常高大上，立马进退两难。 　　“李主编，我想从贵社的平面模特里找几位拍广告，对，高媛媛……” 　　陆飞早早注意到这只小狐狸，故意视而不见，挂断电话也是爱搭不理。 　　杨蜜硬着头皮打招呼，“学长，你还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谁啊？”陆飞道。 　　“……” 　　杨蜜一时语塞，眼珠飞速转动，“是我啊，是我啊，胡同里被你救的学妹，初二（3）班的杨蜜，我那天想感谢你，你就已经走了……” 　　“有印象，我接受你的道谢，还有事吗？” 　　陆飞高冷的语气，让杨蜜又敬又畏，她吞吞吐吐说着，想把自己的照片寄给《瑞丽》杂志社，应聘平面模特。 　　《瑞丽》？ 　　陆飞挑挑眉，前世他兼职过，虽然逼格不及四大时尚顶刊，但在国内外小有名气。 　　这个年代，互联网没那么发达，时尚，美妆，服装流行趋势来源纸质杂志，能出现在这本杂志，也是当时国内女孩追逐的梦醒。 　　像杨天宝、朱蛛都是签约模特，这回七里香合作的对象，就有它。 　　毕竟，高媛媛也是“瑞丽女孩”。 　　杨蜜眼神期冀地望着，“学长，你觉得我能选上嘛？” 　　陆飞道：“把校服脱了。” 　　杨蜜一个激灵，双手紧抓领口，警惕心顿生，“你，你要干嘛？” 　　“你这样方脸的柴火妞儿，我还瞧不上。”陆飞翘起二郎腿，“模特讲究个脸蛋身材，我看看你的形体。” 　　杨蜜撅起嘴，委屈巴巴地把校服一脱，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羊毛衫，强忍着羞意，昂首挺胸。 　　有啥好看的，A4纸一张。 　　陆飞看了几眼，她此时就像《神雕侠侣》里的小东邪，嫩牛五方的脸还算清纯，选上绰绰有余。 　　他故作沉思，“转个圈，我看看。” 　　杨蜜浑身僵硬，可校服都脱了，忍气吞声地在他的注视下，360度转圈，展露身材。 　　之后，陆飞就像拐骗小萝莉手里棒棒糖的怪蜀黍，三言两语就让杨蜜一点点地降低底线。 　　毕竟是三级摄影师，论平面摄影他可是专业的，如果现在有一部相机，搞不好给杨蜜拍一套写真，水准绝对不亚于陈老师。 　　“方寸感、镜头感还不错，有戏。”陆飞耍乐归耍乐，但也教了点真东西，“你去面试的时候就照我说的摆。” 　　“真哒，我真的有戏？！”杨蜜又惊又疑。 　　“身边有没有带照片？挑两张给我吧，我刚好有认识的朋友在瑞丽。”陆飞心里暗暗算计。 　　“有，有！” 　　杨蜜不疑有他，反正给两张照片并没有损失，何况陆飞还是十四中学这么出名的学生，自己不要脸，他难道还不要脸吗？ 　　她兴奋道：“学长，将来我也要跟你一样考艺校，中戏，还有北电，学长，你准备上哪一所？” 　　“中戏。”陆飞道。 　　“我也跟学长一样，考中戏。”杨蜜攥紧拳头，胜负欲和野心都写在脸上。 　　陆飞摸摸下巴，咋滴，想跟唐烟组成中戏双耻？ 　　…… 　　叮铃铃，铃声响起，传遍整个校园。 　　“谢谢陆学长！” 　　杨蜜挥挥手离开，蹦蹦跳跳，正巧迎面撞上跑来吃饭的韩宇，两人擦肩而过。 　　“咦，你刚才的脸好邪恶啊。”韩宇吐槽道。 　　“邪恶嘛？” 　　陆飞嘴角上翘，他刚刚有个有趣的点子—— 　　杨蜜果真上了中戏，干脆把她送给常梨调教，大一到大三不准接戏，这也是为她好，桀桀桀～ 　　“滋滋，比刚才还邪恶。” 　　韩宇把筷子粗暴地掰开，“阿飞，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你可真刑，小日子越来越有判头。” 　　“想什么呢，我可是有女友的好不好？” 　　陆飞拆开盒饭的包装，“就算没有，她这样的柴妞我也不看上。” 　　“哪里柴了啊！哪里柴了啊！！” 　　杨蜜放学回到家，扔下书包，卸下身上的负担，不顾寒冷地站在大衣柜的镜子前，下意识摆出刻入DNA的模特姿势。 　　“我的脸哪里方，哪里方了！！” 　　嘴上喋喋不休，幽怨地数落陆飞的眼光。 　　不一会儿，杨母在屋外喊道：“蜜蜜，你的电话，什么杂志社打来的。” 　　杨蜜猛地惊喜，立马想到《瑞丽》，可是自己的照片还没邮寄出去？ 　　一瞬间脑子里浮现出陆飞的面孔，是他，一定是他，除了他，想不到还有谁，对他满腔的怨气，眨眼烟消云散。 第77章 你泡妞真花血本啊！ 　　过了2天，3月10日，正好星期六。 　　杨蜜穿着黑色羽绒服，自认为打扮的花枝招展，如期地出现在《瑞丽》杂志社。 　　自报家门，然后被一名大姐姐领到小型的会议室，带着好奇，东张西望，就见门口摆放着一排塑料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个靓丽的女人，拿起化妆盒，有的涂抹粉黛，有的涂抹口红，跟她们相比，仿佛小狐狸误入盘丝洞，满眼蜘蛛精。 　　这么多竞争对手？！ 　　唯一能让杨蜜找回点自信的，就是右手边的女孩，和自己一样坐立不安。 　　她主动自我介绍，“我叫章子萱，你也是来应聘模特的吗？” 　　杨蜜嗯了一声，两人慢慢熟络，交头接耳。 　　“咦，你们是瑞丽的模特？” 　　突然间，坐在章子萱旁边的女人转过脸，异族风情，略显成熟，五官明艳却又清冷。 　　作为《瑞丽》的忠实粉丝，杨蜜一眼就认出她是经常出现在杂志上的热意扎。【ps：《山海情》里的水花】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热意扎一脸迷惑，问向其他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众女频频投来目光，然后纷纷摇头。 　　“好年轻啊，估计是李主编新招来的。” 　　“小妹妹，你也是来竞选七里香广告模特的吗？” 　　“七里香？” 　　杨蜜犯了迷糊，摇头道：“我是来面试平面模特的，我想成为和姐姐们一样的模特！” 　　朱蛛噢了一声，“原来是没入行的小妹妹！” 　　顷刻间，周围的敌意骤然减去一大半，一来二去，聊的热火朝天，几乎全是围绕“七里香”。 　　这个说老板有千万身家，那个讲产业规模过亿，据传会投入上百万的广告费，听说搭档的会是歌坛巨星…… 　　种种小道消息，有鼻子有眼。 　　杨蜜夹杂在其中，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成为瑞丽女孩，马上被选中当七里香广告的女主！ 　　歌坛巨星，会是谁呢？谢庭锋吗？ 　　“你也别在这里陪我们耗着了。” 　　热意扎伸手指向一间办公室，“赶快去面试吧，说不定还能赶上这次的广告选拔呢。” 　　“谢谢热意扎姐姐的提醒。”杨蜜一个激灵，赶紧站起身。“希望我能成为姐姐的小师妹。” 　　就在此时，紧闭的主编办公室大门打开。 　　“春亚姐出来了，开始了，开始了。” 　　众女立马收起化妆盒，霍地站起来。 　　然而，李春亚直奔公司门口，几乎同一时间，两道身影走了进来，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众女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去，她们当中除了杨蜜，谁也不认识陆飞，而她恰恰相反，认识陆飞，却不认识高媛媛。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蜜心里咯噔一下，就听见热意扎长吁短叹：“没咱们什么事，广告肯定是媛媛姐的。” 　　“怎么这样，不是说选拔会吗，怎么直接内定了，那还把我们找来干嘛？” 　　“已经结束咧，还没开始就结束咧。” 　　“……” 　　“散了，都散了吧。” 　　众女忍不住发牢骚，七嘴八舌，怨气冲天，动静越闹越大，终于把陆飞一伙人招来。 　　李春亚板着脸，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一句话不用说，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圈，瞬间鸦雀无声。 　　“客人来了还闹腾腾的，平时临危不乱的专业素质哪去了？” 　　陆飞打个圆场：“贵社的女孩们很热情，李主编，她们都是竞选这次平面广告模特？” 　　平面模特？ 　　热意扎等人张了张嘴，不是电视模特嘛！ 　　两字之差，薪酬待遇，档次逼格都不一样，所谓平面，最高档的自然是杂志封面，但通常，会是专栏彩页、挂历女郎、商品海报…… 　　譬如周讯，就是挂历女郎出道。 　　“没错，瑞丽女孩都在这里了。” 　　李春亚睨了眼，都是千年的狐狸，一眼就看出手下这帮姑娘会错意。 　　“包括陆总的女友，媛媛也是。” 　　她看似多余的回答，众女立马心领神会，看到高媛媛挽着陆飞的臂弯，一脸甜蜜蜜的样子，目光当中，透着羡慕，透着嫉妒，透着酸意。 　　电视模特？人家早有正主！ 　　杨蜜千头万绪搅成一团，还没理清个头绪，就见那张带着一丝坏笑的脸出现在眼前。 　　“呦，来了。” 　　陆飞道：“李主编，这就是给你推荐的我那个学妹。” 　　高媛媛上下打量，笑靥如花。“你就是杨蜜？” 　　“姐，姐姐好。” 　　杨蜜伏小做低，心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小妾见到正妻的感觉。 　　“春亚姐，你觉得怎么样？”高媛媛问道。 　　“脸有点方。”李春亚定睛一瞧。 　　怎么都说我脸方，我很方啊！ 　　杨蜜感觉胸口重重挨了一拳，眼睛瞟了下陆飞，就见他露出戏谑的笑容，仿佛在说—— 　　看吧，你的脸确实很方！ 　　“其他的暂时看不出来，你先等等，呆会儿我再来面试。” 　　李春亚转头，看向陆飞，“怎么样陆总，我们现在就进会议室开始选拔吧？” 　　“李主编，不用麻烦，我已经选好了。”他抬起手，在十几人中指向热意扎、朱蛛，“就她们俩。” 　　霎那间，全场寂静，都被男人打个措手不及，这就挑好了？ 　　老娘姿势还没摆呢，你就结束了，你怎么能这么快！ 　　“李主编，可以去你的办公室聊吗？”陆飞牵着高媛媛的手。 　　“当然，王秘书，五分钟，我要她们的详细资料。” 　　李春亚失神片刻，立马恢复平静，行事雷厉风行，点名留下热意扎、朱蛛，然后客客气气地请两人进屋。 　　当三道身影钻入主编办公室，众女之中，被选中的神情错愕，没被选中的满脸遗憾。 　　“真羡慕媛媛姐。” 　　“这次真的白来了，这位老板专程是来捧媛媛姐的！” 　　“捧了就捧了呗，不过如此。” 　　“呦，你这语气里好酸呐，‘不过如此’，合作的可能是港台当红歌手，而且在十几个电视台放广告，想不被认识都难。” 　　“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让媛媛姐是他的女友呢！” 　　“这个老板好年轻啊，又帅又多金，媛媛姐是怎么认识他的！” 　　“……” 　　众女议论不休，某模特把手指抵在嘴唇，发出嘘声，“先不要说话，先不要说话，这里不就有认识他的人嘛？” 　　话音落下，杨蜜感受到无数目光汇聚于她，她眼神扑闪，脑袋嗡嗡。 　　原来，你是这样的学长！ 　　…… 　　主编办公室。 　　“陆总，这是你要的两位模特资料。” 　　陆飞接过李春亚递来的材料，履历干巴巴，粗粗地看了几眼，提议整理成模特卡。 　　“模特卡？”李春亚惊异道。 　　“我也是在湾湾的时候见到。” 　　陆飞慢慢道出，模特卡就是模特的图文档案，附带的图片既有模特的五官特写，也有不同服饰的全景照，相当于商业相册。 　　“陆总的这个意见非常的重要！” 　　李春亚眼前一亮，“我们会认真地考虑。” 　　“我也只是顺嘴一提，国内迟早会普及。” 　　陆飞合上文件，“资料没什么好看的，就让她们配合媛媛拍平面广告，不过封面照，媛媛一个人拿着七里香。” 　　“这个没问题，只不过价格的方面……” 　　李春亚双手交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瑞丽》的杂志封面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就算高媛媛是签约模特，半个自家人。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春亚姐，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女大不中留啊，不过也是，摊上陆总这样的人，心肯定是留不住的，媛媛你的眼光真不错。” 　　李春亚笑吟吟，一句话夸两人。 　　高媛媛嘴角的笑就没合拢过，杂志封面有约稿，有自费。 　　自费的费用要看杂志的本身发行量、知名度等，像不入流的野鸡杂志，上百块就能搞定。 　　一般来说，一万册左右，封面报价往往在几千到一万，当然也不光看销量，还有版面大小、次数、期数之类。 　　《故事会》的发行量虽高，有数十万份，可封面价格也不过一两万。 　　而两者皆备的，自然价格就高。 　　譬如范税冰买断《时尚》杂志某期的封面，花了六七位数才拿下。 　　目前，《瑞丽》有5.24万订阅用户，封面广告5万，专栏彩页5千，除此之外，还有模特的出场费，摄影拍照等等，样样明码标价，美丽不打折，也不准还价。 　　“朱蛛、热意扎两个人，一共3000，至于媛媛，杂志和电视的广告费用……” 　　李春亚笑脸盈盈，高媛媛的价格可不低。 　　她已经拍摄十几部广告，又有《爱情麻辣烫》、《17岁的单车》2部作品傍身，尤其靠后者在柏林电影节刷了一回脸，出场费随之水涨船高，薪酬从3000块一跃升到1万5。 　　这也是后世二三线明星这么热衷跑戛纳的原因，走红毯，发通稿，丢的是脸，挣的是钱，不寒碜。 　　“6万！” 　　高媛媛深怕男友开价太高，抢在他前头，然后睁大眼睛瞪着，敢不答应，有你好果汁吃！ 　　陆飞：0.0？ 　　…… 　　“老爷们说话，你搭什么话，你干嘛给自己报6万？” 　　陆飞从《瑞丽》杂志社出来，把高媛媛带到宾馆，双手叉腰，“兴师问罪”。 　　她跪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耳朵，没有半点的负罪感，笑嘻嘻道：“我错了嘛，我怕你花冤枉钱。” 　　“不许笑！严肃点，高媛媛同学！”陆飞板着脸，“我捧我女友有错吗？” 　　“没有错啊。”高媛媛连连摇头。“可是6万块就是我的正常出场费啊。” 　　“你怎么只值6万呢，怎么着也得跟周杰仑一样！” 　　陆飞倒想大手一挥，“打赏”女友十几二十万出场费，哄抬身价，抬到二三线明星的咖位，可给高媛媛机会，可她偏偏不要。 　　“我哥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你现在哪里都要钱，我这里省点无所谓啊。” 　　高媛媛眼波潋滟，笑容满面，伸手揪住陆飞的衣角，“不要生气嘛，瑞丽还要抽成，你报价那么高，还不如把钱直接给我呢，我还能帮你存着。” 　　嘚！ 　　他喉咙一噎，千言万语不如粗暴地一搂，狠狠地吻上去。 　　良久，不知道多久，高媛媛感觉呼吸困难，快要窒息才分开，脸蛋通红，头晕目眩。 　　“这是对你的惩罚。”陆飞抚摸她的脸。“你跟瑞丽的经纪约还有几年？” 　　“明年就到期了，我还没想好找哪家经纪公司。” 　　“你今后哪也不用去。” 　　陆飞眯着眼，将来给高媛媛开家影视公司，连麾下的打工人1号也已经物色好，能007的杨劳模，谁人不爱呢？ 　　“媛媛，你知道你是我的什么吗？” 　　“什么？” 　　“你是我的七里香。” 　　“那不是你的奶茶吗？”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泡（炮）你。” 第78章 跑我这儿化缘来啦？ 　　“叮铃铃～” 　　学生嗷嗷直叫，踩着放学的铃声，乌压压一片涌出校门。 　　陆飞罕见地没跟韩宇抱团回家，推着单车，拐入附近的一家烧烤店，00年燕京下发文件，四九城严令禁止露天烧烤，烧烤摊要么改打游击，要么从良开店。 　　“老唐，都堵到我学校门口，有这么急嘛？” 　　逼仄的小店只有6张桌子，他甫一进门就瞅见唐大年的圆脸，他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潜伏》的导演，姜伟。 　　他霍地站起身，伸出手，“您就是陆总吧，是我催促大年带我来的，幸会，幸会，这下终于见到您的真容。” 　　“您好，姜伟老师。” 　　陆飞握住摇晃几下，在一番热烈而客套的寒暄后，把书包搁在椅子上，然后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姜老师觉得你提的那些修改意见很好，剧本重新改了一遍稿，你给再掌掌眼。” 　　唐大年把厚厚一叠的本子呈上去，接着侧转过身，面向贴在墙壁上的菜单，随口点了一堆烤串，“再来三罐可乐，要冰镇的。” 　　“只有玻璃瓶的。”老板娘打开冰箱。 　　“玻璃瓶也行。”陆飞道。 　　老板娘启开三瓶，一手拿着，另一手端着一碟毛豆，唐大年接过摆在桌上，“觉着怎么样？” 　　陆飞循着记忆比对，情节、台词、人设、冲突等等剧情要素，跟前世相差无几，“当然是好啊，我反正挑不出多大的刺儿。” 　　“陆总觉得安嘉睦这个角色如何？”姜伟掰开一双筷子。 　　“不错，男二号。” 　　陆飞点了点头，安嘉睦是男主安家和的弟弟，跟家暴受虐的大嫂梅湘南有微妙的情愫，在最终于公于私的抉择之中，他还是选择法理大于人情，替梅湘南伸张正义，大义灭亲。 　　警察，正面人物，戏份还不少。 　　姜伟直截了当道：“我们想请陆总出演这个安嘉睦，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我？” 　　陆飞一阵盘算，然后把剧本一合，递了回去。“谢谢能第一时间想到我，可我最近抽不开身，倒是可以帮着你们挑挑演员……” 　　唐大年满口答应，“行啊，我们干脆给你挂个副导演！”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还琢磨不出这是鸿门宴，那就是傻子。“我就说你这么着急找我，肯定有事，别拐东拐西，直说吧，什么事？” 　　唐大年嘿然一笑，“真瞒不了你，就是这部剧啊，现在的投资还有一点点缺口。” 　　陆飞喝一口可乐，“好你个老唐，难怪上来又这又那，合着找我来化缘来了？” 　　姜伟露出尴尬的笑容，一五一十地说出。 　　事实上，他们预感如今的家庭伦理剧市场，家暴题材是一个大空白，这部剧能小火一把。 　　刚好自己是一家叫“东阳青雨”影视公司的签约导演，这个剧的成本在五六百万，公司只愿意投200万，还有400万要他们自己筹措。 　　“飞购网主营电商，不会介入影视业。” 　　陆飞摸摸下巴，飞购网倒有钱。 　　50万美刀的贷款，企鹅也已经还清，收购、置换剩下的200万美刀还在账上趴着，不过这笔钱，另有他用。 　　“是吗？”姜伟叹了口气。 　　“就算我投资，咱们还少一样东西。”陆飞勾起嘴唇，“东阳青雨还没有许可证吧？” 　　姜伟面露难色，沉默就是默认。 　　千禧年，民营企业制作电视剧需要《临时许可证》，这可不是随便能申请到的，以致于民营企业很难单独制片，必须挂靠有长期许可证的电视台、电影厂。 　　要么一次性缴纳挂靠费，要么被挂靠单位出很少的钱，或者干脆不出钱，就可以从挂靠公司分一杯羹，过分一点的，还要占大头，还要署名权。 　　01年，才第一次给金英马、海润、华宜等8家发放电视剧生产准入证，也是第一批有甲种许可证的。 　　03年，影视产业化改革，扩展到35家，此后慢慢放开对民营企业的约束。 　　在03年之前，陆飞并不着急涉足影视制作，犯不着拿互联网的钱跨界投资，显得不伦不类。 　　何况，现在可是寒冬，需要的是源源不断地资金供血。 　　他倒想个人投资，钱几乎满仓在飞购、企鹅、财付宝，云飞网吧专门留给大哥大嫂，七里香也不能动。 　　兜里就8万多，还要勤勤恳恳收集域名，身价千万，实则穷比。 　　“不投钱也没事，你给我们拉拉关系呗。”唐大年嘿然一笑。 　　“拉关系？”陆飞抓起羊肉串。 　　“是啊，你人脉广，帮我们介绍个投资的路子，最好是带许可证的。” 　　唐大年叫苦道，“你就忍心自己的编剧处女作前功尽弃啊……” 　　“少来，我不信导演圈里没一个识货的，不会拍这剧。” 　　陆飞嚼吧着羊肉，“行吧，我帮你问问，正好我这几天跟央妈的高台长约了一个饭局。” 　　“央妈！”唐大年眼神瞬间燃起些许希望。 　　“别抱太大希望，我也不敢打保票。” 　　陆飞自己没钱，但没钱有没钱的玩法。 　　他不会放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么好的敲门砖不用，这可能打开局面的一手。 　　“我再介绍你们几家，不过我可有条件。” 　　“陆总，您说！”姜伟精神大振。 　　“我要挂制片，还要有选角推荐权。”陆飞道。“当然我也不让你们为难，给个试镜的机会就好，人不合适，随时淘汰，不用看我的面子。” 　　“这个没问题，只要您能找到投资方。” 　　姜伟点了点头，好奇道：“不知道您找的是哪家单位？” 　　…… 　　“朱主任，好久不见。” 　　陆飞再次来到西影音像出版社，再次见到朱节，发现他憔悴不少，鬓角的黑发都变得半白半黑，头顶疑似有地中海的迹象。 　　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你！ 　　朱主任心里腹诽，但心态已经放平。 　　毕竟，飞购网解决了《大话西游》的库存，还带着西影集团发了小钱，弥补了一点投资亏空。 　　而且半年以来，飞购网影碟采购跟西影音像社长期合作，《蓝色生死恋》、《小熊维尼》等网上热销，跟着沾了光，算得上是大主顾。 　　冤家宜解不宜结，捡漏这个结算是解开了。 　　他谨慎提防，“呵呵，不知道陆总这次来，又想淘我们什么宝贝啊？” 　　“我这次来不是淘宝的，是送礼的。” 　　陆飞露出笑脸，让朱节情不自禁地想到《大话西游》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他顿时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送礼？” 　　“是啊，飞购网能有如今的规模，少不了贵社的支持，我还喝您最好的雨前龙井，如果不回报一下，岂不是禽兽？” 　　你丫就是个禽兽！ 　　朱节埋怨归埋怨，好奇道：“陆总送的是什么礼？” 　　陆飞从包里取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大纲，和前三集的定稿，双手奉上。 　　“这是剧本？” 　　朱节还是识货的，粗粗几眼就辨认出电视剧的本子，顿时了然，“陆总是想我们西影投资？” 　　陆飞点点头：“没错，我听说贵社接受剧本投稿，我也是受朋友的请托，这是他们的本子。” 　　合着找我们来化缘啦！ 　　朱节满腹疑惑，“陆总财大气粗，为什么不自己投呢？” 　　“飞购网是不缺这点钱，但还处于发展阶段，暂时没有涉足影视产业的打算。” 　　“虽然故事是好故事，可对不起啊，陆总。” 　　朱节认认真真地翻了翻，“我们西影集团也一样，专注投电影，电视剧嘛，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是吗？这份礼看来送不成了。” 　　陆飞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太多的遗憾，他麻利地收拾东西，“那就不打扰朱主任，我去找高台长。” 　　“慢着，慢着。” 　　朱节一个激灵，他忙不迭地阻拦，“高台长，哪个高台长？” 第79章 我可是老实人，怎么会骗人呢？ 　　西影音像出版社，贵宾室。 　　呼呼呼，热水壶的热水噗噗沸腾，壶口飘出淡淡的白气。 　　“四九城还有几个高台长？” 　　陆飞把书包背上，绕到一边，“当然是央妈的高副台长，高锋。” 　　“陆总跟高台长认识？”朱节一脸质疑，跟鲁愚一样，真的吗，我不信。 　　“朱主任可能不知道，科教频道就是在高台长领导下创建的。” 　　陆飞一本正经道：“我跟科教频道关系不错，一来二去，自然就认识上。” 　　朱节将信将疑，“既然这样，陆总不如找高台长引荐，央妈电视剧可是收视保障。” 　　“可不是嘛，明天有个饭局，我打算让高台长看看。” 　　陆飞摊摊手：“我本来以为这份礼，西影会识货。” 　　他可是真心拉西影一把，国产电影业大踏步狂飙突进时，南上影，北中影，曾经的峨眉电影厂、长春电影厂等一票老牌国营厂随之没落，主要不会变通。 　　以往，电影厂只管拍片，电影公司只管发行，电影院只管放映，马路警察各管一段，如今投资、制作、发行、放映一条龙，西影可没有这个能力整合。 　　“西影的路子应该往……” 　　他摊了摊手，“算了，不说了，西影不投资电视剧，说多了也没用。” 　　老子最恨谜语人！ 　　朱节被一番高谈阔论唬住：“别急啊，陆总，你看你又急！” 　　“朱主任，咱们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飞摇头晃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大步流星。 　　“哎，陆总，我送送你，我送送你。” 　　背后突然间传来一阵琐碎急促的脚步声，来的还是朱节，“你还没跟我说到底要投资多少？” 　　“400万。” 　　“400万？”朱节眯了眯眼，“陆总不会骗我吧？” 　　“我可是老实人，我会骗朱主任吗？” 　　难说！ 　　朱节眼珠子骨碌一转，400万不是大数目，但也不是小数目。 　　“陆总真地和高台长认识？” 　　“当然，我能骗得了朱主任吗？”陆飞笑道。 　　真的假的？ 　　朱节权衡关系，脑子飞速转动，当走到门口，眼看陆飞拾级而下，“陆总，400万的投资，又是电视剧，我做不了主，要不你把大纲留下，我帮你呈上去，请示领导？” 　　“也行吧，朱主任可得抓紧，过时不候。” 　　陆飞翘起嘴唇，露出自信的笑容，“说不定今晚就归央妈了。” 　　我信你个鬼！ 　　朱节目送他坐上出租车，然后转过身，回到店里，把剧本随手交给文员。 　　文员请示道：“主任，真要传真回总部？” 　　“传，干嘛不传。”朱节道。 　　文员语气里透着轻蔑，“咱们可是西影，干嘛投资电视剧啊？” 　　“你这娃瓜得很，陆总现在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们能轻易得罪嘛，哪怕做个样子懂吗，难道我还不知道上边不会同意！” 　　朱节双手负背，眼神里充满睿智。 　　虽然那番话很诱人，但那个饭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飞肯定故意拿来抻自己！ 　　甚至他怀疑，陆飞根本就不认识高台长！ 　　…… 　　“高台长，王主任，我们敬你们一杯。” 　　金碧辉煌的包间，灯光如昼，照亮转盘上各色菜肴，围坐在餐桌的四人推杯换盏。 　　陆飞一张嘴可敌不过高锋、王立欢两张嘴，赶紧把徐磊也拉上酒场，这个大花臂猛汉，犹如酒神附体。 　　在酒桌上，刚才初步谈妥《第10放映室》独家冠名赞助费，这可是飞购网开辟的影碟音像的宣传渠道，绝不能拱手让人。 　　卓越网企图染指，直接剁了他的爪子。 　　“我原本以为科教频道在我手里，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有所起色。” 　　高锋面红耳赤，不禁感慨。 　　“多亏了高台长的英明领导，还有多谢陆总的极佳点子。” 　　王立欢举起酒杯，“希望接下来的《开讲啦》，能延续《第10放映室》的势头，成为科教频道第二档黄金节目。” 　　“这个主要得看京大教授们的了。” 　　陆飞笑吟吟道：“不过我们也愿意提供一臂之力。” 　　高锋、王立欢四目相对，好奇不已。 　　徐磊道：“我们正在争取周星池来京大做演讲，或许可以为他做一期《开讲啦》的特别节目。” 　　“把周星池请到京大？！” 　　高锋被这个大胆而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是三连否定。 　　然而，恰恰可以成真。 　　前一世，周星池趁着《大话西游》热，就来到京大给《少林足球》做首映宣传。 　　如今，想必也八九不离十。 　　陆飞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见一回周星池，不是有多么仰慕他，就是馋《少林足球》的DVD的流量，毕竟在大陆禁播。 　　有时候，越禁止，越想违反，越看不着，就越想看，而且今年，国足可踢进了世界杯。 　　“高台长，陆总可是老实人，很少夸海口。”王立欢道。 　　“如果周星池真的能来京大，的确是个让《开讲啦》一炮而响的机会！” 　　高锋不禁畅想，主动找陆飞碰杯。 　　哐当一下，红酒轻晃，把酒言欢，杯影交错，酒喝的尽兴，菜吃得享受。 　　陆飞看差不多到时机，说有个不情之请。 　　王立欢心知肚明，薛晓路可算是他半个徒弟，此时假装不知，接过剧本，随手翻了几下。 　　“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写的本子。”陆飞道。 　　“陆总参与的剧本？”高锋眯着眼。 　　王立欢在旁边打掩护，故作惊讶道：“高台长，还有咱们节目部的薛晓路。” 　　“喔，小薛也在里面。” 　　高锋愈发惊讶，兴致勃勃地翻阅。 　　陆飞把投资以及许可证的事，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 　　“这个好故事，值400万。” 　　高锋拿起已经发冷的毛巾，抹了一把脸，半醉的眼神忽然有神。 　　“不过问题是姜伟，唐大年，陆总这两位朋友在剧圈里名气不显，想上央妈，难度不小。” 　　言外之意，央妈不收无名之辈。 　　陆飞一副老实人的面孔，“我不忍心它跟《大话西游》一样，明珠蒙尘，高台长是内行，能不能帮忙想个辙？” 　　高锋沉吟了片刻，看了看陆飞，再望望徐磊，此二人值得深交。 　　“陆总，不如我给你推荐一家公司？” 　　…… 　　过了几天，候鸟北归，筑巢垒窝。 　　陆飞回到家里，院子里的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地乱叫，这时电话打来，唐大年迫不及待地报喜，其实没什么可报的，有高锋背书，投资能不顺利？ 　　不过也出乎意料，找的竟然是百纳文化。 　　百是百代的百，纳是华纳的纳，据说头头刘德红想称霸华夏音乐与影业，口气很大，到底有央企背景。 　　至于西影，毫无音信，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经过秦海路的屋子，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空无一人，她人还在香江。 　　回来的时候，要不要送个见面礼？ 　　梅湘南？ 第80章 陆飞能处，有好处真给 　　初春时节，四九城乍暖还寒，夜色朦胧，冷风呼啸。 　　菜市口胡同里，放学的孩子三三两两结伴，拍麻号、砍子儿、逮着玩，欢乐地玩着按脖子跳高。 　　女孩大多用猴皮筋把朋友相连起来，两个人各执一头，几个人在中间跳，边跳边唱，时而放在脚踝，时而摆在腰部，时而举到头顶。 　　陆飞就凑在男孩窝里，也不嫌地上脏，半跪着，手里捏玻璃彩色球，松手一弹，一打一个准，指哪打哪，彩色球瞬即入洞。 　　他搓了搓手，拍拍泥土，“嘿嘿，通杀通杀，都站好不许跑，把弹珠都交出来。” 　　“哇，又输了！” 　　“我的珠子，呜呜，我的珠子。” 　　“臭阿飞，你再赢我，我就告诉你嫂子去，说你欺负我们！” 　　“……” 　　小屁孩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弹珠，即便输多赢少，他们的口袋依旧鼓鼓的，跑起来叮当作响，甚至还有小孩拿着大瓶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弹珠。 　　“哎呀，手里都拿不住了，你们行不行啊？” 　　陆飞露出得意的笑，突然从余光里瞥见胡同口掠过一道身影，秦海路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回来。 　　“不玩了，哥哥要接的人到了。” 　　“不行！” 　　“赢了我们的珠子还想走？” 　　“不准走，我们大战到天明！” 　　顷刻间，男孩们一拥而上，一人抱住陆飞的右腿，一人抱住左腿，还有一些揪着衣服不放，嘈杂的吵闹声立刻引来周围的街坊邻居。 　　“怕你们了，这些弹珠还给你们。” 　　陆飞把掌心摊开，任孩子们把输掉的弹珠统统拿回去。“天黑了，咱们各回各家。” 　　孩子们渐渐地散开，秦海路走了过来，看到他的裤腿满是泥土，没好气道：“阿飞，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 　　“嗨，海路姐，我这是童趣，青春。” 　　陆飞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问道：“怎么样，姐，这次金紫荆拿奖了吗？” 　　“废话，我可是你姐，你都拿柏林新人奖，我怎么能没个奖。”秦海路也搭把手，轻轻拍打。 　　“呦，最佳女主角？”陆飞道。 　　秦海路嗯了一声，这回《榴莲飘飘》在香江收获颇丰，拿下最佳女主角、最佳导演。 　　陆飞连连道喜，麻溜地抢过行李箱拖着，两个人并肩，斜影长长地落在地上。 　　“海路姐，我有事跟你说。” 　　“巧了，我也有事正找你，明天晚上她们给我办接风庆祝会，你小子也跟着去，不许缺席！” 　　“我去？” 　　陆飞一愣，“你们几个96级的小闺蜜聚一块，我还是不凑热闹了吧？” 　　“你现在怎么着也算半个中戏人，我们的学弟，怎么不能去，必须去！” 　　秦海路大大方方，豪爽地一把揽住他肩膀，“你那事，明儿再说。” 　　…… 　　第二天入夜，华灯初照，三里屯纵深三百米的路段，一家家酒吧流光溢彩。 　　在后海、南锣鼓巷酒吧一条街兴盛起来之前，坐稳燕京夜生活娱乐街头把交椅。 　　偏偏在闹市之中，秦海路找到一家僻静小资的清吧，到处充满伊斯兰元素，吧台墙壁上镶嵌着红星，天花板贴满六七十年代的海报，四周悬挂着红灯笼。 　　“干杯，干杯！” 　　安静的氛围中，秦海路大嗓门起了高调，而后四个盛着不同酒类的白色搪瓷杯。哐当碰撞。 　　陆飞坐在靠墙角最里的位置，弟位显而易见，扫视一圈，除了秦海路，还是之前在杂院里遇到的曾丽、袁荃，96级金花的姐妹情，emm，不过尔尔。 　　“哎，海路，怎么只把你干弟弟带来，李厚林怎么没带来？”袁荃摸着脖子的项链。 　　“他的钻石品牌刚起步，抽不开身。” 　　秦海路摆摆手，“而且把他带来干嘛，这里坐的全是演员，话题太高端，他来也插不上话，还是阿飞强，他可是柏林新人奖，柏林！” 　　语气里，透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比自己拿了金紫荆影后都高兴，仿佛这场庆功宴不是为她，而是为陆飞准备，他才是宴会的C位。 　　秦海路这姐，真行！ 　　陆飞嘴角挂笑，抬眼一瞧，目光正撞上坐在对面的曾丽，她脸型偏长，眉眼清秀，鼻子挺立，不言不语，无形之中让人有种高冷的距离感。 　　举起杯子敬酒，喝一口酒吧特色的“工人水”，浓烈的伏特加酒香里裹挟股生姜味。 　　曾丽很给面子地回敬，然后说：“海路，你4月份是不是还要再去趟香江？” 　　“还要参加金像奖，不过陈果导演说这个奖希望不大。” 　　秦海路说着拍了拍陆飞的肩膀，“还要看年底的某马奖，我跟他的电影都有机会入围，到时候我们姐弟，一人一把西瓜刀，从铜锣湾杀到湾湾。” 　　他噗地一声，差点把酒喷出来。 　　曾丽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里流露出羡慕之色，感叹道：“真好。”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袁荃盯着一脸无欲无求的曾丽，恨铁不成钢，“竟然老老实实在大学窝了4年，海路，还记不记得常梨老师不准我们大一到大三随便接戏，我们还造反抗议那回吗？” 　　“当然，我跟刘火华挑的头嘛。不过拿了奖，才懂得常梨老师的良苦用心。” 　　秦海路提醒道：“阿飞，上了中戏千万不要乱接戏。” 　　“您放心吧，我挑戏着呢，我的时间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我只挑我觉得能玩的戏，还得我有空。” 　　陆飞在三女的注视下，拿起戳着小番茄的签子，“否则，一律免谈。” 　　秦海路乐道：“呦，装上了？” 　　“事实，我还推了一部不错的戏，诶，海路姐，这事昨天就想跟你说。” 　　陆飞推荐秦海路去试镜，除了还恩，还有她的的确确适合梅湘南，毕竟论颜值，论演技，跟梅莛起码不相上下。 　　他倒想给高媛媛，可她虽然是少妇的身，却还是少女的脸，一点儿不契合三十多岁女教师的形象。 　　她还是安安静静当缪斯女神，反正国产文艺女主有三宝，平胸，话少，表情屌。 　　平胸就不会被当成艳俗的花瓶，没人奔着身材来的，反而会注重演技。 　　越是话少，台词功底的蹩脚就能够隐藏。 　　而表情屌，像倪大虹一样的面瘫式表演，又能遮掩住面部表情的功力。 　　总之，把缺点统统聪明地掩藏起来，两个字，藏拙。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那么多受虐家暴的戏份，凭高媛媛的演技，藏拙可藏不住。 　　“一个被家暴的小媳妇？” 　　秦海路随手翻了翻，兴趣寥寥，“还丈夫一道歉就得原谅他？我不把这个安家和家暴回来就不错了。” 　　陆飞手上一抖，差点牙签脱手掉落，卧槽，别人他不清楚，秦海路这火爆性格，绝对干得出来。 　　“我们看看。”两女低头阅览。 　　随后，袁荃语气里透着一丝羡慕道，“这剧挺好的啊，我觉得你演梅湘南一定能火。” 　　“海路，你应该去演。”曾丽道。“怎么说都是你弟弟的心意。” 　　秦海路一脸欣慰道：“阿飞，你这份心意，姐姐心领啦，不过我当初考中戏就是图一张文凭，姐姐还是踏踏实实当自己的小白领。” 　　“影后当秘书，哇，海路姐，你那个老板比我还牛，他顶不顶得住啊？” 　　陆飞思考着哪天也找个那个谁当生活秘书，“万一哪天把你开了，你怎么办？” 　　“嘿嘿，难不倒我，我也学萧姐一样开店，我要开一家羊肉火锅店。” 　　秦海路举杯喝酒，“至于戏嘛，挑着呗。” 　　曾丽抬起嘴角，清冷中带着媚笑：“噗嗤，你们俩姐弟性格真像。” 　　陆飞语气夸张，叫苦道：“海路姐你不演，那我不白给唐大年他们打工了，为了这部戏，我可喝得上吐下泻。” 　　“emm，这样的好处不能留给外人。” 　　秦海路有意地跟袁泉对视一眼，眼神瞬间交流，然后把剧本摆在曾丽的面前。 　　“我？”曾丽一懵，“这个角色是他给你找的，我……” 　　“既然是他送给我，我再送你啊，阿飞可没这么小气，对不对？”秦海路拿胳膊捅了捅陆飞。 　　陆飞：(￣ー￣)人(^▽^) 　　袁荃：o(＊≧▽≦)ツ┏━┓ 　　秦海路：(ˉ▽ˉ) 　　曾丽：▄︻┻┳═一(⊙_⊙) 　　她心里掀起巨浪，上下起伏，我演梅湘南？ 第81章 遇事不决，陆总来决 　　日朗气清，从京大东门入，一路向西。 　　途经未名湖，风过无痕，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湖畔杨柳依依，曲径通幽，陆飞一个左拐，拐到静园草坪。 　　最外围的空地上，矗立着一排展架，海报在春风中微微摇晃，上面印着《悟空传》签字售书会。 　　来往的学生，偶尔驻足观看。 　　他收回视线，啃着苹果，快步向前，边走边打电话。 　　那头的唐大年疑惑道：“曾丽，她是谁啊，有什么作品？” 　　“zong工会文工团的演员，我一个学姐。” 　　这么一个身份，压倒千言万语。 　　唐大年立马转告姜伟，完全没有问题，安排，必须安排。 　　“你们还找了谁试镜梅湘南？” 　　陆飞听完挑了挑眉，姜伟他们竟然首选徐静雷，就因为她是京圈才女，大花之一，还是大飒蜜。 　　不是吧，阿sir，要不要这么雷人？ 　　他隐约感觉到选角的不靠谱，果不其然，“安嘉和”挑来挑去，待选的全是濮存昕、吴若甫、孙淳、高曙光这样正面的好好先生。 　　这4位哪个够得上病态，够得上疯狂？ 　　人格分裂，心理扭曲，还得看冯原征。 　　那可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啊，像什么同性恋、杀人犯、偏执狂，演变态，不用演，往那一戳，就让人不寒而栗。 　　唐大年满脸懵圈，“冯原征，他又是谁啊？” 　　“富大隆老师推荐的，我本来想找他。” 　　陆飞说的半真半假，的确找过富大隆，他演的杨广，凶残、暴戾、阴狠，也相当合适，可人家没空，忙着当网管呢。 　　他双手负背，走入资源宾馆。 　　工人们抱着箱子，在1416室进进出出，陶姚带着一个男人，认真清点，登记造册，男的是新招的库管，专门负责飞购网的货物。 　　她们异口同声道：“陆总。” 　　陆飞随意看了眼，都是《悟空传》。 　　陶姚道：“陆总，咱们要不要再从京都大学出版社拿一点货，才400本，燕京大礼堂有600个座，会不会不够发？” 　　要的就是不够发！ 　　陆飞摇了摇头拒绝，径直地走入1418室，徐磊不在，他正在大礼堂做最后的检查，跟校内校外的媒体对接。 　　到研发一组逛了圈，确认《悟空传》在飞购网的预售情况，已经在水木、京大等bbs，以及网络上预热的差不多。 　　王慧闻说今晚就能上架，就是担心第一批500本，数量可能不够。 　　让《悟空传》飞一会儿！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藏着掩着，慢悠悠地回到办公室，煮水，泡茶，伴随热水壶呼呼作响，音响里传来“滴滴滴”的响声。 　　QQ才到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的铃声、视频等服务因为带宽等约束，还没有提上日程，当务之急，是QQ秀。 　　这可是企鹅化石级产品，第一款氪金产品，真正企鹅帝国的基石。 　　虽然SP业务也赚钱，2月份光移动QQ手机短信发动总量就有3000多万条，至少每月流水分成230万，但挣得多，花得也多。 　　01年以后，QQ每天都有50万新增用户，才开年初，规模破3500万，服务器成本一路飙升，简直是无止境的吞金黑洞。 　　加上超级靓号、超级会员，财务报表才实现盈亏平衡，盈利个几十万。 　　“滴滴滴～” 　　名叫“南极鹅城”的群里，响个不停。 　　陆飞在里边的昵称备注【九筒】，接收【五筒】曾李清发来QQ秀的大文件，足足10多M，得亏他装的是ASDL宽带，不然要下载半天。 　　“陆总，化腾有不同意见。”曾李清道。 　　“我觉得既然企鹅部门内部按移动梦网重新调整，就应该趁热打铁，追加研发sp业务。” 　　【三筒】鹿化腾发言。 　　他穷怕了，眼下两条路，移动梦网铁定赚钱，QQ秀未必赚钱，当然是走前者，路径依赖。 　　“互联网怕就怕在路径依赖，企鹅现在的处境就像雇佣军，帮移动守住它的平台，咱们要找到一块自己的根据地，自给自足。” 　　陆飞敲击键盘，如今移动梦网赚钱，那是移动为了推广，把SP业务分成让利出来。 　　等庄家做大，就是主大欺客。 　　七成都是人家的！ 　　“我们不能靠别人吃饭，要自己造血。” 　　陆飞发送道：“QQ秀虽然在国内是第一遭，但类似的产品在棒子国已经盈利，大家可以看看文件。” 　　其实，QQ秀不是企鹅原创，是从棒子的Avatar游戏、sayclub.com等借鉴来的，初代的QQ秀形象设计，全都是雇佣sayclub.com的设计师。 　　2个月，就能搞出800款。 　　这也是前世华夏互联网的现状，在搜索、网络广告、电商，向老美学习，在无限增值、网游等体验向消费上，找棒子学习。 　　毕竟，它们起步比华夏早。 　　当然，陆飞也并非照搬，7月申奥成功，10月进军世界杯，足球、奥运题材的这些QQ秀，得企鹅自己来设计策划。 　　“化腾，现在你觉得呢？” 　　“：）。” 　　鹿化腾发了个表情，干脆试一试。 　　“好，再次表决，谁赞成，谁反对？” 　　【三筒】鹿化腾：“赞成。” 　　【五筒】曾李清，主管市场和运营，他也赞成，管研发和技术的【四筒】章志东，负责行政的【六筒】陈一单、【七筒】许晨夜纷纷同意。 　　望着这个企鹅权力核心群，曾李清坐在办公室里，长舒一口气。 　　陆总来了，企鹅运行得更顺畅。 　　以往的决策机制，就是他们有一人不同意，这个方案就会流产，除非同意的说服不同意的。 　　而现在，彻底变了。 　　因为超级会员、超级靓号、移动梦网接连成功，初步形成了以陆飞为核心的领导集体。 　　陆飞介入讨论，但不插手投票，充当5人的大法官，只有关键时刻，像今天这样的战略规划，拥有一票否决权。 　　他敲字建议：“这份报告，是王远、许亮完成，我觉得QQ秀，可以交给他们牵头，技术部配合。” 　　“我看可以提拔一下他们，怎么安排你们定。” 　　陆飞议完QQ秀，就潜水下线。 　　就在此时，唐大年又来电话，“你真不演安嘉睦？” 　　“废话，当然是真的，我没时间。” 　　唐大年问道：“那你这边有没有要推荐谁，明天开始就试镜了？” 　　陆飞喝一口茶，脑海里涌现出个人名。 　　…… 　　我去试镜？ 　　当夜，夜深人静，邓朝躺在寝室的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哎，朝儿，怎么回事？” 　　朱雨晨十指交叉，坐在电脑面前，“到底徐主任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邓朝翻了个身，头伸向床外，“倒是你在干什么，还有几分钟可就熄灯了。” 　　“抢书呢！” 　　朱雨晨，死死地盯着飞购网的页面，还有2分钟，开始抢购《悟空传》。 　　“听说高璐喜欢看，咱买过来借花献佛，说不准就搭上了。” 　　邓朝撇撇嘴，“雨晨啊，你觉不觉得可能不是你缺机会，而是你压根没机会，你跟高璐没戏。” 　　“滚滚滚，不试试怎么知道，别跟我说话，30秒倒计时了。” 　　朱雨晨拿纸巾擦了擦汗，心提到嗓子眼，看到时间从“01”跳到“00”，立马疯狂地操作，狂点购买。 　　他刚撑到选择支付方式，EMS货到付款、信用卡、电汇，还是财付宝，突然间，页面卡顿。 　　500本，转瞬间预订一空。 　　“卧槽，都特么快抢手啊，这么快！” 　　此时，屋外的走廊里也爆发出刺耳的叫声，紧接着，啪嗒一声，灯光熄灭，瞬间变得黑漆漆的。 　　邓朝双手弯曲，头枕在手臂上，小脑瓜还是不明白，到底是谁推荐我？ 　　胡思乱想一通，骤然出现陆飞的面孔。 　　全身一个哆嗦，打了个寒战，他反向抽烟的画面挥之不去，完了，又要失眠了。 第82章 火了！ 　　南锣鼓巷棉花胡同，大清早的中戏，已经有“咿咿啊啊”吊嗓子的声音回荡在校园。 　　邓朝又是一夜未眠，两眼顶着淡淡的黑圈，从一排向阳开的向日葵边经过，穿梭一栋栋古宅，来到偏现代的平房，这里让校方借给《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剧组充当试镜场地。 　　宽敞明亮，桌椅贴墙摆放整齐，地板干净光洁，一缕阳光从窗户里透入，金黄灿烂。 　　当他出现在走廊里时，教室的门口已经坐着人，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素面淡妆的曾丽。 　　无他，美哉。 　　“曾学姐，真巧啊，你也在。” 　　“你好，学弟。”曾丽点头示好，淡淡一笑。 　　“这么早里面就有人试戏？” 　　邓朝透过后门的窗玻璃，往里看去，就见姜伟、薛晓路面前，还站着一个中年西装男，留着短发，戴副眼镜。 　　薛晓路道：“冯老师，你理解的安嘉和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安嘉和不是一个严格意义的坏人，他只是一个可恨的可怜人。” 　　冯原征态度侃侃而谈，显然有备而来。 　　“他是优秀的医生，能把强女干自己妻子的犯人抢救回来，但是处理妻子问题上自卑、狭隘，还很拧巴，实施暴力的时候，先把自己放在一个劣势上。” 　　之后在众人注视下，演了一段安嘉和人格分裂的桥段，前脚还斯斯文文，像个弱鸡，后脚面目狰狞，像个劲夫。 　　劲夫劲夫，全场欢呼。 　　腕豪腕豪，女人求饶。 　　“够了，够了，冯老师！” 　　薛晓路被吓了一跳，低声道：“姜导，我们真要选他吗，他看上去有家暴嫌疑？” 　　“那只能说明他演的像。” 　　姜伟问起孙醇几个人，结果他们要么只演正面角色，嫌弃安嘉和这个反派，要么害怕被骂，限制戏路，统统拒绝不来。 　　只有，冯原征没有。 　　他火了，立马拍板敲定男一。 　　紧接着，便是女一，然而还是一样尴尬，徐静雷没来，她眼界高，都放在电影上，根本无暇忙活电视剧，毕竟有王硕的情面，在京圈吃的开。 　　不过徐静雷没来，京圈也派了其他人，叶大英现女友，梅莛，人还未到。 　　“还是咱们剧组名气不够大。”姜伟皱了皱眉，又气又叹，“让陆总推荐的人先进来。” 　　话音落，助理跑到屋外，领着曾丽入场。 　　甫一见面，他们瞬间被她的面容惊艳，美是肯定的，主要是艳丽和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在她脸上同时出现。 　　姜伟忍不住想当即拍板，管特么的叶大英女友，管特么的京圈，就曾丽了！ 　　这份冷艳，恰到好处。艳，所以安嘉和才疑心重，担心ntr，冷，就是梅湘南被家暴，冷淡，冷漠，最后心冷。 　　陆总的眼光，真绝了！ 　　薛晓路深有同感，听了介绍不禁一惊，中戏96级的学生，竟然跟国际章、胡靖、袁荃是同班同学。 　　这么美的演员，怎么在圈里没听过？ 　　“我大学毕业才开始接戏。” 　　曾丽抿了抿嘴，她一半是盛情难却，一半是半推半就，在此之前，她拍一些不知名的小角色，在观众心里没有激起片刻水花。 　　这回的“梅湘南”，她必须争到。 　　本以为会面临激烈的角逐，万万没想到才试戏了一段，然后就通过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 　　曾丽走出教室，脑袋还半醒半昏，因为太轻易，所以不由起疑，想来想去，能想到的根节，就在这个推荐人—— 　　陆飞！ 　　“曾学姐，怎么样？”邓朝问道。 　　“我成功了，你也要加油。” 　　曾丽接受他的祝贺，表面平平淡淡，心里格外激动，忽然想感谢一下陆飞，想当面亲口感谢，甚至想请他吃顿饭。 　　人生中，第一个女主角，意义非凡！ 　　手机里没有他的电话，找秦海路要，顺便要了他的地址。 　　“阿飞现在肯定不在家，在公司。” 　　“在哪儿？” 　　…… 　　燕园，西门。 　　门前两座石狮子，目送一道倩影入内。 　　曾丽走在路上，发现来往的行人，三五成群，手上都捧着一本精美封面的书，耳边传来阵阵声响。 　　“哇，你们都抢到《悟空传》啦！” 　　“谁叫你昨天睡的那么死，明明你定好的闹铃。” 　　“真是的，书店里也没卖，只有飞购网上有，还卖得这么少，才500本，哪里够啊！” 　　“什么时候才有货啊？” 　　“听说这次至尊宝也来。” 　　“没错，我就是冲着他来的！” 　　“……” 　　曾丽陷入在人潮之中，随波逐流地走了一段路，余光里撇见偌大的海报，看到底端写着【嘉宾：至尊宝、陆飞、今何在】，立马瞪大眼睛。 　　他今天在京大还有读书会？ 　　一个准中戏生，讲给一群京大学生？ 　　是这个世界太魔幻，还是她魔幻了！ 　　一时间，曾丽的脑袋出现宕机，就在此时，人群里爆发出一个声音： 　　大礼堂正在出售《悟空传》！ 　　此话一出，人群涌动，一窝蜂地往大礼堂冲去，曾丽又主动，又被动，被人流裹挟着。 　　一顿推挤之后，终于在大堂里的过道里，找到一个落脚的位置。 　　只见台下坐无缺席，乌泱泱一片，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台上，《悟空传》签字售书会的横幅挂着，两侧有媒体，有记者。 　　摄像机、照相机都对准舞台正中间。 　　干瘦的今何在略显紧张，坐立不安，边上的陆飞，从容淡定，竟然还有闲心，腾出空来安抚他。 　　“咦，至尊宝人呢？”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这次来，不光冲着今何在，《悟空传》，还冲着潜伏在水木京大bbs的至尊宝，各种解读西游的帖子，被学生们奉为一介神人。 　　四个字，神交已久！ 　　“咳咳。” 　　陆飞拿起话筒，站了起来，“大家也许疑惑，怎么才两个人，至尊宝去哪里了，其实至尊宝就在这里。” 　　然后轻描淡写道：“我就是至尊宝。” 　　轰地一声，全场沸腾。 　　认识他的，惊讶但并不奇怪，听说他的，讶异这不是那个疑似传销警察冲脸的互联网新锐，不认识他的，满脸错愕，交头接耳。 　　嘈杂的声响，冲到大礼堂天花板。 　　陆飞心里撇撇嘴，还是比“我是钢铁侠”的逼格还差了一丢丢。 　　在此揭晓身份，也是制造噱头。 　　图书线下签售会，其实就是要形成影响力飞轮，也就是滚雪球。 　　宣传带动认同，认同带来销售，销售带来阅读，阅读带来口碑，口碑再进一步转化为宣传，随之，就能口碑裂变式传播。 　　而第一个雪球至关重要，得参加活动的读者、书店、媒体、作者共同合力搓出来，之后的行动就能让雪球越滚，越大。 　　如果有围脖、斗音、直播这些流量加持，活脱脱跟逻辑思维的知识付费，没什么两样。 　　“每一个心里都住着一只猴子。” 　　陆飞开启读书会程序，跟今何在聊着《悟空传》。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部《西游记》，我觉得这个故事不只是闯关取经，既不悲，也不喜，但从孙悟空，孙大圣，到孙行者，到斗战胜佛，这只猴子是可悲的。” 　　“因为愤怒叛逆的猴子被戴上了金箍。”今何在道。 　　“对，无法无天的大圣，大闹天宫的猴子，奋起千钧棒，澄清万里埃，更得我这样年轻人的喜欢。” 　　陆飞可是北电、中戏艺考的朗诵，双双拿了满分，气息磅礴，铿锵有力，搭上麟派老生的腔调，念道：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顷刻间，台下有一些学生受到感染，浑身起鸡皮疙瘩，代入其中，忍不住叫好。 　　曾丽直挺挺地站着，透过人群，望着台上的陆飞，谈笑风生，滔滔不绝。 　　犹如幽泉的眼眸，泛起点点波澜。 　　半个小时的读书会，弹指而过，临近末尾，今何在得卖力地吆喝一波： 　　“希望大家能喜欢《悟空传》，西游的故事是活的，是写不尽，道不完的，我并不是写的最好，也许还会有人去写，写的比我更好，我期待着。” 　　“我们很喜欢，但是抢不到！” 　　突然间，人群里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虽然突兀不礼貌，却说出大家的心声。 　　为什么没有货！ 　　nnd，赶紧印刷，赶紧发货。 　　陆飞看了眼当托的几个人，暗中比了个大拇指，时机卡得真准，一下子就把学生们的购买欲望挑了起来。 　　他面露难色，说出各种困难。 　　总之，书肯定管够，工厂已经没日没夜，工人正在加班加点，事实上玩得就是“猴王”雷君的套路。 　　饥饿营销！ 　　他跟京大出版社可有协议，线下出版发行，比线上要推迟1个月，也就是《悟空传》，在1个月内，只有飞购网有货。 　　诶，就是要饿一饿学生，不然怎么吃得香？怎么能带动新一波流量？ 　　正好《悟空传》不就是猴王孙悟空嘛，诶，就是耍猴，要骂就雷君，他创的套路嘛。 　　毕竟，玩资本的心能叫下贱？ 　　tui，那叫脏！ 第83章 一声“键来”，千万极客来相见 　　读书会一结束，氛围炒热的售书会立刻沸腾热闹。 　　签字桌前大排长龙，今何在一边签名，一边道谢，本来好端端跟陆飞无关，却突然杀出几个女生，馋上他满身的艺术细菌，非要“至尊宝”的签名。 　　这么一嚷嚷，其他人跟着起哄，场面堪比追星现场，他就稀里糊涂地被卷了进来。 　　“嘶～” 　　陆飞甩了甩膀子，签名签了半天，胳膊又酸又疼，望着偌大的大礼堂空空荡荡，嘟囔道： 　　“干嘛找我要签名，我又不是作者。” 　　“别凡尔赛了。” 　　徐磊跟陆飞混久了，满口都是流行词，“谁让你至尊宝的名气也大呢。” 　　瞄了眼小说售光的空箱子，又看看收视干净的四周，突然闪过一道靓丽的倩影。 　　呦，美女，这谁啊！ 　　只见曾丽站在陆飞的面前，把《悟空传》递了过去。 　　“学弟，谢谢你推荐我。” 　　“嗨，客气了不是，这也是学姐你的缘法。” 　　陆飞把名一签，“要说最该谢，还是海路姐，这是她送的礼。” 　　“你们姐弟俩，我都要谢。” 　　曾丽收起书，想借着《悟空传》继续聊，他对这个陆学弟，充满好奇。 　　恰恰此时，徐磊凑了过来，一把揽住陆飞的肩膀，打趣道：“呦，认识，你女友？” 　　她瞬间一愣，满脑子冒出问号。 　　“不是，我一个学姐。” 　　陆飞白了白眼，“你先带今何在，还有媒体去酒店，陪好啊，我马上就来。” 　　“行，我先走。” 　　徐磊的话刚落，曾丽立马意识到她的出现不合时宜，摆摆手说马上就走，改天请陆飞吃饭。 　　“成！哪天我溜达到剧组，学姐就那天请客。” 　　陆飞起身，目送曼妙的青衣背影，飘然而去，余光里瞥向徐磊： 　　“你丫这什么眼神？” 　　他眼眸戏谑，嘿然一笑，“你小子，可以啊，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去考中戏、北电了。” 　　“去去，少来，没你想的那么邪恶。我就算有这么心，我也没这个腰，有这个腰，我也没这个肾。” 　　“喝虎骨酒啊，我家老爷子存了几瓶，我偷一瓶出来，咱俩五五分。” 　　“偷？真有你的！” 　　陆飞跟徐磊勾肩搭背，一对损友领着大部队到酒店酬劳，然后接下来的5天，就跟歌手搞巡回演出一样，在水木、人大、燕师大等兜了一圈。 　　次次带去的400本书，当场销售一空。 　　签售的物料和照片，不仅登上报纸，也投放在新狼、网艺、搜虎，还从水木京大的bbs向外扩散，光《悟空传》书友群都冒出十几个。 　　甚至火到，QQ签名全是摘抄《悟空传》的句子，譬如“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人在青春期或多或少都有表现欲，难听一点就叫“显摆”、“臭美”，这年头，没贴吧，没围脖，没QQ空间，晒朋友圈的法子，就是—— 　　QQ签名。 　　一个人摘了名句，其他好友也想抄，于是乘着企鹅的顺风，诡异地引爆线上线下联动，《悟空传》，从燕京，火到全国。 　　到了4月1日这天，愚人节，但不是开玩笑，6天，飞购网投放的8000本，就算每本20块，照样全部秒空。 　　算上签字售书会的2000本，不多不少，一共售出1万本！ 　　这还在饥俄营销，彻底放开，虽然复制不了《大话西游》的热潮，起码有一半的热度。 　　“照这个趋势，5万本绝对没有问题。” 　　徐磊看着后台数据，自己入职开门红，主办的第一个项目就大获成功，兴奋地搓搓手。 　　“咱们要不要加印，反正多出来的，出版社会收走发给书店？” 　　“没必要，又不是做一回买卖，今后还要跟京大出版社合作，互联网讲究一个多赢。” 　　陆飞勾勾嘴唇，《悟空传》虽然在前世是破千万的畅销书，可前前后后加印了150回左右，简单一算，一次刊印也就7万的量。 　　可见，《悟空传》的市场就这么大。 　　倒不如趁着国内的书商版权意识不强，拿下了安妮宝贝、寒韩几个人。 　　未来的5年里，他们会掀起一股拧巴造作的青春文学风，几乎人均一本破百万畅销书，完全能带动飞购网b2c的图书板块。 　　不光青春文学，也早就布局悬疑推理，这会儿的东野圭吾等等，在国内还是个透明人。 　　“陶姚，东野圭吾的《恶意》、《白夜行》这些书，到哪一步了？” 　　“陆总，已经在谈价了。” 　　陶姚仔细汇报，一本书的版权，在15万到30万日元之间，也就是一两万rmb，远没有后来被炒翻天的高价。 　　这特么不统统拿下！ 　　陆飞大手一挥，2万以内，全部都要。 　　他摸了摸下巴，飞购网目前的b2c，图书、音乐、影像，三辆马车。 　　图书这驾马车上了正轨，现在有《开讲啦》引流，今后再给科教频道策划几个像《百家讲坛》栏目，遥遥领先铛铛，不是问题！ 　　影像有《第10放映室》之外，又攻略下电影频道，开辟出第二个媒体引流渠道，稳中向好。 　　就差周杰仑的《jay》、《范特西》，来打开飞购网的音乐局面…… 　　毕竟这位奶茶爱好者·过气男歌手，重映版本的演唱会都能突破1亿在线人次。 　　思绪万千中，忽然屋外传来异动：“不好了，咱们的飞机坠毁了！” 　　陆飞算算时间，瞬间了然，南边出事了。 　　此时，宾馆外乱糟糟一片，外面的学生们义愤填膺，振臂怒吼，此情此景，恰似去年，一模一样。 　　“欺人太甚，太甚，艹！” 　　徐磊一跺脚，扯着嗓子咆哮，愤怒充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个攥紧拳头，就连最斯文的王慧闻也口吐芬芳。 　　方星脸色阴沉，眯了眯眼，“陆总，这几天我想请个假。” 　　“干回老本行？”陆飞眼神里冒着火。 　　“嗯，我特么咽不下这口气。”方星道。 　　“我支持你，可你一个人可不够，咱们组织人。” 　　陆飞脸色铁青，无比认真，“建个群，把你上次参加大会的人都拉进来，韩宇那边认识红盟，咱们把几个极（hei）客的头头聚在一起，计划干特么一仗！” 　　“行，就按陆总说的办！”方星郑重地点头。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马了个巴子！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 　　“滴滴滴～” 　　漆黑的房间中，唯有电脑泛出微光。 　　林永望着一个个红盟组织的QQ群，一手捏着另一手，骨头嘎嘣响动。 　　去年一场网络攻防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华夏这边只是惨胜。 　　归根结底，组织协调不够。 　　忽然间，韩宇发来私信，邀请入群。 　　皱着眉毛，申请加入，很快系统弹出“lion”进入【键客盟】QQ群的消息，眼睛一瞄，看向列表成员，都有备注： 　　【绿色兵团：冰河】 　　【绿色兵团：天行】 　　【情义技术联盟：……】 　　【蓝客联盟：……】 　　【鹰派联盟：万滔】 　　【华夏hei客联盟：King……】 　　【红盟：……】 　　一个个华夏最顶尖的极客，当年跟自己一块并肩作战，居然此时全部聚在这么一个群里，他迫不及待地看向群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写着，【华夏键盘侠：阿飞】。 第84章 宣战出征，寸草不生！ 　　“人到齐的差不多，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陆飞罕见地9点半没下班，坐在办公室，噼里啪啦地敲字，手速如飞，完全不坠【键盘侠】之名。 　　“我通过几位朋友，把大家召集起来，就三件事，讨伐，讨伐，还是特么地讨伐！” 　　“希望各位的极客组织能建立联盟，商讨讨伐大计。” 　　此话一出，红盟、绿色兵团、鹰派联盟等头头脑脑纷纷响应，毕竟陆飞的身份太特殊。 　　一堆的事迹跟头衔，不需要统统透露，仅一条，现在开会用的QQ群，也是人陆总的！ 　　自然而然，陆飞把控会议的走向。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先摆困难，分析敌我。 　　万滔第一个发言，华夏互联网起步慢，那边的极客体系经年累月，非常成熟，搬出99年交锋，一腔热血，吃了老大的亏。 　　“不光是人，互联网基础设施也有差距，我们没有成百上千兆的宽带。” 　　“……” 　　话匣子渐渐打开，林永作为红盟话事人，说道： 　　“这些难点，99年有，01年照样有，一年多也改变不了多少，那年我们惨胜，亏就亏在没组织，令出多门。” 　　“对，现在有QQ群，串联不是问题。” 　　陆飞勾勾嘴唇，想不到这一次极客大战，企鹅竟然发挥重大作用。 　　99年虽然有ICQ，但不能群聊，也不能文件传输，不利于大军团作战。 　　现在今非昔比，攻守易形，寇可往，我亦可往！ 　　“一年多，华夏网民的数量是几何级增长，可以用人海战术，弥补劣势。” 　　鹰派联盟某人道：“不行啊，他们有的都弄不懂互联网，何况是hei客。” 　　“我们可以提供代码跟教程啊。” 　　陆飞立刻祭出“帝吧出征”的那套，领导者制定计划，提供表情包，教爬梯翻墙，给出全方面保姆级攻略。 　　华夏网民只管莽就好，嗷嗷冲锋，狂轰滥炸，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正好那年他被韩宇拉去参战，此时布置战法，游刃有余，事先跟方星、韩宇等人取经，前世韩宇也抖落过黑客大战的过程。 　　战法，一共两种。 　　一种是挂黑页，就是黑入对方网站，涂改网页，将准备好的照片、标语取代原来的内容，犹如华丽瑰丽的剑法，让对手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但吃技术，不适合萌新宝宝。 　　诸葛·方星说提供另一种，就是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同一时间，用不同IP向对手服务器发送大量请求，使服务器超负荷运转。 　　相当于几万帝吧网友，用同一个“熊猫表情包”，狂刷某个账号评论区，这不把号冲烂。 　　关键号能关闭评论，网站可不行。 　　“这个好，我们做一些几十个kb的flood软件，还有教程，哪些人用哪个软件，就把它编在哪组里。” 　　林永、石滔等人无不同意，这招完美契合华夏网民人多，不需要技术含量，人海战术，堆也能把他们的网站堆到瘫痪。 　　战法确定，接着就是制定“攻击清单”，分清主次，CNN必须重拳出击。 　　一整套计划，花了一个多小时。 　　“那么，就按我们聊的办！” 　　“我们的目的有两个，把真相公之于众，还英烈以清白。” 　　“还有就如群名，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陆飞站了起来，舒展手臂，活动筋骨，走到窗前，抬头望着屋外，沉沉的夜幕，满天都是星，璀璨闪烁。 　　偌大的1418室，就他跟方星两个人，并不感觉孤独。 　　滴滴滴的声音，听着心潮澎湃。 　　…… 　　4月2日，也就是第二天。 　　红盟、绿色兵团等在网上广发英雄帖，征召网民，最先响应的就是大学生，年轻气盛，纷纷请战。 　　兵马越集越多，就像李云龙要打平安县城，把分散在外的部队全部集结。 　　不过很多兵都是临阵磨枪，正在突击训练，还有的甚至手上无枪—— 　　根本没有电脑，只有一腔热血。 　　陆飞领着韩宇，直奔自家的云飞网吧。 　　现在的机器，已经从去年的30台，扩充到40台，依然供不应求，座无虚席。 　　刚踏入大门，就听到有人大声地嚷嚷：“网管，网管，怎么网页突然打不开了！” 　　“网管，网站好像崩了。” 　　“网管，我这里的网页也打不开了，你们家网出问题啦……” 　　“小雷，你去看看。” 　　萧红梅吩咐了一声，雷磊立马起身，脚步匆匆地跑了过去，经过陆飞他们面前时，礼貌问好。 　　陆飞点了点头，“嫂子，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我想借网吧的电脑几天？” 　　“是不是又要搞电商培训会？” 　　“差不多吧。”陆飞没把实情说出。 　　萧红梅眯了眯眼，他从小就是自己带大，一撅屁股就知道要不要拉屎，撒谎的细微变化，她一清二楚，但也不戳穿。 　　因为她相信，陆飞不会干坏事！ 　　哪怕这次要的量比较多，25台，而且一用就是一周，也毫不犹豫地答应。 　　陆飞语气认真道：“还有嫂子，能不能再备几箱方便面，还有矿泉水，他们也许饿了渴了，可以按需拿？” 　　“没问题，仓库里还有呢。” 　　萧红梅满口答应，看到雷磊回来，“可以让小雷来管。” 　　“管什么？”雷磊一脸疑惑。 　　“那25个人。”陆飞眨了眨右眼。 　　“喔，我明白了。” 　　雷磊心领神会，使用这25台电脑的红盟成员，调配给他来指挥。 　　“刚才那台电脑什么毛病？”陆飞问。 　　“电脑没毛病，也不是人的问题。” 　　雷磊摸摸下巴，“这几天经常有这样的事，网站、网页动不动就崩溃，凭我的直觉……” 　　“那边进攻咱们的站点了？”韩宇恍然。 　　雷磊一言不发，愤怒写在脸上。 　　“艹！”韩宇爆粗口，“我们还没找他们麻烦，他们倒蹬鼻子上脸，他大爷的！” 　　“陆哥，咱们怎么整？” 　　雷磊蠢蠢欲动，就等一声令下，提着键盘，就杀向大洋彼岸。 　　“不急于一时，两个拳击手打架，不是先手赢面就大，是瞅准破绽，找到时机，一个劲儿狠揍。” 　　陆飞安抚两人，等厉兵秣马，再直捣黄龙。 　　韩宇搓了搓手，“过几天，你假条也借我使使，我就不去学校，算上99年，这次非报血仇不可！” 　　“你可别凑热闹。” 　　陆飞翻了翻白眼，劝阻道：“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安安心心复习，倒是可以让韩叔拿出几台，虽然亏几天的网费，但绝对值得。 　　这件事要传来，你家网吧可就扬名，提升美誉度。” 　　“诶，就是这个理！” 　　韩宇道：“回去我就找老韩，让他也拿出十几台，支援前线。” 　　…… 　　时间飞逝，大洋彼岸对面进攻了10天，一鼓作气三而竭，攻势已经顿挫。 　　此时，云飞网吧气氛与往日不同，欢乐的气息少了，多了几分大战前的肃杀之气。 　　“雷哥，老规矩，3台机子。” 　　王晓义几个vip常客走到柜台前，看到雷磊一脸严肃，电脑显示器显示一串串的代码，好奇道： 　　“雷哥，你这回又要黑谁啊？” 　　“不能说，得保密。” 　　雷磊摇了摇头，给几人办理开机，然后盯着屏幕，再看看挂钟。 　　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王晓义更加稀奇，他穿过过道，就见1到25号，一个个的面孔跟雷磊如出一辙。 　　“哎，哥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们要出征！” 　　人群之中，一个中二少年用稚气的口吻喊出口号：“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王晓义一个个看傻了，啥玩意儿？ 　　他们好奇心爆棚，一问才知道这间小小的网吧，竟然酝酿着这么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算什么，其他网吧也有！” 　　中二少年昂起头，继续背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复阿mei五十州……” 　　孟晓义眼神炙热，“哥们，怎么做，加我一个呗。” 　　“也算我一个。” 　　“我也干，干24小时都行！” 　　“……” 　　他们也是热血少年，平日里干黑客的事，有这个心没这个胆，现在不同了，黑的不是自己人，是敌人，是仇人。 　　一群哈士奇，秒变饿中狼。 　　在中二少年的指导下，他们加入了一个叫【红盟步兵9连】的群，群文件里有flood软件，有flash新手教程。 　　像孟晓义这样熟悉电脑的网虫，只需要几分钟就学会，无非一个劲儿狂刷程序，进攻网站。 　　5分钟，他们成为键盘大军的一个兵。 　　“一切行动听指挥哦，都得雷哥的，不要乱来。” 　　“必须的！” 　　孟晓义激动不已，手都在发抖。 　　“不过为什么我们是步兵，你们是骑兵？” 　　这次向大洋彼岸宣战的主力军，分为四部分，一为步兵军团，负责与敌人正面硬刚，二为刺客军团，负责声东击西，扰乱敌方视野。 　　三为骑兵军团，也是整场战斗的核心力量，由林永等一众高手亲自挂帅。 　　还有一部，是总预备队。 　　陆飞坐镇指挥，方星发号施令。 　　滴答，滴答，一分一秒走着。 　　“开始吧！” 　　顷刻间，红盟、绿色兵团、鹰派联盟等按约定时间，照既定计划发起进攻。 　　天不生我键盘侠，黑道万古如长夜！ 　　一股华夏网民聚集的汪洋大海，浩浩荡荡，翻涌淹没大洋彼岸。 　　“时间到了，时间到了，该咱们上了。” 　　雷磊大声喊着，声音回荡在网吧内，犹如冲锋号一样，一个个鼠标化长枪，键盘坐宝马，冲入敌营。 　　“骑兵连，进攻！” 第85章 众志成城，网吧联盟 　　4月12日，清明时节。 　　天色阴沉，绵绵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淋得韩宇家网吧的招牌湿漉漉的。 　　涂鸦字眼的“嗨客”网吧，取“骇客”的谐音，韩卫东的本意是来上网的人能很嗨很痴迷，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真招来一帮骇客。 　　“怎么样，怎么样，谁赢了啊？” 　　坐在几台电脑的红客身后，聚集着一票心系胜负的人，人头攒动，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QQ群的聊天框，聊天消息刷新的速度飞快，最新战况实时地公布。 　　“站点，192比63。” 　　脖子套着耳机的男孩拍了三下桌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攻击，两边攻占的比例大约在三比一左右。 　　“咱们遥遥领先！” 　　“好！” 　　霎时，人堆里爆发出粗犷而有力的高音，喊得初战告捷的他们忍不住拍手，跳脚，嗷嗷直叫。 　　周围不明事情的散客一脸懵逼，“那边打什么游戏这么嗨？” 　　“打游戏哪里有打这个嗨！”边上的人骂咧咧道：“吗的，过瘾！” 　　“什么！咱们打赢了？” 　　“怎么打不赢！我们有那么多的网民，人海战术嘛！”那人笑着冒出了一句。 　　“不好了，有新情况！” 　　突然间，一个浏览外网的人焦急不已，他是这次大军的情报组一员，逛国外的公共论坛，了解资讯。 　　“那边急了，在搬救兵。” 　　“笑了，跟我们比人多是吧？” 　　散客举起手，嚷嚷让韩卫东再加3个小时。 　　事实上就一个进攻手段，同一个时间打开软件，进入网站不停地刷新，制造网络拥堵。 　　就像李云龙命令抛出的3600枚手榴弹，现在可是键盘侠的亿万颗手榴弹，够大洋彼岸喝一壶！ 　　虽然很简单，但莫名地燃！ 　　“加了。” 　　韩卫东乐开了花，果如陆飞所料，自家的网吧口碑，一传十，十传百，一路飙升，在街道几家网吧里，出尽风头。 　　“就是这家网吧，姐姐，这家网吧。” 　　就在此时，一个男孩领着一男一女进来，他们自我介绍，是媒体记者，专门来采访。 　　连媒体都惊动了！ 　　韩卫东从来没上过报纸，一时发懵。 　　记者道：“韩大叔，红客，跟黑客不一样。” 　　“不对，姐姐，他们叫键盘侠！”男孩嚷嚷着，“我们都是键客盟的。” 　　“键盘侠？” 　　记者一懵，好奇地采访男孩。 　　借着这个工夫，韩卫东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回来，毕竟他不知道“帝吧出征”，还得到八方点赞。 　　“当我知道这些人在干这种事，我立刻免了他们的网费，这样的义举，嗨客网吧必须要帮帮场子……” 　　面对记者，他说的大义凛然，但也不贪功。 　　“下一站，去云飞网吧。” 　　女记者把录音笔关闭，简单地整理，又在韩宇的带路下，动身出发。 　　此时，陆飞不在，陆云不在，萧红梅穿着浅色风衣，扎着马尾辫，雌姿英发，干练十足。 　　记者一问，她一答，有了摆摊叫卖的经历，口才变得伶俐，但关键，已经是开卷考。 　　大前天，陆飞就把采访大纲，和答案透给萧红梅，还特意找富大隆对戏，台词背得相当熟，没有一点儿磕磕绊绊。 　　“我也只是尽一份力，那些孩子才是好样的。” 　　“他们在通过互联网，告诉世界，华夏真正强大的力量！” 　　…… 　　第三天，燕园资源宾馆。 　　陆飞办公室的桌头前，摆着份报纸，民生版头版头条。 　　里面，专门列了一批响应号召，投入作战的网吧，不光有西城的骇客网吧这类燕京网吧，还有其他省市。 　　“陶姚，把这些网吧统计一下，最好能找到联系方式。” 　　陆飞拿笔，在报纸上把这些网吧名都圈出来，这可是一笔难得的资源，可以组建一个松散的网吧联盟。 　　这年头，游戏、点卡、Q币等推广，线上远没有线下简单粗暴，效果又好。 　　《征途》公测，史雨柱把脑白金地铺的销售那套，照搬到网吧，包机畅玩，涵盖一百多个城市，瞬间成为比《传奇》还恐怖的吸金魔兽。 　　也就早期有种说法，得网吧，霸网游。 　　Q币、QQ秀就能用上这套，贴Q秀海报，送Q秀鼠标垫，充值Q币老板有提成…… 　　“好的，陆总。” 　　陶姚点了点头，她离开之后，屋子里就剩他跟方星。 　　“老方，你也要留意下，这次攻防战里技术不错的，潜力不错的，记个名单。” 　　陆飞站了起来，“咱们公司以后发展，懂互联网技术的高手不嫌多，只嫌少。” 　　“明白。” 　　方星点了点头，就跟他一样，黑的变白的，放在以前，招安他们，难度不小，不少骇客心气高，不屑翻白。 　　可这回不一样，陆飞可是键客盟盟主。 　　知名度，存在感，狠狠地刷到【传说】。 　　他伸出橄榄枝，会有人愿意金盆洗手。 　　21世纪，什么最重要？ 　　人才！ 　　陆飞叮嘱完，询问战况，这一次可是要打上7天。 　　“大部分的官网，已经全挂上咱们特制的网页了……” 　　方星汇报道：“两边争夺得很厉害，咱们这边损失蛮大，他们也不轻，情报组说对面急了，在疯狂招人。” 　　“我不要崩溃数字。” 　　陆飞眼神犀利，“不管什么代价，我们的第一目标，必须拿下！” 　　“要不要派咱们的预备队？”方星问。 　　“老方，林永他们挡的住吗？” 　　“优势现在在我们这边，人心齐，士气旺，一堆人熬夜通宵也在干。” 　　“总预备队，不动！” 　　陆飞摸摸下巴，“等他们冲锋的时候，咱们反冲锋。” 　　“这个好！最好灭了他们的威风！” 　　两个人正兴奋着，徐磊闯了进来，带来一份文件，关于音像制品网上经营活动的通知。 　　“咱们有违反的地方？”陆飞粗粗阅览。 　　“没有。” 　　徐磊又拿出邀请函，“只是邀请咱们参加这个音像电子商务高层论坛，8848、卓越、铛铛、易趣这些网站都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希望你这个风云人物能到场。” 　　点我的名？ 　　陆飞挑挑眉，“阿狸粑粑有没有去？” 第86章 华山论剑，电商五绝 　　入夜，月明，燕京饭店全楼灯光，与长街华彩交相辉映。 　　一辆出租车驶来，卞志洪下了车，一边接过司机找零，一边喊道：“小孟，赶快进去占位置。” 　　孟美静抓着三脚架跟相机，拾级而上，他们早有预料今天会是媒体大战，但没想到如此混乱。 　　门外，站满了取景的电视记者，大堂里，摄影摄像机器，和黑压压的记者群占据了全部大堂地带，所有的机位齐齐对准门外。 　　人未到，气氛早已被各路媒体炒热。 　　参会的有音像主管部门、音像界企业、知名门户网等等，但他们最关注的是电商平台。 　　这次，除了阿狸粑粑，可把华夏全国的电商几乎一网打尽，堪称电商界的武林大会。 　　孟美静来得迟，只抢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正踮着脚，往门口看，就听旁边的媒体窃窃私语。 　　“丁老师，标题定好了吗？”女记者说。 　　“这标题还不明显嘛。”丁老师小声道：“8848网、易趣网、铛铛网、卓越网、飞购网，华山论剑，五绝争冠。” 　　这标题，好绝啊！ 　　孟美静竖起耳朵，悄悄偷听。 　　【南帝】给了珠海王俊涛。 　　【西毒】，李国清，【北丐】则是雷君。 　　【中神通】，自然是邵亦博，海归学霸，99年归国创业，00年易趣就坐到电商老大，最高占据全国8成的市场份额。 　　第一个开始网站收费，第一个每月交易量破百万美刀的网站…… 　　现阶段最强，当真无愧。 　　听着聊天，她连连点头，无不赞同，而到【东邪】，终于听见熟人的名字—— 　　陆飞！ 　　“丁老师，飞购网跟卓越网都在燕京，怎么雷君是‘北丐’，陆飞是‘东邪’？” 　　女记者问的，也正是孟美静好奇的，她倒觉得陆飞是“北丐”。 　　“因为飞购网的发展太邪乎了。” 　　丁老师道：“竟然另辟蹊径，靠《大话西游》崛起，还搞出财付宝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招数又怪又邪，可就是有用，把市场份额抢走了4成……” 　　话音未落，看到卞志洪走来，立马闭口不谈，怕灵感泄漏。 　　“卞老师！” 　　孟美静挥了挥手，然后把“五绝”的说法，复述给卞志洪。 　　他无不赞同，“这小子的确邪门，诡谲难测。”当然，剽是不可能剽的，纯粹当一个谈资，他们也有自己的点子—— 　　五岳剑派，陆飞就是恒山令狐冲。 　　就在媒体七嘴八舌时，突然间，嘈杂的人群一下子沉默不言，一个个专注手头活。 　　主管部门的领导走在最前面，接着网艺、搜虎、新狼这些上市美股的网站，然后一个个电商明星出场。 　　咔咔咔，长枪短炮一阵乱拍。 　　陆飞观察四周，看到邵亦博，还恩爱的李国清、余渝夫妻俩，还不是猴王的雷君，喜欢作秀的章朝阳…… 　　倒不见鹿云的身影，也不见丁三石。 　　徐磊道：“丁三石怎么可能来，网艺第一季度持续亏损，股价快跌破1美刀。” 　　“仙股啊。”陆飞嘴角不住上翘。 　　“可不，八九不离十。” 　　徐磊咂巴着嘴：“徐欣姐可被网艺拖累惨了，霸菱亚洲的大佬们都怪她没有及时高位套现，现在她的压力很大。” 　　“留着呗，再跌能跌到哪儿去，兴许要不了多久就涨回去了。” 　　陆飞半开玩笑，他自然知道网艺会涨，而且是大涨，他可不会错过抄底的机会。 　　徐磊道：“现在，融资指望不上霸菱亚洲和徐欣姐，倒是她的前途得指望咱们了。” 　　“就瞧好吧。”陆飞大步流星。 　　这回高层论坛，不失为一次宣传飞购网的机会，第二轮融资差不多提上议程。 　　抱着这种想法的，不只他们一家。 　　“8848网今年4月份的b2c营业额增长率，已经是99年的几倍，照这种势头，8848网在年底就可以实现盈利。” 　　王俊涛被记者包围着，跳起来高喊：“B2C开始回潮了，我们电商的春天不远了！” 　　“王总，请问你怎么评价飞购网？” 　　媒体故意找茬，制造矛盾，“它成立半年多，已经是第二个实现盈利的电商平台。” 　　“如果要盈利的话，8848早就可以实现，但我们更谋求发展，把盈利的钱又投入下一轮扩张。” 　　王俊涛滔滔不绝，列出各种数据，连锁门店、网上超市等仓储、采购、物流规划。 　　无非就是，飞购网不足为虑。 　　“怎么办？”徐磊问道，“怼回去？” 　　“当然怼回去。” 　　陆飞可不能坐视不敢，明天登报，这么一踩一捧，可影响飞购网的估值跟口碑。 　　扫视一圈，看到卞志洪、孟美静，又看到他们附近同样有一堆媒体，于是主动迎了上去。 　　华山论剑，想不到这么快就开打！ 　　孟美静兴奋不已，抢到第一个，“陆总，刚刚8848王总的评价，你怎么看？” 　　“王总这话就狭隘了，飞购网实现盈利，不光是我们公司赢，消费者也赢了，商家一样赢了，对社会更是赢上加赢。” 　　陆飞的话外音，还是小了，格局小了。 　　既然王俊涛使出一阳指，列出一箩筐的数据，他接招就是，果断把背熟的全部抖落出来。 　　飞购网现在拥有37万会员，每日新增就有5000人，商家注册数量超过3万家，商品交易件数有18万，单月销售额突破650万rmb，仅次于易趣网的100万美刀，坐稳电商的第二把交椅。 　　“飞购网让用户可以免费购物，不需要浏览广告，轻松快捷地享受购物体验。” 　　“飞购网能让商家可以赚到钱，能帮助更多失业的人再就业，他们只需要一台电脑，一个网络，然后上架自己的商品……” 　　陆飞张口“到飞购网赚钱”，闭口“到飞购网就业”，一副为国为民的凛然姿态。 　　顷刻间，媒体一窝蜂地往他身边靠拢，离得远的记者也跑了过来，镜头、话筒、录音笔，一个个怼在他的面前。 　　如今，失业潮汹涌，超过2千万人失业，“就业”可是当下最热，也是最敏感的话题。 　　“电商之间，现在不应该竞争，竞争该在市场接近饱满时才会出现，我们现在该合作，做大蛋糕，也分好蛋糕。 　　飞购网愿意为想要创业的人、正在失业的人、想把生意接轨互联网的中小企业，提供技术，提供服务，我们招聘的人才，就是你们招聘人才，我们平台的用户，就是你们潜在用户……”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放出豪言。 　　接下来飞购网2到3年的目标，先是每天收入100万，然后是每天盈利100万，接着，每天纳税100万。 　　再之后，把这个目标的数字后面加个“0”，继续奋斗。 　　“这样盈利的背后，是飞购网在10年之内，创造出至少100万个就业岗位！” 　　“轰！” 　　满堂哗然，都被陆飞这个狂言一下子震住，10年，100万个就业岗位？ 　　吹牛吧你！ 　　燕京老爷们，果然爱吹牛！ 　　全场没几个信以为真，明里暗里嘲笑，全当是年轻人气盛，说话狂妄。 　　李国清撇撇嘴，“嘴上没毛，说话不牢。” 　　邵亦博摇头微笑，走入会议厅，拒绝采访，也不点评陆飞刚才的话。 　　而雷君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雷总，你不会当真了吧？”陈念道。 　　雷君道：“互联网未来发展的势头，谁又能估得准，企鹅这个通讯工具，大家都找不到盈利模式，偏偏移动推出移动梦网，让他捡了个大便宜，这小子，到处透着邪气！” 　　“他不该叫东邪，应该是西狂。” 　　卞志洪脑子飞速运转，已经在心里打草稿。 　　“西狂是杨过吧？我也这么觉得。” 　　孟美静回看拍摄的照片，画面中的陆飞，跟《神雕侠侣》的古天楽一样，有点帅啊！ 第87章 西狂陆飞 　　会议厅里，座无虚席。 　　第一排坐着主管领导，雷君坐在第二排，身着西装，正襟危坐，眼睛盯着舞台上演讲的文化司领导，注意力却借助余光，投在同一排的陆飞、徐磊身上。 　　“大哥，让你高调，没让你把调唱的那么高。” 　　徐磊翻了翻白眼，“日均100万收入、100万盈利、100万纳税，我相信咱们将来肯定能做到。100万就业岗位，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这是10年的愿景。” 　　陆飞一脸从容，这手完全学的鹿云、刘镪东、雷君等人。 　　就像雷君和董名珠的赌约，创办3年的粗米，要在5年之内，营业额超越经营23年的格力，谁输谁赔10亿。 　　一时间，粗米跟格力关注度暴涨。 　　互联网的口号一定要喊的响亮，讲故事一定要接地气，因为被视作不切实际的狂言能正合媒体的心意。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 　　都知道电子商务会大步发展，但电子商务能解决100万就业，给他们几个脑子，也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陆飞跟号称“华夏电商之父”的王俊涛扛上，后起之秀挑战武林前辈。 　　曝光、话题、舆论直接拉满，飞购网的广告营销费不光少花钱，甚至不花钱。 　　他在媒体采访的一番话，可不是不经大脑，“就业”是喊给领导听的，“赚钱”是喊给商家听的，“免费”是喊给消费者听的。 　　事实上，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小子够贼的啊！” 　　徐磊用胳膊捅了捅陆飞，无奈地笑道：“可你的口气也忒大了，说个10万就业岗位还差不多。” 　　“10万，那能一语惊人吗？” 　　陆飞撇撇嘴，要知道鹿云拜会纽约房地产商，一开口就是阿狸粑粑能为阿美利加带来100万就业，才得到特别接见。 　　两人窃窃私语，声音很轻，雷君有心偷听，也听不见。 　　“雷总，别放在心上。” 　　陈念不以为然，“飞购网只不过靠的是‘文娱＋电商’的发展模式，比我们先跑了一段路，现在铛铛、易趣、8848，还有我们都跟进音像，它的先发优势，迟早会消失。” 　　雷君道，“老陈，替代《悟空传》的东西，定了嘛？” 　　“定了，已经约稿卫惠。” 　　陈念搓搓手，恨不得立刻动手。 　　卫惠是比安妮宝贝、步非烟、沧月更早的当红美女作家，一本《沪市宝贝》，成了男性床头必备的《花花公子》，在禁止销售前，2个月卖出11万册，轰动文学界。 　　“这次以防让飞购网截住，必须先签了协议。” 　　雷君说着，又瞄了眼陆飞。 　　《悟空传》半个月快卖出2万本，毫无疑问的畅销书，这份流量本该属于卓越网。 　　“今年图书部有没有年终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干翻飞购！” 　　…… 　　音像电子商务高层论坛，没多少内容。 　　也就是共同探讨华夏音像电商所需的政策环境和网络环境，交流音像电商经营的经验…… 　　没什么用，与会的单位里没有银行，没有工商，没有税务，没有市监，唯一干的正事，就是包括飞购网在内，到场的13家企业成立华夏音像电子商务联盟。 　　就像一粒小石子丢在水里，泛不起一点波澜，反而“华山论剑，5绝争锋”、“8848与飞购网打擂台”等等，攻占这一周的热点新闻。 　　尤其是“陆飞扬言10年之内创造100万就业岗位”，相当于“大D想搞出一个新的和联胜”，线上线下，圈里圈外，四重引爆，余波甚至冲到阿狸粑粑。 　　“这也太夸张了，亏他说得出口。” 　　蔡崇鑫把刊登陆飞言论的报纸，拍在桌子上。 　　鹿云不禁感慨，“我原本以为我的口才已经是天下无敌，没想到这个陆飞比我还凶猛！” 　　“与其说勇猛，不如说年轻人胆大。”蔡崇鑫提到财付宝。“咱们研究了这么久，都不敢干。” 　　鹿云深以为然，为了诚信通跟银行合作，他把能拜访的领导全拜访了个遍，没有一个愿意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含糊其辞。 　　到底这个资金什么性质，到底允许搞，还是不允许，仿佛回到八九十年代，摸着石头。 　　“也就陆飞敢先斩后奏。” 　　蔡崇鑫摸摸下巴，“非法从事金融业务罪，可是很大的罪，谁告他非法集资，他可就进去，这个时候还敢出这样的风头，木秀于林，他难道一点儿都不怕？” 　　鹿云道：“如果他真能解决100万，不，50万就业岗位，当然不怕。” 　　“这可能吗？” 　　…… 　　“小齐，你说有没有可能成功？” 　　政策研究室里，男男女女磕着瓜子，围绕一张《经济日报》，议论不休。 　　“就业是民生之本，这副年景，创造就业是好事，能带动几万人就业，已经是功德无量。” 　　小齐颇为不屑道。“但100万岗位，简直是白日做梦。” 　　“就是，也不怕扯了蛋！”男同事附和道。 　　“注意点，这里可有女同志。” 　　头发花白的老同志看向龚小晶，见她抓着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问道：“小龚，你怎么看？” 　　“我觉得未必不能。” 　　龚小晶放下报纸，飞购网她还是略懂。 　　刘镪东在年会以后，一直在琢磨电商，耳濡目染，又看了不少内参跟资料，因此有料可谈。 　　“我国99年电子商务的总营业额是1.8亿，b2c交易额有1.44亿，00年，也就是去年增长到4.63亿，b2b、b2c占了9成，飞购网的c2c拿下1成，还不算自身的b2c…… 　　从整个大环境看，98年，亚太经合组织成立了电子商务专题工作组，去年咱们国家成立了华夏电子商务协会，可见上面对大力发展电子商务，加快互联网技术建设很重视。 　　如果能解决大量就业，就更重视了！” 　　“你真的这么跟你们同事说的？” 　　刘镪东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锅铲翻炒，锅的上方油烟滚滚。 　　“当然啦！” 　　龚小晶中午一般不在机关食堂吃，回到二人小窝，一边择菜，一边分享办公室趣事。 　　“他们有没有吓到？”刘镪东把煤气灶一关。 　　“不能说吓到，应该是刮目相看！” 　　龚小晶洗了把手，“主任还想让我写一篇关于电子商务发展的文章，就从这个飞购网出发。” 　　“你？” 　　“就是让我学个初稿。”龚小晶点了点头，“镪东，你能帮我约一下飞购网的陆总嘛？” 　　“见陆总？”刘镪东一惊。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纠结，反正都要见他，倒不如借这次访问，再问得细一点。” 　　龚小晶拍了拍男友的手，“然后决定晶东多媒体，何去何从。” 　　刘镪东沉吟片刻，下定决定，“好！” 第88章 资本家也可以爱国 　　第二天，刘镪东、龚小晶正式拜访，事先特讲究地打了个预约电话，约在下午3点。 　　地点，自然在资源宾馆。 　　“你好，刘老板，龚小姐。” 　　陆飞把他们请到办公室，在电话里已经说清来意，能上政策研究室的文章，绝对是大好事，如果还能上内参杂志，画面太美，不敢想。 　　龚小晶甫一坐下，拿出纸笔，打开录音笔，“陆总说要创造100万个就业岗位，一语惊人，我的同事这些天一直在讨论这个可能性。” 　　“龚小姐觉得可能，还是不可能？”陆飞道。 　　“我虽然跟陆总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从镪东那儿听到的，我觉得陆总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龚小晶巧妙地回答：“我很想知道，陆总计划怎么创造这100万个就业岗位？” 　　“要讲清这个，得先讲讲飞购网。” 　　陆飞拿起茶壶，冲洗茶杯，“飞购网现在有3万多家商户，据我们的统计，8成是个人开店，也就是至少2.4万人通过在飞购网开店，实现个人的创业。 　　2成是中小企业，提高他们的效益，带动他们的收入增长，势必会扩大再生产，飞购网也间接地促成企业发展，工人就业。” 　　他一边斟茶，一边侃侃而谈。 　　“按如今商户加盟飞购网的速度，在未来10年，商家数量肯定能突破90万到100万，今后我们服务的不只是创业的个人，还有中小企业，还会有大品牌大企业，100万就业岗位，我倒觉得反而保守了。” 　　“保守？” 　　刘镪东一脸懵圈：“怎，怎么才叫不保守呢？” 　　“以华夏的体量，飞购网的目标，是创造1000万个就业岗位。” 　　“1000万？！” 　　刘镪东跟龚小晶面面相觑，这次，就连他们都无法相信，因为这个数字实在是惊世骇俗。 　　“你们觉得不可能？” 　　陆飞从飞购网这个点，发散到整个电商运作的面，扯到上游的生产、采购、批发、营销，又谈到下游的仓储、物流、金融、客服，把直接就业、间接就业凑了一凑。 　　“这些，加这些，够不够1000万就业岗位？” 　　他勾勒出的电商蓝图，宏大浩瀚，龚小晶、刘镪东宛如两个原始人看到了火，脑袋发懵，陷入一种半痴半傻的状态。 　　“好像，好像够。”龚小晶瞪大眼睛。 　　“不是好像够，飞购网如果真能做到陆总说的，完全够。” 　　刘镪东吞了吞口水，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殊不知陆飞这套说辞，有偷换概念的嫌疑。 　　电子商务在创造就业岗位，也在消灭就业岗位，原来的卖货利润，被千百万个线下超市、商铺、流动商贩所分配，现在只不过转移到互联网商城。 　　也就是就业岗位，无非从线下轮换到线上，像鹿云说的阿狸粑粑创造3000万个就业岗位，纯粹扯淡！ 　　可架不住说的好听，无论是100万就业岗位，还是1000万，这些数字更特么好听动人！ 　　陆飞心里相当清楚，所以，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 　　“但是做这一切，要担风险，甚至要担坐牢的风险。” 　　“坐牢？陆总为什么这么说？”龚小晶道。 　　“因为财付宝。” 　　陆飞摊了摊手，做了一番解释，“华夏互联网的信用体系还不健全，大家在网上买卖东西，都有顾忌，买家怕卖家收了钱不发货，卖家呢，又怕买家不付钱。 　　财付宝就是解决这个而生的，只要保证资金安全，有第三方担保，交易、支付、结算才能顺利高效地进行。” 　　“这是件好事啊。”龚小晶道。 　　陆飞道：“可电子商务是信息平台，根本没法做交易，要做交易，就必须要有银行牌照，但银行不愿意合作。” 　　“自相矛盾了。”刘镪东道。 　　“没错！” 　　陆飞摆了摆手，“所以财付宝在银行里的钱，就说不清了，飞购网跟财付宝每天都在走钢丝。” 　　“万一真被人举报了，怎么办？” 　　“我是做好粉身碎骨的，现在国家有一两千万人在失业，飞购网能帮助更多的人再就业，冒着坐牢的风险又何妨！” 　　陆飞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咱们要为国家想，我不担当，谁担当。 　　“我跟我的副手徐磊说，如果要坐牢，那就我来坐，你继续做我的工作，你如果坐牢的话，我们公司的第三把交椅就继续做这个工作。” 　　说话间，他紧紧地盯着刘镪东，恨不得当场念一句诗：苟利……岂因…… 　　“陆总真是为国为民。”龚小晶由衷地赞叹。 　　“互联网企业也是企业，企（zi）业（ben）家就该爱国嘛。” 　　陆飞板着脸，说到动情处，“财付宝就是飞购网的信任根基，如果财付宝不出问题，让飞购网安安稳稳发展一个10年，100万个就业岗位要是完不成，随时可以吊我的路灯。” 　　吊路灯？ 　　刘镪东眨了眨眼，卧槽，哪有这么立军令状的？ 　　陆飞翘起嘴唇，“刘老板现在应该清楚，这是一条贼船，不知道你还愿意不愿意跳？” 　　“陆总，如果之前我还有点犹豫，现在这么一聊，我决定了。” 　　刘镪东举起茶杯：“跳！《泰坦尼克号》有句台词很经典，You Jump，I Jump！” 　　“好！You Jump，I Jump！” 　　陆飞碰杯，以茶代酒，然后把刘镪东入职以后的安排一一道出，先不急于一上来就安排副总，虽然是SSS卡，但肯定不如前世凌厉风行的东哥，从他的助理，也就是总经理助理做起，一步步升级。 　　主管的业务，自然是吃下晶东多媒体的飞购网3C数码直营店。 　　“陆总，我有一个请求。” 　　刘镪东摸了摸茶杯，“中关村的实体店我全部关掉，晶东多媒体这个店名能不能保留？这个是我为我和小晶创办的心血……” 　　“当然可以保留。” 　　陆飞大手一挥，不仅保留晶东，而且就像淘宝和天猫一样，飞购网的b2c，以后改叫晶东商城。 　　【jd.com】不就用上了吗！ 　　如此诚意，刘镪东不免感动。 　　“陆总，给我半个月时间，我把中关村的人跟事处理完，我就来报到。” 　　“线下的实体店都关掉？” 　　“对，全部关掉，柜台全部转租。” 　　刘镪东语气坚决道：“员工的话，陆总，我手下这帮弟兄，我不是搞山头，主要是使的顺手，可以派的上用场，能不能让我带几个过来？”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做光杆司令。” 　　陆飞嘴角上翘，“人你慢慢挑着，线下柜台也不用全关，3C数码业务在中关村也需要几个据点，就近采买，事半功倍。” 　　“那就保留一两个柜台。”刘镪东赞同。 　　“你手上的柜台和人事，由飞购网来接手，柜台费、遣散费等费用也由飞购网出，不能让你掏钱。” 　　陆飞让刘镪东写个具体方案，相当于刘镪东自己给自己开价，毫无疑问，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陆总，谢谢。” 　　刘镪东满怀感激，离开宾馆时，脚步轻飘飘，感觉踩在一条青云路，一蹬腿，扶摇直上。 　　“恭喜你啊，刘总助。”龚小晶调侃道。 　　刘镪东笑得合不拢嘴，“嘿嘿，小晶，我们晚上出去吃，吃大餐！” 　　“今天晚上可不行，我得回家。” 　　“回家？” 　　“嗯，我要找我爸帮忙！” 　　龚小晶解释道：“把飞购网的事跟他说一说，让他跟其他叔叔伯伯也说一说，我可不想看到你坐牢。” 　　“我坐牢，不会吧？”刘镪东惊讶道。 　　“怎么不可能，你没注意到陆总说第三把交椅时，看你的眼神嘛。” 　　龚小晶莞尔一笑，双手挽住刘镪东的胳膊。“不过呢，有时候，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 　　假如飞购网果真像陆飞说的发展到那种地步，刘镪东果真能坐稳第三把交椅，父母哪还有理由阻挠他们结婚。 　　创造100万就业岗位的公司，他们肯定支持，创造1000万就业岗位的公司，他们绝对撮合。 　　这个忙，无论如何，她都得帮飞购网，为了东子，也为了自己的幸福！ 第89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湛蓝色的夜幕，群星点点，四九城里，万家灯火。 　　电视里，准时播放《新闻联播》，龚父龚母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 　　突然间，龚小晶从卧室里走出，踩着拖鞋，小跑而来。 　　“爸，郭叔叔交代我写一篇论文，您帮我把把关呗。” 　　“论文？”龚父疑惑道，“你才上几个月班，老郭就让你写论文？” 　　龚小晶把草稿递了过去，“所以啊，第一次可不能出师不利，您给看看。” 　　“老龚，要支持女儿的工作。”龚母道。 　　“支持，我怎么会不支持呢。” 　　龚父摸出眼镜盒，戴上老花镜，定睛一瞧，醒目的大标题映入眼帘： 　　《大力发展电子商务，创造就业新机遇——以飞购网为例》。 　　“小小年纪，口气不小，才多大，就敢妄论经济就业。” 　　“爸，要批评，也得等看完再说。”龚小晶道。 　　龚父板着脸，带上十二分的小心，确保没有犯什么政治性错误。 　　“科技是最先进的生产力，也是最好的推进剂，一部经济发展史，就是先进生产力替代、淘汰落后生产力的历史，从独门独院的手工作坊，到蒸汽弥漫的大机器工厂，从电力驱动的生产流水线，到‘互联网＋’影响下的新型产业发展模式……” 　　“旧的工作岗位逐渐被替代，新的就业方式层出不穷，随着时代的发展，‘就业’和‘劳动关系’也被赋予了新的内涵…… 　　其中，以电子商务为代表的新型产业的不断涌现，是不可忽视的就业增长点。” 　　之后结合着飞购网的数据，长篇大论，紧紧围绕“电子商务创造大量就业”论述，最后还畅想了一番未来电子商务生态的新就业。 　　龚父紧锁的眉头没有展开，他隐约嗅到套路阴谋的味道：“小晶，里面的观点和推测都是你想出来的？有没有借鉴别人的？” 　　“当然有。” 　　龚小晶也不隐瞒，点出陆飞，“我特意找他聊了一个早上，他的不少观点，尤其是对电子商务未来的规划很有见地，我都整理出来。” 　　龚父看了眼纸张，最后几页的墨水还没完全干，显然是刚刚写成的，这才眉毛舒展。 　　龚母好奇地拿起论文，“飞购网？是不是扬言要创造100万个就业岗位的那个飞购网？” 　　“100万个就业岗位，这是怎么一回事？” 　　龚父顿时产生兴趣，追问到底。 　　龚小晶眼睛一亮，趁机把飞购网的事统统交代，包括财付宝。 　　“陆总跟我诉苦，这钱他们一分钱都不敢花，如果国家需要，他们一分钱不要，免费送给国家。” 　　“国家怎么会要这笔钱。” 　　龚父听了，不由发笑：“这个年轻人也有意思，敢胆大包天地干这事，现在胆小得怕出事。” 　　“起初陆总也没想这么做，可想到能帮更多人就业，就干了。” 　　龚小晶道：“他的大哥嫂子，也是双职工下岗，吃过失业的苦。” 　　龚父挑了挑眉，“原来是这样，嗯，这个年轻人，有担当！” 　　“爸，妈，财付宝到底会不会出事啊？”龚小晶关切地问，“飞购网倒了，靠它吃饭的几万个家庭可就又失业了。” 　　“这个财付宝干的业务，银行在十几年以前，甚至二十年以前就有，叫托收承付。” 　　龚父摘下眼镜，嘴角露出轻笑。 　　“当时有大量的三角债，互相欠债，我要买钢厂的20吨钢，我委托银行担保，钢厂发给我货了，银行再把钱发过去，从业务来看，一模一样，只不过财付宝把这项业务搬到了互联网上。” 　　“可不是嘛！” 　　龚小晶道：“陆总、徐总找遍了银行，可人家瞧不上这5块10块的，不愿意做这个业务，这才铤而走险，取了巧。” 　　“徐总又是谁？”龚父道。 　　“徐磊啊。” 　　听到女儿这话，龚父眯了眯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爸，你说能不能让yang行监管，扶大限小，把像财付宝这样的扶持起来，把小的限制，严格审核，持证上岗？” 　　“这也是那个陆总告诉你的？”龚父笑道。 　　“不，是我自己想的。” 　　龚小晶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是防范那些不法分子也这么学，在工商局花10万块就能注册小的第三方支付公司，就能有几个亿，十几亿在网上跑，万一老板卷钱走了怎么办？” 　　龚母高兴道：“呦，老龚，咱们晶晶学会防范于未然了。” 　　“嗯，的确该警惕。” 　　龚父点了点头，“小晶，稿子拿回去，把财付宝，还有飞购网的顾虑加进去，然后我再帮你把把关，不过文章就不走研究室这条线，我会跟老郭打招呼，改发表在刊物上，也算帮你铺铺路。” 　　“爸，真哒？！” 　　龚小晶不由惊讶，“什么杂志？是不是内参啊？” 　　“就署你自己的名，你觉得你自己够分量吗？” 　　“我的很多观点都是从郭叔叔那边总结的，如果要发表，我肯定要请郭叔叔当第一作者。” 　　龚小晶心领神会，“爸，我说的对不对？” 　　龚父很是欣慰。 　　“你啊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让我想想发在哪本杂志上。” 　　…… 　　四合院，古枣树上一轮昏黄的落日，夕阳西下，照得刚出芽的绿叶通红。 　　树下，徐老爷子坐在藤椅，喝着茶，看看报，石桌上摆满《求屎内参》几本杂志，还有一些报纸，悠然自得。 　　“站住。” 　　他一双虎目，睨了下鬼鬼祟祟的黑影，“手里拿着什么？” 　　“嘿嘿，爸，送人的礼物。”徐磊缩着脑袋，展示精美的包装盒。 　　“盒子里装着什么？” 　　徐父慢悠悠地走到跟前，又嗅又闻，“是酒吧，又偷我的虎骨酒？” 　　“爸，哪能呢。” 　　“还不老实，这么大年纪，还想挨揍是吧！” 　　“爸，这你也能闻得出来？”徐磊无奈道。 　　“当然闻不出来，难道还诈不出你！” 　　徐父双手负背，“这瓶酒你打算送给谁？” 　　“就我那个哥们，飞购网的老总，陆飞。” 　　“他啊——” 　　徐父眼睛精光划过，“送去吧。” 　　“送，啊？！”徐磊一惊，老头子转性了？ 　　“你再递几句话过去。” 　　“爸，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白纸黑字不在报纸上写的嘛，我这酒可不白送，100万个就业岗位，少一个都不行。” 　　“哎。” 　　徐磊猛地一哆嗦，徐老虎的酒果然不是那么好喝的，这要完不成，够陆飞喝一壶。 　　“爸，你让我递什么话？” 　　“办企业就不要有包袱，政府对于新生事物，总是会包容，审慎监管。” 　　徐父的话音落，徐磊一个激灵，立马屁颠屁颠地狂奔到资源宾馆。 　　就见办公室里，陆飞、方星振臂高呼，欢欣雀跃，那股兴奋的样子就像华夏女排大胜利。 　　毫无疑问，骇客大战，大获全胜。 　　“老徐，来得正好，庆功，庆功，晚上找个摊儿，咱们不醉不归！” 　　陆飞一把揽住徐磊的肩膀，“你手上拿的什么，别真的是虎骨酒吧？” 　　他白了白眼，“没错，呶，拿去。” 　　陆飞大喜，急切地拿出瓶装，酒呈琥珀色粘稠状，殷红浓郁，香醇扑鼻。 　　“嘚，一人一半，等我回家装个半瓶，剩下半瓶再还给你。” 　　“都给你，都给你，你可省着点喝，我家现在就剩5瓶了。” 　　“都给我？”陆飞半信半疑，你丫会这么大方？ 　　“先别聊酒的事，有正事。” 　　徐磊附耳，转述徐父的话，“你说，是不是红墙那边有什么信儿，我家老头子才这么说？” 　　“可能，我也摸不准。” 　　陆飞摸摸下巴，他只知道鹿云03年作死搞支付宝，虽然一路遭打压排挤，照样没事，支付宝最后还是拿到了第一张银行颁发的牌照。 　　论背景，论能量，他可有徐磊、刘镪东这两尊门神，何况这俩身后，还杵着两尊佛呢。 　　不久之后，悬念终于揭晓。 　　出人意料地，飞购网被文化部门、新闻出版署等四家单位推为“网上购物”首选优秀网站。 　　电商里头，仅此一家。 　　陆飞：…… 　　果然，会哭会喊的孩子，有糖吃。 第90章 接洽银行，一即是全 　　4月27日，天际仿佛被刀划开了个大眼。 　　黄沙滚滚，雾霾笼罩，紫金大厦染上一层泛黄老照片才有的暖色调。 　　雷君抬眼望天，身后的大门被敲响，陈念气势汹汹地杀到办公室，脸上的肉紧绷着： 　　“雷总，凭什么，凭什么只有飞购网被评上这个‘网上购物’首选优秀网站，就因为他喊了个‘100万就业’的口号？早知道我们也喊！” 　　“他那么喊顶多是狂言，咱们喊就叫谎言，喊出来谁信呐。” 　　雷君头脑清醒，卓越网到现在都没有拿出亮眼的成绩，绝不能跟着瞎起哄。 　　“老陈，卫惠那边什么时候能出书，飞购新推的《八月未央》卖的很畅销，跟咱们抢着打造美女作家。” 　　“出不了了，卫惠被封杀了。”陈念低眉叹气，“她现在出国，到海外宣传她的书。” 　　“什么！” 　　雷君身体一抖，tmd，怎么这种事老是让他摊上。 　　“不过咱们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王俊涛，8848网刚刚宣布，接受他的辞职。”陈念道。 　　“王俊涛辞职？他不是半个月前还喊8848网想盈利随时都行？”雷君拧着眉头，深深思考。 　　陈念道：“是啊，这事真特么透着邪性。雷总，您说得对，但凡跟陆飞扯上关系，就莫名地邪门。” 　　8848网的水很深，连王俊涛都把握不住，难道这里边的名堂，陆飞看出来了？ 　　雷君一个激灵，不禁联想到8848网大崩盘的结果，“老陈，咱们必须盯紧8848网，王俊涛走后，这也许是块肥肉，不能让人叼走。要留意飞购，还有易趣，易趣有什么动向？” 　　“他们最近网站全面升级，照搬了飞购的商品评价评分、买卖双方信用打分、商铺等级制度。” 　　陈念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也推出跟财付宝类似的‘易付通’，由他们介入担保，先验货再放款。” 　　雷君满头黑线，压力倍增，“易付通？” 　　…… 　　“易付通？就那么回事！” 　　陆飞一脸轻松，坐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里，晃悠着腿，窗外小雨绵绵，混合着沙尘的雨水从天而降。 　　“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徐磊一懵。 　　陆飞摊摊手，“担心什么，该高兴，法不责众，多一家支付公司，多一家扛雷。” 　　“这可是咱们的大杀器。”徐磊道。 　　“错了，咱们大杀器的全名叫，支持网上银行的财付宝。” 　　陆飞瞥了眼入职几天的刘镪东，这次不光靠徐磊的关系，还走了李向东的人脉，终于把工商行的副行长请动。 　　当然，也少不了认证的“网上购物首选网站”的荣誉，其背后蕴意，不言而喻。 　　“镪东，你说说看。” 　　刘镪东跟着来，本来是见识世面，想不到被点了名。 　　他琢磨了会儿，小心道：“我注意到陆总特别点到网上银行，徐总刚才说，易趣的易付通，主要靠的是信用卡，这就是两条支付路线之争。” 　　“没错，就像航天飞机跟载人火箭之争，外来的洋玩意，并不是最好的，要挑最适用的。” 　　陆飞不以为意，没把易付通放在眼里。 　　华夏跟阿美利加不同，阿美利加的信用卡可用了至少三十年，有成熟的信用卡支付体系，华夏信用卡才刚起步，没有银行环境支持，就凭易趣网一己之力，能撑得住场面？ 　　“老徐，华夏电商支付体系的未来是网上银行，不是信用卡，易趣网这是走上了一条没落的歧路。” 　　“关键邵亦博没你这个胆子。”徐磊笑道。 　　“马上我们可就合规了。” 　　陆飞撇撇嘴，“哎，你约的章行长，还没到吗？” 　　话音落下，20分钟之后，一辆奥迪A6停在门口，一位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打伞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伸出手，上前跟徐磊握手，看得出来，心里对这个大花臂的摇滚老炮很是尊重。 　　徐磊给陆飞、刘镪东介绍，这位是工商行副行长，章衢。 　　“关于飞购网和电子商务的内参文章，最近我看了几遍，果真能创造那么多就业机会，飞购网功德无量。” 　　章衢看着陆飞，银行也是体制内的部门，在这个系统里做领导的，见识自然广，能让徐公子俯首称臣，还能上内参，能是普通人？ 　　保不齐又是哪位降龙伏虎的主儿！ 　　陆飞眯着眼笑，“请，章行长。” 　　…… 　　网络银行，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就已经在国内流行起来的概念。 　　97年，招商行推出了“一网通”网站，将“一卡通”的账务、股票信息查询功能搬上互联网，国有银行及其他股份制银行也紧随其后，纷纷推出了网络银行业务。 　　但是，紧接着千禧年，网络银行在国内的发展几乎可以用停滞不前来形容，业务并没有开发，也没有拓展。 　　突飞猛进，要等到03年前后，注入资金、剥离资产，国有银行股份制改造，四大行逐步完成了向商业银行的转型，网络支付中的实名认证以及支付安全有了靠谱的支持。 　　恰巧，支付宝就是03年上线，第一个吃螃蟹的，也是第一个凑到风口的猪，于是起飞了。 　　而陆飞也不差。 　　财付宝干的这些“幺蛾子”，对于四大行，根本没心思搭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收编，它们正在转型，谋求上市。 　　哪里会投个来历不明的财付宝？ 　　“陆总这个先斩后奏，为了3万多户商家，颇有少年盛气啊。” 　　“所以为了更多上了车的商户，飞购网想集体补票，不知道工商行给不给这个机会？” 　　陆飞端起酒杯，“而且这不只给商户一个机会，给飞购网一个机会，也给工商行一个机会。” 　　“怎么说？”章衢感兴趣道。 　　“章行长，银行业的未来版图，必有一块是网络银行。” 　　陆飞随口列出几串数据，霓虹、棒子，主要是阿美利加银行业里，提供网络银行服务的银行资产占到了全部银行资产的40％。 　　总之就一句，网络银行是大势所趋。 　　“这，您认同吧？” 　　章衢并不反对，但也有顾虑，最大的顾虑就是金融安全。 　　“网络银行的安全保障呢？霓虹的纯网络银行，可有大量的ATM机物理支撑，像索尼银行，有7600台，华夏的ATM机还是太少。” 　　“咱们可以推出智能卫士，搞电子签名。” 　　陆飞祭出U盾方案，不要以为好高骛远，这东西，他不提，工商行自个就在03年推出了。 　　没错，怎么好事，都让鹿云赶上呢？ 　　他不但说，还把纸巾当纸，在上面画出一个草图，正面背面的结构图。 　　“陆总是有备而来啊。” 　　章衢眼前一亮，站住这个位置自然识货，“这的确是一个好点子，不愧如李总说的，陆总是及时雨，点子王，哪有问题，就找你要点子。” 　　陆飞一愣，点子王？ 　　“陆总希望能在工商行的账号开通一个专门的网络支付账号，当然可以考虑。” 　　章衢来之前，跟行长已经通过气，“但这个账号，以及流经账号的资金，必须由我行托管，并且接受yang行监督。” 　　“这是自然。”徐磊点点头。 　　章衢又开出条件，“现在每月流水接近一千万，以后会是几千万，也希望到时候每一笔钱，能在银行账号里沉淀一段时间。” 　　陆飞在这件事上让步，但偷偷在财付宝未来跟其他渠道对接上，迂回讨回便宜，开放自由度暂时不加以限制，相当于网上各种交易，都能走财付宝。 　　章衢同意了，这就是胜利。 　　这年头，左手Q币，右手财付宝，天下我有。 　　事情的成败之间只隔着一层纱，捅破它，一切就豁然开朗。 　　陆飞嘴角忍不住上扬，在酒桌上，让徐磊、刘镪东两个酒神，好好招呼章衢，把他陪好了，再送走。 　　“章行长走了，就剩我们仨，我们喝一杯，为谈妥这次合作，为财付宝合规化干杯。” 　　徐磊面红耳赤，举起酒杯。 　　“干！” 　　刘镪东这回是开眼界，在中关村的小店里，哪见识过这些。 　　他斗志高昂，“陆总，徐总，打通了工商，是不是接下来该趁胜追击，拿下建行、农行、中行……” 　　“妈呀，还要陪这么多酒！”徐磊倒苦水道。 　　“没关系，慢慢来。” 　　陆飞倒一杯茶，悠哉悠哉地喝着。 　　打通了工商行，等于打通了四大行，甚至其他银行，因为02年，也就是明年，银联诞生了。 　　银联几乎连接国内所有银行机构，为客户跨银行的业务大开方便，到时候提早催生银联在线支付。 　　“老徐，放出风吧。” 　　“放什么风？”徐磊好奇道。 　　“飞购网二轮融资，这次不光我们，也要稀释IDG、霸菱亚洲、凯雷资本的股权。” 　　“好，你说融多少股，融多少钱？” 　　“10％，至少1000万美刀。”陆飞伸出一根手指。 　　刘镪东瞬间惊得酒醒，徐磊迷瞪的眼也睁得老大，如同铃铛一样。 　　“你再说一遍，多少？” 　　“1000万美刀。”陆飞道。 　　徐磊吞了吞口水，“阿飞，你，你喝了假酒吧？” 第91章 拍个广告，也上全明星？ 　　10％的股权，飞购网四家都稀释一成。 　　凯雷资本、霸菱亚洲、IDG一共拿出3.2％，陆飞拿出6.8％，捏着61.2％。 　　一般天使轮、一轮融资，股本数不变，靠股权出让获得投资，到二轮之后，开始稀释融资，也就是注册资金放大，扩大资本盘子。 　　这一套后世的常规操作，但这年头，却让国内的IT圈、VC圈瞠目结舌。 　　毕竟，“VC（风投）”的概念，00年才在国内流行，国内的民营机构也就联翔那么四五家，大部分是国有。 　　也因此，在华夏互联网发展最缺资本的这几年，不是不想找国内，而是国内根本没人搭理，全是海外投资机构在收割。 　　然而让国内IT圈、VC圈更没有想到，飞购网竟然自己给自己估值1个亿美刀，张口10％股权，至少要换1000万美刀。 　　我们是处在同一个世界吗？ 　　现在可是互联网寒冬，纳斯达克崩盘，网艺、新狼等中概股大跳水，还指望外资投资？ 　　还特么1000万美刀，大佬你咋不上月球呢！ 　　5个亿美刀的8848网都鸡飞蛋打，电子商务，已经被国内外众多投资基金视作投资禁区。 　　偏偏，有那么几家体量大的资本，格外地青睐飞购网，馋它的身子。 　　“有那么三家已经接触我了，软银、老虎、首域，要是让圈内人知道，非惊掉他们下巴。” 　　电话那头的徐磊，语气相当激动。 　　“我去会一会，给你探探路？” 　　“去，干嘛不去，摸摸价也好，不过不要全见，留两家给我，我有用。” 　　陆飞左右张望地穿过斑马线，小心地走向对街的咖啡馆。 　　“呦，听口气，你好像一家都不中意？”徐磊道。 　　“没错，都不是我要的菜。” 　　“这些可是赫赫有名的资本，都是大腿，咱们以后海外纳股上市，他们肯定出力。” 　　“咱们这条腿也不细啊，放心，我也在等信儿。” 　　陆飞胸有成竹地挂断电话，第二轮融资的主儿他早早就物色好，就等着它主动上门。 　　余光里，瞥见电线杆上排排站着麻雀，他忍不住地嘴里哼唧“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啵嘴”，还没等唱出下一句，门口站着一道倩影，款款而来。 　　“干嘛在屋外等？” 　　高媛媛戴着口罩，“等你啊，在里面也是等，在外面也是等。” 　　“沙尘暴还没完全过去，空气不好。” 　　陆飞张开双臂，让她钻到自己怀抱，二人相拥，卿卿我我一会儿，然后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继续闲聊，说些有的没的话题。 　　他喝了口卡布奇诺，皱了皱眉：“有点苦。” 　　“再加点糖吧。”高媛媛撕开糖包，撒了四分之一左右。 　　陆飞又尝了尝，连连摇头：“还是好苦。” 　　“不会吧，这可是卡布奇诺，你口味这么重？”高媛媛微惊，却没有继续加糖，“吃太多糖，不好。” 　　“其实我觉得这咖啡里不缺糖，而是缺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 　　“你呗。”陆飞嘿然一笑，“你比糖还甜，就是个蜜罐子。” 　　高媛媛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因为害羞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滚烫的肌肤散发出温柔甘美的气息。 　　陆飞玩味地打趣道：“你看看，脸这么红，这就叫，‘近朱者赤，近你者甜’。” 　　“那就甜得齁死你！”高媛媛羞答答地白了眼，投去的目光完全是温柔一刀。 　　小情侣打打闹闹秀恩爱之时，唐大年领着一个长相特市侩的男人进屋，走到陆飞他们的座位。 　　“呶，人给你带到了，你要的广告导演。” 　　“你好，陆总，高小姐，我叫宁昊，北师大毕业……” 　　宁昊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脸庞一笑，满脸肉堆起来处处透着精明，活脱脱得生意人面孔。 　　“今年考北电的图书摄影，也算我一个准校友，他帮天堂乐队拍过MTV，很多人都找他，在摄影圈子里小有名气，技术就更没有问题。” 　　唐大年拍了拍宁昊的肩膀，“他的作品拿了今年的燕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拍你的广告绝对没有问题。” 　　宁昊导演，男主角周杰仑，女主角高媛媛，广告曲再由周杰仑创作，这仗打得富裕！ 　　陆飞把一本册子递了过去，“你先看看设计方案。” 　　宁昊接过一翻，有镜头，有画面，当即傻眼，这赫然是分镜头剧本，细致到毫不夸张得说，随便找北电拎个导演、摄影专业的在校生都能拍。 　　“怎么样，能拍吗？”陆飞抿了口咖啡。 　　“能，这要还不能拍，我这行就不干了。”宁昊细细斟酌了下，“至于报酬方面，2万块就够了。” 　　“2万？老唐说你平时接活都是4万。”陆飞挑挑眉。 　　“对，平时是这个价钱，可陆总你这本子都喂到嘴边了，其实换个几千块的导演都能整明白。” 　　宁昊咧嘴笑，憨厚道：“我也不多收你的，主要是租赁设备，组建剧组，还有后期。” 　　“成，两万就两万。” 　　陆飞其实大可自己来，重新过一把瘾儿，但也是借着机会抽卡池，这年头布局影视娱乐圈，没有一两个响当当名头的大腕导演坐镇，影视公司都不敢托大，譬如新画线有章谋子，华宜有冯裤子，自己就先捏着宁昊。 　　他痛快地口头答应，把其它条款粗粗一谈，协商出一个签约时间，4月30日，后天。 　　宁昊问道：“陆总，打算什么时候开拍，我好计划筹备？” 　　“湾湾金曲奖结束之后，外景地就在这家咖啡馆。” 　　…… 　　“哎，小厉害，金曲奖结果出来没有啊？到底谁拿了最佳新人奖啊？” 　　云飞网吧里，一群女生围在一台电脑，一双双眼睛看着杨蜜不断地刷新页面。 　　此时，网吧内人山人海，人声嘈杂，自打骇客一战登上报纸，原本红火的生意彻底火爆，不少人宁愿等着上机，也尽量少去隔壁的先锋网吧，甚至有痴迷骇客技术的，隔三差五来找雷磊拜师学艺。 　　“我就是一个网管，我只懂修电脑。” 　　雷磊一副扫地僧的模样，摆摆手劝退慕名者。 　　突然间，发觉有个高大的黄发碧眼的外国人从眼前晃悠而过，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小青年，脖子上挂着的吊牌似曾相似，宛如之前媒体记者采访时佩戴的记者牌。 　　“萧姐，有情况，来记者了。” 　　萧红梅立马打起十二的精神，放下调制奶茶的活凑了过去，就听到小青年说： 　　“网先生，您为什么半路想来网吧呢，是想上网吗？我可以带您回报社！” 　　网先生，老外的名字可够怪的？ 　　她心里正犯嘀咕，网先生脱口而出，说出一句流利的中文：“不，不，这是我的习惯，我每到一个中国的城市，就去当地网吧逛逛，看看华夏的年轻人在玩什么游戏。” 　　说话间，他两眼认真地扫视每一台电脑，CS、星际、石器时代等一款款不同的游戏出现在桌面，但惊奇地发现，几乎所有电脑的桌面都挂着一只蠢萌的企鹅。 　　“蔡记者，这是什么？” 　　“网先生，这是QQ，聊天工具。”小青年如实对答，毕竟这位可是《燕青报》的投资方！ 　　网先生眼前一亮，仿佛发现商机：“我几乎在各地所有的网吧都看到这只企鹅，我发现你们的名片上也印着自己QQ号，是吗？” 　　“没错，不瞒您说，这是工作需要。” 　　“这个程序肯定是一家伟大的互联网企业研发出来的。” 　　网先生不无激动道：“我想要看看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伟大的公司？ 　　躲在暗处偷听的萧红梅，忍不出噗嗤一笑，既高兴又自豪，这不就是自家阿飞的小公司，瞧把老外兴奋成什么样！ 第92章 有朋自远方来 　　5月8日，湾湾金曲奖结束第三天。 　　宁昊指挥自己组建的团队，在咖啡馆里布置灯光、摄影机，里里外外地忙。 　　陆飞站在屋外，透过玻璃，望着高媛媛化妆，视线一挪，挪到停在屋外的五菱神车，师傅们一来一回，搬运车上的白面。 　　门口，堆着10袋面粉。 　　广告的背景定在冬天，毕竟冲泡奶茶的热销季在秋冬，真雪可遇不可求，所以要人工降雪。 　　影视剧组里为了节省成本，基本不用盐，像《芈月传》，直接上化肥，可气味太重，咖啡馆还要做生意。 　　于是乎，改用老版《红楼梦》营造“白雪红梅”的法子，用上细腻的白面。 　　看了一会儿，不远处驶来两辆出租车。 　　周杰仑、杨俊荣，包括御用化妆师杜果璋在内的随行助理，统统下车。 　　他们没想到陆飞亲自迎接，倍感意外。 　　“这是老燕京的规矩，有人来做客，主人要到室外迎接，以前是作揖。” 　　陆飞伸出手，“现在文明社会，咱们改握手。” 　　周杰仑略带害羞地握手：“陆总好。” 　　“好。” 　　陆飞微微点头，一阵寒暄以后，带着他们进入咖啡馆，主动介绍宁昊等人。 　　轮到高媛媛，她一身英伦风，蓝色外套内搭白衬衫，格子裙垂挂而下，高挑的双腿套着长筒袜，青春靓丽。 　　她上下打量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若不是陆飞在床上给自己打预防针，把TVB金曲榜、十大劲曲等荣誉一提，很难想象，这么腼腆的人会是小有名气的潜力新星。 　　杨俊荣急忙解释：“杰仑他这个人见到生人，特别是女生，就容易害羞，熟悉了就好。” 　　“这种感觉很不错，初恋羞涩时的样子。” 　　陆飞摸了摸下巴，七里香主打的第一支广告，不同于优乐美的浓情热恋，要的是初恋般青涩甜蜜，就像顾客与产品一见钟情，柔情蜜意。 　　而且，预留推出系列作的空间，照着感情线，一步步升级，【初恋】、【热恋】、【爱恋】、【依恋】…… 　　广告串一块，能拍成一部微电影，当然，周氏情歌也可以串烧。 　　“宁昊，你觉得呢？” 　　“只要拍的时候，他能保持这种状态，把台词说出来。” 　　宁昊点点头，安排周杰仑化妆换衣。 　　“慢着。” 　　陆飞把杯装的七里香奶茶，递了过去，就像潘金莲端药给武大郎，“来，杰仑，该喝奶茶了。” 　　周杰仑笑道：“谢谢陆总。” 　　…… 　　原版最出圈的优乐美广告，男女主角是并排坐在一块，你侬我侬。 　　而在宁昊的设计中，周杰仑、高媛媛一路打伞，在面粉化成的雪地里，你追我跑，然后拐进咖啡馆，面对面坐着，人手一杯七里香。 　　窗外，雪花飘飘。 　　故事无需交代，一目了然，一对恋人在寒冷下着小雪的冬天里，窝在这里喝一杯奶茶。 　　“我是你的什么？”高媛媛喝一口七里香奶茶。 　　“你。”周杰仑青涩的面孔透着腼腆，“你是偶的七里香啊。” 　　陆飞站在宁昊旁边，捂住嘴憋笑，遮掩疯狂上扬的笑容。 　　太特么藤原拓海啦！ 　　其实，周杰仑不是在演角色，他就是在演自己，不管是《头文字D》，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家庭不幸，幼年孤苦，羞涩，敏感，内敛，对学生时代的纯洁爱情有着童话般的向往，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顶天才，但需要被人挖掘，只要出手就是一路碾压。 　　演技嘛，约等于没有。 　　高媛媛要好一些，代入到恋爱中，像极了女人埋怨男友不会说情话，语气带点小情绪。 　　“原来我是奶茶啊。” 　　“这样——” 　　周杰仑突然勇敢地回应，抬眼直视，双手捧起奶茶，“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 　　峰回路转，土味情话又如何？ 　　能泡到妞，就是好话！ 　　“咔。” 　　宁昊喊了一声，盯着回放，“媛媛的状态比杰仑好。” 　　那必须的！ 　　这一段，陆飞可亲自指导，开劳斯莱斯载着高媛媛兜兜转转，上五连发夹弯练漂移，路况熟得不能再熟。 　　AE86再快，连奔驰都追不上，怎么追我的劳斯莱斯啊？（语音：周朝先） 　　宁昊问道：“陆总，咱们再来一条，您觉得怎么样？” 　　“保一条吧。”陆飞点点头。 　　“这条不错，保一条！” 　　宁昊喊道：“媛媛，杰仑，就照这种感觉来。” 　　随后，周杰仑、高媛媛渐入佳境，配合地越来越默契，台词接的丝滑，时机恰当，仿如情侣日常对白。 　　15分钟后，拍了五条，第五条令人满意。 　　陆飞跟宁昊在监视器前，指指点点，谈论着后期，画面如何调色，如何剪辑，然后，少不了谈到广告的背景歌曲，自然得上周杰仑的歌。 　　白纸黑字签的协议可不能浪费，不单得到歌曲授权，还让周杰仑欠一首广告歌。 　　杨俊荣推荐《可爱女人》，配合《JAY》在内地发行。 　　周杰伦不担心泄密，大大方方地自荐新专辑里的《简单爱》，也是初恋主题，单纯且没有杂念，就是纯粹的爱情。 　　他随口哼唱几句，然后说：“陆总，我可以给这个广告改编一下，或者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写出一首新歌出来。” 　　“不急，等到第二支广告。” 　　陆飞选择前者，相信周杰仑的编曲能力，然后从一本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 　　“到时候，广告新歌就用这首词。” 　　周杰仑摊开纸张，《七里香》的歌名一下映入眼帘，第一句歌词——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陆飞化手攥拳，充当话筒，酝酿感情，深情款款地唱出最后一句：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一边唱，一边眼睛盯着高媛媛，就见她像个怀春的小迷妹，双眸水汪汪，荡漾着似水的柔情，快要溢出眼眶。 　　广告拍完，两人幽会，又腻歪在宾馆。 　　“咳咳，媛媛，够了吧？”陆飞扯了扯嗓子。 　　“不够。” 　　高媛媛使劲摇头，撒娇道：“再一遍，再一遍。” 　　再一遍你妹啊，你当是天线宝宝啊！ 　　陆飞满额都是黑线，转瞬露出狡诈的怪笑，“要唱也行，不过我也要你再来一遍。” 　　高媛媛顺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到她脚边的袋子，里面装着英伦风校服，顿时满脸涨红： 　　“呸，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明明能写出那么优美的诗，却总想这些事。” 　　“装着你呗。” 　　陆飞捏住高媛媛的下巴，“想着干净的你，又想着把你弄脏。” 　　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她感觉自己犹如以身饲虎的小羊羔，任他宰割。 　　突然间，一声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断暧昧。 　　陆飞就像被打搅了进餐，顿时不爽，耍性子故意不接。 　　“你接电话吧。”高媛媛提起袋子，踩着小碎步跑进卫生间，“我去换衣服。” 　　“桀桀桀～” 　　陆飞兴奋地搓了搓手，动力十足地接听电话，鹿化腾打来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焦急。 　　“老鹿，出什么事了，李泽凯不同意我去香江见他？” 　　“不，李泽凯同意了。” 　　鹿化腾提了一嘴，把自觉更重要的事说出口：“其实是燕京青年报来电话，说他有个老外投资人叫网大为，想来参观企鹅，顺便投资。 　　陆总，咱们答不答应？” 　　正主来了！ 　　陆飞霍地站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收购盈科手里的企鹅股权、收购网艺的美刀，这不就来了嘛！ 　　“老鹿，你就代我招待他，然后让李清跟我去香江，见一见李泽凯。” 第93章 这只企鹅有点贵 　　鹏城，华强北。 　　一栋不起眼的楼房门口，挂着“赛格科技园”的招牌，门的两侧张贴各种牛皮癣般的小广告。 　　譬如，“防水补漏”、“保洁疏通下水道”、“办证刻章”、“旺铺出租”、“招聘工人”，甚至有“重金求子”…… 　　网大为带着奉报社命随行的蔡记者，上楼到企鹅所在的办公楼层。 　　一进门，前台小姐机敏地猜到他们的身份，立马通知鹿化腾、陈一丹几人。 　　在等候的空隙，网大为打量着公司布局，办公区域，全是由一个个蓝色隔板隔出的格子间，员工按部就班地工作。 　　迎着他们好奇的目光，他大方地挥手。 　　“欢迎，网先生，我是企鹅的ceo，你可以叫我波尼（pony）鹿。” 　　鹿化腾逐一介绍接待的人。 　　网大为一一握手，然后很坦诚地说出他来自MIH集团，南非最大的付费电视运营商，在纳斯达克和阿姆斯特丹双双上市。 　　“我是华夏业务发展副总裁，主要负责华夏互联网的投资和收购，对你们企鹅非常感兴趣。” 　　投资？！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愿意投资互联网！ 　　鹿化腾、陈一丹等人面面相视，这个公司背景，这个职务身份，让他们提起十二分的重视。 　　一行人边走边看，一问一答，但凡能对外公开，鹿化腾毫不避讳。 　　“我们4月份新增注册用户，平均每天增长近87万，用户总数累计将要突破1亿…… 　　一天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过230万……” 　　动辄几百万的数字，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网大为起先是震惊，光每天用户增长数量竟然相当于某些欧洲小国人口，之后是震撼，再后来，是麻木。 　　“你们拥有这么大的流量，盈利了吗？”蔡记者忍不住发问。 　　鹿化腾自信道：“当然，不然我们怎么烧的起这么多服务器。” 　　网大为好奇道：“据我所知，和你们很像的ICQ，被AOL收购到现在，一直没有盈利，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鹿化腾把移动梦网，还有增值业务抖落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半句都离不开陆飞。 　　“这么多点子，都是你们陆总想到的？” 　　网大为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形容，最后憋出一个词，“智近乎妖”。 　　“还有QQ秀项目……” 　　陈一丹刚要张口，立马被鹿化腾拦住，QQ秀项目可还处于保密研发，岂能对外人透露。 　　“等等！” 　　网大为急切道：“通过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决定投资企鹅！” 　　“真的？”鹿化腾半信半疑，警惕有诈。 　　网大为充满诚意道：“我是认真的，所以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项目是什么，好让我做出一个正确的估价。” 　　鹿化腾立刻联系，陆飞他们远在香江，电话费贵的一批，长话短说，两个字，同意。 　　于是照陆飞的意思，展示初期的版本。 　　就见QQ秀商城里，光【套装】，一纵一横，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奥运项目的运动服，尤其是足球。 　　【上衣】、【下衣】、【场景】…… 　　网大为看花了眼，错愕道：“这个点子，也是陆总想出来的？” 　　鹿化腾面带微笑，“点子是陆总想的，不过模式、设计不是他的，是找公司合作。” 　　网大为不禁感慨：“这也是一个有钱景的项目。” 　　鹿化腾道：“还有……” 　　“还有？” 　　网大为瞪大眼睛，大受震撼。 　　很难相信这么一家小公司，就像刮彩票，原本只期待5个号拿三四等奖，现在，他感觉不是刮二等奖，而是刮到最重磅的头奖。 　　鹿化腾道：“QQ跟飞购网合作……” 　　“就是那个像亚马逊一样，你们华夏人天天在上面购物的电商网站吗？” 　　网大为得到肯定的回答，还得到更惊人的回答，飞购网居然也是陆飞的。 　　顿时，心潮澎湃，情绪难以平复。 　　最中意的就是企鹅、飞购，两家都在同一个手里，震惊他这个老外一整年。 　　“那个陆总现在在哪？在鹏城吗，我能见他一面吗？” 　　“抱歉，陆总人在香江。” 　　鹿化腾摇头失笑，“不过刚才和陆总打了一通电话，他很关心网先生对企鹅的投资，我们也很好奇。” 　　“那么，我就说了。” 　　网大为微微弯腰，客客气气：“我对企鹅整体的估值，是7000万美刀。” 　　【ps：前世，6000万美刀】 　　“多少？” 　　顷刻间，鹿化腾倒吸一口凉气，周围其他人一个个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或多或少，表情错愕。 　　不到一年，陆飞一个个点子，就把估值1000万美刀的企鹅，拔得这么高！ 　　陆总，高啊！ 　　“7000万美刀。” 　　网大飞再说一遍，然后笑道：“我希望我们MIH，能全资收购。” 　　…… 　　香江，港岛。 　　酒店标准间里，陆飞、曾李清面对面坐着，眼前的茶几上摆有茶盆。 　　陆飞一边搞工夫茶，一边说：“全资收购？他拿的出那么多的现金吗？” 　　“没有，他最多拿出4000万美刀，剩下的3000万美刀，可以用世纪互联的股份来换，这也是一家非常潜力的公司。” 　　曾李清说话时，语调不禁上一个台阶，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 　　至少第一次，有外资给出这么高的估值，在陆飞的基础上高出7倍之多，但也不免遗憾，他们五虎将拥有的股份不多。 　　虽然在陆飞的默许下，他们拿置换来的100万美刀，把分散在各处的散股，累计5％买了回来，手头上如今有15％的股权。 　　可比不了陆飞，他有65％！ 　　“我只接受投资，而且只接受现金。” 　　陆飞抬抬手，做了个请茶的手势，“收购，免谈。” 　　“他这个收购也就是一个诱饵，试咱们会不会见钱眼开上钩。” 　　曾李清闻了闻茶，发热的头脑慢慢冷静，“他真正想的应该是后一个方案，MIH入股当企鹅的第一大股东。” 　　“你觉得可能吗？”陆飞轻笑。 　　曾李清摇了摇头，“他没见过陆总，所以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见面，也可以。” 　　陆飞啜了一口茶汤，在嘴里过滋味，慢悠悠地咽下，也慢悠悠给出两个条件： 　　第一大股东，想都不要想！ 　　而且必须坚持不干涉决策，就是这么横！ 　　“回香江以前，都是他考虑的时间，如果他答应，一回鹏城，立马见面。” 　　“那陆总，我们什么时候回鹏城呢？” 　　曾李清不由郁闷，明明李泽凯在电话里同意见面，他们也马上赶来，愣是死活见不到本人。 　　不是推脱有会，就是临时有约，总之，在香江窝了2天有余，愣是一面也没见着。 　　特么最离谱的是，也不约个见面时间。 　　“当然是见到李泽凯。” 　　陆飞直呼其名，要不是飞购网一轮只融到500万美刀，拿下IDG的20％，拿下鹿化腾他们的45％，剩下的钱，只够维持飞购、企鹅两家的发展，不然，哪里还多此一举。 　　但也很难。 　　李泽凯跟他爸李黄瓜一样，一个字，贪，可不像能拿200美刀就能打发的人。 　　现在，他手里企鹅的20％，可值1400万美刀，相当于1亿2千多万rmb（$1=￥9），肯定不能让他白白赚这么多。 　　趁着信息差，陆飞当然要回购股权。 　　出多少合适呢？ 　　多了，亏的一批。 　　少了，结仇，企鹅还要在香江上市，李家可不好惹。 　　“陆总，我感觉不对劲。” 　　曾李清琢磨道：“你觉不觉得小李总是不接受我们的回购，故意抻着，让我们知难而退？” 　　“抻着是对的，但抻着不是不接受回购。” 　　陆飞冷冷一笑，“恰恰是接受，才故意抻着，把我们逼急，在价格上对他让步，其实他现在比我们还着急。” 　　“不会吧？”曾李清惊讶道。 　　“怎么不会，这位小超人现在可负债累累。” 　　陆飞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至少欠了100亿美刀。” 　　“100多个亿？” 　　曾李清神情一滞，难以置信。 第94章 你有爸爸，我有挂 　　“李清，我们要知己知彼。” 　　陆飞走到宾馆的电视柜，上面摆着一些杂志，《壹周刊》、《明报周刊》、《新地》等等，封面要么是“豪门恩怨”，要么是风流韵事。 　　他抽出《香江经济日报》，坐回位置，叠着腿，喝口茶。 　　“你知道电讯盈科是怎么做起来的吗？” 　　曾李清放下茶杯，洗耳恭听。 　　原来李泽凯的电讯盈科，是盈科数码动力收购香江电讯之后合并改的名字，一开始的盈动，不过是他创立的一个空壳公司。 　　靠着“数码港”的PPT成功获批大量土地，99年借一家壳公司，借壳上市。 　　“凭着他的身份，他爸跟他家的名声，又赶上互联网泡沫繁荣，市值从百亿，飞跃到2000亿港币。” 　　陆飞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投资企鹅的钱就来自这里，因为盈动的实际价值撑不起这么高的市值。” 　　曾李清一点即透，他恍然道：“所以小李总，要赶在互联网的狂潮褪去、市场回归理性之前，把盈动打造成实实在在的资产，撑住2000亿港币的盘子。” 　　“没错，他瞄上的就是香江电讯。” 　　陆飞咂巴着嘴，香江电讯可是块肥肉，香江规模最大，同时提供固网、无线电话、上网等综合电讯服务的公司，他老李家的和记电讯都得靠边。 　　可这样的香饽饽值钱的很，然后李泽凯就祭出一系列骚操作。 　　跟他竞争的对手是新嘉坡电信国企，首先舆论造势，通讯乃重器，岂可轻易交予外国企业。 　　自然而然，天平倾向他这个几乎空壳的盈动，但要蛇吞象吃下来，也并非易事，至少需要350亿美刀，可盈动除了市值，简直一无所有。 　　接着，又来一出骚操作。 　　李泽凯不拿盈动的股票抵押，而是拿香江电讯的股票，他提前开出空头支票，现在虽然他还没有收购香江电讯，可以当家做主，但将来肯定能成功。 　　也就是说，这个商铺我看上来，但还没有买下来，可这个商铺它一定属于我，于是拿这个商铺的地皮从几个银行贷出一笔款子，把这个商铺买下来，再拿商铺的利润再慢慢还。 　　这，很合理吧？ 　　“还能这么玩？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曾李清眨了眨眼。 　　“谁让他有个爸爸和家族背书呢。” 　　陆飞冷冷一笑，结果就是以汇丰为首的30多个银行借了130亿美刀，帮助李泽凯用几近空壳的公司，鲸吞了一家年净利润超百亿港币的百年实业企业。 　　“不过这种玩法，也要分时候，互联网泡沫没有破裂还好。” 　　陆飞把报纸递了过去。“呶，现在泡沫破了，电讯盈科市值立马跌了，跌得老惨啦。” 　　曾李清接手一看，果然惨不忍睹。 　　从收购合并时最巅峰的5600亿港币，蒸发得就剩300亿港币，香江电讯也被拖累，就20多亿港币的利润，除了地皮以外，几乎成了垃圾资产，跟130亿美刀的债务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折合1千亿港币的债务，每天光是利息就要几千万，他怎么还啊？” 　　陆飞露出不屑的笑容，还‘小超人’，蝙蝠侠都特么够呛！ 　　没有李黄瓜，他早就跟丁家五蟹一样，垂直起跳，自由落体。 　　“他只能把自己的资产全部抛掉，包括企鹅，他早就想抛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买主罢了，这次他为什么愿意见我们，就是想拿我当接盘侠呢。” 　　“接盘侠？” 　　曾李清一懵，很快理会这个词的意思。 　　“可是陆总，咱们能给的也就这么多，抻也抻不出多少，跟130亿美刀的债务一比，杯水车薪。” 　　“这钱哪门子都让李二公子出，自然有他老爸兜着。” 　　陆飞搓了搓手，“我也只是猜测，李二公子卖的资产，只是用来还利息，还一点，是一点，在媒体面前留一个面子，毕竟去年才栖身香江四大富豪之一，总不能才一年，‘富豪’，变‘负号’。” 　　“原来是这样。” 　　曾李清恍然大悟，丫的想涨价就在谈判桌上直说，玩什么套路。 　　“他不是抻着咱们，咱们不要急，明天去吃个地道的港式早茶，酒店的早餐吃厌了。” 　　陆飞把手伸进包里，一阵摸索，拿出高考冲刺卷。 　　“没准，有机会可以反过来抻抻他。” 　　…… 　　“想让你帮他们联系章国荣？” 　　李泽凯莫名想笑，转头面向一个梳大背头的中年男。 　　“袁哥，这个时候，这个陆飞还有时间追星。” 　　“这恰恰是他聪明的地方。” 　　说话的袁哥，全名袁景良，满面凶相，曾是李黄瓜的得力干将，狂人一枚，放出狠话—— 　　除非李黄瓜，不会给任何人打工！ 　　也是李黄瓜安排他辅佐李二公子，盈动鲸吞香江电讯，就是两人合谋出的大手笔。 　　毫无疑问，江湖老狐狸一头。 　　“李总，企鹅的股权你打算卖多少？” 　　“当然是越多越好，我希望他能开出1000多万美刀，可我想他们也拿不出来，我的底价是5这个数字，吉利。” 　　李泽凯伸出五根手指，五就有很多搭配，但无论如何，势必在500万以上。 　　“不过李总，他们说他们最多会在香江再呆3天。” 　　秘书回答道：“如果见不到章国荣，也见不到李总，他们就回去了，因为陆总有事。” 　　“事？什么事有说吗？”袁景良好奇道。 　　“陆总要回去准备参加高考。”秘书道。 　　“高考？” 　　李泽凯起初并不了解陆飞，没做调查，此时又惊又疑，竟然是个高中生？ 　　能让“家庭普通”的鹿化腾都交出企鹅，这个陆飞，家庭一定也很“普通”！ 　　随后稍微地重视，但没有完全重视，他的重点依旧在电讯盈科的债务上。 　　“跟他们说，后天的中午，我请他们一块用餐。” 　　…… 　　香江花旗大楼，西餐厅。 　　陆飞穿着西装，坐在靠窗的座位，眼睛随便一瞥，就能透过玻璃窗，眺望一片蔚蓝的浅水湾。 　　曾李清环顾室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李清，MIH那边有消息了吗？”陆飞道。 　　“没有，老鹿没收到网大为的答复，有消息的话，我第一时间转告你。” 　　曾李清可不傻，非常清楚陆飞回购电讯盈科手上的股权，这笔钱估计在MIH上做文章。 　　他们聊天的工夫，突然间，一阵阵琐碎的脚步声打破安静，紧接着咔咔的照相声，嘈杂的人声，紧随而至。 　　一个个镜头齐齐对准花花公子派头的男人，他牵着女人的手，一路慢走，无所顾忌地任人拍摄。 　　“那女人好像是明星吧？”曾李清轻咦一声。 　　“程法蓉，《赌侠》里的龙九。” 　　陆飞点了出来，也认出男的就是许金亨。“他们前不久应该见家长了。” 　　“陆总连这个都懂？”曾李清道。 　　“酒店里那么多八卦杂志，翻一翻就知道了。” 　　陆飞望了过去，就见两人像被追明星一样围着他们，狗仔、媒体疯狂地跟拍。 　　很快地，动静就引来保安、服务生，狗仔全部被强硬地驱赶，场面一度难堪。 　　“香江的狗仔，真的太疯狂了。”曾李清惊讶道。 　　“是啊，疯狂。” 　　陆飞眯了眯眼，视线中，许金亨搂着程法蓉的肩膀，正享受温柔乡，“不过谁让他们有料可挖呢，貌美女港姐，风流公子哥，他有个富爸爸，李清，咱们只能自己努力做别人的爸爸。” 　　“可不是嘛，陆总。”曾李清莫不赞同。 　　“不过也无意帮了咱们一个忙。” 　　“帮忙？” 　　曾李清疑惑不解，就见陆飞笑而不语，神神秘秘，心里更加纳闷。 　　坐了一会儿，饥肠辘辘，肚子就差咕咕叫唤，李泽凯终于现身。 　　他一出场，瞬间吸引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过道两侧的食客，情不自禁地点头示好。 　　哪怕跟程法蓉蜜里调油的许金亨，脸色一变又一变，想不到李二公子竟然会来这儿，更没有想到，他径直地走向一张有人的餐桌，那桌的年轻人起身，两人把手言欢。 　　程法蓉好奇地盯着陆飞，“呢个人系边个？” 　　“母鸡啊。” 　　许金亨紧皱着眉头，脑海里疯狂思考，一无所获，他特么谁啊？ 第95章 能得三成，还得看陆老爷的脸色 　　“cheers。” 　　李泽凯一边举杯，一边观察面前的年轻人。 　　“干杯。” 　　陆飞何尝不是，从容地喝酒，然后拿起刀叉，骚气地切开烤鹅肝，得体优雅。 　　毕竟，前一世给假名媛们拍照片视频，少不得手把手教用餐礼仪。 　　李泽凯拿餐巾擦了擦嘴，“我想知道，陆总为什么想回购我手里企鹅的股权？” 　　来了，第一关。 　　必须掩藏住真实的目的，他想中间商赚差价。 　　陆飞细嚼慢咽，徐徐说出：“因为李总在找买主，我不希望企鹅的股权落到陌生的投资人手里。 　　老鹿要求引进的投资人，必须接受企鹅只能他和他的团队作主，我也一样，我不希望混入一些不愉快的声音，那样会损耗我们的精力。” 　　言外之意，你丫找的下家，这个下家我信不过，也不认！ 　　与其你找，倒不如卖回给我，我自己重新再找人融资。 　　李泽凯放下酒杯，又意外又无语。 　　没想到第一次交锋，这个年轻人不惧他的名头，根本不带怕的，上来就这么莽，直接投“不信任”票。 　　但特么他倒想卖，可全香江没一家愿意接手！ 　　“我是谁，陆总肯定认识，我在商界还是有一点点商誉，不会为了小利，损害朋友间的利益。” 　　“朋友？” 　　陆飞热情十足道：“没错，老鹿、李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李总，we are friends！” 　　“是啊，friend。” 　　李泽凯一僵，被他的蹬鼻子上脸，打了个措手不及。 　　妈耶，怎么跟以前打交道的人都不一样？ 　　有点，臭不要脸！ 　　“既然是朋友，我们也听闻一些对盈科不利的消息，李总的公司在债务上出了状况。” 　　陆飞掌握着主动，“希望回购的钱，可以帮点小忙，也算是帮老鹿、李清他们还恩，毕竟企鹅的融资，李总也出了力。” 　　“我跟化滕家关系是不错。” 　　李泽凯阴沉着脸，眼前的人已经知道他的处境，这下失去了谈价的主动权。 　　他细细地琢磨，不打算引入陌生投资人，又是来给钱还人情，又占理，又占情，似乎很有道理。 　　“当然我起初投资，也是看好企鹅，觉得流量一定能赚钱，但目前看，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自己给自己台阶，终于到第二关—— 　　谈价。 　　“我不喜欢‘4’这个数字，不吉利。”李泽凯言语暗示。 　　“那可真不巧，四这个数，我们燕京人就很喜欢。” 　　陆飞有意地回驳，他开的第一个价，就在400万这个区间里。 　　“生在四九城，住在四合院，进出皇城四道门，胡同也不少带四，不过客随主便，这是香江，我尊重李总，不喜欢‘4’，那就‘3’好了。” 　　“3，听着像‘升’，333，三连升，给李总讨个吉祥。” 　　曾李清心里大惊，压的这么低？ 　　20％股权，现在可值1400万美刀，才给人家不到三成？ 　　李泽凯沉下脸，他想把收购价抬到500万美刀以上，但很明显，频频提到“四”，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不用唱《聊斋》。 　　如果另有买主，还可以抬价，可对外兜售快一年，依旧找不到买主。 　　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 　　“主随客便，我想听听陆总，燕京有没有四开头的三位数，是吉祥数字？” 　　“403，四季发财，三阳开泰。”陆飞道。 　　“陆总，不妥，谐音不妥。” 　　李泽凯摇了摇头：“403，死了散。” 　　“要谐音，也有，‘458’，是我发！” 　　陆飞一语双关，面带微笑道：“四字开头的3位数里，没有比这个更吉利的，我也想不出来了。” 　　李泽凯表面云淡风轻，该吃牛排，吃牛排，拿着刀叉的手，平平稳稳，哪怕比心理预想的低了100万美刀。 　　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 　　“不好意思，陆总，我平时只有十几分钟的吃饭时间，吃完就要回去工作。” 　　他道了声歉，起桌临走前，丢下一句： 　　“458这个数字，我会考虑，有没有比陆总想到的更吉利的数字。” 　　望着背影远去，曾李清不禁感慨：“他太忙了，像蝴蝶一样。” 　　“所以只是昙花一现，漂亮不了多久。” 　　陆飞不再端着，风卷残云地收拾午餐。 　　曾李清道：“不过陆总，咱们要的是不是狠了点，怎么才给李泽凯三成？” 　　能得三成，那也得看他的脸色！ 　　陆飞一口把酒喝完，然后拿餐巾擦了擦嘴。 　　酒足饭饱，两人离开。 　　不远处，许金亨摇晃着酒杯，一不留神，葡萄酒飞溅出杯口，落到他的纯白西装上，酒红散了开来。 　　李泽凯见面的那人到底是谁？ 　　一样疑惑的，还有躲在西餐厅外的狗仔。 　　他们本来蹲点潜伏，再多拍一点许金亨、程法蓉的亲密照，多赚一点骨头，没想到撞上一个更大的猛料。 　　虽然不是明星八卦，可他是李泽凯！ 　　能跟小超人吃饭的，怎么也得是小蝙蝠侠？ 　　…… 　　回到酒店，陆飞立马让曾李清收拾行李，退房准备撤。 　　“陆总，现在就走？” 　　曾李清很困惑，当初要来的是他，企鹅股权回购这个案子才开始谈，如今撂下，要走的还是他。 　　几个意思？ 　　“对，走，再留下来也只是他抻着我。” 　　陆飞把一件件衣服叠放，“458万就是最后的报价，我不会让步，他心里清楚，就算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一走，想不清楚，他都得清楚。” 　　曾李清道：“可万一小李总不答应，不是白折腾了？” 　　“不白折腾！我们这是先礼后兵，礼数到了，往后就直接在电话里聊。” 　　“也好！这样我们就不用被抻着，在酒店里干着急。” 　　“跟他吃饭真特么的奢侈，不是钱，是我的时间。” 　　陆飞把行李箱一盖，“他很忙，我也很忙！” 　　“陆总高见啊。” 　　曾李清赞叹道，“不过总要找个由头请辞，找个什么理由？企鹅开会？还是业务活动……” 　　“你慢慢想，我的早就想好了，飞购网二轮融资，催我回去见投资人呢！” 　　陆飞扬起一丝不屑的笑：“相信李泽凯会答应的，没有比我更良心的买主了。” 　　就给人家三成！ 　　还要人家看你陆老爷的脸色，he tui！ 　　曾李清也不戳破，点了点头，“是啊，陆总真良（hei）心。” 　　…… 　　“什么，他们要离开香江啦？！” 　　李泽凯收到秘书递来的消息，不禁错愕。 　　竟然不留下等我的消息？how dare you！ 　　“他们非常抱歉，可他们已经在香江逗留了快一周，必须要赶回内地处理事务。” 　　秘书转述道：“希望今后在电话里谈回购案。” 　　“又是高考？”李泽凯冷哼一声，“内地的高考我问过人，7月份才开始，还早着呢。” 　　“他们这是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很聪明。” 　　袁景良一眼看穿把戏，翻阅一叠关于陆飞的资料，以及资讯。 　　“凡事都有优先级，他们既然愿意在这里等我6天，自然这件事最重要，有什么事比它更重要？” 　　李泽凯心高气傲，难以容忍。 　　“是不是飞购网要融资？”袁景良问。 　　“袁主席，你怎么知道？”秘书惊讶地点头。“陆总确实是这么说的。” 　　袁景良看到李泽凯投来问询的目光，解释说：“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他在内地出名头了，互联网寒冬都有机构愿意投资1000万美刀。” 　　李泽凯心思微动，原本担心458万美刀，陆飞要筹措一段时间，想不到真有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 　　顷刻间，他原谅了陆飞，但还是嫌他出的价太低。 　　“他这么一走，也是告诉我们，458万是他最后一口价。” 　　袁景良摸摸下巴，“从1000万拿出一半以上，换企鹅20％的股权，他昏了头，他的那些投资人可不傻。” 　　1000万美刀的融资，其实是烟雾弹。 　　陆飞故意释放出来，就是提前遮掩住MIH的投资，虚虚实实，他们二人远在香江，没有情报，自然而然，陷入迷局。 　　误以为，陆飞手头就这么多筹码。 　　“再让我想想，想想。” 　　李泽凯闭上眼睛，满脑子立刻蹦出每个月需要支付几千万港币的利息。 　　458万美刀，就是4600多万港币。 　　“他离港，主动权就易手了，因为你这个买主，只有他这么一个。” 　　袁景良搓了搓手，“有些被动了。” 　　“那么就放一边，我先处理其他资产。” 　　李泽凯想比定力，偏偏不如他的意。 　　第二天，《明报》、《文汇报》、《经济日报》等报纸，满篇满版，印着李泽凯、陆飞侧身照，甚至还有聚餐聊天的照片。 　　标题各异，却直指一个意思—— 　　新晋富豪李泽凯，欠债千亿，变卖资产，求助友人。 　　他恼羞成怒，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余光看向屏幕里的电讯盈科，开盘后股价如泄洪，狂泄不止。 　　“查！马上查！” 　　“是不是陆飞他们故意泄露出去的！” 第96章 我们永远，以和为贵 　　5月18日，赛格科技园。 　　陆老爷走了一个一日千里，从香江来到鹏城，第一次踏入鹅城，全体员工夹道欢迎，眼睛里无不充满期待跟好奇，上上下下把他这个人看一个遍。 　　“陆总好！” 　　“你们好！” 　　陆飞挥手点头，笑容满面。 　　他没有戴张麻子的九筒面具，戴的是黄老爷的帽子，跟他的三筒、五筒、六筒、七筒都见上面，然后在一团簇拥下，登台演讲。 　　“我就简单地说几句。” 　　他几乎每天坚持练功吊嗓子，嗓门亮堂，嗷一嗓子开场白就是——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赚钱是一定要赚的，不赚钱的企鹅不是好企鹅！ 　　“QQ到底怎么盈利，你们不该这么问，而是应该问，‘QQ的流量到底怎么变现’，拥有如此庞大而不能变现的流量，是一种痛苦，拥有而能够变现，那就是悲极生乐，是一种幸福！” 　　网大为受邀站在其中，竖耳倾听，听台上的人滔滔不绝地谈企鹅如何从一家通讯小公司，先来一个5年规划，一手AK，一手来福，做大做强，缔造辉煌。 　　鸡汤归鸡汤，但里头不光有鸡血，还有满满一堆的干货底料。 　　寥寥数语，就把流量变现的途径轻而易举地归纳成四条，【应用内提供增值服务】、【应用内提供商品购买】、【应用分发】、【广告变现】，而且仿佛不避讳他这个“外人”，从社交谈到流量，从流量讲到产品，从产品说到创新…… 　　一条流量大江，陆飞神通一出，随手一拨，就拨出无数支流。 　　网大为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受震撼。 　　特别当看到鹿化腾、曾李清等一个个，像企鹅一样伸长脖子，耳闻大道之音，一声声震耳发聩，醍醐灌顶，一副朝闻道，夕可996到死的样子。 　　一人一碗，再来一碗，鸡汤对肝有好处噢！ 　　“互联网的社交赛道上，小流量跟随大流量，越是人多的地方，人群就会不断地围拢过来，所以马太效应，互联网企业一定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不做到第一就没有机会。”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晃了晃，“没有人能挑战企鹅社交第一的宝座，没人，也没门！” 　　“哗哗哗。” 　　人群里爆发掌声，网大为也渐渐地同化，跟着鼓掌，双手使劲拍着，但沸腾的热血依然没有冷却，整个人像一团火球冲了过来。 　　陆飞喊上鹿化腾、曾李清，四个人才进办公室，网大为便急不可耐，顾不上寒暄，问东问西。 　　“我之前听不少人说QQ能盈利，完全是一种巧合，正好赶上移动梦网，如果ICQ也能上移动梦网，发展势头一定不逊色QQ。” 　　“但在美利坚，绝不可能有移动梦网，即便有，也不可能像在华夏这么成功。” 　　“这是为什么？”网大为问。 　　陆飞道：“这是用户的差异决定的，你们阿美利加人更喜欢用电话直接通话，短信使用的次数少，没错吧？” 　　网大为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正因为使用频次少，短信服务无大利可图，很多电信公司对提供短信业务不感兴趣，以SMS短信为基础的移动梦网怎么建立？” 　　陆飞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而在华夏，手机话费、漫游费、长途电话费，打一通电话的成本太贵，几角钱一条的短信更便宜，更经济实惠，不是吗？ 　　这就是用户需求，移动QQ不是无的放矢，互联网企业要永远明白用户的真实需求，当用户想要一匹马的时候，要了解他为什么要一匹马，如果是为了赶路，我们就给他提供一辆车。” 　　“陆总高见！” 　　网大为啧啧称赞，心目中把陆飞的形象又拔高一个档次，“如果换位一下，陆总在ICQ现在处境的话，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ICQ上面有AOL，有人管着压着，QQ的命运，由我们自己主宰。” 　　陆飞话锋一转，“这也是我们所坚持的，也是我们给你MIH开出的条件，网先生这次愿意来跟我见面，想必是答应了。” 　　网大为道：“是的，我们MIH放弃当第一大股东，也同意不干涉你们团队的决策。” 　　话音落，鹿化腾、曾李清暗戳戳地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会心一笑。 　　陆飞微微勾起嘴唇，融资就像走向婚姻殿堂的过程，创业者和资本都在寻找自己合适的另一半。 　　投资方能帮到创业者的绝不仅仅是钱，尤其是有经验的投资机构，对行业都有着深刻的理解与洞察，也拥有深厚的行业资源。 　　高瓴资本帮晶东搭建物流体系，张磊直接安排刘镪东到亚马逊考察。 　　殊不知，更重要的是投资人对整个创业团队和经营模式的信任跟支持。 　　晶东、阿狸粑粑、拼夕夕、字节跳动、快手，大部分互联网巨头的创始人都退隐的退隐，被驱赶的被驱赶，只有企鹅的鹿化腾，屹立不倒。 　　关键就是MIH，够安分！ 　　他可不想费心费力地加入宫斗，争权夺利，只想安安心心地当甩手掌柜，一天一个小目标。 　　“就按网先生7000万美刀的估值来算，我和我的团队愿意给1400万到1750万美刀的投资额。” 　　网大为仔细一算，股权最多才25％。 　　连连摇头，我大老远来一趟，打发叫花子呢！ 　　他一百个不肯依：“陆总，至少30％，就算全部用现金支付，也没有问题，我们MIH，有钱！” 　　陆飞嘴角抽了抽，特么的狗大户！ 　　前一世他没记错的话，MIH从IDG、李泽凯手里拿下32.8％的股权。 　　如今自己提前下手，算上快到碗里的李泽凯的20％，不多不少，整整85％，看上去牢牢掌握企鹅。 　　可一旦同意网大为的要求，分走30％，再割出一块期权池，就剩百分之四十多，如果MIH跟鹿化腾等人联手，自己的“一票否决”跟权威可就岌岌可危。 　　但得亏他已经找了后手，提出企鹅的合伙人制度。 　　“合伙人制度？是我理解的那种合伙企业法中的合伙制吗？”网大为问道。 　　“不是，但也不等于AB股的双重股权架构。” 　　陆飞把企鹅合伙人制言简意赅地说出，其实是阿狸粑粑的魔改版。 　　类似《以和为贵》里和联胜的选举体制，企鹅合伙人委员会相当于和联胜的长老院，最初的6个合伙人席位，他和企鹅五虎将。 　　但永久合伙人，就他、鹿化腾，曾李清三人。 　　鹿化腾就是坐馆龙头棍，吉米仔。 　　而他可不是无敌风火轮的邓伯，他是老石。 　　“我？”鹿化腾、曾李清面面相觑，不免心动。 　　“没错。” 　　陆飞也不隐瞒，思来想去，也就合伙人制度最适合把鹿化腾、曾李清拴在企鹅的战车，继续996，打工给他买劳斯莱斯。 　　网大为认真琢磨，如果答应合伙人制度，MIH能拿到30％股权的投资额，以及一席董事提名权，更重要的—— 　　飞购网的投资权。 　　陆飞伸出手，“网先生，你们投资的目的无非是求财，我们之间，完全可以以和为贵。” 　　“我们会慎重考虑。”网大为和他握了下手，要立刻回去汇报给总部。 　　“谢谢，慢走。” 　　陆飞三人送客离开，望着网大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鹿化腾对合伙人制心生向往： 　　“陆总，他会同意吗？” 　　“拭目以待，不过QQ秀一出，估值可就不只7000万美刀。” 　　陆飞眼睛眯成一条线，现在相互抻着，MIH、陆飞、李泽凯，看谁先撑不住！ 第97章 买车买房，不靠爹娘 　　燕京，入夜。 　　胡同杂院，如昼的灯光，突然间熄灭，家家户户，黑灯瞎火。 　　“停电喽，停电喽！” 　　屋外响起孩子嚷嚷的声音，陆飞坐在桌前，手拿蒲扇摇着，回京这些天，李泽凯、MIH没有半点消息，跟四周一样，陷入一片静默。 　　院子里，掠过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陆云一手拿手电筒，一手端蜡烛： 　　“老二，你那儿缺不缺蜡烛？” 　　“大哥，我这儿有。” 　　陆飞轻车熟路地摸向第二个抽屉，从中找到手电筒，然后关掉电灯电风扇的开关，走出屋来。 　　陆云摇了摇头，“你说这报纸上也不来个通知，好好看电视呢，突然断电。” 　　这年头，电力紧张，工业工厂大量用电，总是生产计划停电，经常拉闸，老燕京人早就习惯。 　　哪怕有电，也保不齐停电，尤其是夏天，虽然空调还没普及，可各家各户有冰箱、电视机、电风扇等电器，就这些，电闸保险丝总是熔断。 　　毕竟5A电表太脆弱，保险丝就钢针粗细，只能自个换上筷子粗的。 　　“哎，问问海路，她那儿缺吗？”萧红梅道。 　　“嫂子，忘了，海路姐来电话说加班，得9点回来。”陆飞看到她搬出折叠桌，立马搭把手。 　　不一会儿，三个人在枣树下纳凉，磕着瓜子花生，喝的除了高沫，还摆着七里香的奶茶样品。 　　陆云道：“淡紫色是香芋味，橙色是原味，尝尝味道怎么样？” 　　陆飞挑了香芋的，喝一口咂巴着嘴，口感滋味偏向香飘飘，椰果入口Q弹丝滑。 　　“那好，就照这个配方比例投产。” 　　陆云露出轻笑，还差培训工人、广告营销，就可以打响第一枪。 　　“老二，咱们什么时候上市？” 　　“哥，别急，先把周杰仑知名度打开，我们已经找电视台、电台预热。” 　　陆飞剥开花生，扔进嘴里。 　　飞购网在推《jay》，在MTV天籁村等电视节目，以及一线城市的广播电台砸钱，间接地帮七里香省了一部分广告费。 　　“阿飞，她是不是就是送你衣服的女孩？” 　　萧红梅指了指包装上面的高媛媛，陆云立刻把生意抛之脑后，严格地把起关。 　　陆飞没有遮掩，大方承认。 　　“这姑娘真俊啊！哪儿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萧红梅眼前发亮，问题就像机关枪喷射的子弹，不禁感慨：“什么时候把她领家里来，让嫂子看看。” 　　陆飞连连苦笑，疲于应付大哥大嫂，终于扛不住炮火狂轰，忙不迭把话题转移到买车上。 　　“车？” 　　陆云一听，瞬间激动不已。 　　男人就那么点癖好，何况他干了十几年货车司机，跟车结缘，做梦都想有一辆自己的私家车。 　　“对，买车，咱家买辆车。我每天骑自行车到798工厂，有一辆车方便，谈生意也有面子，而且以后，老二回车站，我还可以开车去接他！” 　　“买辆车，要多少钱？”萧红梅吐出瓜子。 　　“10万！” 　　陆云显然有备而来，市面上的几款车型、价格如数家珍。 　　01年，国家鼓励轿车进入家庭，逐步放开国产轿车价格，可以根据供需自主定价。 　　像沪市通用，就在不久前推出国内第一款10万元概念的品牌车，叫“赛欧”，紧随其后的夏利2000，长安羚羊，也是同等价位的四轮小车。 　　“10万，也太贵了！” 　　萧红梅凝着眉毛，网吧每天的毛收入平均有一两千块钱，八九个月就收回投入的25万。 　　家里的存款已经有30多万，可一下子拿出三分之一，还是略微犹豫。 　　“阿飞，你觉得呢？” 　　“大哥，你说的这几款车，都不怎么样，不如干脆买个奥迪奔驰。” 　　陆飞摸摸下巴，国产汽车价格跳水非常严重，像赛欧，10万车，一年就降了2万，比股市还水。 　　“奥迪A6，可要32万！” 　　陆云一想，心都感觉肉疼，“算了，还是凑合开一个金杯海狮代步吧，也就八九万，二手就更便宜，这怎么样？” 　　萧红梅却乐道：“行啊，又能载货，又能运人，还便宜。” 　　陆飞看到夫妻俩达成默契，一脸懵逼，啥玩意，怎么档次从奥迪宝马，一下子变成面包车？ 　　他舔舔嘴唇，“嫂子，既然车都买了，不如咱们再买个房吧？” 　　“还买房？”萧红梅一惊。 　　“对，要买房！”陆云双手表决支持。 　　萧红梅疑惑不解，“阿飞，你之前不反对你大哥买房吗？” 　　“嫂子，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们才刚起步，现在手头活分多了。” 　　陆飞摸摸下巴，这20万与其存着不动，倒不如投资。 　　01到03年，燕京的房价稳定，三四环的房价大约在每平方五六千，二三环则是七八千。 　　当时买房子，一成首付，10万足矣。 　　剩下的，靠网吧的毛利足够慢慢还贷款，哪像20年后，哪怕月薪一万，工作几年，连郊区的厕所买不起。 　　一通分析，萧红梅不由意动。 　　“要买就买两套，一套给老二当婚房，就买对门，将来我们串门也方便。” 　　陆云拍板做主，萧红梅随声同意：“行，那就买两套！” 　　卧槽？英明呐！ 　　陆飞竖起大拇指点赞，然后三人合计了一会儿地段、户型、大小，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聊到8点半。 　　他带上手电筒，跑出屋子，直奔胡同口，乌黑墨漆，接秦海路回来。 　　然而，多虑了。 　　路灯还亮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到路灯下玩耍，墙角支起好几张桌子，男人们打牌，女人们聊天。 　　陆飞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望着，男女老少，欢声笑语，明明那么近，却感觉越来越远，烟雾缭绕，渐渐散开。 　　就在此时，电话振动。 　　本以为是高媛媛，没料到是曾丽，提醒着自己，她还欠一顿饭。 　　呦，债主都忘了，欠债的倒积极。 　　…… 　　“呼。” 　　曾丽盯着手机短信，确认收到肯定的答复，轻轻地松了口气。 　　这顿饭，压在她心头已经一两个月。 　　旁边的床上发出窸窣声，薛晓路翻了个身，“还没睡啊？” 　　“喔，薛导，影响到您休息了吗？”曾丽一个激灵。 　　“不影响。” 　　薛晓路借着台灯的昏光，打量眼前的美人，比入组之前憔悴了不少，眼眶微黑，日渐消瘦。 　　“倒是你，要注意休息，是不是跟冯老师对戏有压力？” 　　“不，不，还好。” 　　曾丽强颜欢笑，接着关灯，在黑漆漆的环境里，她整个人睁大眼睛，神经紧绷。 　　满脑子都是冯原征惟妙惟肖的家暴场景，简直是梦魇，挥之不去，回回做梦，总是梦到她在挨打。 　　“你不要跟我离婚了，好吗？” 　　耳畔边恶魔低语，冯原征狰狞的脸突然冒出，曾丽浑身僵硬，一下子又双叒叕吓醒了。 　　“啊！” 第98章 现场极其惨烈，极其残暴 　　收到短信归收到，陆飞并没有马上探班。 　　这些天都窝在学校里，积极应战二模，隔三差五，企鹅那头会递来回购跟投资的消息。 　　曾李清对接李泽凯，但从香江回来，电讯盈科就没下文，仿佛断了联系，倒是负责MIH的鹿化腾，捷报如雪花般飘来。 　　网大为很积极，但就是积极过头，暗戳戳地委托他们引见李泽凯，尝试买下他手头的20％。 　　MIH不敢私下里找电讯盈科，敢在大股东眼皮子底下干这事，今后还想不想混，大股东想挤死小股东，我有9种办法弄死他，9种！ 　　必须得他们同意，还得他们当中间人，但是陆飞已经提前下手，释放烟雾弹。 　　而李泽凯忙着解决千亿巨债，无暇顾及，没人引荐，哪里知道犄角旮旯会有个MIH。 　　相当于战争迷雾，就他一个开全图，洞若观火。 　　这一回合的斗智，陆飞险胜。 　　特么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也是鹿化腾的锅，哪有第一轮融资上来就融40％，20％的股权绝不能落到MIH手里，不然这一轮投资的绝对主动权，就不在他这边。 　　低头再看看写满字的试卷，索然无味，商海果然比题海有意思。 　　转了一会儿圆珠笔，铃声终于作响。 　　陆飞把锁车的钥匙交给韩宇，让他帮忙推自个的单车回家，自己打了辆红色夏利，直奔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实景小区。 　　这个点剧组下工，正好赶上晚饭。 　　来到梅湘南、安嘉和的小洋房，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此时此刻，气氛剑拔弩张，但不是戏里角色之间，而是整个剧组貌似跟姜伟不对付。 　　“姜导，还拍啊，我觉得那些镜头够残忍了。” 　　“是啊，这镜头肯定过不了审，要剪掉，干脆就别拍了，对演员心理负担大。” 　　“……” 　　心软的男女工作人员，甚至包括薛晓路，七嘴八舌，劝姜伟收了神通，手下留情，就像在劝容嬷嬷不要扎针。 　　陆飞好奇地凑了上去，拍了下唐大年的后背，“老唐，怎么回事？” 　　他挂着导演的差，辅佐姜伟，“拍的逼真，都共情了，不忍心让曾丽继续演接下来的家暴戏。” 　　“很残暴吗？” 　　“相当残暴，我都下不去手。”冯原征扭过头，介入聊天。 　　唐大年立刻给两边介绍，说陆飞身份时，不提陆总，叫陆制片。 　　这名头，头一回！ 　　冯原征神情怪异，又感激又纠结，眼神复杂，幽幽道：“陆制片，我真是谢谢你啊！这么个角色，你推荐了我。” 　　“冯老师，甭谢，一般人我还不推荐。” 　　陆飞勾勾嘴唇，然后从他们口中了解来龙去脉，下工前最后一场戏主要是—— 　　梅湘南遭遇了2次家暴，以为妥协让步能换回安嘉和的真心，辞去工作做家庭主妇，然而安嘉和变本加厉，她在苦闷中拨打妇女求助热线，倒苦水的时候，被下班的安嘉和撞见。 　　一言不合，施行更残暴的家暴。 　　拳打脚踢扇耳光都是轻的，还有踩脸…… 　　“不是真打，可以借位。这些都是真实的家暴情况，男方施暴绝对不会留情，只有这样冲击力的画面，才能引起社会警醒。” 　　姜伟毫不退让，说道：“曾丽，你愿不愿意试试？” 　　曾丽看了眼桌上放着的一大袋可食用血浆，进退两难，她现在长期精神紧张、身心俱疲，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家暴的压力稍不留意地升级，这根弦就可能崩断。 　　“踩脸就算了，可以用上道具嘛。” 　　陆飞打了个响指，在众人的注意下，用手推了推沙发旁的玻璃小桌，摇摇晃晃。 　　“上面摆个装金鱼的鱼缸，打的时候镜头就切到鱼缸上，翻江倒海，最后打到最厉害的时候，鱼缸打碎，金鱼在地上扑腾。” 　　一阵口述，众人满脑立刻有画面。 　　太残暴了！（语音：孙红磊） 　　唐大年赞同道：“这个点子不错，省去假打，容易镜头穿帮，还可以减少对曾丽的心理伤害。” 　　曾丽内心松了口气，看陆飞如看救星：“姜导，如果是这样，我可以！” 　　姜伟顿时乐道：“道具组，快去找金鱼还有鱼缸，这戏拍完，今天下工。” 　　…… 　　拍摄异常得顺利，关键氛围到位。 　　跟曾丽对戏的冯原征，彻底拿捏住安嘉和这个角色，一秒入戏也不为过，变态扭曲的心理，销魂入髓的展现在大家面前。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跟人说话吗？” 　　曾丽鼻口鲜血直流，一脸发懵，就像被狠扇耳光，头脑一片空白，痛哭失声。 　　摄影师、录音师、灯光师一个个，恻隐之心立马生出，女工作人员干脆把头一转，不忍直视。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跟男人说话的瘾呀你！” 　　冯原征语调诡异，声音变得越来越尖细，一手揪住曾丽的头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劲摇晃。 　　剧烈的动作，波及到桌上鱼缸，里面的水四溅开来。 　　然后，他“狠狠”抓去曾丽的头，用力地砸向鱼缸，咬牙切齿：“你说话呀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咣当，鱼缸又碎了一地。 　　金鱼又双躺在满是碎渣的地上，扑腾来扑腾去，也不管鱼受不受得了，幸亏鱼只有7秒的记忆。 　　“咔！” 　　姜伟喊了停，陆飞心不在焉地看着回放，眼睛瞄向曾丽，她泪痕满面，不像演出来，倒像真的在哭。 　　就见簇拥的人群一个个远离冯原征，眼神里充满鄙夷、嫌弃和憎恶，没人愿意搭理，默契地孤立他。 　　而相反，曾丽像哭泣的小女孩，我见犹怜，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温和可怜。 　　从卸妆，到下工，时不时有人问候关心，简直是剧组团宠。 　　“曾丽姐，感觉好点了吗？”陆飞问道。 　　“我没事，都不是真打，冯老师也很客气，没用上力气，就是不小心喝了不少血浆，嘴巴里有股味道。” 　　曾丽一口一口地喝矿泉水，才说了两三句话，就喝了半瓶水，喉咙极不舒服，犯着轻微的恶心。 　　她竟然还请陆飞吃炙子烤肉，烧饼特有的芝麻酱香味，配上滋滋流油的烤肉，就是一个词—— 　　滋味！ 　　然而，陆飞婉拒了。 　　火烤烟熏，香菜洋葱，孜然胡椒，重料咸口，固然美味，可这么一甜一咸，曾丽能有胃口吃？ 　　她惊异道：“你不爱吃，不会吧？我问过唐导，你最爱吃这个炙子烤肉。” 　　“嗨，我爱吃的多了去了。” 　　陆飞摆了摆手，借口推辞：“曾丽姐，咱燕京老爷们甭管吃什么，都吃一个时令，都有说法，像过了三伏天，金风渐爽，就要贴秋膘，吃炰烤涮，这叫一个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不是吃炙子烤肉的时令？” 　　“没错！” 　　陆飞一副燕京顽主的姿态，比划一个大拇指，“甭说当年最有名的烤肉宛、烤肉季、烤肉陈三家，还是同和轩、两益轩、西来顺、正阳楼这些馆子，必须等到了立秋，能听到秋虫齐鸣的时节，再吃这个炙子烤肉。” 　　曾丽双眸闪烁，她哪里不知道他在给自己找台阶，心中多了丝温暖，“今天我把钱包拍你这儿，你说我们吃什么？” 　　“今儿我就想吃个清淡的。” 　　陆飞嘿然一笑，“咱们去吃炸酱面。” 　　“吃炸酱面？”曾丽咋舌不已。 　　“清凉爽滑，开胃解馋。” 　　陆飞直接做主，带曾丽打车到熟悉的苍蝇馆子，炸酱面配上几道家常菜，吃得津津有味。 　　曾丽看着他满嘴是酱，胃口大开，边吃边说：“谢谢你，学弟，今天我状态不好，这顿不算，改天请你吃大餐。” 　　“别介，这吃饭，吃的是饭，也吃的是人。” 　　陆飞扒拉完碗里的面，“跟你这样的大美女吃，那就是秀色可餐，吃什么都香！” 　　“噗嗤。” 　　曾丽听到他口花花的“大美女”，一点儿也不生厌，反倒莫名其妙地想笑。 　　“油嘴滑舌，进了中戏肯定骗不少女生。” 　　“我还需要骗嘛？” 　　陆飞挑挑眉 　　曾丽哈哈发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整个人变得轻松，家暴戏积压在心头的压力，一点点释放。 　　“对咯，曾丽姐，戏里你这么苦，戏外更要乐呵呵，身心平衡。” 　　陆飞拿牙签剔牙，“我听薛导说你入戏太深，最近经常做噩梦，摆脱不了阴影？” 　　“没那么夸张，偶尔。”曾丽不安地双手交叉。 　　“吃完了，咱们再去喝个茶吧。” 　　话音落，陆飞抢在曾丽之前，把帐结清，又带着她，东拐西拐，拐到一条胡同。 　　在寂静的老街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斑驳的墙壁上浮掠而去。 　　曾丽心生异样，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然后停在一间不起眼的破旧老屋。 　　但一进门，里外完全是两种感觉，装修精致，安静淡然，古色古香。 　　“你这里是怎么找到的？”曾丽好奇道。 　　“噢，跟朋友在这里喝过茶。” 　　陆飞在这里请过农行行长，熟练地订了一间私密的包厢。 　　“茶可是个好东西，生于天地之间，得山水之灵，蕴日月之精，沐春秋洗，五行皆占，曾丽姐，你可要尝尝他们这里的茶，相当得不错。” 　　曾丽歉意地摇摇头：“我最近有点失眠，再喝茶，就要睡不着了。” 　　“那就喝茉莉花绿茶，缓解疲劳，有助睡眠。” 　　陆飞又点了几样点心，“看样子，演‘梅湘南’让你受了不少苦。” 　　“也谈不上受苦，就是有点精神压力。” 　　“苦尽会甘来，曾丽姐，梅湘南的这个角色，不仅可能让你一剧而红，也能拓宽你的戏路。” 　　“为什么这么说？” 第99章 谢谢你，因为有你 　　寂静的茶室包间里，茶壶的水沸腾作响，气泡爆裂，破裂声绵绵不绝。 　　陆飞坐在蒲团，双腿盘着，凝视曾丽冷艳又娇媚的脸庞：“因为曾丽姐你这张脸。” 　　“我的脸？” 　　“美则美，又冷又媚，就是棱角分明，太有攻气。” 　　“攻气？”曾丽摸了摸脸颊。 　　“就是攻击性。” 　　陆飞认真审视，翻翻她的履历，基本没有代表作，她主演的作品就更少，最出彩的形象也就《聊斋》的梅三娘。 　　演古装，只能演蛇蝎反派，要么冷艳花瓶，女主是不可能女主，观众们更喜欢比较有少女感的女主，像杨蜜、刘师师、赵丽英…… 　　演现代，其实跟天海佑希一样，独立女强人，气场够冷，最适合职场剧。 　　偏偏国产剧缺的，就是大女主职场剧。 　　少有的几部《欢乐颂》、《我的前半生》，大女主一不小心就又成了玛丽苏。 　　所以她的脸，注定了戏路窄，路人缘薄。 　　“你真这么觉得？” 　　曾丽心头一沉，似乎很有道理，困扰她很久的疑团解开。 　　“那为什么说梅湘南能拓宽我的戏路？” 　　“因为这个被家暴的受气包，足够惨，可以博取观众的同情心。” 　　陆飞露出笑脸，“这么说吧，只要曾丽姐在戏里越惨，形象越可怜，观众就越不觉得你这张脸有攻击性，这就是观众滤镜。” 　　“越惨，反而越好？”曾丽一懵。“听起来好像在卖可怜。” 　　“你要这么觉得，也没错。”陆飞摊摊手。 　　曾丽开玩笑道：“你不会是给姜导当说客，让我接受踩脸情节吧？” 　　“怎么会！我只是听说你经常心神不宁，我过来给你话疗。” 　　“话疗？” 　　“不打针，不吃药，坐下就是跟你唠，用谈话的方式治疗。” 　　“话疗”得在03年春晚之后火一把，陆飞现在拿出来抖机灵，曾丽哪里听过，不禁莞尔一笑： 　　“噗嗤，你这么一说，确实好多了。” 　　陆飞随后撒一把茉莉花绿茶，热水冲泡，第一泡，茶叶翻滚，花香溢出。 　　曾丽轻轻一嗅，心境慢慢地放空。 　　“要不要试试？”陆飞提着茶壶。 　　“我？” 　　曾丽跃跃欲试，照着他的指导，二泡中堪，三泡高冲，把水冲到七八分满，盖上茶盖。 　　这一套，立马冲淡了家暴戏的心理阴影。 　　“怎么样？” 　　“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 　　“茶禅一味，有时候泡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让心静下来。”陆飞啜饮一口，“可以试试用这个法子，从角色里抽离出来。” 　　“谢谢你，陆飞。” 　　曾丽握着茶壶，竟有点爱不释手。 　　“客气了，你是我学姐，又是海路姐的朋友，叫我阿飞就好。” 　　陆飞微笑着，四目相对，目光交汇碰撞之中，曾丽心弦微微一拨。 　　“等杀青了，我再请你吃饭，弥补这一次。”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份杀青礼。” 　　两人静静地品茗，男人指点茶艺，女人素手泡茶，边喝边聊，半个小时之后，人走，茶凉。 　　曾丽回到宾馆，薛晓路已经沉沉睡去。 　　她轻手轻脚，洗漱上床，黑漆漆中很快合上眼睛，罕见地没做噩梦。 　　经常出现在脑子里凶神恶煞的冯原征，也消失不见，换了一个人的面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艹，茶喝太多了！” 　　陆飞却苦了，翻来覆去，摆出一个“木”字，横竖就是睡不着。 　　无奈之下只能数绵羊，数了整整2天，他顶着微微发黑的熊猫眼，强打精神地跟徐磊一块面见老虎基金、红杉资本。 　　既是结交人脉，也是把戏做足，演戏演全套，演给MIH、电讯盈科看。 　　当然，也是给飞购网估值抬价。 　　10％，红杉资本比陆飞开的1000万美刀就高出50万。 　　老虎基金也没有像东南亚金融海啸那样的气势汹汹，财大气粗，互联网泡沫破裂，损失惨重，只肯开1100万美刀。 　　倒是软银的孙正义最有“诚意”，这货明明有阿狸粑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又想要飞购，开到1300万美刀。 　　MIH，暂时没有音信。 　　就像熬鹰，陆飞现在就这么熬着，战略僵持阶段，白天上课，晚上回家做套卷子巩固。 　　而陆云人快话不多，果真把一辆崭新的金杯海狮面包车开回胡同，整整8万4，车头挂着大红花。 　　他每天乐呵呵，要么上下班，要么载着萧红梅，在各大楼盘里转悠，相中了南线阁几个小区。 　　学区、地铁，后世均价八九万，凑合，只能说凑合！ 　　陆飞指了一个地方，华清嘉园，寸土寸金，十万“神盘”，宇宙中心，毗邻中关村。 　　于是乎，陆云、萧红梅风风火火地杀向楼盘，临近傍晚，还没回家。 　　他饿得受不了，煮了碗泡面，香肠加蛋，守在电视机前，频道定在《MTV天籁村》。 　　对八零后、九零后，并不陌生。 　　节目打包送上音乐资讯、明星专访、新歌推荐，每天都会播放当红歌手的MV，还会来一个一周排行榜。 　　只见榜单之上，任贤其的《春天花会开》、《天涯》摘得两元，孙燕紫的《天黑黑》，游鸿鸣的《下沙》…… 　　而周杰仑的《星晴》、《龙卷风》，2首歌赫然在列。 　　现在华语乐坛，才真是乐迷的福音！ 　　从前是诸神之战，以后是垃圾回收。 　　陆飞吸溜着泡面，耳朵灵敏地在音乐中听到屋外的车声，陆云提留一个塑料袋进门： 　　“老二，你怎么吃泡面？给你带饭了，你马上要高考了，需要营养。” 　　说着，把袋子打开，有鱼有肉有汤。 　　萧红梅也提着袋子，“饭在这儿呢，阿飞，赶快吃。” 　　陆云把筷子相互摩擦，递给陆飞，然后从他手里接过泡面，也不浪费，自己大口吃着。 　　抬眼望向电视，画面里正播着《星晴》的MV。 　　“乘着风，游荡在天边。 　　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 　　萧红梅轻咦一声，“怎么电视也播这首歌，这歌很火吗，我在你车上，天天听有人点播？” 　　“这歌我连歌词都听不全，怎么就会火了？” 　　陆云一脸怀疑人生，但还是庆幸，毕竟他可是奶茶代言人啊！ 　　“大哥，嫂子，这歌火正常，不过我也加了一丢丢助燃剂。” 　　陆飞勾勾嘴唇，“飞购网在前期投入推广，不光燕京，沪市、鹏城、金陵、广州四座城市的车载电台，都包了一周。” 　　“一周？” 　　陆云、萧红梅一愣，耳畔边旋律环绕。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 　　杨蜜哼哼唧唧，在镜子前，双手的中指与无名指按住嘴唇两侧，向上向两侧朝耳朵的方向牵拉，拉了25次。 　　“唔，杂志上说，这么按能防止脸变方，不知道真的假的。” 　　她嘟囔着，视线挪向电脑。 　　17寸的crt大屁股，屏幕出现不规则闪动，画面中显示飞购网的页面，鼠标停留在《JAY》磁带的购买键上。 　　一盘，13块。 　　这年头，盗版磁带大概三五块，烂大街的一两块也有的卖，正版，7到12块，国外引进的更高，像滨崎步、西域男孩之类，20块以上。 　　搓了搓手，自从当上《瑞丽》的模特，小钱包鼓鼓，专辑、化妆品、衣服、随声听…… 　　以前买的起，我要买，以前买不起，更要买！ 　　只见《JAY》，已经销出5897套，还送歌词本，跟周杰仑典藏海报。 　　开卖才3天！ 第100章 《JAY》热销，MIH入彀 　　六月初夏，华夏劳动关系学院。 　　“媛媛，你来听听这个歌。” 　　胡兰馨把插在复读机上的耳机，拿出一个递了过来，神色激动，仿佛淘到了宝。 　　高媛媛挑挑眉，诧异闺蜜听歌听的失态，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还专门把歌调回到开头。 　　她戴上耳机，只听里面先一声“woo”的一声，接着出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远，淡去之后，人声哼出： 　　“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带你飞到宇宙去……” 　　“咦，这不是周杰仑？” 　　“你已经听过他的歌啦！”胡兰馨眼前一亮。 　　何止！ 　　高媛媛心里不禁小欢喜，勾起嘴唇，“他的歌很好听吗？” 　　“他不是好不好听，他是……他是很特别的那种。” 　　胡兰馨无法拿语言来形容，“就是怪，但怪得好听，曲风从来没有听过。” 　　她们窃窃私语时，前排的女人忽然转过头，比胡兰馨还要激动，语气狂热道： 　　“你们在聊周杰仑？” 　　“这个歌手刚出道吧，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过，不过歌曲好牛批，不是那种模式，先前奏，然后主歌、副歌……” 　　“歌词都唱不清楚，有什么好听的？” 　　“可是旋律很好听，很顺耳啊！” 　　“……” 　　高媛媛望着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双手捧脸颊，一开始畅想她跟周杰仑的广告铺满全国，慢慢就跑题，想到陆飞唱的《七里香》，就想到那天宾馆的疯狂。 　　霞飞双颊，红晕烧到耳根，耳机里播放的《可爱女人》，应情应景：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燕京十四中的广播站，下午点歌台准时营业，提供点歌服务。 　　“接下来这首《龙卷风》，由高三（8）班的陈述同学，送给高三（2）的孔溪同学。 　　高考就像一场风，吹完它就走……” 　　广播喇叭念着祝福语，声音回荡在校园，也传入高四（5）班，学生们早就习以为常。 　　能不习惯吗！ 　　这些天，《jay》专辑的歌曲挨个循环播放着，千禧年衡量一首歌的传唱度，不需要打榜，也不用看销量，很简单，大街小巷、发廊商场全在播，就是火了。 　　“天天就放这几首歌！” 　　韩宇从浑身抗拒，慢慢地被同化，张嘴便能哼出两句台词，这货丫的妥妥真香怪。 　　陆飞单手支颐，歪头透过窗户，看向楼下，绑着广播的杆子附近，围了一票人。 　　这年头，华语乐坛基本被芭乐情歌把持，劲舞快歌、西北民谣、摇滚、迪斯科等等，都没法挑战它的霸主地位。 　　周杰仑、陶吉吉、王力虹几个，之所以能在华语乐坛留一笔，就是新王登基，把r&b、嘻哈、中国风等更多曲风推向高潮。 　　但等他们“过气”的“过气”，塌房的塌房，芭乐又回来，档次、水平却断崖下降，全特么是网红口水歌。 　　好在千禧年初，华语辉煌的开始。 　　这种不同于市面上的音乐，自然让人耳目一新，恰恰正中年轻人的心，尤其是青少年。 　　青春躁动又叛逆，总喜欢特立独行。 　　陆飞放眼望去，不少学生不好好做题，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把喜欢的歌的歌词抄下来，然后认真地背下来。 　　斜眼一瞥，韩宇也在抄，一本本子密密麻麻，满是歌词。 　　“这没必要，去飞购网花13块钱就能买到有歌词本的磁带，废这个工夫干嘛？” 　　韩宇合上本子，“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抄一遍，我就记住一大半。” 　　“呵呵，你丫背课文背单词有这股劲儿，北邮百分百你能考上。别抄了，走了，放学回家了。” 　　陆飞嘴角抽动，扛上书包，双手插兜，往校门口走，一路上，偶然撞见一个初中生，缠着接他的妈妈。 　　“妈，我要买复读机！” 　　“买复读机干什么？” 　　“我要练英语听力，老师说以后听力要算分。” 　　初中生一顿撒泼打滚，陆飞看在眼里，心里暗笑，这特么不跟骗家长买小霸王学习机，拿来学习一样，学习，学个屁！ 　　不过有一点，他竟然说准了，02年以后，外语听力的确计入到总分。 　　小孩的母亲被缠得没有办法，“如果真是跟学习有关，行，给你买！” 　　“我要买飞购网那个。” 　　“怎么还上网，店里买一个得了？” 　　初中生摇头如拨浪鼓，“不行，就要在飞购网上买，便宜，还送东西！” 　　“送什么？”女人好奇一问。 　　当然是《jay》的磁带！ 　　陆飞翘起嘴唇，飞购的晶东数码商城上架了三款不同价位的复读机，跟周杰仑的专辑搭配销售，销售相当可观。 　　其实，一盘磁带的成本并不高。 　　他无非把《jay》代理的利润摊薄，引流到3C数码，跟卖袜子的套路如出一辙。 　　一周的时间，《jay》已经突破2万5千套，盗版磁带泛滥，至少比正版多一倍，虽然盗版有盗版的恶，可也有一个好处—— 　　传播快又广，新人的知名度很快打开。 　　关键国内欠缺一个类似公告牌的榜单，各种音乐榜单毫无权威，甚至华语金曲奖，竟然让一首几乎全是英文的歌曲拿到，离了个大谱！ 　　有盗版助攻，周杰仑渐渐流行，专辑越来越走俏，线下的实体音像店纷纷订货，订单如雪花。 　　飞购网的线上出货虽然受影响，依旧保持一天三四千套，音乐、3c数码，多点开花，瞬间打开局面。 　　“这个周杰仑，又是谁！” 　　雷君手上抓着《jay》的卡带，跟陈念几个围在收音机前，一个一个又头大又傻眼。 　　这特么也能火？ 　　陈念一脸不悦，“周杰仑是什么东西？这个人怎么能跟我们推广的大诗人诗集比呢！” 　　“时代变了，老陈！” 　　雷君不禁后悔鲁莽地把音乐部裁撤，音乐卡带的确是一个盈利点，也是引流点。 　　但他更震惊的是，晶东数码商城。 　　本来铛铛、卓越都在抄“文娱＋电商”的模式，大家在同一个赛道，忽然飞购拐一个弯，开车上高速。 　　一步慢，步步慢。 　　卓越网的估值原地踏步，1600万烧到现在，烧了个寂寞，飞购网的估值，倒越来越红火—— 　　“大概是1.4亿美刀，这还是保守估计，他现在的数据已经全面超越了8848网，那可是估值5亿美刀的电商。” 　　网大为一手拿着《jay》的磁带，一手握住听筒，电话那头是MIH华夏区的总裁，马丁·费奇。 　　“那是在互联网泡沫的时候，现在8848不值那么多！”他道。 　　“纳斯达克股市触底反弹，互联网寒冬要不了多久就能过去，现在不投资企鹅、飞购，就没有机会了。” 　　网大为着急道：“和老虎基金、红杉资本比，我们没人没资源，只有钱，这是最好的机会。” 　　“你很看好它们？”马丁费奇道。 　　“我看好领导它们的陆飞，还有他的团队！”网大为斩钉截铁道。 　　“ok，那就按你的方案来，不过要注意，这可是4000万美刀。” 第101章 中间商赚差价 　　前脚网大为刚下飞机，人在燕京，陪同他的鹿化腾发来消息，后脚，陆飞就收拾书包。 　　黑板上写的“离高考还有35天”，于他如浮云。 　　二模的成绩已经出来，跟一模相差无几，分数相当接近，都在460分上下，发挥很稳定。 　　“阿飞，你又翘课啦？”韩宇拿手臂捅了捅。 　　陆飞道：“读书人的事能叫翘吗，我这是光明正大出校门。” 　　“嘚嘚嘚，反正你稳上大学，想怎么喘气都行。” 　　韩宇邀请他高考前几天，到潭柘寺烧香拜佛。这寺庙可历史悠久，历代达官显贵都上杆子来，祈祷官运亨通。 　　“佛可不渡本科以下，求佛不如求己。” 　　陆飞摇头失笑，背上包给教室里的众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径自奔向酒店。 　　专门挑了幽静的小包厢，冷菜先上，热菜候着，一个人独坐着，早知道该约在天上人间，重生这么久，他还没去有名的销金窟点一把“十大招牌菜”。 　　emm，我只是去找个女大学生补课，学一下外语。 　　大概干等了二十分钟，鹿化腾、网大为风尘仆仆，推门而入。 　　“服务员，上菜。” 　　陆飞话音落，餐桌的玻璃转盘上，片刻摆着一道道燕京菜，炸烹大虾、果木烤鸭、炖羊蝎子、水晶肘子…… 　　三人边吃边聊，其实该聊的早早在电话里聊过，现在只是把细节聊得更具体透彻。 　　MIH这个狗大户，的的确确有钱又带上诚意，既不干涉决策，也不要董事提名，仿佛认出了陆老爷这条腿，又粗又硬，还是一条大腿，死气八赖地抱住就不松开，哭着嚷着要股权。 　　1500万美刀报价飞购网，比老虎基金、红杉资本多出来的三四百万，看似很多，却只是大腿上的一根腿毛，不值一提，不足以弥补跟全球顶尖资本资源的差距，尤其是上市这块，可他足够听话，妥妥的铁杆，有事他真支持。 　　陆飞琢磨第三轮开始，再慢慢地筛选吸纳各怀鬼胎的老牌资本，而企鹅引入MIH之后，就不会考虑新的投资方，因为没这个必要。 　　QQ秀一出，第一款氪金产品横空出世，再搭配上钻石体系，之后现金流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 　　网大为疑惑道：“钻石体系？” 　　陆飞递了个眼神，鹿化腾心领神会，把【红钻会员】的增值服务抖落出来：“如果成功的话，QQ秀和红钻就能让企鹅实现第二阶段的自我造血。” 　　“对，不需要融资，站着就把钱挣了！” 　　“红钻。” 　　网大为挂在嘴边呢喃三次，心潮彭拜道：“陆总，企鹅的股权还能不能再商量，我们MIH愿意加钱，就只要30％的股权。” 　　“26.5％，这个比例是经过我们多轮缜密的探讨出来的。” 　　陆飞咬定不松口，这笔股权相当于1855万美刀，假如李泽凯同意接受458万，剩下的1397万，必须拿来抄底一波网艺，这个大好时机焉能错过。 　　网大为几次加码，加码到2400万美刀，已经到他权限的极限，陆飞他们的态度始终强硬无比，不得不感叹一句，撼山易，撼陆飞难！ 　　“26.5％，那就26.5％。” 　　“网先生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你今天的这两笔投资，将来一定会载入全球最成功的投资案例之一。” 　　陆飞没有被小钱钱冲昏头脑，眼下三方博弈，MIH先撑不住，平衡的局面已经打破，就必须果断地向电讯盈科施压。 　　在股份转让给MIH之前，把李泽凯手里的20％收回来，在此之前，企鹅的协议肯定不能签。 　　就像古董淘宝，陆飞在买卖双方两边倒腾，李泽凯这个摆摊卖古玩的正“打眼”，签了的话，他收到风声，肯定醒了，绝对坐地起价。 　　那可不是三七开能打发的主儿！ 　　“没有问题，陆总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签约。” 　　网大为相当地配合，“不过QQ既然能靠QQ秀、钻石体系实现盈利，MIH这笔钱有什么打算吗？” 　　谈到这点，鹿化腾同样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很想搞一个QQ门户网站，但想先听陆飞的点子。 　　“我们计划拿这笔钱的一部分，先投资收购一家电子邮箱公司，并购成QQ邮箱。” 　　网大为、鹿化腾双双一怔，“电子邮箱？” 　　“没错，但并不是网艺、雅虎、微软等等有电子邮箱，QQ就必须有。” 　　陆飞用筷子夹起鸭肉、葱丝、黄瓜丝，放进薄饼，“而是加强办公场景，不同的应用场景，有不同的需求，虽然QQ群让QQ进入工作应用，但电子邮箱更正式官方，也更加安全。” 　　鹿化腾听到“应用场景”，眼睛顿时闪烁，真不愧是陆总，一句话点出QQ企业版失败的根子。 　　QQ属于年轻化的娱乐社交工具，跟商务严肃的办公环境格格不入，虽然白领喜欢，可高层们更青睐MSN，上行下效，办公协作，中下层的公司白领们就不得不使用MSN。 　　他问道：“陆总，你有相中哪家公司吗？” 　　“我最近用的一家的邮箱就不错，叫FOXmail。” 　　陆飞把薄饼一卷，蘸上甜面酱，两口一个，一边咀嚼，一边说：“连人带公司，全资收购吧。” 　　毕竟，公司的老总是章小龙，微信之父。 　　…… 　　香江，电讯盈科。 　　“真的只是巧合？” 　　李泽凯看了看秘书，又望了望袁霍景，调查了快半个月，上到登报的媒体，下到拍照的狗仔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结果竟然坏在许金亨上。 　　“从种种调查上来看，陆飞是清白的，他也的确干不出来，他在香江没有人脉，更不认识媒体，操纵不了这件事。” 　　袁霍景哭笑不得道：“只能说，一切是命！” 　　命？ 　　李泽凯阴沉着脸，这特么的花花公子，因为他，现在李家二公子负债累累的负面新闻闹得满城风雨，谣言乱飞，汇丰等30多家银行，也顾不上李家的面子，催款如催命，催得越来越急。 　　本来有意出售香江盈科抵债，负债的消息一曝光，很多买家趁机砍价，给出的价格非常低，果真按他们的报价出手，四个字—— 　　血本无归！ 　　袁霍景道：“我这边有个老相识，他愿意出资600多亿港币收购香江电讯。” 　　“系唔系我老豆？”李泽凯眯了眯眼。 　　“不是，我的一个老客户。”袁霍景强调道。 　　“你的客户有我不认识的乜？”李泽凯倔强地摇头，“肯定是他，我不需要他跟家族帮忙，我顶得住，大不了把所有的资产统统卖掉。” 　　“李生，一千多个亿，就算你把资产全部卖掉，再加上香江电讯跟盈科地产等公司的利润，也要10多年才能把这笔借款还清啊！” 　　袁霍景苦劝道：“人生有几个10年，何必呢？” 　　“要任何人的帮助，我也不会要他的帮助。”李泽凯硬气了一把，转眼又立马泄气，连连叹息，愁眉不展。 　　凝重的气氛里，秘书弱弱道：“李先生，前天企鹅的曾总来的电话，我们要怎么回复，他们坚持458这个数字不放？” 　　“他们能一次性现金付清吗？”李泽凯问道。 　　“可以。” 　　袁霍景道，“我托燕京的朋友打听，飞购网可是又一次出风头，融到了1500万美刀，这个陆总完全可以左手倒右手，把钱无息贷款给企鹅，现金不是问题。” 　　“除了企鹅，这段时间，还有没有香江的投行还有公司出价的？”李泽凯问道。 　　“没有。” 　　秘书摇头说，“我们也没有收到内地其他公司的报价。” 　　李泽凯扶了扶眼镜，犹豫再三。 　　企鹅的股份可是他零零散散的资产里值钱的之一，他心理预估上千万美刀再脱手，现在催债，十万火急，他横下决心： 　　“替我向波尼鹿，还有那个陆总，说一句，谢谢。” 第102章 允许陆飞这么牛逼的存在吗？ 　　燕园，资源宾馆。 　　“你看，他还得谢谢咱！” 　　陆飞熬鹰，终于熬赢了，也是天时地利。 　　恰恰李泽凯远在香江，对内地鞭长莫及，恰恰电讯盈科欠下巨债，银行逼得不得不抛资产，根本不给回旋倒腾的时间。 　　整个三方交易，可以说李泽凯拿了笔钱还债，小赢，陆飞、MIH，妥妥的大赢家，但暂时不能公开，而且跟MIH的协议里，额外补上优先购买权条款。 　　事后打补丁，为时也不晚。 　　“小超人要知道你不讲武德搞偷鸡，不知道会怎么想。” 　　徐磊“桀桀”一脸坏笑，黑，还是陆飞黑。 　　“MIH的第一笔款已经打到户头，走完手续就贷给企鹅，帮你把戏做足。” 　　说话间，就见陆飞盯着电脑，咧开嘴似笑非笑，酷似魔鬼在微笑。 　　他望着屏幕里滴血发红的网艺股价，前5个月持续低迷，已经从上市的15.5美刀，跌得妈都不认识，已经跌到0.64美刀。 　　95.8％的跌幅！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印象中在9月停牌之前，七八月，股价差不多徘徊在0.4美刀左右。 　　段勇平就在这期间抄底，200万美刀大概买入了总股本的5％，简直赚翻了。 　　只要在手里捏2年，03年网艺的股价就触底反弹，股价暴涨到最高70多美刀，当时的纳斯达克第一股，赚了100多倍，丁三石凭此当了一回首富，段勇平赚了几个亿的小目标，还特么是美刀。 　　这要是砸个500万、1000万美刀？ 　　陆飞嘴角差点流下哈喇子，细细一瞅，网艺总股本3000万股，公开市场上流通的并不多。 　　徐磊睁大眼睛，“你不会想投资网艺吧？” 　　“欣姐不是因为网艺，在霸菱亚洲压力大嘛，咱们得支援一波。” 　　陆飞正义凛然，满脸写着义（黑）气（心），要不要套路一把霸菱亚洲，从它那里捞到股份再赚一回差价，emm，不过中间横插了一个徐欣，这可是自己的知己朋友。 　　干脆拿下网艺！ 　　真干成了，企鹅、飞购、网艺，邪恶帝国，黑暗降临，他特么这个陆老爷，绝对挨收拾，不挂路灯就算好了。 　　不过也是白日做梦，丁三石把控超过50％的网艺股权，没这个机会。 　　思来想去，还是投资为上。 　　“你可拉倒吧，支援可不是把白花花的钱砸坑里，网艺保不齐哪天就停牌退市。” 　　徐磊千言万语，苦劝他打消投资网艺的念头，“现在对欣姐最大的支援，就是把飞购网做大做强，咱们这笔融资之后，她算在霸菱亚洲重新获得呼吸权。” 　　陆飞笑而不语，问起《JAY》的销量，4万多套磁带，日销两三千套，销售曲线相当地稳定。 　　“下一个，就轮到周星池的新片VCD了。”徐磊道。 　　“周星池到京大演讲的活动就交给你了，我事多，要把精力放在考试上。” 　　陆飞如今的头等大事就是高考，他把飞购网暂且丢给刘镪东、徐磊，而企鹅仍由五虎将把持，Foxmail的收购，鹿化腾、曾李清牵头负责。 　　陆云的七里香奶茶，他非常清楚大哥嫂子在管理上还是二把刀，果断送上锦囊妙计—— 　　内事不决，可问徐磊，外事不决，可问镪东。 　　然后，他一门心思扑在考试上，闭关修炼，萧红梅也不逛楼盘，早起贪黑，一日三餐以外，还包夜宵，天天做营养补品。 　　鸡汤、鱼汤、排骨汤，王八汤…… 　　整整一周，顿顿都不一样。 　　陆飞痛并快乐着，蛰伏在大杂院，非常低调，然而，架不住飞购网高调，风头十足。 　　互联网寒冬非但融到1500万美刀，估值也没有像网艺、搜虎、新狼的市值一跌再跌，反而逆势而上—— 　　1.5亿美刀。 　　8848网巅峰的三分之一左右，而8848网如今呢，自从创始人王俊涛辞职，宫斗不断，摇摇欲坠，濒临倒闭。 　　音像电商高层论坛，第一次华山论剑，很显然，西狂陆飞，以完胜姿态大败南帝王俊涛，威震IT圈。 　　联翔，董事长办公室。 　　要论最震惊最失落的，非柳传智莫属。 　　他满头华发，倒在真皮沙发椅，眉宇间露出一丝后悔，曾经有一次投资的机会，摆在面前却没有珍惜！ 　　“柳总，这种事谁又能想到呢，太匪夷所思。”羊元庆咂巴着嘴。 　　“这就好比河对岸有一棵苹果树，我们要搭桥，或者划船到河对岸，上树把苹果摘下来，回来以后挺得意。” 　　柳传智瞬间收敛情绪，冷静复盘。这是他的习惯，总会花些时间把事情梳理一遍。 　　“其实你也许一回头，发现根本不用过河，边上就有一棵树，苹果比你摘的个儿大，成色又好，口感又香甜。” 　　“您也别多想，也不只我们一家看走了眼。” 　　羊元庆劝道：“或许别人还不如我们，至少我们押对了电商，雷君会把卓越网干起来。” 　　“飞购网、卓越网，差距到底是什么？” 　　羊元庆不假思索，“当然是差了个陆飞！” 　　柳传智不无感叹道：“陆飞这小子，天生富贵，怎么搞都赢！” 　　…… 　　香江铜锣湾，阿狸粑粑总部。 　　鹿云把包括蔡崇鑫在内的18罗汉统统召集起来，一群人像进入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对着无限接近大体老师的8848，以及飞购网解剖分析，复盘研究。 　　实在是陆飞的名气已经远扬到香江，不光是飞购网融资，更重要是回购小超人的企鹅股权。 　　鹿云扫视一圈，“为什么我们跟飞购网一样，一样对客户是免费，为什么它能实现盈利，阿狸粑粑一直烧钱，每个月要烧掉100万美刀？” 　　“当然是它的商业模式！” 　　众人接二连三地说出相似意思的话，毕竟照融资来看，天使轮投人，第一轮投产品和商业模式，第二轮投商业模式转化的数据，毫无疑问，资本市场认可了飞购网B2C、C2C剑气双修的路子。 　　“没错，商业模式，但除此之外，还有更关键的，是它背靠国内巨大的市场和生产力！” 　　鹿云伸出手指，指向内地的方向，“我们要回内地，那里才是属于我们的天地。” 　　众人不由地惊疑，“那阿狸粑粑海外业务呢？” 　　“ALEXA的排名显示，飞购网在全球已经排到12名，反超易趣网。”蔡崇鑫道，“现在，就连易趣网也在跟进飞购网，内地大有前途，我们已经落后了。” 　　“我们不能再在海外消耗光我们的最后一点弹药，我打算把海外的办事处裁掉，精兵减员，给我们在内地施展拳脚，留下最后一笔钱。” 　　鹿云一问趴在账面上的资金，只剩下400万美刀，勒紧裤腰带，也只够烧到2002年。 　　撤站裁员，全面收缩，已经是共识。 　　但到底是大裁员，还是小裁员，蔡崇鑫等人犹豫不决，鹿云果断拍板：“这个恶人我来做！要杀就杀到骨头！我们这么做，是不抱在一块死！” 　　话音落，他坚决改变战略方向，从主攻欧美市场，变成主攻沿海6省。 　　“飞购网已经抢先我们一步，南北出击，我们再晚一步，老家杭城都要被拿下！” 　　澎蕾弱弱道：“咳咳，鹿总，那么今年的西湖论剑，我们还举办吗？” 　　“办，当然要办，而且这次，一定要邀请到陆飞！” 　　鹿云语气里透着一股戾气，“还要邀请丁三石他们，这届要搞个互联网华山论剑！” 　　…… 　　“游西湖？我现在哪有时间去西湖！” 　　丁三石疲软地瘫在网艺的办公室里，网艺的股价、《大话西游1》的失利等等，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心力憔悴，眼睛一闭一睁，深怕网艺哪一天就从纳斯达克退市，那真是万劫不复。 　　“游一趟也好，去见见互联网其他人，特别是陆飞。” 　　徐欣心里叹了口气，想不到最终挽救自己职业生涯的，竟然会是飞购网！ 　　“找陆飞？！” 　　丁三石充满疲倦的眼睛里，顿时精光闪烁，“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徐总，你跟陆总应该是老熟人吧？” 　　“现在不行，他要参加高考。”徐欣摇摇头。 　　“高……高考……” 　　丁三石张大嘴巴，大受震撼，竟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秘书火急火燎地冲入办公室，顾不上办公礼仪，把一份文件递了过去，直截了当道：“不好了，丁总，黎总他要篡权！” 　　丁三石心里咯噔一下，黎景辉是他特意请来的CEO，负责网艺上市跟日常运营，哪怕他另立山头，排挤创业老臣，先后挤走了负责运营的副总裁和财务总监，他都放纵不管，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搞到他的头上。 　　就见文件赫然是告网艺全体员工书，直指丁三石掣肘，工作无法推进，必须退位！ 　　毫无疑问，内战绝对不可避免。 　　丁三石不由心灰意冷，内外交困之下，他脑子里突然划出一个念头。 　　要不，网艺卖给陆飞？ 第103章 骚，还是陆老爷骚 　　7月1日，高考前一周。 　　教室里鬼哭狼嚎，校园里到处都在喊楼。 　　一个个学生癫狂大作，把书、试卷、草稿纸统统撕碎，纸张漫天飞舞，犹如七月飞雪。 　　韩宇撕了个痛快，从兜里掏出一枚事业符，“呶，给你，顺便帮你求的。” 　　“谢啦！” 　　陆飞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自然不推脱，毕竟是哥们的一番好意。 　　“押的几篇作文题，你准备的怎么样？” 　　“准备了，都准备了，不过靠谱吗？” 　　韩宇在哥们的软硬兼施下，含泪陪着写他押题的作文。 　　这特么能押中嘛？ 　　就特喵“世界充满好奇”、“无处不有商机”、“美丽大世界”、“诚信”，这些要么奇葩，要么平淡的命题，怎么可能上高考作文！ 　　要押题，麻烦先把高考作文的基本理念先弄清楚了再说！ 　　“当然，老班给我偷偷开的小灶。”陆飞揽住哥们的肩膀，祭出班主任谢英打掩护。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能押中的话——” 　　韩宇记在心里，嘴上不信，拍了拍桌子：“我当场就把这个桌子吃了！” 　　“嘿嘿，不用吃桌子，请我吃顿饭就好。” 　　陆飞强忍着不笑，随后收拾东西，赶在清校离开，回趟家吃午饭，下午骑着单车，跟韩宇约好，到俩人的考场踩一个点。 　　然后，就在城市里瞎溜达，骑一会儿，歇一会儿，嘴馋还想去脏摊，吃个炒肝要么卤煮，可韩宇这货怕吃坏肚子。 　　于是乎，奔崇文门的老燕京炸酱大王，四碟小炒，两碗炸酱面，油酱分开，滋味就四个字—— 　　倍儿地道！ 　　陆飞右手夹面，左手打字，俩不耽误，跟高媛媛互发短信。 　　她道：“我已经请好假了，你宾馆订了吗？中午一定要好好休息。” 　　媛媛，你别过来啊！ 　　陆飞差点把面喷出来。 　　“别担心，你可不要跑一趟。” 　　同样地，他回到家，给陆云、萧红梅、秦海路也是一样的答复，看着心事重重的三人： 　　“甭担心，我肯定给你们考个本科，把大哥的大学梦可实现了，考试那天我自己去，你们别送也别接，不然我反倒紧张。” 　　然而真到了7号，高考当天，他们三人撂下所有的事，一如校门口其他的考生家长，紧张又期待地站着，目送陆飞进入考场。 　　分别之前，萧红梅叮嘱道：“给你备了藿香正气水，天热一定要喝。” 　　“走了啊！” 　　陆飞挥了挥手，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下。 　　吗的，明明没有沙尘暴，哪来的风沙！ 　　今天晴空万里，好天气，也是坏天气。7月酷暑炎炎，气温升高，大早上就闷热得一批。 　　也因此，03年起，高考时间改到6月份。 　　韩宇没跟陆飞分在一个教室，此时，一个监考老师宣读考场纪律，一个监考老师挨个检查考生的准考证，看看准考证上的照片，看看考生的脸。 　　一个流动监考进教室跟讲台上的监考说了几句话，监考开始拆装档案袋，然后分发答题卡、试卷。 　　第一科，语文。 　　韩宇飞速地扫视试卷，从头到尾，最后看向作文，就见上面写着： 　　有一则寓言说，文学家、科学家、企业家和哲学家聚会时有人提议，各自用一句话来描述和赞美世界。 　　文学家感叹道：“这个世界真的太美了”…… 　　企业家兴奋道：“这个世界充满着商机！” 　　哲学家没有说话，沉思之后在纸上画了个“？”和一个“！”。 　　真的让陆飞押对了！？ 　　还二连押，skr？ 　　韩宇此刻，整个人都傻了。 　　看着“以上面的寓言或者某一个人话作为话题”，他就像作文里的哲学家，满脑里不断冒出“？”、“！”。 　　太特么玄学了！ 　　他吞了吞口水，心脏扑通狂跳，他真相信哥们，认真复习作文大纲，熟得跟周杰仑的歌词一样熟。 　　信陆飞，得永生。 　　瞄了眼桌子，肚子突然有点撑。 　　…… 　　铃响！ 　　监考老师喊道：“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请考生们分配好时间。” 　　陆飞吐了口气，一路行云流水，写完作文，认真地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以后，交卷离场。 　　考场离家距离远，他得早点吃饭，回宾馆午休，下午可考数学，一生之大敌。 　　和他抱着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不少学生已经走出校门，蹲点的记者正拿着话筒采访。 　　随处，都是各种骚人骚话。 　　“今年可能不太行，明年你可能还在这里见到我。” 　　“我现在准备买去莞城的车票，南下打工。” 　　“……” 　　记者又问道：“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么，试卷怎么样，题目难不难？” 　　摄影师扛摄像机，镜头对准一名男生，他一脸意气风发，酷似袁华。 　　“试卷？我没看过题，我不知道啊。” 　　“你没在考试吗？” 　　男生笑道：“我保送的，我就是想看看同届考生在那埋头苦想，绞尽脑汁的样子。” 　　记者恍然，周围的考生家长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显然“保送生”是一个光环。 　　凡尔赛，太凡了。 　　陆飞翘起嘴唇，摇头失笑，往人群里走时，莫名其妙地就被记者逮住，非缠着问一样的问题。 　　“难度还行，做完还有时间看别人做题。” 　　那个袁华回过头，冷冷一笑，没创意，抄我的台词！ 　　“你也是喜欢看同届考生在那埋头苦想，绞尽脑汁的样子，是吧？” 　　记者感应到一丝学霸的气质，“同学你也是保送还是……” 　　“保送那是不可能保送的。” 　　陆飞轻描淡写道：“我就是想看看这届有没有以后给我打工的员工。” 　　员，员工？ 　　记者：(⊙_⊙) 　　“袁华”一时懵圈，校门口的考生家长也愣住了。 　　太nm装逼了，有人管没人管！ 　　高媛媛噗嗤一笑，她踮着脚，透过人群缝隙看到陆飞，努力地挤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陆飞挑挑眉。 　　“刚来，没开多久呢。” 　　高媛媛把布袋子打开，里面是金属保温饭盒，“我来给你送饭，我跟我妈做的。” 　　“我到路边摊随便吃点就行。”陆飞道。 　　“外面的不干净怎么办，吃坏肚子就不好了，这些还热乎着。” 　　高媛媛环住男友的手臂，两人依偎着朝宾馆而去，亲密无间的背影落在“袁华”眼里，他顿时遭受一万点伤害暴击。 　　妈妈烧的菜，瞬间不香了。 　　…… 　　宾馆，标准间。 　　高媛媛双手捧着脸颊，看陆飞狼吞虎咽，笑眯眯道： 　　“考的怎么样？” 　　“高考，我平趟了。”陆飞自信满满。 　　高媛媛笑而不语，抽出纸巾帮他擦嘴，然后忙碌地收拾，“放着我来吧。” 　　陆飞从包里摸出错题集，全是王慧闻这些水木、京大高材生替他整理，翻了一会儿，困意袭来，连打几个哈欠。 　　明明有枕头，陆老爷偏要L字型膝枕。 　　脑袋枕在高媛媛的腿上，也不动手动脚，就抬眼向上，跟她侧目而视。 　　“你怎么还不睡？”她低下头。 　　“看着你，睡不着。” 　　“当然睡不着，你都把眼睛睁开，赶快闭上。” 　　陆飞的眼睛，被高媛媛捂住，他笑道：“闭上也睡不着。” 　　她暗啐了一口，嘟嘴道：“要不你先睡，我就睡在你旁边，四舍五入，我们一起……一起睡。” 　　嘿，土味情话有长进啊！ 　　陆飞乐了，合上眼睛，“这个好！” 　　这一觉，美滋滋。 　　等陆飞醒来，自己枕着枕头，盖上被子，高媛媛就躺在边上，像猫一样乖顺地熟睡，长发散落而下。 　　他伸伸懒腰，轻轻地把被子盖住她的身上，关掉空调，抹一把脸，轻手轻脚地拿上书包，连关门，都尽量压低声音。 　　下午的数学，无聊而煎熬。 　　陆飞一脸平静地坐在考场里，开考前审阅数学试卷，比起解开枯燥的数学题，还是善解人衣。 　　他不禁想到高媛媛，嘴角的笑就没收拢。 　　旁边的考生看到这么诡异古怪的场面，忍不住遐想，难道他旁边坐了个做题家，这些题他都会做？ 　　顷刻间，做了决定，就对对选择题，一下下，就一下下。 第104章 估分大吉，Q秀上线 　　交完数学卷，一天的战斗结束。 　　“这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陆飞哼着《定军山》，一脸轻松地走进家门，陆云、萧红梅看到他十拿九稳的样子，紧张的情绪消失大半。 　　吃完饭，陆飞在胡同里溜达了几圈消食，顺便到路灯灯下，看小老头们下棋，包括他在内，臭棋篓子聚一块，棋逢对手。 　　看了一会儿，回到屋里，手机没带出门，回来就收到韩宇的夺命连环扣。 　　“卧槽，你真牛皮，神啦！”韩宇道。 　　“神什么啊，12篇作文总有概率能蒙中一个。” 　　“我不管，我现在不信菩萨不信佛，就特么信你，英语作文你押了哪几篇来着，我再复习复习。” 　　陆飞嘴角抽了抽，华夏人信神不像歪果仁又坏又蠢，极其地功利，灵验就信，不灵验，不只贡品莫得吃，庙宇都给扬了。 　　摸了摸事业符，把考题夹在几个命题里，偷偷漏给韩宇，这货前世复读两回，才考上北邮，苦追杨芯，追到手的时候，杨芯都读博了。 　　这一回，真就当了回神仙——月老。 　　而后，随手翻了翻错题集，晚上10点不到，洗完澡就睡觉。 　　作息稳定，精神头足，状态倍儿棒。 　　第二天，理科考物化，文科考史政，燕京01年照样“3＋2”，“3＋X”还没推行。 　　第三天，就考一门，英语。 　　单选、完形填空、阅读理解，犹如神助，居然没有太大的波折，轮到作文，又是熟悉的“李华”，跟李雷、韩梅梅，并称学生时代三巨头。 　　作文范文背得滚瓜烂熟，用苦练的印刷体工整书写，谈不上满分，也就扣个一两分。 　　检查几遍答题卡，确认无误，把试卷扣在桌上，举手示意交卷。 　　走出教室，第一时间联系，QQ秀的奥运主题系列，必须万无一失，这可是打响第一枪的绝佳时机。 　　“陆总，我当然希望成功，可万一，万一没成功……” 　　“那就搁到咱们申奥成功的那天，总会成功的，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奥运会绝少不了华夏！” 　　陆飞听完活动细节，人已经到校门口。 　　此时，蹲守的记者看到是他，立马感应到一股逼王之王的气场，退避三舍，就怕再问他“为什么英语考试这么早出来”，他回一句： 　　因为我不缺会说英语的员工！ 　　得亏陆飞不会读心术，不然默默点赞，你丫都学会抢答啦！ 　　不远处，高媛媛挥舞右手： 　　“咦，这次你干嘛这么早就出来，这么有把握？” 　　“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陆飞勾勾嘴唇，牵着她的手，“咱们去退房卡。” 　　高媛媛顿时脸红，咬咬唇：“你是故意的。” 　　陆飞撇撇嘴，放在嘴边不能吃，不能碰，高考了这么天，还不许我享受享受。 　　来人，奏乐，跳舞！ 　　要说倚天剑对上独孤九剑，也是不如，何况周芷若的道行，还不如他令狐冲。 　　谨记独孤九剑的心法口诀，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 　　任你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一路回到大杂院，双腿有点发软，可把陆云、萧红梅吓坏了，还以为最后一天考砸了。 　　“老二，你咋这么虚了呢？” 　　“我走回来的，走累了。” 　　陆飞随口找了个理由，实则拼斗内力，消耗极大，脚步虚浮，赶紧喝了碗鸡汤，在家调息两晚，瞬间满血复活。 　　接着7月11日，照考前学校通知的时间回校，主要公布高考答案，让学生估分，然后开始报志愿。 　　谢英让班长王韵，还有几个组长，把印有标准答案的复印纸，往下发，一桌一份。 　　闹哄哄的教室里，突然间安静。 　　想方法把答案带出来的学生，小心翼翼地对照结果，没带答案出来的，要么抓耳挠腮回顾记忆，要么一脸淡漠，一脸“爷躺了，你们随意”。 　　半晌，对出一两门成绩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交头接耳，同喜不同悲。 　　“怎么样，怎么样，你多少分？” 　　“我艹，数学选择我才对了6个……” 　　“这道题这么做出来，我怎么没想到！” 　　“完了，公式套对了，计算算错了……” 　　陆飞望着悲喜剧一样的场面，勾勾嘴唇。 　　估出的总分，478，比去年的普本线高出30多分，稳的一批。 　　“阿飞！” 　　韩宇紧紧地抓着答案纸，嗷了一嗓子，眼睛里涌动着泪花，然后狠狠地拥抱陆飞，嘴里不住念叨： 　　“谢谢，阿飞，谢谢，我永远的神！” 　　陆飞一愣，你这流行语够超前的。 　　一问分数，522分，稳超去年北邮的分数线，追妻第一步已经完成。 　　两个人的志愿相当明确，不用逗留，跟谢英等人咨询，到办公室跟任教老师弯腰致谢，然后勾肩搭背，把喜讯传回自个家。 　　但毕竟只是估分，真正一锤定音的，要等到23号查分，不过比起高考这件大事，还有一件更大的事—— 　　举国都在等待莫斯科申奥的消息。 　　电视屏幕里，陆飞一家、秦海路都坐在客厅，眼巴巴地瞅着，既期待，又忐忑，除了他自己。 　　伴随萨马兰奇用平稳的语调宣布“BEIJING”成为08年奥运会主办城市后，画面里的人雀跃欢呼，画面外的人，也热血沸腾。 　　“申奥成功啦！” 　　“申奥成功啦！” 　　顷刻间，胡同里就有人奔走相告，欢声雷动，锣鼓喧天，鞭炮齐响，甚至能看到几个大爷一边笑，一边哭，不能自已。 　　烟花璀璨，车辆鸣笛。 　　就算天这么晚了，没有人怪他们，反而觉得很应景儿、很带劲儿。 　　普天同庆，便是如此。 　　陆飞平复激动的心情，回到屋子，直奔电脑，前段时间就让陆云装了，顺带安了电话跟宽带。 　　登上QQ，右下角立马弹出消息框—— 　　大致意思是，申奥成功，举国欢腾，QQ为所有超级会员发送价值10元rmb的Q币，邀请您到Q秀商城，购置专属奥运文化衫服饰。 　　点击一下，就会跳转链接，进入商城。 　　而防止没充超级会员的用户，因为他曾经是QQ用户，所以他太了解这群用户的心理，也提供免费时装。 　　而且前50万开通Q秀的图标的，奖励3块的Q币，足够一身套装的钱。 　　还是那一句，不充钱，怎么酷？ 　　再来一句，钱可以一辈子赚，帅却是一刻的事。 　　陆老爷淡淡一笑，进入【南极鹅城】群，聊天消息像弹幕一样狂刷，三筒、四筒、五筒等5人兴奋至极。 　　“陆总，3分钟，Q秀商城访问量破1万人。” 　　“陆总，10分钟，Q秀商城访问量超过5万人。” 第105章 背黑锅，也是替陆老爷背 　　晋西，“地球村”网吧。 　　门口挂着横幅，“热烈庆祝申奥成功，15日全场免费上网”。 　　无论是熟客，还是生客，来开机的时候，无不给老板点赞，比划大拇指。 　　“老板敞亮！老板大气！” 　　“免费？用不着，我付钱。” 　　张锋咬着口香糖，搂住小太妹的腰，身后跟了一票小弟。 　　“对不住，已经满员了，暂时没位子。”老板笑脸相迎。“要不你们换一个网吧？” 　　小弟甲怼了一句，“你说换就换呐，得看我们老大的意思。” 　　“这里是400，我要8台电脑。” 　　张锋从钱包里摸出钱，高举着甩了甩，“谁愿意把机子让出来，这钱里分他一份。” 　　一人50块，可够半天网费。 　　顷刻间，众人相望，心里暗骂“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行动却一点不慢，争着让电脑。 　　“老大牛皮！” 　　狐朋狗友一通吹捧，张锋很是享受，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 　　老板把钱找开，依次发给“真香党”，就见他们一边嘟囔暴发户，一边羡慕地看去。 　　张锋大马金刀地坐在座位上，双手交替捏着，骨头嘎嘣作响，这个网吧每晚都有cs活动，16VS16，前三奖励网费，因此聚集大量高手。 　　突然间，他发现鼠标垫清一色换成QQ秀，墙壁贴着QQ秀的海报。 　　而且，让电脑人的QQ还挂着，聊天框也没有关闭，就见男性虚拟人像，穿上一套森绿色的运动服，胸前印着“华夏”两个字，显然是吴晶同款的梅花牌，内框的顶端，飘着几个字—— 　　“08年的金牌都属于华夏。” 　　就像霓虹奥运会，吴晶表情包火爆出圈，这种奥运系列配文字，新颖又惊奇。 　　“这是什么东西？” 　　“QQ秀。” 　　小太妹连忙介绍，然后嗲声嗲气，“我看上了好几套，QQ会员送的10块Q币根本不够花，买给我嘛。” 　　张锋觉得新鲜，不但自己可以购买，还可以当礼品送给好友，立马进入到QQ秀商城。 　　服饰、背景、饰品等，琳琅满目，有免费区，有付费区，付费大多数是一件要么5毛，要么1块。 　　少部分是稀有珍藏版，限量发售，5块到10块，明码标价，愿者上钩。 　　除了奥运，都市、修真、魔幻，甚至连古惑仔都有。 　　张锋就被“陈浩南同款纹身”深深吸引，现实里怕疼不敢刺青，线上必须纹一条龙。 　　“大哥，我们也搞一套？”小弟甲道。 　　“有没有搞错，一套哪里够！”张锋扫了眼四周，“让他们，让我网友怎么看我，还以为我买不起！” 　　“就是，多买几套，最好买限量款。”小太妹道。 　　“什么几套？一天一套，一人一套。” 　　张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讯台充值Q币，这个时候，老板蹿了出来，满脸笑容： 　　“干嘛打电话，现在有Q币充值卡，要多少充多少，而且有的限量款要激活码，只有充值卡有激活码。” 　　“激活码？还有这玩意儿？” 　　张锋从钱包里一沓钱，豪横地包下老板全部的充值卡，像刮刮乐一样，一边刮，一边冲。 　　厚厚一叠卡，蔚为壮观。 　　隔壁、邻座的散客眼睛都看直了，特么家里有矿就是不一样！ 　　“你们也想要吗？” 　　张锋财大气粗道，“待会儿16打16，我和我的战队也参加，谁能活到前十，一人一套QQ秀，老板，我这么玩，没意见吧？” 　　“当然没问题！” 　　老板乐道：“你们的QQ秀，今晚张公子买单！都赶快报名！” 　　嘴上笑嘻嘻，心里臭sb。 　　之所以如此卖力地推销Q币充值卡，自然有利可图，比如10块的Q币，他能分到3块。 　　三成就三成。 　　虽然七成是人家的，能落得三成，还得看陆老爷的脸色！ 　　…… 　　“阿嚏。” 　　陆飞在洗手间打了个喷嚏，挑了挑眉，总感觉有人在骂我，骂我干嘛，要骂就骂鹿化腾。 　　“陆总，Q币线下已经全面铺开，现在铺到23座城市，燕沪广深杭等大城市，全部覆盖。” 　　鹿化腾激动不已，Q秀一经推出，1天时间，访问量就破50万，赠送的50万个名额，一下子就用光。 　　2天已经快破百万，如果6个月以后，等Q秀有效期到期，留存住一半的客户，每月就有三五百万的流水。 　　关键是Q币体系，之前走的是声讯台、短信充值、飞购网，签订代销合同，全都是线上，如今线下疯狂的地铺，很快就能形成一条稳定可靠的销售网。 　　每个网吧，都是销售网上的一个节点。 　　陆飞要的就是这个，可不仅仅是Q秀氪金赚钱这么简单，往后推广游戏、钻石体系等等，就能派上大用场。 　　鹿化腾道：“不过陆总，这个激活码虽然刺激Q币充值卡的销量，但在网上口碑不一，有的骂我们，主要是我，骂我太黑心。” 　　“骂你？”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很难听吗？” 　　“还好，我撑得住。”鹿化腾诚恳道。 　　“只能再苦一苦老鹿你。” 　　陆飞勾勾嘴唇，李云龙能给旅长背黑锅，鹿化腾给我陆某人背黑锅，怎么啦？ 　　多少人想背，还找不到门路！ 　　“没事，陆总说的对，挣钱嘛，不寒碜。”鹿化腾道。 　　陆飞计划红钻在Q秀持续发酵一段时间再推出，而眼下，他要促成Q币跟七里香奶茶合作。 　　其实就是当年喝可乐，送《魔兽世界》点卡一个路子——游戏和饮料的异业合作。 　　用户通过喝饮料，可以获取游戏周边或虚拟物品，这种方法给用户带来福利，而且不用额外掏钱，饮料的价格也没变，但相当于多了抽奖功能。 　　鹿化腾眼前一亮，虽然这法子在后世烂大街，可这年头却非常少见，线上线下，联动推广，互恰流量。 　　“陆总，七里香奶茶要多少的量？” 　　“20万，出得多，挣得多。” 　　陆飞顺手要了个内部价，20万的货，换了24万的Q币，等待秋冬季，跟着七里香奶茶投放，也投入市场。 　　然后跟进了一波Foxmail，曾李清正在跟章小龙接触，这货经常不来公司上班，神龙见首不见尾。 　　“咻咻咻～” 　　冲水声响起，他走出洗手间。 　　一入眼就是乱糟糟、闹哄哄的场面，高考结束，少不了毕业酒会。 　　现场，一个个学生面红耳赤，勾肩搭背，有的拼酒，有的嚎啕，把憋了一肚子的气全发泄出来。 　　韩宇哈着酒气，“你怎么才回来？” 　　“你喝了多少！”陆飞开玩笑，“可别醉了，不然我把你丢大街上睡马路。” 　　“我高兴，嗝，我高兴。”韩宇道。 　　“陆飞回来了，我们大家再干一杯吧！” 　　班长王韵拿起酒杯，起了个头，紧接着同桌的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干杯！” 　　“苟富贵，勿相忘！” 　　陆飞碰杯喝酒，喝完之后，发现异乎寻常的安静，大家都沉默了会儿，一双双眼睛乱看。 　　“将来有的是机会喝，我们可以搞同学聚会！” 　　王韵打破沉默，然后统计参加毕业旅行的人数，挨个询问，响应者寥寥。 　　“陆飞，你参加吗？” 　　陆飞摇头婉拒，“我跟韩宇准备考驾照，已经找好驾校。” 第106章 18岁的陆飞，18岁的天空 　　千禧年初的驾考，跟20年后，完全不一样，证不一样，车不一样，考的科目也不一样。 　　不分科目一二三四，绝对是科目二三考不过人士的福音，必考的科目只有俩，桩考跟路考，其他选考那几项，忽略不计。 　　这年头拿照不难，也不用排队，倘若关系再硬一点，红包再鼓一点，甚至嘛…… 　　陆飞不走偏门，老老实实跟韩宇，在陆云介绍的熟人教练手下学车。 　　上午倒桩，下午上路，中途休息换人，远程了解飞购、企鹅的运作，晚上就溜出门，要么跟高媛媛逛街遛弯，要么到资源宾馆上班。 　　陆飞今天在办公室，徐磊也在。 　　就见他拿着《少林足球》的VCD，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桀桀桀。” 　　“够了啊，幸灾乐祸可不好。” 　　陆飞受到笑声感染，嘴角不禁上扬。 　　“卧槽，《少林足球》竟然会被禁播，我都不敢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徐磊擦掉笑出的眼泪，借周星池京大演讲的机会，靠飞购网的诚意跟报价，顺利地拿下片子VCD的发行权。 　　不只是线上，还有线下。 　　“这个线下，咱们干，还是老规矩，找音像出版社合作？” 　　“当然是老规矩，盗版几块钱一套，我们可不趟这浑水，和《大话西游》一样，烧钱引流吧。” 　　陆飞摸摸下巴，以《少林足球》的火爆程度，即便没有内地市场，在东南亚稳赚不赔。 　　特别在香江，比号称港片救世作的《无间道》票房还高，大爆特爆。 　　徐磊点头同意，“找哪家代理呢？京都大学，还是西影，还是换一家新的合作？” 　　陆飞早就有主意，暂不透露，而是让他帮忙安排一个快速通道考证。 　　“你才学几天，就考试？”徐磊惊讶道。 　　“我哥是货车司机，之前国营厂子还在，就偷摸摸拿来开，早学会了。” 　　陆飞说的半真半假，“反正又不找你直接办证，快速通道还不能安排？” 　　“安排！必须安排。” 　　徐磊言出必做，立马给安排，安排到7月23日，恰恰正是高考查分的日子。 　　当天大清早，包括陆飞家，整条胡同的家家户户，有电话的守在电话前，没电话的，要么找有电话的邻居，要么在杂货铺门口排队。 　　“打通了没有啊？”萧红梅急切道。 　　“老占线。”陆云把电话放下。 　　“大哥，嫂子，现在可以上网查分，电话就别打了，你一打，网就上不去了。” 　　陆飞砸吧着嘴，早知道该装ASDL宽带，拨号上网网速又慢，还占用电话线，上网的时候不能打电话。 　　“上网可以查成绩？”萧红梅、陆云匆匆地跑来。 　　“对，从今年开始。” 　　陆飞输入准考证，不一会儿，横竖条纹纵横的电脑屏幕里，显示出各科成绩，以及总分。 　　语文，122分。 　　数学，91分。 　　英语……物理……化学…… 　　总分：483分。 　　“比估分还高出5分。”萧红梅乐道。 　　陆飞无所谓道：“嫂子，有没有这5分都一样，中戏照上不误。” 　　陆云多年的遗憾得到满足，他拍拍陆飞的肩膀：“老二，你今后就是大学生。” 　　“本科！”萧红梅喜极而泣，补了一句。 　　“对对对，本科。” 　　陆云抬头看着天花板，不无感慨，“爸，妈，老二考上大学，咱们家终于有大学生啦！” 　　“大哥，嫂子，喜庆的日子，哭什么。” 　　陆飞看到大哥嫂子相拥，鼻子微微发酸，感觉氛围太伤人催泪，撒开腿跑出屋。 　　“我去考驾照了。” 　　“老二，路上注意安全，考完早点回来，晚上我们给你庆贺！” 　　萧红梅的话从院内，传到院外，动静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沿途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都热切地问一句成绩，再添一句祝贺。 　　“阿飞18岁，长大懂事啦！” 　　“你这记性，他虚岁19。” 　　“出息啦……” 　　陆飞微微弯腰，点头示好，在胡同口外，挥挥手打一辆出租车。 　　路上，收到一些人询问成绩的短信，不多，大部分像刘镪东、鹿化腾等人，都觉得陆老爷必上，上中戏是给中戏脸。 　　客套地回复薛晓路、姜伟等人，其中，也有曾丽。 　　除了问成绩，还提到杀青宴。 　　地点，在昆仑饭店。 　　…… 　　两天后，陆飞如约而至，还是坐出租车，驾考已经通关，就差领证买车。 　　他手里提着袋子，拾级而上。 　　唐大年从大堂里走了出来，主动迎接。 　　“阿飞，总算来了，这个杀青宴可是推到你有空才办，我还以为你不来。” 　　“怎么会呢，约好了我肯定来。” 　　陆飞被唐大年半拉半拽，加快脚步，据他说百纳的老总刘德虹也来了，不用想，肯定冲着自己。 　　正好，自己也要找刘德虹。 　　两个人走入大厅，走向主桌，甫一露面，坐在边缘位置的邓朝瞪大眼睛，这个让他整晚整晚睡不着的魔鬼，特么又出现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 　　“咦，你跟陆制片不认识？”薛晓路诧异不已。 　　“他就是陆制片？” 　　邓朝猛地一哆嗦，当他看到【制片】里出现“陆飞”，他自我催眠，觉得跟他认识的陆飞是两个人，只是凑巧同名同姓。 　　然而，他太天真了！ 　　“就是他推荐你来试戏安嘉睦。”薛晓路道。 　　“什么？！” 　　邓朝如遭雷击，直愣愣地望着长得连他都要退避三里的男人，跟刘德虹、姜伟等人正谈笑风生。 　　“电视剧卖出去了吗？” 　　姜伟道：“月初就已经卖掉了，刘总介绍给燕京台。” 　　陆飞挑挑眉，不愧是央企，关系就是硬！ 　　而且是独播，不是联播。 　　在15年实行“一剧两星”前，电视台奉行的“4＋x”，也就是一部电视剧最多在4家上星卫视和几家地面频道同时播出。 　　几家平摊购买版权的成本，共享播放权。 　　一般二三线的电视台偏多，一线电视台还会独占电视剧首轮。 　　“什么时候首播？”陆飞问。 　　“8月中旬。”刘德虹道。 　　陆飞没料到这么快，不过也好，赶上暑期档的尾巴，他很快把这页翻篇，主动拿出《少林足球》的代理，百纳也做影碟生产发行，这波既然合作，也是还人情。 　　“《少林足球》！”刘德虹大喜，这次的目的之一就是它，但更重要的，促成百纳跟飞购网合作。 　　哐当，酒杯相碰，两人相视一笑，一切话全都在酒里。 　　“陆总够朋友。” 　　刘德虹也大大方方地回礼，此时百纳正打算转型投资电视剧，扩大规模，改叫华录百纳。 　　这可就厉害了。 　　《汉武大帝》、《王贵与安娜》、《永不磨灭的番号》等等，都是它出品制作。 　　陆飞早就摸清底细，才会合作搭伙。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只是试水的第一部电视剧，我们计划投拍一部自己的电视剧，给新公司当开门红。” 　　刘德虹直截了当，剧是漫改剧，而且是霓虹漫画，“《GTO麻辣教师》的国产版，立足我们的教育制度，暂时叫《十八岁的天空》。” 　　唐大年惊道：“这不巧了嘛，阿飞你不正好18岁？” 　　“对，如果陆总感兴趣，里面18岁的男二号，你随便演，我相信柏林新人王的实力。” 　　刘德虹的投桃报李，陆飞笑眯着眼，想想还是婉拒，自己演戏纯粹玩票，要玩就当男一，最次也是双主角。 　　他反倒把推荐高媛媛，代替金沙的“校花”，顺便也推了一把曾丽。 　　记忆中，那个英语老师，是个泼辣女汉子，女强人类型的角色，跟她形象百分百契合。 　　曾丽一怔，又帮她争取女一？ 　　目光潋滟，双眸紧紧地盯着陆飞，就见他信誓旦旦道：“刘总也不用马上决定，等《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收视率出来，相信你一定会赞成我。” 　　刘德虹左看看曾丽，右看看陆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管如何，曾丽都可以来试戏女一号。” 　　话音落，邓朝脑袋已经一片空白。 　　一部戏，几百万投资的女一号，就一顿饭，就定了候选？ 　　与其太快了，倒不如陆飞太有面子。 　　“阿飞，我，我谢谢你。” 　　曾丽激动不已，朝陆飞连敬两盅白酒，白皙的皮肤立马透着红晕。 　　到第三盅时，他顺水推舟，巧妙地捎上刘德虹，不然她还得敬刘德虹3盅，就那么丁点酒量，非醉不可。 　　“我敬你们。” 　　“刘总，干。” 　　陆飞一口闷，睨了眼曾丽，满脸酡红。 　　“吃菜，吃菜。” 　　半晌，这桌子微醺，那桌子半酣，杯盘狼藉，热闹喧哗。 　　席上，陆飞跟刘德虹把酒言欢，两人的层次显然超然于全场的其他人，话题高端，聊的都是生意。 　　曾丽坐在他身旁，虽然没听懂全部，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把他们俩的酒，默默换成茶。 　　再然后，宴罢，人散。 　　晚风清冷，迎面吹来，半醉的陆飞到了门口，才记起装在袋子的礼物没送，还提在手里。 　　“呶，曾丽姐，答应给你的，一套茶具，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 　　曾丽伸手一接，两人指尖相碰，犹如触电，略微发麻，“谢谢你，阿飞。” 　　“应该的，你是我学姐嘛！”陆飞摆摆手。 　　“那么，你就是我真正的学弟啦。” 　　曾丽眼神闪烁，“我欠你一份入学礼，将来给你补上。” 第107章 这真是一个好男人 　　燕园，资源宾馆。 　　陆飞嘴里叼着烟，站在1420室，打量四周，飞购网日益壮大，1418是仓库，仅仅1416一个办公区，根本满足不了扩张的规模。 　　正好几次大清扫，同楼的那几家按摩店关闭，里头的莺莺燕燕被清理一空，屋子腾出了两间，他跟李彦红平分，一人一间。 　　“按你的意思，这间签了短约。”徐磊坐在按摩床上。“改仓库，还是办公室？” 　　“拿来当仓库好了。”陆飞道。 　　徐磊抬头望着天花板，“咱们可得想想，该挪个窝了，三里屯的外交公寓怎么样？” 　　“建国门那块？” 　　“对，我可以租到。” 　　徐磊看到陆飞走出屋，跟着来到走廊，“那地儿不错，以前外交办公的场地，交通也好，地段也好，还有CBD商圈。” 　　“离中关村可就远啦。” 　　他并不着急，毕竟续签到02，还有一年时间。 　　回到1416室的办公室，电脑音响里传来滴滴声，【五筒】曾李清带来捷报—— 　　Foxmail，1000万rmb拿下！ 　　本以为很难办到，要磋商个两轮三轮，想不到这一次收购极其顺利，也多亏章小龙，因为他不想再当老板。 　　当老板，太累了！ 　　还是当合伙人，可以摸鱼！ 　　个人加盟企鹅，条件很简单也很纯粹—— 　　迟到早退，打卡自由，开会自由，不喜欢出风头，也不爱社交，等等，总之打工是可以打工的，但要又自由又快乐地打工。 　　打工狗看到，默默留下羡慕的眼泪。 　　“没问题！” 　　陆飞给予章小龙仅次于5虎将的待遇，工资照拿，福利照享，负责邮箱，还给自由权，想搞研发项目，方案都可以跟他们提。 　　如此，Foxmail正式纳入到企鹅版图，变成QQ邮箱，偷偷渗透，悄悄地侵入MSN的基本盘。 　　“咚咚咚。” 　　陶姚敲开门，递上跟百纳签的《少林足球》协议文件，然后提了一嘴： 　　“陆总，阿狸粑粑那边邀请您到杭城做客，参加他们第二届的互联网‘西湖论剑’，您去吗？” 　　“几月份？” 　　“9月初。” 　　“去！” 　　陆飞摸摸下巴，徐欣力邀自己，据她说有人想求见他这个互联网点子王，他粗粗一算，就猜到大概率是丁三石。 　　到现在，他已经入手了网艺4.55％的股份，持仓均价每股0.73美刀，买了162万美刀。 　　一次性买太多，并不划算。 　　在审出财务造假停牌之前，8月还会回跌，再跌回0.5、0.6美刀，何况，照美股的规矩，持股5％以上股东，要披露。 　　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杀机。 　　此时，陆老爷捏着1000多万美刀，躲在暗处，磨刀霍霍，正馋着丁三石、霸菱亚洲，尤其是霸菱亚洲手上的股份。 　　陶姚凝视他的脸，看到他在发笑，不禁一个激灵。 　　陆总又在憋招（坏）呢！ 　　…… 　　盛夏之夜，月明星稀。 　　不少人家把桌椅搬到院子里，还把电视机也搬出来，边吃边看，吃完还看，蚊子也趁机进食。 　　蚊子的嗡嗡声，电视机微微的颤音，全院男女老少的聊天声，还有打蚊子的啪啪声，交错相融。 　　“《大宅门》没了，看什么呢？” 　　五大爷拿着遥控器一顿按，切换一个个频道。 　　“爷爷，我要看《少年包青天2》！” 　　男孩蹲在地上，把玩着新赢回来的弹珠。 　　“看这个干嘛，你不怕做噩梦啊？” 　　五婶子白了白眼，“那会儿看完一，吓得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都得奶奶陪你去。” 　　说话间，抢过遥控器，这些天，萧红梅在菜市场、胡同里有意无意地宣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抱着好奇，把频道跳到燕京电视台。 　　“燕京台能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足球。”五大爷撇撇嘴。 　　“你们大老爷们把持电视机一两个月，还不兴我这个老娘们看一会儿？” 　　五大婶剜了眼，五大爷缩了缩头。 　　瞬间，家庭地位，一清二楚。 　　收拾碗筷的儿媳看到，出来打圆场：“爸，今天出新剧，是陆家老二写的剧本。” 　　“啥？他写的！” 　　五大爷一愣，同院的邻居们又凑了过来。 　　不一会儿，伴随片头曲，画面中出现主创人员，闪出的【制片】里，头一个就是“陆飞”。 　　嗯！ 　　五大爷等人不禁提起精神，真有陆飞这小子。 　　还没完，随即出现的【编剧】，姜伟、唐大年、薛晓路，紧接着又有“陆飞”，然后【副导演】，又有他的大名。 　　嘶！ 　　胡同里此时看这剧的，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 　　“咋哪哪都有他？” 　　“陆家老二不是去考演员嘛！” 　　“安静，安静，正片开始了。” 　　当五大爷一票人七嘴八舌时，五大婶一声喝止，就见黑漆漆的监狱里，一个穿狱服的男人正在越狱，而后蒙太奇，亮堂堂的婚房中，曾丽穿婚服坐着。 　　她冷艳又艳丽的相貌，立马征服全场男人的目光，无人再嚷嚷换台。 　　“这姑娘长的真漂亮！”刘能忍不住感慨。 　　李秀丽磕着瓜子，冷不丁来一句：“有我好看吗？” 　　刘能一个哆嗦，陪笑道：“哪能啊！” 　　众人偷笑，注意力渐渐放在剧情。 　　中学老师梅湘南要结婚了，看着鱼缸里的一对金鱼，满脸幸福，即将跟丈夫组建家庭。 　　安嘉和是她的爱人，医生，同事、护士都在夸他敬业，甚至在新婚时还主刀了一项紧急手术，当记者采访他是否有想说的时，他温柔一笑：“我想我的新娘。” 　　看上去甜甜蜜蜜的新婚夫妻，老师配医生，圆满的知识分子家庭，别人家幸福的模版。 　　然而，梅湘南却有一段不堪回首往事。 　　第一集交代的信息量足够多，梅湘南如何被强暴、强暴罪犯高兵越狱骚扰、警方需要梅湘南配合抓捕逃犯…… 　　“这小姑娘挺可怜的。” 　　五大婶不免同情道：“罪犯真该死，毁了人清白，现在还来毁人幸福。” 　　“长的漂亮，也不全是好事。”李秀丽道。 　　“是啊，你长得就很安全，我一点儿也不怕你出事。” 　　刘能话音落，耳朵立马被狠狠揪住，求饶道：“媳妇，干嘛媳妇！” 　　“干嘛？嫌我丑是不是！” 　　男人女人一出荒唐戏，惹得人群一阵哄笑，欢快的气息充满整个院子。 　　欢声笑语里，第二集也接近尾声。 　　曾丽演的梅湘南坐在沙发上，一脸苦闷，强暴受辱的秘密已经让安嘉和知道，他肯定接受不了。 　　恰恰相反，冯原征主动上门，抱着红玫瑰，深情款款道： 　　“我要把它，献给我最热爱的新娘。希望你接受它，忘掉过去一切不愉快，把它们都赶走。” 　　曾丽一脸感动：“嘉和，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我是心甘情愿。”冯原征露出真挚的笑容。 　　“真是好男人啊！” 　　李秀丽吐出瓜子壳，睨了眼刘能，鼻子哼了一声：“再瞧瞧你，你要有安嘉和一半优秀，我就满足了。” 　　刘能小声嘀咕：“你也没梅湘南一半的好看……” 　　“你说什么呢！”李秀丽双手叉腰，母夜叉本色爆发。 　　五婶子赶紧劝解，“刘能也不比安嘉和差，他也很疼你。要我说，安嘉和最可贵的，他肯接受有这样过去的姑娘。” 　　“可不是！这个梅湘南真幸福，这样安嘉和还依然爱他，是个好先生。” 　　院子里，男的女的意见一致。 　　安嘉和，是个好男人！ 　　包括萧红梅，也这么觉得。 　　“海路，没你说的那么残酷啊。倒是梅湘南挺可怜的，还好有安嘉和这个好丈夫。” 　　她在家里，跟秦海路看完前两集，一头雾水，问道：“剧名里头的‘陌生人’，是不是就是这个高兵？高兵破坏他们的家庭？” 　　“萧姐，这才2集，后面还有呢。” 　　秦海路露出神秘的笑，“咱们慢慢看。” 第108章 老冯，你打老婆不打？ 　　第二天，入夜。 　　菜市口胡同的人家，依旧呼朋引伴，家家户户虽然有电视，但哪有聚众有意思？ 　　中年男人打牌看球，老年男人下棋看戏，老妇女人则守着燕京台，准时看《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红梅，你总算来了，就缺你一个。” 　　五婶子端着瓜子花生，摆在桌上，桌的四周，坐满女人小孩，全都是熟面孔。 　　“这不切了两个西瓜嘛。” 　　萧红梅买菜时被轮番邀请，盛情难却，双手捧着装西瓜的盆。 　　“哇，西瓜，西瓜！” 　　孩子们也不吵闹要换台，一个个猴急地吃瓜，狼吞虎咽，吃的满嘴黑籽。 　　“慢点吃，慢点吃。” 　　萧红梅露出笑脸，全身散发母性光辉。 　　“哎，红梅，你们家阿飞够出息。”李秀丽磕着瓜子道。 　　“他自己争气。”萧红梅抓起一把花生。 　　“阿飞自己的事以后自己能管。” 　　李秀丽凑了过来，悄声道：“你这个嫂子尽责啦，现在该想想自个了，女人越后边，生孩子就像走鬼门关，咱们要不是闺蜜，我可不跟你嚼这个舌头。” 　　“我晓得。” 　　萧红梅点点头，轻轻地摸肚子，“到时候一定请你吃席，现在，吃瓜，看电视。” 　　俩人说话间，正赶上小高潮。 　　明明是家庭伦理片，前三集却拍出刑侦警匪片的味道，因为警方的疏忽，自愿当诱饵的梅湘南，被诱捕对象高兵绑架，独处了足足36个小时。 　　“这个姑娘脑瓜子缺根弦，怎么就答应涉险了？” 　　“她不这么做，这个高兵就一直骚扰，日子还过不过了，反正有警察嘛！” 　　“不还是被绑啦，万一又被高兵耍流氓啦，她往后还活不活，安嘉和能受得了嘛？” 　　“安嘉和是个好人。” 　　“喔，好人就活该戴绿帽啊！”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 　　女性永远是电视的主力军，母亲、姥姥、大妈、奶奶等中老年观众、最爱的就是年代、家庭、伦理，是婆媳剧、苦情剧、情感剧收视率的中流砥柱。 　　二十年后，才是少女们的天下。 　　此时，鸦雀无声，只有吃西瓜、磕瓜子，一片吃瓜声，就见警察成功解救梅湘南，她平平安安地回到家。 　　然而，不清不楚的解释，让安嘉和开始怀疑梅湘南不是被胁迫，而是半推半就地任由高兵绑走，觉得自个老婆袒护对方、隐瞒了某（lv）些（mao）事（zi）。 　　“你告诉我，你们俩到底干什么了？”冯原征失去风度，瞪眼凶恶。 　　“你放开，你有病啊！”曾丽挣扎着。 　　双方争执不下，冯原征把曾丽推倒在沙发上，画面怼到他，对着镜头狠狠地挥舞手掌，连扇了数个耳光，边打边质问：“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嘶！” 　　萧红梅张张嘴，一个个女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被安嘉和突然的施暴，惊了个呆。 　　原来，家暴男未必满脸横肉，知识分子也会家暴，而且打的一样凶，甚至更狠。 　　“他怎么能打人呢？”李秀丽咋舌道。 　　“正常男人谁受得了这个气，这事还是梅湘南的错，她自己不好好解释。” 　　“就是！不过没想到那么斯斯文文的人，发狠起来这么吓人。” 　　同情梅湘南的有，但站队安嘉和的人更多，主动帮他解释澄清，因为第四集的结尾，正播着安嘉和后悔道歉。 　　“你看，他都知道错了！” 　　“你看，梅湘南都原谅他了。” 　　嗡的一声，满堂乱糟糟，众人没有因为剧集播完就散场，分成几派争论，争了好久，才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 　　慢慢地，不光菜市口胡同，凡收看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作息慢慢发生变化，上班，下班，吃饭，准时燕京台黄金档，就等着看。 　　四九城是，全国各地都是。 　　却不料，前4集还是好好先生的安嘉和，突然播出十几集之后，整个人变了性子，疑神疑鬼，应了那句，家暴只有零次和无限次。 　　第二次，曾丽被打得口鼻流血，肤白的脸颊都是耳光印记。 　　第三次，已经不限于扇耳光，直接打断肋骨，冯原征无情地用脚碾在曾丽的脸上。 　　第四次、第五次…… 　　家暴一次又一次，次次升级，关键每次家暴，站不住理，还特么越来越凶残，已经逼近审核的红线，左右横跳。 　　“哇！” 　　陪着看的小孩们，哪经历过这些场面，看到如此凶残暴戾的一幕，顿时吓哭出心理阴影。 　　尤其冯原征面目狰狞，让曾丽撞向金鱼缸哐当一声，第一集象征“美好”的金鱼缸，碎了一地。 　　“奶奶！” 　　“姥姥！” 　　“不要打了，呜呜呜。” 　　孩子们号啕大哭，不仅惊动院子里的女人，隔壁屋里的男人纷纷跑了过来，问个缘由。 　　合着全让冯原征吓哭！ 　　五婶子哄着孙女，骂骂咧咧道：“我竟然觉得这是个好男人，tui，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真是瞎了眼，还替他说话我！”李秀丽抱住女儿。 　　“这算什么男人啊！” 　　“丫就一火坑，梅湘南也傻，还往里跳，还原谅什么，离婚啊！” 　　“……” 　　萧红梅呆在人群里，看着一个个义愤填膺，口诛笔伐，恨不得替曾丽，教训暴打冯原征，出口恶气。 　　你们之前可不是这样得！ 　　两极反转了！ 　　李秀丽化身母夜叉，凶神恶煞道： 　　“安嘉和别让我遇上了，不然我非丢他臭鸡蛋，扇他俩耳光，再把他的车胎给扎了！” 　　…… 　　“谁把我车胎给扎了，缺德不缺德啊！” 　　冯原征一大清早，出门上班，发现自行车的车胎破了，而且，前轮、后轮无一幸免。 　　他这么一嚷嚷，楼里邻居、社区行人纷纷侧目，目光投了过来，分散的人潮里，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呦，这不安嘉和嘛！你是不是打老婆有瘾啊！” 　　“我是冯原征，安嘉和是我演的角色，我不打老婆！” 　　冯原征百般解释，然而百口莫辩，一双双眼睛像刀子，千刀万剐了他一样。 　　他一个激灵，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不能自行车上班，于是坐公交。 　　但刚到公交车站，整个人一露面，突然后脑勺挨了一耳光，他回头看，是一个剽悍的大妈。 　　“大姐，怎么回事？” 　　“小样，你以为你戴个帽子我就认不出你了，安嘉和，你化成灰我都认得，爱打女人，爱打老婆是吧！” 　　大妈恶狠狠地瞪着，手里握得很紧。 　　冯原征无辜又可怜，一只手摸着头：“大姐，我不叫安嘉和。” 　　女孩瞅了眼，“哇，妈妈，是那个打人的叔叔。” 　　“别哭，再哭那个打人的叔叔要来揍你了。”女人牵着女孩的手，吓唬道。 　　冯原征彻底无语，解释道：“我真不是安嘉和，我是个演员，安嘉和是我演的角色。” 　　“安嘉和，你敢做，不敢认是吧！” 　　大妈呛了一句，旁边的大姐大爷轮番上阵，就差拳脚相加，男女混打。 　　冯原征仓皇逃窜，灰溜溜地逃离公交车站，又无奈又生气，我特么招谁惹谁啦！ 　　摆摆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人艺。 　　从走廊到办公室，一路上迎面撞见同事，抬手打招呼，就见平日和和气气的人，一个个勉为其难地点头，刻意保持距离，很明显在疏远。 　　只有亲近的李达康，不，吴纲凑了上来，拍了拍冯原征的背，“老冯，你到底打老婆嘛？” 　　“我不打，我怎么可能打嘛，这是演戏！” 　　冯原征憋了一肚子气，发泄出来。 　　“嘶，你演的太像了吧，我都以为是真的。”吴纲道。 　　“演的像有错吗？” 　　冯原征叹了口气，“我特么现在后悔演那么像了！” 　　无比苦闷地呆了一天，度日如年，在排练室，在食堂，在走廊，在办公室，但凡遇到人，总冒出一句： 　　“老冯，你打老婆吗？” 　　他费尽口舌，澄清是演戏，“你们是专业演员，你们肯定知道电视剧里都是演的，不是真打，是借位，是假打，我也不打老婆。” 　　从早到晚，解释得嗓子冒烟。 　　又累又乏地回到家里，光打一辆出租车，前前后后花了1个小时，好几个的哥拒载，就因为他是安嘉和。 　　钥匙解锁，推门而入，透过门缝，就见丈母娘跟妻子梁丹铌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着。 　　“你跟妈说实话，原征打你没？” 　　“妈！”梁丹铌无语道，“怎么会，没有，那是演出来的效果。” 　　“不会吧？我不信。”丈母娘道，“家暴哪能演的这么像。” 　　冯原征：(艹焯艹) 　　我特么怎么就演了安嘉和呢，我好悔啊！ 第109章 趁早离开那个男人 　　燕京台即便早有准备，也被出乎意料的火爆吓了一跳。 　　黄金档每天两集，反响热烈，热烈到观众频频打电话热线，不是大骂安嘉和，就是可怜梅湘南。 　　次日重播，同样收视可观。 　　报纸、杂志、电视台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地啃食家暴这个热点。 　　单单央妈，不光《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要上8套，六公主播《与敌同眠》，《第十放映室》直接上“婚姻家庭”主题电影解说。 　　甚至，《今日说法》等普法节目也跟上热度，开办“家暴”系列——家暴案中案。 　　撒贝柠举的第一期例子，就是安嘉和跟梅湘南，冯原征、曾丽，还没成大咖，提前当上法制咖。 　　这股热度，一下子席卷全国，毕竟这可不是贩卖焦虑，而是女性觉醒。 　　曾丽因梅湘南，不能说火遍大江南北，也至少是家喻户晓，现在出门，回头率至少七八成，男人看，女人更看，不再是以前丢大街上，最多是个美丽的路人甲。 　　第一次走红，起初挺享受，后来就有烦恼。 　　上午，出租房里。 　　曾丽穿戴整齐，特意戴了副墨镜，站在家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走出门，今天试镜，不得不出去。 　　她招手打车，出租车倒开过几辆，但都载着客，在马路牙子等了半天，车影没来多少，人影却越来越多。 　　大部分，是起早买菜的大妈大婶，她们第一眼或许没认出戴墨镜的曾丽，但第二眼，第三眼，频频回头看，还是被认出来。 　　“你是梅湘南？”提篮子的大妈壮着胆。 　　“阿姨，我，我不是。”曾丽摆手不承认。 　　“你就是！” 　　又一大婶冒了出来，悄声道：“你是不是又偷跑出来？” 　　“我没有，我不是。” 　　曾丽拼命地解释，因为梅湘南在剧里忍受不了安嘉和的家暴，离家出走，结果观众人戏不分，移情到她身上。 　　已经不是头一回！ 　　大妈道：“你不要怕！有大妈在，安嘉和那个王八蛋要敢来，我非骂死他丫的！” 　　中龄妇女道：“湘南，不是大姐说你，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找了个这么个变态的男人，趁早跟他离了。” 　　“就是，跟这样的混蛋，趁早离了！” 　　大婶心疼地拉着曾丽的手，伤感地倾诉她的女儿，就是一个“梅湘南”，每次回娘家，都鼻青脸肿，脸上挂彩。 　　“以前咱们劝和不劝离，看到你被家暴的样儿，就想到我女儿被那个王八蛋这么毒打，立马我就让她离，大不了我养着我姑娘！” 　　“老姐姐好样的！” 　　“说的好，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顷刻间，掌声雷动。 　　八九十年代，千禧年初的观众，就是如此可爱，分不清演员跟角色，对角色的爱会移到演员身上，爱屋及乌，也同样，恨屋及乌。 　　曾丽这张充满攻击性的美貌，一下子从美艳的狐狸精，在观众心目中，特别是女性观众，变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女性同胞，活脱脱的“妇女之友”。 　　“湘南，你为什么每次被打，都要在喝奶茶啊？”一个白领女性问道。 　　“因为……” 　　曾丽张了张嘴，把“广告植入”咽了回去，七里香奶茶每每出现，都在梅湘南苦闷难过的戏份情节，软性地植了5条，想不到竟然有人在意。 　　她沉思片刻，这个奶茶可是陆飞的，不能乱说，斟酌下措辞：“因为喝奶茶，能让疼痛轻一点，能多想点甜蜜的事，生活嘛，有时候就是苦中作乐。” 　　“那个奶茶是什么牌子？” 　　“七里香。” 　　曾丽疲于应付过于热情的人群，终于打到一辆车，火急火燎地撤离。 　　从车窗玻璃往外一望，乌压压一片人才慢慢散去，心里不住地泛起波澜。 　　果如陆飞说的，自己有路人缘了！ 　　也像他说的，彻底火了一把，火到来试镜《18岁的天空》的女一号，工作人员一个劲打招呼，各个洋溢热情，火到试镜都不用，女一号直接内定她。 　　“还需要试镜吗，我看就不用了。” 　　刘德虹可不傻，曾丽一跃成国民演员，她来演华录百纳出品第一部电视剧，简直如虎添翼，求还求不来。 　　“谢谢刘总。” 　　她心里激动，表面却云淡风轻。 　　就在此时，刘德虹旁边威仪十足的男人，细细地打量她，慈眉善目道： 　　“恭喜你啊，曾丽。” 　　“这位是中影副董事长，韩三爷，也是这部剧的制片。” 　　听到刘德虹的介绍，曾丽一个激灵：“三爷。” 　　韩三萍笑呵呵道：“你的‘梅湘南’演的好啊，深入人心，连我家老婆子跟女儿，全替你打抱不平。” 　　曾丽颇为受宠若惊，又简单地聊了几句，然后跟着导演李济昌，领剧本，和戏里其他演员碰一个面，认个脸熟。 　　“这位是咱们的男一，宝剑锋。” 　　“你好。” 　　两人相互点头示好，她浅浅一笑，视线游移，不由自主地挪到一张不逊色于她的面孔，随之一怔。 　　好俊的女人！ 　　“姐姐好。” 　　高媛媛笑着自报家门，“你是阿飞的学姐，对不对？” 　　“你认识阿飞？”曾丽惊异道。 　　高媛媛嗯了一声，“我是阿飞的女朋友。” 　　曾丽笑容凝滞，喜悦的心情瞬间俯冲，跌落低谷，深不见底。 　　“你，你好……” 　　…… 　　“好！” 　　“很好！” 　　“形势一片大好！” 　　唐大年中午请客，把陆飞这个大忙人请到胡同里的一个僻静脏摊，撸麻辣烫串串。 　　这年头，热剧、精品剧量产似的，井喷不顿，《大宅门》、《黑冰》、《笑傲江湖》、《像雾像雨又像风》，年底更有《康熙王朝》，简直是剧迷们的天堂。 　　历史厚度，有！ 　　年代正剧，有！ 　　大尺度扫黑律政剧，有！ 　　武打精彩的武侠剧，有！ 　　偶像扎堆的偶像剧，有…… 　　群剧神仙打架，但《不要和陌生人》还是脱颖而出，无他，现实主义题材，社会反响空前。 　　此时，唐大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报纸，抽出《华夏妇女报》，版面头条的标题赫然写着—— 　　“拒绝家暴，姐姐妹妹站起来！” 　　他挑了一段念道：“《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播出后半个月，燕京的离婚率明显上升，女同胞们开始注意到家庭暴力的危害，觉醒了家暴反家暴的意识，不再把容忍家暴看成家务事……” 　　陆飞拿着签子撸串，从报纸堆里挑挑拣拣，挑出两份收视率统计表。 　　如今统计收视率，不只央妈索福瑞一家，还有尼尔森数据。 　　在09年以前，尼尔森位居头名，之后央妈索福瑞后者居上，更在尼尔森退出华夏市场之后，独占市场。 　　瞄了眼，尼尔森显示燕京台收视率，平均14.32％，最高15.09％，索福瑞则是平均15.61％，最高16.44％，但不管哪一个，破13肯定是板上钉钉，足以排入年度电视剧前十。 　　【ps：《大宅门》平均17％以上，当时收视率10％以上才有资格入排行榜】 　　“这个好，你听听这个。” 　　唐大年顿了顿，“前有举国皆骂王沪生，今有万众痛斥安嘉和，前有举国皆哀刘慧芳，今有万众共怜梅湘南。” 　　这个评价高，跟《渴望》相提并论！ 　　他心里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骄傲，但又带着几分失落，电视剧大成功，幕前的自然鲜花掌声，幕后的照样火不出圈。 　　“知足吧，想想冯老师，你比他惨吗？” 　　陆飞扔下签子，举起冰镇啤酒。 　　“也是，冯原征可够惨的。” 　　唐大年碰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他在戏里家暴人，群众就在戏外暴力他。” 　　“这样的福气，你还要不要？”陆飞道。 　　唐大年砸吧着嘴，“嘚嘚嘚，还是算了，我老老实实写我的剧本，拍我的戏。” 　　陆飞道：“老唐，你现在在圈里也有名气了，我寻思我们俩成立一个工作室？” 　　“工作室？你这么忙，还有闲心操心工作室。”唐大年道，“这工作室你打算干什么，写剧本？” 　　“主要收剧本，咱们投资。”陆飞喝一口啤酒，通体凉爽。 　　“投资？你的飞购网不是不涉足影视投资吗？”唐大年惊疑道。 　　“不用公司的钱。” 　　“不用公司的钱，用谁的？你吗，你小子就比我富裕点，可一样是个穷鬼，没油水可榨！” 　　“谁给钱，用谁的呗。”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唐大年心里挠痒痒，他好奇道：“谁给咱们钱，华录百纳？” 　　陆飞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人很快就到。” 第110章 寻路，寻陆，陆老爷的路才是路 　　“你约人在这儿见面，合适嘛！” 　　唐大年一个激灵，请可能是工作室未来的金主吃麻辣烫，什么谜之操作？ 　　“这是聊事的地儿吗，起码找家像样的酒店。” 　　“他们约的我，地点让我随便定。” 　　陆飞双手夹烟，吐出一个烟圈，“巧了，我就想吃串串，不来拉倒。” 　　这么拽，到底谁才是金主！ 　　唐大年看着他像一副金主的爸爸的姿态，越发好奇，“谁啊？甭跟我打哑谜了，赶紧说吧。” 　　“西影。”陆飞道。 　　“他们？该！” 　　唐大年冷冷一笑，“现在眼瞅电视剧火了，上杆子来了，当初干嘛去了，咱们可先找的他们，给脸不要脸，还有必要见他们面儿吗？” 　　然后，恍然醒悟，震惊道：“你找的钱不会就是他们吧？” 　　“这只是其中一家，我还太不想要。” 　　陆飞语气里透着嫌弃，“要不是西影的总经理给我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我嫌烦了，就同意见一面，所以山珍海味就不伺候了。” 　　“也是，怎么说是西影。”唐大年头脑冷静下来，权衡利弊。 　　“现在还用得着西影。” 　　陆飞把烟丢在地上踩灭，影视圈，没有山头是不可能的！ 　　很会拍电影怎么样，会拍电影有个屁用，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语音：阿祖） 　　娱乐圈，无非就是一个个圈子，京圈、港圈、沪圈、西北圈，虽然不同圈子间，也是有合作的，但只有把本圈子经营妥当，才有出圈的可能性。 　　就算互联网文娱时代到来，也有阿狸系、企鹅系、佰度系、头条系、旺达系…… 　　资本迟早空降文娱产业，陆老爷当然要提前布局，事实上已经在落子。 　　港圈？ 　　扶持那帮夜郎自大的港导港星，他们也配！ 　　京圈？ 　　四九城里陈凯哥的北影系，大小王、冯裤子的华宜系，刘燕名、赵保刚、海山石的海润铁三角，郑小龙、姜闻等等京派小山头，盘根错节，抱团排外。 　　统一这个圈子，陆飞有这个心思，但没有这个工夫，眼下，最容易收纳的势力，就是包括西影在内的西北圈。 　　西北广袤地域，还是大有人才。 　　标杆旗帜有章谋子，得力干将有顾常卫、刁一男、俞白梅、宁昊等等，恰恰少了一个王硕这般的人物，把京圈的资源人脉拧成一根绳，而是划分两个山头。 　　章谋子、顾常卫的秦川帮，贾樟科、宁昊的晋西帮，以至于整个西北圈，一盘散沙，人心不齐。 　　正好，各个击破，资本不跟你玩虚的。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 　　三分钟后，店面门口出现两道人影。 　　一个自然是朱节，另一个，他径直走到陆飞的跟前，伸出手道：“陆总，你好，我是西影的总经理，汪勇。” 　　陆飞跟他握手，“不知道汪总吃不吃得惯麻辣烫？” 　　“哈哈，当然吃得惯，我这个人最爱吃辣，吃裤带面总是要多放辣子。”汪勇笑眯眯道。 　　陆飞点头微笑，彼此寒暄了一阵之后，才把注意力放在朱节上，他调侃道：“朱主任，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没有，没有，陆总真是老实人，怪就怪我的眼光不行。” 　　他低头弓背，眼神闪烁，天杀的陆飞，怎么电视剧就火了呢！ 　　好在他及时传真回总部，西影集团事后调查，他非但不沾锅，而且驻京办更得音像社、集团里的重视。 　　“朱主任的眼光不行，不过西影集团还有那么多人嘛。”陆飞暗戳戳地嘲讽西影。 　　汪勇尴尬地清清嗓子，一通官方解释。 　　什么认识不足，什么思想僵化，什么决策出错，没有考虑到转型电视剧的可能性，以致于白白错过了一笔绝佳的投资，而后话锋一转，西影痛了，西影悔了，西影悟了。 　　悟出的真谛就一条，陆老爷的腿，是江湖豪情侠肝义胆之大腿！ 　　陆飞耸了耸肩，递了一串香肠，“汪总这次来找我，还是电话里谈的事吧？” 　　汪勇目光期许道：“是啊，陆总对西影的见解，醍醐灌顶啊，但是后面没有说完，到底西影的路子，是什么路子？” 　　陆飞按下不表，反而意味深长问到华夏会不会进入WTO，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 　　这年头，但凡是个人，是个华夏人，谁不希望华夏加入WTO，汪勇自然也不例外，斩钉截铁地答“是”。 　　“那么华夏加入WTO之后，电影行业也要面向国际，电影市场也必然引入国外电影，特别是好莱坞电影，国产电影今后何以自处呢？” 　　紧接着，他追问道：“西影又怎么自处？” 　　“对啊，西影该怎么自处呢？” 　　汪勇也曾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很好奇陆飞的答案。 　　“西影跟中影、上影相比，没有地域优势，也就没有资源优势，以后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应该更圆滑、更多元，在好莱坞，有不少的电影公司会专门帮一些商业电台制作电视剧、电视电影，西影为什么不能呢？” 　　说话间，他祭出燕京紫禁城影业的路子。 　　它可是华语电影的小靓仔，北影厂、燕京台、燕京电视制作中心等单位共同入股，动用资本的力量，整合出影视制作、发行、宣传一条龙。 　　电影有《甲方乙方》、《天下无贼》，电视剧有《重案六组》、《玉观音》…… 　　汪勇眼前一亮，北影厂这么搞，西影也可以在京成立一家影视传媒公司，甚至把西影音像社破格升级，业务拓展到艺人导演经纪、电视剧投资拍摄等等。 　　不愧是陆总，的确是条路！ 　　唐大年撇撇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就是想推西影转型一把。” 　　汪勇抱有歉意道：“辜负了陆总、唐导的好意。” 　　“谈不上辜负，我和老唐又没损失。” 　　陆飞无所谓道：“损失的是西影。” 　　汪勇不由叹了口气，如果当初西影投资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把这个成功的案例搁在董事会讨论，这条转型的路子就有说服力。 　　现在，晚了！ 　　“其实，还有机会。”陆飞冷不丁道。 　　度我！陆总！ 　　汪勇、朱节齐刷刷地抬头。 　　唐大年憋着笑意，就见陆飞图穷匕见，滔滔不绝，计划成立一家工作室，专门收集、合作、投资、拍摄剧本，似乎三缺一，就缺西影入局捡现成。 　　事实上，工作室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架子。 　　偏偏汪勇在忽忽悠悠之间，无论是投资额，还是飞购网线上的代理权，或者西影厂标授权等等，只要不触及西影集团核心利益，只要拍板能做主，满口答应。 　　毕竟，陆老爷的路，是出路！ 　　陆老爷的腿，是真大腿！ 　　谈了一会儿，双方互有退让，互有得失，关键《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出了彩，西影愿意押注。 　　汪勇道：“陆总，你的工作室名字叫什么？” 　　陆飞摸摸下巴，“要论文化昌明、武功强盛、国威远播，首推汉唐，不如叫‘汉唐’吧？” 　　汪勇无不赞同，汉唐不都在秦省嘛，“汉唐工作室，好！” 　　…… 　　“汉唐工作室，什么来头？” 　　北影厂办公室，陆钏悄声联系王晓帅。 　　环顾四周，无论比他年纪大，还是年纪小的编剧，都浑浑噩噩，半杯枸杞一杯茶，一张报纸一整天，自己可不想这样。 　　在厂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拍过电影，也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片约。 　　终于熬不住，写了一个《寻枪》的本子，到处托关系，找门路，找人介绍投资方。 　　此时，王晓帅帮他找了几个门路，都走不通，不是看不上，就是嫌成本高，最后推荐这么一个工作室，简单地点出来历，就一条—— 　　如今正当红的热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就出自两个创始人之手。 　　陆钏不敢小觑：“我要的可是700万，它愿意给吗？” 　　“愿不愿意，我也没把握，等信儿吧。” 　　王晓帅那头挂断电话，陆钏愣了一会儿，眼睛直直地盯着座机，然后双腿不停地抖，从早等到晚。 　　“小陆啊，下班了，还不走啊？”老同事拧上茶杯，把公文包夹在胳肢窝里。 　　“下班啦？” 　　陆钏瞪大眼睛，电话还是没响，双肩一塌，垂头丧气。 第111章 就特么你叫陆飞啊！ 　　说干就干，到8月底这些天，陆飞把关节疏通，投资方可不只西影到位。 　　借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热映狂潮，说动百纳影视、亚环影音，甚至燕京台也试探地合作一把。 　　唐大年也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地拉上薛晓路，拉上宁昊，导演编剧摄影，一个好汉也需三个帮，又从北电、中戏各招来一个实习生，凑出临时的班底，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 　　汉唐工作室的办公地，西影音像社专门把租用的大楼里腾出一间办公室，完全免除租金。 　　而且包括朱节在内，音像社仿佛也给工作室打工，暗地帮衬着日常管理，相当于一套班子，两个公司，共生共栖。 　　这些，自然是汪勇的承诺，而陆飞给出最诱人的承诺之一，便是给西影电视剧投资增添成功的第一笔。 　　《寻枪》？ 　　电影本子当不了汉唐工作室的开门炮，也没法给飞购网引流，何况还是陆钏，还特么700万rmb，tui！ 　　“毙了吧！” 　　陆飞轻飘飘跟唐大年说了声，挂断电话。 　　混影视圈，不光有导演，有制片，有演员，还得有挥舞钞票的金主爸爸。 　　他这个金主睨了眼垫桌脚的剧本大纲，头也不回地拎着行李箱，走出杂院，金杯海狮停在大门口。 　　后备箱里，堆放盆子、水桶、凉席等生活用品，今天8月31日，也是中戏新生报到日。 　　“别再拿来，我们哥俩也拿不动这么多东西，到那儿缺什么买什么，不差钱。” 　　陆云把后备箱的车门一盖，绕到车头，不由地一愣，就见陆飞坐着主驾驶座，管自己要钥匙。 　　嗡嗡，引擎发动，目送面包车驶出视线，萧红梅大声地叮嘱了一句：“车开慢点，路上小心。” 　　一路向北，开得四平八稳。 　　“大哥，学校跟周边商超的试销点安排的怎么样了？”陆飞单手把控方向盘，十足老司机范儿。 　　“你那个副总徐磊跟我都办妥当了，定了燕京、沪市、鹏城三个城市，选中学、大学、标准超市当试销点。” 　　陆云拿出一本杂志，“我们买了几十本《华夏黄页》，把试销点周围的大中小学地址全部打印出来，边边角角的补习班都不放过，把奶茶还有资料全邮寄过去。” 　　试销自然是为了经销，帮助试销的经销商成为地区独家经销商。 　　恰恰，飞购网的C2C饮料供货的有不少经销商，也有中小便利店注册开店，七里香奶茶的试销网在飞购网的信誉加持下，迅速地铺开。 　　当然，也少不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广告植入，经销商、店老板都是看剧才知道七里香。 　　第一波推广攻势，不急不慢，徐徐图之。 　　陆飞道：“大哥，寄过去的时候，每箱里再加一杯奶茶。” 　　“干嘛再加一杯？附赠？”陆云疑惑道。 　　“如果连经销商、店老板都没尝过、没见过，学生们怎么会买呢。” 　　陆飞搬出的不过是超市惯用的试吃试喝的促销活动，附赠的奶茶当然并非原样包装。 　　“还要在每箱产品里附上一张红纸条，写上本包装箱里多放一杯奶茶样品，仅供试用。” 　　“这点子我看行，就这么办！” 　　陆云一拍大腿，立马应下，随后两人聊到七里香的经销模式。 　　事实上华夏的饮料食品渠道销售模式，大致可以参考借鉴三种： 　　娃哈哈的联销体模式、加多宝的“总经销制＋深度分销”的终端模式，还有一种，是康师傅的通路精耕模式。 　　这一步走好了，七里香的第二步就走得更加悠然。 　　陆云问，“咱们选哪种？” 　　陆飞开着车，悠悠然道：“什么时候经销是第二步，大哥，别急，容我先把第一步慢慢走完。” 　　…… 　　南锣鼓巷，中戏校门口此时已经人潮涌动。 　　各院系搬来几张桌子并在一起，桌子两边固定一根竹竿，上面挂着印有院系名称的横幅。 　　不少留校的学姐学长戴着红箍，热情接待新生，尤其是学姐，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邓朝张头探脑，但不像前两年跑来看入学的漂亮学妹，巴巴地望去。 　　只见陆飞、陆云两兄弟大包小包地拎着，朝新生报到处而去，立马撒开两条腿，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陆总，我来帮你拿吧。” 　　陆飞轻轻摇头：“低调，在学校里就低调一点，没人可以喊我陆总，人多你可以叫我全名，要么叫阿飞。” 　　邓朝缩了缩脑袋，我特么哪有这么胆子啊？ 　　陆飞盛情难却，分了个最轻的脸盆水桶让邓朝拿着，他主动朝前带路，带到表演系的桌子。 　　桌后站着几个人，有生面孔，自然有熟面孔，除了高璐以外，王磊、陈祉希、周芸、于明佳…… 　　“高学姐，我们又见面了。” 　　“应该是终于再见面了。”高璐莞尔一笑，拿出新生报道表。“签名吧。” 　　陈祉希挑了挑眉，“你就是陆飞？” 　　“我就是。” 　　陆飞出示自己的身份证、录取通知书，高中毕业证，高考准考证等等，确保是本人无误。 　　“你就是陆飞！” 　　不光是陈祉希，王磊、周芸等表演系的学长学姐顿时惊呼，就像巨石砸在湖泊里砸出水花，泛出的波纹一圈圈地向外的扩散。 　　转瞬间，文学系、音乐剧系、歌剧系等其它系学生齐刷刷地把目光投来。 　　导演系这边，汤为同样好奇地探出脑袋，耳边随处可闻众人的议论声，无一例外都带上“陆飞”。 　　毕竟，他的大名伴随艺考已经传遍校园，况且今年表演系有大变化。 　　此前就一个班，一个班主任，今年照例，本该由资历老的常梨挑着，偏偏01级表演系分出两个本科班。 　　据传闻，表演2班就是学校因他创办的，就是不让他分到常梨这个班。 　　神秘，强大，前途无量，颜值又高，早早地入了学姐们的法眼，一双双眼睛bulingbuling地闪烁，春水那个荡。 　　陆飞从邓朝那儿了解个大概，觉察到氛围出奇地诡异玄乎。 　　“还楞着干嘛，赶紧走啊！” 　　就在这时，高璐走了出来，夺过邓朝手中的盆桶，拉拽上陆飞、陆云两人离开，一栋楼一栋楼地跑，领军训服，买保险，买整套床上用品…… 　　“差点忘了，呶，饭卡、水卡这些收好了。” 　　高璐站在宿舍楼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卡。这年头，可没有校园一卡通，得等到04、05年左右。 　　“谢谢学姐。”陆飞道。 　　“甭谢，海路姐让我关照你，送佛送到西，这是最后一站咯。” 　　高璐说着，领陆飞他们到宿舍董大爷取钥匙，然后挥挥手，扬长而去。 　　“这个姑娘心地不错，改天请她吃个饭，当面谢谢人家。” 　　陆云一边说，一边上楼。 　　寝室在5层，508室的门敞开着。 　　竟然是个四人间，阳台、卫生间、电风扇、储物柜，该有的都有，除了没有空调。 　　三个室友都在，一屋子人，有说有笑。 　　陆飞笑呵呵地自报家门，一下子，男生包括他们的家长，不约而同地望着自己，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你就是陆飞？”家长们上下打量。 　　“对，我弟弟，我们家老二。” 　　陆云说了句场面话，“今后跟你们孩子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啊。” 　　陆飞客客气气地握手，一一认识，柳小海、严昆、郑晓东，在前世一个都不认识。 　　接着，哥俩清理卫生，把行李放进柜子里，摆放整齐。 　　柳小海几个干瞪眼，大眼瞪小眼，想搭把手，但张不开嘴，迈不出腿。 　　气氛严肃，且拘谨。 　　郑晓东借送父母离开，趁机开溜，严昆跟着学，很不仗义地把柳小海一个人搁下。 　　铺好床位，陆飞跟他尬聊了几句，索然无味，然后给陆云递了个眼色，借口采购一些必需用品离开。 　　下了楼，跟陆云道别，直奔院办公室而去，用力地敲开徐翔的门。 　　“是陆飞同学，坐坐。我们可兑现承诺，我来当2班的班主任，以后你的假条我来批，这下还满意吗？” 　　徐翔指了指沙发，随即拿起茶罐子泡茶。 　　陆飞坐在沙发上：“非常满意。” 　　“以后我们就是师生，生活上、学习上的事都可以找我。” 　　徐翔把热茶端到茶几上，好奇道：“你这会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老师，我要请假。”陆飞。 　　“你才刚报到，就要请假？” 　　徐翔错愕地顿了顿，板着脸，“虽然我们答应给你放宽请假条件，可接下来就是军训，照学校的规定，没有特别重要合理的理由，我们不批这假！” 　　然后，补了一条，“拍戏也不行，除非是章谋子、陈凯哥这些大导的戏。” 　　“我要去西湖论剑。”陆飞轻描淡写道。 　　“这是什么？武侠片，谁拍的？”徐翔一愣。 　　陆飞：╮(╯▽╰)╭ 第112章 西湖论剑，丁磊上门 　　第一届西湖论剑，在去年9月10日。 　　也正是鹿云的生日，那时候华夏的IT界，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他便广发英雄帖，请来王志冬、章朝阳、丁三石、王俊涛。 　　当时这四位，分别是新狼、搜虎、网艺、8848的掌门人，在2000年，在互联网寒冬之前，是当仁不让的江湖顶尖四大高手，占据华夏互联网半壁江山。 　　而阿狸粑粑，跟陆飞的飞购网一样，还只是个二流的互联网公司，何德何能请动他们？ 　　妙就妙在，金镛当主持人。 　　大家可以不买鹿云的面子，却肯定给金镛面子，纷纷参加，而这场活动是阿狸粑粑组织的，那么论剑的名额，东道主总要给一个位置的。 　　这就是鹿云的蹭名气策略，鸡贼得很。 　　相当于我跟鹿云、鹿化腾同桌吃饭，我们三个加一块是超级富翁，四舍五入，我也是超级富翁。 　　一经媒体炒作，硬生生地把阿狸粑粑的知名度，提升一个台阶，吹成跟网艺、搜虎等并驾齐驱的“顶尖高手”。 　　之后一共做了六、七届，就没有之后。 　　因为阿狸粑粑登顶，成为五绝之一，左右看看，发觉好像没有人的名气比它大了，就不能再干这个事了，再干就变成让别人蹭名气了！ 　　于是乎，西湖论剑就停办了。 　　而如今，很显然鹿云又看上陆老爷的名气，蹭一波流量。 　　“嘶～” 　　徐翔两眼瞪大，手抖了一下，拿起杯子，喝茶压压惊，滚烫的茶汤烫了嘴巴一下，倒吸一口气。 　　“也就是互联网武林大会？” 　　“差不多这个意思。” 　　陆飞呷了口茶，并不计较被鹿云抱大腿。 　　毕竟“西湖论剑”，是这年头华夏互联网经济领袖人物的高层峰会，也是华夏互联网产业的群英会。 　　飞购网受邀参加，江湖地位也上台阶，就好比战国相王，网艺、搜虎等都是老牌诸侯王，他这个变法图强的秦国，这回就是去封王。 　　“金镛先生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徐翔道。 　　陆飞轻轻地点头，“到时候央妈、企业界、互联网界等等都来，假条能批吗，不能批的话，我找方院长。” 　　“能！” 　　徐翔擦了擦嘴，平复情绪，“不过军训您可以不参加，学分也照拿，但您新生欢迎会能不能回来？” 　　话里带着商量的语气，还带个“您”，陆飞挑了挑眉，强忍不笑。 　　我还是喜欢你公事公办的样子，老师，你恢复一样。 　　他摸摸下巴，“我尽量吧。” 　　徐翔道：“别介，您可是开学典礼学生代表，要演讲的。” 　　“我？”陆飞果断拒绝，“另请高明嘛。” 　　“别介啊！” 　　…… 　　临近中午，红日高挂。 　　军训的假条不光徐翔批，上头也要批，也就是请一周，从明天，也就是9月1日开始。 　　一套流程，其实花不了多次时间，陆飞很快拿到假条，倒是跟院长、副院长聊了很久。 　　咔哒，院长办公室的门打开，徐翔、院长助理走在最前面，院长、副院长陪着陆飞，五人结队，开车到酒店解决午餐这顿。 　　当然，陆飞掏钱。 　　吃饭没有喝酒，因为下午还有新生见面会，也就是表演2班第一次班会。 　　此时，教室里学生到位，叽叽喳喳，热闹非凡，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瞄向唯一的空座，毫无疑问是陆飞的。 　　“哎，晓东，陆飞不是你们室友吗？他们没跟你们一块儿？”章歆艺道。 　　“是啊，你们没叫他吗？”商蓉问。 　　郑晓东、柳小海等三人直呼冤枉，急忙撇清孤立的嫌疑，三言两语之间，就见陆飞、徐翔卡着时间，一前一后地出现，说不出的诡异。 　　难道，只是巧合？ 　　瞬间，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下来，班会有条不紊地进行，师生、学生、班助间相互认识。 　　男班助是王磊，也就是演《能文能武李延年》的“李延年”，女的不是高璐，她在隔壁一班当班助，而二班的，竟然是陈祉希。 　　陆飞翘起嘴唇，她是《泰囧》、《唐探》、《你好，李焕英》等制片，眼光独到的金牌投资人，顺手卡池一抽，就给汉唐工作室抽到一张值得培养的S级卡。 　　陈祉希感受到他和善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冷颤，回以一个微笑：“陆飞，你要竞选班干部吗？” 　　突然间，章歆艺、郑晓东等竞选者，高举的手不由地弯了一半，未战先怯，气势上就输了。 　　陆飞默然摇头，整个班会就像个透明的局外人。 　　休整一晚，第二天，军训开始。 　　早上7点半，绿油油一片的大一新生，站在操场上，表演系2班在编成方队时，一个个震惊地发现—— 　　卧槽，陆飞人呢？ 　　…… 　　中午，杭城。 　　“陆总还没有来吗？” 　　丁三石在安排的黄龙饭店里干着急，在徐欣、秘书面前来回踱步，终于等得不耐烦，让秘书到走廊守着，陆飞来了，第一时间报告。 　　“丁总，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徐欣拧着眉头，网艺持续低迷，连连触及纳斯达克的一元退市规则。 　　也就是上市纳股的股票，每股股价低于1美刀，这种状态持续30天，就会有预亏警告，如果收到警告的公司，在之后90天还没自救，把股价抬出仙股区，就会停止股票交易。 　　网艺在7月份收到警告，本来前段时间，有未知的资本一点一点买入，股价拉到1美刀以上，好不容易才解除警告。 　　偏偏黎景辉争权，内部混乱，先是误报财务报表，然后迟迟没交出新的财务报表，又双收到停牌警告，股价随之从一块几美刀跌回0.85美刀。 　　“你们昨天不是递交了上半年的财务报表，里面sp业务的盈利，完全能增强投资人的信心，说不定不但不会停牌，股价也会轻微上涨。” 　　“万一呢，徐总，万一停牌了呢……” 　　丁三石双手捂住脸，狠狠地搓了一把。 　　如果停牌成功，他将引咎辞职，很有可能像比尔盖茨，当年他就辞去微软董事长和CEO职位，成为了微软首席架构师。 　　黎景辉的篡权，几乎成功了一半！ 　　“我们照样会支持你。” 　　徐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加油打气。 　　“徐姐，你支持我，我知道，当初你能力排众议，投给我500万美刀的救命钱，我记一辈子。” 　　丁三石叹了口气，“可除了你，霸菱亚洲其他人可不这么想，我也不傻子，没有他们支持，黎景辉敢这么上蹿下跳？” 　　“你可以反制。” 　　徐新何尝不知道，黎景辉背后站着霸菱亚洲等几家资本，可丁三石不是王志冬，毕竟捏着网艺58.5％的股份。 　　“这网艺我不想要了，再弄家公司算了。” 　　丁三石心凉了，网艺名声已经臭了，此时像个浑身绑满炸弹的疯狂伊文，随时就会爆炸，炸得粉身碎骨。 　　他想的就是断臂求生，捞回点二次创业的本钱，至于争权，争个屁！ 　　“徐姐，对不起，连累你了，现在……” 　　“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徐欣摇头叹气，看来丁三石彻底摆烂。 　　这个项目99.9％算是失败了，剩下的0.01％，其实就差丁三石自我放弃。 　　丁三石愧疚道：“不瞒徐姐，我除了找陆总以外，还找了几家，有一家很愿意接手网艺，也很有兴趣接手霸菱亚洲的股份。” 　　“哪家？” 　　徐欣皱了皱眉，一旦创始人更换，利空利好难说，也许击穿已经摇摇欲坠的股价，网艺直接万劫不复。 　　当然，接管它的如果是拥有企鹅和飞购的东陆集团，就另当别论，陆飞这人邪乎得很！ 　　正当丁三石张嘴时，秘书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嚷嚷道： 　　“丁总，陆总来了！” 　　话音落，丁三石如离弦的箭，嗖的一声跑了出去，看到斜对门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眼镜的是鹿化腾，另一个，貌若阿祖、帅过冠西的，自然是陆飞。 　　“陆总，终于见到你了！” 　　“丁总。” 　　陆飞一怔，看着肥嘟嘟的丁三石，满脸通红，就像饿了几个月的饿汉，上下左右，横竖看去，仔细看了一会儿，从他的眼缝里看出来了—— 　　陆总，你要网艺不要？ 第113章 陆飞：你还有个啥，你还是个啥 　　“快到饭点了，要不找个地儿，边吃边聊？” 　　陆飞用手指点了点腕表，十点三刻。 　　“那就黄龙龙吟阁，我请客。” 　　丁三石脱口而出，身后的秘书脸色一变又一变，像吃了苍蝇一样别扭。 　　“难得来一次杭城，吃点本地家常菜，要一个地道儿～” 　　陆飞勾勾嘴唇，这丫出名了的抠，出门吃饭从不带钱，请员工吃饭，真就他请客，员工买单。 　　丁三石瞥了眼秘书，秘书大喜，推荐了武林广场边上的一家饭馆，天厨酒家，物美价廉，正宗的杭帮菜。 　　徐欣、鹿化腾没有意见，四个身家至少上千万的人，打了两辆出租，在秘书的领路，到了中山北路的天水桥。 　　一排临街的小门店，其中一间门口玻璃贴着“欢迎光临，酒菜面饭”八个红字。 　　推门而入，两侧各是水族箱，左边上下4层，养着鱼虾，氧气机打着，咕噜噜冒泡，右侧两层是牛蛙和黄鳝，几只牛蛙趴着，水浅过肚皮。 　　此时，空空荡荡，熟客还没光临。 　　陆飞他们挑了最挨着门口收银台的一张桌子，拆开消毒封好的白色瓷碗筷。 　　秘书点了8个菜，1个汤，老板娘先端上了一盘水鲞毛豆，五罐可乐。 　　“咱们继续聊。” 　　陆飞接着车上未尽的话题，双方已经聊开，摆开车马。 　　“丁总要卖网艺，我们为什么要买，现在网艺快要停牌了吧？” 　　“不，八月份网艺的股份，回到过1美刀，警告取消了。” 　　丁三石无比清楚，他在打压网艺的价值，把收购成本压得最低，必须顶住！ 　　“9月又跌回到1块以下，不是吗？” 　　陆飞吃着毛豆，看到丁三石脸色微变，心里暗笑，小样，你以为是谁抬的股价？ 　　是老子我！ 　　他还嫌不够狠，补刀道：“而且我听说网艺内部混乱，高层内斗，甚至让丁总下台……” 　　“诽谤，绝对的诽谤，有人诽谤我！” 　　丁三石跟他聊天下来，就一个感觉，这货怎么这么清楚网艺，跟特么开全图了一样？ 　　一般狡诈的被收购方会放迷雾弹，掩饰公司实际经营状况，掩盖住致命暗坑，从而稳住一个虚高的估价，套现“跑路”。 　　他顿时心中起疑，睨了眼徐欣，怀疑她泄漏情报，但见她一脸震惊，不像演戏，眼神中仿佛在说： 　　三胖子，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出卖你，绝对把你卖个好价钱！ 　　“丁总不要瞎猜了，我也是推测。” 　　陆飞让个身位，让老板娘把香干肉丝、油爆虾端上桌，“我看新闻的，报道上说网艺不少元老出走？” 　　“我们这是内部换血，网艺上市了，高层结构适应新的形势。”丁三石胡咧咧，找各种理由。 　　“然后第一季度财务报表出了错，还刚好在财务总监离职的时候，财务总监为什么突然离职？” 　　陆飞无情戳穿，“因为空降的黎景辉吗？” 　　犹如飞来一击，丁三石面子上挂不住。 　　鹿化腾挑了挑眉，这个场面，特么感觉好熟悉啊！ 　　当初卖企鹅，被看穿底牌，被一步步紧逼，最后，在请客、斩首、收下当狗的操作下，给陆老爷跪了。 　　“嘁～” 　　陆飞启开可乐，摆在丁三石面前，“喝吧，丁总。你放心，这些事我个人不会对外说，互联网寒冬倒下的公司已经很多，网艺是纳股上市的中概股，如果倒下，引发的地震可不小。” 　　“谢谢，陆总。” 　　丁三石咽一口可乐，压压惊。 　　“丁总，我是老实人。”陆飞笑眯眯道：“将心比心，我希望合作伙伴也能坦诚。” 　　言外之意，坦白从宽，下一句知道什么嘛！ 　　丁三石犹犹豫豫，在外人面前揭自家的短，既丢面子（脸），又丢里子（刀），可很显然，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头剔光毛的小白猪，任人宰割。 　　徐欣摇头失笑，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怎么玩？ 　　她劝道：“丁总，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没错，你是徐姐投资的人，我也是徐姐投资的人，细细一算，我们都是自己人，我对自己人一向厚（黑）道（心）。” 　　陆飞继续大忽悠道：“争取双赢。” 　　“双赢？”丁三石眼前一亮。 　　陆飞微笑地点了点头，眼神充满诚意，双赢嘛，意思就是我赢两次。 　　就在此时，老板娘端着一盘西湖醋鱼上桌，操着口半咸不淡的普通话： 　　“你们的菜上齐了啊，要米饭吗？” 　　“我要。” 　　陆飞拿起筷子，当仁不让地夹块鱼肉，“先吃一碗，再吃一碗。” 　　不一会儿，他吃了两碗半。 　　桌上摆的油焖笋、香干肉丝、油爆虾、菜籽油蒸臭豆腐、黑鱼两吃等等，消灭一大半。 　　丁三石在吃饭间，卸下一半的防备，老老实实地交代，但也是遮遮掩掩，没有全透。 　　“陆总，我也不多要，你只要给我2200万美刀就好了，零头都不要。” 　　我给你个大嘴巴子！ 　　陆飞眯了眯眼，网艺的市值从原先的4.1亿美刀，断崖式地跌到如今的2600万美刀左右。 　　事实上，还会来一波跳水，投资机构在停牌前疯狂做空，网艺最后跳得不到2000万美刀，常规操作，瑞幸咖啡也是这套路。 　　到时候丁三石手上的股，可就更不值钱。 　　“陆总觉得不值？” 　　他掰扯着企鹅跟网艺的互补，“收购以后，可以把几块业务拆分给企鹅，像网艺邮箱……” 　　鹿化腾摆摆手，“企鹅已经有自己的QQ邮箱。” 　　“门户网站呢？”丁三石道，“这块的广告和SP业务收入是网艺的大头，陆总的企鹅、飞购都用得上。” 　　陆飞笑而不语，又是鹿化腾代答，就像斗地主，丁三石出个A，鹿化腾就出张大老2管上，你一张牌，我一张牌，甭管把网艺的业务吹上天，他总能一脚给踹回地上。 　　丁三石不禁噎住，“移动梦网的短信业务，大约有20％是网艺贡献的。”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再次怼了回去：“企鹅贡献了26％，而且飞购也有3％，加起来有29％。” 　　丁三石笑道：“那不是更好嘛，网艺跟企鹅合并，sp业务可是强强联手。” 　　“丁总啊，我刚刚说过，做生意要厚道。” 　　陆飞轻叹口气，“难道你会看不出来这是移动让出来的利润，一点自主性没有，做不长久，以后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丁三石噢了一声，假装恍然道：“是吗？被陆总这么一点，有道理。” 　　陆飞跟鹿化腾相视一笑，你看这个胖子，就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还有，网艺还有网游业务。” 　　丁三石直接透底，网艺获得《石器时代》的服务器托管，享有分成，而且收购天夏游戏工作室，打算研发一个网游项目。 　　“我们企鹅也在布局网游。” 　　陆飞聆听着介绍，不动声色。 　　项目自然是《大话西游1》，而这个工作室还出过《大话西游2》、《梦幻西游》，emm，眼馋得很。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鹿化腾一脸懵圈，就见他一脸平静，信誓旦旦道：“但网艺能撑到游戏出现吗？就是出现，靠网游短时间也没办法法扭亏为盈。” 　　嘚，被贬得一文不值。 　　丁三石很想反驳几句，却很无力，网艺要不是内忧外患，一堆烂摊子，他至于卖公司嘛！ 　　你以为我是爱你嘛！ 　　“阿飞，你就别藏着，直接开个价？” 　　徐欣格外在意，因为这笔收购，也影响网艺术的股价，也影响霸菱亚洲手上网艺的股份。 　　陆飞双手交叉，“这事我得跟化腾，还有企鹅其他4人谈谈，虽然我是企鹅的大股东，但企鹅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企鹅，我们是合伙人。” 　　鹿化腾挑挑眉，通体舒服，“没错！” 　　丁三石看着他们俩团结的样子，再想想自家内讧，资本逼宫，心生羡慕，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秘书一脸无奈，臣等正欲死战，陛下率先投降，但他也无所谓，如果网艺被收购，他不也能加入这样的团队？ 　　桌上五人，各怀心思。 　　喝足饭饱，吃干抹净，丁三石一拍桌子，豪爽地起身结账，然后一摸口袋，掏出钱包，只有一张10块钱。 　　“咳咳，我忘记带钱。” 　　“这顿，我请！”陆飞买单道。 　　“这，陆总，这多不好意思。” 　　丁三石抢着让秘书买单，争执一下，最后看在陆飞强硬的份上，不得不同意。 　　谈判桌上占不到的便宜，在结账时占到，终于扳回一城，又省了一顿饭钱，他低落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陆飞凝视着，翘起嘴唇，笑弧像刀，一顿饭而已，小样，这帐都记在网艺上。 　　杀鸡，取卵！ 第114章 不当霸王，当汉王 　　来时2辆车，去时也2辆。 　　陆飞、鹿化腾坐同一辆，回去的一路上，鹿化腾沉默不语，一直低头沉思。 　　陆飞看出他在权衡网艺的利弊，也不打搅，单手托住脸颊，望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十几分钟之后，一行人回到黄龙饭店，随即分成三拨，回到各自的房间，咔嗒把门一关。 　　鹿化腾开口道：“陆总，你真打算收购网艺？” 　　陆飞拉开窗帘，一缕缕阳光照入，照在桌椅上，他挑了左边一张坐下，“你觉得怎么样？” 　　“有好有坏，好处就不多说，现成的门户网站，我们就不用自己做，而且网艺邮箱跟QQ的邮箱一整合，华夏市场占有率绝对超微软，排名第一。” 　　鹿化腾直言道：“不过2000万美刀，买一个内斗的烂摊子，还得打扫干净屋子，太贵了，有这个时间，有这笔钱，不如自己干，并不比它差。”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陆飞手头上能动的现金，不挪动扒在飞购、企鹅上的钱，只有从MIH赚的一千多万美刀的差价。 　　“是这个道理，陆总，网艺唯一吸引我的，就是门户网站，但这个可以自研，我来牵头，做出一个属于‘青年的新闻门户’。” 　　鹿化腾主动请缨，倒在陆飞的预料之中，因为前世的QQ门户网站，就是他搞出来的。 　　还是改不了老毛病，没有一点儿特色，靠上QQ的流量，照样不温不火。 　　这年头，做门户网站的目光太短浅，就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偏偏错过最重头的—— 　　搜索！ 　　佰度之所以能崛起，原因很多，但也是搜虎、网艺、新狼蠢，竟然不搞搜索，甚至不做一个浏览器，这么大的流量白白给佰度做嫁衣。 　　搜虎第一个醒悟，做了搜狗，但已经迟了，互联网的发展，快了一步，可不只是一步。 　　“这也是网艺吸引我的两个点中的一个。” 　　陆飞翘起二郎腿，脚尖晃了晃。 　　收下网艺，企鹅自建，再结盟新狼、搜虎，四大门户网站的流量如果流向企鹅的搜索，就算是李彦红的佰度也没辙，他有无数点子把企鹅搜索做起来。 　　到时候，BATW全占，还特么有财付宝，不知道3000万就业岗位的护身符顶不顶得住？ 　　“陆总，另一个是网游？”鹿化腾举一反三，隐约猜到。 　　陆飞点了点头，正要和盘托出网游大计之时，突然间，屋外传来嘈杂的动静，闹哄哄非常。 　　开门一瞧，就见走廊里，人头攒动，一群一群扎堆，最显眼的莫过跟丁三石抱在一团的章朝阳。 　　“你竟然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次缺席？”丁三石道。 　　“金镛大师到场，怎么能缺了我，我参加完APEC会议，立马就坐飞机赶回来了。” 　　章朝阳西装笔挺，气派十足，昂着下巴，语气比较飘。 　　“陆总，你出来的正好！” 　　丁三石整张胖脸笑得跟菊花一样，热情地给两边介绍。 　　“企鹅的化腾，不用介绍，我认识。” 　　章朝阳端着架子，不主动伸手道：“你就是陆飞啊，你怎么这么年轻，这么小？” 　　话音一落，丁三石笑容一僵，鹿化腾板着黑脸。 　　陆飞眯了眯眼，“互联网本来就是年轻人敢干敢闯的江湖，我这个岁数，在互联网里算是正值当打之年，倒是章总显老啦。” 　　我显老？ 　　章朝阳被反呛，张嘴想回击，丁三石赶紧跳出来拉架，邀请一票人晚上去酒吧，联络感情。 　　鹿化腾婉拒道：“今晚不行，我和陆总，跟其他合伙人约好晚上开会，改天，等论坛结束一定到。” 　　异常的举动，瞬间招来众人若有若无的目光，丁三石急忙打圆场，“算了，算了，朝阳，陆总，注意场合，咱们都是明天的嘉宾，以和为贵。” 　　“陆总，你可够狂野的。”章朝阳撇撇嘴。 　　“跟章总彼此彼此，人送绰号，西狂。” 　　陆飞面无表情，目送丁三石把章朝阳拉走，离他们远远的，嘴角不禁冷冷一翘。 　　长江后浪推前浪，互联网大潮一浪盖一浪。即使是当年的大佬，稍有懈怠也会被拍在沙滩上。 　　网艺以后好歹是第二梯队，你丫搜虎一个三流的瓦片，也配碰我的瓷？ 　　“没想到章朝阳会变成这样，亏我以前把他当偶像。” 　　鹿化腾窝着火，斜眼看向陆飞，他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明明很温暖，却让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该来，还是来了，陆老爷的微笑。 　　“陆总，网艺收不收？” 　　陆飞：^_^ 　　“不急，保不准停牌警告哪天就来，也许大后天，也有可能是明天。” 　　…… 　　9月2日，香格里拉饭店大礼堂。 　　杭城全城轰动，省市的媒体全体出动，深怕外省抢先，纷纷抢占最佳的拍摄点。 　　大厅里云集了二三十家传媒，搜虎、新狼、网艺等网媒也派出主力军，毕竟上台的可是自家的大佬。 　　无数的相机、照相机镜头，来回拍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可是比音像电子商务高层论坛层次更高的论坛。 　　不光是金镛，不光是互联网6大掌门，来观战的更有主管部门、知名企业代表，国内外网络公司高管等等总计600多人。 　　如此隆重，央妈自然在场。 　　“下回就是咱们俩坐上面，你代表企鹅，我代表飞购。” 　　陆飞站在过道，望向台上正中央的6个座位，鹿化腾也巴巴地看着，眼神中充满期待。 　　然后，两人暂别，一个坐在第一排，一个走上舞台。 　　“茅总，你好。” 　　陆飞伸手跟茅道临握了握，他是新狼的ceo，如今新狼正跟搜虎打嘴炮，就差法庭上见，彼此不对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听说陆总昨天跟章总发生了点小别扭？” 　　“跟茅总相比，的确是小别扭。” 　　陆飞相视一笑，确认过眼神，都跟搜虎有恩怨，结了个暗盟。 　　接着，迎面碰上王俊涛，自己并不尴尬，倒是王俊涛尴尬得快抠出一室三厅，前不久才在燕京斗过法，结果他这个电商教父折戟沉沙，8848网一蹶不振，而飞购网一飞冲天，强弱易位。 　　成王败寇，单单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王总，我年轻气盛，什么说的不对，做的不对，你这个前辈可别见怪。” 　　陆飞主动地退让一步，不能做“西楚霸王”，得当脸厚心黑的刘邦，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 　　反正，王俊涛对他跟飞购网已经够不成威胁，危险系数极低。 　　茅道临心领神会，果断介入，“王总现在在西单电商网，还是从事电商，你们是同行，可以相互交流分享经验。” 　　有了他从中斡旋，王俊涛顺着台阶下，“勉为其难”地跟陆飞达成和解。 　　就在此时，一个长相奇异的人影从三人面前晃过，熟练无比地挨个套近乎，轮到陆飞时，眼前一亮： 　　“哎呀，陆总，久闻大名，终于得见啊，我是阿狸粑粑的鹿云，也是西湖论剑的东道主。” 　　“你好。” 　　陆飞跟他握了握手，粗粗打量，就这体格，这模样，是几千年才出一个，什么套绳子挂华表，吊路灯，多好的配件啊！ 　　一阵客套的寒暄之后，6人随即入座。 　　“坐，请坐。” 　　鹿云让出最中间的两把交椅，一个劲儿地起哄，让陆飞坐其中的一把座椅。 　　丫的，这货真够坏的！ 　　陆飞可不吃捧杀这一套，推让之中，偏偏章朝阳毫不客气，当着众目睽睽，立马一屁股坐在第三把交椅，也是面对镜头最多拍摄角度最佳的位置。 　　毕竟，他丫抛头露面惯了，出风头上瘾。 　　“陆总，那么你坐另外一张吧。”鹿云指了指章朝阳旁边的椅子。 　　“不，不，我要坐这里。” 　　陆飞走到最靠右的第6张，“这里离金镛大师最近，我是他的忠实粉丝，这次来也有抱着慕名的心思，希望大家能够割爱。” 　　艹，那是我坐的座位！ 　　鹿云看到自己的位子被抢，心里不住地抽动。但万万没料到这还没完，陆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联合丁三石、茅道临几个，竟然让他推举到第4把椅子上。 　　章朝阳也冷不丁来一句，“鹿云，让你坐你就坐，你是东道主，你有资格坐这儿。” 　　鹿云一时语塞，不情不愿地坐下。 　　不一会儿，伴随台下的掌声雷动，央妈的女主持人搀着精神矍铄的金镛出场。 　　女主持人站在演讲台前，“参加过上一次西湖论剑的朋友们都记得，金镛先生给我们做了一个非常别致的开场白。 　　今天，让金镛先生再给我们做一个更加精彩的开场白，好不好？” 　　霎时，鼓掌哗哗作响。 　　陆飞拍了拍手，看向金镛，只听他长篇大论，聊到互联网： 　　“过去一年发生了很多问题…… 　　互联网就像打渔一样，大家都充满希望地把网撒下去，捞上来的却都是小鱼，怎么办呢？ 　　我这次去桃花岛探营发现，渔民在休鱼期，获得新收获的办法是多种养殖，网站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呢，自己养鱼？” 　　说话间，台下众人的目光，顺着金镛的话头，齐刷刷地投向台上的6人，第3座位、第4座位，毫无疑问享受最多的关注。 　　人的视线，毕竟难免习惯往中间看。 　　但也有例外，注意陆飞的也特别多，因为他在6大掌门里实在太扎眼，年轻得不像话。 　　关键，长得还特别帅！ 　　金镛笑眯眯道：“陆飞小友，愿不愿意抛砖引玉一回？” 第115章 互联网江湖，是打打杀杀！ 　　第二届西湖论剑，论的就是怎么赚钱。 　　凛冬未去，互联网公司不能再烧别人的钱，一个个变得务实起来，台下的互联网精英们，巴巴望向聚光下的6大掌门，求一招半式，盈利度日。 　　尤其是陆飞，6个当中，一手飞购，一手企鹅，把整个互联网江湖掀起波澜。 　　此时，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话筒。 　　鹿云竖起耳朵，神情认真，飞购网的模式，他跟18罗汉日日夜夜都在小区的民宅里研究，就像参透侠客岛上的《太玄经》，有的看出支付，有的看出文娱，有的看出C2C，有的看出付费…… 　　一笔一划中，都透着玄机，门道之深，恐怖如斯。 　　“互联网的核心是服务，是要赚钱的，要期待盈利，盈利了还要考虑持续盈利。” 　　陆飞大谈“互联网多赢”之道，滔滔不绝。 　　其他5个嘉宾里就王俊涛、鹿云混电商，可他们插不上嘴，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如今的飞购网，兵强马壮，人口众多，拥有72万会员，商家注册数量超过8万家，每日新增产品9000多件，销售额从四月的600万rmb左右，在八月突破到1000万rmb。 　　距离4月份的音像电商高层论坛，才过去大概半年，增长之神速，一日千里啊。 　　“我之前有4个小目标，第一个小目标，每天收入100万，今年预计能够完成。”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再伸出一根，“接下来，就是飞购网每天盈利100万。” 　　话音落，五人的脸色一变，他们要么烧钱，要么亏损，全靠融到的资金跟移动梦网吊着一条命，突然间，从一堆吃“救济粮”的叫花子中，蹦出一个把龙虾当饭吃的。 　　羡慕！嫉妒！恨！ 　　“我虽然不在意电子商务，但关于收费还是不收费，我很注意地听陆总的话，飞购网的花招比较多。” 　　章朝阳凝眉道：“比如《少林足球》vcd在飞购网很热销，线下标价起码15块一套，但陆总却搞出一个抢购周，限期之内购买，一套只需要4块，不知道陆总卖了多少套呢？” 　　陆飞微微一笑，“限量10万套，12天一扫而空。” 　　章朝阳被这个出货速度吓了一跳，故作镇定道：“10万套全部卖出，从版权到生产到发行，飞购网每次至少要亏几十万上百万吧？” 　　“没错。”陆飞点点头。 　　章朝阳道：“照陆总这种引流的方法，如果不收买家的钱，不收商家的手续费，陆总每天盈利100万的小目标，恐怕要很久吧？” 　　“恰恰相反，我倒觉得用不了多久。” 　　陆飞拎出商场的商铺举例，“互联网最大的优势之一，就是空间，线下的商场可能只容下几十家、几百家店，但只要带宽和服务器足够，电商却能承载上百万家。 　　而吸引他们来，关键要让他们赚钱。 　　虽然VCD的价格跟盗版的差不多，飞购网无利可赚，甚至赔本，但相当于打广告，飞购亏几十万，却能给入驻商家创造几百万上千万的效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金镛笑得眼睛眯成条线，不由赞叹道，“陆总损自己而补大家，上上之道。” 　　“先生这句话，说到了飞购网盈利的核心。” 　　陆飞翘起嘴唇，不禁感慨：“我第一次听到这一句，还是小时候看《射雕》，《九阴真经》我还特意背过，那会儿郁闷小说怎么没有完整的全篇，不然我也能修炼出黯然销魂掌。” 　　“哈哈。” 　　金镛开怀大笑，杨过的黯然销魂掌，是渗合部分《九阴真经》衍生启发而创。 　　台下观众，也被不经意的插科打诨逗乐，发出轻轻的笑声，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许多。 　　陆飞忽而一本正经道：“飞购网的赚钱路子，就是大家赚钱，买家卖家都赚到，我们才赚钱，而且要让人知道，用飞购网你肯定会赚钱，今天你不来，明天你也会来。” 　　末了，不用他喊出“听懂，掌声”，掌声自然而然地响起，哗哗如潮水。 　　丁三石眼里露出羡慕的眼神，再想想网艺的一摊子烂事，病树前头，万木皆春，一相对比，一时英雄气短，情绪萎靡不振。 　　鹿云眉头拧成一团，如临大敌，本就古怪的面庞越发诡异，目光聚焦在陆飞身上。 　　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能，英雄也！ 　　今天下电商千千万，能与阿狸逐鹿者，唯飞购也！ 　　……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互联网的江湖，在一片蓝海里远扬航行，抢滩登陆，占据大大小小土地岛屿。 　　等到驶入进红海，逐渐就暴露出“血腥”的本质，争地盘，争用户，争流量，群雄并起，寡头林立，大小诸侯不是忙着抢山头，就是站队，擦枪走火，时而有之。 　　西湖论剑，比乌镇的互联网大会弥漫的硝烟味要淡，但也是暗潮汹涌，别看表面和气，都在暗中较劲。 　　就像华山派因为《葵花宝典》，硬生生地分裂成气宗跟剑宗一样，每一个话题、每一个论点都会引来刀光剑影。 　　陆飞简单地说完飞购网的赚钱“剑招”，耍了一套独孤九剑，蠢蠢欲动的章朝阳摆弄《葵花宝典》，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就在丁三石、茅道临等一个个宣布网站要搞收费邮件，他傲然地站出来： 　　“搜虎的电子邮件不会再收费，免费向用户提供服务，而且把服务升级，使我们的广告收入能弥补这方面的损失。” 　　都不用陆飞出手，丁三石一个吸星大法，茅道临一个化骨绵掌，围殴章朝阳，他很不地道地扔出小李飞刀，不讲武德搞偷袭。 　　毕竟QQ邮箱成名的大好机会，相当于争夺江湖兵器谱排名，网艺、搜虎、新狼、企鹅的四大邮箱大比武。 　　章朝阳招架不住，果断场外求助：“那么，就让大家举手表决同不同意不收费？” 　　央视女主持人避免把战火烧到台下，有意道：“哪些嘉宾是支持不能收费的？” 　　陆飞叠着腿，双手放在大腿上，朝左边一瞧，一个都没举手，就连扬言免费的章朝阳，也不举手。 　　“章总，你不举手吗？”他调侃道。 　　章朝阳道：“陆总，QQ邮箱也走免费，你也不是没有举手吗？” 　　“我不举手，是觉得互联网公司的赢利要多样化，免费有免费的好处，收费的收费的服务。” 　　陆飞借机营销了一波QQ邮箱，像猴王雷君拉出友商对比，暗戳戳踩一脚搜虎。 　　只是苦了章朝阳，摇旗呐喊“免费”造出来的声势，白白让自己抢走风头。 　　焯，敢抢我的先！ 　　章朝阳心里暗骂，偏偏没法还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企鹅竟然也搞邮箱，打了个措手不及。 　　想找回场子，一直到西湖论剑结束，陆飞都没给他这个机会报复，结结实实吃了一个暗亏。 　　金镛看在眼里，在会后主动当和事佬，把两人请到面前，陆飞大大方方，章朝阳扭扭捏捏，高下立判。 　　看着不远处的他们，鹿云等人诧异地问起两人的恩怨，丁三石凝眉道： 　　“不就是昨天闹了点别扭，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陆总不是小气的人。” 　　鹿化腾脑筋一转，陆飞这是帮他找回场子，当初他想把QQ卖给章朝阳，被狠狠地拒绝，那一幕，不堪回首。 　　自己就昨晚跟陆飞提了一嘴，竟然这么快就找场子，陆老爷能处，有事他真护犊子。 　　正当鹿化腾自我感动时，章朝阳像吃了苍蝇一样，不情不愿地跟陆飞握手言和，然后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走，连一声“再见”都不说。 　　“这个朝阳。” 　　金镛摇了摇头，“陆飞小友不要介意，他这个人率性……” 　　“呵呵，我不介意。” 　　陆飞嘴角挂着坏笑，请金镛签个名，就见老爷子毫不推辞，在纸上笔走龙蛇，他突然幽幽道： 　　“我想买先生您小说的版权，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 　　“喔，陆飞小友也要拍电视剧？”金镛诧异不已。 　　“不，我有意把您的小说改编成武侠风的网络游戏。”陆飞笑眯眯道。 　　“网络游戏？” 　　金镛大呼意外，饶有兴趣。“你先说说看，你看中哪几部？” 　　“当然是神雕三部曲，还有《天龙八部》。” 　　陆飞不介意章朝阳的无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阿飞有仇，当天就报，而且百倍奉还。 　　《天龙八部》可是前世搜虎的氪金神器，一己之力，撑着搜虎财政的半边天，没有它，搜虎早特么成死虎了。 　　现在嘛，拿来吧，你！ 　　先抢版权，将来游戏工作室，迟早连人带炮，也得姓陆。 第116章 网艺完了？猪厂要完？ 　　杭城南山路，酒吧一条街。 　　一间装修浮华的闹吧，格局布置像迪厅，看台立着四根钢管，中间一群黑夹克黑裤的女人，跟随旋律，摇摆舞蹈。 　　动次打次的动感音乐，把酒吧填充得满满，暧昧的粉紫色灯光不断地旋转。 　　章朝阳莫名地脊背一凉，感觉被敲了一闷棍，赶紧摸一把身边的小姐姐，感受温暖。 　　“鹿云不是说好来的吗，怎么还没来？” 　　“他是东道主，当然得陪完一拨客人，再陪我们这一拨。”丁三石心不在焉，有美相陪，依旧索然无味。 　　“嘁，不就是陪陆飞嘛！” 　　章朝阳撇撇嘴，“同行是冤家，何况他们俩都是做电商，早晚是敌人，装什么装。” 　　我们是敌人，我特么现在不就跟你装嘛。 　　丁三石扶了扶眼镜，“他们俩是敌人，你跟陆总呢，你们主业又不相干，干嘛奔着结仇去呢？” 　　“我就看不惯他那样！”章朝阳面色见红，酒劲上来。 　　丁三石心里不屑，不就是陆飞冒尖，风头盖过你嘛？这货迷之自恋，就好曝光度。 　　“你想什么呢？网艺最近又闹停牌，这事真的假的？”章朝阳略带醉意道。 　　“怎么可能，网艺好着呢。上个月股价回到1美刀，警告已经取消了。” 　　丁三石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警惕，防备着言语间的试探。“不聊这些，喝酒！” 　　不一会儿，鹿云姗姗来迟，就他一个人。 　　“陆总、化腾人呢，他们可答应会后聚聚？”丁三石道。 　　“他们临时有事，先离开了。” 　　鹿云说完，被章朝阳起哄罚酒三杯，场面看似其乐融融，其实各个心怀鬼胎，女孩们同样揣着小九九。 　　陪鹿云的很不高兴，竟然倒大霉摊上这么个丑男，而陪丁三石的，内心也气，抠得发指，根本没赚头。 　　关键，摸都不摸一下，禽兽不如！ 　　事实上，丁三石哪有什么心情，心思已经飘到鹏城，陆飞这一趟，八成去跟企鹅5虎将商量收购网艺的事，心脏扑通狂跳。 　　顿时，打消了马上回京的念头。 　　回去干嘛，回公司跟黎景辉内斗？眼不见，心不烦，公司也许很快就不是他的，倒不如玩几天，换个心情。 　　于是乎，丁三石不务正业，痛痛快快地在杭城玩了两天，该吃吃，该喝喝，静等着两家收购方的报价。 　　“丁总，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秘书弱弱道。“我们在这里呆了有3天了，公司那边……” 　　“我创业这么久，还不能给自己放个假，享受享受吗！” 　　丁三石彻底躺平了，惬意地喝着咖啡，读起报纸，手上这份《钱江晚报》刊登了第二届西湖论剑的新闻，很武侠风—— 　　“夏秋之日，西子湖畔，刀光剑影，虽无杀机，但六大掌门所到之处，众看客无不拍手称快，赞誉如潮。天下英雄群聚，比武议题乃：一文钱难倒好汉，英雄如何挣钱……” 　　“其中，当属陆飞少侠最为出彩，一剑曰飞购，一气曰企鹅，剑气并用，大战成名江湖已久的鹿云、章朝阳二人，不落下风……” 　　读到一半，怅然若失，对陆飞又羡慕又发酸，就在此时，手机嗡嗡作响，在桌上来回振动。 　　他拿起一瞅，电话来自徐欣，接通的第一句，就是晴天霹雳—— 　　“出事了，纳斯达克股市刚刚宣布，要暂停网艺股票交易。” 　　“也就是，停牌了？” 　　“没错，网艺的股票在复牌之前，禁止买卖，你现在人在哪儿，赶紧回来！” 　　丁三石全身猛抖，心态崩了。 　　(╯°Д°)╯︵┻━┻。 　　…… 　　“美利坚时间9月4日上午8点52分，纳股正式宣布暂停在纳斯达克交易，网艺从6月份传出的因为误报财务报表所引起的风波，至此进入一个更为严酷的时期……” 　　“网艺终遭停牌厄运，成为第一家美股停牌的华夏公司，一些业内人士，包括搜虎CEO章朝阳、前8848网总裁王俊涛等表示，网艺复牌面临重重困难……” 　　“网艺在停牌之前的最后交易发生在9月1日，当前股价为0.589美刀。” 　　陆飞浏览着搜虎财经新闻，跟网艺停牌挂钩的文章，还在新狼、中华网等网站病毒式传播，独独网艺自家的门户网站，没有半点动静。 　　“讨论了一天该不该买，现在全白忙活了。” 　　曾李清瞥了眼桌上摞成小山的资料，苦笑连连。 　　“不白忙活。”陆飞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鹿化腾讶异道：“陆总，我们想收购丁三石的股份，只能等到复牌。” 　　陆飞双手交叉，好在提前咨询徐欣、过以鸿几个，停牌阶段，还有几种套路可以运作交易。 　　比如，大宗交易。 　　纳股允许通过电子通讯网络ECNs在场外磋商，将磋商结果回报给ECNs，由ECNs执行交易。 　　“可是丁三石行吗？”曾李清疑惑道。 　　“他当然不行，但霸菱亚洲它们可以。” 　　陆飞眯了眯眼，霸菱亚洲可有14％左右的网艺股，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当初段永萍仅仅6.8％，就赚了2个多亿美刀。 　　在停牌之前，他已经买到4.92％，就像马斯克奇袭推特，来一手暗度陈仓，偷偷进村。 　　就算偷鸡失败，也可以在网艺复牌之后立即抄底，怎么都不亏，无非赚多赚少。 　　“陆总觉得网艺能挺过这次停牌？”鹿化腾道。 　　“我咨询过纳斯达克华夏市场总裁，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飞道：“不过是没能按时提供2000年年终报告，只要他们提供了完整详实的年终报告，大概年底的时候，纳斯达克就会考虑恢复交易。” 　　鹿化腾挑挑眉：“陆总的意思，网艺还能抢救一下？” 　　…… 　　燕京，嘉里中心。 　　00年，曾经以骇人的房租和汇集了众多互联网公司而闻名，但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裂，很多公司做了鸟兽散，网艺算是最坚挺的一批。 　　楼下大门口，挤满了媒体记者，争先恐后地想获得独家采访，声音嘈杂，像沸腾的水，慢慢地流向楼顶，渗入到丁三石办公室。 　　窗帘都拉着，一缕阳光都透不进来。 　　他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陷入到一片漆黑当中。 　　刚刚的董事会，黎景辉再次逼宫，自己高挂法兰西旗投降，辞掉代理coo，还有董事长的职务，真就和比尔盖茨一样，担任首席架构设计师。 　　“咚咚咚，咚咚咚。” 　　徐欣几次粗暴地敲门，终于把门敲开，把电灯打开，“干什么把窗帘全拉上，有什么见不得人？” 　　丁三石颓废地站起来，两眼无神，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垮掉了，毫无生气。 　　“徐姐，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网艺的股份？” 　　“唉，如果不能够复牌，理论上只能转入OTC柜台交易。” 　　徐欣叹了口气，OTC也就是柜台交易市场【ps：比特币也可以走这个渠道】。 　　买卖双方通过中介撮合，在线下一对一交易，三级分层，QX（精选市场）、QB（创投市场）、PINK（粉单市场）。 　　最差最烂的就在粉单，就是《华尔街之狼》小李子丧心病狂兜售，发家致富的那种，而且粉单疯狂的时代已经是过去式，里头大部分可都是垃圾股。 　　“当然，霸菱亚洲也不会拒绝大宗交易，不过我个人依旧看好你跟网艺。” 　　丁三石苦笑道：“真好，你们还能卖，我现在想卖，也根本卖不了。” 　　“除了阿飞，你不是还有一个买家吗？”徐欣皱了皱眉头。 　　“听到停牌，干脆就不接我电话了。” 　　丁三石惨然一笑，眼珠里密布血丝，“就算打了也没用，没法交易，一切谈了也白谈。” 　　“其实不用那么悲观，跟我们预料的最坏打算差不多，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这次停牌，我想用不了多久或许就能恢复，你要真想卖公司，还是能出手，就是没那么容易。” 　　徐欣摇了摇头，问到陆飞的答复。 　　“没有，陆总还没给我信儿，不过会愿意吗，他是老实人，也是聪明人。” 　　丁三石思考了一会儿，底气不足道：“算了，我打一个试试。” 第117章 陆飞：丁三石，你想养猪吗？ 　　9月6日，假条还剩2天。 　　在鹏城等着丁三石上门，陆飞忙里偷闲，起了个大早，到春满园吃早茶。 　　此时，不少上了岁数的阿公阿婆，早早就来茶楼霸座，那架势，跟钓鱼佬空军大队一样，仿佛是一种生活仪式。 　　点上海鲜粉，一笼酱香金钱肚，一笼干蒸烧卖，一笼牛肉球，配上大红袍，暖胃又去腻。 　　享受半个小时，然后优哉游哉地到赛格科技园。 　　章小龙难得准时赴约，跟鹿化腾等人呆在会议室里有说有笑，各个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喜悦。 　　QQ邮箱一经推出，一个月就从原有的400万用户基数，猛涨到800万注册用户，仅次于老牌的微软、网艺、搜虎、新狼，高居华夏电子邮箱的第五。 　　不单单是QQ带来的流量，也吃了一波西湖论剑的宣传红利。 　　“QQ邮箱非但要永久免费，免费容量、大文件传输的容量还要，比友商高一倍，巩固办公场景的份额。”陆飞大手一挥道。 　　“陆总，如果其他邮箱也跟进，这种差异化优势很快就会消失。” 　　章小龙提醒一句，毕竟烧钱赚流量的路子，门槛并不高，无非网艺几家正在亏损，内卷耗不起。 　　曾李清道：“还有流量变现，单纯靠广告，很难盈亏平衡，可广告多了，又影响用户体验。” 　　“所以需要一个新的盈利点。” 　　陆飞笑着祭出“漂流瓶”，这才是王牌，把QQ邮箱捧上铁王座的杀招。 　　QQ是八九成的熟人社交，外带一两成生人，这个就弥补陌生人交友的短板，就像微信摇一摇、陌陌、soul app等等。 　　章小龙眼睛发亮，这玩意儿把用户的心思吃的死死的，曾几何时，难免空虚寂寞冷，就需要一个树洞，把压抑的孤独感发泄出来。 　　陆飞道：“盈利可以增值服务，信封、贺卡、礼物，还可以送鲜花，送饮料，笔友之间相互送点小礼物，很合理吧？” 　　“合理。”众人张了张嘴，三观再一次经受洗礼，万物皆可充钱，高啊，陆老爷高啊！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嗅到一丝丝硝烟味，QQ邮箱这么干，同样免费的搜虎邮箱能活得舒坦吗？ 　　…… 　　敲定QQ邮箱的规划，章小龙满意地离开，陆飞随后到处溜达，转转Q秀红钻的项目组，又翻翻员工履历，神神秘秘地物色人才。 　　临近饭点，丁三石早不到，晚不到，恰巧中午到，就见他眼球密布血丝，满脸浮肿，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呦，似曾相识啊！ 　　鹿化腾挑了挑眉，就跟企鹅被收购前他的脸色一模一样，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 　　陆飞强忍着不笑，控制着面部表情，像老大哥一样，冲点儿背的小弟嘘寒问暖。 　　“陆总真地愿意买网艺？” 　　丁三石这回很厚道，把无法复牌的后果抖了出来，毕竟复不了牌就会退市，一场投资竹篮打水。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咨询过不少人，网艺迟早会复牌，不是今年年底，就是明年年初。” 　　“陆总，你准备出多少？”丁三石看到一线生机，不免激动。 　　“2200万美刀——” 　　陆飞拖了个长音，看到他伸长脖子，两眼冒精光，话锋突然一转：“丁总之前的报价肯定是不行了，你也清楚网艺内外的处境堪忧，收购网艺是极大的风险。” 　　丁三石被撩拨的情绪瞬间沉重，眼巴巴地望着，仿佛在说，陆老爷给我多少，那是对我的恩赐！ 　　“凑个整数吧，1800万美刀。” 　　陆飞让过以鸿介绍专业的团队，认真细算，反复估计，其实网艺严重被低估，每股净资产2美刀左右，几乎是现在股价的3倍有余。 　　如果照净资产额来当转让价，要吃下两家的股份，至少要4500万美刀。 　　但网艺停牌，就像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新狼、搜虎等中概股股价跟着跌到1美刀以下，也收到“1元退市”警告，纳股市面上如今严重看低中概股。 　　因此，总股本3000万股，收购时每股均价大概在1.2到1.4美刀，72.5％的股份，至少得要2106万美刀。 　　“什么！” 　　丁三石立刻坐不住了，圆滚滚的眼眸瞪得老大，怎么才这么点儿？ 　　“怎么，丁总觉得我给多了？”陆飞继续调戏道。 　　丁三石强忍着郁闷不敢，讪讪一笑，“咳咳，陆总，1800万少了点，2000万怎么样，当然，我们还可以接着谈。” 　　陆飞试探道：“丁总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卖网艺？” 　　丁三石犹豫片刻，随即拍了椅子扶手道：“卖，只要价钱合适，只要能复牌，我们马上签合同，你信我，我信你！” 　　“你卖了网艺以后，打算干什么？”陆飞冷不丁一问。 　　“我打算开一家新公司。”丁三石一愣，脱口而出。 　　“新公司，打算做什么？” 　　“还没有想好，只要赚钱，什么都做，总之我想先要一笔创业资金。” 　　“丁总有没有想过养猪？”陆飞挑挑眉。 　　千禧年初，可有位京大传奇学生陆布轩，不当大夫当屠夫，被媒体一曝光，瞬间成了“读书无用论”的典型，号称“京大之耻”、“养猪才子”，最后鲤鱼翻身，成为亿万富翁。 　　要不把他们俩凑一对，合伙开一个猪厂，品牌名就叫丁黑猪？ 　　“养猪？” 　　丁三石霍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陆总这个玩笑过了，虽然职业无贵贱，但我还不至于去养猪，你可以嘲笑我的失败，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尊严，走了！” 　　“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没了血性呢！” 　　陆飞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把丁三石惊得愣在原地。 　　“网艺你觉得已经失败了，没救了？” 　　“结束了。” 　　丁三石意识到这是故意激将自己，被陆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深深地打动，鼻子发酸，“已经结束了，彻底失败了。” 　　“物极必反，已经失败到这种地步，还能失败到哪儿去。” 　　陆飞鼓励道：“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它做好呢？” 　　丁三石耷拉着脑袋，连连叹气，“怎么做好，我该怎么做？我自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首先，你自己得支棱起来啊！” 　　陆飞看到他这么懦弱无能，突然暴跳如雷，狠狠地捶了下他的胸口。 　　“支棱不起来了。” 　　丁三石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得流眼泪，但痛觉没让他摆脱萎靡不振。 　　“陆总，虽然我们认识没几天，但我觉得咱们已经是哥们，谢谢你，但有一说一，你们是不是不愿意买下网艺？” 　　“的确不打算买下来。” 　　鹿化腾旁观了上半局，终于下场收割。 　　“我们打算投资，愿意出520万美刀收购丁总15％的股份，而且跟网艺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啥玩意儿，我可是来卖公司的？ 　　丁三石被搞懵，但不得不说他很心动，眼眶里滚着眼泪，哽咽了一下，“陆总，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和陆总会全力支持你。”陆飞语重心长道。 　　事实上，他跟鹿化腾不是没动过念头，但2000多万美刀实在太多，相当于把企鹅、飞购家底都掏出来，企鹅、飞购大踏步前进，也要大把的钞票烧钱。 　　啃不动网艺，又缺少能接管的人手，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让自己跟企鹅成为第二大、第三大股东。 　　光投资，就它赚一笔。 　　更关键驰援网艺，能够养名望，捞名声，立人设，拉帮派。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内斗，处理掉跟你夺权的黎景辉。”鹿化腾道。 　　丁三石为难道：“收拾他，我自己就行，难办就难办在他背后有霸菱亚洲那些资本。” 　　“大股东跟二股东既然不对付，那就干脆换一个二股东好了。” 　　陆飞翘起嘴唇，他个人收购霸菱亚洲的股份，重新扶废太子丁三石当话事人。 　　“陆，陆总，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三石感动涕零，不争气地落下眼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你甚至不愿喊我一声教父……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的正义凛然，全身透着燕京老爷们的局器，心里暗自盘算。 　　刘镪东、鹿化腾，再来一个丁三石，就仨，还不够。 第118章 鹅厂猪厂，比翼双飞 　　“陆总，给你们订的外卖到了。” 　　曾李清敲开紧闭的大门，把装着便当的塑料袋递了进来，顺便透过门缝，看到陆飞在说，丁三石在听，一个滔滔不绝，一个聆听大道。 　　“霸菱亚洲这事要你协助，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企鹅会像霸菱亚洲那样，到时候股份减持，你可以优先收购走……” 　　曾李清悄悄问：“妥了？” 　　鹿化腾走过来一接，轻声道：“妥了，不过不是15％。” 　　“多少？”曾李清惊喜道。 　　“497万，13％。” 　　鹿化腾心里暗喜，只等网艺复牌，企鹅入主，再加上陆飞吃下霸凌亚洲后的18.9％，总共31.9％，仅次于丁三石。 　　这么一想，不由地走路都轻飘飘起来，把餐盒一一分发。 　　“化腾，谢谢。” 　　丁三石打开饭盒，不像停牌那会儿胃口萎靡不振，有陆飞的点子下饭，狼吞虎咽。 　　“刚才的这些，只是暂时稳住网艺。” 　　陆飞啃着鸡腿，慢悠悠道：“眼下能走的路，就是西湖论剑上你谈到的网游，你那个游戏工作室研发的是什么项目？” 　　“实话说，跟陆总有缘，飞购靠《大话西游》起家，这个项目的游戏背景正好也参考《大话西游》。” 　　丁三石为难道：“现在难办的就是没有中间人，要找周星池要授权。” 　　“这个并不难办，我来安排，只要你出的起代言费，周星池甚至可以来当代言人。” 　　陆飞不禁遐想，不如代言词就写，“我系周星池，这是你玩过的船新版本，点一下玩一年”。 　　“真的吗？” 　　丁三石鼻子酸酸的，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没问题，我可是周星池的死忠粉！”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年纪虽然比自己小，却像个大哥无微不至地照顾，不光加油打气，有事真帮忙，还超级加倍。 　　“自研网游风险大，你这项目还缺钱吗，缺的话我们也投点。”陆飞暗戳戳地下手。 　　《大话西游1》正式推出，并没有掀起太多的浪花，网艺几乎要裁掉整个游戏部门，正好由他接盘。 　　李云龙帮楚云飞平定叛乱，还收了一个营的装备，我陆老爷岂能打白工？ 　　丁三石感到一股暖烘烘的热潮涌上心头。 　　陆总可是老实人，他怎么会馋我的项目，他是怕我的项目因为没钱失败，哭了！ 　　陆飞一副热心肠，又盯上点卡销售代理。 　　“陆总，你太客气了。” 　　丁三石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花，“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哦。” 　　“我们是哥们，friends！” 　　陆飞递上一张纸巾，他不收购网艺，但不拒绝企鹅、飞购暗戳戳地趴在网艺吸血，就嘬一小口，你忍一下。 　　鹿化腾瞪大眼睛，看着丁三石热泪盈眶，摇了摇头，可怜的三石，被陆总玩弄于股掌之间。 　　“陆总，什么都不说了。” 　　丁三石举起紫菜蛋汤，“以汤代酒，敬你，以后咱们各论各的，你可以管我叫三石，叫丁总，但我必须管你叫哥。” 　　…… 　　“飞哥，陆总，我先回去了。” 　　房门咔嗒打开，丁三石率先走了出来，陆飞、鹿化腾一块把他送到公司门口。 　　陆飞一副带头大哥的样子，叮嘱道：“三石，回京以后支棱起来，好歹是大股东，被ceo骑脸，这都能忍？” 　　“回去我就办了他。” 　　丁三石斗志昂扬，扭身兴冲冲地离开。 　　陆飞挥了挥手，一切尽在掌握，拾掇大股东、二股东内斗，企鹅借机拿下霸凌亚洲的股份。 　　旁边的鹿化腾冷不丁说道：“陆总，我们也准备进军网游？” 　　“不是准备，是现在马上。” 　　说话间，把曾李清、章志冬等人召集起来，入股网艺办妥，自然而然布局万恶的企鹅帝国最要紧的一步—— 　　游戏。 　　01年，虽然是互联网的寒冬，但也是网游的春天。 　　鹿化腾五人面面相觑，“陆总，我们五个谁都不会玩游戏，对游戏一窍不通啊。” 　　“我会玩游戏，可我也不懂怎么做游戏，不懂可以学，但这个机会，必须抓住。” 　　陆飞搬出《石器时代》，仅仅一个卖宠物包，销售额就破1000万。 　　emm，企鹅的老操作了。 　　不过，现在的鹿化腾还没黑化到这程度。 　　在至圣先师的指引下，纯洁的他推开了一扇大门，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全都是四个字—— 　　游戏，充钱。 　　“你们都得出差，带几拨人到棒子国、美利坚考察，找几款不错的游戏来代理。” 　　陆飞也要搞自研，两条腿走路。 　　不光合资开发《大话西游》，还让五虎将挑选精兵能将驻扎沪市，组建自个的游戏事业部。 　　“陆总，咱们做单机吗？”章志冬眼里期待道。 　　“做，但不是现在，现在大环境不允许啊。”陆飞叹了口气。 　　这年头，多个衙门已经颁布“游戏机封杀令”，面向国内的电子游戏设备都不能卖，生产也不行。 　　此刻可是任天堂、索尼、世嘉等游戏机飞速发展的时候，华夏却已经关上了大门，小霸王都得批注“学习机”，打着擦边球卖。 　　家用机自带的封闭式操作系统，是应对盗版、保护版权的护城河，也是创收盈利的大头。 　　而国内，盗版冲击下，单机一片黑暗。 　　厂商就不得不走网游路线，因为点卡消费、增值服务，能够规避盗版问题。 　　“那咱们第一个项目做什么？”鹿化腾道。 　　“比联众世界更优秀的游戏大厅。” 　　陆飞直截了当，前世企鹅能做的，也要做，前世企鹅不能做的，也要做。 　　游戏这块，猪厂鹅厂，得支棱起来！ 　　…… 　　“咳！” 　　“咳咳，对，对不起李导，咳咳！” 　　沪市嘉定中学的教室里，高媛媛穿着白色的校服，蓝裙及膝，青春靓丽的jk少女此时咳嗽连连。 　　“咔，这场先不拍了，转点换场。” 　　导演板着脸，强忍住不骂娘。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高媛媛拍戏时控制不住咳嗽，严重耽误拍摄进度，要不是她背后杵着一尊大佛，连刘德虹都要卖面子，换一般的小演员，非骂哭不可。 　　“对不起，李，咳咳，李导。” 　　高媛媛捂住嘴巴，红润的脸微微发白。 　　“哎，没事，你注意身体，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导演强颜欢笑，“吃药了吗？” 　　高媛媛点点头，“就是普通的咳嗽，吃了好几天还没好。” 　　“那就多喝热水，多休息，你先回休息室休息吧，剧组先拍其他戏，等你身体好一点，再拍你的。” 　　导演软话关心着，就怕含在嘴里化了。 　　高媛媛脸上写满内疚，连声道歉，然后强撑着身体，奔回休息间，从包里拿出止咳药。 　　曾丽急忙劝道：“媛媛，你这药不能乱吃，刚刚才吃过，还不到4个小时呢。” 　　“可是，曾丽姐，咳咳，我难受。” 　　高媛媛神色憔悴，耽误拍戏的压力席卷而来，顷刻间，眼泪竟然下来了。 　　“怎么还哭了？”曾丽慌地递上纸巾。 　　“都怪我，喊咔最多的是我，进入状态最慢的是我，拖累剧组最多的还是我。” 　　高媛媛突然自责起来，眼泪如连线的珠子，从脸颊滑落。 　　曾丽赶紧给她抹眼泪，小心翼翼地擦拭，惊讶道：“呀，媛媛，你的脸怎么这么烫？” 　　然后伸手抚摸她的脸，滚烫如火，顿时不放心，脸凑上去，用嘴亲吻她的额头，愈发地烫。 　　“媛媛，你发烧啦！” 　　高媛媛眨着迷瞪的眼睛，脸红的像个泡泡茶壶，脑袋昏昏沉沉，依稀听到有电话的铃声，还有对话声： 　　“我是曾丽啊，你来沪市了？赶快来，媛媛生病了。” 第119章 体面的陆老爷 　　嘉定中学，门口不远的小诊所。 　　高媛媛坐在躺椅上打点滴，点滴架上挂着两瓶吊瓶，已经输了一瓶，整个人从迷迷糊糊，四肢酸痛，渐渐恢复。 　　“媛媛，感觉怎么样？” 　　曾丽手里拎着塑料袋，拉来两张椅子，把装菜的一次性餐盒摆在一张上。 　　“好多了，谢谢曾丽姐。”高媛媛心怀感激。 　　“来，把粥先喝了，我特意让老板打稀一点。”曾丽打开盖子，用勺子舀出一勺，轻轻吹了吹，“你不方便，我喂你。” 　　高媛媛犹豫了片刻，睫毛抖动，张张嘴吞咽，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去，四眸相对。 　　半晌，半碗粥，两个人你一句，我半句，相谈甚欢，聊着聊着，莫名地扯到陆飞。 　　曾丽顿了顿，感慨道：“还要谢谢阿飞，两部戏都因为他。其实，梅湘南你也能演。” 　　“我不行的，我演戏天分不好，阿飞说我得找那种适合自己形象的角色。” 　　高媛媛毫不吃醋，“而且我也不敢，那几次家暴，我看找都吓人，曾丽姐，你不怕吗？” 　　曾丽说了个“怕”，然后沉默下来，自从某人探班之后，睡觉就不带怕的。 　　高媛媛以为戳到心理阴影，连声道歉。 　　“不，不关你的事。”曾丽露出一个惨笑。 　　这时，点滴还剩半瓶。 　　陆飞赶来时，看到这一幕，一个端庄冷艳的教师ol装，一个青春靓丽的学生jk装，画面太美，忍不住多看俩眼。 　　“你怎么来了！”高媛媛惊讶道。 　　曾丽同样吃惊，看到他们俩小情侣，心生羡慕，随即感到尴尬，“既然你来了，我可以把媛媛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把稀粥递给陆飞，匆匆离开。 　　“麻烦学姐了。” 　　他道了声谢，目送着倩影飘然而去，然后坐了下来，把未竟的喂粥大业进行下去。 　　高媛媛轻咦了一声，“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军训吗？” 　　“请了个长假，来沪市办点事，正巧撞上你生病，赶紧来了。” 　　“呀，你的肯定是大事，那你去忙你的，别陪我了，我现在好了，打完点滴自己就能回去。” 　　“真的吗，我不信，晚上检查一下，再打一针。”陆飞喂了一勺。 　　“是正经针嘛？”高媛媛咽一口稀粥，白了白眼。 　　铁杵磨成针啊。 　　陆飞说了一通骚话，两人腻歪到剩下的点滴打完，高媛媛不想耽误他的正事，催促离开。 　　她担心道：“会传染给你的。” 　　陆飞执拗不过，亲吻她的额头，浑然不觉位置不偏不倚，正中曾丽所亲的范围。 　　四舍五入…… 　　…… 　　霸菱亚洲，沪市代理处。 　　陆飞来到徐欣的办公室，此时除了徐欣，还站找一个上位者气势的中年男人，经她的介绍，认识她的上级，章德权。 　　他伸出手，“陆总的大名，在圈子里已经听了好几次。” 　　陆飞握了握，客套了几句，直入主题，就是霸菱亚洲的股份。 　　徐欣摇摇头，“我们跟丁三石加一块可有72.5％，你吃得下吗？” 　　“当然吃得下去。”陆飞一脸轻松道。 　　“如果我们不是飞购网的股东，我们说什么也愿意。” 　　章德权摇头失笑，网艺股在投资圈里连狗见了都嫌，不折不扣的垃圾股，能有人愿意接盘，绝对的活（大）菩（傻）萨（比）。 　　“我们不同意飞购融到的钱贷款给企鹅，让企鹅收购合并网艺，这跟收购企鹅不一样，无利可图。” 　　“所以我们不打算全部吃下，也没打算从飞购网贷钱。” 　　陆飞昂着头，姿态摆高，“企鹅只收购丁三石的部分股份，而我个人帮欣姐，还有霸菱亚洲一个忙，愿意出资帮你们解套。” 　　“陆总的确有这个实力。”章德权不禁沉思。 　　李泽凯被陆飞敲了一笔，打掉了牙齿都往肚子里咽，绝对不会生张，这事太羞耻，人生污点之一啊！ 　　圈里只知道陆飞在电讯盈科、MIH里狠狠地捞了一笔，内情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显然，完全有能力吃下霸菱亚洲的货。 　　“陆总这次有没有可能也是来偷鸡的？” 　　徐欣瞥了眼陆飞，“章叔，您觉得网艺还有救吗？” 　　章德权立马醒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总，你为什么要掺合网艺呢？” 　　“咱燕京爷们局器，恩要报，也要讲义气，必须帮哥们一把，我决定赌一把，力挺丁三石。” 　　陆飞拍了拍胸脯，豪气十足，言语里就差说丁三石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章德权警惕心不减，仍然怀疑他在偷鸡，虽然网艺这只鸡都得禽流感了。 　　“在丁三石那边，1％，是36.9万美刀。”陆飞开出报价。 　　徐欣粗粗一算，517万美刀左右，但是章德权一开口，就要620万。 　　陆飞皱了皱眉，“我虽然报恩，力挺哥们，但霸菱亚洲当我是提款机吗？” 　　章德权道：“生意，就是商量着来，我们漫天要价，你步步还价。陆总，我们现在是仅有的几支可以在停牌期间大宗交易的机构，如果复牌，你从公开股市收购网艺股，14％，就不只620万美刀。” 　　陆飞不屑道：“可以试试，等到复牌，我再买入支持丁三石……” 　　徐欣立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一回又一回地谈价，两人都不离开谈判桌，无非一个瞅准主持丁三石，一个瞅准急于脱手网艺股，撸起袖子，就差打一架。 　　玄乎的是，陆飞这个破绽是自己漏出来的，就很耐人寻味，说是无意就是哄鬼，肯定是故意的。 　　章德权不但会轻敌放松警惕，也会像跌落的断崖的人，死死地攥住陆飞这根绳子。 　　打到最后，连人情牌都打完了，无牌可打。 　　陆飞却从容地掏出最后的王牌，“丁三石答应过我，在我和企鹅入主网艺之前，会收拾好内部，黎景辉要打多久，他就打多久，一直打到一方倒下。” 　　章德权脸色突变，一旦开启内战，内斗逐渐升级，网艺的价值自然而然暴跌，如果拖得越久，纳股就越看低，假如又一次耽误全年度的财务报表，别说停牌，直接触发退市。 　　这是携丁三石对他们的逼宫，来了一场反逼退，犹如大D跟阿乐，到底—— 　　开打，还是和谈？ 　　“咱们都是体面人。” 　　陆飞板着脸：“我在帮丁三石，同样也在帮霸菱亚洲解套，劝章总一句，见好就收，过了就伤害我们的友谊，毕竟飞购跟霸菱亚洲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对吧？” 　　“是，哈哈，对，陆总说的对。” 　　章德权嘴角轻轻一抽，果然能以18岁的年纪，纵横互联网江湖的不简单，出招又狠又犀利，又搬出飞购网，步步紧逼。 　　徐欣看在眼里，两边都不帮。 　　因为根本不同意卖网艺，可架不住霸菱亚洲高层的压力，最终眼巴巴看着章德权妥协，跟陆飞达成初步共识—— 　　534万美刀，成交！ 　　“陆总，在这里坐一会，我去通知下其他人。”章德权深怕陆飞反悔一样，急匆匆地离开。 　　徐欣看了眼，幽幽道：“你小子，又捡了个大便宜。” 　　“便宜，什么大便宜？” 　　陆飞拍了拍大腿，很没坐相地一笑：“欣姐话说反了，霸菱亚洲占我便宜才对！” 　　“少来，你别跟我装糊涂。”徐欣白了白眼，“你当我不知道嘛！” 　　“欣姐，你打算一直呆在霸菱亚洲？”陆飞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徐欣眯了眯眼。 　　“这么多投资，肯定要走离岸公司，飞购、企鹅、财付宝、七里香，再加一家投资公司，我公司太多，我一个人当不过来。” 　　陆飞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徐欣心领神会，不禁感慨道：“陆总真是涉猎广泛。” 　　陆飞勾勾嘴唇，“还要请欣姐帮忙一下，我希望这段时间黎景辉能消停一点，给丁三石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 　　徐欣道：“他跟丁三石走到这步，你死我活，你觉得可能吗？” 　　“我跟丁三石讲，如果他要体面，就给他体面。” 　　陆飞轻描淡写道：“他要是想不体面，就帮他体面。” 　　“还是体面点吧。” 　　徐欣睁大眼睛，这才18岁啊！ 第120章 及时雨·呼局器 　　燕京，嘉里中心。 　　“丁，你以为找个外援就能赶绝我啊！” 　　黎景辉顶着光秃秃的脑门，满脸的不服。 　　国际上通行的认可标准，ceo至少有不低于董事长50％的权限，但撞上拥有58.5％的大股东，少了二股东等人支持，就什么都不是了。 　　何况，二当家即将换人。 　　丁三石完全不搭理他的虚张声势，往桌上摆出几份文件，都是网艺跟盛世长城广告公司的合同，到底谁提供的，一切皆在不言中。 　　关键这家公司是黎景辉的前东家，利益输送，里头的水不清。 　　他冷冷道：“需要我把事情摊开，给你的职业履历添上不体面的一笔吗？” 　　黎景辉立马意识到有人反水，声音突然放低，底气不足，“丁，你赢了，我会向董事会递交书面辞呈。” 　　“董事会会感谢你、陈素珍、李平等人对网艺做出的努力和贡献。” 　　丁三石一一剪除掉敌人的羽翼，“虽然你们在网艺季度财务报告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还是希望你们在其他生意上获得成功。” 　　焯！ 　　黎景辉咬咬牙，摔门而出，网艺停牌这口黑锅，竟然让他来背，说好的体面呢？ 　　丁三石扶了扶眼镜，虽然不是董事长也不是COO，可黎景辉一辞CEO，当然由他暂未代理，不费吹灰之力又重掌大权，回来了，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全靠飞哥，一日是大哥，终生是大哥，你做大的，我做小的。 　　他斗志燃烧，把秘书喊来，“把公关部的蔡总起来，就说我要跟她谈谈新闻发布会的事。” 　　…… 　　9月8日，“丁黎之战”在万众期待中，出乎意料地没进入最激烈的内斗回合，就草草结束。 　　小道消息疯传，黎景辉被扫地出门，其中的内幕不断被同行、媒体等细挖，挖到了霸菱亚洲，不用多时，顺藤摸瓜，就会摸到陆飞。 　　而此时，他低调地回到中戏，找徐翔销假，穿着一身军训服，小跑到操场报到。 　　“报告教官，学员陆飞因事请假，现已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话音落，绿油油一片的学生，特别是表演二班的，把目光齐刷刷地投来。 　　教官板着脸，没有让陆飞入列，倒不是故意搞针对，而是错开一周，进度完全不一样，于是让他站着，先看一会儿训练，好有样学样。 　　“咦哦一，咦哦一，咦，哦，三，思～” 　　陆飞站在大太阳底下昂首挺胸，双腿并拢，站着一动不动，就见柳大海、严宽等人踢着正步，一步一定。 　　“一！二！三！四！” 　　“立正。” 　　教官招招手，把陆飞安插到第四排正数第五个位置，本以为他是少（草）爷（霉）兵，关系户，偷懒耍滑，交头接耳，但统统没有，勤勤恳恳，立马留下不错的印象。 　　“稍息。” 　　烈日炎炎，陆飞不一会儿浑身冒汗，但依旧腰杆子挺直，就是腿有点酸。 　　高媛媛的病很重，一针不见疗效，要多打几针，还得口服药剂，方能药到病除。 　　突然余光里，严宽摇摇晃晃，嘭地倒了。 　　教官凝着眉毛，走近一瞧，伸手去抠他的人中，不知道力有多大，反正疼得他立马惊醒。 　　“嘶，疼～” 　　“其他人原地休息十分钟。” 　　教官板着脸，抓住严宽的衣领，“你，立正站直，站二十分钟，喜欢晕，就让你尝尝晕的感觉！” 　　“哈哈哈。” 　　顷刻间，整排整排的队列里爆发笑声，空气里充满欢快的气息。 　　郑晓东道：“不要笑，严宽这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拙劣的严宽啊。 　　陆飞摇摇头，心里乐了。 　　托他的福，舒舒服服在草坪坐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天气还没太热，地面并不滚烫，不然可以煎两个蛋，一根烤肠。 　　苦哈哈地熬到中午，跟室友们到食堂。 　　“这回人齐了，咱们寝室第一次聚餐，严宽，愿赌服输，请客啊！”柳大海嚷嚷着。 　　“赌？赌什么？”陆飞好奇不已。 　　“他赌他装晕能糊弄过教官，赢了我们俩请他吃三天的饭，输了就请我们搓一顿。” 　　郑晓东幸灾乐祸，“你丫的演技也忒次了。” 　　“谁特么知道他的手劲儿那么大！” 　　严宽撇撇嘴，轻声问：“哥们，你真地像传闻中那样，是柏林影帝？” 　　郑晓东、柳大海顿时不笑了，四只眼睛死死盯着。 　　“谁造的谣，怎么可能是影帝？” 　　陆飞一愣，“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新人奖。” 　　“普普通通……” 　　三人面面相觑，真nm地普通。 　　“难怪哥们你那抽烟能这么牛批！” 　　有严宽这个“倒霉蛋”穿针引线，彼此渐渐熟络起来，也不揪着陆飞刨根问底，聊的最多的，还是妹纸。 　　从同班到学姐，聊回宿舍都没聊完。 　　柳小海好陈数，郑晓东迷高璐，大致能推出他们的xp…… 　　陆飞脱掉解放鞋，从里面抽出姨妈巾，瞬间就招来三个lsp的目光，在他们的注视下，交代了姨妈巾牌鞋垫的妙处。 　　“这玩意儿怎么用？” 　　“还有这好处，卧槽，我要买一袋！”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飞快地跑向小卖部。 　　陆飞半躺在床上，晃了晃腿，手机铃铃作响，收到徐磊的一条短信—— 　　“你没疯吧，真的投资网艺啊？” 　　…… 　　“同是互联网剑客，寒冬之中，何以王志冬黯然出局，丁三石得以保全，差只差一个陆飞。” 　　“据可靠消息，此次‘丁黎之争’的胜负手，竟是飞购老总陆飞，虽然外界盛传网艺退市，但不影响他跟霸菱亚洲的大宗交易。 　　霸菱亚洲方透露：交易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报价暂时保密，不对外公开。” 　　陆飞驰援丁三石，无数媒体争先报道，一个个财经版面成篇成篇地报道，甚至把新狼拿出来当对比。 　　业内，早已炸开了个锅。 　　陆飞一个义字当头，网艺都这地步，都敢倾力相助，江湖威望在褒贬不一中直线上升，有的坐看笑话，有的钦佩有佳。 　　鹿云两者都不是，他又忌惮又羡慕。 　　“网艺、新狼的门户网站，都给飞购网专门开辟了电子商务频道，两个网站活跃用户都是付费能力强的阶层，这下飞购网要更上一层楼了。” 　　蔡崇鑫心急如焚，如今对标的复刻品还在酝酿当中，飞购网日益壮大，等于把大鱼大肉全吃了，等阿狸粑粑的产品出现，只能喝口汤。 　　“你急，我也很急。但急有什么用呢，我们如果有钱，我们也可以这么搞。” 　　鹿云拧着眉毛，苦恼不已。 　　“这届西湖论剑，他跟朝阳结了梁子，也许咱们可以利用上这一点。” 　　蔡崇鑫叹了口气：“晚了，我问过，易趣已经在跟搜虎谈战略合作了。” 　　“易趣网？”鹿云错愕道。 　　“啊，对，我已经跟亦波兄谈妥了，搜虎也会推出易趣专门的频道，共同抗击陆飞他们的联盟，要不要加你一个？” 　　章朝阳咽不下这口气，眼望着电脑屏幕里的纳股个股，搜虎的股价依旧在1美刀上下徘徊，但跟它难兄难弟的新狼却表现强劲。 　　从0.96美刀，已经爬到1.02美刀，也许就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又瞄了眼网艺，还是停留在在停牌时的股价，连0.6美刀都没有，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挤死一个对手。 　　网艺腾出的市场份额，绝对能让搜虎广告收入暴涨，扭亏为盈，实现翻盘。 　　怎么特么又是你，陆飞！ 　　他拿起笔，狠狠地戳了戳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印的是“第二届西湖论剑”六人众，但这回的标题，赫然是《江湖自有真情义，丈夫未可轻少年》。 　　这个少年还用说嘛，当然是陆飞！ 　　现在，自己所在的QQ群里，互联网的精英和高管，无人不赞一句，直呼及时雨，要么，呼保义。 　　被抢了风头的章朝阳郁闷不已，偏偏负责邮箱业务的副总裁带来更坏的消息—— 　　华夏电子邮箱排行榜，QQ邮箱以5万用户的微弱优势，把搜虎挤了下去，alexa网站显示的流量访问对比，更差了5个名次。 　　“为什么会这样？” 　　章朝阳疑惑道：“QQ是免费，我们也是免费的！” 　　副总裁到：“因为它免费的容量大，有25M，咱们的一倍，大文件传输有150M，咱们的3倍。” 　　章朝阳攥紧拳头，特么的陆飞，敢跟我火拼？ 第121章 大型社死现场 　　3天后，搜虎宣布跟注，邮箱升级到跟企鹅一样的容量和文件传输，用魔法打败魔法。 　　但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亏损进一步放大。 　　纳股随之做出回应，股价应声而跌，得亏第二天，易趣跟搜虎几乎同时宣布建立同盟关系，合作电商推广，搜虎才在盘中慢慢回升。 　　“看似是易趣，其实是因为易贝，他们俩正在接触，易贝似乎对易趣很感兴趣。” 　　徐磊在电话里语气沉重，略显担忧。 　　“易贝估计想在华夏市场找一个支点，用这个支点撬开整个电子商务的大门，资本贪婪着呢。” 　　陆飞踏着月色，迎着凉风，在初秋夜晚，慢悠悠地来到操场。 　　徐磊道：“哼哼，易贝的ceo梅格·惠特曼还想约咱们见一下，见不见？” 　　“见，当然见，白送上来的宣传干嘛不要，但融资就甭想了，飞购绝不做易贝的附庸。” 　　陆飞这么拒绝，相当于把易贝直接推给易趣，但易贝会只满足入股易趣？ 　　下一步，就是鸠占鹊巢。 　　干就完事了，早早就做好决战的准备，融的1500万美刀，就是军火。 　　他随便挑了个位置，半躺在草坪上。 　　四周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时不时传来一阵响彻行云的口号和歌声，军训到了晚上也有集体活动—— 　　拉歌。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 　　“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让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 　　从《团结就是力量》，到《咱当兵的人》，军歌之后就是流行歌。 　　陆飞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用短信远程遥控着，飞购的分工架构，跟阿狸粑粑有异曲同工之处。 　　鹿云站在台前，演讲、做宣传、造势，而他的背后是18罗汉带的队，埋头苦干，8848网的王俊涛就没鹿云的班底。 　　陆飞也一样，他说过的，有人在做，而王俊涛说过的，就只是说过了而已。 　　搞互联网，必须是狮群狼群结合的团队。 　　雌狮负责狩猎，雄狮则负责巡视，守住老地盘，杀死一切来犯之敌，然后率领各大狼王，浩浩荡荡地扫荡占领新地盘。 　　徐磊道：“离岸公司那边所需的美刀已经转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走流程，办手续。” 　　“最快要多久？” 　　“25天左右注册成功，再花点时间把框架搭好，就可以运作了。” 　　徐磊也不再劝他放弃投资网艺，毕竟这钱是他自个的，不用飞购的钱。 　　“再在国内搞一家外商独资企业。” 　　陆飞摇晃着伸直的双腿，这事早晚都得干，因为不管要在港股上市，还是在美股上市，都是走新狼的VIE架构。 　　网艺、搜虎，还是阿狸、企鹅，都一样。 　　“啪啪，啪啪啪～” 　　耳边，传来响亮的掌声，如潮水涌向人群围成圈的正中央，给才艺表演的人喝彩打气。 　　霹雳舞、诗朗诵、热舞、魔术…… 　　牲口们争先上场，包括柳大海三人，就像卯足劲在雌性显摆的雄性，全是馋小姐姐，争夺择偶权。 　　“啪，啪。” 　　陆飞懒地搭理，挥舞着手打蚊子。 　　“陆飞，来一个！” 　　突然，正对面的章歆艺冷不丁喊了一声，把其他学生的注意力都调动。 　　“咦，那不是哥们嘛？”黄博把脑袋转了过去。 　　陆飞摆手拒绝，然而他越不肯，偏偏周围人就越起哄，终于，架不住汹涌的热情。 　　走向圆圈中央，边走，边想，唱个什么。 　　《孤勇者》、《平凡之路》、《青花瓷》、《你的背包》、《曹操》…… 　　这么小的场子，干嘛出四个2带王炸。 　　“随便唱一个，来个京剧。” 　　同学们也不刻意刁难，人群里来探望的高璐喊了声：“二试的那个《萧何月下追韩信》，再来一次。” 　　陆飞抬眼看了下天，星星点点，说有就有，直接打出一张“K”，随口唱首《夜空中最亮的星》，既不高调，也不冷门。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没有吉他伴奏，他完全清唱，底下安安静静。 　　比起翻唱，“原创”显然更吃香，才华横溢，嗓音磁性，尤其听着像情歌，把多情的女生唱得心神荡漾。 　　高璐就站在那儿，深情款款地看着。 　　男生们一个个捶足顿胸，后悔让这丫的上场，优先择偶权就这么旁落此贼之手。 　　严宽咋舌道：“咱们全白忙活了。” 　　柳大海嘿然一笑，“哪白忙活了，人家吃肉，咱们喝汤，靠着陆飞，我们可以跟女生寝室搞联谊啊。” 　　……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曲唱罢。 　　女生们高喊“再来一首”，这种无理要求，陆飞毫不搭理，大步下场。 　　突然，在经过的一片草坪上，赫然躺着一片白花花的姨妈巾。 　　这个玩意儿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陆飞赶紧用脚丫抠抠鞋面，内心松了口气，不是自己的，这又是谁的？ 　　此时，不起眼的姨妈巾，因为他古怪的举止，引来全场的注意，顷刻间，尴尬得鸦雀无声。 　　这年头观念虽然解放，但仍偏保守，姨妈巾鞋垫这事，不像后世看得开，说不上石破惊天，但至少是惊世骇俗。 　　教官凝着眉毛，用平时喊口号的调门说出一句最经典的话：“谁的鞋垫掉出来了，赶快出来捡走！” 　　严宽抖了一下，心虚冒汗，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说自己带姨妈巾，就算说当鞋垫，谁特么信啊！ 　　保不齐落下一个变态的名声，别说优先择偶了，择偶权都没了，只能捡肥皂了。 　　无人认领，最后教官装糊涂出手处理。 　　严宽长长地舒了口气，但事实上，周围的几个男生或多或少猜到是他。 　　陆飞干脆一眼就断定，表情生硬，演技拙劣，做贼心虚都写在脸上。 　　“你们看着我干嘛？”严宽一个激灵。 　　“你帅。” 　　陆飞竖起大拇指，紧接着柳大海等人有样学样，比个大拇指，异口同声道： 　　“对，宽哥真帅！” 　　…… 　　集体活动结束，章馨艺这个临时班长走了过来，新生迎新晚会要报名节目。 　　陆飞很干脆，直接拒绝。 　　正当章馨艺软话相劝，身旁忽然掠过一个人影，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飞！” 　　“黄博。”陆飞挑挑眉，“考上了？” 　　“嘿嘿，借你吉言。”黄博挠挠头，“不但考上了，还是专科班。” 　　陆飞轻声道喜，故意冷落章馨艺，她也识趣，知难而退。 　　“托了你的福，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吃夜宵。” 　　黄博从发榜之后就琢磨帮他的贵人，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眼前的年轻人。 　　陆飞客气道：“请喝饮料就行。” 　　随后两个人一路聊到小卖部，黄博旁暗戳戳地问，陆飞总是笑而不语，越这样，越坐实贵人就是他。 　　“哥们，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黄博语气里又感激又疑惑。 　　“我帮你什么了？”陆飞依旧装糊涂。 　　黄博也不强求，清楚里头的门道不能点破，于是洋溢热情，非请他去吃烧烤。 　　“改天，我现在肚子不饿，就有点口渴。” 　　陆飞说着，迈入到小卖店。 　　规模不大，只有6排货架，零食饮料，生活用品，墙壁上还有明星海报，整一个杂货铺。 　　在饮料区里看到七里香奶茶，试销已经一周，明码标价，3块5，比可乐还贵5毛。 　　陆飞挑挑拣拣时，迎面撞上同样穿军训服的妹纸，她们一个个瞅自己的眼神，相当地不对劲，要么是盘丝洞的蜘蛛精，要么是女儿国的女人们，瞧渴成什么样。 　　胆子大点的，问歌名，胆子再大一点的，直接问寝室座机号码。 　　他招架不住，挑了瓶肥宅快乐水，火速到柜台结账，就在此时，排在他前面的陈树凝着眉毛，质问老板： 　　“怎么便宜的都没了，就剩乐而雅这些贵的？” 　　“都卖光了，已经在补货了。”老板无奈道。 　　“怎么会卖光呢，平时也没见卖出几包！” 　　陈树满脸的不相信，听到一群军训服的男生买到脱销，更加难以置信。 　　“这帮学弟怎么这么坏，买这个东西干什么？” 　　“就是！” 　　附近的小姐姐们随声附和，眼睛瞄向小卖部里的男人，眼神犀利。 　　一个男生忍不住，“拿来当鞋垫啊，多好的鞋垫，吸汗又柔软，一天一换脚不臭，穿着不起泡。” 　　顷刻间，无数的枪口对准他集火。 　　“怎么这样子，谁出的主意？”陈树脸色涨红，羞臊地剜了眼。 　　“对，谁出的主意！”小姐姐们霞飞双颊，羞恼地声讨，威逼利诱小男生如实交代。 　　陆飞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不妙。 　　虽然他在中戏已经够传奇了，可不想添上这么香艳的一笔——姨妈巾脱销幕后黑手。 　　表面装的云淡风轻，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男生，就怕张嘴喊出自己的名字。 　　“是严宽！” 　　男生大声嚷嚷着，出卖道：“是表演二班的严宽告诉我的！” 　　唉，拙劣的严宽啊。 　　陆飞掏钱结账，跟黄博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陈树控制住烦躁的情绪，才想起还没付钱，心疼地拿出20块。 　　“不用了，你的已经有人付过了。”老板道。 　　“谁付的？” 　　陈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排在她后面的是陆飞。 　　学弟很光棍地出卖，“学姐，那个陆飞，跟严宽是一个寝室的！” 第122章 七里香，怎么香 　　9月14日，军训在下午闭训仪式中结束。 　　到了晚上，新生迎新晚会随之开始，全体新生如人潮涌入到礼堂里，乌泱泱一片。 　　聚光灯照在舞台左边的男女主持人，全是中戏播音系的学生，经验丰富，有条不紊地介绍坐在右边的领导。 　　院长、副院长、徐翔、常梨…… 　　陆飞在入场口扫了一圈，把稿子随手翻了翻，耐心地等到领导演讲完，整了整军训服，轮到他登台。 　　“请2001级表演系2班的陆飞同学，作新生代表致辞。” 　　伴随女主持人的报幕词脱出，徐翔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位可是活祖宗，能演讲还看在院长、副院长的面子上。 　　常梨幽幽道：“这么好的苗子，你们就纵容吧，不管不教，迟早哪天就蔫了。” 　　徐翔露出尴尬的笑容，欲言又止，底下那一帮大部分是流水的学生，台上这位才是铁打的知名校友。 　　常梨一脸的不悦，但也无可奈何。 　　表演系史无前例地分两个班，把陆飞分走，她不是没竭力争取过，甚至都找上院长。 　　她眯了眯眼，牢牢盯住陆飞的背影。 　　而后的文艺汇演，就再也不见他的身影，新生们，特别是女生们大呼遗憾，心心念念，不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嘛！ 　　不少学姐也奔着这歌才来，校园里又双传遍了，把他当成新生里的“小天王”。 　　陈数在，高璐同样在。 　　她坐在第二排，就在常梨的身后，回头看向陆飞所在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 　　“高璐。”常梨唤道。 　　“常老师？” 　　高璐一个激灵，常梨竟然让她找到陆飞，当面递几句话。 　　“表演理论课、语言技巧课，我是任课老师，其他学生我不管，但你必须在场，无故不得缺席。” 　　她把陆飞从座位喊到过道，一五一十，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每节课，一定点你的名！” 　　“常老师真的这么说？”陆飞一脸无奈。 　　“还有。” 　　高璐揪了揪衣角，“别，别以为你没有分到我的班，我就管不了你！” 　　陆飞：0.0 　　高璐弱弱道：“阿飞，常老师不是个小气的人，你到底怎么惹她不高兴啦？我给你求求情？” 　　“不用，都是小事。” 　　陆飞嘴角一抽，呵呵，得罪了师太还想跑？ 　　高璐噢了一声，不再追问，倒好奇他为什么不上台唱歌。 　　“想听啊？可以啊！” 　　陆飞道：“哪天请学姐吃饭，就唱给你听。” 　　高璐眼睛一亮，睫毛弯弯，咧嘴笑着。 　　…… 　　新生晚会结束，两天之后正式上课。 　　第二天，陆飞一大清早，打的直奔798工厂，整个厂区规划有序，现代主义包豪斯风格，建筑独特，依稀可见几家艺术工作室在此扎根。 　　他径直向前，一直到一间门口停着金杯面包车的厂房，就见陆云和一个男人正在核对出货单，让员工把一箱箱的奶茶搬进经销商的车里。 　　“哥。” 　　“老二。” 　　陆云这段时间皮肤晒黑，眼神变得精明，他大笑着介绍他的副手，李龙，四十左右，国字脸，粗浓眉，相貌上沉稳持重。 　　陆飞打量了下，“我听徐磊说过，健力宝的一名虎将。” 　　“不提当年勇了，很快健力宝就不是我呆过的健力宝。” 　　李龙说话时透着伤感和愤怒。 　　陆飞很是理解，当地的衙门宁肯把健力宝打包卖给一个毫无实业经验的投机商，死都不肯卖给李金纬跟他的班底。 　　没了根据地，团队，自然而然解散。 　　只可惜了东方魔水，在华夏饮料市场突飞猛进的时期，一直在改制中内耗，白白耽误了称霸一方的黄金时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哪天我们就把健力宝的品牌收购过来。” 　　这张超级大饼，如果换一般人，李龙完全当笑话看，但这话从陆飞嘴里说出来，就值得期待。 　　真要办成，至少营收额得达到10亿以上，如今也就喜之郎、哇哈哈、旺旺几家。 　　陆飞问道：“奶茶在燕京铺开了吗？” 　　“已经按首要、重要、次要划分区块，重点放在BC，还有学校小卖部和社区商超便利店。” 　　李龙汇报着燕京奶茶攻坚战的情况，全程口述，无须稿件，关键数字脱口而出。 　　150万的推广费，120万砸大城市，20万砸Q币，还有10万，砸在县城。 　　“老二，我没搞懂，干嘛在华南这块，还挑了这个江阴的地方？” 　　陆云疑惑不解，“之前说一个拳头出击的是你，现在两个拳头打人的也是你。” 　　陆飞笑道：“哥，一二线城市要一个个打攻坚战，不分散力量，一个拳头出击，但县城，就是另一套打法。” 　　“另一套打法？”陆云疑惑道。 　　“大陆总，这是史玉猪的经典战法。” 　　李龙认真揣摩，才看破里头的奥妙。 　　当初史玉猪因为巨人背着一屁股债，能挪动给脑白金的资金也就几十万，果断在江淮地区，从一个县开始铺货推销。 　　因为县城投入的广告成本不会超过10万，而10万在沪市不够做一个版的报纸。 　　靠着一个县一个县快速回笼资金，实现对金陵、沪市的“农村包围城市”，靠着县城到城市的口碑传播，再在城市点一把火。 　　脑白金，自然就火了。 　　“奶茶也能这样，从县城赚回来吗？”陆云惊讶不已。 　　“我让王慧闻做了数据统计，飞购网的饮料购物，大部分集中在苏杭沪鹏广等地，跟奶茶相类似的类型饮品，立顿冲泡茶，销量可观。” 　　陆飞为了陆云的这番事业，甚至不惜提前玩大数据，有飞购、企鹅保驾护航，相当于两个王者，带七里香这个白金，能不起飞？ 　　“因为这些地区的县城经济，跟燕京周边的城市不一样，相对富裕，消费者购买力强，完全能买得起冲泡奶茶。” 　　李龙点了点头，“是的，前两周抽样试销的几个南方县城，数据都很亮眼，就连农村也受欢迎。” 　　“这？” 　　陆云一时难以置信，“农村都喝奶茶，一杯可是3块5啊！” 　　“哥，南方的农村有的可比北方的县城还有钱，他们虽然口袋有钱，但消费品的档次没跟上他们的消费需求。” 　　陆飞摸摸下巴，“他们喜欢杯装奶茶，就像白领喜欢星巴克，喝的不是味道，是情调，拿着这么一杯，就像过上了轻奢的小资生活。” 　　“轻奢？”陆云问。 　　陆飞道：“就是有点贵，但咬咬牙又能消费得起，花的是钱，买的是面子。” 　　李龙眼前一亮，“小陆总，这个产品定位的字眼太妙了，报纸广告完全用的上。” 　　陆飞勾勾嘴唇，那是当然。 　　“轻奢”出现最频繁的就在服装化妆品行当，他这个三级摄影师没少接触。 　　“但要有效地铺货到县城，必须确保上架率，因为县城、农村里多是夫妻店、老婆店，对品牌不敏感，货架量少，一般只有一种啤酒、一种洗衣粉，也只有一种奶茶，七里香能摆上货架，就是成功。” 　　李龙早早就想到改动销售业务员的考核指标，放弃了传统销售量。 　　“小陆总，大陆总和我专门开发一套铺市率等考核指标，试销过程中效果不错。” 　　陆飞粗粗一过目，“很好！” 　　陆云迫不及待道：“老二，已经上市了，咱们什么时候把声势搞起来？” 　　“哥，就明天。” 　　陆飞翘起嘴唇，“我们的代言人，周杰仑的新专辑今天在湾湾已经首发，明天飞购网会在内地独家发行。” 第123章 快点喝奶茶，哼哼哈嘿 　　17号下午，第十四中学。 　　大喇叭里放着点歌台播出的音乐，杨蜜轻声跟唱，拿着最新一期的《瑞丽》杂志，封面刊着高媛媛的照片。 　　画面中，她穿一身收腰长款风衣，搭上半身裙，利落潇洒，又带女人味，手上捧着一杯七里香的奶茶。 　　一股新潮的都市丽人风，扑面而来。 　　“照的也太好看了，怎么拍我就不一样。” 　　她嘟囔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有点方，烦躁地随手一翻，无不是七里香的广告软文。 　　轻奢、时尚、高级…… 　　那么多字眼合一块，其实就四个字，美味，逼格。 　　一页一页，不是高媛媛一个人，就是高媛媛站C位，奶茶总能恰到好处地落入眼里。 　　“不就是学长的女朋友嘛，我如果是他的女朋友，我上我也行。” 　　正当喃喃自语时，同桌闺蜜拿胳膊肘碰了碰自己，“蜜蜜，放学后我们去西单逛逛吧？” 　　“去哪儿干嘛啊？”杨蜜疑惑道。 　　闺蜜道：“周杰仑出新专辑了呀，网上已经传开了，新歌特别好听，当然去买啊。” 　　杨蜜不免意动，在上完最后一堂课之后，拎着书包，直奔西单大世界，大门口挂着周杰仑的海报，柜台前聚集着一群人，大排长龙，全来买《范特西》。 　　“大家静一静，现在还没有货。” 　　老板一脸淡定，显然见惯了抢购，直说5天后代理商才会发货，已经预订了一批，如果有需要的，可以买预售版。 　　“愿意的话，交款登记，凭条来拿。” 　　“啊——” 　　不少人托着长音，略显不满。 　　“到时候凡购买预售版的客户，附赠周杰仑的明信片。” 　　老板又吆喝一声，众人听到有赠品，立马转喜，自觉地挨个交钱，也有的从队伍里脱离而出，到飞购网上抢购。 　　“交钱，还是上飞购网买？”杨蜜道。 　　“飞购网上根本抢不到，你是没见过这两天有多疯狂，每一次放出2万张名额，二十多分钟就抢光了。” 　　闺蜜语气夸张道：“还不包邮，不送明信片。” 　　“不会吧，周杰仑有这么火吗？” 　　杨蜜挑挑眉，不敢相信。 　　最后，闺蜜选择线下交钱等预售专辑，她却不信这个邪，偏要看看《范特西》在网上到底有多抢手。 　　抢购的时间在晚上8点，现在7点58分。 　　她守在电脑前，屏幕上的页面拖动着。 　　飞购网版本升级以后，音像商品界面多了一个播放器功能，能播放新歌30秒音源，俗称“30s抢先体验”。 　　一首《爱在西元前》，只有前奏，都没有进入人声，但旋律已经征服她的钱包。 　　悠悠地听了几遍，突然间电脑一卡一顿，像有一股电流蹿动，网页在一瞬间静止不动，只有横竖条纹在闪烁。 　　杨蜜瞄了眼右下角时间，8点才刚刚出头，就感觉飞购网系统濒临崩溃，没等从购物车的页面，跳转到支付页面，整个网页崩了。 　　短短17分钟，1万5套卡带，5千CD，销售一空。 　　杨蜜咋舌不已，“这，这也太火了吧？” 　　…… 　　燕园，资源宾馆。 　　“Nice！” 　　在1414室办公的佰度7剑客，听到隔壁传来的巨大声响，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我先起步的，陆飞超车也就算了，还超得这么彻底，连尾气都闻不到。 　　李彦红打开房门，叹了口气，充满羡慕的目光投向1418室。 　　里边的人，欢呼的欢呼，鼓掌的鼓掌，热闹成一团，继《大话西游》、《悟空传》、《少林足球》之后，又一引流爆款诞生。 　　“算是前2天，平均21分19秒，售光1万5千套。” 　　王慧闻兴奋道：“需求缺口还很大。” 　　“陆总，要不我们敞开卖，把抢购改成预购，销量至少能翻一倍？” 　　高团扶了扶眼镜，《范特西》每天的销量，其实都在1万5千，剩下的5千，都是飞购网自销自卖，自卖自夸。 　　虽然是刷单，但毫不忌讳。 　　因为算是唱片业的惯用伎俩，公司签约的歌手打新歌，就自买自销一批，在销量上注水。 　　放在20年后的爱豆、流量歌手，更简单粗暴，直接找平台买量，找人刷量，甚至数据造假…… 　　“后天，最后一天，然后放手卖。” 　　陆飞算了算时间，就在实体音像店售卖的第一天同步，线下线上联动，把专辑大卖的声势做足。 　　高团疑惑不解，“陆总，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执着必须30分钟内卖光专辑，而且越快越好？” 　　“这叫抢购秒杀，1万5千套，花一天时间售光，合乎常理，可如果半个小时不到售光呢？” 　　陆飞不光把淘宝、晶东的刷量引了进来，还搬来斗音、快首直播带货的套路。 　　那些个主播，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订单秒杀，无非靠刷，要的就是一个场面上的热闹，感官上的刺激，心理上的盲从，总有韭菜会上钩。 　　“够不可思议，够噱头，够惊爆！” 　　王慧闻顿时领悟，“歌迷们会传播这事，我们也可以把这个热销现象和数据捅给媒体，这么一报道，本来《范特西》就有大爆的潜力，提前给激发出来。” 　　“不只，饥饿营销这么久，歌迷饿得嗷嗷叫，专辑在音像店一上市，也可能出现秒杀的情况，媒体再一报道……” 　　高团嘿然一笑，“周杰仑火出半边天！” 　　“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实力，有作品，这么强捧他也承受得住，不会遭雷劈。” 　　陆飞把炒作爱豆的手段，给周杰仑用上，可惜围脖微信还没有。 　　虽然大可不必，《范特西》可排在周杰仑专辑内地销量的前五，但得等到专辑在歌迷圈里发酵，口碑传播，等《双截棍》火遍大江南北，这一等，至少两三个月。 　　一万年太长，资本只争朝夕。 　　“不过这个刷单行为，我们要谨慎对待，那些商铺要是敢这么干，轻的下架整改，重的就退钱封号。” 　　高团、王慧闻面面相觑，莫不赞同。 　　必须的，官方刷得，私人刷不得！ 　　陆飞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入1416室，大声喊着： 　　“老徐，网艺、新狼通稿发了没？《MTV天籁村》的那边怎么样了？” 　　…… 　　“华夏湾湾歌手周杰仑，自去年的《jay》横空出世，俨然是一匹歌坛黑马，刚刚才出的新专辑，《范特西》在内地一经发售，销量惊人。” 　　“仅仅飞购网，5天销量就达到11.4万，燕京、沪市、蓉城、鹏城等多地音像店告罄，据不完全统计，直逼50万金唱片大关……” 　　电视里播着《MTV天籁村》，前方的沙发坐着胡兰娟、胡兰馨姐妹，她们人手一根冰棍。 　　“这个周杰仑好火啊，我好多同事，不管男的女的都迷他。”胡兰娟道。 　　“当然咯，大街小巷现在哪里不是‘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胡兰馨哼了几句，“我们学校现在谁不听他的歌，谁就落伍了。” 　　就在姐妹两人聊着突然冒出的“周杰仑热”现象，音响里放出《双截棍》，刘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妈，我要买双截棍！” 　　“买什么双截棍啊。” 　　胡兰娟果断拒绝：“我还不知道你，你打伤自己就算了，打伤别的小朋友怎么办？” 　　“小姨妈！”刘星撒娇道。 　　胡兰馨摊了摊手，“叫小姨妈也没用，小姨妈也怕你妈啊。” 　　说话间，节目进入广告时间。 　　画面中，周杰仑、高媛媛同框出现。 　　“这不是媛媛嘛？”胡兰娟讶异道。“她都跟这么火的歌手拍广告啦？” 　　“那是，我闺蜜大小也是个腕儿！” 　　胡兰馨瞥了眼满脸幽怨的外甥，双截棍买不了，就带他去社区小超市，买七里香奶茶，也算实际行动支援高媛媛。 　　才一进门，一男人提着整箱七里香奶茶，迎面而去。 　　“呵，这奶茶卖得这么火啊？” 　　老板娘磕着瓜子道：“可不嘛，那个双截伦老红了，还跟那个啥Q，QQ搞活动，能抽奖，这几天，卖的就剩一箱哩。” 　　胡兰馨睨了眼刘星，刘星巴巴地望着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她挑挑眉，“来一箱怎么样？” 　　“谢谢小姨妈！” 　　刘星顿时跳了起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第124章 香飘燕京，剑指蓉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明星一旦一炮而红，代言的产品也跟着水涨船高，特别周杰仑在内地的代言，就七里香独一份。 　　得天独厚的优势，再加上冲泡奶茶市场的空白，七里香这种快消品迅速抢滩登陆，占领地盘，把“冲泡奶茶鼻祖”的地位根植在消费者，以及批发商、经销商、零售商…… 　　他们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狂涌到798厂区，不单单上门求货，更是激烈地竞争总经销、分销、代理。 　　工厂门口，一辆辆面包车、卡车，空车而来，满载而去，进进出出，烟尘滚滚，直接破坏了隔壁的艺术工作室的逼格，就像艺术园区里，飘着金钱的铜臭味。 　　陆飞顺着气味，头顶晌午火辣辣的阳光，大步走来。 　　“老二，请假来的？”陆云扯开衣领，满脸是汗。 　　陆飞掏出纸巾，“下午没课，来这边先看看大哥的情况，放心了我再回公司。” 　　“打车来的吧。” 　　陆云拿着擦了擦汗，“咱买了一辆车，也该给你买一辆，老坐出租又麻烦又贵。” 　　“呦，大哥，阔气上了？” 　　陆飞挑挑眉，“车不急，太次的代步车我瞧不上眼。”说着，把话头转到经销制上。 　　“预付款、保证金该交的都交了。” 　　陆云双手叉腰，扬眉吐气了一把，“以前没经营不知道，发明代销制特么就是个王八蛋！” 　　这年头，很少有像哇哈哈搞联销体，行内还是起步阶段，还普遍是代销，王老吉在“怕上火喝王老吉”广告之前也一样，就是经销商卖货，卖不掉的退回给厂家。 　　退货就有库存压仓的成本，厂家就不得不在出厂价动手脚，价格虚高，结果经销商图赚钱，又不得不再次抬高价格，最后零售价虚高，以致于不见得能卖出多少货。 　　如此，陷入恶性循环，像月饼，像糕点，比比皆是，余货囤冷库里，来年接着卖。 　　“现在他们认了吧。”陆飞勾勾嘴唇。 　　“都认了，协议也已经签了。” 　　李龙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咱们、经销商、卖场，三方协议。供货，经销商负责，账期也是经销商承担，咱们跟经销商完全照订单生产，保证零库存。” 　　“就照这套继续摸索自己的经销模式。” 　　陆飞接过几天的销售统计表，销售量有3300箱，平均分布在238家，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卖部。 　　重点要看销售趋势，好的快消品，会是慢慢上升，到最高点再回落，再一个转折点，又上去。 　　像突然上去，一下子下去，后力不足，要么是短线产品，要么是突发事件，比如鸿星尔克。 　　“燕京的便利店还是太少了。” 　　“是啊，小陆总，南北的差异蛮大的，像沪市，便利店已经增长到2000家，燕京才600多家。” 　　李龙指出在燕京铺货的难点，“整个便利店市场就像一个大池子，被无数铁丝网隔开，池子虽大，却只能养小鱼。” 　　陆云斗志昂扬，“既然燕京养不了大鱼，那咱们就做到全国！” 　　“大哥，别急。” 　　陆飞笑道，“先把根据地巩固了，连成一片，再进军全国。” 　　…… 　　三天后，七里香很快地在江阴占了100％的市场，转向进发昆山，在燕京，奶茶铺市率也从43％提高到51％。 　　此时，大街小巷，胡同串子，到处都能听到男孩飞驰狂奔，一手双截棍，一手七里香，嘴里哼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半大的女孩们齐声地喊：“我是你的什么？” 　　男孩们不嫌害臊，喊出土味情话：“你是我的奶茶妹妹啊！” 　　萧红梅坐在云飞网吧，望着男孩女孩追逐打闹，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在此时，从门口进来一对情侣，一人一杯七里香。 　　如今的街饮奶茶，遭到自家奶茶的冲击，生意变得越来越冷清，毕竟价位相似，明星加持，定位清晰，喝七里香，轻奢，时尚，倍儿有面子。 　　老燕京人，就好一个面子！ 　　正在上机的王晓义道：“萧姐，麻烦泡一杯七里香，香芋味的。” 　　“马上。” 　　萧红梅摇头失笑，网咖里卖冲泡奶茶，这算什么事啊。 　　她把热水倒在杯里，搅拌奶茶粉，然后把附带的QQ刮奖卡也递给王晓义，还没走出多远，背后传来他爆粗的惊叫声。 　　“卧槽，我刮到了！” 　　顷刻间，四周立马投来好奇地目光，东问西问，问刮到什么，Q币、超级会员（半个月）、QQ秀激活码…… 　　“哈哈哈，我特么刮到周杰仑联名款QQ秀的激活码！” 　　王晓义一阵狂笑：“萧姐牛批，托萧姐的福啦！” 　　“卧槽，你卖不卖？要不卖我了，我出50。” 　　“50就想拿下周杰仑，你丫瞧不起周杰仑呐，我出100块。” 　　“全国就100套，100块你就想拿了？” 　　“……” 　　萧红梅旁观着，看他们面红耳赤，争先恐后，报价越喊越高，完全无法理解，不就是一个虚拟皮肤嘛，也能卖到400块？ 　　偏偏奶茶的主力军，年轻消费群就吃这一套，像《梦幻西游》就搞过“周杰仑守护神”，而在大奖是“周杰仑联名款QQ秀”的活动促销下，七里香没有刻意地往全国销售，各地的批发商、经销商也往燕京跑，渐渐在燕京之外走俏。 　　销量节节攀升，杯装奶茶的成本，分摊到一杯大约7毛，批发价2块3，一杯1块6，出货一箱三十杯，总共48块。 　　才短短两周不到，就卖出3万7千多箱，营收就有180多万。 　　要不是生产线限制，机器就算连轴转，工人三班倒，产能也上不去，必须引进增添几条新的生产线，不然营业收入至少翻一倍。 　　【ps：香飘飘第一年销售额有1.7亿，而且不是全年】 　　陆云看着销售数据，两眼瞪大，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推广的钱挣了回来，不禁跃跃欲试。 　　“老李，燕京大大小小的卖场，我们攻略的差不多，是不是应该冲击下KA卖场，比如华联连锁超市？” 　　“大陆总，你先看看这个。” 　　李龙拿出一份收费单，上面密密麻麻罗列了十几条，进场费、店庆费、有条件返利、促销费…… 　　光一个上架费，就把陆云看傻，他惊讶道：“一个店，一年15万，还特么要咨询服务费？” 　　李龙解释道：“连锁超市就这样，店大欺人，健力宝就没有这么多条款，因为品牌大，但中小企业想打入KA卖场，就这么困难。” 　　“也忒苛刻，等于是卖身契啊！”陆云愤愤不平道。 　　李龙道：“所以小陆总和我没打算第一时间攻入KA卖场，而是主攻批发渠道，侧击BC商超、便利店和学校小卖部，把铺市率搞起来。” 　　陆云感慨道：“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到老二那儿开店，黑啊，真黑啊，中小企业能赚几个钱，到飞购网只要交个摊位费，还有推广费就够了。” 　　“小陆总是把住了中小饮料食品企业的痛点。” 　　李龙满口欣赏，“所以我们下一步，七里香要从小企业大步发展，除了扩大产量，业务范围也不再往深度发展，只深耕燕京一个城市，该追求广度，可以向全国进攻，让全国的经销商卖咱们的七里香。” 　　“怎么个进攻法？”陆云惊异道。 　　“小陆总之前提过，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们要跟有实力的经销商合作，这些天主动上门的实力不够支撑一个大区，一个省的。” 　　李龙笑呵呵说，“所以七里香要到一个更大的展会去，去全国糖酒商品交易会。” 第125章 装杯 　　全国糖酒商品交易会，始于1955年，是华夏历史最为悠久的大型专业展会之一。 　　一年两届，分春、秋两季举行。 　　绿皮火车咔嚓咔嚓地行驶，微微晃荡。 　　“花生瓜子饮料有需要的吗，中午有盒饭，有需要的吗？” 　　乘务员推着小推车，从陆云身边经过。 　　他和李龙率领一支3人营销突击小队，稳稳当当地坐在车厢里，斜对面，赫然坐着陆飞，以及陶姚。 　　“老二，你咋来了呢？你别操心我，你的事更大，你该忙你的正事。” 　　“大哥，我就是来忙正事的。” 　　陆飞这一趟，奔着第一批旗舰店来的。 　　飞购网的c2c，在音像高层论坛、西湖论剑之后，“就业赚钱”的口号越喊越响，入驻的店铺在吃了4波营销引流的红利，雨露均沾，很快，注册总数就能破10万。 　　b2c还是主打3C数码盈利赚钱，音像图书烧钱引流的策略，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个体、自营都走活了，品牌也响亮，自然要强强联手，搞官方旗舰店营销，借大公司大品牌，提升飞购网的品牌价值、知名度和流量。 　　有更多的品牌旗舰店加盟，第三轮融资时的估值肯定也必然溢价看涨。 　　“小陆总，你们要引入酒类？”李龙问。 　　“如果酒企愿意，我们欢迎，但我们不主动。” 　　陆飞摆摆手，酒类是暴利行业。 　　白酒业有60％到90％的高毛利，但像中酒网的酒类b2c没那么高，毛利也就10％左右，还要支付线上运营、采购、二次包装、物流和仓储。 　　其实就是个酒厂搬运工，利薄得很。 　　“我们打算邀请食品、茶饮、咖啡、乳制品这些品牌，因为买食品饮料有安全顾虑。” 　　陶姚直言道：“虽然我们有评分机制，销量高的个体商户有诚信保障，但买家有心理尊崇，更信赖名气大的品牌。” 　　食品安全？ 　　陆飞憋住笑，“华夏人百毒不侵”这个梗，就是千禧年初来的，地沟油、苏丹红…… 　　“还有就是划分消费档次，把高中低档消费群体都照顾到。” 　　李龙眼前一亮，“小陆总，七里香第一个加入！” 　　“对，老二，我们支持你。”陆云豪气道。 　　“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们。” 　　陆飞话音落，众人立马轻声发笑。 　　火车一路颠簸，屁股坐的生疼，车厢还不禁烟，时不时飘来几股烟味，混合着脚丫味，扑鼻而来。 　　苦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站。 　　一行人打出租车，蓉城人生地不熟。 　　一到酒店，众人分配房间，陶姚跟七里香的一名女员工搭一间，陆飞、陆云兄弟俩一间。 　　休整半天，到了第三天，在蓉城国际会展中心，号称“天下第一食道会”的糖酒商品交易会如期举办，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展览的面积有10万平方米，参展的企业有3000多家，参观的不光当地市民，还有全国的采购商、经销商。 　　人流量最多的地段，自然被酒企占据。 　　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等等川牌名酒，也少不了云贵酒厂，特别是茅台。 　　陆飞远远地看着，这只酱香型科技股，上个月上市，股价稳定在35块左右，但他不着急入手。 　　02年上头调整股市，清算十多年来的一切不正常，很快就有大熊之兆，像德隆系的资本大鳄都难逃厄运。 　　茅台，至少会跌到20多块。 　　“陆总，我们从哪一家开始？” 　　陶姚仿佛置身乱花之中，看迷了眼，花花绿绿的糖酒食品，一时间无从下手。 　　“去琼海椰国。” 　　陆飞清楚大牌名牌企业还瞧不上电商，也不自找没趣，专挑中型企业，因为它们不上不下，害怕跌下去，又渴望冲上去，电商就是一个契机。 　　第一家是老熟人，七里香的椰果供应商，熟门熟路，三言两语就口头谈妥。 　　而且有他们的引荐，把琼海其他几家饮料食品企业来了个大包圆，包括“从小喝到大”的椰树牌椰汁。 　　陶姚异常兴奋，本以为可能会吃瘪，想不到陆飞一个人，胜过千军万马。 　　“别高兴的太早，现在才是开始。” 　　陆飞扫了眼谈妥合作的清单，面包、干果、果冻、糖果、椰奶等等，“接下来要攻关纯牛奶。” 　　陶姚翻阅展会目录，“陆总，有光明、伊利、三元……” 　　“先去蒙牛。” 　　陆飞单手揣兜，径直往前，突然迎面涌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潮。 　　“那边有种新型的饮料品种！” 　　“什么饮料？” 　　“可以冲泡的奶茶饮料，从来没见过。” 　　“肯定是七里香！电视里我看到过，想不到这届竟然来了，去尝尝到底什么味道。” 　　“……” 　　陆飞转了身，还是奔向七里香展区，就见展台拉着横幅，张贴海报，货柜摆着五六十杯奶茶，一半香芋，一半原味。 　　陆云被一圈圈人围着，他在人群中看到弟弟，心中一定，调制出一杯奶茶。 　　“大伙看，就这么简单，即冲即饮，冬天热饮，夏天加冰，就能成冷饮，还怕热可以加温热水……” 　　“尝尝，都尝尝。”李龙和女员工把小杯样品分发出去。 　　经销商、采购商一个个像见到稀罕物件，亲口品尝后，两眼睁大。 　　陆云放开拳脚，“而且代言我们奶茶的，是正当红的湾湾歌手，周杰仑，《双截棍》听过吧，就是他唱的！” 　　陆飞勾勾嘴唇，大哥说的，全是他在房间里教的，练习了一个下午，熟得不能再熟。 　　我家大哥初成长啊。 　　经销商嗅着香气，都感兴趣，但下不了决心，一堆人就扎在七里香的展位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云、李龙立马把在燕京等地的销售数据等干货抛出，几乎哄着经销商做销售。 　　看到他们犯难，陆飞毫不犹豫往前面挤，自称云上七里香公司副总，人群随即自觉地散开，让出一条狭窄的小道。 　　“老二，这该怎么办？”陆云道。 　　“咱们代销。”陆飞道。 　　咋还搞特么的代销！ 　　陆云傻眼，说好不是走经销的吗？ 　　陆飞轻声说了几句，李龙听得连连点头，然后他扯了扯嗓子，面对众多的经销商喊道： 　　“如果大家有顾虑的话，我们可以先代销。” 　　顷刻间，乌泱泱一票人，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他，仿佛在说，你谁啊？ 　　“真的代销？” 　　“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面对质疑，陆云虽然还参不透奥秘，但他信陆飞，站了出来力挺： 　　“我弟弟的话，就是我的话，我们兄弟一条心，一个口子，说代销，就代销，你们要是卖不出去，随便退！” 　　“没错，不退也行，全当白送，如果卖得不错，继续进个几百箱，再把之前的货款打过来。” 　　陆飞豪气冲天，挥舞着手：“而且超50箱，我们来送。” 　　陆云瞪大眼睛，咋咱们还干上物流了？ 　　陆飞冲他挤眉弄眼，轻声道：“大哥，你之前不是在货运站干过吗，你老东家缺不缺生意？” 　　“对啊，差点忘了老本行。” 　　陆云眼神扑闪，底气瞬间就足了，“没错，一箱69，3450块就送货上门，绝不食言。” 　　经销商的顾虑，被哥俩的豪气冲散，终于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大汉吼道： 　　“够豪爽！我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的做生意，我奉天那旮瘩就喜欢甜的，绝对大卖，拿合同来，马上签合同，马上交订金！” 　　客商又站了出来，“莞城爱喝茶，也爱喝奶茶，七里香一定是一款畅销的产品。” 　　气氛大变，从沉寂立马变成火爆。 　　口音天南海北，从最北到最南，从最西到最东，都能听得见。 　　现场签单者络绎不绝，因为糖酒会上的交易方式是开通账号，你打款，我发货，无数人挥舞着钞票，汇聚在七里香展位。 　　市民们一瞧，全跑来凑热闹，甚至不少品牌商也跑了过来，汇源果汁的朱新利、卫龙辣条的刘伟平…… 　　牛根升一听到有一家的“奶”卖得出奇好，立马来刺探敌情，打听了才知道，合着是冲泡奶茶，不是同行冤家。 　　“牛总，为什么他们家一改代销，经销商都愿意签合同？”秘书诧异道。 　　“产品的销售其实就是进退的过程。” 　　牛根升看的很明白，“经销一种没有在全国市场得到检验的新型饮料，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代销，就是以退为进，让经销商放下担忧。” 　　“他们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秘书恍然道。 　　“对，只要之后产品卖的好，不愁没有经销商，代销随时能换回经销，由不得经销商不答应。” 　　牛根升颇为感慨：“能屈能伸，灵活变通，这人是个高手。” 　　说话间，心生结交之意。 　　就见他进入展位，自报家门，“蒙牛”的大名让自己轻易地见到陆飞，惊讶道： 　　“这也太年轻了。” 　　“牛总，他是飞购网的老总。”秘书暗戳戳地提醒。 　　“区区一个电子商务平台。” 　　陆飞笑眯眯伸出手，“emm，也就估值1.5亿美刀而已。” 　　“陆总谦虚了，飞购一个网站，顶我们好几个蒙牛。” 　　牛根升跟他握手，肃然起敬，目光里充满着一丝炙热。 第126章 哇哈哈的窥伺 　　英雄惜英雄，牛根升第一眼就看出陆飞是一个人物，而在陆飞眼里，他也是个人物。 　　在伊利开疆拓土，结果功高震主，被郑骏怀驱赶，带着一票老班底，拿100万创业。 　　除了人和经验，一无奶源，二无工厂，三无市场，乳业界向来是“得奶源者得天下”，然而奶源全掌握在大企业手里，牛根升短时间无法自建奶源基地跟工厂。 　　却能逆练九阴真经，先建市场，后建工厂，靠着利乐枕包装的鲜牛奶，成为补位一片空白的中档价位，从而盘活，杀出血路。 　　之后跟“仇人”伊利势均力敌，相爱相杀，妥妥的爽文男主。 　　陆飞把他拉到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远离争抢七里香代销权的人群，大声道： 　　“说来也巧，牛总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 　　“喔？” 　　牛根升听到邀请蒙牛到飞购网开官方旗舰店，心里一阵嘀咕，因为根本不懂电商。 　　这年头的实业大佬，对电商一知半解，至少10年后，见证双十一的恐怖销售额，才重视“互联网＋”。 　　陆飞很耐心，从电商开始盘起，这一套对伊利不行，郑骏怀保守守成，而牛根升胆大进取，是个狠人。 　　“乳都”概念、赞助春晚、捆绑神五、冠名超级女声一系列操作，但最骚的还是—— 　　每天一斤奶，强壮华夏人。 　　这个广告口号的杀伤力，堪比王老吉、脑白金、成长快乐…… 　　“电商销售渠道？！” 　　牛根升产生浓厚兴趣，“伊利也会入主吗？” 　　陆飞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我已经发出邀请，伊利那边还在考虑。” 　　陶姚眨了眨眼，什么时候去见伊利了？ 　　转瞬间领悟，又是陆总的妙（奸）计，逢蒙牛说伊利入主了，碰伊利就说蒙牛入主，人无我有，竞争死敌入主，你不入主？ 　　牛根升不由重视起来，更详细地问官方旗舰店的细节，对蒙牛入主电商更上心。 　　陆飞谈下来，发现他直言直语，也快人快语，就一个观感，明明一个牛人，却一脸厚道样。 　　完全跟自己一样，是个老实人！ 　　“交易会结束前，一定给陆总一个答复。”牛根升说完，想听听陆飞对蒙牛怎么更快地追上伊利的高见。 　　他就两个字，营销。 　　“陆总觉得该怎么营销？” 　　牛根升眯了眯眼，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蒙牛应该跟伊利牵扯到一块，比如可以在大街广告上写‘蒙牛乳业，向伊利学习’。” 　　陆飞支的招，就是华为、粗米手机相互碰瓷的套路，让蒙牛跟伊利强行绑定营销。 　　虽然很无耻，但相当有用，就跟西湖论剑的鹿云一样，把阿狸粑粑的江湖地位一下子提高。 　　“陆总这点子，相当棒（骚）。” 　　牛根升嘴角不由地上翘，竖起大拇指。 　　跟伊利贴身肉搏，听上去是个馊主意，但确实个好点子，既可以蹭伊利的名气，又可以恶心伊利，最妙就妙在身份，自己是伊利的旧将，向伊利看齐学习不丢人，当第二是顾念旧情，超越当第一，就是青出于蓝。 　　碰瓷制造的舆论，是正面的而不是负面的，偏偏伊利还得捏着鼻子认了，否则就是撕破脸。 　　“牛总不嫌弃，倒可以试试。” 　　陆飞笑了笑，然后把陆云拉了过来，介绍彼此认识，饮料实业这块，自己也是个二把刀，给陆云找一群辅佐之臣，还要找一个老师。 　　牛根升，绝对够格。 　　我给你出主意，你也得教我大哥。 　　…… 　　糖酒商品交易会，为期5天。 　　陆云有陆飞的引荐，一有空就找牛根升请教，两人很快称兄道弟，而陆飞就放开不管七里香，跟陶姚忙着攻略品牌，先易后难，前前后后拿下24个。 　　比如，汇源、王老吉、老布特、达利园…… 　　其他大部分，要么是硬骨头，不好啃，要么是鸡肋，不出名。 　　这一趟收获满满，填满官方旗舰店第一批的名额，绰绰有余，于是鸣金收兵，不再强攻，巩固现有的战果。 　　回到七里香展位，生意依然红红火火，甚至喜之郎、大喜、雀巢、康师傅、统一等等大品牌，纷纷上门。 　　牛根升同样寻上门，显然定了决心。 　　“阿飞，我想好了，蒙牛愿意在飞购网开官方旗舰店，新时代，应该要拥抱新技术。” 　　“牛哥，明智之举。”陆飞心里默念“25”，那么伊利也差不多会是第26个。 　　“阿飞，你们该小心点。”牛根升突然伸手一指，指向一个人：“饮料界里，复制别家公司拳头饮品的事经常发生。” 　　“他是谁？” 　　陆飞定睛一瞧，就见这个人细细品味，品了一杯又一杯，仿佛要研究出七里香的配方、包装设计。 　　“哇哈哈的副总，刘智民。”牛根升道。 　　陆飞挑挑眉，饮料界的企鹅啊！ 　　哇哈哈本身就是个机遇性企业，模仿远比研制多，看到青春宝、华夏花粉几款产品，就出了“营养口服液”，而哇哈哈呢，模仿粤东闽建的小瓶酸奶。 　　八宝粥，学扬州的“亲亲八宝粥”，最成功的营养快线，也是跟风小洋人“妙恋”。 　　基本拿来就改头换面，靠营销狂轰烂炸，营销成研制出的创新产品，到全国各地一卖，就变成它自己的，不就是欺负被抄的企业没有全国推广的渠道和实力嘛。 　　“牛哥，这件事啊，我早就预料到。” 　　陆飞扫向那一个个居心叵测的友商，“奶茶是季节性饮品，波动很大，虽然是高毛利行业，但他们这些大公司未必看得上。” 　　“阿飞，你可别小瞧他们。”牛根升提醒道。 　　“谢谢牛哥提醒。” 　　陆飞勾起嘴唇，“放心，这些天我除了谈旗舰店，也在借这个机会考察饮料市场，找新的产品蓝海。” 　　牛根升半开玩笑，“要不七里香也进军牛奶，跟蒙牛一块干？” 　　“少来了，牛奶这个领域是一片红海，七里香可不去趟这个浑水。” 　　陆飞说的只是其一，其二不言而喻，当然就是三聚氰胺。 　　牛根升好奇道，“那你想好干啥没，要不要我替你们参谋参谋？” 　　陆飞脑子里浮现出“统一阿萨姆”的样子，他们抄袭我？呵呵，谁抄袭谁还说不准呢。 　　他一脸坏笑道：“我跟大哥计划朝奶茶继续深耕。” 　　…… 　　杭城，哇哈哈总部。 　　“智民的意见，你们怎么看？” 　　宗庆厚坐在办公室里，环顾四周，左右都是他的智囊团，出谋划策。 　　智囊甲道：“宗董，哇哈哈是做液体饮料，奶茶是固体饮料，跟我们的生产线有些不符。” 　　“按宗董的意思，我们连夜对奶茶市场做了细致的评估，整个市场的规模最多就一两个亿。” 　　智囊乙翻了翻材料说：“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小市场，改变哇哈哈的生产线方向，我觉得还是朝液态饮料继续走。” 　　其他一个个智囊纷纷附和，看不上奶茶。 　　“嗯，我也不看好。” 　　宗庆厚决定不采纳刘智民的提议，“奶茶就是一个‘呼啦圈’一样的短线产品，赚不了几个钱，不足以为这个大动干戈。” 　　“宗董高见！” 　　顷刻间，智囊团溜须拍马，很熟练地献上彩虹屁，把宗庆厚捧得高高的。 第127章 强人加盟，陆飞钓鱼 　　5天的糖酒商品交易会，七里香开通的户头里，光订金就收到800多万，加上营收的180多万，账面上趴着的资金超1000万。 　　陆云得到牛根升的指点，立马跟李龙招兵买马，扩大产能，又在798工厂包了几个厂皮，也向湾湾设备商催促机器，急着组建3条新的流水线。 　　眼下大量的订单，纷纷向燕京聚集。 　　陆飞就一个建议，稳扎稳打，各个击破，做深做透，造势成事。 　　这个势，不但是《范特西》，也是七里香的狂轰滥炸的广告，务必攻打某个城市时，先让广告铺天盖地，炮火洗地三天，再让经销商上去收“玉米”。 　　至于阿萨姆液体奶茶，那是第三步，必先攻占市场，在没有竞品之前，一统全国。 　　陆飞把巧克力味、麦香味奶茶配方交了出来，让他们找京大食品研究所改进，然后满载而回，回到资源宾馆。 　　徐磊、刘镪东、王慧闻、方星、高团等头头脑脑以外，又添了新人，法务、财务两个总监，尤其是财务，赫然是张永。 　　天猫双十一创始人，鹿云接班人。 　　陆飞眯了眯眼，和他握手。 　　徐磊略带邀功道：“你要的财务官，我给你找来了，三顾茅庐才从安达信请来的。” 　　张永扶了扶眼镜，腼腆一笑：“谢谢陆总、徐总的器重，不敢当。” 　　“欢迎你的加入，你绝对不会后悔这个决定，因为在未来，你执掌的不会是十亿，也不是百亿。” 　　陆飞信誓旦旦：“而会是千亿美刀的公司！” 　　张永一怔，看向徐磊，眼神里仿佛在说，他是之前就有这种症状，还是今天才有的。 　　1.5亿美刀估值，就敢喊千亿？ 　　徐磊耸耸肩，他还说要带我们上月球！ 　　“需要什么人，跟徐总说。” 　　陆飞大步迈入办公室，刘镪东、王慧闻几人跟在身后，他们一边走，一边聊新办公地点的选址。 　　最终，定在海龙大厦的写字楼。 　　离中关村近，采购3C数码方便，京大水木这些大学也不远，春招秋招，就近取材。 　　陆飞接着把二当家、三当家的分工重新调整，人事、行政、公关、财付宝等摊子交给徐磊，主内，朕之萧何。 　　飞购b2c、c2c，刘镪东已经熟悉运作，主外，攻城略地，朕之韩信。 　　子房也有了，张永。 　　陆飞看着满屋的精兵悍将，昂了昂头，把包括七里香在内的27个品牌商名单，分发给众人，要专门成立一个服务小组，帮这些官方旗舰店忙前忙后。 　　刘镪东问道：“陆总，能不能设置一个滚动字幕，宣布蒙牛、七里香等等品牌入驻？” 　　“这主意不错。”徐磊附和，“1次还不够，至少滚3次。” 　　陆飞点了点头同意，“现在是请品牌入驻，今后就是他们乖乖来入驻，因为不入驻，挣不到更多的钱，我们也不能只邀请，也要孵化一批平台旗舰店，帮他们打造品牌。” 　　张永头回聆听陆老爷的圣训，云里雾里，直到他把品牌日的意图透露一二，才拨云见日。 　　卧槽，打造一个购物节？ 　　个体店、官方旗舰店、旗舰店、自营店的狂欢日？ 　　他道：“就像线下商超的国庆节购物活动？” 　　“没错，不仅有折扣，还有消费券。” 　　陆飞挑挑眉，当着“双十一之父”，大谈特谈5年、10年的消费主义，总之品牌日的前景，一片无量。 　　徐磊、刘镪东等人不禁畅想，1百个苏宁电器，1千个中关村商场，1万家华联连锁超市共同搞一个购物节，何等空前，何等庞大。 　　“这里头的两个根节，一个是物流，一个是支付。” 　　陆飞暂时按下物流不表，先聊财付宝。 　　徐磊汇报道：“咱们已经拿下4大行，接下来要不要把其他银行也拉进来？” 　　“银行是弱势群体，咱们得帮一把。” 　　陆飞这一句调侃，立马引得哄堂大笑。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欢快的气息。 　　…… 　　攻略招商、交行、光大、民生几家银行的名单一确定，高层会议差不多到了尾声。 　　“好了，各位，接下来国庆节，轮休着来，辛苦大家了。” 　　陆飞啪的一声，拍了拍掌，目送张勇等人离开，才一会儿，徐磊去而复返，敲了下门。 　　“易贝的梅根惠特曼想北上见你，什么时候喝个咖啡？” 　　“10月中旬吧，具体时间你安排。” 　　陆飞说完，坐回到座位，电脑的QQ界面上【南极鹅城】、【中戏01级2班】，各种群在讨论《热血传奇》。 　　前天，也就在28号已经公测，异常火爆，在当时，1万人同时在线的游戏就是爆款。 　　把音量调成“静音”，点开《热血传奇》，有烈焰、雷霆、光芒，3个服务器，点了“烈焰”。 　　登陆画面一出现，一股怀旧感涌上心头，玛法大陆是他不眠不休战斗过的地方，下一个这么付出心血的，还是艾泽拉斯。 　　他选了个道士，叫“法外狂徒张三”，然后降生在银杏村。 　　穿上布衣，擦亮乌木剑，放眼望去，满屏都是人，飘来飘去，因为大部分玩家是拨号上网，一步一卡，异常滑稽。 　　操作人物，靠着ADSL宽带的网速，健步如飞，随手杀鹿、鸡、稻草人。 　　怪好杀，就是人不少，抢怪到处可见，地图一刷新，一群人嗷嗷往上扑。 　　几十分钟，也不见得能升1级，升级贼慢，毕竟前两个月并不收费，陈天乔还指望卖点卡赚钱。 　　陆飞撇了撇嘴，还是贪玩蓝月爽，开局屠龙刀，一刀99级，干脆粗暴。 　　得亏他是老鸟，卡怪走位还有意识，忍受着无休止地刷怪，三个小时左右升到7级，然后学了第一个技能，自愈术。 　　却根本没有到比奇城的打算，人如其名，在新手村横行霸道，别人杀怪，他杀人，仗着等级、装备优势，狂虐萌新小宝宝。 　　公众频道里，立马口诛笔伐，群情激愤。 　　“cnm，你特么杀我干什么！”受害者1号道。 　　“特么的刁民，敢抢我的怪？”陆飞道。 　　“你杀他就杀他，杀我干嘛？”受害者2号道。 　　“你别杀我，我哥可是13级战士……” 　　陆飞完全无视，瞅了眼自己的“法外狂徒张三”，还没有红名，继续屠杀，手段极其残忍。 　　“兄弟们，他红名了，干他！” 　　“为死去的玩家报仇……” 　　最终，在公频的欢呼声中，“张三”被群起而攻之杀死，复生在土城红名村。 　　“呼，第一步搞定。” 　　陆飞舒了一口气，看着整个村落空空荡荡，相比到处是人的比奇城，简直是升级宝地，关键也是发财胜地。 　　1.0版本的三英雄传说，在红名村有一个任务，对话红名村小贩，他会给一把囚牢匕首，让玩家把匕首送到沃玛森林的一个npc，奖励是2000金币。 　　然后，卡刷钱bug。 　　在把匕首交给NPC之前，开个小号跟他面对面交易，把匕首放在交易窗口，一位点交易，另一位不点，再去点NPC，2000金币就可以拿到手，匕首也不会消失。 　　就这样，重复点，重复刷钱，刷到背包里有1002000金币，等到1.5虎卫传说，再到白日门仓库捆金条，继续卡bug。 　　点击多少下，就会捆多少金条，但是钱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总之，就是刷钱去商店囤高级技能书，能买的全买了，买光为止，因为后期版本一更新，技能书全部下架，不再刷新。 　　35级以后的玩家想学职业的终极技能，只能刷怪爆装，纯靠几率，以致于技能书有价无市。 　　一半狗书、半月，至少几万块。 　　这套路，陆飞这个前世网瘾街溜子不要太熟，捆金条捆的贼溜，他如果重生在这个点，捞偏门发一笔横财，轻轻松松。 　　但以现在的身家看不上，完全是姜太公钓鱼，拿来钓暴发户，尤其是煤老板。 　　汉唐工作室的项目他不掏钱，投资方自然多多益善，上哪去找比煤老板又傻又有钱的金（冤）主（种）。 　　煤老板进军娱乐圈的时尚，我要引领！ 　　陆飞切换回桌面，在QQ里找到雷磊，“雷子，帮我个忙。” 　　“飞哥，如果是让我去飞购上班，再等等。”雷磊发了个笑脸。 　　“你啊你，现在云飞三期的都在公司了，你可是一期的。” 　　陆飞无奈地敲键盘，“《传奇》在玩吧？帮忙练一个号。” 　　陆飞的请求，雷磊一口答应，到飞购网上班或许不行，上班是不可能上班，但打游戏，行。 　　他要到账号密码，一登陆，发现人竟然在一张陌生的地图，顿时傻眼。 　　这特么是哪儿？ 　　再看了眼玩家名，“法外狂徒张三”，血淋淋的红色映入眼帘，似曾相识，愣了片刻，默默地打开游戏Q群。 　　此时，群主颁布江湖追杀令： 　　“法外狂徒张三，目无法纪，欺负新人，已被击毙，如有再见，见一次，杀一次，谁加入？” 　　刹那间，十几条“加我一个”的消息弹出，雷磊吞了吞口水，这是犯众怒了啊。 第128章 总有那么多第一次 　　10月3日，国庆黄金档。 　　陆飞一般情况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却在买车上一拖再拖。 　　01年虽然是华夏家用车元年，关键推出的车款造型实在太丑，空间也小得难以忍受，偏偏性价比不高。 　　一辆桑坦纳2000，裸车价格在十六七万左右，全部弄好快要20万，有这个钱，倒不如再搞两套房子的首付。 　　但如今是必须得买，总不能跟易贝的总裁梅根惠特曼见面，还继续蹭徐磊的车。 　　他在奥迪4S店里，一路碎碎念，“你早该买一辆了，又不是你花钱，公司掏钱。” 　　陆飞毫不搭理，目光从不同车型一一划过，最后还是锁定在A6上，性能动力倒是其次，主要是官方用车，今后见官面上的人，既不出挑，也不丢面。 　　在边上小心作陪的经理，心领神会，立马去取钥匙，把试驾车开到店门口。 　　陆飞上车驾驶，徐磊则在副驾驶座，两人全程无视后边的经理，有的没的侃大山。 　　“阿飞，7号要不要一块到后海的酒吧看球赛？” 　　“踢阿曼？”陆飞道。 　　“对啊，赢了咱们就能进世界杯决赛圈啦。”徐磊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国足踢阿曼那是赢的问题吗，那是赢几个。” 　　陆飞说完心里无比痛快，md，以后就没这么痛快了，几乎都是痛苦。 　　徐磊一拍大腿，“也是哦，必须进他一两个球。” 　　聊了会儿足球，奥迪A6试驾行结束。 　　陆飞也不拖沓，立马就定下，1.8L，技术领先型乌木黑，32万8，十天左右提车。 　　看了眼车，不禁感慨，刚重生那会儿，还琢磨着自己的第一辆四轮车会是什么，还行，没丢重生大军们的脸。 　　“后续手续，我找人替办。”徐磊递上一支烟，“车牌有什么忌讳要求吗？” 　　陆飞对号码没有太大的追求，只要不含3、4就行，现在发放的号段是京E，号码基本是纯数字，明年就会改发京F，市面的存货量相当稀少。 　　“算了，给你凑合搞个京A，跟我一样得了。” 　　徐磊开玩笑道：“顺便要不要也给你整一个镪东女友一样的媳妇？” 　　陆飞白了白眼，“滚，老子名草有主！” 　　徐磊笑道：“嘿嘿，知道知道，开个玩笑，不过有件事要认真的，你得给我面子，到我家做客。” 　　“你的主意？” 　　“我家老头子的。” 　　“成，哪天？” 　　徐磊道：“随你的便，哪天都行，第一次来也甭带东西，把人带来就行。” 　　…… 　　入夜，杂院一片寂静。 　　陆飞在床上摆着一个“太”字，休息前跟高媛媛褒电话粥早已成习惯。 　　土味情话间穿插生活琐事，高媛媛说得多，一说就停不下来，三句话有两句都在夸曾丽，赞不绝口。 　　《十八岁的天空》的拍摄接近尾声，离7号国足世界杯预选赛的日子，也越来越近，飞购网上上架的小红旗、文化衫、头巾等跟国足息息相关的商品，销量陡增。 　　陆飞清楚国足肯定出线，让王慧闻等人提早设计好特别的庆祝网页，蹭这个热度，完全不丢人。 　　到了比赛当天，刘镪东、高团等人和他一块值班，众人早早搬来大彩电，买了啤酒烧烤，边吃边看。 　　“于根伟，于根伟！” 　　“于根伟牛皮，我们领先，领先！” 　　“撑到结束，撑到结束，一定要撑住。” 　　当看到于根伟跑位推射破门，一脚改写比分，陆飞这个过来人，在激情嘈杂的氛围下也无法淡定，跟着他们拥抱、欢呼、呐喊。 　　紧接着就是煎熬，熬到比赛结束，画面中，好几次阿曼都形成有威胁的进攻，都没有成功，却让一票人像坐过山车。 　　终于，播音员徐徐地道出： 　　“新嘉坡的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华夏足球队在主唱1比0，战胜阿曼，这样华夏队在10强赛中，在目前的6场比赛里，以5胜1平的战绩积16分，提前两轮进入2002年世界杯！” 　　“喔，我们特么进世界杯啦！” 　　刘镪东猛地一跳，振臂高呼。 　　高团、丁鹏一个个平时斯斯文文，此刻一个赛过一个癫狂，勾肩搭背哼着： 　　“欧嘞欧嘞欧嘞欧嘞～” 　　“干杯！” 　　陆飞微笑地高举酒瓶，一干人碰杯狂饮。 　　nnd，总算又一次亲眼见证国足闯入世界杯，第一次出线，球迷44年等待圆梦了，下一次，就不晓得什么时候。 　　忽然间，屋外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叫，燕园里不少人影在狂奔，领头的舞着红旗，一路奔走相告。 　　场面绝不逊色LOL的S8IG夺冠，但越是热闹，陆飞越是无奈，本以为一切都刚刚开始，没想到却是巅峰。 　　“你们出去庆祝吧，我留下守家。” 　　“陆总，我留下陪你吧。”刘镪东道。 　　“没事，都去，都去，早点回来就行。” 　　陆飞摆摆手，让高团把网站的网页更换掉“国足出线”版，然后看着他们又不好意思又兴奋地跑到外面，跟着凑热闹。 　　摸摸下巴，琢磨以后买支足球队，国内就罢了，水太深，国外也一样，一想到切尔西被制裁，还是去NBA，入手勇士就不错。 　　遐想一番，找鹿化腾了解Q秀的“国足世界杯”活动，红钻会员借此良机，顺势推出，大量足球明星的同人装，要么掏钱，要么红钻尊享。 　　鹿化腾乐道：“流量很不错，7分钟就有4万人访问QQ秀商城，注册红钻的已经有2369人，还在增加。” 　　陆飞敲了敲桌面，Q秀配红钻，每月至少有上千万流水，下一个现金奶牛就是游戏，游戏大厅复刻并不难，主要是网游。 　　两人分析《热血传奇》，主要陆飞说，鹿化腾听，一问一答间，鹿化腾坚定了陆飞定的的战略路线。 　　“三石那边还没传来《大话西游》得信儿，项目难产，倒是咱们这边有好消息，王远找了一款比《传奇》还酷炫的游戏，他说画面相当华丽，叫《凯旋》。” 　　可拉倒吧。 　　陆飞一时无语，就是这款游戏让企鹅走上邪路，因为《凯旋》运营失败，很长时间不代理海外游戏，沉迷着“自研”。 　　把其他火热游戏抄一通，再前缀加上QQ，跟哇哈哈的套路一样，靠着QQ人多，数量取胜，从此“山寨起家”。 　　他必须带企鹅从良，不然不就白来了嘛，清清嗓子，“还有其他的吗？” 　　“有。”鹿化腾不免疑惑，“任宇一在Nexon公司找到两款游戏，一款叫《泡泡堂》，还有一款《冒险岛》正在研发，都是Q版。” 　　陆飞：…… 　　装模作样地把收到的资料粗粗浏览，“企鹅现在的定位是休闲娱乐社交，《泡泡堂》、《冒险岛》更符合，更能发挥QQ的流量优势，咱们要跟《传奇》走差异化路线……” 　　“要不，这几款游戏咱们都探探价？” 　　鹿化腾对企鹅的第一款网游谨慎又重视，出师必须像《热血传奇》一样，大捷。 　　陆飞同意，还让派遣到棒子国、美利坚的两路轻骑兵，再探再报，再接再厉。 　　之后在了解完“漂流瓶”开发的进度，挂断电话，不禁地攥拳挥了一下空气，就在此时，溜达到外面的刘镪东等人，每个人脸上挂着笑，手上也不是空手。 　　带了一桶肯德基，因为国足出线，还免费送蛋筒冰淇淋。 　　高团兴奋道：“陆总，你要不也出去看看，非常热闹！” 　　“是啊，是啊，人都还没散，聚在一块唱歌呢。” 　　见刘镪东也这么说，陆飞咽下一块炸鸡，意动地出了门，骑上自行车。 　　所过之处，都是摇旗欢呼的学生，骑出燕园，开始还在自行车道上骑，后来机动车道上随便骑，哪哪都是人潮。 　　继申奥之后，这是第二回见这么喜庆。 　　夜空中，烟花璀璨，噼里啪啦。 　　他抬头望了会儿，口袋里手机嗡嗡振动，短信是高媛媛发来的： 　　“我杀青啦，撒花！” 第129章 拒绝过度资本化 　　丰台，燕京西站。 　　国庆之后回涌的人潮汹涌，陆飞站在标志性的“国风”雕塑旁边，三条红色巨龙腾空而跃，围合成球，犹如一团升腾的火云。 　　高媛媛在茫茫人海里，第一眼就注意到，第二眼就找到他，戴着口罩，飞快地小跑，行李箱的车轱辘，咕咕作响。 　　陆飞顺着声音看去，高媛媛已到跟前，两人相望，笑眼相视，他伸出手，她立马握住，十指相扣，大手牵小手。 　　“干嘛戴口罩，病还没有好？” 　　“因为广告啊，七里香可火了，好多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高媛媛来到停车的位置，惊异道：“你买车啦？” 　　“跟朋友借的车，我的还没到。” 　　陆飞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钻入车内。 　　高媛媛系上安全带，“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这儿离我家很近，我自己可以回去，你那么忙。” 　　陆飞幽幽道：“事儿都安排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暴风雨？”高媛媛道。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下暴雨。” 　　陆飞话锋一转道：“给你准备了惊喜，猜猜我送你什么？” 　　“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那么——” 　　陆飞勾勾嘴唇，“我送你回家吧。” 　　这就是惊喜？ 　　高媛媛被脑筋急转弯闪到了小脑，一脸发懵，又惊又疑，就见车并没有往航天三院驶去，而是奔向海淀。 　　“我们这是去哪儿？” 　　“当然去找惊喜啊。” 　　陆飞神神秘秘地开到清华东门，把车拐入一个小区。 　　“华清嘉园？” 　　高媛媛看了眼门脸，隐约猜到惊喜，心开始扑通地大跳，直到被领入一栋楼的6层，两只脚踏进灰色的毛坯房。 　　“到家了。” 　　陆飞敲了敲墙面，尚未动工，一平均价7200元，两套首付22万，隔壁就住着陆云萧红梅。 　　“偶尔要来监工，女主人。” 　　高媛媛耳朵嗡嗡，手掌心忽然多了一个异物，低头一瞧是钥匙。 　　陆飞刚摘掉她的口罩，动情的她更主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唇，吻到忘乎所以。 　　四周空空荡荡，别有一番意趣，但还是及时刹住车，没有就地正法。 　　两个人站在阳台，相互依偎着，仰头望去，晴空万里。 　　“以后你出门，要经常带这个了，七里香的广告会打遍全国。” 　　陆飞左手手指一转，口罩轻飘飘地转动，就像王多鱼买下全市所有的广告牌，向夏竹告白一样。 　　高媛媛嗯了一声，双眸迷醉，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吻中，忽觉有只手在不安分地摸索。 　　陆飞轻声哼唱：“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 　　高媛媛静静得听着，脸蛋涨红。 　　本想阻止某人的得寸进尺，但当听到“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立刻缴械投降，任他胡作非为，软成团泥地靠在他怀里，像羊羔一样微微发抖。 　　“我，我，我要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陆飞装糊涂。 　　“丰，丰台。”高媛媛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原来是回娘家啊。” 　　“啐！”高媛媛羞地啐了一口。“我们还没结婚。” 　　“虽然没有结婚，但我们是真感情。” 　　陆飞说完，两人在回丰台之前，拐入一间星级酒店，吃饭而已，跟着陆老爷，一餐吃五顿。 　　点了个蚂蚁上树、青龙过海、爆炒花蛤、叫花鸡、虾爆鳝背、龙身凤尾虾，还点了个小鸡炖蘑菇木耳。 　　她被喂得饱饱的，回家时容光焕发。 　　陆飞也神清气爽，驾车到东城的箭厂胡同，依然是老地方，秀冠酒吧。 　　古色古香的包厢里，过以鸿、熊晓鸽分别坐在两条板凳上，桌上除了煮好的茶，还有3杯七里香。 　　陆飞眯了眯眼，坐了下来。 　　熊晓鸽道：“阿飞，这是你要的梅格惠特曼，还有易贝网的资料。” 　　过以鸿把文件递了过去：“可能不够全，但我们尽力了，能搜集到的都在这里了。” 　　“我也托MIH搜集了一部分。” 　　陆飞扫了眼数据，和前几份资料出入并不大，易贝已经进入18个国家和地区，全球销售额有90亿美刀，盈利9000万美刀，市值即便在互联网寒冬，也有上百亿美刀。 　　“来者不善呐，刚从霓虹碰了个钉子，就立刻转战华夏，想攻入华夏市场。” 　　“上市以后，就要不断寻找新的增长点，华夏是一个比霓虹更不能丢的市场。” 　　熊晓鸽回答，易贝进军华夏是迟早的，亚马逊、微软也是必然的，完全是全球战略部署。 　　“所以肯定不满足只入股易趣，飞购跟IDG可是有优先回购，如果易贝有联系你们，麻烦知会我一声。” 　　陆飞叠起腿，姿态从容，心里其实并不放心，就怕IDG顶不住易贝的“加钱”攻势。 　　自个吃下网艺的18.95％的股份，花了694万美刀，又吃进一波新狼的3.9％，又花了137万美刀，剩下的400多万，要划拨一部分给财付宝，因为它百分百归东陆集团所有，陆飞得往里砸钱发展。 　　还有一部分要等网艺复牌，继续收购，把股价抬高1美刀，摆脱“1美刀退市”警告。 　　能灵活挪动的，还剩100多万美刀，加上飞购网的现金储备，可能真吃不下IDG持有的10.8％股份。 　　“你小子，少来这套。” 　　过以鸿翻了翻白眼：“我们打死也不会卖，企鹅就白白让你捡了个漏。” 　　“话不能这么说，企鹅没有我，哪有今天。”陆飞不要脸说出口，其实没有他，企鹅照样能活下去。 　　“唉，是我们自己打了眼，早知道不全部出售，留下10％也好。” 　　熊晓鸽一声叹息，如果有10％，估值至少有1000万，还是美刀。 　　陆飞耸耸肩，“熊总、老鸿就不要唉声叹气，你们也不亏，七里香不让你们占了15％吗？” 　　过以鸿露出一丝苦笑，捡了个芝麻，丢了个西瓜，偏偏还无话可说，还得感谢陆老爷，他丫不会是大忽悠本尊吧？ 　　“祖文萃托我问问你，七里香还缺不缺投资，凯雷资本愿意提供一笔至少500万美刀的风投。” 　　陆飞毫不犹豫地拒绝，“虽然七里香之后会全国范围内打广告，投入上千万，很烧钱，也很缺钱，但暂时不需要融资，因为实业不能过度金融化，快消品领域需要的是扎实，而不是大跃进。” 　　“全国市场还没有完全铺好，大部分商超里也买不到七里香，你就拿上千万去打广告干嘛？” 　　过以鸿被他的霸气所震惊。 　　这年头，也就哇哈哈、旺旺、统一等一方食品饮料诸侯敢这么投入，一个区区上千万产值的奶茶公司就敢拿几千万营销品牌，这特么不是跃进嘛？ 　　“当然！产品没有铺到全国市场，但宣传一定要迅速跟进，把理念强塞到大众的脑袋里。” 　　陆飞颜色不变，笑而应答：“奶茶目前在内地还没有开花，七里香就是要创造一种喝奶茶的文化和习惯，让大家喝奶茶如同喝牛奶。” 　　过以鸿、熊晓鸽面面相觑，都被他的野心震撼，全国上下都爱喝奶茶？ 　　“比起短期的营收利润，更看重品牌效益，要挣钱还是要打品牌，就难免跟资本起摩擦。” 　　陆飞在帮陆云、萧红梅规划陆家的家族企业，就早早想到像七里香、香飘飘的冲泡奶茶红火不了几年，比起销量，更重要的是这块牌子，以后转型到线下，就像蜜雪冰城。 　　蜜雪冰城赚的根本不是奶茶钱，而是靠加盟商。 　　把产品的核心材料、研发、以及货品配送及加盟商管理全部集中到自己这里，通过加盟商扩大品牌知名度，然后卖半成品的原材料、制作食品所需要的设备来赚这些加盟商的钱。 　　比起喜茶、茶百道、眷茶这些奶茶店，靠高价奶茶谋取高毛利，走得更长久更稳健。 　　“所以我会亲自给祖先生打电话说声抱歉。” 　　熊晓鸽意会道：“你对易贝也是这个态度？” 　　“没错，飞购网也不会过度资本化。” 　　陆飞喝了口茶，“比起西方的咖啡，我还是喜欢东方的茶，熊总，老鸿，你们呢？” 　　“我们也更喜欢茶。” 　　熊晓鸽跟过以鸿交流眼神，做了个IDG内部才看懂的手势，看好飞购万跟七里香，决定长期持有。 　　陆飞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举起茶杯，“那么以茶代酒，谢谢你们。” 　　熊晓鸽、过以鸿连忙碰杯，一饮而尽，“应该的，陆总。” 第130章 翻译翻译 　　“飞购网自从2000年11月11日成立以来，从零做起，短短1年左右时间，迅速占领了国内电子商务市场的领先位置，创造了互联网企业的一个发展奇迹……” 　　梅格惠特曼翻阅着中译英过的文章，眼睛一扫，“创业平台”、“就业平台”、“购物平台”、“免费平台”等字眼频频出现。 　　“梅格，这些刚刚翻译好。” 　　马特班内特作为副总裁，递上飞购网的资料，有从网上摘的，有从报纸找的，也有从机构收购。 　　“比起易趣，我觉得飞购才更适合成为我们进入华夏市场的跳板。” 　　“但谈判也更困难。” 　　梅格惠特曼放下文件，幽幽道：“邵评价这个陆，说他是一个非常非常邪门的对手，一个鬼才，一个点子王，大胆，狡诈，凶狠，时而像狼，时而像狮。” 　　“那是他们没用。” 　　马特班内特嗤之以鼻，“80％的c2c市场份额，才短短一年，因为飞购网，丢掉了42％，邵和他的高层团队，能力不行，根本不是陆的对手。” 　　“马特，这是轻敌，我们才在霓虹吃过亏，这次华夏市场，易贝不能再吃亏。” 　　梅格惠特曼一脸认真，华夏是不能丢的市场，因为她出征海外，对华尔街那群势利的资本，做了无数个承诺。 　　其中，就有吃下华夏这块肥肉。 　　“如果能拿下飞购网，拿下华夏市场就轻而易举，我们也就能重回霓虹，也就能拿下亚洲市场。” 　　马特班内特这些话，说到梅格惠特曼的心坎里，在美利坚的职场里，女强人是稀有产物，她要坐稳百亿美刀市值的当家，就两个词—— 　　胜利，赚钱。 　　她不接受失败，贪婪的目光投在飞购网的数据上。 　　注册用户达90万人……入驻商家数量破10万家……日均销售额超过150万…… 　　“马特，你觉得这次谈判会顺利吗？” 　　“当然。” 　　马特班内特笑嘻嘻道：“易贝的品牌在华夏是所向披靡的，你忘了邵和他的团队，是怎么奉承我们的？” 　　梅格惠特曼站起身，走到窗外。 　　燕京此时乌云密布，狂沙大作，雾蒙蒙的一片，整个天空，都是一抹浓重的土红色。 　　这场沙尘暴，持续了5天。 　　燕园也笼罩在漫天黄沙之中，但《燕京青年报》、《燕京晚报》、《光明日报》等媒体，齐聚在资源宾馆。 　　一个个戴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哪怕劈头盖脸刮过来的大风，刺鼻的土腥味儿，都不肯离开。 　　不一会儿，陆飞和刘镪东下楼，在沙尘中依稀可见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门口。 　　后面挂着“京A54188”的奥迪A6里，梅格惠特曼、马特班内特，还有一个中文翻译下车。 　　“你好。”陆飞伸出手。 　　“你壕。”梅格惠特曼说了句蹩脚的中文。 　　两人握手的瞬间，记者忙不迭地按下快门，闪光灯星星闪闪，闪个不停。 　　陆飞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他们迎到14层，媒体想跟上去，全被京都大学事先安排的保安拦下。 　　“我是京大校报的记者，也不行嘛？” 　　男记者撇撇嘴，“怎么这样啊！” 　　…… 　　“请坐。” 　　陆飞把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陶姚做记录，徐磊、刘镪东两人也在，飞购网一王一相一帅，面对易贝网的女王。 　　“我还以为会是你我之间的单独会谈。”梅格惠特曼惊讶道。 　　“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如果让他们出去，等于是侮辱他们。” 　　陆飞走到茶几前，“咖啡，茶，还是水？” 　　“冷水，谢谢。” 　　梅格惠特曼坐了下来，打量着房间布局，想从装修布置上找到他性格的蛛丝马迹。 　　“只是我比较直率，有什么就会说什么。” 　　“我是个老实人，就喜欢说话敞亮。”陆飞亲手把热水递了过去。 　　“哇噢，那咱们就开门见山。” 　　梅格惠特曼没急着提投资，而是聊到华夏电商市场的未来前景，果断推测四五年里，一定会增长到一个160亿美刀的大市场。 　　陆飞挑挑眉，直觉很准，但还是大大低估了华夏的市场。 　　梅格惠特曼叨叨了一顿，图穷匕现。 　　“易贝想在华夏寻找战略合作伙伴，这个首选的搭档，就是你，陆。” 　　“可是你们第一时间找的不是邵亦博嘛？”陆飞化身杠精，杠了一波。 　　徐磊、刘镪东看到他们一脸尴尬，忍不住偷笑。 　　“我们的飞机在沪市降落，就近而已。”马特班内特解释。 　　陆飞也不穷追猛打，“唔，怎么合作，像你们投资易趣那样？” 　　“yes！” 　　梅格惠特曼一拍手，“易贝希望入股飞购，我们强强联合，携手拓展这个潜力无穷的市场，并且共同建立一个全球性的交易市场。” 　　“入股？” 　　陆飞早就料到，说了声“骚瑞”，“飞购网才在7月份拿到第二轮融资，我们并不着急马上进行第三轮。” 　　梅格惠特曼开出报价，本以为他们会惊喜一下，毕竟才两三个月，估值提高了整整1个亿美刀，没想到遭到嫌弃。 　　“就这？”陆飞道。 　　“5000万美刀还不够？” 　　梅格惠特曼吃惊，易趣网她要35％的股权，也才3000万美刀。 　　“陆，你想要多少？” 　　“我根本就不要。”陆飞摆摆手。 　　很多互联网企业创业初期，就透支所有资本的未来，早期过度融资，等产品天时地利人和，真正爆发潜力的时候，后继无力。 　　这才01年，上万亿美刀的电商市场，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5000万就想拿20％，你怎么不上天啊！ 　　“钱是其次的。” 　　马特班内特说道：“飞购还会得到易贝的品牌、流量、资源、技术，还有现代化的管理制度和人才……” 　　“这些我们就更不需要了。”陆飞果断拒绝。 　　马特班内特一懵，这可都是邵亦博和易趣网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竟然不要？ 　　马特班内特傲慢道：“你们确定不需要吗？哼，我们易贝现在有……” 　　“350万注册用户，累计成交235万件商品……” 　　陆飞把易贝网的数据背诵一遍，数字分毫不差，连个小数点都没错。 　　“我们成立一年，就是你们的四分之一，给我三四年，也许就追平，给我五年，或许能超越。” 　　梅格惠特曼摇头，一副“我不信”的样子，“难道你不想让飞购网走向国际化，易贝可以帮忙？” 　　“你们会把海外市场让给飞购？” 　　陆飞一句话，说得她们哑口无言，然后他又“骚瑞”了一下，冷笑道：“抱歉，我只是比较直率，有什么就会说什么。” 　　这明明是我的词！ 　　梅格惠特曼皮笑肉不笑，连说没事。 　　“你们当然不会让。” 　　陆飞冷笑道，“就像可口可乐、百事可乐说得好听，收购我们的汽水品牌会帮我们发展，结果我爱喝的北冰洋就这么被减产雪藏，可乐倒在华夏市场发展品牌。” 　　前世，易贝收购易趣，亚马逊收购卓越，一开始都假装只收购亿点点，然后暴露狼子野心，全盘收购，把易趣、卓越当成在华夏的桥头堡。 　　意图暴露了！ 　　梅格惠特曼一惊，但嘴仍然硬，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怎么能凭空污蔑我们清白呢，我们易贝是带着诚意来的。 　　“这就不够坦诚了，鸠占鹊巢就鸠占鹊巢。” 　　陆飞说完，翻译一愣，张张嘴不敢说，立刻被两位上司死死盯着。 　　“他说了什么，翻译。”马特班内特道。 　　“翻译翻译，什么叫‘鸠占鹊巢’。”陆飞道。 　　翻译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陆飞面不改色，“陶姚，替他们翻译翻译，什么特么地叫‘鸠占鹊巢’。” 　　“陆总，‘特么地’要翻吗？”陶姚为难道。 　　陆飞差点把茶喷出来，“当然不用，咱们华夏是礼仪文明之邦。” 　　陶姚斟酌了下，用“特洛伊木马”延伸，翻译而出。 　　“你就不怕把我们逼到易趣网一边吗？” 　　梅格惠特曼脸色一变，“易趣有易贝支持，超越飞购是早晚的事。” 　　“在亚洲，你们在霓虹都能输掉了，在华夏你们还想赢？” 　　陆飞淡定地喝一口茶，又沏上。 　　…… 　　“还没下来吗？” 　　资源宾馆门口，媒体们迟迟不走，人头攒动，突然间，人群里爆发出一个声音： 　　“出来了，出来了。” 　　记者们把目光投去，交头接耳。 　　“哇，都板着脸，脸色都不好看。” 　　“估计谈判谈崩了吧。” 　　“到底他们谈了什么？谈投资合作吗……” 　　众人议论纷纷，仍不忘拍摄，咔咔声不断，有的拍陆飞一帮人，有的拍梅格惠特曼一帮人。 　　狂风大作，沙尘朦朦。 　　梅格惠特曼啊的一声，在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忽然失去平衡，向前摔倒。 　　“摔倒了，摔倒了。” 　　“卧槽，谈判这么凶嘛。” 　　记者嗅到了头条热点，一窝蜂地拥了上去。 　　刘镪东啧啧称奇，“意外？” 　　“只有老天和她自己知道。” 　　陆飞勾勾嘴唇，“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和易贝在华夏栽跟头。” 第131章 行业巨震，龙争虎斗 　　易贝网、飞购网的会面，本就受圈内圈外关注，IT精英、媒体，甚至衙门中人，却在瞩目下，闹出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易贝总裁梅格惠特曼摔跤的消息，像野火点着草原，瞬间燎原，从北传到南，有鼻子有眼，没人想知道为什么摔，就想知道谈了什么。 　　偏偏当事人气急败坏地上车溜了，疑似始作俑者的陆飞，拒绝采访，就像杨过大败金轮法王，江湖又添了一笔传奇。 　　报媒却苦了，也不敢瞎猜，倒是小报出位大胆，一份刊登《易贝总裁梅格的一摔：意外？巧合？》的报纸，就搁在易趣网老总的桌上。 　　“哈哈，哈哈哈～” 　　邵亦博看一次，笑一次，声浪此起彼伏，充斥在办公室，直到一个女人敲门而入，才克制收敛。 　　“海英，你也来看看，摔得好啊！” 　　谭海英跟他是京大MBA的同学，也是易趣的创业合伙人，她无奈地摇头：“好歹可能是我们未来的盟友，给点面子。” 　　“他们跟我们见面时，可没给我们面子，傲得很。” 　　邵亦博反复看照片，画面定格在梅格在土红色的沙雾里跌倒惊吓的瞬间，咧着嘴发笑。 　　“唯一的瑕疵，就是赶上沙尘暴，拍的不过清晰，没把脸部神情拍清楚。” 　　谭海英清清嗓子，“这一摔，等于帮了我们，易贝跟飞购谈判彻底失败，而且是没有办法挽回的那种，梅格肯定会回来谈结盟，我们要好好商量下她开出的条件。” 　　“把‘易趣’改成‘ebay易趣’没问题，派马特来公司也没大问题。” 　　邵亦博双手交叉，“3000万美刀拿下我们35％的股权，就得改改了，拿得太多了。” 　　“梅格未必同意。”谭海英皱眉道。 　　“我们现在是易贝唯一的选择。” 　　邵亦博对挤兑了易趣一年多的陆飞，少了一点点怨气，没有他，易贝跟易趣本来像北汉跟大辽，结父子盟，再好也是叔侄盟。 　　这下，能积极争取一把兄弟盟。 　　“靠外力还不够，我们要把失去的份额抢回来。” 　　谭海英冷静道：“之前跟你商量，易趣也像飞购一样免费，考虑得怎么样？” 　　“不！” 　　邵亦博摇摇头，始终坚信只有收费，卖家才会认真上架自己的物品，也不会漫天开价，成交率大大提高，买家就会越来越多，形成良性循环。 　　“为了这个良性循环，我们用了2年多的免费期，培育足够的人气，就这么白白放弃？” 　　谭海英被说动，摇摆不定。 　　邵亦博斩钉截铁道：“收费是我们的优势，易贝也收费！” 　　…… 　　“免费就是我们的优势！” 　　陆飞把飞购网的当家、头目都召集起来，开战前动员会。 　　前世，掀起第一次电商大战的是易趣跟淘宝，如今主角之一换成飞购。 　　事实上，就是走洋派跟本土派之争，像8848模仿亚马逊，易趣模仿ebay，都是参考美利坚成熟商业模式，而陆飞完全就是野路子，自学的独孤九剑跟北冥神功。 　　“陆总，我们真的要和易贝开战吗？” 　　王慧闻等人与其说不自信，不如说不情愿，京大水木的精英，难免崇拜向往硅谷。 　　“没错，但不是我好战，而是不得不战，易贝狼子野心，它跟风投不一样，风投想的是钱，而易贝不光要钱，还想要华夏的市场。” 　　陆飞分析战局，让手下头头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陆总，我，我们能赢吗？”丁鹏犹犹豫豫到。 　　“赢？不应该这么问，而是赢多少！” 　　陆飞分析易趣的收费模式，分析买家受限的局限，分析华夏信用卡支付的弊端，分析来，分析去，总之，飞购必胜，易趣必败。 　　“我们肯定能战胜易趣！” 　　刘镪东体会最深，“因为易贝易趣太小家子气了，只盯着5块钱，而陆总常常教导我们，客户赚钱，飞购才赚钱。” 　　“就是不要盯着客户兜里的那5块钱，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把那5块变成50块、500块，然后再挣他的5块、50块。” 　　“镪东说得不错。” 　　陆飞嗤之以鼻，“别看他们两打一，把我们包夹，上百亿对1个亿，但优势在我们。” 　　刘镪东、王慧闻等人摩拳擦掌，斗志高昂，就算一锅夹生饭，照吃不误！ 　　陆飞提高士气之后，积极地部署，制定战法，划分战区。 　　除了以天意、中关村等的燕京，以义乌、四季青等批发市场的江浙，以澄海、华强北等的粤东，这两个区块继续开发，打下牢牢的根据地。 　　“免费不是我们唯一的优势，体验、支付、服务、信任、技术，甚至把货源都喂到他们嘴里，无非两个字，多赢。” 　　…… 　　10月20日，易趣率先造势，大张旗鼓地宣布与易贝正在协商合作，涉及的融资额会远超飞购跟MIH的1500万美刀。 　　原本“梅格一摔”的热度已经降下，顷刻又飙升，媒体也纷纷投入这场连续剧，火上加油。 　　“易趣与飞购对决：年轻新锐与老兵新传”、“电子商务上升期中存悬念C2C市场上演龙争虎斗”、“西狂杨过对战中神通邵亦博：谁胜谁负”…… 　　各种文章，频频见于报纸、网络，形势更是一边倒，统统是易趣传出谈判的进展跟消息，邵亦博在媒体面前唱高调，陆飞却低调得很，飞购按兵不动，摆出防御姿态。 　　诡异！ 　　十分地诡异！ 　　半个多月的舆论，易趣就这么攻，飞购就这么守，众人期待的正面开火虽然没有，凑热闹的看不到热闹就散了，但圈内同行、财经媒体却坚守，死死地盯着一个日子—— 　　11月11日。 　　飞购网成立一周年，陆飞绝对会整活。 　　大雨欲来，此时的燕京，阴沉沉的，下着绵绵的小雨，落地窗都是雨珠。 　　雷君越看，越唉声叹气，卓越网体量太小，根本不够格入局，只能搬着小马扎吃瓜，围观电商圈的两大巨头，神仙打架。 　　落寞之时，能聊以安慰的就是卓越网终于有起色了，注册会员数突破10万。 　　虽然很拙劣，学陆飞的引流营销，周杰仑找不来，但他们押中了雨泉，9月份新推出的专辑，《热爱》里的《深呼吸》、《心似狂潮》小火一把。 　　靠着公关，上了《MTV天籁村》排行榜，尽管榜单一半都被周杰仑霸占。 　　“雷总，大事，飞购出招了。” 　　陈念脚步匆匆，飞快跑来。 　　“什么招？” 　　雷君正疑惑，就见他丢来几份商业财经的报纸，然后操纵登陆飞购网页面。 　　此时，庆祝“国足出线”的特别网页已经换下，恢复平常，但又跟平常不一样。 　　顶部的大框里，一一滚动着七里香、蒙牛、伊利等品牌公司加盟入驻晶东商城的消息，醒目又粗的字体，配上动图，夺人眼球。 　　“官方旗舰店，还有这种操作？” 　　雷君被这种不是美利坚的商业套路整懵圈了，看不懂，可看不懂归看不懂，依然大受震撼。 　　目光立马投向报纸，大报小报，都是这一周的，上面全是牛根升、郑骏怀等食品饮料大佬的采访，之所以拥抱电商，是因为看好飞购。 　　瞬间，飞购网格局打开，一骑绝尘。 　　“这特么绝对的大手笔啊！” 　　和雷君一样感慨的，在杭城的鹿云算一个。 　　蔡崇鑫看的两眼发直，“之前一直隐忍不发，原来就等着这个时刻给易贝易趣一个重拳？” 　　“27个品牌商，他怎么做到的？” 　　鹿云摸摸下巴，陷入到沉思当中，官方旗舰店，又偷学到一招。 　　“不管怎么做的，现在压力就来到易趣这里。” 　　蔡崇鑫眯了眯眼，“本来那么一摔，易趣从易贝那儿拿回了一点主动权，现在更被动了，易趣本来就对飞购没办法，急需易贝这个外援，如果跟易贝的谈判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就看易趣怎么出招。” 　　鹿云看到三个程序员走了进来，“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我们也该出招了。” 　　说话间，拿出3份全英文的保密协议。 　　蔡京现看得很吃力，索性不看了，“鹿总，就是敲代码对吗？” 　　鹿云问：“没错，敲出一个像飞购网一样的网站，能不能做到？” 　　“飞购网？”蔡京现点点头，“鹿总，咱们不做b2b了吗？” 　　“b2b虽然是我们主要商业模式，但也要在适当的时候寻找新项目。” 　　“我明白了，咱们这个网站叫什么？” 　　“暂定代号，阿狸妈妈。”鹿云拍了下他这位干将的肩膀。 第132章 正邪之分 　　双十一，27个品牌入驻飞购网立刻轰动一时，让很多关注的媒体、同行震惊，奔走相告。 　　易趣拉易贝这个外援，飞购就结盟众多国产品牌，在网络报媒的造势下，易趣就像赵志敬勾结金轮法王，算计全真教，而陆飞便率领江湖各派火速驰援，打老外。 　　一时间，正邪分明，攻守异形。 　　仅仅一个动作，就让易趣不但在易贝的谈判中被动，而且半个月的舆论造势，也形势逆转，不就是拿老外的钱和技术，打自己人吗？ 　　狠辣，犀利，却是上乘的阳谋。 　　这一记破剑式，把邵亦博整不会了，之前在媒体上出尽风头，曝光十足，总是在镜头前自信满满，罕见地在跟易贝第三轮谈判之后，疲态尽显，露出尴尬的笑容。 　　显然，易贝的条件变得苛刻！ 　　而飞购网得利，双十一的访问数量比平常增长了30％多，一下突破在20万在线访问人数，交易量剧增，一日交易额破250万美刀，创网站历史记录。 　　也得名，徐磊立马炮火支援，砸钱媒体，踩一捧一，易趣就一赚钱收费的平台，飞购才赋予着神圣使命，不但解决就业，提供创业，创造收入，还特么开启副本—— 　　守望电商长城，抗击易贝来犯。 　　顷刻间，很多告财付宝金融罪的刁状，悄无声息地被某神秘力量压了下去。 　　“刘勇好给我打电话，民生银行同意接入财付宝。” 　　电话里头，徐磊说话都提高了几个调门，语气充满喜悦，“而且新希望集团愿意当第二批入驻飞购网的品牌商，怎么样，我这个爱国牌，打得妙吧？” 　　“不愧是联翔出身啊！” 　　陆飞撇撇嘴，“不过非到紧要关头，还是少打，电商平台终究是商业性质，想贴一个标签就想长治久安，这不现实，咱们还得做好自己，把产品、技术和服务做好。” 　　“那想要采访你的媒体？”徐磊问。 　　“你跟镪东看着分配，我的灶要烧热，但不能烧炸了，先降降温。” 　　陆飞摸摸下巴，当一家公司与一把手的形象过度绑定时，业务之外的风险，就成了甩不掉的附赠品，譬如刘镪东的“明州事件”，鹿云的“996福报”。 　　互联网企业的创始人需要曝光跟光环，但不能像太阳一样太扎眼。 　　“行，我们替你挡了。”徐磊道。“除非有大领导来视察。” 　　“采访记得一定要多提物流、提网络、提困难。” 　　陆飞驾车，一直聊到中戏才挂断电话，把奥迪稳当地停在门口，下车径直往校内走。 　　在易贝易趣结盟，主动出击之前，到学校躲躲清闲，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请假，典型的“翘课生”，偶尔给老师一点面子，点个卯再消失。 　　当初选中戏，不就图个文凭，图请假方便嘛，也就常梨的表演课是一个例外。 　　去表演教室的路上，不经意撞见满脸横肉的胖子，有点面熟，但认不出是谁，彼此擦肩而过，一个奔着院办公室，一个往教室而去。 　　失踪人口一出现，立马引得同学侧目围观。 　　章歆艺问道：“陆飞，你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名导的大戏，才这么经常请假？” 　　陆飞神神秘秘，“不能说。” 　　众人以为剧组保密，不方便透露，也就不刨根问底，一个个投以好奇羡慕的目光，就见他扎在室友堆里。 　　“嚯，你们这是多久没睡觉了？” 　　“呵呵，也就2天。” 　　严昆顶着熊猫眼，强打精神，郑晓东、柳大海已经躲到后排的角落，趴在桌子睡觉。 　　陆飞扫了眼，班上的男生除了他，一个个无精打采，随口一问就问出他们沉迷《热血传奇》，通宵熬夜。 　　不一会儿，铃铃作响。 　　常梨踩着铃声进门，犀利的眼神游移，被扫到的每一个男生不敢贪睡，连哈欠都不敢打，很快她在人堆里锁定到陆飞。 　　“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学举手喊‘到’，陆飞！” 　　“到。”陆飞伸出手。 　　“噗嗤。” 　　周围的同学憋住笑，这对师生绝对是冤家，强忍笑意，挨个举手。 　　常梨点完名之后，透露有导演来学校挑演员，“大纲我看了，不是什么好剧，你们被相中了千万别接，免得耽误自己的前途。” 　　“常老师，叫什么啊？” 　　一下子，全场哗然，闹哄哄一片。 　　…… 　　“剧名暂定《征服》，犯罪警匪片，我今天就是来找男主角。” 　　高群术在徐翔的带领下，他们一边聊，一边走到高年级的教室，现在是下课时间，走廊里站着男男女女，有说有笑。 　　如今无论中戏，还是北电，都允许制片、导演等人进入学校选角，要么在教室门口张望观察，要么到一个个学生面前晃荡，挑物件一样挑选。 　　高群术先来到99级表演系班，门口杵着陈斯诚、李光节两个哼哈二将，嬉皮笑脸，可一对眼，他们立马神情严肃，非常拘谨。 　　“不要紧张。”徐翔笑眯眯道。 　　高群术瞥了眼李光节，就不再看他，倒对陈斯诚饶有兴趣，让他表演一个地痞流氓，耍个狠活。 　　“狠活？” 　　陈斯诚一下子就想到反向抽烟，当着他们的面，有样学样地做了起来。 　　高群术立马来了感觉，但随即摇摇头：“你的气质适合演那种玩弄女性的小流氓，要么狡滑小聪明的小地痞，不适合演这部戏的主角。” 　　陈斯诚的脸瞬间垮下来，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高群术问道：“不过你刚才抽烟的动作，很有创造力，有灵性，主角演不了，倒可以演个配角。” 　　李光节不服，“导演，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因为你长的太正面了，不够坏。”高群术摇了摇头。 　　那意思就是我足够反面？ 　　陈斯诚感觉受到侮辱，头也不回，气呼呼地离开，太特么伤自尊了！ 　　“哎，这个配角是重要配角。” 　　高群术劝不住他，摇了摇头：“可惜了他那个灵光一下，怎么想的，能这么抽烟？” 　　徐翔道：“呵呵，这个动作不是他原创的，是我们一位叫陆飞的大一新生，在艺考的时候表演的。” 　　“陆飞？我听说过，柏林电影节新人奖。” 　　高群术一个激灵，没心思再逛高年级，迫不及待地转道。 　　徐翔劝道：“哎，高导，你先别急，他不一定肯接戏。” 　　“怎么，他片酬高？”高群术惊异道。 　　“不是，他不方便，今天也不一定在学校。” 　　徐翔拗不过，只能陪着他从楼下走到楼下，还有四分钟，打铃上课，两个人脚步加快，当出现在门口，热闹喧哗的教室马上变得鸦雀无声。 　　徐翔本以为陆飞像往常一样不在，往里一探，突然见到他犹如活见鬼，瞪大眼睛。 　　“哪个是陆飞？”高群术急切地伸手一指。 　　徐翔心情五味杂陈，“不是，他旁边的那个。” 　　高群术在指引下，目光锁定在陆飞，然而他背对着自己正看向窗外，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他的面前。 　　“咦，是你。” 　　陆飞看到高群术的正脸，第一眼就认出是方才碰见的胖子。 　　高群术点头打招呼，然后认真地审视他整个人，从外貌到气质，仿佛在品鉴古玩字画。 　　刘华强是地痞流氓，亡命悍匪，凶相凶气，而眼前这位，乍一眼是铜锣湾扛把子，却有上位者的气场，身上透着邪气，妥妥是像蒋天生、乔伊·泰一样的黑帮大佬气派。 　　“你想找我演戏？” 　　陆飞隐隐约约猜到来意，竟然找陆老爷演刘华强，你特娘真是个天才。 　　“你也不合适我的这部戏，你太帅了。” 　　高群术摇了摇头，遗憾道：“哪天如果我要拍《上海滩》，倒可以找你来演许文强。” 　　陆飞认真地琢磨，轻声道：“许文强就不演了，不过我倒可以投资你。” 第133章 给自己找个了爹 　　你投资我？！ 　　高群术一愣，立马想到圈内最近盛传带资进组的潜规则，他还不信，想不到真给他碰上了。 　　他阴阳怪气一句，“《17岁的单车》，你也是靠投资当上主演的？” 　　“徐老师什么都没跟你说，就带你过来？” 　　陆飞看向徐翔，徐翔则一脸无辜，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儿，故作镇定，不能丢了老师的脸面，把两个人请到教室外。 　　高群术一头雾水，冷不丁听到年轻人的冰山一角，左一个【汉唐工作室】，右一个【飞购网】，喉咙有点发痒，忍不住咽下口水，这特么是他从业这么久最邪门的一回！ 　　资本爸爸微服私访记？ 　　“刚才常老师说起你这个剧本，我相中了，缺投资不？” 　　陆飞记得《征服》的投资，最后是高群术自掏腰包垫资拍摄，原来的投资人都跑了。 　　“缺，太缺了！” 　　高群术眼神闪烁，怪不得远远一看，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大（爸）佬（爸）之气。 　　“不过陆总，这主角刘华强，您真演不了。” 　　“我说我要演了吗，我可没这个时间。” 　　陆飞摆摆手，报出工作室地址，让他去找唐大年谈，汉唐如今急缺的就是带项目的导演，就宁昊、薛晓路俩人。 　　高群术这张即战力的A卡，还不错。 　　“谢谢陆总，谢谢徐老师。” 　　高群术不由地乐开花，主角虽然没找到，可找到了更重要的金主爸爸，深怕金主反悔似的，匆匆离开。 　　“想不到你今天会来上课。”徐翔道。 　　“来上常老师的表演课，提升演技。”陆飞道。 　　徐翔弱弱道：“课已经上完了，你现在不走？” 　　陆飞勾勾嘴唇，来中戏就是避风头，趁这个机会，终于能把请高璐客的承诺兑现。 　　“真不走？” 　　徐翔不禁吃惊，太阳打西边出来，这特么也太邪门了吧？ 　　……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特么邪门的嘛！” 　　邵亦博在办公室里罕见地大发雷霆，右手狠狠地拍在一摞报纸，成也媒体，败也媒体，在媒体的刻画下，易趣成了邪恶，飞购倒是正义。 　　“不都是外资背景的风投，凭什么他还邪不压正，我才是正！” 　　“这就是舆论战，我们需要公关回击。” 　　谭海英不由叹息，有钱的话又何必接受易贝的融资，易趣网如今最大的诟病，就是公司规模扩大了，注册用户增长到50万，非但没能把盈利翻倍，反而持续亏损。 　　“我们的钱不多，唯一能靠的就是易贝的3000万美刀。” 　　“可要35％的股份。” 　　邵亦博咬牙切齿，本来他以为能在谈判上争取主动，哪怕易趣盈利模式有瑕疵，偏偏陆飞背后阴了一手，把易趣架在火上烤。 　　撤出谈判，易趣名声保住了，可融不到钱，发展受阻，迟早被二轮融资的飞购甩到没影，彻底断送称霸c2c老大的可能。 　　妥协让步，易趣从易贝拿到钱，跟飞购打媒体战、打门户战、打平台战，把名声，尤其是华夏第一电商的名头夺回来。 　　关键都这个时候，易贝反咬一口，融资的条件更苛刻，总结起来，就是与虎谋皮。 　　“只要大股东还是你。” 　　谭海英安慰道：“丁三石不就轻易地驱逐黎景辉。” 　　邵亦博捡起座机话筒，深深地吐了口气，打电话拨给马特班内特，同意合同的各项条款。 　　话音一落，终于给历经1个多月的融资谈判划上句号。 　　“11月15日，美利坚ebay和易趣网对外联合宣布，双方达成合作协议，ebay将投资3000万美刀现金，获得易趣若干股份，并借此杀入华夏c2c个人对个人市场…… 　　华夏电商公司直呼‘狼来了’，前8848网总裁老榕指出，ebay与易趣的结盟，创下电商融资之最，会改变华夏本土电商的格局，威胁到飞购网的地位。” 　　陆飞放下《燕京商报》，抬头看了看刘镪东，这回的大战，自己坐镇指挥，他协助执行。 　　“镪东，易趣现在的董事会架构是什么样？” 　　“原先只有3位，除了邵亦博，中信泰富一位，Vonage一位，现在跟易贝结盟，梅格、马特马上进入董事会，直接占了2席。” 　　刘镪东就算没有高管的经验和阅历，也瞧出这里边暗潮汹涌，只要易贝再争取到其他两人之中的一人，就有跟邵亦博掰手腕的实力。 　　“这哪是合作，是请了个爹，陆总，还好咱们没有答应易贝。” 　　“不能这么说。” 　　陆飞眯了眯眼，“也许这两个人会是卧龙凤雏呢。” 　　“陆总，咱们动不动？”刘镪东问道。 　　“静观其变，敌动，我们再动。” 　　陆飞把他草拟的一份计划搁置，“这个精品图书俱乐部的打击面太大，会把贝塔斯曼、铛铛、卓越都扯进来，我们现在专心对付易趣，必须把这个易贝扎在华夏的钉子拔掉。” 　　刘镪东心领神会，这是谋定后动，等他们自己犯错。 　　…… 　　易趣网，会议室。 　　跟易贝的融资交易正式完成后，邵亦博按照章程，及时请来梅格、马特一块出席全新的董事会。 　　本来只是一场见面会，彼此熟络，想不到马特才入董事会，就迫不及待地当急先锋，在会议议程里加了一项—— 　　取消卖家登陆物品对买家作限制的功能。 　　“取消？！” 　　邵亦博翻阅资料，这个功能是他在易贝的基础上独创的，因为美利坚有成熟的个人征信体系，而华夏没有，就网站自设了一份。 　　根据拍卖历史记录跟评价，给买家定级，划分等级，卖家想要上架卖什么，可以设置拍卖门槛，就是入场资格，筛选买家。 　　“没错，虽然你的想法很棒，好评率高，成交率高，但是非常非常的错，所以易趣的用户数量竟然不到飞购的二分之一。” 　　马特直接戳中这个功能的弊端，就像一款运行多年的游戏，比如《炉石传说》，菜鸟新人上手难，很容易劝退。 　　“用户需要有第一次的体验，如果大多数商品都设限制的话，这些新用户买不到东西，他们为什么要使用易趣，易趣就拉不到新鲜血液。” 　　“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邵亦博刚想说话，梅格直接打断，仿佛说好了一样，一唱一和，她一副发号施令的姿态。 　　“所以易贝就不设置，这个功能是多余的，只会限制用户增长，没有大量的买家，成交量就上不去，易趣就赚不到更多的钱。” 　　邵亦博道：“比起用户量，成交量，成交率才是华夏拍卖网最重要的指标。” 　　“这就是易趣没法盈利的原因，因为你，邵。” 　　梅格轻视地摇了摇头，“太追求成交率，所以易趣的用户增长缓慢，商品成交量和上架量低，甚至没有办法盈利。” 　　中信泰富的代表满口同意：“以现在这样的数据，是根本不可能上市，应该取消。” 　　邵亦博张张嘴，想竭力说服四人，就在此时，Vonage的总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没有比梅格更懂拍卖网，邵，她才是最顶尖的。” 　　4比1！ 　　邵亦博感受到无比沉重的压力，突然发觉全新的董事会，举目皆敌。 　　这特么引来的哪是爹妈，是拍卖网的祖宗！ 第134章 “黄金青眼白龙”再现 　　邵亦博在第一次全新的董事会的处境多么狼狈不堪，不足以外人道哉，反正在11月20日，易趣网发布网站更新的公告，包括取消买家信用限制在内，邵亦博布置的4项功能会在23日，或取消，或边缘，或改进，字里行间，圈内内行们能看出—— 　　易贝插手了易趣的运营管理。 　　陆飞收到陶姚递来的消息，倍感意外，虽然料到了以梅格傲慢独裁的性格会很快地粗暴干预易趣，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快到都没给邵亦博拿3000万美刀的“军火”跟自己对轰一阵子。 　　“她的那一摔的新闻，已经从咱们这儿传到美利坚，易贝的股价当天就跌了3个百分点。” 　　徐磊把MIH收集的讯息分发给他和刘镪东，“收购易趣也只是暂时稳住，华尔街的分析师普遍不看好这一笔投资，为了易贝的股价，为了她的CEO位子，不该出手也得出手。” 　　刘镪东挑挑眉：“也就是易趣的改进业绩，会直接波及到易贝？” 　　“可以这么说，现在他们出招了，咱们怎么破招？” 　　徐磊既激动，又忐忑，毕竟跟卓越、8848这些以往的对手不同，这回可是易贝，打老外！ 　　“破招还不容易，臭棋篓子出昏招，又臭又烂。” 　　陆飞仔细地审阅被调整的6项的功能，视线立刻钉在“取消登录物品对买家作限制”，挪不开了。 　　“有什么问题吗，吸引更多买家赚取更多的收入，无可厚非啊。”徐磊凑了上去。 　　“得不偿失，如果出现恶性竞拍呢？” 　　陆飞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不由自主地想到司法拍卖的8700万黄金青眼白龙，难道参与竞拍的群众全是奔着拍下青眼白龙去的？ 　　当然不是！ 　　少部分的诉求是捡漏，大部分是凑热闹，出风头，想要博得关注只需要报个难以置信的高价，就能成为舞台中心的王者，反正会有下一位加价接盘，相当于白嫖了一波关注，满足一把虚荣心。 　　就算没人接盘，也不碍事，违约不交钱呗！ 　　“如果是司法法拍，当然要负法律责任。” 　　法务总监被徐磊请来咨询，他一本正经道：“但如果是拍卖行，或者网上拍卖，拍得后不愿支付货款取货，属于普通违约行为，尚不构成犯罪，因为拍卖一般来说只能算是一般民事经济行为……” 　　“所以邵亦博设置高等级高信用的用户，才能参拍价值高的物品是经过市场检验的。” 　　陆飞微微一笑，“假如放开拍卖的门槛，虽然可能吸引买家，但会赶走更多的卖家，卖家才是电商平台的根基，才是平台的钱袋子。” 　　徐磊不由感慨：“邵亦博是个聪明人，他既然能想到，现在竟然放弃，梅格施加的压力不小。” 　　陆飞翘起嘴唇，“长征怎么造成的？喝过洋墨水的看不起伟人们，何况梅格她们可是老外，还是易贝的掌门人。” 　　刘镪东猜到了他的用心，试探性问道：“陆总，咱们要主动进攻吗？” 　　陆飞很坦白地承认，也没有隐瞒：“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么大的漏洞，就要好好给他们提个醒，谁心眼像我们这么好，还帮易趣网查漏补缺。” 　　徐磊挑挑眉，你丫心眼真实在，简直是熊猫点外卖，笋到家了。 　　“人必须可靠，参与的不要太多，做的也不要太出格，打一枪换一个号，时机成熟了，媒体也要及时跟踪报道。” 　　陆飞把这事交代给刘镪东，古有张辽八百破十万，今有镪东二十破百亿，然后叮嘱徐磊： 　　“老徐，咱们也可以搞一次拍卖活动，持续3天，你来牵头负责，除了加盟的27个品牌以外，要算上有高价值的数码产品，预算就在150万到200万左右。” 　　刘镪东、徐磊面面相觑，阳谋、阴谋一块用，够邵亦博跟易趣网喝一壶的！ 　　…… 　　11月23日，三天里易趣网的卖家骂骂咧咧，强烈反对，但易趣网统统置之不理，依旧按照原计划，取消掉对买家的限制等功能。 　　“滴滴滴～” 　　杨斌一如既往地登陆飞购网、易趣网两个平台，他两边都有号，两头赚钱，光这么倒腾，一个月稳定在三四千块，比白领的工资都高。 　　此时，他所在的几个易趣卖家QQ群，聊天界面满屏要么对易趣的口吐芬芳，要么直接退群，转战飞购。 　　“干嘛跟钱过不去。” 　　杨斌自言自语着，熟练地操作易趣后台，把《热血传奇》的客户端光盘上架。 　　这个月，盛大开启收费模式，推出这一批光盘，售价23元，附赠60小时的点卡。 　　如今的传奇点卡数量少，没在各大网吧流通，很多人买不到点卡，只能买光盘来充值，以至于卖到脱销断货。 　　他设定的起拍价格，27块，因为易趣网每件商品的上架费是4块，成交以后再收2％的成交费，于是把每次喊价调到“不低于1块钱”。 　　确认无误后，网站首页很快就出现《传奇》光盘，立马招来一群人报名参加，人数陡升，有2366人，比以前整整高出3倍多。 　　“不是挺好的嘛，人越多，拍卖价越高。” 　　屏幕中，价格节节攀升。 　　“35……37……43……” 　　“59……120……187……” 　　杨斌双手紧握，看着拍卖价越来越高，高到离谱，预期不过七八十而已，现在已经突破4位数，直奔5位数，心脏砰砰狂跳。 　　“31246。” 　　“32000。” 　　“33000……” 　　金额越来越大，参加的买家被几个疑似捣乱分子带偏，整个群体逐渐迷失，在狂热的气氛里走上癫狂！ 　　硬生生把初始价27块的光盘，拍到了21万，不光取消了对买家的限制，也取消了拍卖时间限制，也就是继续报价下去，拍卖就得继续。 　　杨斌吞了吞口水，看到20多万，整个大脑已经宕机。 　　最终，价格停留在“233333”，不再走动。 　　“卧槽，发财了，我发财了！” 　　杨斌愣了一会儿，转瞬狂笑不止，从座位上一下蹦了起来，发了疯一样手舞足蹈。 　　笑了几分钟，大脑冷静以后，发现不对劲，买家会付这个钱嘛？ 　　赶紧回到电脑前，催促买家付款。 　　然而，十分钟过去，买家迟迟不付款。 　　因为易趣不像飞购，允许用飞购旺旺聊天，买卖双方唯一能交流的，就是“提示付款”。 　　赶紧跑到QQ群里，找群友问办法，万万没料到自己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多了去了，咒骂、疑惑、愤怒等消息飞快刷屏。 　　“艹，我的钱，我特么的钱！” 　　杨斌强忍住砸键盘的冲动，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客服，不但气他的23万不翼而飞，更气他的登录费。 　　买家可以不付钱，但卖家照样付钱，可以申请退回登录费，但要半个月，也就是商品能再上架，得特么要半个月。 　　电话里放出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艹！” 　　他来回踱步，就当认栽，又把其他货物上架，每次都遇上虚抬报价，恶性竞拍，心情跌落到谷底。 　　“老子特么再也不用你个垃圾网站，cnm。” 　　又双一位易趣网的忠实卖家，成功被劝退，像他这样，数不胜数，大量的卖家流失，全流向飞购。 　　“快把这些号都封了！” 　　邵亦博在办公室忍不住怒吼。 　　“已经在严厉打击，也在退还登录费。” 　　谭海英焦头烂额，“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安抚网站的卖家，他们打算‘罢市’，要回对买家的限制功能。” 　　“决策怎么能朝令夕改呢，那不成笑话了！” 　　邵亦博预料到会有恶性竞拍，但想象不到那么肆无忌惮，这是要摧毁易趣网的信用根基。 　　一定有人下黑手！ 　　到了晚上，正当易趣疲于应付恶性竞拍时，新狼、网艺、雅虎、中华网等网站，除了搜虎这个盟友，报道满天飞，舆情如潮水。 　　“易趣的新政仍于23日开始实施，这一决定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了用户的大量流失——其对手飞购网迅速发布数据，声称当天飞购网的访问用户数截至下午6时已经突破了40万人，其中明显有相当多易趣用户投奔的因素……” 　　“易趣应该知道，用户才是C2C网站最大的资源，如果没有了用户，盈利更将是天方夜谭。” 　　这么水漫易趣的汹涌架势，邵亦博这辈子都没见过，又气又慌，一掌拍在桌上。 　　恰恰此时，网艺跟飞购合作的电子商务频道，换上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飞购网广告。 　　“拍到赚到，你绝对体会不到的感觉！” 第135章 杀人，还要诛心！ 　　“11月25日，飞购网十一月全新活动，今晚八点开始，每小时送出三台手机，一台摩托罗拉、一台爱立信、一台诺基亚！” 　　“活动持续三天，每天72台手机送不停！” 　　“……” 　　无论是逛网艺、新狼的水友，还是接收到QQ弹窗的网友，看到突如其来的促销广告，第一眼是发懵，第二眼之后，便是心动，这年头像“游戏充值送手机”、“游戏中大奖”的网络诈骗非常少，华夏人是真地相信华夏人，于是迫不及待地搞清楚怎么个送法，具体活动规则、参加的资格…… 　　尤其是被易购网活生生劝退的新注册用户，欣喜若狂，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看到6个字—— 　　1元秒杀活动。 　　规则很简单粗暴，每一个时间段，就会放出几件不同价值的商品，主要包括27家官方旗舰店，但每一件商品都只卖1元钱，谁抢到就是谁的，一台五六千的手机，一台六七千的笔记本，照样一块钱，人人都有机会抢得到。 　　陆飞这一招，就是淘宝网6周年的庆祝活动。 　　鹿云第一次在淘宝上搞1元秒杀，这次活动直接把淘宝网的流量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也给双十一购物狂欢节打下基础，投入的成本不高，花小钱，却可以一涨流量，二博眼球，三培养用户的购物消费习惯。 　　当然，还有四，就是用易趣引以为傲的拍卖主业，来调戏一波易趣。 　　飞购网这个稀奇古怪的新活动，不但迎来大把大把的网友，自然招来IT圈内同行，特别是大大小小的电商公司。 　　很多平台如今都模仿飞购网的各种战法，“两元四元VCD”、“图书大减价”、“新专辑音乐抢先听”等等，有的东施效颦，有的HD学步，要么路走歪了，要么路走宽了。 　　总之，飞购网就是电商的标杆和模板，陆飞算渐渐地取代了王俊涛、邵亦博，成为冉冉升起的“新一代电商教父”，不少人每天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从中学到东西。 　　宇智波·鹿云就开启写轮眼，学透吃透，“崇鑫，我们的阿狸妈妈上线第一天，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打促销引流。” 　　蔡崇鑫苦笑不已，“这招搁在一年前，我们用得上，现在用不起，我们的财务太紧张，勉强能维持日常运营，还有阿狸妈妈的研发，恐怕连在门户网站推广的经费都可能没有。” 　　鹿云摸摸下巴，“等网站正式上线，你和我再去一趟霓虹去见孙正义。” 　　蔡崇鑫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而且要就必须多要，我们可是夹在飞购跟易趣两个巨头之间。” 　　“狮虎相争，希望这回能让易趣伤筋动骨一百天。”鹿云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不住感慨。 　　…… 　　傍晚七点，一大波推广攻势已经在战壕内蓄势待发，只等八点钟冲锋号响起了。 　　资源宾馆内，全体上上下下，整装待发，一旁的桌面上一片狼藉，肯德基全家餐、必胜客等等，不是空盒，就是空桶，留下一堆的骨头渣子。 　　两个女行政正在打扫战场，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坐镇中军的陆飞和刘镪东。 　　“镪东，接下来是一次大规模的流量冲击，这次无论如何必须扛下来，网站绝对不能崩溃。” 　　陆飞双手抱胸，右手手指在手臂上轻碰。 　　每逢电商购物节，最怕的就是前期推广铺天盖地，宣传得热火朝天，等到用户进入平台即将开花结果的时候，网站突然崩盘，芭比Q了。 　　那可就好事变坏事，闹出大笑话。 　　不光计划前功尽弃，实力不能更上一层楼，还会遭到反噬，拉低在用户的品牌形象。 　　“陆总，咱们在服务器配置上砸的3000万可不是白花的，以防万一，我还另外留了两台服务器备用。” 　　刘镪东看了眼手表，7点50分。 　　虽然距离8点的秒杀活动还有10分钟，但是网站的访问流量逐渐地增多，比前天易趣网客户涌入飞购网的流量涨势更加地凶猛，平时设计的压力容量，在这里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得亏筹谋已久，要不然非常容易出现灵异现象，比如数据保存不了、错乱，服务不响应…… 　　毕竟，就像一个个商场的球鞋专柜搞“零元购”活动，所有球鞋都0元或者1元销售，商场面积就这么大，柜面就那么大，几十万人一窝蜂地全上，不踩死几个人才怪。 　　陆飞深呼吸一口，这完全是飞购网品牌日的第一次预演，即便往常云淡风轻，此刻心脏跟随时间的走动，砰砰跳动，越跳越快。 　　1元秒杀开始的前10分钟，访问流量已经是飞购网日活跃数的一倍，突破40万。 　　前5分钟，访问流量已经放大了平时的两三倍，离百万的阈值越来越近，当时针从“7”走到“8”，犹如满是瓦斯的屋子里扔一点火星，彻底地爆炸而开。 　　轰地一声，直冲60万。 　　“备用服务器呢，赶紧准备着，不要耽误大事！” 　　“好……我明白，但是一下子涌进来的数据实在是太多。” 　　刘镪东、王慧闻也被前所未有的狂野场面吓了一跳，好在马上回过神，指挥部署。 　　“蒙牛牛奶一箱，秒杀！” 　　“七里香奶茶一箱，秒杀……” 　　“刘总，大奖诺基亚8250在8点20准时放出来？” 　　面对程序员们的发问，刘镪东回道：“提前五分钟发出来，免得延时了，后面的爱立信、摩托罗拉也这么来，哪怕早一点，也不能迟一点！” 　　陆飞静静地看着，不由感叹，这就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用好了效果简直惊人。 　　尽管受限于时代条件，软件硬件基础设施还不足，网民的数量跟消费水平也有欠缺，但有弊有利，这会儿还不至于出现秒杀器这类作弊软件，因为华夏黑客虽然多，但这种没格调没逼格的事几乎不会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访问流量越发暴涨，但建构的大坝扛住了第一天空前的流量冲击，蓄水池积极地蓄水，再用第二天、第三天把新增的这一批用户留存转化。 　　刘镪东兴奋道：“陆总，这下百万买家不成问题！” 　　陆飞握紧拳头，轻轻地捶了下，“不要高兴得太早，如果堆积成山的货品发不出去，就会酿成爆仓，到时候用户十几天收不到货，客服电话就会被打爆，下游的物流你也得盯紧了。” 　　“陆总放心。” 　　刘镪东恍然大悟，怪不得让徐磊这几天跑去跟邮政的大佬切磋酒量，拿下专属通道，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 　　第二天，传媒、网媒像挖到宝一样，财经科技民生几个版面的主角，全是飞购网和易趣网。 　　只是易购网，大多数都是负面新闻，光从标题就能看出来，《易趣新规则吓走卖家，用户纷纷涌向飞购网》、《易趣“倒行逆施”，陷入信任危机》、《易趣的选择：要眼球还是要诚信？》…… 　　而飞购网，几乎是在帮它晒成绩单，比如飞购网注册用户数量破100万、飞购网一元秒杀日访问量创历史新高、飞购网进入alexa国内网站排行榜第一位、飞购网疑似布局拍卖业务。 　　一邪一正，一贬一褒，肉眼可见。 　　在紫金大厦，陈念眼热得不行，“雷总，我们也学陆飞搞一个1元秒杀图书吧？” 　　雷君点点头，“陆飞这招厉害啊，他估计算准了我们、铛铛这些电商怎么着都会跟进，真特么地牛，把我们全给调动起来一块打易趣网。” 　　陈念感慨道：“用拍卖击败拍卖，杀人诛心！” 　　“易趣网这一步棋不得不下，要成交量和用户量迟早要下，如果没有飞购横插一脚，不至于这样。” 　　雷君看着易趣网如今自食其果，陷入泥潭，连连叹气。 　　这下完了，之前易贝网入股易趣网，还有易趣网在互联网寒冬融到3000万美刀的风头，彻彻底底被飞购网压制住了！ 第136章 拜会徐老爷子 　　一元秒杀持续3天，战绩斐然。 　　飞购网在线人数最高峰值破80万，美中不足就是最高目标没有实现，没有破百万，2台备用服务器，以及一堆大吹特吹的通稿，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从1416到1422室，4个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本就加班熬夜，疲惫不堪，此时就像打了一场败仗，萎靡不振。 　　“啪啪啪。” 　　陆飞拍了拍掌，打破沉默，鼓舞士气，“喂喂，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也忒凡尔赛了！” 　　“陆总，‘凡尔赛’是什么意思？”高团强打起精神。 　　陆飞语气诙谐地解释，抛出几句凡尔赛经典语录，就差脱口而出“我不喜欢钱，我对钱不感兴趣”，妙趣横生，像在说脱口秀，把手下纷纷逗乐。 　　“因为你们，飞购网创造了华夏电商一个个新的记录，你们还这样，那让隔壁的易趣网还怎么活，上吊自杀，还是切腹自尽？” 　　“噗嗤。” 　　众人看到陆飞滑稽地比划个切腹的动作，演技精湛，顷刻间，没能完成最高目标的沮丧感，消失一空。 　　刘镪东趁机宣布发放加班费，“这几天再辛苦大家，到了月底不光有奖金，有轮休，还会有抽奖活动，一元秒杀上有的，这个都有！” 　　“噢！陆总万岁！” 　　一聊到钱，聊到福利，员工们立马不困了，斗志蹭蹭暴涨，扶我起来，飞购就是我的家，我可以加班到死！ 　　狼行千里吃肉，狼性文化就得靠肉喂。 　　陆飞当即和徐磊、刘镪东把大红包亲手发下去，发完以后，两人跟着他来到办公室。 　　徐磊笑道：“现在才六七十号人，将来几百号人不是要发到手发软啊？” 　　“老徐，你这话也挺凡尔赛。” 　　陆飞话音落，三人哈哈大笑。 　　刘镪东道：“陆总，徐总，我觉得咱们应该早点搬到海龙大厦去，这回没实现100万在线人数的壮举，人手不够也是个问题。” 　　徐磊思虑后道：“写字楼那边还在装修，算上通风、乔迁，年底就能用，正好赶在02年春招之前。” 　　陆飞点了点头，今后商家越多，分门别类，专区也越多，飞购网这回选手机当大奖，就是给手机直销业务预热。 　　刘镪东说没问题，摩托罗拉、诺基亚这些手机厂商看到一元秒杀活动的疯狂，立马大力支持，波导甚至打来电话，埋怨不支持国产品牌，大奖全是外国牌子。 　　“最好也能跟移动通讯厂商合作。” 　　陆飞从茶叶罐里摸出茶叶，洒在2个杯子里，“比如移动、联通首家指定专营的电商网站。” 　　“这个，我跟李向东他们谈。”徐磊拍拍胸脯。 　　陆飞把泡好的茶递去，刘镪东伸手一接，问到易趣网，“陆总，下一步咱们继续见招拆招，还是主动出击？” 　　徐磊道：“从那边投奔来的卖家透露，邵亦博打算学我们来一个一元秒杀，挽回人气。” 　　“学呗。” 　　陆飞捧着茶杯，自信满满，放弃了再阴一把，不然让方星做个秒杀器，在网上散播，搞乱易趣的活动，轻轻松松。 　　“暂时不用理易趣，它的信任机制跟诚信口碑已经毁了，这烂摊子够他们喝一壶。” 　　徐磊乐道：“没错，咱们都不用动手，商户用户就往咱们这边跑，那边的环境糟糕透了，不少商家开始欺诈，有的交易后不给钱，易趣简直是自毁长城。” 　　“我们也要严防刷单、欺诈这类事。” 　　陆飞呷口茶，“飞购网走完第一阶段，建立电商服务品牌，接下来就是做大品类，做最大的c2c综合平台，无所不包。” 　　语音显得胸有成竹，让两人有底气。 　　…… 　　聊完把飞购推到全国二三四线城市的计划，三巨头的小会结束，刘镪东马上回去，监督扫尾工作，巩固战果。 　　徐磊喊上陆飞，两人直奔东四三条胡同。 　　“邮政物流的事，你家那位怎么说？”陆飞问。 　　“压根没搭理我，要不然我至于跟邮政的人拼酒嘛。”徐磊嘟囔道，“你嘴强，待会儿你去说服他。” 　　“什么都不带，不合适吧？”陆飞道。 　　“甭带了，早给你备好了，我家老爷子喜欢什么，我心里门清。” 　　徐磊把车停在一处高门，坐西朝东，门上的金边红漆十分鲜亮，两侧一左一右长着两层楼高的槐树。 　　开门的是一个别着武装带的身穿军装的警卫员，国字脸，皮肤黝黑，严肃但不死板。 　　“王哥，老头子在吧？”徐磊打招呼。 　　“首长在院子里等你们。”王哥接过他们手里的烟酒。 　　“等我？” 　　陆飞有点受宠若惊，快步迈入三进的四合院，就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大冷的天打太极，慢慢悠悠。 　　“爸。”徐磊把他推了前面，“我哥们，陆飞。” 　　一豆一穗，跟局座一个衔？ 　　陆飞眉毛上扬，猛地看向徐磊，特么真是将门虎子啊，还不是一般的将门，立马鞠躬。 　　“徐伯（bai）伯，您好。” 　　“嗯，这么年轻啊？” 　　徐老爷子慈眉善目道：“会下象棋吗，陪我杀一盘。” 　　徐磊悄声提醒：“我爸就喜欢和人下棋，臭棋篓子一个，你可给哥们一个面子，让让他。” 　　陆飞平复心情，到屋里跟徐老爷子面对面坐着，摆开车马。 　　徐老爷子第一手就是当头炮，“我的那壶虎骨酒启封了吗？” 　　陆飞摇了摇头，回一个平分马。 　　“我这酒可不白送。”徐老爷子眯了眯眼，“你们在我这儿可押着一张100就业岗位的欠条，什么时候能还上？” 　　徐磊为难道：“这我们哪说得准，走一步看一步……” 　　“5年左右。” 　　陆飞斟酌了片刻，说出这话，把徐家父子吓了一跳。 　　“有这么快？” 　　徐老爷子好奇地询问依据，“一个产值几十亿的公司，都不敢这么夸海口。” 　　陆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军人，当然简单、清楚、有理有据。 　　11月份，华夏在卡塔尔通过了入世的法律文件，入世板上钉钉。 　　他不整虚头巴脑，摆出数据，把入世以后，国家的发展跟飞购的发展绑在一块说，从江浙、粤东两地成立办事处，服务中小外贸企业，到渗透三四线农村地区，扩展下沉市场，把三个5年规划抖落出来。 　　“电商村？” 　　徐老爷子眼前一亮，“电商＋扶贫？” 　　“没错，农村只要能通电网水路讯，就有条件整村整村的通商，让农村，特别是贫困村靠电商脱贫致富。” 　　陆飞摆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样子。 　　一半真心，一半刻意，仅仅“就业”一道护身符还不够，再加一道“扶贫”，比较稳健。 　　“继续说，继续往下说。” 　　徐老爷子听的津津有味，偏偏王哥走了过来，小声提醒一会儿有个会议，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 　　“我是个军人，经济上的事我懂得不多，也不管，但男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一口钉子，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徐伯伯。”陆飞语气坚决道。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两个字。” 　　徐老爷子感慨了一句，指了指未完的棋局，跟徐磊说：“这盘棋，你帮我下完。” 　　“咳。”徐磊清清嗓子，小声说出“物流”。 　　徐老爷子一经提醒，“磊子上回跟我提过，你们物流有困难是吧？” 　　陆飞一本正经道：“徐伯伯，我们想跟华夏邮政合作，开辟一个专供电商的物流业务。” 　　徐老爷子没有任何的答复承诺，戴上军帽，只是睨了一眼，走之前撂下一句： 　　“你跟小磊下完棋，留下吃顿便饭吧，以后有空想来串门就来。” 　　陆飞又惊又喜，这张准入证，求之不得！ 　　目送着徐老爷子离开，徐磊立马恢复老炮的性格，痞里痞气，伸手搭住哥们的肩膀，得意道：“这事有戏。” 　　“真有门儿？”陆飞挑挑眉。 　　“嘿嘿，等着信儿吧，来，下棋下棋。” 　　徐磊看下棋盘局势，竖起大拇指：“你可真够意思，让你让着我爸，你真能让，老头子能这么爽快地答应，没准也有棋的功劳。” 　　说话间，接着厮杀，才下了几步，他立马收回刚才的话：“卧槽，合着你丫不是让的，下的是真的臭啊，哥们！” 　　陆飞翻翻白眼，“只要生意不走臭棋就行。” 第137章 女强人们 　　徐老爷子的助攻，当天求，隔天就来。 　　陆飞、徐磊顺顺利利地见到邮政一把手的秘书，大佬自然不会屈尊而来，把飞购网的诉求跟e邮宝的方案全交给秘书，然后，三人同是青壮年，血气方刚，结伴走一遭天上人间。 　　毕竟，四种关系最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还有一起…… 　　陆飞不爱吃野菜，没这个胃口，连自己这份也送给秘书，两份招牌菜，打包带走，光盘行动，绝不浪费。 　　很快地就收到好消息，部里已经在开会研究，交情果然没白交。 　　12月3日，乔迁入宅的黄道吉日。 　　陆飞等待之余抽出空，来到华清嘉园的小窝，就见一个送货工背扛着一个大纸壳箱子走进门，摇摇晃晃。 　　“门门门，师傅，别磕了。” 　　高媛媛化身交通员，现场指挥交通。 　　“师傅，注意脚底下，小心小心。” 　　陆飞看到送货工吃力，赶紧上去搭把手，在边上扶着。 　　“呀，你怎么来了？”高媛媛不禁惊喜。 　　“两人的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忙活。”陆飞合力把箱子放在厨房的一角。 　　“嘻嘻。” 　　高媛媛拿着把剪子，咔嚓几下拆开箱子，露出一台冰箱。 　　“怎么样，我在商场里挑了一上午？” 　　陆飞夸奖几句，顺便瞅了眼价格，2300块，本来他想自己掏钱，偏偏高媛媛自掏腰包，把片酬拿出来包了冰箱、彩电、洗衣机等电器。 　　嘚，也好，如果是共同财产，以后分手的时候都没法处理。 　　emm，我刚才说了啥？ 　　陆飞揽着高媛媛的肩，两人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整体是灰色调为主，简约现代的高级感。 　　阳台上，摆着各种吸甲醛的植被。 　　陆飞就是把会产生甲醛的新家具搬进去，正好跟房子一块消除。 　　运货师傅把床的部件全部搬上来，细心地组装出一张又大又长的圆床。 　　“哇，你为什么不买方床？”高媛媛疑惑道。 　　“因为可以肆意翻滚啊。” 　　陆飞嘴角一翘，戏谑道：“滚床单，滚床单，当然滚来滚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滚。”高媛媛脸蛋瞬间发红。 　　“现在师傅还在呢。”陆飞咧嘴笑道。“被褥还没铺，怎么滚？” 　　高媛媛抿抿嘴，伸出手捏了他腰间的肉，轻轻掐了一下。 　　两人正嬉闹，她被他的荤段子调戏得面红耳赤，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哎呀我去，你这地儿挺好！” 　　唐大年端着一盆吊兰而来，恭贺乔迁。 　　“老唐，你怎么来了？” 　　陆飞隐晦地拍了下高媛媛的臀，她立马心领神会地去泡茶。 　　“还不是因为你。” 　　唐大年满脸幽怨，“你给介绍的那个高群术，他写的剧本我看了，我劝你别投，小心别赔了。” 　　赔？ 　　陆飞挑挑眉，这可是创造收视奇迹，像孙红磊，片酬直接从1000块猛涨到8万，以后劈瓜视频，经典永流传。 　　唐大年道：“犯罪警匪片，特别是主角是反面人物，电视台忌讳的很，不一定花钱买。这戏成本，高群术要600万呢。” 　　“《黑洞》、《黑冰》，不也大卖大火。”陆飞摆摆手，“反正赔得又不是咱们的钱。” 　　唐大年一时无语，只好作罢，又问到这回的某马奖，《17岁的单车》入围一堆奖，包括最佳男演员、最佳新演员，偏偏只是陆飞，没有崔琳，邪乎得很。 　　陆飞摸摸下巴，某马奖去不去都无所谓，拿不拿奖更无所谓，主要是生意。 　　《流星花园》的vcd代理，这可是飞购网的下一个引流项目，02年电视剧流入到内地。 　　《流星花园》的影响力，八零九零后最懂，威力绝对不比《大话西游》逊色。 　　不过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还是意外地收到一份湾湾商界的特别邀请，一个创业创新论坛，像章忠谋、郭台名这些台商都在。 　　“去呗，就当陪媛媛去旅游。” 　　“明明是你提名，我陪你。”高媛媛白了白眼，把茶递给他们。 　　“都一样。” 　　陆飞喝了口水，“老唐，《征服》的制片里，不要挂我的名，挂媛媛的。” 　　“制片人？” 　　高媛媛一愣，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却见唐大年点了点头，她摆摆手，连声推辞。 　　“我不行，我不会，我什么也不懂。” 　　“不懂可以学，不学也没事。” 　　陆飞眨了眨右眼，他打算委托她代持，“因为你可是汉唐的老板，谁有意见？” 　　高媛媛发懵：“我？” 　　…… 　　菜市口胡同，大杂院。 　　陆飞等家具全部搬完，把大脑宕机的高媛媛送回家，然后哼着小曲，迈入院子，余光里忽然冒出秦海路，她站在出租屋门口。 　　“阿飞，正等你呢，麻溜得快来！” 　　“怎么了，海路姐？” 　　陆飞可知道这位可就是这届的某马影后，出道即巅峰。 　　“赶紧帮我谋划谋划我带哪件衣服，参加某马奖典礼合适。” 　　秦海路指了指放在床上的几件礼服，蓬裙的、鱼尾的、吊脖的、双肩的…… 　　而床边，出人意料地竟坐着曾丽，她一样是来把关衣服。 　　“阿飞，我刚才跟她说我要签你的公司，这不，她也想签。” 　　“学姐，没有公司愿意签你，不会吧？”陆飞诧异道。 　　曾丽轻轻一笑，“有是有，但是他们都不了解我，没有人比你更能懂我选什么合适。” 　　“如果学姐不嫌弃汉唐庙小，当然欢迎。” 　　陆飞之前捧红她，就生了签约的念头，但凡娱乐影视公司，都得有头牌，高媛媛太多曝光就不合适，冲锋陷阵，得交给两位姐姐。 　　曾丽露出无所谓的笑容，随后跟他一块给秦海路当参谋，挑选穿搭，暗自羡慕闺蜜入围了某马奖影后。 　　“还是按阿飞说的，我信他的品味。” 　　秦海路下定决心，忽而眼里露出狡黠的光，“哎，阿飞，曾丽呢，你觉得曾丽将来出席盛典，适合穿哪一类的礼服？” 　　陆飞不假思索地指向一字肩红裙，正戳中曾丽心中所想，她睫毛微抖，双唇紧抿。 　　还是他最懂我！ 　　…… 　　当夜，杭城湖畔花园。 　　“邀请函，搞到手了。” 　　蔡崇鑫兴奋地跑了过来。 　　“太好了，崇鑫！” 　　鹿云挥舞拳头，阿狸妈妈研发已经到内测阶段，如果上线，资金周转会更困难，找软银不现实，没有产品，看不见摸不着，孙正义不会投钱。 　　蔡崇鑫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回湾湾找钱，他动用自家的背景和影响力，插队参加一个创业创新论坛，易如反掌。 　　“咱们马上申请入台证。” 　　【ps：鹿云去过3次湾湾，01年是第一次】 第138章 签下周杰仑？ 　　清晨，湾湾。 　　船舰破浪航行，铁甲艇头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一浪更比一浪高。 　　惊涛之后，风平浪静，船驶回港湾。 　　下榻的酒店里，高媛媛满脸红晕，秀美的鼻头渗出密潺潺的汗珠，平复紊乱的气息。 　　“你、你怎么大清早这样啊？” 　　陆飞轻轻抚摸她的背，笑道：“是不是颇具浪漫主义？” 　　“哪有这，这么浪漫？” 　　“当然，我负责慢，你负责……” 　　高媛媛一顿，已经被污得是陆飞形状的大脑立马清楚，羞恼道：“啐，你就爱、就爱胡搅蛮缠！” 　　陆飞嘿嘿一笑，下了床，“搅，我认了，缠，可不是我。” 　　高媛媛脸色更红，右手酸麻无力，用左手堵住陆飞的嘴，但拦不住他的手，刻入身体的程序，又动了。 　　就在此时，他的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她娇嗔道：“早饭都还没吃，你还有心思浪、浪漫，都不知道饿吗？” 　　“一日三餐，四样一个都不能少。” 　　经高媛媛这么一说，陆飞的确感觉到有些饿了，开船可比开车累，毕竟要跟大海搏斗，不像一条坦途，一脚油门尽兴。 　　两个人温存一阵，然后梳洗打扮，半个小时后，高媛媛挽着陆飞的手臂，出现在自助餐厅。 　　正赶上高峰期，住客一窝蜂地来，他们随便挑了点吃的，找座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你把我哥派到湾湾要干什么？”高媛媛问道。 　　陆飞一边剥鸡蛋，一边说，这回《流星花园》的内地代理不用自己亲自出马，高团带队到华视谈判。 　　拿下并不难，两三百万rmb，也就是1000多万新台币，开出的价码几乎是电视剧成本的一半，连影像带音乐版权，收入囊中。 　　“大舅哥还不知道你和我在一块？” 　　高媛媛听到“大舅哥”，羞涩地点点头，“我爸妈也不知道。” 　　陆飞暂时不能公开，高团可是手头一员大将，正使得顺手，扯出裙带关系就尬了，王朝谨防外戚干政，公司也一样。 　　“这次的项目就是给大舅哥刷成绩，方便以后摆弄到其他位置。” 　　高媛媛笑眯眯地点头，虽然听不懂，但一口一个“大舅哥”，相当受用。 　　正当慢悠悠地享受二人时光，搁在桌上的手机铃铃作响，陆飞一瞧，一个许久未见的号码。 　　“喂，杨经理。” 　　杨俊荣道：“陆总，你有空吗？我和杰仑希望你能见你一面。” 　　“那就来吧。” 　　…… 　　卧室里，热得快冒出咕噜噜的沸腾声，只听啪嗒一下，自动跳闸，壶口水汽飘飘然。 　　高媛媛左看看陆飞，右看看杨俊荣、周杰仑，特别是周杰仑，眼眶微红，明显哭过，不由地产生好奇。 　　但还是强压下来，端上泡好的茶，就借口找秦海路离开，把陆飞三人留在房间。 　　“找我一定有急事，直接说。”陆飞吹了吹茶汤。 　　杨俊荣瞥了眼周杰仑，硬着头皮道：“陆总，我们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就只能来求你了。” 　　陆飞一听，如他所料，吴宗献把温蓝、周杰仑等人打包卖给好乐迪。 　　“献哥最近不肯见我们，铁了心要卖。”杨俊荣无奈道。 　　“你们想我怎么帮忙，买下阿尔发？” 　　陆飞看到低头沉默的周杰仑，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期待。 　　“且不说这个价钱，就算我想买阿尔发，以现在的局势，内地商人很难插手湾湾的商业，你们愿意放弃湾湾的事业，转战内地？” 　　杨俊荣到底是生意人，一点即透。 　　周杰仑的成功，离不开湾湾的土壤，千禧年初，湾湾娱乐产业相当繁荣，造星、包装、制作等等能力，反超香江，远超大陆。 　　个人巅峰期跟行业巅峰期重合，一零年以后，湾湾娱乐业慢慢衰弱，整个行当人才凋零，周杰仑一个人也扛不动，也就“江郎才尽”。 　　陆飞看的明明白白，也就断了把周杰仑带到内地的念头，现在的内娱，简直是一片荒芜。 　　“陆总说的对。”杨俊荣叹了口气。 　　周杰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管他的啦，公司的老板换谁我已经不在乎，我只要能坚持自己的音乐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杰仑如果想当华夏流行天王，必须依靠内地市场。” 　　陆飞翘起腿，“如果只满足当湾湾的流行天王，当我没说这话。” 　　“我当然要当最屌的那个。”周杰仑道。 　　“这我倒可以帮你，杰仑。” 　　陆飞看中他的专辑引流，《八度空间》、《叶惠美》、《七里香》、《11月的嚣张》、《依然范特西》，至少能提供飞购网音乐b2c五年稳定的流量。 　　杨俊荣担忧道：“不过陆总，杰仑的唱片合约是交给阿尔发代理，如果好乐迪收购阿尔发，我听说可能代理会交给索尼。” 　　“这个我来谈。”陆飞咽了口茶。 　　“找献哥吗？”杨俊荣道。 　　陆飞呵呵一笑，“他？不够格！” 　　…… 　　襄阳路，好乐迪。 　　秘书放下座机，“杨总，刚才吴宗献改口了，不要4亿（新台币）了，就按您的意思，3亿。” 　　“早这么办不就好啦，一个周杰仑，怎么就值4个亿呢。” 　　杨智鸿手腕戴金表，一身黑西装，眼神充满精明，“替我拨赵霸子的电话，吴宗献的款慢慢催，8亿新台币（1.6亿rmb左右），也不是小数目。” 　　秘书心领神会，正准备拨号，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谁打来的？”杨智鸿道。 　　“阿尔发的经理，杨俊荣。”秘书道。 　　“给我。” 　　杨智鸿一接听，满怀诚意地让杨俊荣继续留在阿尔发，日常运营这块还是托付给他。 　　好乐迪主营ktv，根本对经营音乐公司不敢兴趣，只在乎周杰仑的版权，因为在ktv点播歌曲要花钱买公开播映权，而且每个顾客每点一首歌，还要付公开演出费。 　　周杰仑的歌，在各大ktv点播量很高，如果每首歌都能这么走红，粗粗算了一把帐，几十首歌，每年光授权给其他ktc，靠版权收费就能收几千万上亿。 　　“你说谁想见我？”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飞购网的陆总？” 　　“嗯，飞购网是什么网，陆总又是哪个总？” 　　杨智鸿大脑里飞速地过一遍姓陆的大佬，想了半天，结果说的竟然是大陆客商，一经介绍，收起轻视。 　　“是杰仑代言的品牌方老总的弟弟，见一面？行啊，等我参加完明天的创业创新论坛，见一面就见一面，反正阿尔发迟早归好乐迪，阿尔发的生意，就是好乐迪的生意。” 　　而后电话挂断，立即问起七里香。 　　“喔，杰仑签的第一个代言，签了3年长约。” 　　秘书扶了扶眼镜，“00年看这份合同，吴宗献绝对签得划算，但目前周杰仑的代言费，其实是七里香捡了个大便宜。” 　　“哼，吴宗献如果会做生意，会赔那么多钱？” 　　杨智鸿眯了眯眼，“这个陆飞，能在周杰仑发迹前认出他的潜力，说明眼光毒，敢拿这份合同去赌，说明胆子大，能开那么大的公司，说明会用脑，不是一般人。” 　　不过他干嘛给自己的奶茶起名‘鸡屁股’ 第139章 世界是平的 　　2月7日上午，创业创新论坛如期举行。 　　杨智鸿不坐扎眼的劳斯莱斯，就坐奔驰，形象也一改平时，穿得跟周朝先一样，黑道变白道，斯斯文文。 　　红毯一直从入口延伸上台阶，左右两侧站满媒体记者，咔咔咔，快门声伴随闪光灯的闪烁，停不下来。 　　脚步轻快，走路轻飘飘，像他这种称霸台中南部的ktv连锁集团，也被连续拒绝2次，这次终于可以以嘉宾的身份出席。 　　步入大礼堂时，就见不远处站着祖文萃，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帅小伙，两人相谈甚欢。 　　“那个跟祖先生聊天的，谁啊？” 　　“生面孔，圈子里可没有这号人。” 　　“……” 　　“好像是从大陆来的商人，搞互联网的。” 　　四周议论纷纷，杨智鸿听到“大陆客商”，一个激灵，他就是陆飞！？ 　　就见陆飞在祖文萃的引见下，跟泛蓝联盟的台商打了个照面，不是创一代，就是接班人。 　　“这位是台积电的副总，刘德英。” 　　陆飞挑了挑眉，章忠谋的接班候选人，跟他握了握手，客套几句。 　　然后见上更重量级的，辜陈允，湾湾水泥公司的少主，首任海峡基金会董事长辜老先生的小儿子。 　　辜陈允打量一番，“敢在这个局势下来湾湾，勇（胆）气（大）可（包）嘉（天）。” 　　“我其实也是来参加某马奖颁奖典礼。”陆飞说的一本正经。 　　“哈哈，妙啊！” 　　辜陈允微微一愣，然后笑吟吟道：“陆总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还拿了奖，不知道提名了什么奖项？” 　　陆飞说出影帝跟新人奖，摆摆手：“演戏是兴趣，演着玩。” 　　“演的好，这个台阶找的也好，当局也不会阻拦什么。” 　　祖文萃沉下脸道：“不瞒你说，这次的论坛会，只来了2个大陆人。” 　　陆飞意外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另外一个是谁？” 　　…… 　　“阿狸粑粑诞生在20世纪最后一年，第一天的梦想很重要，阿狸粑粑第一天出来就是要走80年……” 　　鹿云站在一圈人中夸夸其谈，这些人都是看在蔡崇鑫和他家族的面子。 　　毕竟，他爷爷是湾湾律师界的元老，创办常在法律事务所，他老婆也是政商名门，祖父是“台南帮”大佬级别的人物。 　　陆飞摸摸下巴，蔡崇鑫是员大将，没有他，鹿云跟阿狸粑粑都无法成，想到在人家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 　　收起心思，老老实实地来到座位，跟祖文萃坐在第二排，整个论坛有三四百人到场，都是慕名前几排的台商里的佼佼者，来听大佬们开坛布道。 　　一会儿，主持人上场做开讲白，三言两句离不开“创新”，台下，陆飞正在给台商们讲飞购网，讲电商。 　　“这次到场的嘉宾，不光有湾湾商界的巨擘菁英，还有来自大陆的互联网公司，飞购网的陆总，能不能请你上台说几句？” 　　忽然间，主持人把聚光灯对准了陆飞。 　　“他怎么会这这里？！” 　　鹿云、蔡崇鑫面面相觑，非常意外，就见他的面孔、年纪、身份等几重身份，立马引来周围人投去目光。 　　“小心陷阱。”祖文萃回答道。 　　陆飞眯了眯眼，把西装扣子系上，提防地走到台上。 　　主持人介绍了下他的公司，蔡崇鑫的岳父，吴父问蔡崇鑫，“崇鑫，飞购网比你们阿狸粑粑，怎么样？” 　　他脸色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鹿云抢话道：“阿贝，飞购网现华夏最大的电商平台，是个大人，阿狸粑粑才刚起步，还是一个孩子。 　　不过大人已经定型，不长身高，阿狸粑粑还能长个，未必不能比飞购网个头大。” 　　“现在的第一，未必是将来的第一。” 　　吴父点了点头，很欣赏鹿云的急智。 　　主持人说道：“陆总，这么大年纪的企业家都在谈创新，你觉得呢？”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陆飞扫了一眼前几排，要么中年，要么暮年，随口夸了几句。 　　主持人就沾沾自喜，粗暴地打断，企图拉入自己的节奏，处处挖坑，甚至挖苦，就像嘲讽他吃不起FL榨菜，吃不起茶叶蛋，比较两地的创新。 　　其实就一句，你看看我们多了不起。 　　“听完你说的，我反而替你们着急。” 　　陆飞挑挑眉，“虽然老企业家们干得不错，但创新更多要看我们年轻人，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我们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顷刻间，年轻人哈哈一笑，又撇撇嘴，创业创新，很蓝的啦～ 　　陆飞昂着胸膛，“偏偏我听到看到的都是中老一辈谈创新，没看到年青一辈，看到谈这个创新，说那个创新，但世界第三次浪潮里，最前沿的计算机、互联网，我却很少见湾湾的年轻人在创新……” 　　主持人脸上尴尬，坐在台下的神态各异，有的像辜陈允一样解气满意，有的如郭台名沉默不语，也有的嗤之以鼻。 　　杨智鸿瞪大眼睛，卧槽，这个年轻人！？ 　　主持人道：“呵呵，现在是全球化嘛，不一定什么都由我们来做，像我聊天办公，都用MSN。” 　　“我倒推荐你可以用我们的产品，QQ。” 　　陆飞简单地描述一下，“在内地，QQ的份额是MSN的4倍，日活跃用户已经有400万。” 　　“400万？！” 　　主持人一愣，已经占了湾湾人口的五分之一，追问道：“陆总不是做电子商务吗，怎么又做起通讯工具？” 　　“这只不过是逼人的另一家公司。”陆飞淡淡一笑。 　　“另一家？” 　　一瞬间，台下一片哗然，他竟然有第2家互联网公司？ 　　中老一辈人交头接耳，不少人向祖文萃打听陆飞这个人，打听企鹅这家公司，当听到企鹅的估值，陆飞偷鸡李泽凯的“英勇”事迹，或多或少，感到震惊。 　　小超人，竟在他手里栽过跟头！ 　　吼厉害啊！ 　　年轻一辈挠了挠头，又茫然，又羡慕，左手一个亿万估值的公司，右手又特么一个，眼神充满炙热，在他们眼里，眼前的年轻人不再是那个发了一点横财的大陆仔。 　　“刚才你提到全球化，我也想谈几句。” 　　陆飞握着话筒，清清嗓子：“我觉得如今的全球化，是个人化的全球化，如今的世界，是平的世界。” 　　“平的世界？” 　　包括主持人在内，全场再一次被他的惊世骇俗的话惊到。 　　“陆总，你是说世界是平的？” 　　主持人担心他大出风头，赶紧打压道：“可我记得，天圆地方，世界明明是圆的，难道我记错了？” 　　“你想说的是‘地球是圆的’吧？” 　　陆飞直接怼了一句，“好歹是主持人，麻烦先把‘地球’跟‘世界’的概念搞清楚。” 　　主持人瞪大眼睛，不服气地想辩驳，更想转移话题，底下有青年不爽道：“你不要打断啦，让他讲下去啊！” 　　“是啊，你打断什么！”年轻人急切地声讨。 　　主持人委屈巴巴，我才是自己人啊。 　　陆飞正眼不瞧这个小丑，继续道：“地球虽然是圆的，但互联网让世界变平了。” 　　话才出口，就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术语，“世界正被抹平”，无论老少，倍感新鲜，饶有兴趣地倾听。 　　越听，越惊，然后如痴如醉。 　　蔡崇鑫紧紧地盯着陆飞，每字每句都说到心坎，情不自禁在想，要是先遇到陆飞，也会像投鹿云一样投奔他，就差说一句—— 　　蔡飘零半生，只恨未逢英主！ 　　鹿云看了眼他，猛地一哆嗦，这迷弟的眼神，似曾相识啊。 　　只见台上的陆飞滔滔不绝，嘴角始终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很耳熟吧？ 　　诶，耳熟就对啦，说的就是《世界是平的》，抢到弗里德曼之前，就不算剽啦！ 第140章 鹿云：陆总，我招你惹你了？ 　　“我把全球化的历史历程，分成3个时期。 　　从1492年到1800年，是全球化的1.0，力量来自国家…… 　　从1800年到2000年是全球化的2.0，力量来自跨国企业，而且是两阶段…… 　　到了2000年，从千禧年起，正式进入全球化3.0，力量来自于个人，而个人成为全球化的主角。” 　　陆飞毫不怯场，直接把舞台当成演讲台，闲庭信步，当初怎么“忽悠”水木京大，今天就怎么“忽悠”，从国家全球化，一直讲到个人全球化，把《世界是平的》的见解和后世的所见所闻融合，脉络清晰，逻辑自洽。 　　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五分钟，十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一旁的论坛工作人员，不断看着手表。 　　终于过了十五分钟，现场负责人看不下去，立马找打工作人员交换眼神，语气颇为严厉道： 　　“怎么搞的嘛，无缘无故把节目之外无关紧要的人喊上台，把安排统统打乱了！” 　　工作人员缩了缩头，谁都不敢出声触这个霉头，一个个目光投向已经傻眼的主持人，就见他在台上，独自凌乱。 　　谁特么能想到临时起意的采访，能硬生生地变成个人演讲！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刚刚上台的一瞬间，一道洪亮却清晰的声音，从第一排传来。 　　“让他继续说下去。” 　　说话的人，是辜陈允。 　　看到这位大佬，工作人员下意识地止步，动作僵硬，负责人面露难色，弯下腰跑过来解释，照这样继续，可就要顶替掉其中的一个大佬的演讲，无论顶掉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他讲的蛮好的，把我的让给他。”刘德英大气道。 　　现场负责人内心松了一口气，求之不得，巴不得因为这场演讲提升论坛的名气，世界是平的，闻所未闻啊！ 　　“世界的竞技场已经被夷为平地，以前瞪羚每天早上醒来，要面对非洲狮，如今也要面对亚洲虎、美洲豹、欧洲狼、北极熊，自己必须跑的比他们最快的还要快，否则就会被吃掉。” 　　陆飞心里算了算时间，最后道：“互联网就是这样的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未来的市场离不开互联网，以后服务业要互联网，制造业更要互联网。” 　　“飞购网自成立始终不变的就一条，‘货通天下’，湾湾的制造业相当地发达，在一个和平稳定的形势下，飞购网完全可以当两岸贸易的桥梁，发展跨境电商。” 　　话音落下，灯光之下，人头攒动。 　　鹿云咋舌不已，跨境电商是什么电商？ 　　然而陆飞并没有细讲，就像“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留下悬念，虽然仅仅一笔带过，却足以浮想联翩。 　　祖文萃、刘德英等人起立鼓掌，热情捧场。 　　“啪啪啪。” 　　掌声渐渐响起，大佬们都起立了，小辈们焉敢不从，于是从第一排，渐渐向后排扩散。 　　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瓢泼而下的大雨，最后满堂来了一场暴风雨。 　　毕竟抛开阵营，两岸经贸，尤其事关内地那么大的市场，赚钱嘛，不寒碜！ 　　“这个陆飞看样子很难搞定啊，你们阿狸粑粑跟飞购网一较高下，顶不顶得住啊？” 　　之前信誓旦旦答应投资阿狸粑粑的人，少部分已经动摇，齐刷刷地看向蔡崇鑫二人。 　　蔡崇鑫心里发苦，陆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撞上自己来融资的时候，本来靠他的人脉网、两岸信息差跟鹿云的口才，完全能糊弄一笔钱，这下有点兜不住了。 　　鹿云硬着头皮道：“网络时代，大则恒大，小则灵活，大有大的活法，小有小的活法，阿狸粑粑一定能从小活到大。” 　　“那阿狸粑粑能不能像飞购网一样？” 　　其中的一个投资人对跨境电商很感兴趣，其他一个个干实业的也一样，抛出一堆尖锐的问题。 　　鹿云满头是汗，尽量自圆其说，越圆越扯，越扯越慌，心里无比地怨恨： 　　特么地陆飞，你瞎说什么话，你这是在刁难我！ 　　…… 　　演讲结束，轮到提问环节。 　　陆飞回答前两个“世界是平的”问题，扫了眼鹿云那边，故意道：“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能回答的是跟电商有关的问题。” 　　底下高举着手的，一些放了下来，但依然有一些人，而且靠近鹿云附近的一个人，一直举着手，立刻被点名提问。 　　“陆先生，大陆不只你们飞购网一家电商，我很好奇你对其它几家竞争对手是什么看法？” 　　陆飞道：“能做我们对手的少之又少，飞购网要对标的是易贝网、亚马逊这些全球一流的电商网站。” 　　那人打算投资阿狸粑粑，问道：“它也不够做对手吗？” 　　陆飞眯了眯眼，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阿狸粑粑跟飞购网是两个业务，它做的是b2b外贸，而我们做的是b2c兼c2c，并不冲突，没法比较，但我可以说一点，阿狸粑粑绝对做不长。” 　　蔡崇鑫拉来的一票投资人顿时竖起耳朵。 　　“阿狸粑粑模仿的是国外工业品MRO的电商模式，并不适合华夏的工业行情。” 　　陆飞直接点破，“阿狸粑粑就是信息展示和交易撮合，跨境外贸的交易最终还要靠线下。” 　　一针见血，说的好有道理！ 　　蔡崇鑫心服口服，阿狸粑粑布局全球化外贸，就遇到海关、质量标准这样那样的问题。 　　鹿云撇撇嘴，很不服气，就见提问人非常配合地问道：“那么飞购网凭什么敢保证你们做得了跨境电商？” 　　“因为飞购先要做的是局部，局限在两岸三地。” 　　陆飞说的激情满满，“因为我们同根同源，完全可以构建一个电商系统，就像易贝能轻松地攻入欧洲市场，却攻不进亚洲，一个道理。” 　　接着轻飘飘地谈到飞购网大败易贝入股的易趣网，顷刻间，引得全场又一次的惊呼。 　　惊讶。 　　诧异。 　　好大的口气！ 　　众人下意识地不相信，以为他在吹牛高抬自己，但是祖文萃又站出来，给这个事实作证。 　　“飞购网真的做到了吗？” 　　吴父盯着女婿，看到蔡崇鑫不情不愿地点头，再看鹿云，眼神复杂。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个陆飞，强这个鹿云太多，全方面被包围，包括长相。 　　有了祖文萃打包票，礼堂里的所有人由不得不信。 　　鹿云急地说出他们研制出的阿狸妈妈，就是一款对标飞购网的c2c网站，但投资人的热情已经冷了下来，重新审视评估，反倒对投资飞购网倍感兴趣。 　　论坛彻底结束以后，陆飞立马从过河小卒，变成玉面飞龙，被台企老板、青年观众、风投机构团团地围住，围得寸步难行。 　　之前看重阿狸粑粑的人，碍于吴、蔡两家的情面，还是答应投资，但数目远远低于预期，从2亿新台币（330万美刀），一下骤减1亿。 　　“现在的形势非常的敏感，投资得低调处理，分别通过香江的海外私人账户。” 　　吴父叹了口气，“也别嫌少，除非你们能找到像软银、高盛那样实力强劲的领投，给他们信心。” 　　“谢谢爸爸。”蔡崇鑫感激不尽。 　　“谢谢阿贝。” 　　鹿云强颜欢笑，看向从人群里挤出来的陆飞，又幽怨又怨恨，融资之行的成果之所以大打折扣，全特么因为你！ 　　我怎么就招惹这个杀星了？ 　　他不由地想到阿狸妈妈抄袭了人家的网站，顿时心虚，天知地知，没几个人知，陆飞不可能知道，绝不可能！ 第141章 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 　　千禧年，有一种对富豪的迷之崇拜。 　　甭管创业的原罪，以赚钱为荣，以财富为荣，典型的就是仨人，就是李黄瓜、柳传智、鹿云，前后十年，风评180度倒转。 　　陆飞此时也过了一把瘾儿，就像黑夜里的指路明灯，年轻人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聚在门口堵着，巴巴求见至圣先师。 　　“刚才说的‘世界是平的’，是不是就是书名啊……” 　　“陆先生，哪里能买到您的著作？” 　　他只能先退回礼堂，等保安把人群疏散。 　　祖文萃面对面坐着，笑道：“世界是平的，这个提法可太新鲜了，你自己想的？” 　　陆飞不要碧莲地点点头，“没错，是我想（抄）的。” 　　祖文萃建议说：“你可以把这个想法梳理成一本书，题目就叫《世界是平的》。” 　　陆飞摸摸下巴，很快领会用意。 　　出书，跟登上富豪榜、商业期刊、财经报纸等等一样，是企业家出名的常规操作。 　　出名要出书，不出名也可以出书。 　　霓虹的企业家就爱这套，近的比如稻盛和夫，早的有松下幸之助。 　　出的书里面全是语录，看起来都是很有道理，但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几乎是废话文学。 　　这也是生意的一部分延伸，就跟爱豆发通稿一样，立人设，宣传自己，连带宣传公司跟品牌，塑造逼格。 　　纽约房地产商都能出自传，我出不得？ 　　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世界是平的》可是一本全球畅销书，虽然记不全，可大佬哪有自己动笔，要么口述，要么…… 　　“需不需要我推荐几个出版社？”祖文萃问道。 　　陆飞谢绝好意，但给了个甜枣，书成以后一定请他来写序。 　　这小子真上道！ 　　祖文萃露出满意的笑容，笑得格外灿烂。 　　不一会儿，保安走了过来，跟两人说人潮已经散去，他们立刻动身，在祖文萃的保镖还有保安十几个人的护送下，走出礼堂。 　　“载你一程？”祖文萃邀请道。 　　“不顺路吧，我要去台铁。”陆飞道。 　　祖文萃马上想到金马奖，调侃道：“有没有信心拿个奖啊？” 　　“这个就看评委们给不给喽？” 　　陆飞挥挥手，目送着车慢慢地开走，正准备喊个出租，视线中突然驶来一辆奔驰，杨智鸿从车上下来，屁颠颠地来到跟前。 　　“陆、陆先生，我是杨智鸿，就是您想见的好乐迪老板。” 　　“杨总。”陆飞握了握手。 　　“您去哪儿，我载一段路？” 　　杨智鸿张口闭口“您”，姿态低得过头，能扎堆在大佬群里，四舍五入，不是大佬，也是个大佬预备役，像他这种做ktv生意，要的就是广开门路。 　　陆飞点点头，钻入车里，报出地点。 　　杨智鸿厉色地催促司机开车，然后客客气气道：“陆总，七里香的合约，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撕毁，吴宗献签的，好乐迪也认。” 　　“看来阿尔发已经是杨总囊中物。” 　　陆飞勾起嘴唇，问到方不方便透露价格。 　　杨智鸿毫不隐瞒，直言3个亿新台币，温蓝这个赠品他压根看不上，就瞧上周杰仑。 　　“巧了，我找你也是冲着他，飞购网想继续代理他后面专辑的线上发行权，不为难吧？” 　　“不为难，不为难。” 　　杨智鸿对音乐公司的蝇头小利，根本不敢兴趣，豪爽地卖作人情。 　　“这事我直接做主，之前代理什么条件，之后代理还是什么条件。” 　　陆飞竖起大拇指，感慨省得一年一年地跑，只不过07年以后，还得找周杰仑。 　　杨智鸿疑惑道：“陆总，干嘛找周杰仑啊，07年以后不管他签不签约，版权都归阿尔发。” 　　“杨总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他这份合约可有个保护条款。” 　　陆飞故作诧异，慢慢地点出8年合约一结束，版权会回归给周杰仑。 　　“吴宗献没有跟杨总提过？” 　　“没有，我不知道。”杨智鸿发懵。 　　陆飞道：“如果周杰仑不跟你签约，你就要重签播映权，也就要重新支付一遍版税。” 　　“多亏陆总提醒，我差点让吴宗献骗了。” 　　杨智鸿眼神突然凶厉起来，咬牙切齿，若不是陆飞在场，已经破口大骂。 　　陆飞看在眼里，也不火上浇油，转而跟杨智鸿聊起周杰仑到内地发展，开辟市场，也帮七里香打开销路。 　　一路上，杨智鸿强忍着怒气，满口答应。 　　等把陆飞送到火车站，脸瞬间就拉下来，额头布满黑线。 　　“羚羊咧，吴宗献这个夭鬼敢骗我，3个亿，1.5亿还差不多，我要给他个教训，拎周骂（nnd）！” 　　手下一言不发，满脸杀气。 　　…… 　　7日晚上，金马奖组委会突然收到一条紧急的消息，就在七八点，吴宗献出去吃饭，被敲了闷根，打断了一条腿住进医院。 　　颁奖典礼，肯定没法主持。 　　一下子，打乱了金马奖的部署跟安排，不得不临时换主持人。 　　消息也很快传到12人的评委团，此时，他们一个个同样给紧急地喊来，聚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 　　“谁干的？”邱刚建觉得解气。 　　“邱老师，狗仔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明早就能在报纸杂志看到新闻。” 　　吴佩雌乖巧地坐在角落，她靠着家里，成功混入金马奖评审团，凑数混资历。 　　“也是哦，不过就为了他，把我们叫过来，有这个必要嘛！” 　　邱刚建说出的话，正中其他评委的想法，他们一个个面露不满，苦等一会儿，终于等到执委会主席推门而入。 　　“主席，你把大伙叫来干嘛？”邱刚建问。 　　主席道：“你们评审的这个奖项名单，要变动，我要跟你们商量，今晚必须商量出一个结果。” 　　一个个面面相觑，到底商量什么？ 　　主席直接道：“《十七岁的单车》入围这么多奖，怎么一个都没有，不符合我们一贯的平均分配。” 　　吴佩雌一言不发，就看其他评委各个激愤，矛头直接对准焦雄萍，因为焦雄萍在颁奖之前，在媒体面前喷评审团不专业，突破口就是自己这个关系户。 　　“《十七岁的单车》不拿奖，主席，你之前也是同意的，不会反悔吧？” 　　主席心虚地咳嗽两声，“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十七岁的单车》必须拿奖，至少入围的陆飞，必须拿奖！” 　　“陆飞？” 　　吴佩雌审阅名单，注意到影帝、新人奖提名里有他，“主席，他什么来历？” 　　“不要问，我也不知道。” 　　主席严厉道：“但就是要切一块蛋糕给他。” 　　“这不就不公正了嘛！” 　　邱刚建不爽道：“金马奖可是讲究公正，不能收买，不能绑票，就算会有人打电话给你求卖人情，也不能答应，主席，我看你就是在为难大家！” 　　话音落，评委们满腹牢骚。 　　“就是，给这个陆飞说情的，来头很大嘛？” 　　“哪个大腕？” 　　“就因为他，这么晚把我们全召集起来，他以为他是谁啊！” 　　砰的一声，邱刚建板着脸，“这个陆飞，什么奖都不能评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绝不让步。” 　　主席叹了口气，悄声跟这个刺头低语几句，就见他脸色突变，神情呆滞。 　　“刚建，为难嘛？” 　　“不、不为难，一点儿不为难。” 　　邱刚建义无反顾地支持给陆飞颁奖。 　　评委们全部傻眼，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这个陆飞，恐怖如斯！ 　　吴佩雌望着名单里的这个名字，好奇心爆棚—— 　　陆飞大于天王老子，他究竟何方神圣？ 第142章 雨夜中的金马 　　哗哗哗，天降暴雨。 　　花莲淋成了一片泽国，道路泥泞不堪，而且交通拥堵，陆飞坐的车就堵在路上，挪都挪不动。 　　雨水击打车窗，发出咚咚声，高媛媛翻着一份八卦小报，密密麻麻全是繁体字，从上而下、由右到左写着： 　　“昨晚，吴宗献录完节目去忠孝东路一家餐厅吃饭，出来的时候突然冲出8名蒙面壮汉，手持棒球棒将吴宗宪一行人一顿暴打，本人腿部骨折，头部重伤，到医院缝了9针后仍流血不止，又回去缝了9针，总共18针……” 　　陆飞瞄了几眼，憋住幸灾乐祸的笑。 　　“你笑什么？”高媛媛眨了眨眼。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陆飞道。 　　“你收到内幕获奖消息啦？”唐大年坐在副驾驶座，回过头看。 　　“没啊，奖不奖无所谓。”陆飞握住高媛媛的手，五指相扣。 　　“你能这么想最好，焦姐一顿狠批金马奖，这回也许全军覆没喽。” 　　唐大年望向窗外，大雨朦胧，模糊了视线，雨刷疯狂地摆动，摆到盛典所在的小巨蛋。 　　金马奖盛典的经费捉襟见肘，花莲主动承担，无非老套路，借明星拔高知名度，虽然偏僻不发达，但招待到位。 　　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跑来打伞，几个人跟在陆飞他们的身后。 　　“我爱黎名，我爱黎名！” 　　“陈慧林，陈慧林！” 　　明星走的大道两侧站满影迷，穿着雨衣的，打着雨伞的，一个个尖叫呐喊。 　　红毯彻底淋湿，到处是一滩滩积水。 　　女星像舒其走的格外小心，因为她们穿的大多从品牌方借来的，穿完要还，不小心弄脏要赔钱。 　　“呼。” 　　高媛媛吐了口气，庆幸没选曳地长裙，她穿着粉红色鱼尾裙，一字肩露出精致的锁骨，风韵翩翩，就是大冬天走在雨里，冷得发抖。 　　陆飞牵着她，直奔会场，身影从影迷眼前划过，靓仔夺目，靓女吸睛，虽然名气不显，但一下子吸引住不少注意力。 　　“好般配哦，跟锋菲一样诶。” 　　“你好臭屁，明明锋芝才搭好哇～” 　　“锋菲！” 　　“锋芝！” 　　影迷之间发生口角争端，陆飞头也不回，径直地迈入到会场中，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座位，紧挨着《榴莲飘飘》剧组。 　　“媛媛。” 　　秦海路热情地把高媛媛拉到身边，这几天她们住同一个酒店，已经混熟，姐妹相称，两人聊着“吴宗献被打事件”的八卦。 　　五分钟后，颁奖典礼原定的时间到了。 　　然而，现场座位缺缺，嘉宾寥寥无几，就见工作人员面带难色，跑来解释说从台北到花莲的路发生交通堵塞，典礼要推迟一会儿。 　　陆飞翻着短信，处理公务，QQ红钻12月初一推出，一周的时间，就有23万用户付费，现在日增2万多人，蓝钻也在蓄势待发，游戏大厅已经试运行。 　　《泡泡堂》在棒子国才上线公测，N社（Nexon）虽然馋华夏市场，但要看了市场回馈，再谈代理费跟分成。 　　他砸吧着嘴，信不信分分钟复刻出一个《QQ堂》，不要逼我解封尾兽·十尾企鹅，连自己都怕的那种。 　　在回信中，有人走入自己的余光里，侧目而视，是练金钟罩的三师兄，四眼田鸡。 　　“陆老板。” 　　田启闻自我介绍，“我是周星池的经纪人，我是代他来跟你说声‘骚瑞’，这次的金马奖他没有来。” 　　陆飞点了下头，欣然接受。 　　《少林足球》这回大爆冷门，入围的都是“最佳视觉特效”、“最佳剪辑”一些边边角角的小奖项，最佳导演没份，影帝也因为送审的是国语版，配音的是石班瑜，不是本人，没戏。 　　那还来干嘛，唱首《外婆》吗？ 　　“谢谢陆老板包涵。” 　　田启闻港普说得蹩脚，“星仔其实正在筹备一部功夫片，所以赶不过来。” 　　陆飞挑挑眉，马上想到是集大成作的《功夫》，眼神扑闪：“新片有什么女角色，方便的话给几个试镜的机会。” 　　“一定一定，我替陆老板记着。” 　　田启闻暗戳戳地看向高媛媛和秦海路，心领神会。 　　陆老爷非常满意，“哑女”可让黄胜依一炮而红，还是她至今唯一印象深刻的银幕形象，不就是清纯嘛，她能演出清纯，高媛媛也能。 　　“陆老板，要不要帮你也留意一下？”田启闻好意道。 　　陆飞：0.0 　　我演啥，演斧头帮琛哥？拉倒吧！ 　　…… 　　典礼一延再延，延了1个小时，喜庆的氛围，失败！ 　　歌舞尽兴，结果编排简陋，丑得一批，失败！ 　　因为吴宗献住院，临时替换的蔡康勇跟高宜平毫无配合，擦不出火花，主持的沉闷平淡，失败中的失败！ 　　陆飞翘起二郎腿，唯一能支撑自己不睡着的，就是即将公布的最佳演员奖。 　　4个候选里，两湾湾，两内地。 　　他跟秦海路双双对对入围了，姐弟之争。 　　“海路姐，这奖还是你得最好。” 　　“呦，拿了柏林新人奖，瞧不上金马的？” 　　秦海路这话，正中陆飞的心思，他还真有点埋汰，这年头，金鸡还没注水，金像也不封闭，没有同行衬托，金马的含金量也一般。 　　“咱们谁跟谁，谁得都无所谓。” 　　“就是这个理儿～” 　　秦海路由衷道：“这个奖项最好让你拿，你，这叫好事成双。” 　　话音落，在台上当颁奖嘉宾的吴佩雌、郑伊建，说了几句开场白，吴佩雌打开信封，喊道： 　　“恭喜，陆飞！” 　　然后，眼睛扫视一圈，寻找这位神秘背景的新人，就见左中的座位最先爆发出掌声，一个帅哥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哇，好靓啊。”梅艳雱望去，病态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有我靓乜？”刘德桦开玩笑道。 　　“半斤八两咯。” 　　梅艳雱抬起手，啪啪鼓掌，声音汇入到全场的掌声当中，如潮涌，如雷动。 　　“卧槽！” 　　唐大年激动地爆粗口，焦雄萍、王晓帅都觉得没戏，放弃出席，想不到竟然得奖了。 　　陆飞跟他拥抱一下，接着高媛媛，最后克制地跟秦海路轻轻抱了抱，耳边听到她的叮嘱： 　　“获奖感言准备好了吗？千万别忘词了。” 　　“没问题。” 　　“去吧。” 　　秦海路越俎代庖，帮陆飞把西装扣子扣好，高媛媛在一旁看着，露出淡淡的笑容，根本不吃醋。 　　她们看着他走下台阶，看着他走上舞台。 　　吴佩雌把奖杯递了过去，面带微笑地恭喜，认真地打量这个大陆男人，背景神秘，长的又帅，要是再有钱的话…… 　　拜金的脑子一通幻想，望着陆飞的背影，他举杯演讲，站在话筒前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台下爆发出喝彩。 　　高媛媛侧头一看，发现秦海路比自己拿奖还激动，眼眶微红，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海路姐。” 　　“没事，眼睛里漏水了。” 　　秦海路擦去眼泪，满脑子全是大杂院里她训练陆飞的画面，露出像姐姐又像老母亲的微笑： 　　“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 第143章 收获 　　台下的采访通道里，狗仔娱记聚集成群。 　　当陆飞出现在镜头前，不少资深的记者顿时一惊，其中包括《壹周刊》的姚记者。 　　他脸色大变，拍照的手都停了一下。 　　“姚哥，怎么回事？”实习生疑惑道。 　　“这个人别拍了，拍了也没用。”姚记者心情五味杂陈。 　　“为什么啊？”实习生道，“虽然这个大陆仔不有名，可获奖也要报吧。” 　　姚记者呵呵冷笑，这位特么是演员？ 　　这位可是隐藏的大佬，没想到玩票都能玩到金马奖，偏偏这么大的热点不能炒！ 　　因为，审核不通过。 　　无论是“世界是平的”，还是“跨境电商”，有关他的新闻根本不允许上报，短短一天就成了禁忌一样的存在，畏之如虎。 　　陆飞显然不知，但敏锐地察觉到媒体娱记缺乏热情，采访冷冷清清，也不赖着，潇洒地走回会场。 　　回来的时候，最佳编剧奖已经揭晓，唐大年依旧两手空空，他拍了拍肩膀安慰，“哪次我出个点子你来写，保你拿奖。” 　　“说你牛，还喘上了。”唐大年翻了翻白眼。 　　陆飞把奖杯递给高媛媛的同时，瞥见秦海路坐立不安，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没拿到新人奖，只剩下最佳女演员。 　　这些天的娱乐报上，普遍是梅艳雱跟舒其打擂台，也有不少湾湾本土的影评人觉得章艾嘉更有戏，如果赌场开赌局的话，秦海路的赔率毫无疑问是最高的。 　　“姐，你不要紧张，我倒觉得这个奖，十有八九是你的。” 　　秦海路不自信道：“不会吧，我觉得舒其的希望更大，她在《千禧曼波》中演得不错啊。” 　　“海路姐，你看啊，影帝影后里入围的《榴莲飘飘》、《蓝宇》，一部gay片，一部北姑片，都是社会边缘题材的电影，这届评委的取向还不够明显吗？” 　　陆飞的一通分析，头头是道，让秦海路慢慢恢复自信，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行啊，要真让你猜准了，我请你吃一周的饭，一日三餐，馆子随你挑，姐姐我都认！” 　　“得嘞，瞧好吧您内。” 　　陆飞承诺猜不准反倒请她吃一个月，然后冲高媛媛他们眨眨眼，“你们要不要也赌一把，海路姐这一周的饭票，机会难得，可十拿九稳？” 　　高媛媛默契地配合道：“海路姐，我也赌你拿金马影后。” 　　“嘚嘚嘚，你们夫唱妇随的，想吃空我的小金库啊，我一个白领攒点钱不容易。” 　　秦海路一个激灵，明知他们联手寻她开心，但依旧很受用，忐忑的心渐渐地放松，自信大增。 　　半晌，颁奖典礼接近尾声，最佳剧情片、影帝影后等最重量级的几个大奖，终于在万众期待中揭晓。 　　伴随着出场音乐，吴镇雨、刘加玲拿着一张获奖信封出现，因为暴雨扰乱的人兴致，闲聊几句，就进入正题。 　　“第38届最佳女主角是……” 　　吴镇雨拖着长声，背后的大屏幕中，章艾嘉、梅艳雱神情轻松，以她们的地位，根本没想去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舒其两眼炙热，心砰砰狂跳，毕竟她的前辈，吴佳丽、叶雨卿等人全靠金马奖，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然而，耳边就听到吴镇雨念出一个“秦”字，脸色突然大变。 　　“哇哦！” 　　一瞬间，全场惊呼，声音快把小巨蛋的房顶掀翻，完全出人意料，爆冷，彻彻底底地爆冷。 　　秦海路捂住嘴，愣在座位上。 　　高媛媛大喊大叫，张开双臂拥抱住。 　　秦海路慢慢地回过神，看到章艾嘉、梅艳雱等人在起立鼓掌，听到现场的分贝霎时放大，眼泪第二次流出眼眶。 　　“海路姐，哭不如笑好看。”高媛媛笑道。“上台领奖，要漂漂亮亮。” 　　秦海路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左右的人来一个个热烈的拥抱，轮到陆飞，他笑着提醒不要忘了赌注。 　　“阿飞，谢谢。” 　　她说完，在一片欢呼掌声中，上台领奖，眼泪再一次流出，哽咽致辞道： 　　“请原谅我的失态，妈妈不让我当着外人哭，朋友们说我哭不如笑好看…… 　　我属马，明年又是马年，这匹马对我很重要，我的朋友陆飞告诉我，这马很重，我说如果评委愿意给，再重我也拿回家。 　　我家现在有12匹马，又加一匹，13匹马一定让我今后的路走得更稳……” 　　台下，安安静静。 　　陆飞鼻子微微一酸，忽然一句“好丑啊”冷不丁冒出来，声音不大不小，离自己很近。 　　他顺着声源看去，眼睛不由地眯了眯。 　　怎么着，被容嬷嬷扎针还嫌不够？ 　　陆老爷可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在心里的小黑本上，记下俩人的名字。 　　至于影帝，压根没放在心上。 　　前世刘火华，这世还是他。 　　在《蓝宇》里牺牲辣么大，演的还是亚洲少有的gay片，比《断背山》还超前，惊世骇俗，评委就好爱这口调调。 　　不然，怎么显得他们水平高呢！ 　　陆飞志不在此，3天的湾湾之行，既拿下周杰仑6张专辑的线上代理，又重拳出击，狠狠打击了一波阿狸粑粑的集资。 　　而高团团队、也顺顺利利签走《流星花园》所有内地音像版权，比预期少花500万新台币。 　　第二天飞回燕京，跟秦海路、高媛媛等人岔开了航班，她们需要媒体曝光，他可不用。 　　大杂院，院子里的枣树叶子凋零，枝桠光秃秃的。 　　“又一个奖杯。” 　　萧红梅拿白布擦了擦，郑重地摆在柏林新人奖旁边。 　　陆飞坐在沙发，剥开柿子的皮，咬一口果肉，滑腻绵甜，直透心肺。 　　“嫂子，平常这个时候，你还在网吧，今天怎么倒在家里？” 　　“别提了，最近网吧乱糟糟的，不敢去。”萧红梅无奈道。 　　陆飞皱了皱眉，“嫂子，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找茬，还是有哪个刺儿头捣乱？” 　　萧红梅统统否定，直说是《热血传奇》，如今游戏收费，可点卡稀缺，找总经销商育碧，根本不给大批量批货，就像在大海里撒鱼饵，一点一点。 　　市面上的点卡供小于求，就连附赠点卡的客户端光盘都脱销，一卡难求，经常发生争抢摩擦。 　　“每天都有一帮人吵着要点卡，劝也劝不走，非让我变出点卡，我上哪找去啊？” 　　“这事的确不讲究。” 　　陆飞摸摸下巴，不过育碧不要脸的事，干的还少吗？ 　　萧红梅说：“阿飞，你跟那个盛大的老板熟吗，你能不能跟他反映反映，再这样，哪天他们犯起瘾就闹起来了！” 　　“嫂子，我来想辙。” 　　陆飞把果核丢进垃圾桶，思考跟陈天乔的第一通电话。 第144章 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沪市浦东，盛大总裁办。 　　陈天乔板着一张脸，拨弄手上《传奇》点卡，这张面值35块钱的，如今已经炒到90多块。 　　全特么因为育碧铺货不利，低估了传奇。 　　在线人数超过10万人，要知道01年，在线人数过万的网络游戏，就是热门爆款。 　　《传奇》，缔造了一个传奇。 　　而他空手套白狼的神级操作，也将是传奇的注脚。 　　当时的Actoz，四处兜售，无人问津，就他敢梭哈，梭了仅有的30万美刀。 　　梭完这一把，一分钱都没了。 　　就拿着传奇的订单，找各大服务器厂商，要免费试用两个月，当时的英特尔、戴尔、宝德等服务器厂商抢占市场，戴尔看到是国际大合同，立马同意。 　　然后拿着戴尔的合约找电信，有双重背书，又拿下两个月宽带的免费试用期。 　　最后故技重施，育碧也答应了。 　　除了传奇代理费，运营网游所需的宽带、服务器和分销商，一分钱没花。 　　天时，地利，本来一切完美，结果这个节骨眼上，育碧换了新的当家。 　　“哥。” 　　此时，陈大念敲门而入，“育碧太不是东西！” 　　“育碧那边怎么说？”陈天乔问道。 　　陈大念气愤不已，“新来的戈翎他不认前任跟咱们签的协议，点卡的销售款也不打算给我们。” 　　“小娘生，脸孔要勿要啦！” 　　陈天乔一巴掌拍在桌上，眉毛拧成一团，“大念，我们自己建自己的点卡销售网络。” 　　“啊，自建？” 　　陈大念一惊，被大哥的胆气吓到，“大哥，我们不会啊，也没钱没人，现在查外挂修bug，人手都不够。” 　　陈天乔却看得透彻，外挂、bug都是次要，顶多破坏游戏体验，但不能没有点卡，点卡就是钱。 　　“只能再苦一苦玩家……” 　　叮铃铃，叮铃铃，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天乔接起，电话那边的来头让他不禁重视，居然是陆飞，飞购网跟易趣一战，名头已经传遍上海滩。 　　“陆总找我，有事？” 　　“我嫂子经营一家网吧，《传奇》点卡总是缺货，还进不到货……” 　　陆飞的话，让陈天乔以为是兴师问罪，他赶紧把来龙去脉一抖，直说会跟育碧取消合作。 　　“陈总，要不要试试跟企鹅合作？” 　　“合作？” 　　“企鹅也有销售渠道，盛大可以授权给我们印发《传奇》点卡。” 　　陆飞开门见山，简单地点出飞购网、企鹅、财付宝构建的线上线下一体的点卡代销网络，再祭出网艺，《大话西游》就是走这个网络渠道。 　　陈天乔眯了眯眼，一下就品出醉翁之意不在酒，问到承销的地区范围，被企鹅的覆盖面吓了一跳，QQ充值卡竟然遍布一二三四线城市。 　　“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陈总觉得怎么样？” 　　陆飞避而不答，这个草莽赌徒虽然爱梭哈，但有脑，一说出“网吧”，立马能想通里头的关节。 　　陈天乔意会，把话题扯到点卡分销的分成。 　　“跟网艺一样，25％。” 　　陆飞话音落，旁听的陈大念不禁大喜，可比育碧这byd的33％还要便宜，频频给大哥递眼色。 　　“陆总，我考虑考虑，两天内回你电话。” 　　陈天乔不动声色，挂断电话。 　　“哥，咱们答不答应？”陈大念问道。 　　陈天乔摸摸下巴，摆在面前两条路，要么选一家像企鹅的点卡发行商，要么自建点卡销售网。 　　“先答应下来，但不签长约，就签半年。” 　　陈大念讶异，但很快明白只是暂时利用企鹅，把眼下的点卡危机解决掉，等局面稳住，还是要自建销售渠道。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们要学学人家怎么建成的。” 　　陈天乔计划派人偷师，“总之陆总有的，我也要有。” 　　陈大念不由佩服，大哥粗中有细啊！ 　　…… 　　菜市口，大杂院。 　　陆飞敲着鼠标，跟鹿化腾、曾李清在内测的游戏大厅里，打牌斗地主。 　　每个人的欢乐豆数量，都是十个“9”。 　　鹿化腾敲字道：“陆总，盛大会不会偷学我们的销售模式？” 　　“肯定会，不会他就不是陈天乔。”陆飞来个三带二。 　　“这样我们还跟他合作？”曾李清管上，“养虎为患呐。” 　　“就算我们不介入，盛大还会自建，陈天乔不会让育碧骑在脖子上，我们也一样，不能让育碧挡在我们前面。” 　　陆飞找盛大合作，就要摧毁育碧在华夏的据点，申沪育碧在99年成立，这些年发展成国内第一的发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游戏公司，开发部就有两三百人。 　　攻城，掠地，抢人。 　　跟盛大一比，育碧才是企鹅当前大敌。 　　“盛大、网艺他们创建自己的渠道是迟早的事，抄袭我们也是早晚的事，我们要向前看，让他们跟在屁股后头，跟电信谈的怎么样？” 　　鹿化腾打了一副顺子，“电信卡同意了，只要通过拨号上网上了我们的游戏大厅，ISP的上网费，三七分。” 　　“王炸！” 　　陆飞翘起嘴唇，也是赶上时候。 　　整个电信体系上了宽带后，线路处于空置期，没有什么内容，光有线路不赚钱。 　　音响里，传出男声：“我就剩1张牌啦。” 　　“要不起。” 　　“不要。” 　　曾李清、鹿化腾看着陆飞打出最后一张牌，游戏结束，结算欢乐豆。 　　“陆总，再来一把？”鹿化腾道。 　　“不来了，要去接人参加庆功宴。” 　　陆飞在起身前，让曾李清去催下网大飞，《世界是平的》，他托MIH联系托马斯弗里德曼。 　　“陆总，为什么不找国内的，最近有个叫吴秀薄，他写的《大败局》，文风狂野，挺不错。” 　　“他不行，他写不出我要的妙手文章。” 　　陆飞瞄了下电脑上的时间，4点43分，抄起车钥匙，一路稳稳当当地驾车向劳动关系学院。 　　此时的校门口，高媛媛戴着口罩，双手插在白色羽绒服，亭亭玉立在马路牙子，迎面而来的学生，特别是男生，不禁把目光投来。 　　七里香广告到处开花，在各大城市狂轰滥炸，伴随周杰仑热，她跟着沾光，人气暴涨，“奶茶女神”之名不胫而走，不比二线明星差。 　　忽然，一辆红色马自达驶停在面前，车玻璃一降，露出一张鞋拔子脸。 　　“媛媛呐，干嘛大冬天站着？” 　　“王老板？”高媛媛凝了凝眉。 　　王老板嘿然一笑，“上次我在电话里说的，你想的怎么样啦，当我们鹰牌洗衣粉的代言人吧，价格可以谈。” 　　高媛媛不悦道：“王老板，我已经说过，我和瑞丽还有合约，私下接片约是违约，你要去跟瑞丽谈。” 　　“人约好了，就今天，酒店包间都订好了，我们一块边吃边聊。” 　　王老板走下车，把手臂放在车顶，露出腕上金光闪闪的金表。 　　“我就不去了，我等我男朋友。” 　　高媛媛摇头婉拒，慢慢地挪向人流，手也伸进包里，紧紧抓住手机。 　　“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汽车鸣笛声，非但没让她吓一跳，反而松了一口气。 　　陆飞看到高媛媛跑来，把车停在马自达后面，让她先上车，一问情况，扬起眉毛。 　　呵，叔叔你当我是ae86？ 　　王老板看到正主，再看看车牌、车标，脸色一白，顿时怂了，没了花花肠子。 　　“鹰牌？” 　　陆飞眯了眯眼，“我只听雕牌，王老板，这个广告，媛媛就不接了。” 　　“好好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王老板一个激灵，恨不得赶紧消失。 　　陆飞语气不屑道：“王老板，你这气质，该换辆奔驰，要么劳斯莱斯，马自达跟你不般配啊。” 　　“准备换，打算去看车，我先走了。”王老板强颜欢笑，仓皇地离开。 　　陆飞不管周围的目光，摇着头坐回车里，给徐磊发了个短信，调查下这个鹰牌洗衣粉。 　　然后一边开车，一边问：“经常遇到这种事？” 　　“很少，就那么几个，觉得有几个钱，就必须起码陪他们吃顿饭。” 　　高媛媛幽怨道：“特讨厌！” 　　“你该找个经纪人、助理，至少要有个助理。”陆飞摸摸下巴。 　　“老唐已经在找了。” 　　高媛媛把手伸向出风口，“唔，我们上哪儿吃？” 第145章 留宿曾丽家 　　宣武，烤肉宛。 　　四九城里的炙子烤肉，老招牌只有烤肉季与它并驾齐驱，号称“北季南宛”，最大的分别，除了味道，就是烤肉宛有烤牛肉。 　　“袁荃、夏宇你们俩一对，阿飞、媛媛你们一对。” 　　秦海路把曾丽拉到身旁，大大咧咧道：“咱俩凑一对，凑合凑合过得了。” 　　“行啊。” 　　曾丽白了白眼，余光瞥向陆飞和高媛媛，眼神复杂，就见他拿起一罐可乐，哐哐敲了两下桌面说：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们就用可乐代酒，恭喜海路姐一战拿到金马影后！” 　　“恭喜海路（姐）！” 　　秦海路大笑着补了一句：“也恭喜阿飞，柏林、金马来个双响，干杯！” 　　哐当，众人纷纷碰杯。 　　夏宇客客气气，毫无双料影帝的架子，毕竟临来的时候，袁荃透了陆飞的底，有这尊大人物杵着，他安敢猖狂。 　　“吃菜，吃菜。” 　　陆飞招呼着，把羊肉放到烤炉，呲拉一声，油花四溅。 　　这会儿烧的是松枝，肉香里混合一股淡淡的清香，烤炉四周摆着干烧黄鱼，蒜酥虾，孔雀开屏鱼等大横菜。 　　闲聊了一会儿趣闻，比如刘德桦坐的椅子在颁奖典礼被偷，吴宗献的阿尔发1.5亿卖给好乐迪……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秦海路突然拍了下桌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一本正经地宣布打算辞职。 　　陆飞眼前一亮，“辞职，好事啊，海路姐你现在是影后，就该去演戏，继续发展。” 　　“你这个资本家坏透了！” 　　秦海路笑骂道：“才签你的公司，才拿奖，就让姐给你拍戏打工。” 　　“说的好像你当白领不是打工。” 　　陆飞撇撇嘴，那么小的公司，就有影后当秘书，冲着我的名声，秘书该配个什么样？ 　　其他四人看到姐弟俩仿佛在说相声，相互拆台，不禁笑出声，高媛媛、曾丽彼此对视，微微一笑。 　　“打工先不打，我想好了，我要创业！”秦海路信誓旦旦道。 　　“创业？！” 　　众人大眼瞪小眼，曾丽讶异道：“你不拍戏啦？” 　　“不拍！我打算拍几个广告，挣一笔钱创业。” 　　秦海路掰着指头数，“阿飞开公司，云哥开工厂，萧姐开网吧，我也要开家店。” 　　陆飞吃口羊肉，差点没把嘴烫着。 　　大姐，你可是出了名的开一家，赔一家，本钱赔完，拍戏赚钱，然后继续开一家，赔一家，闭环了。 　　“可以啊，自己当老板。” 　　曾丽秦海路夹了块肉，“你要开什么店？” 　　“网吧吧，这个上手容易。” 　　陆飞给出建议，云飞网吧在萧红梅手里经营，明年就要开第2家。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重样。”秦海路露出得意的笑容，和盘托出火锅店计划。 　　“我支持你！”袁荃两人附和着。 　　“姐，我也支持你。”高媛媛击了个掌。 　　“你呢？”秦海路把手伸过来。 　　“当然一万个支持！” 　　陆飞并不劝，反正有自己兜底，赔了就拨点片约给她回血，继续折腾，折腾几次发现不是这块料，自然而然就乖乖拍戏。 　　“海路姐，你都不知道你蕴藏有多大的能量？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活，那是我的荣幸！” 　　秦海路很是欣慰，两人啪地击掌。 　　忽然间，外面飘起一阵雪，纷纷扬扬，洋洋洒洒。 　　…… 　　雪势越来越猛，宴罢人散，雪还在下。 　　冷风瑟瑟，陆飞四个人站在门口，呼出口气都是浓浓的白烟，看着夏宇载袁荃离开。 　　“好了，他们走了，咱们也走吧。” 　　陆飞送曾丽、高媛媛回海淀，秦海路就不捎上，菜市口离这儿不远，甚至走也就20多分钟。 　　“路上注意安全。” 　　秦海路挥挥手，整个人影慢慢地消失在后视镜里。 　　漫天飞雪，林荫道的树一片白茫茫，路面结冰湿滑，车辆一步步爬。 　　高媛媛和曾丽坐在后驾驶座，她透过满是水汽的车窗，看到一辆辆车堵着，寸步难行。 　　“哇，我第一次看到堵成这样！” 　　“以后就经常见了。” 　　陆飞这十多年在四九城开过来，早就习以为常，按开收音机，调到交通台的路况播报—— 　　“安定大街及其北面的安定路、安立路，交通严重拥堵……复兴路和西翠路交叉口发生一起车祸，车辆无法通行……石门路一大客车因为严寒天气，无法启动，等待救援……” 　　梳理信息，规划路线，果断避开堵死的路段，从三里河路慢腾腾地挤出来，立马走小路，轮胎压在凝结的雪地。 　　有惊无险地把高媛媛送回学校，已经开了将近2个小时，平常不到半个小时。 　　高媛媛说道：“要不干脆把车停这儿，附近有宾馆，你们去那里对付一宿？” 　　“我没带身份证。”曾丽为难道。 　　“我也没带。” 　　陆飞搓了搓手，放弃了这个建议，径自上路，没开多久，他就后悔没有听高媛媛的。 　　特么的，赶上地穿甲！ 　　虽然自己装了防滑链，可前后左右的车没装，装了，又好像没装，照样被堵在路段。 　　地面雾气迷漫，视线几乎全部被遮，路人隐绰，就见车主卖力地推车。 　　“哈～” 　　陆飞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拿出烟盒，想到曾丽还在，克制地放下。 　　“想抽就抽吧。”她双臂环抱，身体微蜷。 　　陆飞把烟放在鼻间嗅嗅，提提神。 　　车内一片沉默，过了3分钟，曾丽开口道： 　　“你知道海路为什么宁可辞职创业，也不去演戏吗？” 　　“为什么？”陆飞顿感兴趣。 　　“因为有些媒体太过分了，竟然嘲笑海路是‘最丑影后’，海路别看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其实心里挺在意。” 　　陆飞恍然大悟，“学姐，可以的话，你替我多留意点海路姐。” 　　“你不说，我也会的。”曾丽点点头。 　　话匣子渐渐打架，她听着碎冰轻砸在车上，发出砰砰声，心尖莫名地一颤，他们仿佛困在一座孤岛，此方便是二人的天地。 　　陆飞脚踩油门紧跟着，车流又缓住，就像一只毛毛虫，一拱一拱地往前蹭地皮儿，费劲巴拉地爬出街口，又特么给堵上。 　　磨磨蹭蹭，磨到午夜，终于磨到甘家口小区，景象蔚为壮观，车堆得一眼望不到头，大街小巷都成了阡佰相连的停车场。 　　他猛然回想起来，这个日子不就是四九城百年不遇的大塞车嘛，焯！ 　　曾丽抿抿嘴，“就把我放在这儿吧，也没几步路，你怎么办？” 　　这特么开回去，能赶上吃早饭。 　　陆飞已经开了4个小时，累得眼皮打架，“我在车里对付一宿得了，明天交通好转再撤。” 　　“在车里像什么话！” 　　曾丽咬咬嘴唇，“我出租屋不就在前面，要不到我那儿吧？” 　　“不方便吧。” 　　“总比车里方便，赶紧的。” 　　曾丽打着伞先下了车，绕到主驾驶边上，把伞柄塞了过来，“拿着。” 　　陆飞也不再扭捏，两个人同撑一把伞。 　　天上不落雪花，落小冰碴子，“咚咚咚”击打声，此起彼伏。 　　曾丽缩着身子，突然脚底一滑，啊了一声，摇晃失衡间，腰被陆飞揽住，往里一带，撞个满怀。 　　她猛地哆嗦了下，木头人一样不敢动，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脸瞬间滚烫。 　　陆飞左手僵了一下，抬手改搂她的肩膀，两个人都往中间靠，黑伞才把他们全部罩住。 　　“学姐，往哪儿走？” 　　“那、那边。” 　　曾丽伸手一指，然后低着头，不看前方，就盯着自己和他的鞋子。 　　天地昏暗，雪雾茫茫，高楼、矮房、街灯、车辆，仿佛消失不见，冰天路滑，伞下的两个人相互扶持。 　　一片安静中，高跟鞋和皮鞋，踩得冰块咯吱作响。 　　…… 　　“快进来！” 　　曾丽急忙开门，又急忙让陆飞进屋，打开灯，脸颊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陆飞一动不动，打量着出租屋，一个人住2室1厅，相当地滋润，客厅摆着茶具，客房改书房，面积不大，却整洁干净。 　　“别看了，把鞋脱了！”曾丽道。 　　陆飞哦了一声，刚一脱鞋，她就弯腰递上一双棉拖，刚到客厅，她又抱着棉被到书房铺床。 　　这感觉，挺古怪的！ 　　“学姐，别麻烦了，我在沙发对付一下就完了。” 　　“这怎么行！” 　　曾丽一边铺床，一边说：“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碗面条？” 　　“不饿，就是有点困了。” 　　陆飞眼睛眯成一条缝，把上衣一件件脱掉。 　　“你干嘛！”曾丽一个激灵。 　　“脱衣服睡觉啊。”陆飞挠挠头，连打哈欠。 　　“哦，我也睡了。” 　　曾丽站起身，匆匆地跑了出去。 　　陆飞觉得她颇为古怪，笑道：“学姐，晚安。” 　　曾丽回眸，两双眼睛一对视，“晚安，学弟。” 　　话落，她离开客房，他立马扒得还剩秋衣内裤，大被一掀，关灯躺床，一着枕头就睡，累得打起轻轻的鼾声。 　　屋外的动静，都掩盖在冰碴子叮玲哐当的响声中，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慢慢地露出一条细缝，缝口越来越大。 　　一个黑影蹿入，紧跟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黑暗中传开，还带着一股幽香。 第146章 企鹅过江，飞购下湖 　　屋里，漆黑一片。 　　曾丽轻手轻脚，坐到床边，长发披肩，清爽柔顺，飘着一股清新的橘子味。 　　一下子，冲淡空气中烧烤味、汗臭味、油烟味各种气味。 　　“呼～” 　　陆飞摆一个“木”字，所幸棉被够厚，护甲够高，没有被他的宝剑洞穿。 　　曾丽什么都看不清，在黑暗里勉强看出一个轮廓，就这么听着。 　　安静地瞧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食指轻轻地点了下陆飞的脸，就像蜻蜓点水。 　　他，没有反应。 　　曾丽按住不断加剧的心跳，中指、无名指、大拇指，鼾声依旧，然后整只手抚摸他的脸，沿着脸颊摩挲了一下。 　　然后她就收回了手，沉沉叹了口气，撒手起身。 　　在高媛媛面前，始终克制，忍耐，保持清醒，只有在黑暗里，可以一次又一次出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么一想，鬼使神差地侧着身躺下，用右臂支撑身体，近距离打量。 　　就这么放纵一次，却似乎玩出火。 　　陆飞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跟高媛媛睡在一块已经养成习惯，总会搂搂抱抱，在睡梦里都可以打出罗（huan）汉（xi）拳（chan）。 　　曾丽瞪大眼睛，想把手掰开，然而她越反抗，他越使劲，他的手像蛇一样，顺杆子往上爬。 　　她紧张得全身僵硬，不敢剧烈反抗，就怕把他吵醒，紧咬嘴唇不出声，脸颊越来越滚烫。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陆飞在熟睡中没有意识，胡作非为了几下，便消停下来。 　　曾丽感觉他的力气慢慢变弱，小心地把他的手挪开，单手捂胸，下床前幽怨地剜了眼。 　　我摸了他，就当我还他的，一报还一报！ 　　又是一阵小碎步，门把手转动，一道魅影从缝隙里飘出，悄然溜出了客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大清早。 　　陆飞一觉醒来，精神焕发，叠好被褥，一边伸懒腰，一边出门，正前方就是餐厅。 　　曾丽从厨房里探出头，“牙刷、毛巾这些都在卫生间，洗完就可以出来吃了。” 　　陆飞看到她轻轻地别过头，隐约觉得古怪，但说不上怪在哪里，打了个招呼，然后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出来的时候，桌上摆着老燕京的传统早餐，糊塌子，就是西葫芦丝和面拌成糊烙成的饼。 　　曾丽端上醋蒜香油汁，以及稀饭：“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不爱吃我再给你另做，要么我去……” 　　“学姐，别费这工夫了，我好生养，我见什么吃什么，不挑食。” 　　陆飞夹起一块糊塌子就往嘴里送，边咀嚼边品评道：“外皮酥脆，里面软嫩，除了我嫂子做的，就学姐你做得最地道。” 　　事实上，他也就吃过两人的糊塌子。 　　“是嘛，那、那就多吃一点。”曾丽搅拌着滚烫的稀饭，不敢直视。 　　陆飞越发觉得奇怪，气氛在沉默中透着一股尴尬，他找不到话题，把注意力挪向手机，一个未接电话，来自陈天乔。 　　未收的短信4条，都是高媛媛发来的，寥寥数语都是关心，立马回复报平安。 　　高媛媛几乎秒回，两人互发一会儿短信，手机嗡嗡地振动。 　　曾丽食之无味，如同嚼蜡，眼底藏着淡淡的忧伤，被百分百中穿心龙抓手击中的胸口隐隐作痛。 　　“学姐，稀饭还有吗？”陆飞伸出舌头，舔掉挂在嘴角的粥痕。 　　“我帮你去盛。” 　　曾丽接过碗，脚步匆匆地跑入厨房，看了下碗里，又望了下锅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 　　“学弟，路上小心。” 　　“学姐，拜拜。” 　　陆飞挥挥手，告别曾丽，下楼的时候打回给陈天乔，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汉子，一个晚上就拿定主意，把刘镪东、曾李清的号码报给他，让他们三人参照《大话西游》的代销合约详谈。 　　“陈总，盛大可以先在飞购网注册官方直营店，上架点卡，让玩家直接上网充值来解决燃眉之急。” 　　“我马上跟刘总联系。” 　　陈天乔夫挂断电话，面前的电脑早就显示飞购网的页面，整个【网游竞技】的区块，上架了企鹅Q币、《大话西游》点卡、《石器时代》点卡、【Q秀激活码】等，虽然还填不满一页，却足以看到庞大可观的前景。 　　“网上销售系统，真特么是个好东西！” 　　“哥。” 　　陈大念欣喜道：“陆总的点卡销售网络，可比育碧强太多了，海陆空协同作战呐。” 　　说话间，两个人把目光投向写字板，上面挂着一张火力发布图。 　　纵线上，排列着【移动运营商】、【网吧】、【飞购网】等等，横线上，例如【网吧】，就是连成线的松散网吧联盟，有总经销，有分销商…… 　　“陆总这是张网以待，就缺一个能把玩家全引来的鱼饵，《传奇》就是这个饵！” 　　陈天乔一想到育碧至少在点卡上，要失去华夏第一发行商的位置，瞬间有种报仇的快感。 　　3天后，盛大点卡充值业务在飞购网悄无声息地上线，而在《热血传奇》却大张旗鼓。 　　登陆界面的公告栏上简单明了地写着“更换发行商”的通知，包含线下发售时间、面值，但最为突出最为醒目的，就一条—— 　　“玩传奇，买点卡，问哪家，上飞购！” 　　除此之外，并没有传闻中的封杀免蜡显血的外挂，相当于官方默认存在，大大赢得玩家的一波好感。 　　玩家们一呼百应，有账号的火速上飞购充值，没账号的注册账号，唯恐充慢了充少了，一次性充个百八千根本不是事，毕竟一件装备都要上千上百。 　　事实上，育碧弄拙成巧，因为拖沓的销售，间接地相当于饥饿营销，饿疯了的玩家争先恐后。 　　本来日访问量稳定在40万的飞购网，一天之间，猛涨了11万，得亏上次为“一元秒杀”升级的服务器容量，完全承受得住如此汹涌澎拜的冲击。 　　第2天，13万，日销543万。 　　第3天，9万，日销327万。 　　第4天…… 　　“网上销售商城，真特么是个好东西！” 　　陈天乔盯着飞购网，盯着盛大的后台，销售数据、订单消息不停地跳动，两眼发直。 　　“哥，你已经是第19次说飞购网是个好东西啦，等我们有钱了，也搞一个盛大的电商。” 　　陈大念乐得合不拢嘴，虽然依然有运营提成，但比线下的25％可便宜太多，平均下来，才销售额的0.8％，最高也就2.5％。 　　“那么多人在玩电商，我们就别掺合，搞一个销售商城，开发玩家的流量就行了。” 　　陈天乔摆摆手，“我不喜欢跟人抢一个锅里的饭吃，我们迟早得另起炉灶。” 　　陈大念张了张嘴，“哥，那我们吃什么？” 　　“先把游戏这口饭吃完。” 　　陈天乔打心眼里看不上网游，“我们不是缺兵少将嘛，就从育碧直接挖，他们的人才库富得流油。” 　　陈大念道：“我刚想说呢，企鹅已经在挖人了，育碧的中层骨干、精英走了不少。” 　　“是嘛，陆总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陈天乔拍了下桌子，“那还等什么，我们也赶紧挖！” 　　陈大念面露难色，“可现在是，育碧给我们发律师函，指责我们不遵守代销合约，私自撕毁。” 　　“娘希匹！” 　　陈天乔双手叉腰，“特么的，不遵守合约的是他，现在反过来要求我们遵守的也是他，这就是老外的契约精神？” 　　“哥，我们怎么还击？” 　　“他上律师函，我们也上，让他乖乖把我们的点卡销售款吐出来，不然，等着法院传票吧！” 　　陈天乔说的出，做的到。 　　一封律师函，等于宣战书，立刻引爆圈内，企鹅、盛大两大高手，前后夹击育碧。 　　育碧就像砧板上的鱼，鱼头被陆飞砍了，鱼尾让陈天乔切了。 　　而飞购网，就是切鱼的刀。 　　《传奇》点卡的火爆畅销，一下让点卡充值跃入电商的眼球，虚拟服务也特么赚钱。 　　“陆飞到底怎么想的，游戏竟然也能引流！” 　　鹿云看到飞购网赚钱，比阿狸粑粑亏钱还难受，敌越强，己越弱。 　　“先别管陆飞怎么想的，飞购网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蔡崇鑫从湾湾回来，才缓解财务危机，又遇上更大的危机—— 　　杭城、义乌等地的批发商、零售商，源源不绝地入驻飞购网，简直在刨阿狸妈妈的祖坟！ 　　鹿云一脸从容，看不出压力，“别急，景现那边完成了，已经可以内测！” 　　“真哒？”蔡崇鑫惊喜道。 　　“把人全召集起来，马上开会！” 　　鹿云走得飞快，脚步杂乱，风风火火。 　　杭城不能丢，义乌不能丢，江浙更不容有失，这可是阿狸粑粑的龙兴之地。 第147章 鹿云：陆飞到底有多少个域名！ 　　杭城，阿狸粑粑。 　　彭雷、孙彤雨等20多号员工全都聚集在客厅里，围成一个圈，把鹿云围在中间。 　　“这次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 　　鹿云在众人的注视下，伸出一根手指，说出阿狸粑粑几个月以来，一直秘密进行一个新的项目，代号“阿狸妈妈”。 　　此话一出，除了蔡崇鑫、研发团队，一个比一个吃惊，当听到新网站做的是c2c，再淡定的孙彤雨，也变得不淡定。 　　“对不起，隐瞒了大家这么久。” 　　鹿云双手合十，转一个圈，挨个道歉，然后把网站的设计、经营思路抖出来，滔滔不绝。 　　蔡崇鑫凝着眉毛，横竖怎么瞅，都觉得此刻的鹿云，宛如颜值低配版的陆飞复制品。 　　“啪啪啪。” 　　鹿云拍了拍掌，“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请大家集思广益，给网站取一个朗朗上口的名称。” 　　“鹿总，不如就叫阿狸妈妈。” 　　彭雷一出口，深得众意，“阿狸妈妈”的呼声非常的高，因为阿狸就像一个家庭，有粑粑在外挣钱，就有妈妈在家花钱购物。 　　蔡崇鑫站了起来，把手往下压了压，充恶人道：“阿狸妈妈呢，不够响亮，也太随意，我们要对标的，是最大最强的飞购网，要有名头！” 　　众人点了点头，就见鹿云把网站名的差事交给孙彤雨，让他收集统计再汇报。 　　轰地一声，客厅一片闹哄哄。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譬如淘金、乐购、易购、买好…… 　　“不如叫‘淘宝’吧？” 　　叶枫举起手来，“我喜欢逛街，逛街购物就像淘宝，淘到自己喜欢的宝贝。” 　　“记你一个，还有谁？” 　　孙彤雨眼前一亮，在白纸上记下，密密麻麻50多个，有一半被他第一轮就淘汰。 　　等到每个员工都参与其中，调动参与感，增强团体感之后，就把筛选过的名单递给鹿云、蔡崇鑫。 　　鹿云粗粗一扫，从23个名字里第一眼就相中了“淘宝”，满意道：“淘宝，淘宝，就是没有淘不到的宝贝，没有卖不出去的宝贝，这个名字好，崇鑫，你觉得呢？” 　　“别着急，查查域名被注册了没有。” 　　蔡崇鑫操纵电脑，一通操作调查，发现无论【.cn】，还是【.com】都已经有主，这个主儿还特么是陆飞。 　　“陆飞？！”孙彤雨咋舌不已。 　　鹿云惊大于怒，呆愣愣地凝视着“taobao”的域名，心头一阵空虚。 　　“这个域名，要不我们托人买？”孙彤雨弱弱道。 　　“你没有听过陆飞抢注联翔的事吗？” 　　蔡崇鑫连连摇头，这一趟湾湾之行，只拿了330万美刀的投资，处处都得省着花。 　　陆飞就算肯卖，阿狸粑粑未必出得起。 　　“这不只是钱的事。” 　　鹿云双手交叉，就好像被陆飞剜下一块肉，血淋淋地疼。 　　“万一像识破联翔一样识破我们，就会暴露我们的c2c项目，让陆飞他们有所防备。” 　　不会吧？ 　　孙彤雨一脸疑惑，江湖大佬对付刚出道的小弟，想一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淘宝不行，淘宝宝呢？”鹿云道。 　　“这个也被陆飞注册了。”蔡崇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淘网呢？”鹿云又道。 　　“也是陆飞的。”蔡崇鑫苦笑连连。 　　焯！ 　　鹿云整张脸扭曲着，怒大于惊，一巴掌拍在桌上：“陆飞特么到底注册了多少个域名啊！” 　　孙彤雨咳嗽一声，“据我了解，2个月之前就剩1200多个域名了吧。” 　　“1200多个？还‘就剩’？” 　　鹿云惊了个呆，闹了半天，陆飞还是一个隐藏的域名商人，还是隐藏得很深的那种。 　　“对，我在《三联》看了一篇他的报道，他最多的时候有2000多个。” 　　孙彤雨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大多数是省市县三级的域名。” 　　“省市县一级？它们就任他胡作非为？” 　　“非但不怪他，还要谢谢他！” 　　“嗯，我没听错吧，还得谢谢他？” 　　鹿云、蔡崇鑫一脸懵圈，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快。 　　“《三联》说了，2200多个县市，还有几十个省，2001年以前，有80％以上的域名被国外抢先注册，都在老外手里。” 　　孙彤雨惨笑一下，“但互联网泡沫之后，有些要么老外着急脱手，要么干脆放弃，陆飞慢慢地把这些又收了回来。” 　　鹿云、蔡崇鑫傻眼了，还有这档子事？ 　　“关键他收回来，全白送，无偿还给各级政府，像义乌、温瓯、杭城，飞购网进军江浙的第一步，就是归还域名。” 　　孙彤雨看了看两人，“还登了报，写互联网企业家陆飞无偿捐赠域名。” 　　还有这种操作？ 　　蔡崇鑫面部表情失去控制，张大嘴巴。 　　鹿云恍然大悟，怪不得飞购网能这么快跟衙门搭上，合着还有这一小花招，特么学废了！ 　　“鹿总，蔡总，现在该定哪个？” 　　孙彤雨看到两个老总僵住，大胆地献出点子，必须保留“淘”字，既有淘宝贝的意思，也因为有动感。 　　“你觉得叫什么？”鹿云问。 　　“淘多多。”孙彤眼珠骨碌一转。 　　“这个也被注册了！”蔡崇鑫道。 　　鹿云彻底没了脾气：“不会又是陆飞吧？” 　　蔡崇鑫露出笑脸，“这次不是，是其他人，一个叫‘萧红梅’，也许可以从她手里买。” 　　“这个名字记下来，当备用。” 　　鹿云摸摸下巴，在名单里挑上“淘淘”、“一淘”、“淘东东”等等，挑挑拣拣，都不如“淘宝”称心。 　　“我倾向‘淘多多’，如果卖的价格不高，就它了吧，买到手我们再开始内测，一定要低调，地区要限制在杭城。” 　　“低调？” 　　孙彤雨诧异，偏偏蔡崇鑫支持，“对，低调，把高调留给搜虎。” 　　…… 　　燕园，资源宾馆。 　　搬家计划定在年关，陆飞过不了多久就要从1416室挪窝，他此时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我刚才说到哪儿啦？” 　　“第5大变平力量，外包。” 　　陶姚认真记录零零碎碎的观点，排列整理，前几个力量依次写着Windows操作系统的建立、Web的出现和网景上市、工作流软件…… 　　陆飞打了个响指，继续往下说。 　　《世界是平的》，是托马斯弗里德曼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所写，必须找他来动笔合写，才能顺理成章。 　　当然也有原创，他往里头掺了不少私货，不但要有微软、亚马逊、谷歌，也要有飞购、企鹅、网艺。 　　说到兴头上，咚咚咚，刘镪东敲开了门。 　　陆飞从他手里接过飞购网的流量数据统计，单单一款《热血传奇》，就让飞购网迈上一个台阶，增长了18万用户，买家总数已经涨到137万，年底有望突破150万大关。 　　搞点卡的商家，也随之增多。 　　点卡、话费充值，有利可图，讲的就是薄利多销，就像支付宝、微信上的手机话费充值。 　　一般来说，话费的进价是固定的，比如燕京移动50块话费，进价是49块3角5，那就标价49块8角出售，销售价格是卖家来定。 　　销售价格越高，利润就越高，其他虚拟商品都一样。 　　“《大话西游》呢？” 　　“怎么说呢，跟《传奇》恰恰相反，一热一冷，凉透了。” 　　刘镪东皱了皱眉，“陆总，这个企鹅、网艺投资的游戏，成绩口碑好像都不怎么样。” 　　“是啊，太失败了。” 　　陆飞强忍住笑意，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看到刘镪东似乎还有话说，投去问询的目光。 　　“陆总，搜虎宣布进军电商。” 　　“噢，搜虎？” 　　陆飞不免惊讶，看向刘镪东手中的报纸。 第148章 大家都是禽兽，我也要禽兽 　　“英特尔、微软、康柏电脑和著名中文网络门户搜虎，在燕京国际俱乐部饭店举行题为‘搜虎进军电子商务’的新闻发布会。 　　正式宣布，搜虎将建构电子商务网络平台，利用搜虎门户网站的巨大访问流量，全面展开多种电子商务活动。” 　　报纸上清清楚登着，陆飞随手翻了翻，差点笑出声：“搜狐商城，b2c？” 　　刘镪东担忧道：“陆总，英特尔有硬件，微软有技术，搜虎有资金，来者不善。” 　　“章朝阳这个人，你不了解，他会高调做人，但不会踏实做事，干事雷声大，雨点小。” 　　陆飞摆手失笑，一一列出搜虎的主营业务，chianren搞校网社交，搜虎邮箱做免费邮箱，搜虎网干门户网站，这几块都没做好，又想做电商？ 　　刘镪东一被点拨，茅塞顿开，搜虎四处出击，其实是四散力量，样样全能，样样全不能。 　　“每个公司都各有长短。” 　　陆飞撇撇嘴，企鹅不是没做过搜索、电商、微视等等，做成了吗？ 　　互联网公司，没一个有十项专精的基因，不然就不会有百鬼夜行，FAANG、BAT、字节、美团…… 　　“陆总，那我们呢？”刘镪东好奇道。 　　“我们每样可以懂亿点点。”陆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章朝阳难道不懂这些？” 　　“也许不懂，也许懂也装不懂，搜虎股价低迷，他得讲一个新的故事。” 　　陆飞不屑道：“所以别看搜虎块头大，虚得很，一个QQ邮箱就够章朝阳头疼。” 　　“QQ邮箱？” 　　刘镪东带着好奇，看他登上QQ邮箱，发现功能栏里多出一个【漂流瓶】，进入就看到一个Q版的画面。 　　沙滩、阳光、大海，音响里响着“哗哗”的海浪声，右下角有3个图标，【扔一个】、【捞捞看】、【我的瓶子】。 　　【捞捞看】有20次机会，用掉3次机会才捞起一个交往瓶，写着： 　　“我轻轻地舞着，在静谧的天堂中，天堂的人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诧异也罢，欣赏也罢，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乱……” 　　刘镪东一眼就认出抄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但他的关注点不在这儿。 　　“陆总，能匿名聊天？” 　　“不需要暴露自己的QQ，把社交延伸到电子邮箱，这个功能马上上线。”陆飞点了点头。 　　“怪不得章朝阳该头疼，是我我也头疼，免费邮箱这个业务快要废了。” 　　刘镪东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搜虎邮箱跟它一对比，办公，办公不如，交友，交友不如，同样是免费，做邮箱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那是企鹅该做的，你们要的做的就是……” 　　陆飞噼里啪啦地敲了一行字，【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落款人写的是飞购网。 　　“陆总，我们这是？”刘镪东疑惑道。 　　陆飞说：“这次12·25精品图书日，把漂流瓶也纳入到推广的一环。” 　　“这点子不错！” 　　刘镪东笑得更灿烂，章朝阳好巧不巧正撞枪口上，这下要双倍头疼。 　　“这个‘漂流瓶’什么时候正式上线？” 　　…… 　　12月21日，QQ邮箱版本更新第二天。 　　漂流瓶才上线一天，发信量就超过40万，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通过漂流瓶，结缘、倾诉、鼓励、分享，成为瓶友，新鲜无比。 　　“给我捞到飞购网的瓶子。” 　　姜奕坐在电脑前嘟囔着，打捞漂流瓶。 　　普通用户每天20次机会，钻石、超级会员，每有一个，额外增加5次，捞到的几率不到五成，20次大概能有七八个瓶子。 　　隔壁桌的女同事把头探来，“呦，小姜，又捞瓶。” 　　“嘁，说得好像你没捞一样。” 　　姜奕又一捞，捞到一条鱼。 　　同事嘿然一笑道：“你瞧瞧，又摸鱼，没捞到瓶子吧，我跟你讲，晚上最容易捞着瓶子，昨天我捞到一人，特聊的来。” 　　“我捞瓶子又不是交友。” 　　姜奕白了白眼，一网下去，终于捞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瓶子，眼前顿时发亮。 　　飞购网的包装，就是这么的特别！ 　　里面的便条不装硬广告，装各种心灵鸡汤、土味情话、笑话百科。 　　这年头，没有句子迷之类收纳句子的网站，飞购网的一句一段，相当于优化版的推广软文。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 　　姜奕一颗文青少女的心，瞬间被击穿，不禁迷上了这一句，就见信件附带一个链接，轻车熟路地点开，自动跳转到飞购网。 　　页面显示出【推荐图书】区块，《林徽因诗集》、《林徽因选集》等等，跟林徽因关联的书都摆一块。 　　她挑了一本《林徽因诗集》，购物车此时还装着张爱玲、徐志摩的，一共4本，总额超过100块，但并不着急付款。 　　飞购网在25日圣诞节，有精品推荐图书促销的活动，满足金额要求，不但包邮，还打折扣。 　　心满意足地切换到QQ邮箱，继续捞瓶子，又捞到一个瓶子—— 　　“卓越网，您的需求，就是我们的追求。” 　　她毫不犹豫地点击举报，3点积分到账，心里美滋滋，但凡涉嫌青色、广告等等，举报有奖。 　　积分可以到商城兑换鲜花、硬币，甚至flash动画、歌曲，样样明码标价，就连一张贺卡，要么10到25积分，要么0.5到2q币。 　　交友，要交心，也得交钱！ 　　单单在23日，平安夜前夕，QQ邮箱送出的贺卡总数就超过30万封，日销12万。 　　而漂流瓶，上线3天，发信量暴涨到120万，企鹅从鲜花、音乐、flash动画这些付费道具，又狠赚了一笔。 　　偏偏用户们乐在其中，尤其是白领，漂流瓶润雨无声地渗入办公场景，打工人上班偷懒，几乎都在捞瓶。 　　因为捞瓶子总摸到鱼，渐渐地，“摸鱼”提前20年，跟“捞瓶”，成了上班偷懒的代名词，在网上传开。 　　杭城，阿狸粑粑。 　　“小枫，别摸鱼了，鹿总他们过来了。” 　　叶枫一经同事提醒，急忙关闭QQ邮箱的页面，抬头一瞅，鹿云、蔡崇鑫阴沉着脸，一前一后进到办公室。 　　员工们面面相觑，就见18罗汉跟在他们身后，一个个神情严肃，也都进去。 　　“看看，搜虎只是宣布一个搜虎商城，就遭到这样的进攻。” 　　鹿云克制住自己的慌乱，“所以我们的内测必须低调。” 　　蔡崇鑫等人深以为然，陆飞才轻轻发挥一下“社交＋电商”恐怖威能，搜虎邮箱就摇摇欲坠。 　　鹿云平复情绪，“在飞购打压搜虎结束之前，我们要按兵不动，只做内测，修炼好内功再出山。” 　　“鹿总，我们的网站叫什么？”孙彤雨急切问。 　　“关乎到阿狸粑粑未来的发展，这个c2c网站，我决定就叫‘淘多多’！” 　　鹿云扫视一圈，见无人有异议，突然自己一个“但是”，话锋一转。 　　“我这人不迷信，但无论如何，我也要迷信一把，目前成功的互联网都是禽兽，图标最好也要找一个动物，我觉得猫挺合适的。” 　　“猫？” 　　顷刻间，众人一惊，细细琢磨品味。 　　互联网江湖，像企鹅、搜虎、新狼、网蚁、飞狗（购），无论标志，还是名字，全都跟动物有关，取个禽兽名，的的确确没毛病。 　　“猫天生挑剔，挑剔品质，挑剔品牌，挑剔环境，又是时尚、性感、潮流和品质的化身。” 　　蔡崇鑫耐心地解释，他和鹿云早就私下交换过意见，其他人看到船长、大副都统一意见，自然莫不赞同，除了孙彤雨。 　　他皱了皱眉：“鹿总，猫不合适吧？飞购是狗，我们是猫，狗咬猫。” 　　“猫狗大战，猫未必就不如狗。” 　　鹿云道：“这次虎狗大战，狗不就胜虎一筹！” 　　“鹿总，搜虎那边接下来会怎么做？” 　　孙彤雨这一句，问出大家的心声，全场人把目光集中于鹿云、蔡崇鑫。 第149章 搜虎？不是我的对手 　　夕阳西下，天空红了一片，光华长安大厦，灯火通明。 　　章朝阳往常这个点，已经早退，约上狐朋狗友到夜店，泡妞跳舞，凭亿近人，把脏活累活统统交给副手兼心腹的古勇锵，这几天却完完全全不行。 　　大敌当前，来势汹汹，主帅必须坐镇，稳定士气。 　　“QQ邮箱可以做出漂流瓶，搜虎邮箱一样可以，你们觉得呢？” 　　“行是行的通，但怕只怕来不及了。” 　　古勇锵两眼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深深地叹了口气，“据我了解过来，漂流瓶项目从研发到上线，前前后后三四个月，就算我们有后（抄）发（袭）优势，也要2个月左右，搜虎邮箱等不及，我们投入人力、财力和精力，也划不来。” 　　“你的意思，放弃掉邮箱这块地盘？” 　　章朝阳眉头拧成一团，因为漂流瓶，QQ邮箱一举超越新狼、雅虎，爬升到第二位，直接威胁到第一的网艺，就连面向国际的foxmail，都踩着搜虎的肩头，来到第5。 　　搜虎邮箱这个老六，虽然能抢救一下，但不赚钱，不值得花钱抢救，不如安乐死。 　　古勇锵劝道：“章总，我们知道跟进，网艺、新狼也会，与其竞争，空耗资源，倒不如退出，让他们三家搅在一块彼此消耗。” 　　“没错，参战了就真特么傻皮了！” 　　章朝阳点了点头：“战略性放弃，把资源抽调出来放到电商和网游上。”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把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古勇锵，他站出来道：“章总，电商也不用放太多的精力，这只是个幌子。” 　　章朝阳拍桌发怒道：“还没开始就投降了，我们搜虎又不是法兰西！” 　　“章总，做生意嘛，要能屈能伸。” 　　古勇锵心里憋屈，要不是您在西湖论剑惹了陆飞，至于处处针对搜虎？ 　　企鹅左手一个大比兜，飞购右手又来一个大比兜，“12·25”圣诞图书日，搜虎商城这时候硬刚，不是鸡蛋撞石头，而是鹌鹑蛋撞大山。 　　众人议论纷纷，主战派少，主和派多。 　　章朝阳来来回回地踱步，听到第二多的是搜虎，最多的就是企鹅、飞购，两相对比，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 　　“焯，我是挖他祖坟了，还是刨他家了！” 　　章朝阳怒吼一声，大大出乎古勇锵等人的意料，他平时端着博士的架子，不骂人，不发火，现在被陆飞逼得放下优雅，突然骂街。 　　毕竟，如今是危机四伏。 　　失去邮箱，门户又落后新狼、网艺，期待与企鹅一争高下的Chinaren，至今找不到盈利点，白白花了3000万美刀收购。 　　唯一的收获就是找到一枚人才，王晓川。 　　偏偏他非要去念研究生，只能好吃好喝地供他三年，否则会这么被动？ 　　…… 　　“晓川，这位是陆总。” 　　王慧闻把陆飞想见的人请到烧烤店，带到他的面前。 　　陆飞跟王晓川握手，彼此打量，就见他拘谨放不开，支支吾吾道：“陆总，慧闻说漂流瓶是你的点子？” 　　“一半吧，另一半归功于章小龙和他的团队，他们把我的想法贯彻得到位，消除孤独，建立联系。” 　　“没错，消除孤独！” 　　王晓川使劲点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我们学院男女比例失衡，多亏了漂流瓶，我室友认识到同校的一女生，他们圣诞节就去约会。” 　　陆飞笑问道：“你呢，你没找到瓶友？” 　　王晓川挠挠头，“我没丢过也没捡过，我就看他们捣鼓，琢磨漂流瓶怎么运行。” 　　陆飞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这货能说出“搜狗是我老婆”，妥妥的直男癌程序员。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盘上来，菜香四溢，雾气腾腾，一股人间烟火气掩罩三人。 　　王晓川不动筷子，“陆总，慧闻找我都没说清楚，你到底请我干啥，如果你想招我去你们公司，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这就走。” 　　陆飞道：“如果是真的，你愿不愿意来吗？” 　　“我还要读研究生。” 　　王晓川坚定道：“而且，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现在还给搜虎做兼职，我什么事都不干，照样也领工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毕业了会去搜虎。” 　　陆飞道：“巧了，我不是来挖你，我也是请你做一份兼职。” 　　“兼职？”王晓川道，“不不，不行，你们在跟搜虎开战，应该说，我们是对手？”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你还没正式入职呢，你、慧闻，你们上学给公司兼职写代码，还考虑俩家竞不竞争？” 　　“不一样，我迟早要入职，被章总知道我帮给你们干活，我怎么在搜虎呆啊。” 　　王晓川一副“我身临时编心是正式编”的样子，十动然拒。 　　王慧闻噗嗤一笑，“你错了，我们根本没把搜虎当对手，他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王晓川羞恼地站起来，走了，太伤自尊了。 　　“慧闻说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飞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安抚道：“搜虎把我们当对手，我们却未必把他当对手，飞购网真正要对付的对手，另有其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王慧闻急忙解释道：“我们跟搜虎根本做不成对手。” 　　王晓川立马意会，就像拳击，有重量级、轻量级之分，搜虎和企鹅、飞购，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一时半会儿，竟无言以对。 　　他沉默一会儿，问道：“那你们的对手是谁？” 　　“贝塔斯曼。”陆飞道。 　　王晓川一个激灵，咋舌不已，“陆总，真的是贝塔斯曼，那可是世界500强？！” 　　陆飞撸着大腰子，“不信的话，你可以买最新一期的《读者》、《三联》。” 　　王晓川心脏砰砰直跳，热血慢慢沸腾。“能打赢吗？” 　　“打赢可不是一朝一夕，但至少能让它吃个大亏。” 　　“吃亏，不会吧？”王晓川摇了摇头，一脸不信，“你们是线上，贝塔斯曼是线下。” 　　陆飞眨了眨右眼：“要不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飞购网到底能不能让贝塔斯曼吃瘪？” 　　“如果我赌输了要进你们公司，我就不赌了。”王晓川心潮澎湃，但头脑冷静。 　　陆飞摆摆手，“你输了，只要替我兼职干一个活儿就行。” 　　“要我干什么？”王晓川诧异道。 　　“搜索。” 　　陆飞转个头，没看到王晓川错愕的神情，举手点了一堆的烤串小菜：“老板，这些打包！” 　　…… 　　燕园，资源宾馆。 　　“他最后答应了？” 　　徐磊翘起二郎腿，啃着鸡翅，满嘴留油。 　　“当然，谁还不是一个热血青年。” 　　陆飞环顾四周，几张桌子一片狼籍，吃饱喝足的员工干劲十足，待命在电脑前，今夜注定要熬一个通宵。 　　“这么看中他？”徐磊好奇道。 　　“搜索做出来是容易，但做好就难咯，事要是找对了人，就成功了一半。” 　　“你输了怎么办？”徐磊开着玩笑。“这次咱们的对手可是贝塔斯曼啊。” 　　“输？” 　　陆飞耸耸肩，自信满满，“这个计划，我们可策划了1个月。” 　　墙壁上的挂钟，咯哒走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宾馆保洁打扫好卫生，运营核对完上架商品，陆飞、徐磊、刘镪东三巨头一如“一元秒杀”活动时一样，坐镇左中右三军。 　　离午夜零点的前二十分钟，访问量从小溪小流，慢慢凝聚成一股股湖流，绵绵而来。 　　前十分钟，水位猛涨，再五分钟，化身洪水猛兽。 　　当日期、时间显示在【12月25日，00：00】，犹如开闸泄洪，用户像巨浪喷涌而出，浩浩荡荡地杀入飞购网，同时在线人数定格在8.3万人。 　　徐磊瞪大眼睛，“卧槽？正版书都能卖得这么疯狂？” 　　“天下苦贝塔斯曼久矣！” 　　陆飞双手抱怀，看到屏幕上限量的精品图书，每一分钟都卖出几十册，销量节节攀升。 第150章 打的就是精锐 　　千禧年，华夏了解世界的窗口并不多。 　　比起互联网，更多的是看报看书看杂志，像“干干净净霓虹国”、“自由民主美利坚”、“勤勤恳恳犹太人”，都从《意林》、《读者》之类里流出来。 　　总之，外国的月亮就是圆。 　　而在读者圈里头，贝塔斯曼书友会最有逼格，从在华夏立地生根，几年时间就霸占华夏图书市场的半壁江山，书友会的会员有150多万。 　　单单加入书友会，就要交18块的会费。 　　入会之后，每季度强制买书，不买书就直接邮寄一本过来，货到还必须付款，否则将自动失去会员资格，会员费也相当于打了水漂。 　　强买强卖，霸道至极。 　　飞购网打出“畅销精品5到7折”、“绝不强买强卖”、“只需1块即可入会”等口号，营销推广了整整一周，强势入局。 　　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了！ 　　此时此刻，苦贝塔斯曼久矣的书友们，犹如被压到极致的弹簧，触底反弹，一窝蜂地跳到飞购网的怀抱。 　　1分钟，销售39册。 　　10分钟，销售543册。 　　1个小时，销售突破4千册。 　　2个小时，销售突破1万1千册。 　　童书、历史、少儿科普、文学的成交数量最大，销售额增速最快，图书热销榜单上，有的上下起伏，一上就有一下，有的屹立不倒，稳居榜单。 　　“照这个趋势，一天七八万没有问题！” 　　徐磊看着后台数据，兴奋地搓搓手，收订码洋（全部图书定价总额）已经超过25万rmb。 　　这还是给不少热门品类的图书限制了销售数量，受限物流、仓储、生产等等，如果彻底放开了卖，譬如《谁动了我的奶酪》，绝对不止明面上的2000本这么少。 　　“细水长流，还有26号、27号两天促销呢。” 　　陆飞摸了摸下巴，照7万册的销售量来推算飞购网一天的盈亏。 　　大多数出版社，5折是图书盈利的底线，如果折扣过低，就会卖一本亏一本。 　　哪怕进货量再大，进价通常是卖出价的60％到65％，而三联、商务印刷这些大出版社，批发价基本在75％到80％，5折出售基本上是赔本血拼书市。 　　但飞购网的采购，动了一点小心思。 　　像少儿类、古典文学，少找大出版社，找小出版社，如果每一次进货量有上万册，批发价可以低到定价的30％到35％。 　　很多商超摆的书摊，论斤卖书，就靠这一手价格差，小赚一笔。 　　粗粗一算，25号圣诞图书日，b2c图书的亏损额也就在10到15万左右。 　　3天最多就60万，放在整个飞购网的经营里，完完全全划得来，比在央视8台黄金档打几回广告还值。 　　“这种图书活动应该经常搞。” 　　徐磊看到新注册用户数微微上涨了2千。 　　陆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以后有的是机会，世界读书日、寒暑假、双十一，把这种形式确定下来，图书业务算是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徐磊嘿然一笑：“我们这么大闹天宫，天一亮，你说贝塔斯曼会有什么动静？” 　　“当然是想法子对付我们，我先回去了，养精蓄锐。” 　　陆飞伸伸懒腰，等到图书销售破2万，眼前挂钟上已经走到3点24分，挥挥手先行离开。 　　他跟刘镪东、徐磊三个人轮流换班，图书促销日三天的早中晚，三个人各占一个时段，至少有一个稳坐营帐。 　　“记得，哈，记得中午早点来接班啊！”徐磊喝一口咖啡提神。 　　…… 　　清晨7点半，晴空万里，一片蔚蓝。 　　刚开张的报刊亭还在等送报员送报，IT圈内，尤其是电商圈已经从各个渠道收悉到飞购网的进攻战况，一脸懵圈。 　　合着对付搜虎是假，真正的目标是贝塔斯曼啊！ 　　守在光华长安大厦的章朝阳和搜虎众将，枕戈以待，煎熬地防备着陆飞的攻势，一听到消息，紧绷的神经立马松了下来。 　　很快地，章朝阳等人看出端倪，破口大骂，骂得有多难听，内部保密，只是搜虎商城，高层意见高度的统一，战略性放弃。 　　只要我没有，你就打击不了我。 　　紫金大厦，卓越网。 　　“雷总，我们都让陆飞给骗了。” 　　陈念感慨万千，年轻人不讲武德，玩暗度陈仓，攻搜虎是虚，攻贝塔斯曼是真。 　　“绝不强制购买、永久会员、1元俱乐部，招招击中贝塔斯曼的软肋，他们绝对蓄谋已久。” 　　“好手段，指东打西，贝塔斯曼这下肯定措手不及。” 　　雷君看向电脑屏幕，就见飞购网的【图书】区块里，一排排摆的图书有的已经售罄，从销售转为预售，眼神不断地扑闪，一会儿黯淡，一会儿明亮。 　　陈念扶了扶眼镜，“贝塔斯曼太蛮横，之前垄断市场，大家被逼无奈，还能忍气吞声地接受它的方式，现在飞购网搞个突然袭击，今后的图书市场格局绝对天翻地覆。” 　　“陆飞抓住了一个好时机，刚刚好在情绪的引爆点上。” 　　雷君既佩服又后悔，贝塔斯曼之所以能在华夏安安稳稳地发展，说白了就是没有竞争对手抗击。 　　正赶上互联网寒冬，网络公司资金普遍捉襟见肘，没法掺和竞争，它就像引入的外来物种，无天敌地“繁殖”。 　　但现在飞购网有钱有人有势，的确能正面硬刚这尊庞然大物！ 　　“这是他打的第几个老外品牌了？” 　　陈念回答道：“易贝、育碧，它是第三个，雷总，这也太硬了吧？” 　　“合理规则，优惠折扣，还调动民族情绪，就算是贝塔斯曼，也出不了招。” 　　雷君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溜溜，最吃香的牌永远是爱国牌，特么的，飞购不想戴，卓越戴不起。 　　“老陈，你呆会儿让图书部的人来开会，出击贝塔斯曼，卓越也要帮帮场子！” 　　卓越在效仿，铛铛也在研究。 　　到了26号，促销的第二天，图书整体销量虽然只有25日的六成左右，只有4万多，但2天破10万册，已经创华夏电商的销售纪录。 　　飞购这么一打，把主营图书音像的b2c电商积极性打出来，大大小小的山头全给调动了。 　　网络商城枪口一致，对准贝塔斯曼。 　　你们拿枪指着我？你们拿枪指着我！ 　　贝塔斯曼一下子成了被集火刷声望的大boss，不但打乱了它在华夏的赢利计划，也打乱了它在华夏的战略布置，最最关键，打破了它在华夏的垄断格局，不能再愉快地割韭菜。 　　对出头鸟飞购网，不能说恨不得生啖其肉，也至少饮血抽筋，挫骨扬灰。 　　特么地，你想要火拼是吗，陆老爷？ 第151章 未战先胜 　　打仗，打的是后勤，是火力，还有舆论。 　　舆论战，有时粗暴，有时血腥，有时幼稚，有时迷离，关键要会造势，嗓门大，喉舌多，没理也变得有理。 　　何况，陆飞本来就有理。 　　“贝塔斯曼因为在市场的强势地位，强制收取入会费在华夏实行了整整5年，这是不道德的！” 　　他找来的是《三联周刊》，面对老熟人卞志洪，道德键盘侠的一套玩得贼溜，站在舆论制高点，口诛笔伐，每一句都含沙射影“贝塔斯曼涉嫌垄断”。 　　卞志洪注意到这种倾向，非但没有打断，还主动递话头，问到飞购网取消入会费。 　　“竞争创造活力。”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我相信飞购网的介入，贝塔斯曼会调整它的入会政策，调低入会费，甚至可以像飞购网一样，干脆免费。” 　　“飞购的精品图书俱乐部，能给会员带来什么？” 　　卞志洪举例出贝塔斯曼书友会的好处，会有编辑为会员选书，然后邮寄精美书单。 　　“再然后，你就必须掏钱买书，不然你就不再是贝塔斯曼书友会的一员。” 　　陆飞讥讽了一下，祭出飞购网图书俱乐部的推荐机制，不单单设立大众好评榜、精品热销榜多个榜单，而且会有个性化定制，也就是算法推荐。 　　“推荐算法？”卞志洪被这个颇具科技的词汇吸引，感到好奇。 　　“没错，一项我们飞购网自主研发的算法推荐系统。” 　　陆飞照着记下的稿子说，掩盖住这套算法是从施乐的帕拉奥图研究中心买到版权。 　　事实上，算法推送在92年就已经出现，亚马逊早早地就用上这种协同过滤算法，可以筛选商品，也可以筛选用户。 　　飞购买到公版的源代码，王慧闻、方星等人闭关憋出的第一个版本就用在图书区块。 　　如果搭上矩阵分解，在GPU尚未流行的年代，也就是2012年之前，完全可以称霸推荐算法。 　　“自主研发？！”卞志洪不禁吃惊，电商都这么有技术含量？ 　　“飞购网不会指挥读者看什么，要让会员们自己来挑选。” 　　陆飞毫不犹（要）豫（脸）地点了点头，但他至少比雷君腰杆子要硬，在公版上魔改出算法推荐，哪像粗米，不都是方案整合商嘛，装什么呢！ 　　一番对话，一问一答，除了声讨贝塔斯曼，把飞购网立在正义面，还要添个标签，真正的互联网高科技企业。 　　名要有，利也要，飞购网进到燕京的第二批高新技术企业大名单，财务、税收、贷款、人才等等，好处无穷。 　　“我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 　　卞志洪关掉录音笔，就见陆飞递来一个红包，礼尚往来，主动提醒了一句。 　　“陆总，贝塔斯曼每年都在期刊上登广告，在《三联》上据我所知就投了一百多万，飞购要跟它打广告战，可要花不少钱。” 　　“互联网有互联网的优势，我们不需要跟贝塔斯曼对拼。” 　　陆飞翘起嘴唇，贝塔斯曼砸十几本期刊杂志，他就主打2本，《三联》、《读者》。 　　尤其是《读者》，虽然登一期的广告，大概要12到15万，但这块宣传阵地，是书家必争。 　　…… 　　27日，最新一期的《读者》陆陆续续地送到各个报刊亭，水木园的紫荆报亭也摆上一本本。 　　王晓川下了课，第一时间赶过来买了一份，深蓝色的封面上，一只深褐色皮肤的小象悠闲地甩着象鼻，背景天空和大地，空旷而宁静。 　　慢慢地翻阅，就见飞购网占据两个版的位置，主打标题：“只需一本，即刻入会”，只要购买一本书，自动成为精品图书俱乐部的一员，而且是永久。 　　翻过这一页，是一个跨页广告，贝塔斯曼占了一个右版的中插广告，主打标题：“免费好书，入会费十元”，在旁边还有一处小的标注“原价18元”，上面划了一条删除线。 　　他瞪大眼睛，入会费真的降啦！ 　　突然间，旁边的男生大喊了一声：“不愧是飞购，太长咱炎黄子孙的志气了，还是华夏人自己办的俱乐部了解我们需要什么！” 　　王晓川把头凑过去一瞅，看到他捧起的是《燕京早报》，立马入手了一份，科技版面头版头条就是飞购网，醒目的标题写着—— 　　《飞购网的“读心术”：算法推荐》。 　　这个字眼就让人浮想联翩，上上下下读了几遍，眼睛越来越发亮，这时，耳边传来学生们的议论声。 　　“贝塔斯曼会调低入会费，说到底，还是因为飞购网。” 　　“没错，没有飞购网，还不是它一家独大！” 　　“减了也没用，还要10块，买两三本书就要多花7块钱汇款费，2块钱手续费，价格也没有飞购网划算。” 　　“我反正以后就在飞购网买书，买书就进会，不用花钱，还经常打折……” 　　群情激昂，捧飞购踩贝塔斯曼，比比皆是，水木京大不少学生都是贝塔斯曼书友会的会员，已经忍了很久。 　　这一下，火星点着沾满汽油的木柴堆。 　　王晓川扎在人群中，沉默不语。 　　仅仅在《读者》的广告，就能闻到火药味，贝塔斯曼跟飞购网真的干起来了，俨然是一场暗战。 　　看形势，失道寡助，得道多助。 　　他深吸一口气，把报纸杂志放进书包，骑上自行车骑到燕园，把车停在资源宾馆门口，直接上14楼。 　　“晓川！” 　　王慧闻从1418室走出，惊喜不已，“你怎么来啦？” 　　王晓川看着这个小自己一年级的学弟，一身居家日常的行头，突然羡慕起来。 　　“我能再见一见陆总吗？” 　　“我问问。” 　　王慧闻找上陶姚，问完折返回来，“刚好陆总值班，跟我来吧。” 　　…… 　　“坐。” 　　陆飞指了指沙发，然后端上一杯热茶。“你来找我，是愿赌服输来了？” 　　王晓川点了点头，又摇了下头，“不管是输是赢，搜索这份兼职我都干了！” 　　“噢？” 　　陆飞会心一笑，果然千禧年什么牌，都没有爱国牌好使，像长虹、TCL、创维大战国外电视，哇哈哈保卫战，粗米华夏芯…… 　　虽然飞购网没这么营销，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顶高帽还是扣在它的头上。 　　“我也是贝塔斯曼的会员。” 　　王晓川撇撇嘴，“我早就看不惯，飞购敢硬碰硬，就是好样的！” 　　“好！很有精神！”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听着很提气，不过就算没有这一茬，你也得兼职，因为你赌输了。” 　　王晓川惊大于疑：“才过去3天呢！” 　　“没错，这么短时间在已经被贝塔斯曼侵蚀了5年的市场上争得一席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慧闻昂起头，骄傲无比：“不过我们飞购网就是做到了，促销日三天，就可能有贝塔斯曼俱乐部会员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是多少？”王晓川张了张嘴。 　　“15万吧。” 　　陆飞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不值一提。 　　王晓川担心道：“陆总，贝塔斯曼要对付你们怎么办？” 　　“对付飞购？它先顾好自己吧。” 　　陆飞语气轻松，“也许用不了几年，你就会看见贝塔斯曼退出华夏市场。” 　　“不会吧，贝塔斯曼可有150万名会员，以后还会更多。” 　　“你只看到它的光鲜，背后是巨大的成本负担。” 　　陆飞打仗，自然不打无把握的战。 　　一番调查，就贝塔斯曼的整个书友会，每年要支出几千万美刀，每个月光邮寄的书单，仅这一项就要花300万rmb。 　　飞购网就没有大负担，非但不赔钱，可能还赚钱，除了卖书，也给会员提供类似买家通的推书服务，已经超过7200人开通sp业务。 　　王晓川虽然呆在象牙塔里，但并不傻，仔细一琢磨，贝塔斯曼面对整个华夏电商的群殴，可能会陷入恶性循环： 　　一边，书价高卖不了、压货回款慢、资金周转不灵、拖欠款、拿不到出版社的新书和好书…… 　　另一边，人力、房租、水电越来越高。 　　这个巨人，会被飞购网领的一帮小弟，一刀一刀放血，耗也能把它耗死。 　　想到这里，他顿时毛骨悚然。 　　“世上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应势而生。” 　　陆飞喝一口茶，露出从容的笑容。 　　实体书店，迟早要让电商电子书冲垮。 　　飞购网就是拿贝塔斯曼当磨刀石，给图书运营部刷经验，也当铺路石，给网站刷声望，还当垫脚石，给公司刷估值。 　　一鱼，三吃！ 　　王晓川站在第三层，看不出陆飞站在大气层，暗暗把他跟章朝阳一对比，层次似乎很明显。 　　抬头看向王慧闻，越发羡慕，难怪哪怕放弃保研，也要追随陆飞。 　　择主之臣，得遇明主啊！ 第152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陆总，你就不担心我到搜虎，干出对你这个搜索不利的事吗？” 　　王晓川心服口服，答应接下搜索的差事。 　　“你会吗？” 　　陆飞睨了眼王慧闻，“他可人格担保，你是老实人。” 　　王晓川略微羞涩，挠了下头。 　　“何况你犯的着吗？你能做出一个，肯定能做出更好的一个。” 　　陆飞说得轻巧大方，其实是有恃无恐。 　　且不说一系列的保密、开发、版权协议保护，等王晓川毕业到搜狐，已经是04年，那个时候，自家搜索引擎都可能运行两三年。 　　王晓川双眼闪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这种感觉，在第一任老板陈一州，第二任章朝阳都没有过。 　　“我最多给你16个兼职，要么8个全职，做出的搜索要对标佰度、Bing。” 　　陆飞自我感觉良心，当初章朝阳只给6个人，让王晓川去灭了佰度，tui，资本家的心，真黑！ 　　“我要16个兼职。”王晓川摸摸下巴。 　　陆飞直接放权，团队由他组建，自个就往里塞了一个副手，协助处理管理运营，让他少了后顾之忧，转攻技术。 　　至于办公地，年底搬到海龙大厦，资源宾馆腾出空的房间，正好无缝衔接上。 　　王晓川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憨厚的脸上露出精明的笑容：“陆总，不过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做，不找别人做，要找我做呢？” 　　王慧闻插一嘴说：“陆总看过你之前给Chinaren搭的悟空搜索。” 　　陆飞轻轻点了点头，但其实他馋王晓川这个人，21世纪最贵的是什么，人才呐！ 　　搜狗，就是王晓川带上十几个水木学生兼职做出来，巅峰时仅次于佰度、360，阿狸粑粑、企鹅摆脱依赖佰度，纷纷投资。 　　如今，飞购、企鹅的搜索服务全靠佰度，站之重器，岂可受制于人？ 　　搜索引擎名字待定，项目倒叫“搜狗”计划，把大致的框架谈妥之后，三人走出1416室。 　　迎面撞见李彦红，彼此打个照面。 　　“陆总，什么时候搬家？” 　　“忙完这一阵儿，大概中旬。”陆飞道。 　　“提前祝贺乔迁之喜啊。” 　　李彦红语气里透着酸溜溜，明明自己早来一年，可眼睁睁看着飞翻江倒海，越折腾，估值越比佰度高，早早地搬到写字楼。 　　陆飞拱拱手，“佰度迟早也一样，希望搬到海龙大厦，我们继续做邻居。” 　　李彦红打个哈哈，心里幽怨，做你的邻居不得天天掐柠檬，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 　　“以后需要投资或者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 　　王晓川看着陆飞、李彦红两人客客气气，总感觉古怪。 　　陆总，你不说要灭了佰度吗？ 　　…… 　　12月28日，持续三天的图书促销结束，飞购网打扫战场，消化订单。 　　邮政专门量身开辟了一个经济快递，e邮宝，慢归慢，但比ems还要便宜。 　　大包小件，一摞一摞，比“1元秒杀”的场景更壮观，被飞购网特意请来的《燕京日报》等多家媒体拍下，登报一传，贝塔斯曼立马坐不住了。 　　飞购网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可偏偏无计可施，血拼广告，飞购网就是不接招，只登《读者》、《三联》，血拼折扣，自己又血拼不起。 　　贝塔斯曼是上市集团，亏损太多，财报难看，没等挤死飞购网，股价一跌，股东就活撕了高层。 　　它就像拳击手，在拳台上对着空气挥拳，而飞购网，一个轻功真就在天上飘，时不时搞偷袭，防不胜防。 　　华夏人，真的太卑鄙了，气死我嘞！ 　　贝塔斯曼气得想找飞购网单挑，而卓越、铛铛之类的电商，暗地里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单挑嘛，一个打十个。 　　这一战之后，陆飞又收到高盛、摩根士丹利几家的报价，飞购网行情看涨，从MIH融资才过去半年，估值从1.5亿美刀，翻到7个亿，比8848网最巅峰还高出2个亿。 　　“摩根士丹利就交给你们。” 　　陆飞从衣帽架上取下围巾，绕脖子两圈，“晚上我有更重要的事。” 　　刘镪东、徐磊相视一笑，徐磊挥挥手，“去吧去吧，只要高盛你来就行，哎，礼物有准备吗，别忙得忘了准备。” 　　“呦，你不提醒倒真忘了。” 　　陆飞走到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包装精美的礼盒，然后驾车去接高媛媛，补过圣诞节。 　　她一上车，递上手里的袋子，“拿出来看看，喜不喜欢？” 　　陆飞看到装着西装盒子，连领带、内裤都有，嘴角翘起，再一看牌子，差点没笑出声。 　　“班尼路？” 　　高媛媛嗯了一声，“你可是大老板，来来回回就一套西装怎么行，我看你这么喜欢这个牌子，就给你买了两套。” 　　特么的，班尼路打钱！ 　　陆飞笑容上扬，接着一看吊牌，眉头紧皱，“媛媛，尺寸不对啊。” 　　“怎么会！” 　　高媛媛一惊，把头探了过来，没等细看，就让他搂住肩抱着头，对嘴一顿输出，A的很狂野。 　　“你骗我，衣服的尺寸哪里不对。” 　　高媛媛脸色涨红，羞地攥紧小拳拳。 　　陆飞默默地拿出内裤盒子，只听呀的一声，立马遭到她的重拳出击，捶了几下，麻溜地把礼物献出来。 　　“什么呀？” 　　高媛媛拆开礼盒，就见无数小心形巧克力摆成的大心形，最中间躺着一条一样摆成心形的蒂芙尼双环项链。 　　“很贵吧？干嘛买这个。” 　　“很贵吗？没你珍贵啊。” 　　高媛媛露出甜蜜蜜的微笑：“你是不是偷吃了巧克力，嘴这么甜。” 　　“是啊，刚才就吃了你的，唔。” 　　陆飞继续调戏，奈何她不给机会，捂住自己的嘴，他一边掰开她的手，一边拿出一枚巧克力，往她嘴里送。 　　“很甜吧？” 　　“甜。”高媛媛尝着。 　　“还有甜上加甜呢。” 　　陆飞把项链扣子解开，两眼笑眯眯。 　　高媛媛会心一笑，娇羞中带着期待，垂下头，心跳砰砰地加速，当感觉到颈后的长发被撩起，冰凉的金属触感贴在脖子上，一丝丝冰凉，却让全身慢慢地发烫。 　　吧唧，额头迎面又挨了个轻吻，就像催化剂，整个人燃烧得更旺，脑袋都烧昏了。 　　“这叫甜上加甜，再加甜，够不够甜？” 　　陆飞嘿然一笑，“不够，还可以继续加。” 　　“齁甜！” 　　高媛媛睫毛抖动，白了白眼。 　　就在你侬我侬之际，突然一声“滴滴”的汽车鸣笛，破坏车内的甜蜜氛围。 　　“咳咳，我们出发。” 　　陆飞载着高媛媛，到预约好的西餐厅享受二人优雅的晚餐，吃了一个小时，然后到街上溜达了十分钟，一直走到电影院。 　　一路上，两个人戴口罩，牵着手，没入到来来往往的人海里，相互依偎，说说笑笑，就像人群里普普通通情侣里的一对。 　　放映的电影只有一部，就是冯小岗的《大腕》。 　　幽暗的影厅里，坐着半数多的人，看着葛尤、英答一对活宝搞出的荒诞丧礼，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想靠电子商务挣钱的那都是糊涂蛋，网站就要拿钱砸，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网站靠什么呀？靠的就是点击率啊！点击率上去了，下家跟着就来了……” 　　高媛媛睨了眼陆飞，勾起嘴唇：“糊涂蛋。” 　　“嘁，以后冯小岗或许得叫我这个糊涂蛋‘爸爸’。” 　　他不屑地摊摊手，就见画面中出现李成儒，穿着红色的睡衣，大摇大摆，精神焕发。 　　“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设计师，建就得建最高档次的公寓！” 　　“楼上边有花园，楼里边有游泳池，楼子里站一个英国管家，戴假发，特绅士的那种。” 　　“业主一进门，甭管有事没事，都得跟人家说may I help you sir，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倍儿有面子！” 　　“哈哈！” 　　顷刻间，满堂爆笑，空气中都充满快乐的气息。 　　陆飞环顾四周，看着观众笑得前仰后合，以前他也是其中一员，当滑稽搞笑来看，就是图一乐，现在回过味来，就这一段够味儿。 　　典中典！ 　　片子放到尾声，灯光亮起，笑过乐过的观众擦干眼泪，慢慢地散场。 　　高媛媛看到陆飞久坐在座位上，“怎么了？” 　　“你说有多少人会当了真，真去买房？” 　　“不知道，不过你不是已经买房了嘛。”高媛媛疑惑不解。 　　陆飞不接茬，慢悠悠地起身：“喔，忘了房子里还有一样送你的礼物。” 　　“什么？”高媛媛吃一堑，长一智，打起十二分精神。 　　陆飞眯了眯眼：“我要给你送剑法。” 第153章 网艺复牌，逐鹿网游 　　满月之夜，清华嘉园。 　　陆飞一剑西来，高媛媛天外飞仙。 　　一人迅捷，一人迟缓，招式虽然简单不优雅，凌厉不潇洒，但亦刚亦柔，破绽之处，少之又少。 　　斗到紧要关头，陆飞大开大阖，势道雄浑，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 　　高媛媛且战且避，疾趋疾退，还是不敌，吃痛一下，不慎中了陆飞的贱气，倒地不起，调息疗伤。 　　可惜她的内力，还没强到把贱气逼出来。 　　陆飞呼出一口气，真气热烈如火，在大冷的冬夜里，化成一团清晰的白气，然后把被子一扯，将他们两个人罩在一个被窝里。 　　“温暖不？”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高媛媛白了白眼，脖子上全是血痕，应了陆飞“平原一草莓”的威名。 　　他在她耳边轻哼道：“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这是什么歌？老板，切歌。” 　　“我坐在我的房间，翻看着你的相片，又让我想到了大理……” 　　陆飞轻哼着许魏的《温暖》，歌词记得不清，哼哼唧唧，循环着：“你让我长久沉重的心，感到从没有的轻盈。” 　　高媛媛偏爱这一句，眼波潋滟。 　　唱了一会儿，陆飞停了下来，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两人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聊到了秦海路的火锅店。 　　高媛媛道：“海路姐说开春开张，你必须去啊，不许缺席。” 　　“当然！”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开玩笑说秦海路当老板，高媛媛当老板，合着正儿八经、兢兢业业营（打）业（工）的，就只有曾丽？ 　　“我也有啊！” 　　高媛媛撅嘴，掰着指头细数，“我去给曾丽姐当女配，《江山儿女几多情》的女二号呢，还认识了吴晶，他可真奶油，皮肤比我和曾丽姐还白，像个女孩子。” 　　陆飞一想到战狼吴晶，不由一乐，“《18岁的天空》，什么时候首播？” 　　“开年就播，燕京台。” 　　“这个播完，你女一的戏约就多了。” 　　“我就接那么一两部，过把女一的瘾儿，然后不接啦，我可是你的老板，你养我。” 　　高媛媛昂起下巴，嘻嘻发笑。 　　陆飞抚摸她的长发，他在汉唐的股份，让她代持，自己这个真正的出资人隐藏在幕后，名义上，她就是汉唐的大股东兼老板。 　　“嘚，那我伺候你这个大老板，洗白白睡觉。” 　　说完，揽腰想把她抱起，就在此时，床头柜的手机嗡嗡振动，下意识地一个回头，煮熟的天鹅就飞了。 　　高媛媛一个快步，独自跑入洗手间。 　　嘎哒，门已锁死。 　　谁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陆飞看了眼号码，丁三石的，拧着的眉毛舒展开来，只听手机里传来兴奋的声音： 　　“陆总，上诉成功，网艺要复牌啦！” 　　…… 　　1月1日，元旦。 　　鹿化腾、曾李清收到消息，火线率队，北上燕京，来到陆飞订的酒店，等了4个月，终于等到可以交割网艺股权。 　　包厢金碧辉煌，餐盘菜肴丰盛。 　　陆飞坐在主座，左边是企鹅方，右边是网艺方，他带头举杯，喊着“干杯”，一群人纷纷响应。 　　酒桌上的气氛，慢慢地轻松融洽。 　　鹿化腾笑道：“恭喜丁总，苦尽甘来。” 　　“要多谢陆总和企鹅的支持。” 　　丁三石较4个月前，气色红润，精气神全然不同，他把身旁的生面孔介绍给众人。 　　“孙德隶，顶替黎景辉的新任ceo。” 　　“陆总，久（gou）仰大名。” 　　孙德隶弯腰点头，态度谦逊，说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一一打招呼。 　　曾李清问：“网艺什么时候复牌？” 　　“就在明天，2号准时开盘。” 　　丁三石尽量保持平静，哪怕心情平复了几天，一提到复牌，难免波澜起伏。 　　4个月，你知道我4个月是怎么过的嘛！ 　　陆飞朝两边各递了一个眼神，两边的当家人心领神会，曾李清把带来的合同交给网艺的律师。 　　“审完要一些时间，来，喝酒，吃菜。” 　　陆飞拿起酒杯，敲了敲桌面，发出哐当哐当声，就像主持人，在合同核对这段时间，把控谈判的节奏，活跃酒桌的氛围。 　　众人推杯换盏，聊到网艺复牌以后的动向，毕竟在座的，不是股东，就是即将成为的未来股东。 　　陆飞看了眼鹿化腾，鹿化腾在他的示意下，抛砖引玉，说出搜索引擎。 　　“搜索？” 　　丁三石摇了摇头，兴致寥寥。 　　网艺在00年就捣鼓出一个搜索引擎，而且是国内唯一一个拥有ODP系统（开放式目录管理系统），虽然，根本没当一回事，战略性放弃。 　　小了，格局小了！ 　　陆飞咽了一口菜，怪不得网艺总比别人慢n拍，他计划着让新狼、网艺、企鹅、飞购组建成一个搜索联盟。 　　4家引流，企鹅主导。 　　搜索引擎光靠王晓川的技术团队还不够，要赶超佰度、3721、谷歌，必须流量加持，才能弯道超车，坐二争一，到时，还能带飞一波网艺，股价涨得或许比前世还高。 　　“其实，丁总和我们商量过。” 　　孙德隶笑道：“网艺打算退出门户、邮箱的竞逐，把精力投入到网游上。”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眼里划过精光。 　　“《大话西游》运行了快1个月了吧，反馈和成绩好像都不太好。” 　　陆飞倍感意外，网艺竟然主动放弃门户、邮箱的霸权，全力梭哈网游。 　　丁三石叹了口气，“太多的bug，太多的问题，大概率是失败了，摆在面前就两条路，要么解散团队，要么再来一次。” 　　陆飞眯了眯眼，举起酒杯：“毕竟是自研，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又不是代理。”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代理。” 　　丁三石和他碰杯，一饮而尽，“听说企鹅招来育碧不少人，你们打算自研，还是代理？” 　　“代理。” 　　鹿化腾这次兴师动众，不单单是奔着入股网艺，还有一块出发去棒子国。 　　“陆总也去？”丁三石诧异道。 　　“没错。”陆飞剥开虾壳，蘸上酱油醋。 　　丁三石皱皱眉，搜虎代理，企鹅也在代理，新狼也一样，他不得不也考虑代理。 　　慎重地思考之际，余光里注意到律师朝自己点了点头。 　　协议其实早在11月已经敲定，企鹅和网艺可是花了整整2个月，敲定合同框架和具体条款，现在确认条目不变，马上进入签约。 　　此刻，陆飞穿着高媛媛送的西装，正襟危坐，左看看鹿化腾，右看看丁三石，亲手传递股份转让协议，让他们交换签字。 　　两边同时签完，两人伸手一握，他啪啪地带头拍掌。 　　“哗哗哗。” 　　刹那间，满堂鼓掌，人虽少，掌声如雷。 　　“各位！” 　　陆飞面带笑容，主动给鹿化腾倒酒，又给丁三石满上，左顾右盼，对视一笑。 　　“今晚不醉不归！” 　　三巨头碰杯豪饮，气氛推向高潮。 　　而后互相斟酒，觥筹交错，曾李清、孙德隶等人时而站起，时而坐下，大声喧哗，好不热闹。 　　…… 　　深夜，《燕京日报》召开着夜班编前会。 　　办公室里，坐着总编、副总编等领导，也坐着夜班编辑部的职工。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没有开场白。 　　“动物园稿件一定要配图，图文并茂才更有趣……网艺复牌这个是大新闻，得有一个版面……” 　　总编辑安排版面，确定重点。 　　夜班编辑一个个认真地在笔记本记下指示，突然间，大门被重重地敲了几下，咚咚咚，一下子打乱了总编说话节奏。 　　他并不恼怒，似乎司空见惯，“小杨，是不是有什么突发事情？” 　　“对对，总编！”小杨赶紧拿出打印件，呈了上去，“大事！” 　　总编、副总编凑到一块，定眼一瞧： 　　“网艺公司发布公告，因资产规划需要，公司控股股东丁三石签署《股份转让协议》，拟以协议转让方式转让其持有的7％股份，由企鹅公司对协议受让股份进行资产管理…… 　　同时，双方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构成一致行动关系。” 　　“好嘛！” 　　总编睁大眼睛，苦笑连连。 　　夜班编辑部的虾兵蟹将们，从小杨口中得知到消息，大眼瞪小眼，一时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卧槽！ 　　才布置的新闻编排，特么得推倒重来！ 第154章 陆老爷棒子行 　　“历经艰辛上诉成功，网艺股票今天在美复牌。” 　　“网艺控股股东丁三石拟协议转让企鹅7％公司股份，转让价格约263万美刀……” 　　“纳股1月份首批举牌公告诞生，飞购网总裁陆飞继入手网艺14％股权驰援，再次加仓。” 　　“1月2日，美利坚股市收盘，网艺复牌首日成交量达到170300股，收盘于0.85美刀，较停牌期间股价上涨了0.261美刀，复牌后，并未受大股东减持公告的剧烈影响，股价涨幅44.31％……” 　　章德权睁大眼睛，瞪着报纸，每份报纸的财经版、科技版无不刊登着这条劲爆的新闻。 　　毕竟，网艺作为第一支被停牌的中概股，还是互联网股，影响深远。 　　如今复牌，纳股公布出01年全年财报，收费邮箱、广告营收和移动梦网仍在发展，特别是它的短信业务增长。 　　他摘下老花镜，第一次感觉自己老眼昏花，“真地让陆飞给赌赢了？真地复牌了？” 　　徐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冷眼旁观，她早就三番两次地提醒对网艺长期持有，偏偏霸菱亚洲急功近利，撞上纳股崩盘就急于脱手，碰上停牌就紧急卖出，果然应了那句—— 　　肉食者鄙，未有远谋！ 　　“这个陆小鸡！这个陆小鸡！他还是个人啊？” 　　章德权嘴里反复把陆飞的绰号挂在嘴边，心里那个恨，回想那天交易时风和日丽，陆飞说得冠冕堂皇，正义凛然，就是来报徐欣的恩，解她网艺的套，又是来力挺丁三石，助他清理内贼。 　　合着闹了半天，他老早就盯上网艺，不声不响地收了在市面上本就不多的流通股。 　　不多不少，就卡在4.95％，少了那么0.05％，不用去交易所举牌公告。 　　“章叔，这也不怨陆飞，我已经跟你，跟董事们强调了很多遍，网艺没问题，你们自己不信。” 　　徐欣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夹枪带棍，把网艺股价大跌那段时候遭受的压力宣泄而出。 　　“他可还是一个厚道人，至少收购我们的股份每股均价可比企鹅收购丁三石的高。” 　　“他拿那么多，只分给我500多万，我还得感谢他？！” 　　章德权强忍着怒意，越想越气，越气越无奈，不但似乎亏了钱，还特么倒欠他一个人情，这上哪儿说理去！ 　　徐欣眯了眯眼，看着上司有怒没处发，心里解气，其实她可以阻止，但并没有。 　　因为陆老爷买了6个县的县zhang，其中的投资公司还有一个缺。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3号，网艺的股价在开盘后继续走高，突破1美刀的生死线，仿佛预示着中概股的互联网寒冬过去。 　　新狼、搜虎等股票也迎来小阳春，越是如此，陆飞偷鸡霸菱亚洲的恶闻越在金融圈、IT圈里传开。 　　继联翔、盈科，又一个受害者登场，江湖大盗陆小鸡声名远播，无不闻风丧胆。 　　“喂喂，陆小鸡，你这人也忒坏了。” 　　徐磊听到这个，上班第一时间到陆飞的办公室，开着玩笑调侃。 　　“无稽（鸡）之谈。” 　　陆飞勾起嘴唇，满不在乎，瞄了眼屏幕，他如今的户头上已经有网艺的19.95％，多出的1％是特意昨天托盘迈入的。 　　“欣姐还夸你呢，大股东股份减持这样的利空，你们竟然敢把协议转让股票价格抬高到1倍，引入企鹅当境内战略投资者。” 　　徐磊好奇道：“不过她让我问你，华尔街对企鹅可不熟悉，纳股怎么对你跟企鹅介入会持看好？” 　　“MIH的网大为人就在美利坚，我偶尔让MIH投资的报纸上报道飞购、企鹅的讯息，也算尽一点股东的职责义务，当然，我加钱的。” 　　陆飞双手交叉，等到网大为把托马斯弗里德曼找来燕京，出本《世界是平的》就大可不必了。 　　徐磊问：“哎，你不是说企鹅收购网艺13％的股权，还有6％呢？” 　　“你二啊？全特么协议转让，这么大利空，股价得崩知道嘛，剩下的改定向增发。” 　　陆飞白了白眼，一本正经地说出废话：“筹集的资金用于网络游戏研发、发行及运营的投入，旨在通过研发新的游戏并进行优化运营……” 　　徐磊摆动他的大花臂，笑骂道：“嘚嘚嘚，跟你们这帮资本家在一块，我心都脏了。” 　　陆飞摸摸下巴，一旦定向增发，自己19.95％的股权也会被稀释，当然他也在增发的名单里，可以把股份保持不变。 　　思索间，脑子里划过他现在控股持股的一个个，企鹅58.5％，飞购61.2％，新狼3.9％，财付宝100％，七里香20％，网艺19.95％…… 　　口袋里，就剩100多万美刀，好穷啊！ 　　…… 　　到棒子国的航班在早上十点五十，和陆飞一块同行的有鹿化腾、任宇一，还有一个翻译，曾李清则留下把网艺收购的扫尾工作干完。 　　当天下午，二点出头，飞机安安稳稳地降落在首都汉城，这个时候还没改名叫首尔。 　　四个人挤在一辆出租车上，翻译坐在前面，一行人先到酒店放下行李，然后轻装上阵，赶往棒子专门给游戏业划拨出的游戏产业园，树立着政府组建的游戏推广中心、游戏技术支援中心等等。 　　“那边就是游戏推广中心，周围全是小型游戏企业，只需要付很少的房租，像IDC中心，3D设备，只要很少的钱就可以买到。 　　一般开发出制作出游戏，就会进行评估，有市场价值的话，中心就会批3000万到5000万韩元（21万到35万元rmb）的资金，当运行费……” 　　一路上，任宇一把他派遣时期所调查的，条理清晰地汇报给陆飞、鹿化腾，尤其是陆飞重点关注的《泡泡堂》跟《奇迹MU》，统统安排妥当。 　　“这个年轻人不错。”他满口夸赞，“值得培养。” 　　鹿化腾也观感不错，暗暗地记下来，殊不知这也是张S级卡，前世企鹅的三号人物。 　　陆飞下了车，迎面就看到Nexon的公司。 　　前一世可是老熟人，没少在网吧玩他家的游戏，《跑跑卡丁车》、《冒险岛》，尤其是《地下城与勇士》。 　　两扇自动的玻璃门门口，金正洙领了一票的社员，和迎宾站着。 　　他非常重视这次和华夏公司的商务洽谈，虽然企鹅之名，闻所未闻，但是，盛大之前不也默默无闻？ 　　盛大不也把老对手研发的《热血传奇》，在华夏运营出一片天，火爆程度大大出乎同行的预料，完全想不明白—— 　　这么粗糙的画面、简单的世界架构、简单的职业和升级体系，怎么特么就火了呢？ 　　别说死对头的NCsoft的《天堂》，就连自家的《黑暗传说》都比《传奇》强，简直是二三流的垃圾游戏！ 　　然而，却能拿下那般惊人的成绩。 　　可见，华夏游戏市场多么地庞大，多么地饥饿！ 　　可惜自己不是一个华夏通，公司员工更没有一个华夏留学生，只能一点点地搜集华夏公司，慢慢地筛选了一遍。 　　代理《魔力宝贝》的网星、代理《骑士》的搜狐，等等，就是没有企鹅。 　　此时，金正洙看到陆飞四个人挤一辆车，再看到他年轻得不像话的面孔，瞬间生出失望，夹带一点轻视。 　　“尼（你）豪（好）。” 　　“你好。”陆飞跟他握了握手。 　　金正洙没有把轻视表现出来，在彼此相互介绍之后，一边上楼，一边摸底，探探企鹅的根底。 　　陆飞半遮半掩，既把企鹅的逼格说出来，又不能把家底透出来，避免被当土大款挨宰。 　　譬如QQ用户快要破亿，打了个对折，5000万，像QQ邮箱、QQ秀之类，数据也打折扣。 　　鹿化腾憋住笑，以前面对风投，陆总总是天有多高，他就吹多高，现在全反过来。 　　“5000多万？！” 　　金正洙瞪大眼睛，这可比棒子国整个国家的人口都多，意味着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QQ号。 　　如果是真，这是何等地恐怖！ 　　他不由地心生怀疑，殊不知这特么还是打了对折。 　　“emm，企鹅拥有这么庞大的用户基础，如果转化成付费玩家，绝对大有可为，请问贵社有过任何游戏的运营或者开发经验吗？” 　　“没有。” 　　“没有啊。” 　　金正洙嘴里小声嘟囔，眉宇间不无失望。 　　N社希望能物色到像盛大一样的代理商，棒子同行公认《热血传奇》这么“垃圾”的游戏，大半的功劳归盛大。 　　再一想，企鹅要代理的还不是热门的MMO，而是休闲娱乐的《泡泡堂》，兴致缺缺。 　　就当他扫兴之时，陆飞轻飘飘地抛出一句：“但要有呢，也算有。” 　　“什么意思？”金正洙被调起胃口。 　　“企鹅跟网艺有一家合资游戏公司，运营着第一款自研游戏，不过企鹅出力少。” 　　陆飞说的轻巧，金正洙却咋舌不已。 　　不一定听过企鹅，但必须知道网艺，特别网艺最近闹出大新闻，在纳股复牌了！ 　　身后跟着的一众N社成员，面面相觑，能跟网艺合作的公司，还拥有5000万用户，顿时优越感全无。 　　“前段时间，企鹅顶替了育碧，成了盛大新的点卡发行商。” 　　陆飞笑眯眯，似乎才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忘了跟金社长说，我们企鹅现在是华夏国内最大的点卡发行商，不是育碧了。” 　　比育碧还大？！ 　　金正洙失去平静，眉目张大，震惊得愣在电梯里，哪怕电梯门打开，也呆愣愣地站着。 　　“棒子的想象力也忒小了。” 　　陆飞把头凑向鹿化腾，本来还想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比划个捏手手势，猛然想到—— 　　这个动作，伤害性大，侮辱性更大！ 　　“噗嗤。” 　　鹿化腾嘴角疯狂上扬，转瞬板着脸，看向翻译：“这句不要翻。” 第155章 不给钱就不算抄咯 　　游戏代理商跟开发商，是利益共同体。 　　开发商的资源更新、游戏福利，得靠代理商贯彻，游戏出现的bug、漏洞，得由代理商来反馈，甚至一款游戏的寿命，关系到代理商、开发商的成败。 　　譬如，九城。 　　因此，开发商、代理商都想互抱大腿。 　　陆老爷本想以平平无奇的身份来谈判，可换来的却只是轻视，只能抬一抬大腿，秀一把。 　　金正洙面对面坐在会议室里，态度大转变，和颜悦色，就像足浴按摩师，温水泡脚，捏肩捶背，抚摸陆飞的大腿，丈量粗壮。 　　果然，他的大腿，又硬又粗。 　　“陆总，不知道贵社为什么只对《泡泡堂》感兴趣，其实我们有很多MMO网游，论画质，论可玩，绝对不会逊色《传奇》！” 　　“我们已经物色到另外一款。”陆飞摆摆手。 　　“是NCSoft的《天堂》吗？” 　　金正洙打起十二分分警惕，NCSoft是Nexon的死敌，梁子从Nexon的创始人被Ncsoft挖走就结下，如今积怨很深。 　　陆飞把住口风，借口商业秘密。 　　“金社长，选择《泡泡堂》，因为来棒子代理的华夏公司，不只我们一家，那些公司也会找类似《传奇》的网游，都是MMO竞品，那时就是一片红海。” 　　“红海？” 　　金正洙在听了翻译口译的解释，竖起大拇指，“这个词汇用得太妙了，我明白陆总的意思，你是开辟新的海。” 　　“没错，蓝海，就像《传奇》是MMO蓝海的第一条鲨鱼。” 　　陆飞并没说透，《传奇》、《奇迹MU》、《魔域》这类网游寿命不长，要么外挂，要么私服，撑不了5年。 　　而休闲娱乐类，玩的是社交和玩法，本身不追求画面，生命周期就很长，像《泡泡堂》，能把《QQ堂》熬死。 　　“之前我的员工想跟贵社谈代理，贵社说要等到公测，现在公测几个月，那就不妨谈条件吧。” 　　话里话外，也不铺垫太多，从唐尧禹舜，鸟生鱼汤开始说，直接开条件，工业社会，时间宝贵。 　　成就成，不成拉倒。 　　企鹅帝国，诚（哄）信（骗）、创（偷）新（窃）、讲（强）理（抢），有理就说理，没理先无理。 　　金正洙立马意会，谈不拢就找下家，也许找自家的死敌，心里一沉： 　　“海外授权代理，目前是代理费＋运营分成模式，想必陆总是知道吧？” 　　陆飞点了点头，让他往下说。 　　代理费是合作门槛，也就是敲门砖，连代理费都付不起，立马淘汰滥竽充数的垃圾公司。 　　代理费加收益分成，要么是低代理费、高分成，要么就是高代理费、低分成，分成占比一般在1到2成左右。 　　“7.5亿韩元（420万rmb），19％的分成，一年。” 　　金正洙伸出3根手指，“可以最多先签三年，三年之后再看成绩。” 　　陆飞不易察觉地撇嘴，还别当他不识数。 　　休闲游戏类的门槛低，引进《泡泡堂》，而且是没有经过市场检验的，最多不超过30万美刀，相当于3.8亿韩元。 　　最最关键的，还是运营的分成比例，这才是网游日后源源不断赚钱的根本。 　　跟鹿化腾交流下眼神，面对这么虚高的价格，鹿化腾一口回绝：“这个价格是不可能！” 　　金正洙也没指望这个价格让人接受，接受的要么是大款，要么是傻帽，只是谈判的常规操作，留下足够的议价空间。 　　“具体的价格和条款可以慢慢谈，不知道是代理费不满意，还是分成不满意？” 　　“当然两个都不满意。” 　　“《泡泡堂》现在峰值在线超过3万人，已经有火爆的征兆。”金正洙道。 　　“金社长敢保证一定会火爆吗？同样主打休闲的《石器时代》，在华夏运营了1年，也只有5万人同时在线。” 　　陆飞懒地扯淡，搁置下争议的代理费，先聊运营分成，这么雷厉风行，让金正洙既意外，又犹豫。 　　毕竟，企鹅是第一家来代理《泡泡堂》，也是棒子游戏产业园里第一家代理休闲网游。 　　没有参照！ 　　价格低了，可不只损害Nexon的利益，也拉低同行同类游戏的价位，坑的是棒子游戏业。 　　“18％的分成，这个比例在行内已经非常低。” 　　陆飞不置可否，盯着金正洙，冷不丁道：“13％的分成，3.2亿韩元（175万rmb），这是我的报价，你可以考虑考虑。” 　　金正洙一听这个报价，登时有些不满。 　　虽然3.2亿韩元符合预期，他心里价位也就在三四亿韩元上下浮动，多一点，少一点，看似亏了几千万韩元，但跟分成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上的一根毛。 　　“陆总，13％太低了，我敢说，汉城没有哪家网络游戏的公司会答应！” 　　陆飞看向任宇一，就见一脸老实的他点点头说：“一般都是14％、15％。” 　　金正洙看在眼里，眉梢上扬，看看，看看呐，你们团队里的人都这么说啦！ 　　“不过，那都是一些小公司，包括盛大，我们企鹅可不一样。” 　　任宇一话锋一转，高调地自卖自夸，把企鹅夸得天花乱坠，有可靠的销售网络，庞大的用户基数，还有强大的推广能力，网游市场，渠道为王！ 　　金正洙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套路？ 　　这叫欲扬先抑，欲擒故纵！ 　　陆飞把手抬起往下压，拦住任宇一的“大放厥词”，笑眯眯地替自个的员工道歉：“人太年轻不懂事，金社长不要见怪。” 　　金正洙嘴唇猛然抽动，神特么年轻人，你不也是年轻人，西八！ 　　陆飞道：“华夏有句俗语叫入乡随俗，我们这次来是带着巨大的诚意，既然是第一次合作，还是愿意接受棒子游戏产业的规矩。” 　　金正洙一看他才让到14％，张了张嘴，“陆总，比例能不能提高一些，16％是一个相当合理的数额，当然，代理费就要涨一点。” 　　两边搬出各自的方案，企鹅这边是“3.4亿韩元＋14％分成”，金正洙则是“4亿韩元＋16％分成”，6千万韩元之差，其实就30多万rmb，2％的分成，哪怕上亿rmb，也就分到200万rmb。 　　但关键，不能让Nexon太得寸进尺。 　　既不肯在代理费让步，也不肯在分成让步，棒子想两头占，哪有这样的好事！ 　　陆飞这次妥协，下次继续合作还妥协，那还是陆老爷的企鹅嘛？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端起茶杯，望了眼漂浮的一根根黄丝，茶汤泛黄。 　　“这是玉米须。”金正洙一愣神。 　　“用玉米须泡茶？” 　　陆飞品尝一口，清淡回甘，“诶，你们也尝尝。” 　　鹿化腾、任宇一等人，也端起茶杯品尝。 　　金正洙凝眉，摸不清套路，只能强笑地陪着喝茶。 　　陆飞呷了几口，把谈判的节奏和气氛缓和下来，谈生意，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把拉锯战暂时搁到一旁。 　　金正洙回过味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这个华夏人，不能用年纪来衡量！ 　　陆飞道：“金社长，你知道我挑休闲网游，为什么第一家就挑中你们的《泡泡堂》吗？” 　　“为什么？”金正洙也有这个疑惑。 　　“因为我玩小霸王，也就是我们华夏版的红白机，我非常爱玩一款叫‘炸弹人’的游戏……” 　　陆飞话没说话，《泡泡堂》的开发组一个个，心肝一颤，或多或少地紧张起来，就见他继续说道： 　　“《泡泡堂》借鉴了《炸弹人》，有付版权费吗？” 　　开发组组长顿时如遭雷击，金正洙在余光里注意到，脸色不由一僵。 　　西八，在这儿等着我呢！ 　　虽然游戏公司彼此间“借鉴”，很正常，可一流的游戏公司涉嫌抄袭，在游戏圈里可是大忌讳，Nexon立志要当国际大厂，绝对不能背这个锅。 　　该！活该！ 　　鹿化腾扫了一圈，看刚才在谈判里寸步不让的棒子们，一个个默不作声，心里无比地畅快。 　　他清清嗓子，补刀道：“这是我们企鹅第一次代理游戏，我们可不想代理一款可能连累企鹅名誉的网游，那我们宁肯不代理！” 　　言下之意，我们企鹅是要脸的！ 　　金正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喝几口玉米须茶，甘甜也索然无味，“咳咳，陆总，玩法相似，我们只是借鉴，为什么要支付版权费？” 　　“金社长的意思，如果某家公司也这么‘借鉴’，也不用给钱咯？” 　　陆飞笑里藏刀，语气里透着威胁。 　　金正洙想再喝一口水，茶杯已经见底。 　　“行了，我想这次谈判先到这里，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金社长可要想清楚，如果Nexon想战胜NCSoft，企鹅会是最好的搭档和外援。” 　　陆飞伸出手，在耳朵比划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会在棒子国呆3天”，然后动身去产业园的其他游戏公司。 　　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开发组的人愤愤不已。 　　“太嚣张了！” 　　“怎么能污人清白呢！” 　　“够了，阿西……” 　　金正洙听出陆飞临走前的弦外之音，游戏非你家莫属，比起我需要你，你丫更需要我。 　　“马上派几个生面孔，要机灵点的，跟着他们去看看，他说物色到了MMORPG，是不是就是《天堂》？” 　　说完，副社长果断安排人手玩尾随。 第156章 陆老爷的“以夷制夷” 　　陆飞一行人离开Nexon，直奔Ncsoft。 　　他没有脑后长眼，不知道有探子尾行，也不是临时起意，完全照着任宇一安排的路线。 　　在整个游戏园区里，最火的MMO非它家莫属，《天堂》一款吊打Nexon一堆，才逼得金正洙另辟休闲网游赛道。 　　“他们在Ncsoft呆了多久？” 　　金正洙脸色阴沉，双手交叉。 　　放在桌上的手机开着扬声器，回答说至少半个小时，摆明了属意《天堂》。 　　毕竟火爆全球，有上千万的玩家。 　　一想到这款网游是Nexon创始人之一，宋在京，也就是他的老搭档叛投到新东家的第一部作品，恨得牙根痒痒。 　　“除了Ncsoft，他还逛了哪些公司？” 　　“有Neowiz……Smile Gate、Neople、T3、网蝉。” 　　探子说了十几家，大公司有，小作坊也有，毫不忌口，就在游戏推广中心附近打转。 　　金正洙紧皱着眉头，像Neople、T3这些工作室，闻所未闻，唯一出点小名的只有网蝉。 　　“是的，社长，网蝉推出的那款《奇迹MU》，被媒体评为‘最佳网络游戏’。” 　　“哼，三流游戏小报。” 　　金正洙付之一笑，心思全放在陆飞诡异的行踪，找NCSoft是图《天堂》，找这些小作坊，图什么呢？ 　　不禁联想到《泡泡堂》抄袭《炸弹人》，一个可怕邪恶的念头涌出，他不会让小作坊抄袭他的抄袭，模仿《泡泡堂》？ 　　啪的一声，惊地拍桌子：“臭小子！” 　　“社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疑惑道：“他们现在离开园区了，还要继续跟吗？” 　　“跟，看看他们住在哪里？” 　　…… 　　江南服务公寓式酒店，深夜时分，灯火通明，窗外，飘着雪花，纷纷扬扬。 　　屋内，地暖供热，热得快壶口冒着白气。 　　鹿化腾和陆飞一个房间，他朝眼镜哈口气，拿布擦了擦，“陆总，我们真地要《奇迹》？” 　　“《天堂》太贵了。” 　　陆飞嗯了一声，泡了两杯玉米须茶。 　　“的确是。” 　　鹿化腾点点头，那是贵吗，那时贵他妈给贵开门，贵到家了，竟然要300万美刀，分成还特么要19％。 　　“不过比《天堂》差一点的网游可不少，品质、人气都比《奇迹》高，虽然《奇迹》便宜。” 　　“不只是便宜。” 　　陆飞把茶递过去，至圣先师要好好给门徒上一课，啥叫干一行，爱一行。 　　《奇迹MU》之所以火，就一个字，炫。 　　酷炫造型、职业转职以外，就是首创华丽大翅膀，打架可以输，但姿势一定要帅。 　　“《传奇》可玩性高吗，游戏故事迷人吗？都不是，而是游戏体验！” 　　鹿化腾用心聆听，听他嘴里蹦出的一个个简单却包含深意的新词汇，什么【社交压力】、【贩卖仇恨】，细细地揣摩，游戏观大大地洗礼一波。 　　“游戏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陆飞说的喉咙发干，喝口水润润嗓。 　　鹿化腾又悟了，“陆总，我懂了，社交游戏首要的是人多，鲁迅就说过，咱们国人就爱凑热闹。” 　　“鲁迅说过这话吗？” 　　“说过，说过。” 　　鹿化腾被说服，赞成代理《奇迹MU》。 　　跟《天堂》一比，才要50万美刀、14％的分成，因为只运营了2个月，目前没有一个海外代理商上门，等于捡了一个漏。 　　陆飞看到他离那个“不肝不氪，还想变强”波尼鹿，又进了一步，眯了眯眼。 　　“这回省下的预算，也不要带回去，Smile Gate、Neople那几家，我觉得不错，都投一点钱好了。” 　　“投资？”鹿化腾一怔。 　　陆飞缓缓地走到窗边，在漫天飞雪里，伸手指向对面不远的游戏产业区。 　　“那里是棒子游戏的孵化器，鸡蛋里面，难免就有Actoz一样的金蛋，我们一砸，指不定砸出大奖。” 　　鹿化腾认真琢磨，的确可行。 　　几亿的韩元，对棒子的工作室来说很多，可也就上百万rmb，入个天使轮、首轮，甚至把工作室吞了，也不过企鹅半个月不到的流水。 　　陆飞道：“不只赚钱，QQ或者Fox mail可以出个韩语版，如果真出了爆款的网游……” 　　鹿化腾眼前一亮，“拿来当账号，企鹅就能在棒子国打开局面，以倭制倭，让游戏公司给咱们当带路……” 　　“嘘。” 　　陆飞把手指抵在嘴唇，“还有最关键的，就是自研，像我们一样找棒子代理的公司，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代理费肯定炒到天价，自研才是出路。” 　　鹿化腾一点即透，国内没有棒子国的游戏环境，就算是从育碧挖来的人才，大多是碰单机，网游研发经验不足，研发难免落到后头。 　　入股收购几家，要么学习交流，要么派遣工作，总之，师夷长技以制夷，培养游戏人才。 　　“把从育碧挖来的人分成几拨，一拨做代理学习运营，一部分交换来学习研发，还有一拨，弄完游戏大厅，就自研个新花样。” 　　陆飞眼望白雪覆盖的游戏园区，眼神充满期待，呷一口热茶： 　　“总有一天，我们也要有这么一片地，有一堆游戏出海，既挣自家人的钱，更挣特么老外的钱。” 　　不只刮自家人的钱？ 　　鹿化腾瞪大眼睛，这还是陆老爷吗？ 　　顷刻间，心神微微一荡，离那个“不肝不氪，还想变强”波尼鹿，又远了一丢丢。 　　…… 　　之后两天，陆飞仿佛穿梭回20年后，此时的企鹅俨然是20年后的企鹅，买买买。 　　有钱！ 　　01年QQ账号数量破亿，总营业收入破2.6亿，利润近8000万，相当一千万美刀。 　　也有势！ 　　海外代理公司，有软硬两个方面的要求。 　　软的就是渠道能力、推广能力、运营能力，硬的包括代理费、服务器架设、维护以及带宽的标准，等等。 　　巧了，这只企鹅武装到牙齿，左手是胡萝卜，右手是大棒，给钱、给粮，不插手研发经营。 　　棒子的小工作室寿见识少，见过几百万的韩元，见过上千万上亿的少，真正领略一把华夏的壕。 　　搞出《穿越火线》的Smile Gate，有意向。 　　搞出《劲舞团》的T3，正在考虑。 　　搞出《地下城与勇士》的Neople，第一个跪下，唱征服。 　　Nexon，办公室。 　　“12％的股权，1.5亿韩元（112万rmb）？！” 　　金正洙一脸懵圈，听到企鹅陆陆续续投资的消息，瞪着副社长等人：“我们的政策允许这样的投资嘛？” 　　“他们是以BVI（维京离岸公司）名义。”副社长抿抿嘴。 　　这个陆飞是要干什么，他是撒币嘛？ 　　金正洙心里一慌，他肯定想抄袭我的《泡泡堂》，毕竟棒子同行之间，最擅长地莫过于抄袭。 　　像《天堂》，就是抄《暗黑破坏神》。 　　“那个社长，三天之期已到。” 　　副社长提醒道：“企鹅的陆总他们也许就要动身回华夏，我们请，还是不请他们？” 　　“请，快去请。” 　　金正洙焦急地等了一会儿，等来的却是鹿化腾、任宇一，不见陆飞和翻译。 　　鹿化腾解释道：“陆总正在Ncsoft，先让我们过来，如果谈成了，他立马就来。” 　　金正洙一个激灵，“是不是我们谈成代理，企鹅就不跟Ncsoft合作？” 　　“陆总和我是这个意思。” 　　鹿化腾点了点头，“我们非常清楚你们两家的恩怨，我们不想掺合在你们中间，只会选择其中的一家。” 　　金正洙想了一会儿，权衡利弊，咬牙道：“好！就14％！不过代理费的4亿韩元，一分不能少，而且保底分成如果没有达到3亿（155万rmb）韩元，需要你们补足！” 　　鹿化腾摸摸下巴，答应下来。 　　既然是陆飞看好的游戏，盈利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去，《传奇》一个月的流水上千万rmb，《泡泡堂》不至于没有上百万。 　　他没有一味妥协，又要了代理商的修改权限，不是一味被动地照游戏开发商说了贯彻，而是能在技术代表的指导下，有限地修改。 　　这条，同样写在合约里。 　　紧接着，把合同细节谈完，拟出授权代理协议，国际传真回到华夏。 　　这个时候，陆飞戏也演够了，从Ncsoft撤了出来，出现在Nexon，笑吟吟地伸出手。 　　金正洙像吃了有苍蝇的西瓜，毫无半点喜悦，皮笑肉不笑。 　　陆飞道：“金社长，你将来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骄傲。” 　　“我希望是吧。” 　　金正洙嘴角轻轻一抽，双手拍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突然听到一阵铃声，不是铃铃作响，而是女声歌曲的片段。 　　彩铃？ 　　陆飞不动声色，一边鼓掌，一边好奇问：“那是什么？” 　　“艾铃服务。” 　　副社长脱口而出，然后简单解释。 　　陆飞心不在焉地听着，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弧。 　　协议确认无误，签约并不急于一时。 　　等到曾李清率领商务团队搭乘航班，从燕京飞来，也就是8号的下午，在陆飞、金正洙的见证下，企鹅、Nexon正式签下代理协议 　　也在同一天，拿下了网蝉的《奇迹MU》。 第157章 考试周，请叫我“过儿” 　　小成功靠个人，大成功靠团队。 　　佰度有李彦红7剑客，阿狸粑粑有鹿云18罗汉，飞购有3巨头，一个好汉，三个帮，企鹅，也有麻匪筒子帮。 　　鹿化腾、曾李清等人留下扫尾，把投资游戏工作室的事扫掉，任宇一这张S卡，也塞给团队升级培养。 　　仁川机场，两人欢送陆飞回京。 　　“大部分人力物力先集中《奇迹MU》，《泡泡堂》可以慢慢来。” 　　他提着行李箱，站在人流涌动的门口。 　　两个代理游戏要分主次，从汉化、配音、服务器搭建、封测内测公测各种测试，把这些都算在内，少则几个月，多要一年到一年半。 　　像盛大代理《传奇》，就花了将近1年。 　　《泡泡堂》需要1年，《奇迹MU》不用，它就是开门炮，兼练手货，哪怕没有外挂，同类竞品多，04年又有《魔兽世界》，很难撑个三五年。 　　“等MMO彻底进入红海，休闲游戏更能脱颖而出。” 　　“拿到资源，我立刻让极光拟几个方案出来。” 　　曾李清口中的“极光”，就是企鹅在沪市的游戏公司，招兵买马，已经扩充到一支三四十人的队伍。 　　鹿化腾瞥了眼，张张嘴，欲言又止。 　　陆飞看了眼手表，“老鹿，你有什么想说的？敞开说。” 　　鹿化腾对视一眼，横下决心，突然主动请缨，提出想搞企鹅的门户网站。 　　“门户网站？” 　　陆飞微惊，老鹿，这是你吗？ 　　“跟网艺签约之后，我就想提这事。” 　　鹿化腾眼神渴望着，曾李清管游戏娱乐，陈一丹管无线业务，张志冬管技术，许晨夜管财务公关，章小龙管邮箱，兼半个技术。 　　他虽然主管日常，可有时难免技痒。 　　“网艺不是主动退出门户竞逐了吗，正好给我们一个机会。” 　　“化腾做门户的心还没死啊？陆总你没来之前，他就想做门户，可没能说服大伙，给否决好几次。” 　　曾李清带着轻笑，解释一番。 　　其实，企鹅在移动梦网之前，想走门户之路，把企鹅的用户引流到门站，再靠广告盈利，可惜连租服务器的钱都不够，更别提做门户内容。 　　“老鹿，这次你放开手脚，我支持你！” 　　陆飞拍了拍鹿化腾的肩膀，语气坚决。 　　企鹅的下一步战略，就是网游和搜索。 　　搜索少不了门户的流量，本打算等王晓川做出雏形，再把企鹅的门户提上议程。 　　不过，提前也无妨。 　　“放心，包在我身上。” 　　鹿化腾不住高兴，终于能做自己朝思暮想的门户，域名都想好了，就是【QQ.com】。 　　“陆总，这个域名，你注册了吗？” 　　“没有，我想抢来着，好像有人比我还快，你找人查查，再确认一下。” 　　陆飞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 　　鹿化腾：w(°Д°)w 　　…… 　　落地燕京，已经是夜里。 　　陆云在机场接应，陆飞回家睡一宿，第二天没去燕园，这些天飞购网大搬家，陆陆续续挪窝到海龙大厦。 　　精品图书日的订单慢慢消化，不但俱乐部破15万人，买家用户数量也破150万，短短2年，已经是贝塔斯曼花六七年、投入上亿美刀的成果。 　　亮眼的数据，倍受风投青睐，他们蜂拥而至，却发觉陆飞根本不在大厦，神龙见首不见尾，这龙隔了很久，终于游回中戏。 　　虽然又拿了金马新人奖，学院和徐翔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由，可年底的期末大考，还是得来。 　　中戏练习教室，就和图书馆一样，00级、01级扎堆在此，人山人海，积极排练，应对表演课考试。 　　陆飞没跟严昆、柳大海他们呆一块，单独有一间小教室，高璐也在。 　　她穿着黑色大衣，一头飘逸的及肩直发，飘飘洒洒地落在肩上，冷艳优雅，正给他透题，突击恶补。 　　“演个猴。” 　　陆飞立马抬手起势，京剧就有《猴戏》一出，南方讲人学猴，北方叫猴学人，把自己当成猴，再由猴来学人。 　　苟着身体，像龙一样蜷缩，腿是鸡腿，走路像公鸡一样，一抖一抖，脑袋跟着一突一突。 　　“噗嗤。” 　　高璐掩嘴轻笑，笑得双肩颤抖，“你演得真像六晓龄童的孙悟空，太像了。” 　　人家那可是国际巨星，比不了！ 　　陆飞把架势一撤，白了白眼：“我就当你在夸我吧。” 　　“本来就是夸你。” 　　高璐笑眼弯弯，玩味地点了一个“猪”，“演个猪八戒。” 　　“行啊，不过得学姐你配合。”陆飞露出坏笑。 　　“动物模拟练习都是单人考试，不能配合的。” 　　“那我就不演了，等考试的时候再演。” 　　“哎！” 　　高璐一想到堂堂陆飞扮猪八戒，还当着她的面，心里就骚动，“好好，你要我怎么配合？” 　　“学姐，你就演一株白菜。”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眼神狡黠。 　　“白菜？” 　　“小猪拱白菜呗。”陆飞调侃道：“还是拱学姐这株小白菜。” 　　“去你的！” 　　高璐遭到调戏，脸颊泛红，伸腿就踢。 　　陆飞一个闪身，躲到一旁，“不是小白菜，难道是老白菜？不对啊，学姐你挺水灵的！” 　　“我撕了你！” 　　高璐羞愤地把本子卷成一根棍子，咬牙追逐，然而陆飞就是蛇皮走位，走位，走位，她A不出来。 　　偏偏，他边跑，边开嘲讽：“白菜成精，反拱人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最后陆飞停步，挨打站直，挨了高璐一顿“棍打脚踢”，绵软无力。 　　“用点力，没吃饭吗？” 　　“你！” 　　高璐怒气值蹭蹭上涨，刚想使劲，然而就听陆飞话锋一转，说道： 　　“没吃饭，我请你吃饭！” 　　她手上一顿，纸棍高高举起，突然轻轻落下，怒气值随之下降。 　　“哪有你这么请人吃饭的，早让你气个半饱。” 　　话里，又怨又恼，还带着一丝娇嗔。 　　“嘿，到了馆子门口，气不就消了嘛。” 　　陆飞嬉皮笑脸着，高璐见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看了下手表，已经十一点出头。 　　他们不知不觉呆了一个上午，才这会儿都工夫，他已经把【动物模拟】里的十几种动物，突击个遍。 　　她理了理跑完变乱的头发，“就在南锣鼓巷找家店吧，你还有单人人物观察、生活讲述练习，下午继续。” 　　“成，学姐，走着。” 　　陆飞话落，两人离开练习室，肩并肩走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穿梭在校园。 　　日光落下，高璐的头发被照得金黄，灿灿发亮，她迎面碰上不少的学生，因为陆飞这个风云人物，无数目光若隐若现地投来，复杂难分。 　　“高璐。” 　　陈址希跟于明加路过，打了个照面。 　　高璐客套道：“学姐，你们吃了吗？” 　　“没呢，我们去食堂吃。” 　　陈址希想多聊几句，于明加立马扯了扯她的胳膊打断，笑着借口去得早不排队，匆匆地拉上她，走前甩下一句： 　　“我们先走了啊，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呀，我们什么都没有！ 　　高璐抿了抿嘴唇，眼睛往上一斜。 　　“怎么啦，学姐？”陆飞一脸人畜无害。 　　“没什么，走快一点吧，我饿了。” 　　高璐心慌，脚步加快，撞见一对对情侣，比如田宇汤为，拉拉扯扯，挽着胳膊，心里越发慌张，双手无处安放。 　　一直到校门口，砰砰直跳的心才缓了下。 　　陆飞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别过头随意地张望，就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一道陌生的人影，两道人影走了过来。 　　“呀，这么巧！” 　　黄博咧着嘴发笑，然后介绍身边的女人：“小欧，我女友，北电编剧系的学生。” 　　陆飞点头示好，依稀记得黄博的老婆就是她，前世，这货上北电的学费，就是这个老婆掏的全部家当。 　　“我们正要吃饭，要不一块？” 　　“这……” 　　黄博犹豫了下，他本不该犹豫，豪爽地请客，但上学的各种费用快把家底掏空，囊中羞涩。 　　“好啊，我还没在中戏吃过饭。” 　　小欧看到这个黄博常挂在嘴边的“恐怖新人王”，立马答应下来，立马拽了下男友。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行，一块吃。”黄博故作轻松道。 　　陆飞不动声色，瞥了眼高璐：“学姐，南锣鼓巷有上菜快管饱的地儿吗？” 第158章 斯是陋室，唯我独尊 　　南锣鼓巷，南北走向。 　　东西两边整齐地分布8条小胡同，就像一条匍匐着的蜈蚣，因而也叫成蜈蚣街。 　　这时还没有修缮，人少，清幽，门墩、牌楼、砖雕年久失修，或多或少地残破损坏，在大冬天里，一片萧索。 　　四人沿着石砖路，经过一棵棵古树光秃秃，陆飞、高璐走在前头，黄博、小欧落在后头。 　　黄博惴惴不安，轻声道：“我身上只有50块多5角，你带了多少？” 　　“241块，我留个6块坐公交。” 　　小欧拿出一沓钱，全部塞到黄博的口袋。 　　他很抗拒：“这怎么行，这是你半个月生活费。” 　　“他是你的贵人，就该请客。” 　　“小欧。”黄博感动之余，又自责又后悔。 　　“没事，这里也没有什么大饭庄，都是苍蝇馆子，花不了多少钱。” 　　小欧表面轻松，心弦也紧绷着，两眼不停地看向左右的店铺，就怕看到一个装修精致的门面。 　　陆飞偷偷回头，他们的样子尽收眼底。 　　“就这儿，菊儿人家。” 　　高璐熟驻足在一间小平房，门口蹲着一只小白狗，微微发抖，隔壁的小卖铺，播放着《一生有你》。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黄博握紧小欧的手，踩在李建还在的水木年华的歌声中，走入大堂，空间逼仄，只有6张桌子。 　　“坐。” 　　陆飞挑了最里的位置，“这是南锣的老店，卤肉饭相当不错，还管饱，吃不够还能续加，不光米饭，卤肉也是。” 　　黄博、小欧面面相觑，再看了看菜谱，菜价没高过10块钱，全是平价。 　　黄博松了口气，“没想到巷子里还有这么一家店。” 　　“可不是嘛，物美价廉。” 　　陆飞嘴角一勾，自来熟地点上套餐。 　　一碟凉菜，一碗蛋花汤，盘里的饭裹着肥瘦相间的小碎肉，还配上腌好的黄瓜。 　　闻着肉香，胃口大开，“最近在干嘛，还有拍戏吗？” 　　“有，当然有。”黄博点点头，“朋友推了几部戏，我去跑龙套。” 　　小欧巴巴地望着，眼神充满期待，期待陆飞的下一句，哪知只是客套话。 　　“多跑剧组好，长长见识还能赚钱，我们大一大二就不行，学校不批这假。” 　　“咳咳。” 　　高璐差点呛到，连忙喝口汤，然后拿脚踢了踢边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你也好意思说，就你请假最频！ 　　陆飞默默承受，不动声色，“演了什么戏？” 　　“《黑洞》。”黄博道。 　　高璐咋舌道：“是不是陈道名那部？” 　　黄博挠挠头，“嘿嘿，演了一个小警察，说了几句台词。” 　　话题慢慢打开，几人边吃边聊。 　　小欧看着干着急，她可知道陆飞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制片兼副导演，在圈里有资源有人脉，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求他帮黄博。 　　一顿饭的时间，聊得琐碎但尽兴，很下饭，陆飞、黄博干了满满3大盘，高璐吃了俩小盘。 　　最后到了结账，黄博起身买单。 　　“哎，这钱你别付，让阿飞来。” 　　高璐转过头，“他说过要请我吃饭，你们的也算我帐上，没意见吧？” 　　“哪敢呐。” 　　陆飞走到前台，把钱递给老板。 　　“我来，我来。”黄博连忙阻止，伸手想把钱抓回来，递上自己的钱。 　　“行了，咱们俩就别掰扯。”陆飞道。 　　“你都听到了？”黄博弱弱道。 　　“听见什么？这顿让你请，不便宜你了。” 　　陆飞揣着明白，装迷惑，然后话锋突变，说到朋友有部警匪犯罪戏，缺几个反派，让黄博去试镜。 　　“选上了，你就把片酬拿出来，请我们去一个好的馆子，顺便把你女友也喊上。” 　　“没问题。” 　　黄博哽咽了下，默默把恩惠记在心里。 　　…… 　　四人离开菊儿人家，分成两对，分道扬镳，黄博把钱还给小欧，送她到车站，一直到她上车，都没把试镜的消息透底。 　　照陆飞给的地址，他来到西影音像社，站在二楼的一个单间，敲了敲门。 　　大门打开，高媛媛探了出来。 　　黄博一愣，眼前女人的面孔跟高璐有几分相似，气质上就更像，都是那种典雅端庄。 　　“你是黄博吧？他都打电话跟我说了。” 　　高媛媛把人迎入办公室，指了下一个空位，歉意道：“你稍微坐一会儿，这边有人谈事。” 　　黄博拘谨地坐下，就像中戏面试一样，不敢大喘气，瞧着高媛媛走向前边，那儿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八成是陆飞介绍的唐大年。 　　至于女的，唐大年管她叫“虹姐”。 　　“那虹姐，咱们就定下来，李丽这个角色，就不找江姗，就蒋文丽了。” 　　“行，改天签合同。” 　　唐大年道：“虹姐，聊完你的艺人，再聊聊你，到汉唐当经纪总监，你考虑的怎么样？” 　　“不瞒你说，比起汉唐，海润更吸引我，那边有赵保刚海宴，你们这儿……” 　　常继虹收起剧本，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自己跟王京花并称京圈两大经纪，可她加盟华宜，双冰在手，又招揽香江演员，差距愈发拉大，必须全力追赶。 　　“我们汉唐也不差，特别是演员。”唐大年道。 　　“这倒是真的。” 　　常继虹摸摸下巴，这也是她没有马上起身离开的理由，经纪人，自然要有人，还要拿得出手的艺人。 　　她手上，就一个蒋文丽。 　　而汉唐，有秦海路，虽然不务正业，跑去创业，但无论如何也是金马影后。 　　曾丽，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一炮而红，眼下剧圈里正当红的角儿。 　　还有那个陆飞，柏林、金马新人奖，前途不可限量，还跟传闻中的神秘互联网老板，竟然同名！ 　　这么多优秀演员，的确让她心动不已。 　　唐大年问道：“虹姐还有什么顾虑的呢？觉得汉唐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佛？” 　　高媛媛静静地聆听，突然看到常继虹瞧向自己，那异样的目光，一下子就懂了。 　　“虹姐，是因为我吗？” 　　常继虹沉默不语，不回答就是回答。 　　本来自己挺看好高媛媛，因为跟周杰仑合拍的广告打遍大江南北，名气飙升，不逊色王京花双冰中的一个，就差女一代表作。 　　偏偏她竟然是老板！？ 　　“你们跟我说实话，真正的老板到底是谁？” 　　高媛媛跟唐大年对视一眼，鼓足勇气道：“我就是汉唐的老板。” 　　“你们可要想清楚，这个回答很重要，如果媛媛真是老板，我立马走人，我和文丽很难在一个20多岁的丫头底下工作。” 　　常继虹双手抱怀，态度决绝，“如果另有其人，我会视情况考虑的。” 　　坐在偏僻角落里的黄博，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刚刚给他开门的，赫然就是老板。 　　“我、我……” 　　高媛媛喝一大口水，在三人的注视下，打了个电话，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消散，她把手机递了过去。 　　果然！ 　　常继虹立马接听，倒要看看是哪尊大佛，就听到电话那头打了声招呼，自报一个家门，拿电话的手猛地一颤，心跟着颤抖。 　　当真，不鸣则已，亿鸣惊人！ 　　黄博伸长脖子，清楚地看到她整个人懵了，演是演不出来的，脸色时而凝重，时而和蔼，还透着亿丢丢的敬意。 　　“虹姐，喝水。” 　　高媛媛拿起热水壶，给人续水。 　　常继虹立马起身，仿佛寻到和氏璧似的盯着她，假装责怪道：“媛媛，你怎么不早说大股东是他呢？” 　　“他事情多，我不想老麻烦他。” 　　高媛媛拿回手机，又诚意地邀请了一次。 　　常继虹这次没有拒绝，而且答应严格保密，就连说服蒋文丽签约，也不透露汉唐的根底。 　　万万没想到有这么一间工作室，虽然庙小，矗立的佛像表面上是个泥塑的，比不上华宜、橙天、海润金光闪闪，可内在俨然是宝相庄严，法相金身，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以后，她们就辛苦虹姐啦。” 　　唐大年笑着跟常继虹握手，职责、待遇、条件，之前他已经在电话里提过，跟她相约在蒋文丽签约《征服》当天，签在汉唐，担任经纪总监兼副总。 　　“虹姐，我送送你。” 　　高媛媛过了把老板的小瘾，心里雀跃，高兴地把人送到门口。 　　突然间，常继虹余光里瞥见黄博，“他是谁？” 　　“他也是我们汉唐的艺人。” 　　高媛媛话音一落，黄博完全呆住了，半痴半傻。 　　常继虹蹙眉，虽然不知道他凭什么加入汉唐，但无论如何，他今后是自己的艺人，主动打招呼。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叫我虹姐就好。” 　　常继虹？！ 　　黄博感觉一道雷在头顶炸开，脑袋嗡嗡。 　　我也是有组织有公司有经纪人，还是名牌经纪人的演员啦？ 　　那年28，站如喽啰，泪花快流出眼眶。 第159章 刀在手，来华追杀断章狗 　　冬夜，月亮在飘渺的乌云中忽明忽暗。 　　月光洒入玻璃天井之下，5道大梁的澡堂子休息大厅里，躺箱上坐着燕京的老少爷们。 　　三五成群的老爷子刚刚泡过“头过水”，侃着大山、下着象棋，搓背师傅正在娴熟地敲打揉搓。 　　陆飞裹着一条浴巾，躺在略显薄的床板，刚打完电话把手机撂下。 　　唐大年说黄博毫不犹豫地答应签在汉唐，一签就是5年，颇有当年吕布风范，就差恨不得说一句：博飘零半生，无依无靠，若公不弃，愿拜山头。 　　他推荐演“瓜保熟”的西瓜摊瓜农，可一想到黄博在《无人区》的光头杀手，匪气十足，绝对的狠角色，演【封彪】也相当不错。 　　想想孙红磊摸着黄博的脑瓜，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这个画面太美。 　　妥妥的银幕经典！ 　　敲定角色后，坐在旁边的陆云凑了过来，递来装二锅头的玻璃杯，“来，老二，陪哥喝一点。” 　　陆飞接过，哥俩碰了一个杯，小酒文喝，斯斯文文，慢慢悠悠，边喝，边吃下酒菜。 　　油炸花生米、酱牛肉、拌猪耳朵，地道！ 　　耳边，到处是澡友的嬉笑怒骂，说古论今，充斥这个房间的话题有高端，有三俗。 　　“您看现在，燕京这交通越来越堵！”刘能挥舞着胳膊，将食指不停地杵到五大爷眼前，唾沫星子也随之“跟进”。 　　五大爷镇定自若，反问：“那你是没钱，有钱谁不愿意买车呢？” 　　略显薄的床板，在两人的争执中，微微颤抖，声音穿透弥漫在空中的水蒸气，在宽敞的澡堂更衣室内环绕，伴有余音。 　　陆飞惬意地拍着大腿，享受澡堂子的乐趣，就在此时，手机嗡嗡振动。 　　“怎么了，老鹿？” 　　“陆总，域名被一个做视频生意的正星旗人抢注了。”鹿化腾好似很受伤，语气低沉。 　　陆飞大大方方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买回来不就是了。” 　　鹿化腾无奈道：“他在域名市场挂了250万美刀，还不接受还价。” 　　“先甭失望，你现在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患得患失，就容易陷入被动。” 　　陆飞抢注了那么多域名，太了解被抢注人的心态，因为经常伤（坑）害（骗）他们，坑出经验了。 　　他安慰说美利坚互联网还没有从泡沫中恢复过来，域名的价值大幅缩水，早就不值这个价儿，要不然，岂会挂了这么久都没人买。 　　鹿化腾疑惑道：“可我们怎么还价呢？” 　　“这事我帮你办，我从老外那里拿回一千多个省市县级的域名，拿手得很。” 　　陆飞挂断电话后，一个国际长途拨给远在美利坚的网大为，还是老套路，还是熟悉的操作。 　　这时燕京是晚上，而纽约就是白天。 　　网大为收到之后，轻车熟路地以个人名义，悄悄地给那个正星旗人发出一份信函试探。 　　没想到过去2个小时，快到下班前就收了回复，明明挂在公开域名市场上是250万美刀，私底下却在为1万美刀的差价，锱铢必争。 　　谈到最后，6万美刀，差不多50万rmb就把【QQ.com】收入囊中。 　　“搞定！” 　　他啪地一拍掌，一蹬腿，坐在转椅转了一圈，转了几圈，座机传来秘书的声音—— 　　MIH的CEO库斯·贝克召见。 　　比起拿下域名这件小事，陆飞委托他的一件更重要的事，终于有眉目。 　　邀请托马斯·弗里德曼到华，可不容易。 　　这位在新闻界逼格、地位相当高，既是《纽约时报》的专栏评论家，又是畅销作者，更拿下普利策新闻奖，还是三次。 　　像自己这种小虾米的邀请函，就算顶着MIH总部的名义，三番四次都石沉大海。 　　“贝克，有好消息吗？” 　　“爷儿（yeah），托马斯答应见你一面。” 　　贝克摇了摇地中海的头，“不过我不明白你，还有华夏陆，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请他到华夏，要出书的话，MIH有足够多足够专业的编辑，完全可以帮忙。” 　　“他没有说。” 　　网大为把想了很久的推测抖落出来。 　　《纽约时报》是美利坚最为高端的报纸标杆，让领头羊托马斯·弗里德曼来操刀，有他的名气和平台加持，书想不畅销都难。 　　传统出版业，不单单追求销售利润，还把“影响力”当成成功与否的指标。 　　两人如果联合著作，不光陆飞本人，飞购网、企鹅在美利坚以及全球的影响力，就是两个档次。 　　贝克觉得非常有理，大有钱途。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你能说服他吗，你只有1次机会，1次！” 　　“不是我说服他，是陆！” 　　网大为露出笑脸，挥舞着手里的传真稿件。 　　…… 　　《纽约时报》大楼附近，人流涌动。 　　托马斯弗里德曼坐在星巴克，正眼不瞧一下正对面的网大为，并非傲慢，而是气愤。 　　自个的邮箱，一而再，再而三，被他跟MIH公司以每天2封的邀请函“轰炸”，终于惹烦了，才给一次机会。 　　“好了，你见到我了，你有一杯咖啡的时间。” 　　“我的来意都写在邮件里。” 　　网大为直言道：“华夏有位了不起的商业人物想请你到燕京，他想跟你聊一些想法见闻。” 　　“喔，就是你在邮件里提到过‘陆’。” 　　托马斯弗里德曼漫不经心，喝一口咖啡，“华夏的‘比尔盖茨’，华夏的‘杰夫贝佐斯’，拥有像亚马逊、像MSN一样的华夏互联网奇才。” 　　“yep！” 　　网大为拿出一摞稿件，放在桌上。 　　第一页就只有一个醒目的标题，《The World Is Flat》。 　　托马斯弗里德曼立马被“世界是平的”，这个古怪的标题吸引，但随即摇了摇头，并不仅仅是看不起华夏人，也因为华夏作者的书没什么噱头。 　　最重要的是，商人写的书，写出来的能是心里话吗？ 　　通篇都在放屁，心里全是生意，下贱！ 　　特别是《交易的艺术》，竟然也是畅销书，就特么一个小丑一样的房地产商！ 　　他带着轻视，一目十行，看到“全球化”，越发蔑视，但没读几页，突然脸色凝重。 　　慢慢地，一目五行，一目一行，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错过，甚至把前面随意翻阅的，翻了回去，重新认认真真读了一遍。 　　多年的所见所闻，几乎能在稿子里找到契合的观点见解，就像一只脚，穿着尺码相宜的鞋，灵感不断地被激活，泉涌而出。 　　然而，看的正爽，看到尾页，就见最后的段落写着： 　　“在本章中，我介绍了我是怎么发现世界在变平的，下一章中我将讨论世界是怎样变平的。” 　　特么地断在这个地方？ 　　托马斯弗里德曼忍不住轻声骂了一句，他满脑子都想知道“世界怎么变平的”，抬头看去： 　　“下一章呢？其他的稿子呢？” 　　“我也只有这么一章，剩下的，只能去华夏找他要。” 　　网大为眼神狡黠，瞄了眼托马斯弗里德曼那杯咖啡，打喝了第一口后，就没有再动过，他看得可入迷了。 　　“除了措词上有一些小问题，对全球化的观点很新颖。” 　　托马斯弗里德曼调整情绪，恢复平静，心里萌生到华夏见一见陆飞的念头，而且通读的次数越多，不见上一面，念头就越不通达。 　　这特么就是追更的感觉吗？ 　　他说道：“我可以跟你去一趟华夏，去见这个陆。” 　　“托马斯，我保证你见到陆，绝对会觉得这趟华夏之行超值！” 　　网大为顿时心花怒放，对陆飞更另眼相看，能让托马斯弗里德曼追读，追到华夏—— 　　牛逼～ 第160章 华夏·陆 　　中关村，海龙大厦写字楼8层。 　　飞购网年底搬家，乔迁之喜，门口装着拱门气球，立一块签名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名字。 　　整层的办公区放着一张张长条的椅子，铺上红白相间的布，摆上各色茶点。 　　86名员工全体在场，无一缺席，边吃，边竖耳聆听着台上陆飞的演讲。 　　公司做大做强，组织架构、职务随之变动，徐磊出任COO，刘镪东出任总裁，王慧闻、高团都是事业部副总裁，CTO方星，CFO张永。 　　6大O里另外三个，徐磊兼着CHO，刘镪东兼着CSO。 　　而CEO，当然还是董事长陆飞一肩挑。 　　“长征有20多岁的军团长，飞购也有20多岁、30多岁的司令、军长，互联网的部队要保持四个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还有一个化，就是革新化，革故鼎新，从搬到海龙大厦一刻起，燕园资源宾馆就是过去的一个点，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他言简意赅，没有长篇大论，就绕着“互联网长征”说了5分钟，最后高举饮料：“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大家，干杯！” 　　“干杯！！！” 　　刘镪东、王慧闻、高团等人的脸上布满兴奋，尤其是刘镪东，才短短1年多的工夫实现2级跳。 　　从中关村的小老板，到总助，又到10亿美刀估值的互联网大企总裁，再过个一两年，会是什么光景？ 　　股权激励，亿万富豪，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龚小晶，然后富贵还乡，小霸王回宿迁！ 　　茶不醉人人自醉，他走路都轻飘飘。 　　陆飞看在眼里，卸任这个总裁，也是给刘镪东升CEO做铺垫。 　　飞购网两大将，徐磊主稳，刘镪东主冲。 　　眼下是南征北战，打天下的日子，当赐刘镪东大司马骠骑将军印，而徐磊，早早画好副董事长的饼，拜大将军大司马。 　　自己这个武帝，就能把更多精力投入到长期战略设计、重大决策部署。 　　“接下来我觉得说什么，都不如发钱，这是最好的肯定，也是最好的刺激，马上发放年终奖！” 　　“噢！陆总万岁！” 　　“谢谢陆总！” 　　顷刻间，群起欢呼，震耳欲聋，掌声哗哗雷动，得亏地板结实，没有踩塌。 　　陆飞把这活儿交给刘镪东，喊上徐磊到办公室，统帅既要听得到炮声，又要远离炮火。 　　“春招方案在这里了，我组建了3支团队，两支就在粤东、江浙就地招聘，我带一支到燕京、沪市、津门扫荡，然后梳理成名单安排调配。” 　　徐磊说完，开始吐槽事太多，也想卸任几个职务，特别是人力资源的位子。 　　“你有物色到合适接班的吗？” 　　陆飞欣然同意，如今的飞购网人力资源体系的地基让徐磊搭成，但互联网大厂的hrbp模式，他不在行，何况塑造企业文化，总不能学晶东搞“兄弟文化”吧？ 　　资本家能有兄弟？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的老兄弟，不愿意奋斗的小兄弟，反正混日子的，都不是我兄弟！ 　　倒不如学华为搞“奋斗者”文化，搞出飞购的“鸡汤＋狼肉”文化。 　　徐磊道：“找了好几个，托猎头也物色了，还没有特别合适的，你有吗？” 　　“你当我是机器猫，什么都有？”陆飞白了白眼。 　　“你找的张永就挺不错的，他，你怎么物色到的？” 　　“当然是你们在执行的时候，我花足够的时间找人呗，至少60％的时间花在各家高管的履历。” 　　陆飞不要脸地自吹自擂，掩盖自己是挂比，我陆老爷，没有开挂！ 　　徐磊不耐烦道：“嘚嘚嘚，知道你牛掰，没不务正业，赶紧说吧。” 　　陆飞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放在鼻间嗅了嗅，金口里蹦出通用电气的关明升，UT斯达康的隆雨，还有一个微软华夏区的邓康名。 　　“他们三个里我最看好隆雨。” 　　“嘚嘞。” 　　徐磊记在心里，主动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弗里德曼是几点的飞机？” 　　…… 　　下午5点多，首都国际机场。 　　陆飞要了网大为他们的航班号，亲自驾车接机，翻译就不用带，网大为就是华夏通。 　　在他的介绍下，两人握手见面。 　　弗里德曼看到这张年轻的面孔，虽然他从方方面面搜集来的资料，也从网大为理解陆飞，还是难以置信。 　　就他让易趣ceo梅格惠特曼惊魂摔台阶？ 　　就他让贝塔斯曼家族和集团ceo，因为华夏业务爆发内讧？ 　　就他说出“世界是平的”？不会吧，不会吧！ 　　网大为递了个眼神，是他，是他，就是他。 　　弗里德曼寒暄了几句，立马考校真才实学，没有干货，立马走人。 　　“陆，你说世界变平，怎么做到？” 　　“因为互联网，托马斯。” 　　陆飞带着神秘的笑容，开门上车。 　　弗里德曼撇撇嘴，钻入车内，“陆，你说互联网抹平世界，这太笼统了。” 　　陆飞道：“托马斯，互联网已经形成一个扁平化的世界网状平台，每个人都成了网上的一个点来参与世界……” 　　“等等。”弗里德曼在公文包里翻了下，掏出录音笔，“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干脆拿新闻业说事，聊到互联网会摧毁新闻业“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的信息垄断。 　　弗里德曼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媒体话语权】这个新词汇，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可太喜欢这个词。 　　“你说是议程设置这些权力，会转移到互联网平台？” 　　“不只是媒体，托马斯，互联网的发展史，会是一部话语权的争夺史，就像微软和网景。” 　　“再等等。” 　　弗里德曼听到微软、网景，兴致更浓，从公文包里取出纸笔，就像仔细听课的学生记笔记。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置身西方这盘棋里面，当局者迷，现在陆飞就像东方的至圣先师，旁观者清，解惑答疑。 　　“可现在互联网还是寒冬，纳股的崩盘预计会蒸发了5万亿美刀的市值。” 　　陆飞乐观道：“春天很快就到，明年我预计互联网就会全面恢复元气。” 　　“真的？” 　　弗里德曼搜集各种财经报纸阅读，还真没看复苏这个苗头，搬出和飞购网同类的亚马逊，01年底，亚马逊的股价跌了95％左右，跌到每股5美刀以下。 　　“托马斯，并不是我做电子商务，就支持亚马逊。” 　　陆飞眯了眯眼，这可是连巴菲特都后悔错失的机会，自己当然不会错过，80万美刀入手。 　　他信誓旦旦地预测亚马逊会回涨，给出的理由很多，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华夏入世”。 　　“华夏的强大生产力摆脱了束缚，可以说全球市场需要多少，华夏就能制造多少，世界不仅是平的，而且是通的，华夏在古代就通了两条东西方的商路。” 　　网大为把中文口译成英文，顺便给弗里德曼科普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他瞬间顿悟： 　　“陆，你们卖给我们什么，我们卖给你们什么？” 　　“像衬衫、袜子、玩具、太阳能电池板，这些‘浅层’商品统统卖给你们，你们卖给我们的是‘深层商品’，比如计算机、芯片，等等。” 　　陆飞一想到“8亿衬衫换一架波音”，恨得牙根痒痒，但全凭演技，装得云淡风轻。 　　弗里德曼很清醒：“你们早晚会制造越来越多的‘深层商品’，就会和我们竞争，我们可能不会在家里和企业用你们的技术。” 　　“嘿嘿，我们是发展中国家，就像哪有钱造航母，没这个能力，我们哪里有钱搞芯片呢？” 　　陆飞暗戳戳隐藏做软硬件的野心，装得像一只萌萌哒的种花兔，啥都没有，我们只爱小钱钱。 　　弗里德曼忽忽悠悠，总感觉不对劲，但说出哪里不对劲。 　　“而且你们会不用我们的东西吗，我不信，我们可是friends，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你说的对。” 　　弗里德曼疑虑顿消，“华夏和美利坚是朋友，我们的敌人都是kong怖主义。” 　　“We are also brothers，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陆飞热情洋溢，心里补了一句：你的两个儿子管我叫爸呢！ 　　网大为翻了翻白眼，mmp，陆老爷，你是想为难死我这个翻译！ 　　…… 　　深夜，燕京饭店。 　　陆飞特意给弗里德曼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弗里德曼终于如愿地拿到《世界是平的》后续稿件。 　　他面红耳赤，吐出一口淡淡的酒气，难以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急切地翻阅，非要一口气追到稿件的最后一页才罢休，一翻就翻到一两点。 　　又特么没了！ 　　看完内心一阵空虚，大脑却异常得活跃兴奋，特别有酒精的作用下。 　　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字，给《纽约时报》当家人阿瑟·苏兹贝格发邮件： 　　“在真正来华夏之前，我还为这趟旅行带着顾虑，而且做好带着遗憾回来的准备。 　　但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接触的华夏人不多，像LI Ka shing（李黄瓜），但我接触的成功人士不少，我还很少见到一个这般年纪就有惊人眼界的智（忽）者（悠），这个家伙跟乔布斯一样，想改变世界…… 　　他说到的‘全球化3.0新浪潮’、‘人工智能’、‘华夏制造’等等，对我个人和事业都是无价之宝，我甚至几乎答应跟他合写一本书…… 　　所以，我决定多呆一会儿，继续我的华夏之行。” 第161章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1月13日，海龙大厦。 　　陆飞其他事都能先放一边，把弗里德曼的采访交流，提升到最高优先级。 　　两人呆在办公室，网大为当翻译，陶姚做笔记，一坐一谈，动辄就是两三个小时，坐而论道。 　　录下的音会无保留地发给徐磊、刘镪东、王慧闻等飞购网高层，企鹅麻匪筒子帮也有份。 　　相当于开个小灶，当高层战略学习会。 　　一会儿是“全球化”，一会儿是“世界是平的”，一会儿又是“未来的10年”…… 　　弗里德曼是美利坚视角，陆飞肯定站在华夏。 　　从世界“卖给华夏”变成“华夏制造”，再到“华夏创造”，甚至是“华夏梦”。 　　“华夏梦？”弗里德曼挑挑眉。 　　“你们美利坚有美利坚梦，我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华夏梦。” 　　陆飞情不自禁，改动燕京奥运会的口号，“一个世界，一个梦想。” 　　“我喜欢这个说法。”弗里德曼咧开嘴笑着。 　　“那你喜欢的会非常非常多。” 　　“哈哈，是吗？” 　　“爷儿～” 　　两人一齐大笑起来，笑完陆飞马力全开，嘴里抖落出一个个新颖的词汇，闻所未闻。 　　弗里德曼面色渐渐凝重，不敢丝毫懈怠地记下，再问什么是区块链、物联网、虚拟货币…… 　　陆飞翘起二郎腿，我只说一次，听清楚了，深入浅出，偶尔诙谐幽默，活跃下气氛。 　　不知不觉，1个半小时过去。 　　“陆，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弗里德曼主动打断了对话，就像吃撑了的人不再吃饭，简单的三言两语，包含的信息量巨大，消化吸收可不容易。 　　“ok。” 　　陆飞霍地站起来，再次邀请合写。 　　“陆，你完全可以自己写一本，你有这个能力。” 　　弗里德曼面对满满的干货，心服口服。 　　“托马斯，我想要的是‘中西合璧’。” 　　陆飞眯了眯眼，弗里德曼在美利坚的媒体圈、出版界的名望和人脉很有用，至少能在美利坚圈里刷个逼格，就像他跟鲁迅一起出书，自个可以吹一波—— 　　周树人：这些话都是我说的！ 　　陆飞：胡说，明明是我和鲁迅说的。 　　…… 　　盛情难却，弗里德曼答应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他预感到《世界是平的》，有全球畅销之资。 　　保不齐，能靠这本书混个“全球化大师”的名头。 　　于是激情四射，热情投入，一脚油门，飙到180码，开在一条坦途上。 　　只要把自己对外包、供应链、源代码开放之类的所见所闻说出来，陆飞立马就能从这些见闻引申出来。 　　时而战忽，时而战恐，双面一体，战略打击。 　　两人就像一个给论点，一个找论据，陆飞强就强在观点视野，而信息收集是弗里德曼强项，简直是双剑合璧。 　　文思如泉涌，写得飞快，洋洋洒洒，在陆飞8万字的草稿基础上，花了7天，写了23万，一直写到“13章公司如何应对平坦化”。 　　跟原版一比，多了很多华夏因素。 　　特别是涉及网购，必谈飞购，涉及网络，必有企鹅。 　　“陆，剩下的十几万字，我回美利坚以后马上就写，争取两三个月内联系出版商。” 　　弗里德曼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出版发行，“我想请你写一个授权书，授权我帮你商谈出版事宜。” 　　“这个没问题。” 　　陆飞爽快地答应，英文版由弗里德曼来写，负责出版，中文版就由他这边。 　　总之，稿费五五分帐。 　　据弗里德曼说在美利坚，作家一般能拿到版税，是出厂价的11％到15％，而他能拿到最高的一档，15％。 　　在前世，《世界是平的》卖了上千万本，一本三四十美刀，光海外版税，陆飞就能赚2000万以上，还特么是美刀。 　　但钱是其次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赚钱，就像弗朗西斯·福山的《历史的终结》，没想到会把美利坚忽悠了。 　　…… 　　美利坚，《纽约时报》大楼。 　　弗里德曼在家倒完时差，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当家人阿瑟·苏兹贝格，把在华夏的所见所闻说个大概，三句里有两句半离不开陆飞。 　　当听到两人打赌亚马逊，苏兹贝格既讶异，又无奈： 　　“托马斯，你输了。” 　　“我输了，为什么？”弗里德曼不解。 　　“亚马逊昨天公布了2002年第一季度的财报，宣布实现盈利500万美刀。” 　　“what？！” 　　弗里德曼一怔，陆飞才说了没一个月，亚马逊就第一次盈利，这特么太神了吧？ 　　“他除了预测亚马逊会摆脱危机，转向正轨，也说互联网寒冬会在03年结束，美股回涨。” 　　“是吗？” 　　苏兹贝格感觉有点意思，接过《世界是平的》的前13章初稿，大概读完前5章，立马判断出大有市场。 　　“这部书，你能够做主吗？” 　　“当然，我拿到了陆的授权，不过版权范围只限于欧美。”弗里德曼拿出授权书。 　　“这就足够了！” 　　苏兹贝格笑道：“你们是合著著作，谁是第一主编，他，还是你？” 　　“当然是他，没有他，我写不出这书，没有我，他照样写的出。” 　　弗里德曼这个地位，不屑窃取成果，何况在一轮轮切磋后，很难不被陆飞折服。 　　“华夏人写的书在欧美的市场很小，虽然你是第二主编，有销量保障，但能卖得更好，为什么不卖？” 　　苏兹贝格露出商人的嘴脸，想让弗里德曼鸠占第一主编，算盘打得精着呢！ 　　“我们已经签了合同，授权协议也是这么写的。” 　　弗里德曼摇了摇头，“相信我，阿瑟，陆未来的成就难以想象，我们要交好，不要交恶。” 　　“好吧。” 　　苏兹贝格摸摸下巴，又祭出一招，“那么在你写完之前，在出版之前，我们要想办法把陆的名气炒起来，但是不能有大动作，他还是个无名小卒。” 　　弗里德曼笑道：“陆提了个好点子。” 　　…… 　　西雅图，亚马逊总部。 　　“麦肯齐，看看这个！” 　　杰夫贝索斯把《纽约时报》，递给妻子，圆滚滚的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得意满足。 　　“哇哦，好消息。” 　　麦肯齐看了眼，就见报纸登出了一个大大的标题，《亚马逊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它第一次盈利啦》。 　　“不过有一点我很不高兴，就是上面写亚马逊能盈利，有‘华夏入世’的原因，事实上，跟它有什么关系？” 　　杰夫贝索斯摸摸下巴，“是我的努力uh。” 　　“《纽约时报》总喜欢搞事情。” 　　麦肯齐翻了下报纸，翻到备受关注的专栏，也就是弗里德曼主笔的国际事务板块。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假想华夏“入世”第一年》。 　　“……美利坚、德意志、霓虹，都曾扮演着类似制造业中心的角色，如今，全球化的时代，新的分工与外包格局形成，世界工厂将出现在华夏。 　　这会使美利坚受益！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连华夏本国人来美利坚旅游购物，买回来的纪念品，几乎全部是‘Made in China’。” 　　麦肯齐几乎是笑着念完整段。 　　杰夫贝索斯跟着发笑，慢慢收敛，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了，亲爱的？”麦肯齐疑惑道。 　　“这个飞购网，比我们晚发展几年，而且在那么落后的环境，就能有10亿美刀的估值，亚马逊的五分之一。” 　　杰夫贝索斯指了指文章的小段落，“虽然亚马逊现在的盈利不是靠华夏，但未来的盈利，必须要有华夏市场。” 　　类似的话，在易贝网CEO办公室也传开。 　　梅格惠特曼板着脸，桌上的《纽约时报》微微褶皱，像被人揉皱了。 　　她看到专栏里竟夸着“飞购网助华夏网络零售市场繁荣”，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禁就想到不美好的谈判那天—— 　　摔了一跤！ 　　这一跤，易贝的股价可摔掉了0.4％。 　　飞购跟易趣的那一仗，虽然股价没受波及，但初入华夏受挫，易趣网在c2c的电商份额占比，已经跌出4成。 　　再跌，就要在华夏也跌倒。 　　梅格惠特曼立刻远程命令马特，催促邵亦博，在开春打一个翻身仗，还击飞购。 　　华夏这个市场，是必争的！ 　　《纽约时报》报道了华夏入世对世界贸易格局的影响，报道过去了两天，美利坚越来越多的品牌、企业纷纷考虑，要么到华夏建厂，要么进军市场。 　　微软，就是后者。 　　咚咚咚，熊明华敲门而入。 　　“史蒂夫，你找我？” 　　“熊，你的期权马上就要到期，还没有考虑怎么行权？” 　　鲍尔默笑眯眯道：“公司有回购计划，可以比市场价略高的价格收购。” 　　“我还在考虑，如果我卖了的话，我会考虑辞职退休，或者回国创业。” 　　“回华夏吗？” 　　“没错，华夏有很大的市场潜力，那篇《假想华夏‘入世’第一年》，你也应该看了吧。” 　　“当然！” 　　鲍尔默憨笑中透着精明，“就是看了，所以我想让你考虑下，愿不愿去到华夏开拓微软的市场？” 　　“做哪方面？”熊明华不免意动。 第162章 微软入华，春晚招标 　　1984年，全美十大PC公司里，微软第二，到了01年，微软排名第一，而当年的其他公司，都消失在排名里。 　　如今微软占据欧美主流市场，但互联网泡沫破裂以后，需要新的巨大的市场。 　　以前，微软只把华夏仅仅当成一个销售市场，除了买卖软件，毫无关系。 　　但《假想华夏“入世”第一年》，改变了董事会和高层对华夏市场的态度，这不亚于一座金山。 　　鲍尔默笑道：“通讯社交工具。”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说的是MSN？” 　　熊明华皱着眉毛，MSN在微软的业务版图占比非常小，简直是九牛上的一根毛，根本不受重视。 　　这回，竟然当起发展华夏市场的急先锋？ 　　“没错。” 　　鲍尔默一脸轻松道：“MSN在没有任何宣传，没有任何公司支持，就占据了华夏即时通讯市场的8.2％，排名第二，2000多万的商务人士用户里，我们有800多万用户，占了41％，也排第二。” 　　“谁排第一？”熊明华问。 　　“企鹅。” 　　鲍尔默满不在乎，“它是华夏本土的通讯工具，一个小偷，偷的ICQ，虽然拿下了90％的份额，但那是没有敌人，微软没有参与竞争。” 　　抄袭ICQ？ 　　熊明华内心一松，在美利坚，ICQ被MSN暴打，打得奄奄一息，靠的就是微软的垄断，把MSN在内的很多应用捆绑在pc系统里。 　　千禧年初，是pc的时代，而微软就是pc的霸主。 　　思索了一会儿，他答应了下来。 　　毕竟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有微软这个大靠山，打一个抄袭手下败将的抄袭者，还不是随手拿捏。 　　鲍尔默笑着伸出手，“你回到华夏以后，可以找微软华夏帮忙。” 　　“我会的。”熊明华跟他握了握手。 　　“你什么时候回华夏？” 　　“我想在2月初吧。” 　　…… 　　2月初，燕京。 　　瑞雪兆丰年，天降大雪，四九城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中戏期末大考，陆飞准备充当，轻松加愉快地通过，放假这阵子，一直打国际长途，跟弗里德曼在电话里谈《世界是平的》后续。 　　光电话费就打了几百块，因为翻译也要时间啊！ 　　粗粗一估计，大概四五月就能出版。 　　“京勾标，京勾标，京勾哦嘞微。” 　　他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哼哼，奥迪车一路开到梅地亚中心。 　　中心会场内，近两百家企业、千余名代表济济一堂，参与了央妈招标这出年度压轴大戏。 　　无论是飞购网，还是企鹅，都还犯不着春晚广告，前世企鹅、阿狸拼杀的那么凶，卷入红包大战，纯粹争夺支付金融。 　　最关键的是广告费太贵，得不偿失。 　　这年头的春晚，是全国曝光度最大，也是流量最大的舞台，可广告出来的瞬间，别说上千万，就是上百万的用户嗷嗷往网站里冲，服务器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崩溃。 　　淘宝就干过这种“蠢事”，经受住了很多GMV超千亿的双十一，服务器还在2018年春晚宕机。 　　陆飞不干蛇吞象的蠢事，他是来陪陆云来给七里香竞标，顺便锁定第二批官方旗舰店的名单。 　　“陆总，我们美特斯邦威也想加盟旗舰店，开拓网络市场。” 　　“我是喜临门的代表，老总托我问问陆总，家居用品能上飞购网吗……” 　　有了第一批官方旗舰店典型榜样，尤其“1元秒杀活动”给加盟品牌带来的好处，攻略不费吹灰之力，一批又一批中档品牌代表主动递来橄榄枝。 　　人潮涌动，但也有不少底气足的大公司大品牌不为所动，包括哇哈哈。 　　副代表道：“老刘，我觉得电商这条路，其实可以试试，我研究了下，花不了多大的工夫。” 　　“没用，我跟宗董提过，宗董觉得电商是一条邪路，扎扎实实搞联销网，才是正路。” 　　刘智民看了眼同事，摇了摇头，瞬即目光投向被众星捧月似的陆飞，就见他名片收了一摞，满手都是，然后径直走向一处座位。 　　“老二，这边。”陆云招招手。 　　陆飞走了过来，冲李龙点头示好，视线一移，移到空无一人的隔壁桌，好巧不巧座位牌上摆着“蒙牛”。 　　“大哥，你们的预算是多少？” 　　“800万。” 　　陆云话音一出，陆飞惊得眉梢微微上扬，仔细一问查账，七里香壮得厉害。 　　从9月到现在，秋冬热季，半年左右，营收7373万，扣掉广告、人力、生产线、研发、销售等成本，净利润居然还有1804万。 　　“我和大陆总商量，要么不拿，要拿就要拿最好的。” 　　李龙和盘托出七里香的竞标目标，“重点死盯在‘零点报时’这个标王冠名。” 　　陆飞皱皱眉，“800万够吗？” 　　零点报时，是历年春晚里最显眼的广告。 　　每到那个时刻，观众都能听到主持人高喊“某某企业向全国人民拜年”，虽然只有短暂的10秒钟，但绝对可以用“春宵一刻值万金”来形容。 　　“绝对够！” 　　陆云说：“去年才420万，我们的底线是600万。” 　　陆飞感觉没什么大问题，突然间一声嗓门亮堂的“陆兄弟”传来，牛根升领着手下闯入视线中。 　　他跟哥俩亲切问候，热情寒暄。 　　尤其感谢陆飞，不单单是蒙牛有飞购，如虎添翼，也是传授那套“贴身肉搏”的无赖打法，发挥奇效，靠着碰瓷营销，蒙牛营销到奶类全年销售第二。 　　“哈哈，春晚广告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让伊利独享！” 　　陆飞、陆云对视一眼，简直是十世之仇！ 　　不一会儿，伴随搭建的舞台上走来李勇、周淘、王小鸭等6名央妈名嘴，招标正式开始。 　　…… 　　春晚从84年开始，就有赞助商。 　　80年代，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老三样”是常客，90年代，赞助商主力军摇身一变成为各路白酒品牌，到了21世纪后，家电、医药等等轮番登场。 　　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新涌现的品牌总是保持对春晚广告的热情，毕竟，拿到就是赚到。 　　一开始招标的都是常规硬广告套餐，口播、植入等等、大品牌大企业看不上，中小企业的最爱。 　　但唯有两条，竞争相当激烈，就是赵奔山《卖车》前后的广告，包括口播，一样抢手。 　　最低的一条，底价也是50万。 　　“七里香，70万！” 　　陆飞双手抱怀，看着陆云高举牌子。 　　还不到半分钟，不远处就有一个代表喊到“80万”，然后接二连三有人举牌，价格瞬间涨到“120万”。 　　“大陆总，赵奔山太抢手了，我看还是算了，我们这趟要争的是零点报时。” 　　李龙建议换个小品，巩汉琳、黄鸿腕儿也不错，《花盆儿》这个质量肯定不差。 　　陆飞一听，不由想到“挖个坑，埋点土，数个12345”的台词，小品的确够经典。 　　“不行，只要有黄鸿，我都不投！” 　　陆云一口回绝，没有半点余地。 　　陆飞晓得大哥发怒的根子，就那句“我不下岗谁下岗”给恶心恨上了，虽然没有黄鸿，也有牛鸿、马鸿会说这词，但特么谁让你说了呢？ 　　这么一筛选，小品品类没了，就剩相声，一个姜坤，一个冯恭。 　　啥，投给让观众流着眼泪的相声？ 　　就冲“我想死你们啦”喊了这么多年，也得投冯恭一次，七里香砸了70万，拿下《台上台下》的硬广告。 　　半晌，终于轮到重头戏，春晚零点报时、我最喜爱的春晚节目、春晚特约等项目的冠名赞助。 　　厂商一个个，顿时斗志昂扬。 　　最先上菜的是‘20点报时’，也就是春晚开幕时，底价260万，最终被一款国内减肥药用411万拿下。 　　陆云忍不住地抖了下腿，耐心地等着，等了15分钟左右，就见台上的王小鸭面带微笑，宣布道： 　　“接下来，是零点倒计时的冠名，底价380万元，每次起拍不少于10万。” 　　话音才刚落，牛根升眼疾手快，第一个举手。 　　张勇笑道：“蒙牛，380万。” 　　“伊利，390万！” 　　不远处，伊利的代表立刻举起牌子。 　　牛根升不甘示弱：“400万！” 　　伊利也不让步，仿佛卯上了，就是要比蒙牛贵一口价。 　　其他的品牌代表把牌子都收了起来，隔岸观火，饶有兴趣地看着华夏最大的两个乳品企业，争锋相对。 　　但凡知道内情的都知道，蒙牛碰瓷了伊利半年，可把伊利恶心坏了，几乎一夜之间，蒙牛打出的48块广告牌，都被砸得面目全非。 　　幕后黑手是谁，矛头直接指向…… 　　整个战场，烽火狼烟，硝烟四起。 　　“老二，老李，这该怎么办？” 　　陆云舔了舔嘴唇，特么下不去手啊！ 　　陆飞瞄了眼边上的牛根升，他一手举牌喊“480万”，一手放在桌底下摇晃，粗暴地拒绝手下的劝阻。 　　“490万。” 　　伊利代表家底硬实，立马跟上，转过头来，就想看看牛根升的脸色，却看到的是—— 　　陆飞举牌，“七里香，500万！” 　　顷刻间，一片哗然，两国正大战，哪个头铁的第三者插足啊？ 　　牛根升一愣，目光投来，仿佛在说小老弟，咋回事，这是哥跟仇人之间的事。 　　“牛哥，给我一个面子，这个冠名，我大哥的七里香想要。” 　　陆飞说完，又直视向伊利的代表，眼神碰撞了一下，那人面无表情地回头。 　　伊利，没了下文。 　　“行吧，那我就让让老弟你们。” 　　牛根升顺着台阶而下，心里松了口气。 　　一人举牌，两方罢战，霎时又是一片沸腾，议论纷纷，议论归议论，但没有一个品牌方冒然举牌。 　　一个，因为价格哄抬，早就超出行情价。 　　一个，当然因为陆飞，连蒙牛、伊利都给面子，他们自然要给红发陆某人一个面子。 　　突然间，会场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王小鸭、李勇等人一时恍惚，这种场面真特么少见，气氛中透着一股诡异。 第163章 春晚标王“铁王座” 　　央妈标王，跟春晚标王是两码事。 　　春晚标王普遍是“晚8点报时”，或者“0点倒计时”的冠名赞助。 　　只是早些年间，没有那么讲究区分。 　　“标王”创始人谭希菘，原本是把央妈的黄金时段都拿出来，来一个一次性的全国招标，就像封“楼王”一样，给投标金额最高的企业一个桂冠。 　　像第一届“标王”的孔府宴酒，以3000万拿下的不单单是春晚零点报时，还有《天气预报》和《焦点访谈》的黄金广告时段。 　　“500万，还有没有出价？” 　　李勇环顾底下一票的品牌商，各个像约定好的，默契地拱手让给七里香，心里泛起波澜。 　　和王小鸭、朱俊等人对视一眼，他们这群央妈名嘴一齐高呼，异口同声道： 　　“恭喜七里香以500万拿到零点倒计时的冠名！” 　　“恭喜七里香拿下春晚标王！” 　　轰的一声，满堂鼓掌，哗哗哗，掌声雷动中，有真心，有假意，也有恶意。 　　注意到七里香的惊人之举，饮料企业为之一震，原以为冲泡奶茶挣不了几个钱，结果大错特错。 　　“老刘，让你说准了！” 　　哇哈哈副代表又惊又羡，“瞧瞧七里香，竟然能拿下标王，肯定大赚了一笔。” 　　“可宗董他们就是不信。” 　　刘智民不由感慨，“现在看，固体冲泡奶茶的市场，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招标会一结束，我们就给宗董汇报。” 　　副代表心里盘算哇哈哈搞奶茶，其实就是哇哈哈之前的老套路，抄袭营销，据为己有。 　　跟他一样想法的不再少数，统一、喜之郎、立顿、康师傅都在琢磨开发奶茶，打入市场。 　　而陆云、李龙兴奋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同行窥伺，满脸通红，格外激动。 　　陆云嘿嘿傻笑：“就这么中了标王？” 　　李龙满脑子都是02年七里香的辉煌。 　　想当初秦池酒业拿下春晚标王，秦池的销售额涨了5倍，每天向央妈开进一辆桑塔纳，开出的就是一辆豪华奥迪。 　　七里香靠着这回春晚，绝对一飞冲天。 　　陆云疑惑道：“哎，老二，你怎么不高兴啊？” 　　“大哥，李总，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这个标王有毒。” 　　陆飞耐心解释，像从第一届春晚标王以来，中标的企业都没有好下场，孔家宴酒、秦池酒业、步步高VCD…… 　　比如秦池，就因为产量跟不上销量，川酒入鲁，收集川酒勾兑成鲁酒，砸了品牌。 　　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陆云、李龙燥热的大脑上，他们双双冷静下来。 　　陆云皱皱眉：“照你这话，这个标王还不一定是好东西，咱们还可能受拖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陆飞提醒道：“七里香在全国曝光后，销量会迎来一个陡增，要抓好销量和质量，两大关都不能少，宁愿要质量，也不要销量。” 　　“陆老弟说得太对！” 　　牛根升旁听这一切，不禁点醒了自己，刚刚跟伊利无脑竞价，太特么蠢，太飘飘然。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句话我要裱起来，挂我办公室里。” 　　“我也是！” 　　陆云哈哈发笑，揽住陆飞的肩膀，能比摘下春晚标王更加自豪的，就是他的兄弟。 　　我二弟，天下无敌！ 　　…… 　　春晚招标结束，紧接着的央妈黄金时段，更是重磅中的重磅。 　　黄金30秒，就要上千万，大段大段的黄金时段，至少上亿。 　　档次太高，七里香要不起。 　　陆飞、陆云果断放弃，跟李龙三人窃窃私语，谈着七里香拿下春晚标王后的发展大计。 　　除了扩大产能、严把质量，就是把液体奶茶饮料定为研发的新方向，单靠一款“明星产品”，没法在快消市场站的长久。 　　战略敲定到一半，央妈的标王突然诞生！ 　　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哇哈哈仅仅以2211万就给拿下，是迄今为止央妈广告招标历史上价格最低的一个标王。 　　完完全全，大爆冷门！ 　　就像给陆飞一个面子，品牌商也得给宗庆厚面子。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招标会随之落幕，两三百名代表乌压压地涌出会场，鱼贯而出。 　　陆飞坐在座位，既在等人潮退去，也在等陆云，无论是春晚标王，还是央妈标王，都能享受央妈VIP级的采访，给品牌曝光。 　　“陆先生，请问七里香成立不到一年，就拿下春晚标王，有什么感想？” 　　“陆总，本该是伊利蒙牛之争，为什么因为七里香的出现，就双双退出竞争呢？” 　　“能不能简单地说说七里香的情况……” 　　望着陆云、李龙被媒体团团包围，狂轰滥炸，嘴角翘起，视线挪向另一边的蒙牛，刚才竞价的动静，成功招来摩根斯坦利等投资机构。 　　牛根升跟投资人聊得火热，笑声连连。 　　陆飞眯了眯眼，这个老牛，与虎谋皮还乐呵呵的，蒙牛可给这群外资坑惨了。 　　就见华尔街之狼们跟牛根升亲切握手，然后径直朝他而来，笑呵呵道： 　　“没想到陆董又做虚拟，又做实业，除了经营华夏最大的网购平台外，竟然还经营着华夏最大的奶茶饮料公司。” 　　陆飞耸耸肩：“这是我大哥的公司，我只是股东而已。” 　　摩根斯坦利负责人好奇道：“你们是家族企业吗？” 　　“爷儿～” 　　“你们要做奶茶家族企业？” 　　“不，我们要做饮料家族家业，不光要占领奶茶的市场，还会占领咖啡的市场。” 　　陆飞把大忽悠的马力开到极致，照着瑞幸咖啡的说辞，使劲地忽悠这群外资。 　　什么“华夏未来会有几亿中产，都是咖啡的潜在用户”、“未来5年是快消咖啡的天下”…… 　　末了，再特装比地说一句：“有谁会拒绝咖啡呢？” 　　“Yes，没有人不会喜欢咖啡！七里香有融资扩产的打算吗？” 　　摩根斯坦利等一票人眼冒绿光，恨不得马上掏出支票，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 　　牛根升一脸懵逼，啥玩意，咖啡知己千杯少？ 　　“我们暂时不需要投资。”陆飞婉拒道。 　　摩根斯坦利这群外资不死心，毕竟奶茶市场一片真空，七里香拿下春晚标王，一家独大，靠着品牌影响力，再进攻咖啡饮料这个蓝海，太有钱途。 　　“陆董，七里香需要融资，随时来找我们。”摩根斯坦利负责人语气充满诚意。 　　“英联非常喜欢咖啡这个项目！” 　　嗅到血腥的鲨鱼，本性隐约地暴露出来。 　　陆飞敷衍应付，送走这帮外资，嘴角扬起一抹笑弧。 　　“陆老弟，你怎么拒绝外资呢？”牛根升疑惑道。 　　“牛哥，你不会真指望外资帮你成事吧？” 　　“老外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哇哈哈不就给弄上去了吗？” 　　“牛哥，他们是在利用你，这里面都是局，你可不能让他们把你给害了啊！” 　　“外资靠不住，我还能靠谁啊？” 　　牛根升咬咬牙，伊利可是国企，民企怎么跟它斗，只能靠外援争第一！ 　　陆飞摊摊手，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就在此时，陆云采访结束，匆匆地跑回来，“老二，我们不是商量好研发奶茶液体饮料，怎么还做咖啡？” 　　“这帮外资嘴可够‘严实’，还没出会场呢。” 　　陆飞轻笑道：“大哥，这是假消息。” 　　“假消息？”陆云一惊。 　　“咱们去领邀请函，边走边说。” 　　陆飞笑眯眯地揽住陆云的肩膀，哥俩勾肩搭背，径自离去。 　　不远处，刘智民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团。 　　副代表脸色凝重，“老刘，他们研发咖啡饮料，你觉得是真的是假的？” 　　刘智民沉吟片刻，“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咖啡的确是个好方向。” 　　“我马上给宗董汇报。”副代表掏出手机。 　　不管真假，七里香下一款产品主攻咖啡饮料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还没离京的饮料大品牌。 　　雀巢、康师傅几家，原本计划争夺冲泡奶茶市场，临时变卦，改道研究咖啡饮料。 　　统一、立顿左右为难，到底选咖啡，还是奶茶？ 　　列强进军冲泡奶茶，瓜分七里香市场，因为资本青睐，突然裹足不前，偃旗息鼓。 　　而在杭城，哇哈哈总部。 　　听着副代表如实的汇报，宗庆厚敲了敲桌子，斩钉截铁道： 　　“奶茶，咖啡，我全都要！” 第164章 大过年，寂寞了 　　但凡春晚中标，央妈会附赠大礼包。 　　除了一次“春晚标王”的媒体采访，春晚节目结束以后的片尾鸣谢会登上“七里香”的企业名，相当于一个曝光的小窗口。 　　另外，还给一两个观众名额，邀请企业代表光临现场。 　　每到节目运镜，特别是小品相声这种语言类，当演员的包袱引出一串笑声后，电视画面会非常适时地切入台下某个观众。 　　这些人里头就有中标的企业代表，都在观众席显眼位置，专门有特写。 　　七里香拿下“春晚标王”，自然得到两张入场券，陆飞把难得的机会交给陆云、萧红梅。 　　毕竟这年头的春晚不用像坐牢一样，没有尬笑，也没有主旋律，节目精彩得很！ 　　萧红梅心里向往，但还是拒绝：“我们去的话，不就把你一个人留家里了吗？” 　　陆云点头附和，同样不舍得舍下陆飞。 　　“大哥，嫂子，你们可以提前退场啊。” 　　萧红梅错愕道：“提前退场？” 　　“一般观众肯定不能提前退场，咱们是一般观众吗？” 　　陆飞意识到他们还没有适应身份转变，虽然依旧住在穷宣武，但自家已经暴发。 　　对哦！ 　　哥嫂两人猛然才发觉今非昔比，家底千万都算是低调，他们四目相望，“真的能提前退场？” 　　“当然，金主提前一个多小时都不算事，我就在家包饺子，等你们回来一块吃。” 　　陆飞说话间，身后的玻璃窗闪过一个人影，秦海路唰地走入屋内，直截了当让他帮个小忙。 　　“借你当一回司机，明儿跟我到车站接人，曾丽她妈和她妹来燕京陪她过年。” 　　“咦，学姐人去哪儿？” 　　“她去美利坚看她爸，要春晚当天才回来。” 　　秦海路口风严实，不过陆飞却早早知道曾丽的父母离异，只是没想到曾父竟然会是富商。 　　第二天的下午，4点25分，火车这个点到站。 　　陆飞穿着羽绒服，在马路牙子抽支烟的工夫，就看到从车站里走出秦海路，身边多了两个女人，她们大手牵小手。 　　陆飞赶紧把烟掐灭，迎上去搬行李，默默当一回工具人，在秦海路的介绍下，认识纤瘦优雅的曾母，还有古灵精怪的曾雨。 　　“哥哥好。” 　　曾雨顶着樱桃小丸子的刘海，礼貌问好。 　　“你好。” 　　陆飞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递了过去。 　　“谢谢哥哥。” 　　曾雨斜视了眼曾母，见她点点头，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地收入兜里，“哥哥，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还是海路姐姐的？” 　　“咳咳！”秦海路瞪大眼睛。 　　陆飞玩心大发，开着玩笑道：“你觉得我是谁的男朋友啊？” 　　曾雨眼骨碌一转，笑吟吟道：“我姐姐的！” 　　秦海路白了下眼，“小雨，他呀，是你姐姐的学弟，只是朋友。” 　　“学弟就不能泡我姐姐吗？” 　　曾雨磕着糖，想继续往下说，注意到曾母不易察觉地拉了下她的衣服，立马闭上嘴。 　　曾母面带微笑，上下打量陆飞，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不禁多看几眼。 　　“辛苦你们来接我们。” 　　陆飞客客气气，把行李全放后备箱，然后载着一行人到曾丽的出租房，很快地抵达小区，把她们撂下走人。 　　望着拐弯消失在胡同的奥迪，曾雨吃着糖果，好奇道： 　　“妈，这个哥哥这么熟练地到姐姐家，肯定经常来。” 　　“吃糖都没堵住你的嘴！” 　　曾母睨了一眼，心里却暗暗记下。 　　…… 　　2月11日，除夕夜。 　　小区里的鞭炮接二连三地炸响，花炮升腾，五彩斑斓，在夜空中释放光芒。 　　曾雨趴在窗口，双手捧脸嘟着脸，羡慕地望着同龄的小孩们，突然间，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了一天，终于等到曾丽。 　　“妈，姐回来了！”她边跑边喊。 　　曾母系着围裙，端菜走出厨房，把菜盘摆满桌子，巴巴地看向敞开的门。 　　眨眼的工夫，曾丽牵着妹妹的手，一同踏入屋里，就听曾雨大声嚷嚷着“姐姐回家了”。 　　曾母把曾雨打发去洗手，留出空间跟大女儿寒暄，几乎一年没见，有说不完的话。 　　“妈，爸给我在洛杉矶买了一套房子。” 　　曾丽纠结了片刻，弱弱道。 　　“他给你的，你就收着。” 　　曾母不动声色，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更不想多问半句，反而看似无意地把话头移到陆飞。 　　“你那个学弟几几年的，比你小几岁？” 　　“他83年的吧。” 　　“也就是比你小7岁？” 　　曾母挑了挑眉，才萌生的兴趣立马荡然无存，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就是年龄差忒大。 　　曾丽嗯了一声，嘴角向下一扯，带着微微的苦意。 　　“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曾母感叹道。 　　曾丽挤出笑容，脖子僵硬地点点头。 　　曾雨踩着小碎步，嚷嚷说：“是啊，姐姐，那个飞哥哥好帅啊，好像还开什么公司。” 　　“就一把糖，看把你收买成什么样。” 　　曾母掐了一把小女儿的脸蛋，接着在厨房进进出出，提出一个袋子，里面装有一大盒饺子、鄂北土特产，满满当当，全是送给陆飞。 　　“送给学弟？”曾丽眨了眨眼。 　　曾母道：“毕竟接了我们，要好好谢谢他，你辛苦跑一趟，应该认识他家的路吧？” 　　曾丽略慌地抓了下头发，霍地起身，“我、我、我洗个澡就去。” 　　…… 　　菜市口胡同，张灯结彩。 　　立起的红旗在寒风中狂卷，大杂院的墙外，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墙内灯笼高挂，满院亮堂堂，但冷冷清清。 　　陆飞一个人在屋，孤零零的，电视里播着冯恭的《台上台下》，七里香的广告刚刚过去。 　　“唉！寂寞啊！” 　　他拿筷子夹馅儿，搁在皮里再对折，把边缘的面皮捏出花边，手上、脸上都沾着白面。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冯恭才喊出口头禅，院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啊？” 　　陆飞穿过门洞似的过道，打开门，还没见人，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气流飘到鼻间。 　　卧槽，半夜女鬼夜敲门？ 　　定睛一瞅，还真是“女鬼”曾丽，穿着一件红色绒毛衣，头戴毛线帽。 　　“学姐，你怎么来了？” 　　“我、我妈让我来给你送这个。” 　　曾丽站在大院门外，把袋子递了过去，“谢谢你来接我妈和妹妹。” 　　“嗨，这算什么事，谢嘛。”陆飞邀请到屋里坐一坐。 　　曾丽咬下嘴唇，让轻微的疼痛提醒自己，事先就想好只送东西不进屋，送完立马闪人。 　　然而，陆飞冷不丁地说了句：“学姐，家里就我一人，进来喝口茶再走吧。”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大哥嫂子呢？” 　　曾丽鬼使神差地迈过门槛，张望四周，秦海路那屋黑灯瞎火，而陆飞这屋虽然亮堂堂，但真地空空荡荡。 　　陆飞笑道：“他们去春晚现场。” 　　曾丽扫视一圈，扫到包饺子的地方，扫到餐桌上摆着的冷碟、酱菜，分毫未动。 　　“你还没吃饭？” 　　“没呢，等我大哥嫂子回来。” 　　“那要等好久。” 　　曾丽伸手，直接从袋子里拿出那盒饺子，揭开盖子，还冒出热气。 　　“这是我妈亲手包的饺子，韭菜腊肉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玩意儿倒新鲜。” 　　陆飞看着跟水饺迥异的包面，感兴趣地抓进嘴里，一口麻辣直冲味蕾，嘶地一声吸口气。 　　“辣，香！” 　　“香就多吃点，你吃着，我帮你包。” 　　曾丽拿着擀面杖，开始擀皮。 　　陆飞刚刚只顾吃，没细看，瞧了瞧盒子里，再看看她包的，“学姐，你咋包馄饨了？” 　　“馄饨？我们荆州那边管饺子叫包面。” 　　曾丽看着陆飞包的像狗啃似的饺子，才发觉到真地不一样。 　　“嘚，就跟川渝那块管叫抄手一样。” 　　陆飞伸手，又抓进嘴里一个。 　　“那要不，你教我燕京怎么包饺子？”曾丽摸着擀面杖，略微不安。 　　“我还教学姐你？你瞅瞅我的。” 　　陆飞一手拿起自己的杰作，肿得像个肉球，再拿起曾丽的，夸奖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教我还差不多！” 　　“哪有你这样损自己的。” 　　曾丽心里甜蜜蜜，用心地在他的瞎指挥下，捏着饺子皮。 　　“捏几下来着？” 　　“5下。” 　　“我怎么记得你刚才不说4下嘛？” 　　“咳咳，学姐，随便包，不漏就行，甭包的太好，包得太好我嫂子回来一瞅，呵，还以为我拿超市的速冻饺子诓她呢。” 　　“什么话！包得好还不行？”曾丽娇嗔道：“吃你的饺子！” 　　“是包面，学姐你说的包面。” 　　两个人拌着嘴，男人吃饺子，女人包饺子，灯光下，两个人的人影落在一面墙壁上。 　　本来他该形影相吊，这下她在，有了伴。 　　“蘸着酱吃，这有酱料包，放了很多辣椒油，小心辣。” 　　曾丽凝视着他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竟暗暗高兴，笑眼弯弯。 　　“嘶，不是湘南吃辣嘛，鄂北也这么吃辣？” 　　陆飞嘴里冒辣味的白气，连忙喝了口可乐，顿觉一股热气上下翻涌，满头都是汗。 　　“吃辣怎么能喝可乐。”曾丽抽出纸巾。 　　陆飞伸手去接，却见她主动帮自己擦拭额头的汗珠，下一刻，她的手猛地一颤，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四只眼睛，两道目光，碰撞在一块。 　　刹那间，静悄悄的，连空气都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放着《娜鲁湾情歌》： 　　“娜鲁湾依啊娜鲁湾…… 　　相爱的手要拉得紧。 　　不变的情像旭日升。 　　爱人的心是天上的星，陪伴小浮萍。” 第165章 小小MSN，敢扰我春招 　　“我该回去了，我妈和妹妹还在家里。” 　　曾丽脸色变得青白，就像白色窗户纸捅开，亮出明亮的火光，渐渐转作绯红。 　　她霍地起身，力避视线，匆匆地跑到水池，冷水哗哗地流出。 　　“学姐！” 　　陆飞唤了声，提着脸盆和热水壶走了出来。 　　曾丽不管冰不冰凉，忍着刺骨的寒冷，才仓促洗了几下，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抓着她的左手，强硬地拉出水流。 　　紧接着，一个脸盆出现在水龙头下接水。 　　“这么冷的天，不能用冷水。” 　　陆飞倒入热水，慢慢地掺合，然后拧上水龙头，把紧抓住曾丽左手的右手，一齐放入到装温水的脸盆。 　　他霸道地抓着，还伸手要她的右手。 　　无可奈何下，只能顺从。 　　曾丽咽住话，红了脸，低下头，那一种轻怜痛惜之情，非要形容，就是像极了薛宝钗。 　　陆飞一怔，沉默不语。 　　“我走了。” 　　曾丽趁机挣脱开他的手，仓促地洗了一下，然而，她的右手始终被握着。 　　“学姐，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你留下来守家，大过年没人看家，招贼怎么办？” 　　“贼？菜市口胡同的治安一直很好。” 　　陆飞皱皱眉，“倒是大过年，你一个人回去怪危险的，还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我想一个人回去。” 　　曾丽挣扎了几下，央求的目光里透着幽怨、惊慌，还有一丝倔强。 　　陆飞执拗不过，只能答应，但走之前，牵着她回屋里，拿出一瓶颜色暗红的喷剂。 　　“这是什么？”曾丽疑惑道。 　　“我做的防狼喷雾，里面装着辣椒面、高浓度酒精、醋还有洗衣液，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就怼脸喷。” 　　陆飞轻笑道：“我嫂子亲测过，杀伤力巨大。” 　　曾丽咬咬唇，忍住没有朝他的脸上喷，但心里暖洋洋，暖得迎面刮来的冷风都不觉得冷。 　　两人并肩走出胡同口，到马路牙子上等车，一直无话，依然安安静静，直到曾丽打着车，钻入出租车内。 　　陆飞突然道：“新年快乐，学姐。” 　　“新年快乐，学弟。” 　　曾丽探出头，眼神复杂，挥手离别。 　　陆飞目送着车缓缓驶去，若有所思，不由地叹了口气，然后双手插兜，嘴里哼哼着：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一路哼回家，就见借给陆云开的奥迪车，又停在院门口，他瞬间把烦恼抛在脑后，撒腿跑进屋里。 　　“大哥，嫂子！” 　　“诶，老二，家里来客人了？” 　　萧红梅指了指还剩半盒的辣油包面，又指了指两种形状截然不同的饺子。 　　“是不是媛媛？” 　　陆云抓个饺子蘸酱，塞到嘴里，立马被辣得呛嗓子，“咳咳，肯定不是她！” 　　在两人审讯的目光下，陆飞坦白从宽： 　　“就海路姐让我接的曾丽。” 　　应付了两句，便嚷嚷着饿了吃团圆饭。 　　萧红梅也没多想，赶紧烧菜下饺子，然后端盘上桌，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围着电视。 　　“来，红梅，老二，我们干一个！” 　　“大哥，嫂子，新年快乐！” 　　三人碰杯，欢欢喜喜地过年，聊起春晚现场的趣闻，竟然还拿了荣誉证书。 　　伴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春晚临近尾声，正式步入零点倒计时，电视画面出现七里香奶茶的logo。 　　“10，9……5，4，3，2，1。” 　　李勇、王小鸭等央妈名嘴，一同高喊： 　　“七里香向全国人民拜年啦！” 　　…… 　　春晚零点报时的广告效果，不用等十天半个月，第二天正月初一，效果立竿见影。 　　各大商铺的七里香遭到疯抢，当成脑白金、旺旺一样的过年礼品送人，不少便利店被“洗劫一空”，火速补货。 　　电话一连几个地催，经销商的订单如雪花飘飘向工厂，就连飞购网的官方旗舰店，也有3427人下单。 　　过完年，七里香立刻召集工人开工，798工厂忙得热火朝天，海龙大厦里，飞购网全体员工也到齐上班。 　　陆飞做完开工动员演讲，把官方旗舰店的名单交给刘镪东，谈完公事，聊着私事： 　　“怎么样，今年有没有拜访准岳父家？” 　　刘镪东摇头，郁闷道：“小晶那边没传消息，所以就没去。” 　　“不要被动地等，要主动一点。” 　　陆飞摸摸下巴，琢磨帮刘镪东解决个人问题，甚至想到请徐老爷子保媒。 　　“没事，陆总。” 　　刘镪东挺直腰杆，硬气道：“等把估值做到20亿美刀以上，就业商家有50万家，他们迟早会见我的！” 　　“够硬！” 　　陆飞竖起大拇指。 　　就在此时，徐磊敲开了门，姗姗来迟。 　　“出事了。” 　　陆飞、刘镪东一齐看向他，他从口中说微软正在燕京组建MSN中心，在沪市建MSN研发中心，微软华夏也会有大动作。 　　陆飞道：“老徐，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徐磊急切道：“我不过年走南窜北，跟几个哥们吃吃喝喝，吃出来的情报，可信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神不知鬼不觉。” 　　刘镪东拧着眉毛，“微软不会跟我们春招抢人吧？” 　　“我就是这个担心，完全被特么打个措手不及。” 　　徐磊骂骂咧咧，“虽然飞购的牌子在国内响，可那可是微软，我不是长它的志气，如果它要招人，不光咱们，联翔这些也照样比不了。” 　　“不要慌。” 　　陆飞压压手，安抚军心，“就照原来的计划方案继续，网购赛道跟社交赛道，不是一码事。” 　　“的确对我们影响不大。” 　　刘镪东沉思道：“不过MSN，陆总，微软是不是冲着企鹅来的？来者不善呐。” 　　陆飞点了点头，“这些天微软的讯息，每天收集一份给我。” 　　…… 　　“微软CFO麦格瑞·蒙迪参加签约仪式，成立美斯恩网络通讯技术有限公司，微软和联和，分别注资500万美刀和300万美刀……” 　　“‘打工皇帝’唐俊出任微软华夏公司总裁，合资企业沪市微创软件有限公司成立。” 　　“微软在燕京、沪市两地正式成立MSN中心，人才招聘计划不日启动……” 　　开年初，有关MSN即将进入华夏消息，甚嚣尘上，在圈子里疯传，小道消息层出不穷，有鼻子有眼。 　　现在，真的来了！ 　　互联网公司无不侧目，来者可是微软，但一点儿不担心，因为社交通讯工具这个擂台，国内只有一个对手—— 　　企鹅！ 　　搜虎的章朝阳、3721的周宏祎等人都搬一张小马扎看戏，幸灾乐祸，而今年即将毕业的高校学生，欣喜若狂。 　　这可是微软！ 　　燕园、资源宾馆。 　　飞购网搬走后，留了两个房间给王晓川的“搜狗”项目组。 　　正值中午饭点，兼职的16个学生端着盒饭闲聊，他们有的来自水木，来自京大，来自人大，大二大三居多，也有3个大四生。 　　“秦阳被飞购内定了，周锋，涂布，你们的简历打算投哪儿？” 　　涂布心生向往，“虽然陆总是我的偶像，但是比尔盖茨也是我的偶像，还是想去微软。” 　　众人纷纷点头，换成他们，选10次，9次会选择微软，这可是全球前10强的公司。 　　“我选企鹅。” 　　周锋扒着饭，淡淡地说一句。 　　轰地一声，全场惊讶，万万没想到他既不选微软，也不去飞购，竟然跑去企鹅。 　　涂布劝道：“你可要想清楚，这回微软搞那么多大动作，就是为了MSN，摆明跟QQ会有大战。” 　　“你觉得QQ会输？”周锋道。 　　涂布思考说：“不好说，我觉得MSN的赢面大，之前微软没有重视这一块，QQ在国内没有竞争对手，才能发展到现在。” 　　“是吗？不见得吧。” 　　周锋直说MSN跟QQ比起来，就像一个落伍的垃圾社交工具，轻而易举就能列出一堆问题。 　　“除了聊天，基础功能都比不过QQ，更别说其他附加功能……” 　　“那是MSN不重视，只要一重视，有我们这帮水木、京大高材生，不敢说超越，很快就能追上。” 　　涂布这番话，立马赢得大多数的赞同。 　　企鹅，也就占了一个先发优势而已！ 　　“周锋，他说的对，以你的成绩，你该投微软，肯定能选上。” 　　“就算不去微软，那也去飞购，实在不行就网艺，去企鹅，我还不如找个外企上班呢。” 　　“是啊，企鹅都是211的、二本的才去，985也是没地儿挑了，凑合上个班，我们可是水木！” 　　“……” 　　屋里热闹非凡，七嘴八舌，好言好语地劝周锋弃暗投明。 　　王晓川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做个调查吧，如果你们毕业了，飞购、企鹅、微软三个公司，你们想去哪一个？” 　　结果不出意料，16个人里，有10个想去微软，4个去飞购，只有周锋一个人，依旧坚持要去企鹅。 　　他高举着手，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涂布叹了口气：“你可千万不要后悔，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我不会后悔！” 　　周锋斩钉截铁道：“这是基于我的理智分析判断，我看好企鹅！” 第166章 谁给谁下马威 　　人才市场，历来是“金三银四”。 　　每年3、4月，是春招的旺季，各大企业花大精力笼络优秀人才，而像水木京大，早在2月份，就把手伸进校园。 　　水木园，大型线下招聘会如期举行。 　　上百家国企、民企、外企参会，飞购网摆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段位置。 　　“艹，我特么没选对专业，选什么土木，我当初该选计算机！” 　　“就是，微软、飞购那待遇多高，土木建筑的国企根本没法比，还不用去工地。” 　　“吗的，土木，狗都不学！” 　　“……” 　　徐磊提着袋子，挤过涌动的人潮，左顾右看，看各个摊位投递简历的人数，有冷清，也有热闹，一路走到自家的摊位。 　　台前大排长龙，乌压压围满了人。 　　陶姚和其他人事保持公式化的微笑，热情接待，总是重复说谢谢选择飞购，简历收到7天内会处理，巴拉巴拉。 　　“应聘的情况怎么样？” 　　徐磊从袋子里拿出水，递给陶姚。 　　她拧开盖子，“徐总，基本符合预期，2个小时，已经收到70多份简历。” 　　“呦，还不错。” 　　徐磊挑挑眉，担忧瞬间化为乌有，果然跟易趣、贝塔斯曼接连一战，知名度更上一个台阶。 　　然而视线一转，就见斜对面立着“微软MSN中心”牌子的摊位，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看到微软就像看见了神一样，投的简历，几乎堆积成山。 　　而周围的摊位，空无一人。 　　罗川看着这一切，一脸平静，仿佛理所当然，越是精英，越是会审时度势，越懂得平台的重要性，水木如此，京大也如此。 　　良禽择木而栖！ 　　“你的简历不错，回去等通知吧。” 　　“谢谢学长。” 　　涂布满心欢喜，面对这位微软华夏MSN事业部总监，恭恭敬敬，如果入职，他就是顶头上司。 　　他挺起胸膛，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问道：“你们有谁看见周锋了？” 　　“周锋？没看到啊。” 　　“是不是不敢来了？” 　　“有飞购微软网艺搜虎这些不选，选企鹅，有病！” 　　“谁有病？” 　　周锋突然冒了出来，咯吱窝里夹着简历袋，瞥了眼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微软摊位，满不在乎，径直地往前走。 　　涂布等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凑热闹。 　　此时，企鹅的摊位几乎无人问津。 　　张志冬闲得快拍苍蝇，突然间看到周锋，看到他的简历，上面罗列着一条条： 　　计算机硕士学位、特等奖奖学金、院级优秀学生，优秀学生干部…… 　　密密麻麻，只写着两个字，人才！ 　　“你愿意应聘我们企鹅工程师？” 　　周锋大大方方道：“我本来就算企鹅的半个工程师，我给晓川学长做兼职。” 　　“难得，难得！” 　　张志冬眼睛发亮，然后心里失落。 　　水木春招都这样子，京大、人大只怕差不多，只能退而求其次，到北邮、北电、北科这些学校。 　　…… 　　中午，沪市MSN研发中心。 　　“燕京那边，只要水木京大的，其他大学都不要！” 　　熊明华坐在办公室，把一摞学生履历扔进垃圾桶，不屑一顾。 　　“我们沪市这边也一样，除了震旦、交大、同济，其余的统统不要。” 　　“华东师范也不错，也是985。”秘书提醒道。 　　“华东师范，没听说过。” 　　熊明华摆手拒绝，“员工的质量决定公司的成败，微软的员工只愿意和比他们聪明的人一起工作。” 　　秘书张张嘴，无话可说。 　　“这些二三流的人才，让给飞购、企鹅、网艺他们好了。” 　　熊明华洋洋得意，单单在人才招聘上，MSN就压了地头蛇企鹅一头，果然微软的牌子就是好使。 　　华夏群英入我彀中！ 　　…… 　　下午，海龙大厦。 　　张志冬急匆匆来到陆飞办公室，一整天的春招非常不理想，投递简历的，符合岗位要求专业的寥寥无几，反而非对口专业投了一堆。 　　音响里，伴随嘈杂的电流声，发出鹿化腾的声音： 　　“这个周锋不错。” 　　此刻，【南极鹅城】Q群开着语音聊天。 　　张志冬既对陆飞说，也是对鹿化腾等人说：“这个周锋是不错，可问题只有一个周锋，几乎没有一个TOP10的学府的学生愿意来企鹅，根本招不到人才，都让微软招去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它是微软呢？” 　　曾李清语气里透着不甘，“我们就用本土二三流的人才，跟本土的一流对抗。” 　　“我倒不觉得人才非要分个一二三流。” 　　陆飞摆摆手，“只要钱到位，不是人才也是人才，只要钱不到位，一文钱也能压倒英雄，华为就是一个例子！” 　　鹿化腾支持道：“没错，好的人才都是用钱砸出来的。” 　　“咱们这也叫‘让开大路，占领两厢’。” 　　陆飞批了张志冬的新计划，直接放弃京大水木，到北邮等大学招聘。 　　“除了罗川，那个领头的熊明华，查清底细了吗？” 　　“查清了。” 　　曾李清如实介绍，熊明华可是个狠人。 　　担当过IE浏览器的产品经理，也参与Windows2000、MSN的研发，而且全程参战绞杀网景。 　　“好家伙，有实战有技术。” 　　陆飞乐道：“这是微软给我们送的人才大礼包，正好企鹅缺个浏览器，以后可以交给他来负责。” 　　鹿化腾道：“陆总，熊明华是MSN研发中心主任，我们招募他，他未必肯来。” 　　“打赢打垮MSN，不就有机会了吗？” 　　陆飞那股充满自信的豪气，让鹿化腾、张志冬一票人精神一振。 　　自从年初微软入华，重视MSN，网上圈里看衰企鹅的不再少数，都在议论企鹅的末日来了，尤其是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合纵连横，招兵买马。 　　甚至有企鹅即将被微软收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企鹅内部自信心严重不足，氛围紧张。 　　现在，就等着主帅重振军心，发号施令。 　　“陆总，我们拼得赢MSN？”鹿化腾问。 　　“‘拼’这个字用的不准，对上MSN，我们根本不用拼老命就能赢。” 　　陆飞把MSN跟QQ先一对比，UI（界面设计）、软件开发水平、网盘、功能，样样不如。 　　“可是他们可以研发改进。”曾李清担忧着微软强大的人力、财力、科技力。 　　“改进需要资源，可微软会倾斜多少资源？” 　　陆飞直接搬出微软在华夏的业务数据，占微软全球业务才不到2％，所以拿MSN探探路。 　　“MSN只是微软的一个子公司，QQ跟MSN，微软只当一场局部战役，不会投入全部的资源，而我们企鹅的业务核心，就是QQ，我们会倾其所有，准备打大战。” 　　“没错！” 　　鹿化腾、曾李清等人无不赞同。 　　“就算微软投入的资源比我们全部还多，大公司，始终有大公司病，就像易贝指挥易趣，喜欢微操，喜欢远程指挥。” 　　陆飞云淡风轻，态度乐观，“MSN这个子公司的自主权，我看没那么大！” 　　渐渐地，譬如【局部对全部】、【指挥权和自主权】、【本土作战】，一通带着军事术语的商业分析，仿佛企鹅胜MSN，板上钉钉。 　　企鹅高层统一思想，信心大增。 　　张志冬一拍桌子，颓丧一扫而空，“陆总，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的春招。”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出办公室，就在此时，文员快步跑来： 　　“陆总，您请的方兴冬先生来了。” 　　“方兴冬？” 　　张志冬一脸疑惑。“陆总，是不是写书骂过微软的那个‘方兴东’？” 　　“没错。”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MSN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当然要还回去。” 第167章 向微软投降？ 　　方兴冬，最出名的身份，就是“博客之父”，创造了“博客”这个词，创建第一个博客网站——博客华夏。 　　当然，现在还没有。 　　02年的博客还叫“Blogger”，刚刚引入华夏，数量还不到1万人。 　　他此时只是小有名气的专栏评论家，也就给《计算机世界》、《个人电脑》、《电脑报》、《信息产业报》等IT媒体写稿。 　　顺便出了本书，叫《起来！挑战微软霸权》，喷了一波微软打击华夏软件业。 　　刚得一批！ 　　这些天，微软入华，MSN企鹅打擂的风声，自然而然传到他耳朵里，他岂能只当一个看客，什么都不做。 　　如果企鹅投降，就骂娘。 　　如果企鹅反抗，就叫好！ 　　本来静候战局变化，想不到企鹅竟然通过《信息产业报》的主编王俊秀，联系上他说陆飞约见。 　　陆飞这个名字，如今在IT圈如雷贯耳。 　　得到他的召见，方兴冬丢下所有事，兴冲冲地赶来，才打完招呼，直接跳过寒暄，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陆总，听说企鹅要被MSN收购了，有这回事吗？” 　　陆飞笑出了声，“离谱，以企鹅的体量，我们收购MSN才对。” 　　方兴冬步入办公室，坐下道：“传的人觉得MSN迟早打败QQ，抢占QQ的市场甚至吞并QQ。” 　　陆飞翘起二郎腿，语气轻松：“方先生觉得QQ会输，企鹅会输吗？” 　　“难说！” 　　方兴冬板着脸，忧心忡忡道：“虽然我站陆总你这边，希望QQ赢特么MSN，但网景的殷鉴不远。 　　微软统治了全球90％的电脑界面、电脑系统、办公款件、IE测览器，和收购过来的Hotmail邮箱、Skype网络电话，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微软就是靠捆绑战略击溃网景。” 　　“我华夏自有国情，微软在华夏盗版居多，平台捆绑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陆飞把对鹿化腾等企鹅高层说的战前剖析，挑出能公开说的说，像即将上线的QQ游戏大厅，就隐而不露，总之一番慷慨激昂的措辞，表下决心： 　　企鹅绝不会向微软屈服，QQ绝不会败给MSN！ 　　方兴冬受到感染，激动地竖起大拇指，“陆总好样的，华夏IT圈就得有人对微软说‘NO，去nmd’！” 　　“是啊，qnmd。” 　　陆飞用手敲了敲桌面，说出目的，就是找他像陈琳一样写篇《讨贼檄文》，舆论征讨微软。 　　“什么内容？”方兴冬不免意外。“要把企鹅和QQ加进去吗？” 　　“现在就加还太早。” 　　陆飞起身，从办公桌上抄起《起来！挑战微软霸权》。“你和王主编合写的这本书我拜读过，写得很精彩，时机也把握得很好，符合当时的对抗情绪，我觉得还可以再这么写一篇，题目就叫《向微软投降？》。” 　　“向微软投降？我明白，陆总是想反话正说！” 　　方兴冬眼前一亮，却犹豫道：“充当马前卒我很乐意，不过我就怕我发表在门户，网站全部下架了怎么办？” 　　“方先生只要管写和发，其它事就不用费心。” 　　陆飞笑眼眯成一条缝，“我也推荐你上传一份到博客。” 　　“博客？” 　　“就是Blogger。” 　　“Blogger，这个我也在关注。”方兴冬把“博客”挂在嘴边喃喃几遍，“博客，这个名字陆总起得好！” 　　“我们也正在研究开发一款拥有博客功能的中文网站。” 　　陆飞语气平淡，暗戳戳地抢到“博客”的姓名权，离“华夏博客之父”的头衔就差一步。 　　…… 　　从海龙大厦回来当夜，方兴冬久坐在电脑前，把被陆飞点燃的热血，一股脑宣泄在文章上。 　　噼里啪啦，在wps上狂敲。 　　来来回回，删删改改，敲了一个小时，上千字的讨微软檄文码好，但感觉一般般，差强人意。 　　方兴冬把文件拖到QQ聊天框，发送给王俊秀评价修改。 　　单单这一个功能，MSN就不行！ 　　他信心满满，MSN想撼动QQ的基本盘，绝非易事，于是切换到论坛闲逛，就在天涯上看到一个置顶帖，标题抓人眼球—— 　　《比尔盖茨写给鹿化腾的信》。 　　其中用傲慢的口吻写着，“感谢QQ给华夏小朋友普及了即时通讯的概念，等他们长大了，工作了，有钱了，就慢慢转移到MSN，无缝切换。” 　　“cnm！” 　　方兴冬看的出是假的，还是生气，最可气的竟然有网友装比尔盖茨开玩笑，捧微软，踩企鹅，怎么那么贱呐。 　　这特么不就是投降吗？ 　　突如其来的刺激，灵感瞬间迸出，刚才的草稿作废，文思一来，起手就写： 　　“人们都说，IT历史是一部技术创新史，是一部竞争史，但是我看透了IT历史，里面却只写着两个字：投降！” 　　“你用另一只眼睛、另一个脑子，就会恍然大悟：软件业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向微软投降’的历史……” 　　“我觉得投降理论应该成为指导华夏IT发展的第一准则，甚至应该是一盏明灯，投降虽然听上去不好听，但生存发展才是道理……” 　　没有技巧，全是情绪。 　　写得上头，哪怕王俊秀的回复也顾不上，借着兴头，很快又写了上千字，比起之前一篇，王俊秀看过以后就两字—— 　　过瘾！ 　　“你发的不是文，是怒。”王俊秀决定刊登在《信息产业报》。 　　“恨其不志，怒其不争！” 　　方兴冬再检查一遍错字，确认无误，上传到各大门户网站的推荐栏目，包括博客上，也发表了。 　　…… 　　深夜，MSN研发中心。 　　熊明华加班加点，精心地挑选一流人才，尽快组建出一支研发团队，把MSN各项短板补齐。 　　比如传输文件，容量大的文件的传输很容易中断，又比如群组聊天，完全比不上Q群，既能语音聊天，又能群发消息。 　　“滴滴滴，滴滴滴。” 　　桌面上的企鹅图标跳动，知己知彼，MSN上上下下都在使用QQ。 　　远在燕京的罗川发来消息：“你那边人招的怎么样？” 　　“一天就收到200份简历，再等个两天，收集个五六百份，我再从里面挑40个人。” 　　熊明华反问起数据中心，因为他们现在呆的只是MSN华夏分公司，MSN所有用户数据，都必须放在美利坚的服务器。 　　然而，电信部门根本不答应。 　　罗川回道：“我跟燕京这边也谈了，还有待商量，不会因为我们是微软，就立马合作，过几天我约上移动的李向东，问问他。” 　　突然间，两边都沉默一下，彼此不发消息，万万没想到才在春招上风光一把，立刻就吃了瘪。 　　熊明华继续手头工作，刚淘汰掉3份履历，罗川又发来消息，这回是一条链接。 　　“你快看看这个吧，出事了！” 　　他复制到网页，搜索跳转出的页面，是网艺门户网站，就见是一个专栏评论文章，醒目的题目赫然写着《向微软投降？》。 　　心里瞬间咯噔一下，有不祥的预感。 　　单看第一段，就觉得有问题，再往下看： 　　“我认为，华夏所有有理想的优秀人才都应该拼命努力向微软投降，以进入微软为追求目标，所有有志向的华夏企业都应该力争能够投入微软的怀抱……” 　　下面的根本不用再看，熊明华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敲字道： 　　“你在燕京，华夏的门户网站都在燕京，你赶快联系搜虎、雅虎、网艺、新狼，让他们把文章给下了，号封掉，我去联系论坛网站。” 　　罗川回道：“联系了，搜虎、雅虎同意，网艺、新狼不同意。” 　　“为什么？他们不想和我们微软合作吗？” 　　熊明华感到难以置信，“就是删文章封号，这点面子，他们都不愿意给？” 　　罗川道：“他们没有解释，但雅虎的人跟我说，企鹅是网艺的股东，企鹅的大股东陆飞，更是网艺、新浪的股东。” 　　“what？！” 　　熊明华：(⊙_⊙) 第168章 站起来，不许跪！ 　　微软反应迅速，紧急发力。 　　公关团队立马联系各大媒体做工作，像极了删帖控评扯热搜一条龙，施加压力，不从的，直接动用钞能力、资源网。 　　《向微软投降？》陆陆续续在不少网站消失，但新狼、网艺依旧挂着，评论区里炒翻天。 　　支持的、反对的，划分两派。 　　支持自然独立自主，不向微软妥协，发展华夏软件业，反对则要开放，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总之，多少人想跪，都没这个门路！ 　　IT圈内的头头脑脑，有眼力有脑子，都看得出方兴冬就是一杆枪，文章打响了微软与企鹅暗战的第一枪，双方已经角力。 　　燕京，金山总部。 　　雷君一大清早没去紫金大厦，火速地回来。 　　比起被飞购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卓越网，金山跟微软更是不共戴天，死磕了5年。 　　去年，01年金山推出WPS Office办公套件，直接与微软Office叫板，但就是微软生态系统和平台的垄断，WPS没法完全跟微软兼容。 　　很多国人宁愿花钱买Office，也不愿意使用免费的WPS。 　　“《向微软投降》，这文章看了吗？” 　　求伯军看到雷君点了点头，不由感慨：“当年说要做华夏微软，是一种美好的梦想，但实际上金山就是金山，我们没法完全去模仿别人，我们还是要做自己。” 　　“我觉得这战，我们金山应该加入。” 　　雷君语气坚决，标题直接取《向微软说“No”》，蹭上这波讨伐微软的热度。 　　求伯军诧异不已，“老雷，你觉得QQ能赢MSN？” 　　“我觉得能赢，除非它玩釜底抽薪，要么office办公文件禁止企鹅产品传输，要么微软系统不运行QQ程序，否则MSN撼动不了QQ的基本盘。” 　　雷君笃信企鹅能胜，因为掌舵的可是陆飞，这家伙邪门得很！ 　　“不过稳妥起见，如果MSN赢了QQ，我们就不动，如果QQ赢了MSN，我们再加入不迟。” 　　…… 　　“他们这帮人我太了解了，谁赢，他们特么帮谁！” 　　徐磊坐在沙发上，脸上写满了不悦。 　　《向微软投降？》掀起的舆论战，至今互联网江湖有头有脸的，尤其称得上大侠大佬的人物，各个没有冒头，要么装鸵鸟，要么当吃瓜的猹。 　　“赢了他们未必帮我们，管他的，没有他们，照打不误。” 　　陆飞用茶夹子夹茶杯，拿滚烫的热水里里外外地浸泡冲洗，不急不慢，“后天我约了李向东打高尔夫，你陪我接待一下。” 　　“他倒也是一个好帮手，你找的人都不错啊！” 　　徐磊翘起的腿抖了几下，精神放松，“那个方兴冬不愧专门怼微软，这标题取得够妙的，妙就妙在‘投降’两字。” 　　“登载的媒体和网站那边怎么样？”陆飞沏茶道。 　　“微软动用资源，方兴冬也有自己的人脉，不过这种不能带来利益还要得罪人的事，媒体可不傻，但我们力挺就不一样，下架的文章有些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 　　“也不要强求，就卖我们一次面子，接下来可还有几篇，我只要网艺、新狼不动就行，其它的收了微软的钱就收钱办事，不拿白不拿。” 　　“这算不算你带领网站媒体发财，分微软那笔公关费。” 　　“可惜分的不是美刀。”陆飞翘起嘴唇，把茶杯递了过去。 　　“哈哈，你够坏了！”徐磊接过，狂笑得全身发抖，手连带手中的杯子一并抖，茶水溅出几滴。 　　当天晚上，又是同一个时间。 　　网艺、新狼、博客等网站的重点推荐栏目上，登着方兴冬的《微软为什么》。 　　火力比《向微软投降！》更猛，不但喷“垄断”，还喷“封杀”，像极了司马楠手撕联翔。 　　微软想花钱消灾，方兴冬就是不答应。 　　虽然他明知被当枪使，但乐在其中，甚至变成一门大炮，疯狂向微软开炮，炮火吸引来一批匿名的友军。 　　《华夏软件业站起来，不许跪》。 　　《互联网“两可乐水淹七军”再现？》。 　　《想入华夏？微软先收起蛮横》…… 　　狂轰滥炸的报道，微软大有被当成过街老鼠的征兆，大大地不利今年微软竞标政f采购。 　　挽回形象，迫在眉睫！ 　　MSN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捷报，微软华夏下了死命令，MSN要最迟三月，赶在采购名单出来前，交出第一份成绩单。 　　沪市，MSN研发中心。 　　唐俊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亲自到熊明华的办公室，面对面谈利害。 　　“团队这几天就能组好，马上就能投入研发MSN新版本，追赶QQ。” 　　“有把握成功吗？” 　　“不能百分之百把握。” 　　熊明华扶了扶眼镜，面色凝重。 　　“有什么地方没把握？有困难直接提。”唐俊心急如焚。 　　“首先是时间，太赶了，现在的MSN版本功能落后QQ太多太多，视频通话、断点续传、离线发送、群中群、截图……” 　　熊明华掰着手指细数，这些功能要么没有，要么不如，连微软引以为傲的Hotmail邮箱，市占率都不如QQ。 　　QQ邮箱，已经超越网艺，占据第一！ 　　他越研究QQ，心里就越有后悔当初的决定草率了，这特么哪是萌萌哒的小企鹅，简直是史诗肉食巨企鹅。 　　“最关键，我把MSN技术研发方案提交给总部，总部要及时批准，不然我无法进行下一步。” 　　“我会催的！” 　　唐俊满口答应，大公司有大公司的流程。 　　MSN每一项功能的开发，都需要微软总部的论证，因为全球一盘棋，不能迁就华夏本土，就改动整个版本，影响到欧美市场怎么办？ 　　“不过现在，除了技术方案，还要尽快盈利，法子我已经想好，和QQ一样，MSN也做SP业务，向用户提供短信服务。” 　　“我们外资公司也能做？”熊明华惊讶道。 　　“找一家国内小企业搞合资。” 　　唐俊露出势在必行的笑容，“再找主管移动梦网的李向东，只要他肯，移动就没有哪个不肯的。” 　　…… 　　“李哥，新年快乐。” 　　陆飞站在高尔夫球场，把球杆丢给身旁的女球童，摘下手套伸出手。 　　“新年快乐，陆老弟。” 　　李向东和他握手，又转向徐磊打招呼，面带笑容，“我记得年前咱仨才刚打了一场，想不到这么快陆老弟又约上了，你对高尔夫球上瘾了。” 　　徐磊调侃道：“可不是嘛，这么大冷的天，虽然晴空万里，可气温才几度，整个球场也就我们三个发烧友。” 　　“趁着现在有空过把瘾，过段时间，李哥再找我打球，我可能就没时间啦。” 　　陆飞挥舞球杆，有模有样。 　　“这空儿都是自个腾出来。” 　　李向东心领神会，跟两人并肩，边走边聊，悄悄地透露： 　　“MSN一时半会折腾不出什么，它想建的数据中心，电信那边不会答应。” 　　“是嘛？！”徐磊挑挑眉。 　　“国内就不可能允许让外企建立独立的数据中心，也不允许数据随便离境，这是底线，就算是微软，也没辙。” 　　李向东如实说，语气居高临下。 　　陆飞嘴唇翘起，只要不能像企鹅一样建立数据中心，MSN的数据就只能通过各地电信的服务器中转站，聊天、文件传输等等，效率比之QQ，只会低，不会高。 　　脚步随之轻快，走得更加悠然。 　　徐磊看了眼他，冷不丁提道：“李哥，我听说MSN想申请移动梦网？” 　　李向东突然驻足，左看看，右看看，打趣道：“你们都听谁说的，消息够灵通啊。” 　　陆飞直言道：“水木有人告诉我，微软联系他们，想投资参股清华深讯。” 　　“华夏入世了，要接轨国际，招商引资，就要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有些事，不能对外企限制得太死。” 　　李向东的言外之意，MSN能有移动sp。 　　“李哥这话说的对，接轨国际，我这趟到棒子国，发现几样不错的通讯技术服务。” 　　陆飞轻描淡写地说出“彩铃”。 　　“彩铃？什么是彩铃？” 　　李向东正准备挥杆，突然定住。 第169章 彩铃表现，彩信栽培 　　彩铃，全称叫多彩回铃音（CRBT）。 　　也就是给手机设定一个特殊的音效，像音乐、人声等等，付费定制，移动靠着这一手，搭上移动梦网，双翼齐飞。 　　在千禧年间，富得流油！ 　　搁在陆飞眼里，平平无奇，淡定简单地介绍，但李向东却一点儿不淡定，敏锐地意识到市场前景—— 　　通话待机服务没法避免，谁不厌烦千篇一律的铃声？ 　　“这项技术在棒子国反响怎么样？” 　　“很不错。” 　　陆飞把球座插在草坪，说完企鹅正在策划QQ铃声项目，挥杆流畅。 　　唰的一声，球应声飞出，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 　　“好球！” 　　徐磊叫好，李向东心不在焉地拍掌。 　　抢在电信、联通之前提前布局彩铃，相当于秦国打下巴蜀，电信产业七雄大战，就能源源不断输粮。 　　“不过棒子那边已经注册专利了吧？” 　　“SK电讯、KTF两家，李哥想要授权，企鹅在棒子的工作室可以先问问价。” 　　“你的企鹅在棒子都有业务啦？” 　　“一点点。” 　　陆飞把球杆抵在地上，笑容满面。 　　Smile Gate、T3、Neople、JC Entertainment等5家游戏作坊，企鹅都占了10％以上的股份。 　　“其实就算没有授权也没事，SK电讯的专利只是韩文彩铃，凭什么收中文彩铃的钱呢？” 　　够无耻！ 　　李向东眉梢上挑，可偏偏有道理，好比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拿棒子的专利法，管不着华夏，我华夏自有国情，小西八。 　　“移动梦网这边正在考虑调整sp分成比例，可能会划分出3种方案，企鹅、飞购是第一批试点，你们呢可以享受优待。” 　　陆飞婉拒了特殊优待，sp业务的10％、20％分成，都只是小利，他图的是彩铃音乐版权。 　　就像飞信、易信等等，运营商总是拿着一手好牌，硬是4个2带大小王，打得稀烂。 　　咪咕音乐，前身就是移动无线音乐基地，专门卖彩铃，靠彩铃收拢大把的音乐版权，拥有那么海量的曲库，结果是扶不起的阿斗，干不过QQ音乐、网艺云。 　　干脆移动别运营，直接跟企鹅组局，联手搞音乐平台，咪咕并入QQ音乐，想想都刺激。 　　“联手？” 　　李向东凝着眉毛，思索片刻：“彩铃这事八字还没一撇，等撇出去了再谈咱们合资联手。” 　　“行啊，这也就是我一些点子。”陆飞道。 　　“像这样的点子，你以后得多提。” 　　李向东话里还有句潜台词，得先找我们，电信、联通最好闪一边，移动吃独食。 　　“那当然。” 　　徐磊接话道：“我们仨什么关系。” 　　“陆老弟，你给我这么大一个点子，让我帮你做件小事。” 　　“不聊这个，打球。”陆飞摆摆手。 　　“一件小事。” 　　李向东补充道：“就是别提MSN入移动梦网，这事拦不了。” 　　“拦不了，能拖吗？”陆飞淡淡来一句。 　　李向东立马意会，“要加入移动梦网，移动会严格审查资格，就需要时间。” 　　“我们企鹅当初不就审了半个月。” 　　“像MSN，要审一两个月。” 　　看着李向东、陆飞“狼狈为奸”，徐磊耸耸肩，背靠微软又怎么样，这里可是华夏，天时地利人和，MSN拿什么跟企鹅斗？ 　　谈完公事，李向东奖励自己一杆，摆好姿势，正准备挥动手臂击球，突然间，就听陆飞又提了一嘴—— 　　“我又想到一个点子。” 　　杆子嗖地挥空，他差点闪掉腰，埋怨道：“陆老弟，不能一次性说完嘛，还有什么点子？” 　　…… 　　“彩信。” 　　李向东打完一局高尔夫球，立马奔回移动总经办，像个乖小孩站着，直面眼前的老人。 　　他既是公司总经理，也是集团董事长，更是自己的老领导。 　　“还有你刚才提的彩铃。” 　　老人精神矍铄，乌黑油密的头发，梳得很认真，没有一丝凌乱，不怒自威。 　　“这两个主意都不错，你呀你，总是给我想出新花样。” 　　“老领导，您教诲我不要年纪轻轻就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李向东提醒尽快研究，机不可失，电信、联通也会从陆飞得到同样的点子。 　　“彩信这个相对简单，交给别人，彩铃的事反而更重要，你来办。” 　　老人语重心长，叮嘱办好差事。 　　“你现在是公司副总经理，移动梦网事上你立了功，集团副总裁的任免文件就要下来，如果你再接再厉，在彩铃有更好的表现，到时候可以调到到香江总经理，你懂我的意思？” 　　李向东可太懂了，老人是移动第一任掌门人，心心念念带领成为世界一流的通信企业，关键的一步，就是整体上市。 　　97年，移动虽然在香江上市，但那时是电信的一部分，00年分拆独立，内地很多省份的移动分公司没算在内，要分批次收购。 　　这个事办妥了，未来移动掌门人的铁王座就离得不远。 　　“谢老领导栽培！”他霍地站起来。 　　老人压压手，板着脸道：“组织栽培，个人表现！” 　　“老领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你最该感谢的不是我，是给你出点子的陆飞，他前途不可限量啊，你要替移动把握住，别让电信、联通抢了。” 　　“老领导，您放心！” 　　李向东信誓旦旦保证，包括搞定彩铃。 　　等从办公室里出来，他心潮澎湃，步伐都轻飘飘像在飞，走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秘书立马凑了过来，汇报微软MSN中心的罗川打来电话，邀请一见。 　　“告诉他，过段时间我再见。” 　　李向东流轻声给心腹交代拖延战法，“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要筹划棒子国考察，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 　　“一两个月？！” 　　熊明华跟罗川通话，据他说MSN入网走流程要话花个把月，倍感意外。 　　熊明华疑惑道：“为什么要这么久，入移动梦网又不是大事，只要李向东点个头，就行了一半。” 　　“这个他们没说。”罗川郁闷道。 　　“这事太邪门了。”熊明华隐约感觉背后有幕后黑手，但就是猜不准这手是谁的。 　　“先不说这个，MSN最新版本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说过，要看总部什么时候批，作为一个亚洲的区域市场，华夏区的提出的意见要排在欧美后头。” 　　“等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罗川语气里透着不满，“那做出QQ秀这样的虚拟形象道具，也需要审批吗？” 　　“那倒不用。” 　　“不用就先做这个，企鹅有三分之一的收入，就靠Q秀和钻石体系，我们也能照搬。” 　　“不行，和MSN合资的棒子子公司就在跟棒子因为Q秀版权的事打官司，没法引入到国内。” 　　“还有呢？” 　　“MSN空间，不过需要向总部申请汉化，页面重新设计。” 　　熊明华这不行，那不行，能急死人。 　　“你告诉我一个行的，我们能做的了主的。”罗川怒气值猛地上升，火气噌噌翻腾汹涌。 　　“人机对话。”熊明华道。 　　这有个屁用！ 　　罗川气得嘴角抽了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前想后，想到方星冬的文章，想到MSN之所以被动，到处撒公关费，就是没有自己的门户网站澄清。 　　“我有主意了，我们也做一个MSM中文门户网站。” 　　“这可是大工程，技术还好说，可谁来做频道内容，你们嘛？” 　　“这块我们可以搞承包，面向社会招标啊！” 第170章 反企鹅联盟 　　国内的门户，网艺、新狼、搜虎，搜索自己做内容，虽然有像网艺的购物频道，跟飞购网高度合作，但大部分是自己搭台，自己唱戏。 　　MSN门户偏偏自己搭台，让别人唱戏，自个就赚一个搭台费和出租费，设置例如一个交友频道，整个内容直接打包给猫扑网全权经营，资讯内容等等它不管，它只负责后台技术。 　　消息一经传开，圈内吃瓜群众懵圈，网艺、搜虎等门户傻眼，MSN不是搞QQ嘛，怎么搞我头上？ 　　杭城，阿狸粑粑。 　　死死盯着战局的鹿云收到讯息，觉得匪夷所思，一脸别扭得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这不就是内容外包嘛？” 　　“不过这招确实高明。” 　　蔡崇鑫连连称赞，承包招标一方面可以规避微软、MSN外资公司在内容、政策上触及到华夏红线的风险，一方面又能把MSN的流量导向合作网站，合作网站的流量反哺向MSN，流量互补。 　　就像飞购网引入一批批的官方旗舰店，组成利益共同体，搞一个MSN为盟主的小山头。 　　鹿云道：“野心还不小，一次性搞8个频道，汽车、游戏、娱乐、新闻、教育……” 　　“还有网购。” 　　蔡崇鑫提醒一句，淘多多的内测现在已经结束，很快正式上线，将来肯定要在门户网站有自己的购物频道，毕竟飞购网有网艺、新狼，易趣网有搜虎，阿狸粑粑不能落后。 　　“一年的承包费是多少？” 　　鹿云不免心动，尽管MSN跟合作伙伴的协议是一年短约，必须一年一签。 　　蔡崇鑫道：“想成为唯一独占的内容承包商，至少要500万，跟我们竞争网购频道的还有易趣。” 　　“易趣？它不是有搜虎了吗！” 　　“马特，易趣已经有搜虎，我不同意再入驻MSN网购频道，完全是资源浪费。” 　　邵亦博态度极其强硬，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年的精力，消化掉“取消买家限制”的负面恶果，02年开年准备丢掉包袱，撸起袖子大干快上，修炼武艺找飞购找回场子，夺回华夏第一电商的位置。 　　特么的，易贝派来的钦差大臣又要作妖。 　　“浪费？不，邵，你不懂我的计划。” 　　马特和盘托出，他打算拿几千万，花高出市场一倍的高价和门户网站合作，包括已经跟飞购网合作的新狼、网艺。 　　和它们签订一份排他性的协议，要求这些网站独家推广易趣，一旦发现他们推广了竞争对手的产品，就会面临巨额罚款。 　　高出整整一倍的行情价，就算陆飞占股的网艺，也不好插手拒绝，谁会跟钱过不去！ 　　“马特，你想要砸钱独占推广？” 　　邵亦博被这个独（毒）计吓了一跳，相当于垄断推广，变相封杀国内所有的新兴电商网站！ 　　他察觉到易贝的狼子野心，怒道：“你这是在扰乱市场秩序！” 　　“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易贝在美利坚就是这么击垮对手，邵，要做互联网平台，必须做第一。” 　　邵亦博脸上写满纠结，明知道对易趣有利，对飞购有害，但下不了决心。 　　明目张胆联合剿灭国内电商，什么王师，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梅格已经同意我这么做。” 　　马特冷不丁地提醒，让邵亦博认清局势。 　　董事会，他们牢牢占据着三票，在易贝易趣深度合作的半年，易贝空降了不少中高层，安插在易趣的管理层，形成一股跟本土派抗衡的新班底。 　　易趣俨然一副大清景象，梅根垂帘听政，邵亦博慢慢地变成了光绪。 　　他嘴唇翕动，无奈道：“我、我同意。” 　　…… 　　一周时间，MSN凭借微软的名头，迅速集结一群专业性的盟友，新闻频道有新京报，文化频道有沪市文广，网购频道有易趣网，游戏频道有联众世界，其余教育、交友、汽车5个频道也是国内实力派。 　　MSN合纵连横，和9家公司组建出一支联合军队，声势浩大，号称“抗Q联盟”。 　　“滴滴滴～” 　　【南极鹅城】Q群里热议一片，当下就两种选项，要么继续避战，要么主动迎战。 　　鹿化腾、曾李清等5人意见很统一，就是一个字，战！ 　　陆飞自然而然，也选择迎战，又是舆论造势，又是切断SP，此时不战，还等什么。 　　做互联网，要做就做最大的那个！ 　　哪怕现在QQ已经占了华夏即时通讯90％以上的市场份额，一家独大，也要消灭掉一切潜在的黑马竞敌。 　　何况，MSN主动挑衅找茬。 　　鹿化腾道：“陆总，QQ的门户网站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内测。” 　　“用不着QQ门户，打蛇就要打在七寸，MSN门户整出的联盟，就像一字长蛇阵，我们只要挑一个点，集中力量狠揍。” 　　陆飞可不管几路大军，他就一路去。 　　鹿化腾、曾李清等人顺着思路，很快梳理出蛇头、蛇身、蛇尾，MSN、易趣、联众，只有这3个跟企鹅、飞购业务冲突。 　　陆飞分析道：“易趣有飞购来牵扯，MSN没有更新暂时不用管它，我们就对联众世界动手。” 　　曾李清回复：“陆总，我们把游戏大厅公测时间提前？” 　　“对，提前。” 　　陆飞搓搓手，仔细问清游戏大厅上线的各种推广，特别是棋牌类有奖活动。 　　譬如，“全民斗地主”。 　　也就是玩淘汰赛机制，分晋级赛和冠军赛，晋级赛就是凑够240个报名玩家，立马就组织一轮系列赛。 　　3局定胜负，3局之后清点积分，多者出线，如果出现筹码相同，加赛到最终出现第一名。 　　筛出90人积分清零，继续打牌，积分前9人进入决赛圈，决赛圈第一名获得冠军赛的资格，其他选手奖励Q币、欢乐豆、虚拟道具。 　　而冠军赛，现金、手机、电脑、家居、饮料、话费，总之跟“1元秒杀”一样，烧钱尽量把流量尽快地引入到QQ游戏大厅。 　　类似的还有双扣、麻将、跳跳棋、象棋，甚至有连连看、对对碰，棋、牌、麻将、休闲四大类，一共10大活动。 　　鹿化腾把陆飞几人拉来内测，一边操作打牌，一边语音口述。 　　用户怎么加入、怎么分流、怎么淘汰、怎么收到晋级通知，怎么收到实物奖品和客服人员确认，怎么处理诈骗电话…… 　　事无巨细，尽量俱全。 　　陆飞把流程走了一遍，每一个环节都跟前世运行的活动一样，逻辑清晰，运行流畅。 　　“内测时，一天在线最多多少人？” 　　曾李清道：“总共邀请了5万超级会员内测，最多的时候，一天有3.6万人在线，照这段时间的趋势算，上线那天可能会有超过30万用户。” 　　陆飞彻底放心，敲山震虎，就不知道MSN门户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离开海龙大厦的路上，心里开始期待起5天后的QQ游戏大厅上线。 　　回到菜市口胡同，把车停好位置，甫一下车，就看到一群少女，罕见地大冷的天抱团聊天。 　　“哎，道明寺、花泽类、西门、美作里的哪一个，每个人只准说一个哦。” 　　“我先说，我喜欢道明寺，霸道又善良！” 　　“嘁，花泽类才是最好的，看上去冷，人却很温暖。” 　　众女化身初代追星族，七嘴八舌，把CP炒股炒到极致，有站菜道CP，有站菜花CP，叽叽喳喳，谁也不服谁，吵得整条胡同都听得到。 　　“都几点啦，吵什么吵！” 　　“赶紧给我回家，明天还上不上学！” 　　突然间，各个大杂院里接二连三冒出吼声，一个个家长杀气腾腾，杀了出来。 　　女孩们顿时犹如惊弓鸟，一个个巴巴地期盼有道明寺、花泽类这样的男神，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这个杉菜。 　　入戏太深，造孽啊！ 　　陆飞摇了摇头，径直走入屋内。 　　萧红梅、秦海路两人坐在沙发，吃着橘子，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画面中，曾丽与高媛媛同框。 　　嘚，《18岁的天空》撞上《流星花园》，这可真难顶！ 第171章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眼下的在线休闲游戏平台，一共有三个。 　　一个是没成气候的边锋，一个虎视眈眈的九城，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联众。 　　联众靠着先发优势，占着华夏棋牌休闲游戏平台的老大宝座，日在线人数有15万以上，业内无人匹敌，但只是表面强大风光，其实暗藏危机—— 　　产品过于单一，容易复刻。 　　联众的老总鲍跃桥深知这个道理，尤其知道企鹅正在内测游戏平台，让后来者不能居上，绝不能坐以待毙。 　　入驻MSN门户，就是开辟引流窗口，把平台流量做上去。 　　正准备搞出一点名堂，没想到劲敌已经杀到，打了自己和联众一个措手不及。 　　就见企鹅搞出像飞购“一元秒杀”一样的“有奖大放送”，QQ弹框弹出一连串的邀请消息，比如《闲来没事做，不如斗地主》。 　　上面写着：爆款新机等你来领！诺基亚、爱立信、咖啡饮料、零食礼盒限时开放，还有超多欢乐豆、手机话费、生活用品、粮油食品等你来拿！ 　　鲍跃桥撇撇嘴，雕虫小技。 　　有奖活动造势引流，这套路联众也能搞！ 　　他操纵鼠标，登陆进入QQ游戏大厅，一看界面布置，二看到编排设计，再看配色、图标，两眼随之越瞪越大，联众也好，边锋也好，视觉上就落后一个时代的审美。 　　简陋、俗套、单调、难看…… 　　人看衣裳，产品看设计，第一眼，心里就生出不祥的预感。 　　左边游戏种类繁多，棋、牌、麻将、休闲，甚至还有flash小游戏，数量比联众多了2倍。 　　右边的大方框里，有一个个榜单，最顶端占的空间最大，实时显示着冠军赛揭幕战的倒计时以外，还有斗地主晋级获奖名单，下方9个榜单，也在滚动刷着“QQ号＋奖励”。 　　鲍跃桥忐忑不完，点击参加全民斗地主。 　　新手第一次赠送欢乐豆，超级会员、蓝钻等还能多领一次…… 　　又一个盈利点，可以借（抄）鉴（袭）！ 　　他眼前一亮，在系统的匹配下体验了几把，时而地主，时而农民，有时牌好，有时牌差，有时猪队友，有时神对手，欲罢不能。 　　“给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诺，开启你的炸弹秀。” 　　“嘿，快点儿啊，我等的花儿都谢啦！” 　　“当年陈刀仔用20块赢到3700万……” 　　各种夸张语气的语句穿插，要么是葛平、季冠霖等人的专业配音，要么非专业但很接地气的腔调，烘托气氛，新奇无比。 　　鲍跃桥心里一沉，这个也要抄！ 　　本来只是试玩几把，刺探敌情，不知不觉，一路打到晋级冠军赛的决赛圈。 　　这游戏特么有瘾儿！ 　　明明联众也有斗地主，就是没有QQ游戏大厅能让人上头，因为真正做到了沉浸社交体验。 　　“这做得也太好了，他们为什么会想的这么多，做的这么好！” 　　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所有地方，可圈可点，满屏都是联众可取的点，都值得借鉴、复制、抄袭。 　　切换游戏，切到联众，就像刚刚吃了一顿山珍海味、顶级佳肴，再看这个包子，索然无味，瞬间就不香了。 　　此刻，联众的游戏房间里空空如也，零零星星有几个、十几个玩家，搁在平时，早已场场爆满。 　　运营维护人员也注意到这一点，一脸懵圈，昨天在线还有18万人，今天只剩下8万，而且在迅速流失，一个小时就锐减了一半，仿佛中了吸星大法，被狂吸内力。 　　急急忙忙检查系统后台，什么毛病都没有，赶紧汇报给主管，层层上报，一直上报到鲍跃桥。 　　“我已经知道了，明天下午开会，中高层都要到，不准缺席。” 　　他丝毫不慌，只要把产品做到企鹅的七八成，再加上MSN导流，优势在我！ 　　向秘书交代完议题等会议要求，然后问了句：“MSN门户已经给我们导入多少用户？” 　　秘书吞吞吐吐道：“鲍总，据我们反复的统计，只有13个用户。” 　　“你再说一遍？”鲍跃桥错愕，“多少？” 　　“13个。” 　　“什么，才13个人？！” 　　…… 　　“滴滴滴～” 　　QQ铃声一直作响，充满陆飞的办公室。 　　QQ游戏大厅上线6个小时，到现在5点，参赛人数已经突破21万，在线人数更超24万，才只是一个下午，还没到晚上的高峰期。 　　距离冠军赛，还有2个半小时，上线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显然，QQ游戏大厅势不可挡！ 　　互联网上一回如此狂欢的盛会，还是飞购搞出来的精品图书日，上上一次，是一元秒杀活。 　　“啪！” 　　陆飞拍了下掌，哼着京剧小段，步伐轻快地穿过办公区域。 　　身影一出现，不少摸鱼的员工吓得赶紧切屏，掩盖打开的QQ游戏大厅，一直到他走入徐磊的办公室，才松了口气，又重新打开，整两把斗地主。 　　陆飞推门而入，就看见徐磊叼着烟，骂骂咧咧，一段京片子脏话输出，同时音响里蹦出： 　　“你的牌打得也忒好了！” 　　“老徐，够了啊，上班带头摸鱼。” 　　“咳咳，我这是替你检验企鹅的新产品。”徐磊打了个哈哈，“真别说，玩这个斗地主，真特么上瘾。” 　　陆飞窥了下屏，这丫竟然有82万欢乐豆，1Q币换1万欢乐豆，想也不用想，肯定充值了单日最高上限的100块。 　　“其他的都好，就是有点费钱，普通局玩个二三十盘，把把没摸到王炸就算了，还把把烂牌。” 　　徐磊郁闷不已，“输了老子10多万豆子。” 　　“你以为呢，当然是设计好的。” 　　陆飞翘起嘴唇，大牌、连续牌、整齐牌等好牌，小牌、断张，零散牌等差牌，都纳入到模型算法，就是要让玩家在成就感和挫败感之间，反复横跳，死去活来。 　　又有大奖当鱼饵，网友想不上钩、想要脱钩，难上加难。 　　“艹，难怪啊！” 　　徐磊挑挑眉，“玩家摊上你这样的资本家，倒大霉啦，不过最倒霉的还是联众，桀桀，竟敢招惹你。” 　　“不是惹我，游戏大厅是QQ必走的一步，联众只是凑巧撞在我的赛道上。” 　　陆飞白了白眼，“我晚上有事，就不过来了。” 　　“行，情人节嘛，我这个光棍替你守着公司。” 　　徐磊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摇头失笑：“爱江山又爱美人，真搞不懂，妹纸哪有扑克香，妹纸还能打扑克咋地？” 　　…… 　　在离开公司前，陆飞找上刘镪东。 　　《流星花园》离电视台禁播的日子不远，准备已久的项目可以提上日程，最近一段时间，原声歌曲卡带、光盘卖爆。 　　在飞购网，一天能卖六七千套。 　　交代无误后，陆飞驾车直奔华清嘉园的小窝，提前布置。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 　　高媛媛戴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刚一进屋，一片黑漆漆中，目光自然而然被发光物吸引，定睛一瞧，烛台上的三根蜡烛燃着火光，带了些黄晕。 　　“意不意外？” 　　陆飞从幽暗的客厅里走出来，手捧玫瑰花，满脸笑容，“惊不惊喜？” 　　高媛媛眼神星星闪烁，鞋也顾不上脱，欢快地扑去。 　　清纯带艳的面庞像小狗狗一样贴在陆飞的脖颈间磨蹭，红唇如鸟喙，轻啄而来。 　　耳鬓厮磨一阵，两人紧紧依偎。 　　高媛媛瞅了眼玫瑰，脸上的红晕至今未消，“你怎么突然弄这么大的惊喜？” 　　“大吗，还有更大的惊喜。” 　　陆飞戏谑地眨了眨右眼，恭喜她小火了一把，《18岁的天空》虽然比不了收视冠军《流星花园》，但前10集，平均收视率有10.5％，年底前十不是问题。 　　“曾丽姐才是，我还不是呢。” 　　高媛媛继续往怀里拱，小声道：“虹姐再帮我约一部金庸剧，说这部戏能让我火，好像还要跟湾湾合拍。” 　　“合拍？” 　　陆飞立马猜测是《倚天屠龙记》，一想到高媛媛扮的周芷若被自己就地正法，嘴角不由上翘。 　　嘿嘿嘿…… 　　“咦，你笑得好下流啊。” 　　“下流吗？有多下流？” 　　“好下流，你肯定在想坏事。” 　　“哼哼，我不光想，还要做呢！” 　　陆飞粗暴地把高媛媛抱起，直接丢在沙发上，她整个人被沙发弹簧颠了又颠，弹起，落下，又弹起，两条长腿摆动…… 　　“慢着慢着，还没吃饭呢。” 　　“先吃你。” 　　“再等、等一下，我还没送你巧克力。” 　　“你就是我的巧克力。”陆飞拿起遥控器，启动VCD机。 　　高媛媛跟他目光一对视，一触即溃，就像待宰的羔羊，放弃抵抗。 　　他剥开巧克力的包装，含在嘴里，牛奶香浓，丝般感觉，此刻，纵享丝滑。 　　音响里，播放《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My Heart Will Go On》：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And last for a lifetime 　　And never let go till we're gone……” 　　悠扬飘渺的歌声掩盖住铃声，手机在茶几上嗡嗡作响，而这点振动，完全不及屋内的地动山摇。 　　一分钟后，铃声、振动双双消失。 第172章 企鹅真老虎，MSN纸老虎 　　轰咚轰咚，清晨的巨风像炮弹砸在窗户，沉闷的声响把陆飞吵醒，他睁开眼，怀里搂着熟睡的高媛媛，在她挂着笑的脸蛋亲了一下。 　　下床从衣柜里拿套衣服，到外头的卫生间，趁着浴缸放水的工夫，余光扫了下沙发。 　　褶皱不堪的垫子，见证战场激烈。 　　拿起桌上的手机，还有两格电量，显示着一个鹿化腾的未接电话。 　　“老鹿啊，是有什么好消息？” 　　“咱们的QQ用户，昨天突破1亿。”鹿化腾语气透着激动。 　　陆飞饶是重生众，也惊地挑眉。 　　全国网民数量，去年才4000万左右，还不到1个月，QQ号全国人均2.5个。 　　关键的是社交，企鹅牢牢拿捏，彻底扎下根，根基深厚，一个帝国的基础的就是人口，互联网帝国则是用户数量，企鹅帝国已经初见雏形。 　　以后任何一项产品，但凡接上QQ的流量，在起跑线上直接领先同类产品。 　　QQ游戏大厅，就是这样。 　　昨夜在线人数峰值破40万，直逼45万，活动会持续2周，企鹅就是主动出击，跟联众打流量争夺战。 　　“联众昨天数据怎么样？” 　　“惨不忍睹。” 　　鹿化腾忍不住赞叹一声，陆总妙手。 　　流量争夺里，联众日活用户数从平常的十几万，跌到不到3万，MSN门户如果半个月、一个月给联众拉新转化，微软这条大腿也不帮忙，就不只敲山震虎，等于戳破MSN就是一只纸老虎。 　　MSN和门户的价值，立马直线下降。 　　本来跟MSN组成“反企鹅联盟”的各路诸侯，就是来抱微软的大腿，急于变现，发现MSN合着不是大腿，联合军很可能土崩瓦解。 　　…… 　　事实上，联众正在重新衡量MSN。 　　当天早晨，公司的高层、技术骨干，甚至控股资方的中公网也派出代表，汇聚到会议室。 　　“一天导入18个新增？” 　　资方代表等一票人，听到MSN门户的引流效果这么糟糕，感到难以置信。 　　在没有企鹅横插一脚之前，联众用户数有70万，每天新增就有上千人。 　　更别提，QQ用户数日新增至少30万。 　　“我已经打算终止跟MSN门户下一季度的合作，太高估微软和MSN。” 　　鲍跃桥快刀斩乱麻，独占一年要600万，特么地，MSN还有脸吗？ 　　“还有呢，怎么应对企鹅？”资方问道。 　　“我们三个高层研究后，达成一致意见，推出联众的GICQ，向QQ学习，捆绑用户。” 　　鲍跃桥很光棍，照着企鹅一抄到底。 　　也就是说，联众的用户必须下载GICQ，才能进入联众平台，而且新版本，必须是QQ游戏大厅这种跨时代的产品设计。 　　技术团队咬咬牙，差点没骂娘。 　　高层、资方因为没有竞争对手，一直吃老本，投资的钱都往服务器、带宽等硬件上堆，开发经费少得可怜，团队的开发能力弱的一批。 　　还特么复刻企鹅？没有这个能力！ 　　“公司决定把给MSN后三个季度，总共450万转投到研发。” 　　鲍跃桥清楚产品研发一条线不够，还要加一条，就是模仿企鹅，同样推出联众版的“有奖活动”，用大量现金跟奖品，把用户拉回来。 　　“这不就拼消耗，联众拼得赢企鹅吗？”资方问道。 　　“不拼是十死无生，拼还有机会，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 　　鲍跃桥想得很明白，产品、营销、财力等等都差一截，烧钱再不跟上，没撑到自研的产品上线，联众就已经垮了。 　　联众是愁云惨淡，边锋就更惨淡。 　　实力弱小，才刚刚推出麻将、双扣等有限游戏产品，出新手村直接遇到帝王企鹅，一丁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第一笔融资还没来，平台在线人数好不容易上万，目前剩下一千多，惨淡到了极致，差不多宣布死刑。 　　当真神仙打架，凡人遭罪。 　　三天后，联众不得不推出“玩联众，派大奖”活动，赛制、奖励，不能说跟企鹅一模一样，也至少是相差无几。 　　但奖品差距不大，没法抹除产品迭代的劣势，QQ游戏大厅始终占据上风。 　　家庭，网吧，甚至办公室，到处都是在QQ游戏大厅参加大赛的玩家，多不胜数。 　　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斗地主。 　　跟企鹅签分成的电信、移动，10块到100块面值不等的话费充值卡，都赠送对等的欢乐豆，因为棋牌游戏，渐渐走俏。 　　杭城，阿狸粑粑。 　　“边锋已经收到盛大、企鹅的报价，都想收购它。” 　　蔡崇鑫凝着眉毛，脸色凝重。 　　“好险，好险，幸亏我们没有加入MSN门户。” 　　鹿云心有余悸，设想淘多多掺合企鹅微软大战，砍完联众，下一刀八成就冲着自己。 　　必须苟住，苟在杭城，慢慢发展！ 　　“QQ加游戏大厅，就这样恐怖。” 　　蔡崇鑫畅想到“企鹅＋飞购”未来的前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毛骨悚然，脊背一阵发凉。 　　鹿云深有同感，他眼下的互联网思维，还局限在时代，但隐隐约约从陆飞的布局操作里，捕捉到“生态闭环”的痕迹。 　　企鹅所有的业务都能围绕QQ展开，就像太阳，像游戏大厅这类产品，就像地球等行星，围绕着转动。 　　“我们不能再拖拖拉拉，拖到企鹅、飞购都半成形了，淘多多绑上阿狸绝对不是对手！” 　　“没错！” 　　蔡崇鑫点了点头，“章朝阳的搜虎推广谈得怎么样，愿意给友情价，打个折扣吗？” 　　“不是他给不给，而是给不了。” 　　“为什么？” 　　“搜虎跟易趣签了推广独占协议，不允许其他电商在搜户门户上有任何商业推广，文字广告都不行。” 　　鹿云苦笑着，像个苦瓜。 　　“什么？它想干什么！” 　　蔡崇鑫在震惊易趣的同时，MSN研发中心，唐俊、熊明华立马聚在一块，跟远在燕京的罗川手机通话。 　　反企鹅联盟是罗川倡议，现在联合军才组建，盟军就挨了揍，怎么办？ 　　不帮，微软和MSN的威信扫地！ 　　“谁知道联众这么弱。” 　　罗川语气低沉道：“我们事业部没有办法，倒是你们研发部，MSN全新版本呢，有这玩意儿的话，能让企鹅这么嚣张嘛！” 　　“少把责任推到我们研发部，没有总部的决策，MSN我们不能动。” 　　熊明华克制着怒火，“研发部已经按事业部要求，研制上线门户，是你们自己没能力运营，怪得了谁！” 　　唐俊夹在左右，两边相互指责推诿，惴惴不安。 　　这特么才第一战，就内讧？ 　　MSN不归微软华夏管辖，他只是协助MSN进攻华夏市场，如今他算看明白了，市场和研发部门平级，各管各的摊子，根本没有一个统筹全局的指挥部。 　　没有主心骨！ 　　“够啦，都别吵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舆论吧！” 　　结果言出法随，当晚，夜黑风高。 　　在《向微软投降？》、《微软凭什么》之后，同时同分，同一时间，方兴冬的第三篇登在各大平台重点推荐栏目，标题就写着—— 　　《纸老虎不是真老虎！MSN就是纸老虎》。 第173章 万人迷？ 　　“MSN做的最错的，明明用户受众期待的是它的即时通讯工具，却迟迟不见新版本的踪影，反而进入华夏以来的第一招，落在门户上，拿自己最弱的一环，跟华夏本土互联网最强的一环拼高下。 　　内容制作还携手九家本地合作伙伴，遭到企鹅的一击就露出马脚，露出虚弱无能的一面…… 　　MSN华夏成立至今，一直高喊‘狼来了’，但现在毫无疑问，只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跟陆飞、方兴冬有关联的媒体网站不会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网艺、新狼、北青网等大肆报道，就连之前帮微软下架文章的网站，也见风使舵，反过来踩一脚MSN。 　　甚至金山趁机出动，一篇《向微软说“No”》，把被微软打压这些年的气撒了出来。 　　舆论形势一边倒，从看好MSN，俨然变成一路唱衰，舆情似火，反企鹅联盟就像铁索铁环相连的战船，一艘MSN，一艘联众，两艘着火，火势慢慢沿着船一艘接一艘地烧，一片火海。 　　一周前声势浩荡的MSN为首的联合军，如今不得不夹着尾巴，不吭声装死。 　　MSN的市场份额从原先的8.2％跌到6.4％，企鹅升到92.9％，估值踩着MSN暴涨到上亿美刀。 　　“咱老百姓们，今儿真呀真高兴。” 　　陆飞哼着曲，按秦海路给的地址，驱车到永安路，就见酒店一楼门口铺上红毯，两侧摆满花篮，而招牌挂着红布，神神秘秘。 　　火锅店开在四星级酒店里，这操作神了！ 　　他挑了挑眉，停车步行到店面，来捧场的不少，曾丽、高媛媛、唐大年等在，刘火华、袁荃、夏宇他们也在。 　　秦海路站在人前，笑容满面，兴冲冲地分享开店的全过程，跑手续，办批文，找地点，招人手，说到尽兴，突然中断。 　　“诶，阿飞，可算等到你来了。” 　　“海路姐，我没迟到吧？” 　　陆飞随意地打量，刚刚精装修，中式布局，里里外外捯饬了一遍，墙壁上挂着国画书法，瞅着就特国潮。 　　搁在以后，妥妥的网红打卡点。 　　他一到，人差不多到齐，一群人望着剪彩的队伍，曾丽、高媛媛、袁荃三人跟秦海路同排，立刻吸引来路人的目光。 　　“咦，那不是梅湘南嘛！” 　　“呀！蓝菲琳！” 　　顷刻间，零零散散的人一点点汇集凑热闹，人头攒动，在他们的注视下，秦海路高喊3个数，四女一齐动剪刀。 　　砰！ 　　随后，鞭炮炸响，人山人海。 　　盖着红布的招牌一掀，写着“海一味”。 　　“这名儿不错。” 　　唐大年抬眼一瞅，啧啧称奇。 　　陆飞拧着眉毛，“老唐，你跟虹姐多留意适合海路姐的剧本。” 　　“嘛意思？” 　　唐大年细细一品，“你觉得这店会黄？嘿，刚开张，大好的日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也就跟你说。” 　　陆飞白了白眼，谁能想到选址会选到四星级酒店，特离谱，火锅店可是大众消费。 　　出入酒店，不是非富即贵，就是精英人士，来商住或者考察，哪个会西装革履大背头进来吃个火锅，然后熏得满身味儿，再去谈合作。 　　“是有道理，你怎么不帮忙劝劝。” 　　“我也是来了才知道，我要早知道，我早拦了。” 　　“嘚，我留意着。” 　　唐大年点了下头，又顿住，“不过你也得搭把手，《征服》这剧卖不出手。” 　　“不会吧？有蒋文丽，还卖不出去？” 　　“是啊，燕京台不看好，也不想买，犯罪警匪片，我和高群术又找了几个台，不是价太低，就是不买帐，都说题材敏感，阵容也没收视保障。” 　　唐大年埋怨道：“这可是西影投资的第一部电视剧，咱们不能搞黄了吧，工作室和人可都用着西影呢。” 　　陆飞道：“燕京是首都，燕京台自然偏保守，这种剧要找南方的电视台卖。” 　　唐大年觉得有理，但也为难：“南边的江浙、沪市、江南我可不熟。” 　　“行，我要出差一趟到沪杭，顺便帮你摆平。” 　　说完，已经落座的高媛媛，挥舞着手唤他们两个入席，陆飞跟她并肩坐着，曾丽在正对面，相视一眼，尴尬里透着一丝诡异。 　　咕噜咕噜，鸳鸯锅冒着热气。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聊了那么久？”高媛媛问道。 　　陆飞夹起一块羊肉，蘸着香菜芝麻酱，一边吃，一边说。 　　高媛媛喔了一声，语气期待道：“那你也帮曾丽姐出出主意呗。” 　　曾丽一顿，感受到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特别是陆飞的眼神，掩饰心慌，直说《18岁的天空》大火，收到两份片约，左右为难。 　　“一部是央妈的《男才女貌》。” 　　“你演女一？”陆飞问道。 　　“女二，女一是林心茹。” 　　曾丽纠结便纠结在是央妈剧，如今曝光平台里收视最高、最有逼格的就是央妈，央妈黄金档主角，就有大火的潜质。 　　“女二是反派吗？” 　　陆飞这么一问，她沉吟了半会儿，含糊地说算是吧，但看过剧的他可清楚，女二颜如玉贪慕虚荣，绝对的女反派。 　　“还记得和你搭档的冯老师吗？演完家暴反派，火归火，名声臭了，戏路也窄了，你要是也演反派，会把之前好不容易攒的观众缘搭进去。” 　　曾丽脸色一变，抬眼盯着给自己分析的男人，睫毛眼眶微微发抖，笑容里带点苦涩。 　　这么懂她，知她的人，上哪找？ 　　人生最暖心的，便是有一个贴心懂你的人，最寒心的，就是那个人不属于你。 　　“你也一样。” 　　陆飞侧着头，给高媛媛夹菜，顺嘴叮嘱。 　　看着两人卿卿我我，当面撒狗粮，曾丽眉间紧蹙，闷闷不乐地拿起啤酒，一口苦酒入喉。 　　“他们就这样，老是不顾及场合。” 　　唐大年显然司空见惯，摇头失笑，轻声咳嗽：“咳咳，曾丽，另外一部是什么？” 　　曾丽道：“《粉红女郎》，也是女二，我去试试这个。” 　　《粉红女郎》的女二，不就是万人迷？ 　　陆飞：0.0？ 　　…… 　　次日晚上，燕京到沪市的特快火车上，陆飞、唐大年坐在同一包厢，大眼瞪小眼。 　　唐大年道：“曾丽和小雅比我们早半天，不然一块，路上还有一个伴。” 　　陆飞摸摸鼻子，得亏走的早，不然共处一室，总感觉怪。 　　两个人躺在下铺，聊着民营影视企业政策，聊到院线制改革，华夏加入WTO，今后照协议，要把进口份额从10部增加到20部，华夏电影面临的竞争压力，非常大！ 　　有一搭，没一搭，扯着华夏影视商业化。 　　不一会儿，包厢的门拉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一前一后，后面提着大包小包，明摆是小跟班。 　　前面那个，戴着墨镜，长发垂肩，风姿绰约，熟悉的面孔，陆飞、唐大年一眼就认出来—— 　　程好。 　　陆飞挑挑眉，嘚，又一个万人迷！ 　　彼此看了一眼，她不主动搭讪，他也不招呼，整个包厢一时间安静下来，一直到她们两人离开。 　　“是不是《李卫当官》的那个？”唐大年道。 　　陆飞轻轻地点头，“巧了，还是我学姐。” 　　“怎么哪哪你都碰上中戏的学姐。” 　　唐大年疑惑不解，“她上这趟火车去沪市干嘛，不会也去试镜《粉红女郎》吧？” 第174章 画大饼，吃小饼 　　哐当，哐当，火车疾驰，车厢微微颠簸。 　　天越发明亮，程好除了拉撒，直接躺在上铺，喝水有助理递，零食也有她，戴着耳机，翻看《第一次亲密接触》。 　　最近，她排练这部小说改编的戏剧，一连四次拒绝《粉红女郎》的邀约，可即便如此，导演依然不停邀约，这样的诚意，她必须给面子。 　　看了一会儿，余光里就见下铺的两人从餐车车厢里回到包厢，不经意地瞄向斜下方的陆飞，生面孔，但又觉得面熟。 　　但直到列车到站，彼此没有任何交集，两边都不想暴露身份。 　　陆飞这趟不是乾隆下江南玩，而是巡视，最终站定在江浙义乌。 　　鹿云买萧红梅域名的一刻起，淘多多就暴露在他的视线中，鹿云正在猥琐发育，偷偷摸摸跟飞购争夺苏沪杭，这些根据地能拱手让给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出了车站，曾李清安排的司机已经到位，他和唐大年坐上车，先奔下榻的酒店，把行李搁下。 　　“陆总，您一会儿还要出门吗？” 　　“没错，去大文广总部。” 　　沪市文广有“小文广”和“大文广”之分。 　　01年，沪市响应了政企分开、管办分离，把东方广播电台、沪市电视台等大大小小的电台、电视台，合并组建成“文广新闻传媒集团”，也叫小文广。 　　而大文广，叫“文化广播影视集团”。 　　两个字不同，体量规模都不同，除了小文广在内，还有文艺院团、剧场、影视制作中心等等。 　　本来像电视剧采购的小事，一般直接去小文广，甚至去电视台。 　　可谁让来者是陆飞！ 　　且不说企鹅才击退MSN，之前飞购激战易趣，在上海滩传媒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文广必须高礼遇、高规格、低姿态。 　　更何况，沪市多家电视台的广告金主之一就是七里香，必须给金主爸爸面子！ 　　黎瑞刚亲自率队在门口候着，丝毫不摆谱，哪怕他是大文广的总裁助理，内定的小文广总裁。 　　陆飞甫一下车，他伸出手，果断地迎了上去，热烈异常：“陆总，久仰大名，最近贵公司跟MSN一战，真的威震华夏互联网。” 　　“黎总，沪市文广不会怪我吧，你们也是MSN门户的8大内容合作方之一，挨了不少骂。” 　　“不会！这事怎么能怪陆总呢，怪就怪MSN出昏招连累我们，不瞒你说，沪市文广根本不想和MSN合作。” 　　黎瑞刚身体前倾，凑过来说悄悄话：“是上级器重微软强制命令的，希望不会因为MSN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我不会介意，在商言商。” 　　陆飞暗自赞赏，不愧是掌管华夏重要媒体集团最年轻的官员，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啊。 　　众人搭乘电梯，迎接的队伍有十几个人，但真正到会议室入座的，只有6个人。 　　陆飞、唐大年、黎瑞刚以外，黎瑞刚的秘书和一男一女，两名副总裁。 　　黎瑞刚开门见山，“陆总，前天我跟唐总已经通过话，《征服》要价900万，单集的价格有点偏高了。” 　　陆飞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唐大年，好家伙，直接虚报了100万。 　　按照这个出价，第二轮、第三轮播放权再一卖，《征服》至少能赚回3倍的成本。 　　唐大年跟他呆久了，也滑得很，“黎总，我们的投资成本就超过600万。” 　　黎瑞刚看了看两名副手，“我们的确在找一部电视剧，接替下档的《流星花园》，除了《征服》，备选的还有很多，不但在价格上，题材上也不像《征服》，涉及凶杀暴力……” 　　“你们愿意出多少？” 　　陆飞喝一口茶，不急不躁。 　　黎瑞刚报出750万，一刀砍掉150万。 　　陆飞虽然不差这点钱，但当然不接受，他跟唐大年商量的价位，必须在800万以上。 　　谋利是其次，主要是图名。 　　即便是华宜、金英马这些影视公司，电视剧单集能卖出40万以上，也少之又少。 　　汉唐文化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立名，第二步就是扬名，昭告天下—— 　　汉唐剧不但收视保证，还赚钱！ 　　谈判持续了一会儿，相互扯皮，渐渐地，两边的底价都亮了出来，汉唐死咬住820万，沪市文广只肯出765万。 　　场面，僵持不下。 　　女副总裁道：“陆总，一直是唐总在说，你是一个什么意见？” 　　“这是第一次合作，不是最后一次。” 　　陆飞压轴出场，“沪市文广是‘制播分离试验田’，黎总又是制播分离改革的先锋，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制播分离，就是把电视台把业务剥离，新闻宣传业务攥在手里，影视剧、综艺、动画等制作业务，交给社会上的民营公司，电视台只管采购和播出。 　　黎瑞刚能上位，靠的就是这一手改革。 　　他自己心知肚明，说道：“陆总，我也这么想，不只是电视剧，其他业务，将来也有机会和汉唐合作，细水长流嘛。” 　　“也不光汉唐，飞购也可以。” 　　陆飞把《征服》的争议搁置在一旁，仿佛只是开胃小菜。 　　“怎么合作！”黎瑞刚顿时眼睛放光。 　　“电视购物频道。”陆飞笑眼眯眯。 　　“电视购物频道？”黎瑞刚立马联想到飞购网在网艺门户的购物频道。 　　“形式上不一样，但本质差不多。” 　　陆飞耐心而简单地解释。 　　事实上，直播带货那些花招套路，全都是电视购物玩剩下的，像“八星八箭”、“只要998”、“24k纯金”…… 　　组团说相声，搞营销忽悠，收智商税，防不胜防，结果把好端端的点子给糟蹋了，变成电视诈骗。 　　飞购网不干这种缺德事，完全给晶东商城开辟新的引流窗口，受限技术，b2c业务像家电、家具、手机之类，没法做大，全面铺开。 　　买家相信眼见为实，光凭几张图的说服力，远远没有电视节目来得直接。 　　因为电视台本身，自带一定的公信力。 　　“陆总，好点子，真的是好点子！” 　　黎瑞刚惊喜交加，本来电视剧采购这场小场合，如果不是陆飞，自己来都不来，可没想到他一来，就带来大大的惊喜。 　　两个副总裁也不傻，一样敏锐感觉到绝对有戏，绝对是一笔大成绩！ 　　三人的心不由地砰砰狂跳，刨根问底，追问购物频道的所有权、播出权一系列问题。 　　陆飞有所保留，避重就轻。 　　节目怎么编排，现场怎么布置，活动怎么优惠，总之，具体怎么实施，虚虚实实，遮遮掩掩。 　　唐大年左看看，右看看，心情复杂。 　　他们就像挖矿，好端端地挖《征服》这座铁矿，突然挖出了金山的一角，而这座金山，就是陆飞。 　　一问一答间，黎瑞刚已经下定决心。 　　“陆总，沪市文广非常愿意和飞购网合作。” 　　“不急，不急。” 　　陆飞勾勾嘴唇，就不信你不上钩！ 　　看了眼腕表，谈了1个多小时，已经10点21分，说了声“时间不早了”，把电视购物频道合作暂时搁在一边，又捡起《征服》。 　　黎瑞刚清楚他在故意抻着自己，偏偏就吃这一套，心里挠痒痒，在价格上，自然而然先松了口。 　　跟西瓜比起来，芝麻算得了什么！ 　　不知不觉之间，议价谈判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陆飞的手里，他拿捏住了黎瑞刚这帮高层。 　　仅仅谈了10分钟，最终定在810万。 　　而且《征服》的广告时段，轻而易举地给七里香拿下性价比最高的中间插播这一段。 　　黎瑞刚道：“等合同拟出来，我们就正式签约。” 　　陆飞满意地站起来：“黎总，你们也不要觉得吃亏，我敢保证这部剧，你们买的绝对物超所值。” 　　黎瑞刚哪在意《征服》，满脑子都是购物频道，当即发出邀请，“陆总，唐总，中午这顿，我们已经订好了位子，请务必赏光。” 　　“一定。” 　　唐大年砸吧着嘴，睨了眼陆飞。 　　可以啊，陆老爷，在纸上画一张更大的饼，就忽悠走人家手里香喷喷的真·大饼。 　　陆小鸡名不虚传，忒鸡贼！ 第175章 曾丽的滑铁卢 　　当陆飞正在和黎瑞刚在功德林边吃，边聊电视购物频道时，同样坐落在这条黄河路的金八仙大酒店里，《粉红女郎》剧组的试镜筹备会才刚刚开始。 　　明亮宽敞的会议厅里，零零散散坐着七八个人，有的在化妆，有的在背台词。 　　程好虽然对妩媚妖娆的“万人迷”提不起兴趣，纯粹走个过场，眼睛心不在焉地乱瞄，就见从门口突然走进一个容貌不逊于她的丽人，步伐款款，气质端庄。 　　“呀，曾丽！” 　　一瞬间，等待区里的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投来。 　　今非昔比，以前曾丽即便再漂亮，落入到试镜的女演员堆里，也像一个小透明，存在感寥寥无几，但前有梅湘南，现有裴佩，两部热剧直接把她推到剧圈一线咖的位置。 　　搁在这个厅里，毫无疑问仅次于正在试镜的刘渃英。 　　“结束了，已经结束了，曾丽都来试镜，万人迷肯定非她莫属。” 　　“要不我们走吧，留下也是浪费时间，根本没戏。” 　　杨榕几人顿时丧失自信，而试镜其他角色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薛佳宁吐了吐舌头，暗自窃喜她试镜的是“哈妹”，不禁憧憬跟曾丽搭档演同一部戏。 　　程好丝毫没感受到压力，反而格外地高兴，亲切喊了声：“曾学姐。” 　　“程好？！” 　　曾丽是96级的班花，程好是97级的班花，在中戏校园里难免有交集，不算熟，但也不陌生。 　　两朵中戏班花见面，犹如绽放的并蒂莲，美的不可方物，把整个屋子原本就高的颜值又抬高一个档次。 　　“如果早知道学姐也来试镜，我就不来，白白浪费排练戏剧的时间。” 　　“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或许你比我更合适。” 　　曾丽嘴上谦虚客气，心里却对拿下“万人迷”抱着八九分的把握，无它，腕儿大。 　　就在此时，用作试镜的隔壁小房间打开了门，导演伍宗德把刘渃英请了出来。 　　她轻声道：“伍导，我不想演结婚狂，能不能让我再试一试‘万人迷’？” 　　“渃英啊，你就不要给我捣乱。” 　　伍宗德一时无语，头大如斗，《粉红女郎》是视听环球投资，未制作前播放权就被沪市台买走。 　　当时约法三章，剧组里只能带两个湾湾演员，他自然偏向把女一、女二都安排成港台演员。 　　然而，刘渃英是换着演，萧嫱是不想演，本来心中的“万人迷”，属意的是因林诗音而大火的湾湾第一美女萧嫱，偏偏嫌弃角色太放浪。 　　“伍导，我怎么就不能演万人迷？”刘渃英不服气道，“我也可以迷人！” 　　“呶，看看那边，再回答我。” 　　伍宗德看向一个方向，刘渃英顺着目光看去，看到程好、曾丽两朵娇花，眼睛瞪得圆溜溜，“好吧，伍导，我演结婚狂。” 　　“Good！” 　　伍宗德很满意她的反应，当初自己看到她们两人的容貌，惊为天人。 　　“那个曾丽，你先来，可以先去化妆间换装吗？” 　　…… 　　“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顺序，只是爱不爱的问题。” 　　曾丽说着台词，身材随便一凹，白色的吊带长裙微微抖动，背部敞开，大腿根部分开，腰身长腿，相当惹眼，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艳。 　　一下子，吸引住剧组的制片、选角副导演，但独独伍宗德，非常地失望。 　　“谢谢你，曾丽，试镜结束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你的经纪人。” 　　导演的话一出口，曾丽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咯噔一下。 　　换作一般的演员，这句话毫无杀伤力，可像她这种正火的角儿，没有当场拍板通知，基本上直接宣告自己不适合“万人迷”，跟角色无缘。 　　“伍导，我能问问为什么我不合适吗？” 　　伍宗德一怔，没想到曾丽这么直率，把话摆在台面上，但见她执着的神情，以及咖位名气，斟字酌句地说个清楚。 　　姣好的面容虽然配得上“万人迷”，但美归美，确是一种凌厉的冷艳，就像一朵带刺的蓝色玫瑰。 　　“万人迷要像红玫瑰，骨子里透出的媚劲，实话说，你的气质让人很难去靠近。” 　　“谢谢伍导指点，辛苦各位。” 　　她强颜欢笑，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脚步极快地离开，迎面撞上穿着白色圆桌婚纱的程好。 　　“学姐，怎么样！” 　　“你、你加油。” 　　曾丽一瞅，窝着不服的气立马烟消云散，程好那股子由外而内的妩媚，甘拜下风。 　　脑子不禁想起评语里的“让人无法靠近”，一瞬间想到陆飞，心里酸酸的，立马以最快的速度把戏装换掉，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会议厅。 　　薛佳宁皱了皱眉：“看样子，好像没选中？” 　　杨榕等人瞬间恢复自信，又不约而同地疑惑，“不会吧！” 　　…… 　　“曾丽没拿下角色，不会吧？” 　　唐大年接到曾丽助理的电话时，已经签完采购合同，高高兴兴地出沪市小文广。 　　陆飞毫不意外，曾丽的气质就跟“万人迷”的人设形象有壁，钻入到车内，翘起二郎腿。 　　唐大年问：“哎，阿飞，要不咱们找黎总帮个忙，让他言语几句？” 　　陆飞道：“才刚认识，算了，命中无时莫强求，试镜失败一次也好，走得太顺容易飘。” 　　“也是，小雅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下午没出来。” 　　唐大年见陆飞无动于衷，又补了一句，服务员往她屋里送了几瓶酒。 　　“酒？” 　　他凝着眉毛，不敢相信曾丽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想不闻不问，但想到和她的点点滴滴，还是让司机转向去她们所在的酒店。 　　不一会儿，两人出现在套房门口，助理随身带着房卡，在陆飞的眼神示意下，立马打开门。 　　门慢慢地扯出一条缝隙，透过门缝，只见曾丽坐在地板上，背靠床尾，颓丧地单手扶额，另一只手的手边，又有葡萄酒，又有啤酒。 　　“你们就不要进来了。” 　　陆飞拿走助理的房卡，进了屋就把门关上。 　　尽管关门声很轻微，但依旧惊起曾丽的注意，她抬起头，精神有些恍惚，似醉非醉。 　　陆飞走上前，斜靠在墙边，“学姐，只是一个戏的女二而已，没必要那么沮丧。” 　　“你、你怎么来了？” 　　曾丽揉了揉眼，确认不是幻觉没有看错，犹如惊吓的小鹿，霍地站起来。 　　陆飞把酒瓶捡起来，摇了几下，“这就是我为什么来，学姐，不至于为了一个角色喝闷酒吧？” 　　“你以为我是没选上才不高兴吗？” 　　“不是吗？” 　　陆飞一双锐利的眼睛，让曾丽仿佛任何的小心思都没法隐藏。 　　她摇了摇头，此时的行为举止不像往常，像个小孩子一样梗着脖子死不承认，大口大口地饮酒，冷艳御姐的形象崩得一塌糊涂。 　　“你、你把酒喝了，让我开心一点，我就告诉你。” 　　“嘁！” 　　陆飞启开一罐啤酒，抿了一口。 　　“你耍诈，喝完，像我这样喝完！” 　　曾丽脸蛋微醺，豪爽地把酒灌进嘴里，然后暴力地一捏酒罐子，捏得变形。 　　陆飞摸摸鼻子，遗憾特么如今的手机没录像功能，不然非把她的黑历史给录下来。 　　照样子一饮而尽，一口气顶着喉咙而上，“嗝，现在能说了吗？” 　　“导演说，我不适合当万人迷。” 　　曾丽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因为我很难让人靠近，很难嘛，阿飞，真的很难嘛？” 　　“不难，不难，一点儿也不难。”陆飞道。 　　“可、可你为什么……” 　　曾丽整个人膝盖磕碰到床沿，立马失去平衡，往前一倒，仰面栽向床上。 　　陆飞眼疾手快，一个飞扑，扑在床上，给曾丽当肉垫一样被她压住。 　　耳边，传来她含糊不清的醉话，“不靠近我，难怪你迷不上我，我不是万人迷……” 　　她可怜兮兮得就像个缺爱无助的小姑娘，陆飞大男子保护与爆棚，把她轻轻地抱起，让她枕着枕头平躺在床上。 　　他看了一会儿，打消掉泥醉.avi的念头，带上锋利的宝剑离开房间，就见只有助理一人守在门口。 　　“老唐呢？” 　　“唐总先回去了。” 　　屋外响着细若蚊蝇的声音，曾丽一个翻身，背对敞开的门，慢慢地睁开眼睛。 　　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第176章 易趣垄断，农村包围城市 　　入夜，残月高挂，朵朵浮云飘过。 　　陆飞回到房间，正撞见唐大年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氤氲的热气散发着。 　　“曾丽怎么样啦？” 　　“醉倒了。” 　　“呦，打击不小啊，她对这角色看的挺重的。”唐大年嗅了嗅，“你喝酒啦？” 　　“陪着喝了一罐。” 　　陆飞倒一杯水，喝水的工夫，想着曾丽喝醉时的一言一行，“老唐，你找黎瑞刚，找剧组，找投资方，总之那个‘万人迷’，就定曾丽，我说的。” 　　怎么了这是？ 　　唐大年一脸懵圈，明明去曾丽那儿之前，你在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曾丽姐好歹是汉唐拿得出手的当红青衣，连个女二号都拿不到，还饮酒买醉，传出去不是闹笑话。” 　　陆飞说得冠冕堂皇，唐大年没法反驳，直呼有道理。 　　第二天，两人各忙各的。 　　唐大年先去剧组，陆飞直奔极光游戏公司，曾李清、王远等全体高层、员工，早就巴巴盼着领导巡视。 　　他粗粗地打量装修布局，没有演讲环节，在任宇一的引导下，一路看完《泡泡堂》封测，《奇迹MU》的试运行。 　　“什么时候上线？” 　　“计划定在7月暑期。”任宇一回答道。 　　“把《奇迹MU》植入到游戏大厅，做一个网络游戏列表，《泡泡堂》，往后企鹅的每款游戏产品，都这么做。” 　　陆飞想像steam平台，把把游戏大厅慢慢发展成游戏平台，企鹅前世的WeGame，就是一个垃圾。 　　任宇一认真地记下他的要求，但当听到游戏大厅里要引入对战平台，不禁一愣。 　　“陆总，我想确认一下，你说的是那种支持星际争霸的战网平台吗？” 　　“是，也不是。” 　　陆飞说的其实是浩方平台，这些年，类似的战网平台不少，但几乎是私人网站，不完全统计就有几百个，都只玩星际争霸。 　　出名的，也就263战网、亚联、游侠…… 　　曾李清提醒道：“陆总，对战平台盈利是一大难题，像亚联，从免费改成收费，玩家立刻跑光了，靠广告也不够运营。” 　　“的确，所以这项服务要消耗欢乐豆，可以打游戏赚，也可以充钱买，当然，蓝钻用户就完全免费……” 　　陆飞慢慢地道出，02年布局电子竞技还太早，他最先要做的是YY语音产品，继续扩大QQ的社交面。 　　众人陷入思考，琢磨可行性。 　　陆飞给他们时间，忽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铃铃”地打断屋内的安静。 　　来电，是丁三石。 　　他来通风报信，易趣找各大网站签推广独占协议，新狼、Tom网等一票都屈服于“金钱攻势”。 　　网艺也不得不从，它给的实在太多了！ 　　…… 　　“飞购网公布其最新交易数据，其2月份全月交易达3700万，已兑现陆飞说的‘每天100万营业额’的承诺，而国内另一大c2c巨头，易趣网第一季度公布的业绩表明，其市场份额只占总市场的32.9％。” 　　“为挽回对飞购网的市场劣势，易趣斥资近4000万，在国内所有门户网站首页做最昂贵的弹出式广告，据说惟一的条件是该门户的网购广告，只能放易趣……” 　　电脑屏幕上，停留在《易趣在华欲兴垄断，国内网购何去何从》的新闻网页。 　　“冤有头，债有主，要搞飞购，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鹿云双手叉腰，胸口窝着气。 　　tnnd，淘多多上线运营了半个月，用户数量、商家入驻数、商品交易件数，一系列数据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惨淡。 　　“1元秒杀”活动，因为易趣独占门户广告，淘多多不得不临时暂停，没有推广，没有流量，活动做了也效果寥寥。 　　“要不我们学飞购网之前打电视广告？” 　　蔡崇鑫急了，淘多多才起了个头，就困难想重重，就像个出世的婴儿，体弱多病。 　　“广告费太贵了。” 　　鹿云凝着眉毛，霓虹之途，势在必行。 　　蔡崇鑫无计可施，“学飞购网找影碟音乐引流？” 　　“陆飞是损b2c的利益，来补c2c的流量，我们淘多多，现在只有c2c。” 　　鹿云摇了摇头，看向西湖论剑的合影相框，看向面带笑容的陆飞，不禁在想——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破局？ 　　…… 　　“陆总，我们怎么出击？” 　　刘镪东紧急地联系上陆飞，这个节骨眼没有他坐镇燕京总部，一时间像失去了主心骨。 　　“镪东，你觉得该怎么做？” 　　他这么一问，刘镪东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既是问策，也是考验，考考自己这个飞购网副司令的水平。 　　“陆总，在企鹅门户没出来前，咱们可以另辟蹊径，他不是想禁门户的流量，偏不上它的套，我们打电视、电台、车载、电影的广告…… 　　而且有电视购物频道方案呢，陆总，还是你想得长远！” 　　陆飞道：“光这些还不够，网络这块阵地不能让出来。” 　　“这些网站都签了1年短约，我们就算想夺回来，也要承担违约金，易趣太奸了，违约金是合同价的2倍。” 　　“它签的只是头部流量网站。” 　　陆飞给刘镪东解释，“腰部、尾部的网站，可有一大把。” 　　这年头，除了互联网大厂，还有很多个人创建的私人小型网站，俗称“站长网站”，比如李兴屏的hao123导航。 　　这些小网站是小众的网站，虽然流量小，但聚集了很多相同兴趣的用户，广告费也要得少。 　　一个门户一天的广告费，能找十几个小网站打足足一个月的。 　　“陆总，你这是互联网的‘农村包围城市’。”刘镪东语气里充满兴奋。 　　“伟人的思想，永绽光芒。” 　　陆飞翘起嘴唇，笑弧上扬，他一刻不耽误，立马上QQ，黑客大战留下的【键客盟】、各种骇客群都在。 　　里面，就有不少站长。 　　“滴滴滴～” 　　“滴滴～” 　　李兴屏身为网管，惬意地坐在网吧，每天除了给客人修电脑，就是运营调整hao123。 　　靠这个导航，每个月靠推广费挣十几万。 　　这可是02年的十几万！ 　　现在，又来活了，但不是个人QQ联系，而是在大群里，只见群主发了公告： 　　【飞购网邀请站长们加入到推广队伍！打倒易趣网！粉碎易趣网的垄断！破坏易贝网的阴谋！】 　　“什么情况？” 　　李兴屏摸不着头脑，把聊天记录往前翻，一条条消息从眼前划过。 　　【卧槽，MSN刚消停，又特么易趣，有完没完。】 　　【打广告就打广告，不允许国内所有网购平台，这不就是美帝亡我之心不死！】 　　【群友们分析得很清楚了，就是封杀搞死我们的网购，易趣易贝就能吃下市场】 　　【它吃的下嘛！我不答应！】 　　【我不答应……】 　　这句“我不答应”至少连着出现二三十次，在骇客圈里，不少人都清楚10万键盘侠总教头，键客盟盟主，华夏键盘侠阿飞，就是飞购网的陆飞。 　　群情激昂，不少站长找群主申报合作。 　　李兴屏也跟着报名，又不是白干不给钱！ 　　给飞购网做推广照样赚钱，再加上陆飞的名声，这事一传十，十传百，10家小网站也许没有什么效果，但100家，甚至成千上万家小网站同时做宣传，那就形成规模效应。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呐！ 第177章 军备竞赛 　　紫金大厦，卓越网。 　　落地窗外飘着一朵阴云，久久未散。 　　雷君愁眉不展，前些天才笑看微软吃瘪，现在笑不出来，都特么怪陆飞。 　　“他这一手避大就小，真是妙手！” 　　陈念叹了口气，没想到在易趣才控制头部门户后，飞购立马渗透中小网站，而且不像易趣那么霸道，独占排外。 　　协议里，明确只禁止易趣。 　　卓越、铛铛、淘多多等电商照样能花钱推广，相当于把易趣这个老二，摆在对立面。 　　雷君感慨道：“这就是格局，项羽和刘邦的差距。” 　　“我们跟不跟？跟，就得烧钱。” 　　陈念苦笑不已，卓越好不容易聚拢30万用户，虽然只有飞购的7分之一，但在alexa排名里，已经是华夏第三的电商网站。 　　老大老二打架，苦的是他这个老三。 　　要么跟着内卷，军备竞赛，要么彻底摆烂，跟老四到老小全躺平，让老大老二去斗。 　　最优解，自然而然是后者，隔岸观火。 　　但每个网站都各怀鬼胎，像极了学霸嘴上说“裸考不学习”，深夜偷偷熬夜复习，暗地里卷，卷特么的！ 　　“烧！”雷君斩钉截铁道。 　　“我们现在才收支平衡，要烧钱砸推广，要不搬到更便宜的写字楼，紫金大厦的租金太贵了。” 　　陈念到处抠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省钱还不够，我已经让林水星去找钱。” 　　“那个空降的联翔女总？” 　　“她说老虎基金有意给卓越融一笔6000万rmb。” 　　…… 　　杭城，阿狸粑粑。 　　“鹿总，我打听了下，小网站推广费就几百块，中档网站几千，像hao123最顶级的，两三万。” 　　孙彤雨站在办公室汇报，然后把统计的价位名单递了过去。 　　鹿云想找那种便宜但流量高的网站，一下子，目光锁定住happysky、japanesegirl…… 　　孙彤雨一本正经地提醒这些都是“草流社区”，如今可是用sohu就能搜出一大把青色网站的黄金时代。 　　“怎么把这些网站都收录！”鹿云瞅了眼名单，脸色一青。 　　孙彤雨翻了翻眼，就nm8万，这点钱打半个月广告，我很难帮你办事。 　　“推广费的确不够。” 　　鹿云心虚地咳嗽了几声，正想着喊蔡崇鑫进来参谋，人立马推门而入，脚步匆匆。 　　他急急忙忙道：“易趣又出招了！” 　　鹿云、孙彤雨吃了一惊，流量推广的攻势未消，新一波攻势这么快又来？ 　　而且快准狠，攻在物流快递！ 　　鹿云沉默了一会儿，“崇鑫，我们要马上去霓虹。” 　　“不等淘多多做出数据再去？”蔡崇鑫惊讶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找钱，淘多多这辈子发展不起来。” 　　鹿云本想靠淘多多的上线成绩，编一套对标飞购网的故事，“忽悠”一笔融资，但眼下顾不了这么多。 　　打仗，打的就是银两。 　　蔡崇鑫道：“我马上安排见软银。” 　　鹿云心里一沉，陆飞现在在干什么？ 　　…… 　　一天，两天，三天，易趣声势浩大的攻势，让电商圈发生震动，大大小小的平台，不管主动，还是被动，都卷入到竞争漩涡。 　　第四天，陆飞还留在沪市。 　　巡视完极光游戏，临时改变行程，让刘镪东连夜坐飞机赶来，一块到青浦。 　　这一带，可有华夏快递的半壁江山。 　　圆通、申通、韵达，三通一达里除了中通还没诞生，都在这里。 　　飞购网的业务，主要靠邮政这个国资大哥，虽然在华东、华南的效率，不如顺丰、申通等，但在中西部地区，派件多、揽件少，派件没补贴，揽不到快件，网点也没办法生存下来。 　　想不到易趣第二波进攻这么快，竟然搞“二选一”的把戏—— 　　不针对商家，针对快递公司。 　　第一家，去的是韵达。 　　老总聂鹏云亲自接待，直接坦白易趣曾经找他私下商量补贴协议，飞购，易趣，有我，没他。 　　两个，必须选一个。 　　“易趣真这么干？” 　　陆飞挑了挑眉，没想到易趣这么勇，魔掌不光伸向上游的推广，还伸向下游末端的物流。 　　前一世淘宝、晶东各种“2选1”，那也是在电商不再是“增量”而是“存量”市场的时候，两虎相争，相互厮杀。 　　如今，电商可才刚刚开荒。 　　“没错，但我没有答应。” 　　聂鹏云不傻，两边不得罪。 　　易趣的商品单数，完全没法跟飞购匹敌，哪怕补贴让利，照样弥补不了数量上的差距。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网购成就快递，快递促进网购，飞购跟韵达完全可以相辅相成，以后b2c业务的订单，会考虑从邮政的份额里匀出一些。” 　　“陆总，你放心，我的韵达绝对挺你。” 　　聂鹏云信誓旦旦，“不过易趣的单子……” 　　“该接还是要接，‘二选一’这种事，易趣干得出来，飞购绝不会干。” 　　陆飞收到这么一句话，这趟就没白来，径自起身离开。 　　“说来也巧，我跟我大哥是‘飞云’，你跟你大哥是‘云飞’，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聂鹏云一路相送，把陆飞、刘镪东送出公司门口，不由地感慨一句：“如果我大哥没出车祸还在的话，易趣敢提这种‘二选一’，他肯定不做易趣的生意。” 　　“可惜天妒英才啊。” 　　刘镪东深有同感，在华夏快递界，聂鹏飞是绕不开的传奇名字。 　　他几乎是整个桐庐快递圈的核心和箭头人物，也是申通的老总。 　　像圆通的章小娟，就是他的同乡兼厂友，原先是申通的财务。 　　至于如今掌舵申通的陈氏兄妹，陈小樱是他老婆，陈德君是大舅哥。 　　如果聂鹏飞没有意外死亡，很有可能会封一个“华夏快递教父”的名头，圆通、韵达、天天这些从申通系里分裂出来的旧部分支，也许不复存在。 　　不过从电子商务的长远角度，物流公司注定是要百花齐放的。 　　凭着飞购的订单量，还有聂腾云的关系，陆飞、刘镪东很快预约到圆通、申通。 　　毕竟现在的民营快递公司，也就是跟在邮政的屁股后头喝点汤而已，飞购这回丢出的可是肉。 　　“陆总，聂鹏云很识时务。” 　　刘镪东坐在车上，不由夸奖。 　　韵达非但保持中立不站队，而且收费上主动降价，小件压到6块。 　　而大件，一公斤7块5以上，比原先便宜了1块，也就是每一单，像易趣要比飞购多出1块钱。 　　“不降价，怎么跟邮政竞争呢？” 　　陆飞看向窗外，一片夕阳红。 　　刘镪东立马意会，问道：“那个，陆总，咱们难道就不做物流吗？” 　　“当然要做，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陆飞砸吧着嘴，若非易趣突然袭击，还真没想这么快插手物流。 　　且不说缺个主心骨人才，单单物流烧钱，就不是才二轮融资的飞购能烧的起，快递可是重资产行业。 　　更关键眼下，战略重心在c2c。 　　中小型卖家遍布全国各地，本身低成本或者零成本运营，让他们提前把货物给飞购网来分散发货，等于他们也得跟着重资产运作。 　　自营物流体系，只适合b2c。 　　阿狸粑粑错就错在，淘宝网和天猫网共用菜鸟网络，晶东就拎得清楚，第三方商家交给极兔、申通这些。 　　“也是！” 　　刘镪东听了一番分析，“如果我们收购他们呢？” 　　“你的胃口可真大。” 　　陆飞斜眼一笑，脑海里想到把三通一达一丰统统收购，突然脖子感觉痒痒的，想套一根绳子，自挂东南枝。 　　“收购就算了，倒可以投资。” 　　说完，两人畅聊着飞购的物流蓝图，回到酒店也没有尽兴，准备到房间里深聊。 　　当陆飞打开门，唐大年露出笑脸，比划了个“ok”手势： 　　“曾丽的‘万人迷’，成了。” 第178章 谋事在人，挖人墙脚 　　曾丽明明不是一个典型的宅女，但自从那天醒酒，仓皇失落地坐上火车，灰溜溜地回到出租屋，一呆就呆了4天。 　　她披肩的长发略显杂乱，睡衣的一角耷拉到肩下，露出一抹锁骨，萎靡的精神没有因为唐大年带来的好消息而振作。 　　“我演万人迷，没搞错吧？” 　　“没搞错，剧组那边，我和阿飞帮你搞定了。” 　　唐大年的前半句话，曾丽只当耳旁的一阵风，后半句带着“阿飞”两个字，突然脸色一变。 　　她心情五味杂陈，甜酸苦辣麻交融。 　　“是阿飞帮的忙？” 　　“当然，不是他，这角色还真不好争。” 　　唐大年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陆飞当时的话，大致如“‘万人迷’我要定了，耶稣来了都没用，我说的！” 　　曾丽握电话的手握得紧紧的，另一手的五指在桌上抓着，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唐大年以为她是高兴拿下“万人迷”，但她其实高兴的莫过于，他心里有我！ 　　“唐总，谢谢你……” 　　唐大年道：“哎，客气什么，阿飞说你是汉唐未来的一姐，必须争！” 　　曾丽隐隐地啜泣了小会儿，猛然意识到自个也许抢了程好的角色，又愧疚又自责。 　　事实上，她对拿不拿下“万人迷”并不在意，在大火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试镜失败。 　　喝酒那天的失态，那天的难过，无外乎伍宗德的评价让自己破防，想到无疾而终的爱情，再加上酒精，积压的苦闷一次性爆发了。 　　如今又因为陆飞替她争角色这么个举动，哇凉的心顿时暖暖的，死灰都复燃了。 　　“唐总，心意我领了，可我觉得‘万人迷’，程好比我更合适，我演不了，我倒适合演男人婆。” 　　“曾丽，你不是开玩笑吧？” 　　唐大年被她两级反转搞得发懵。 　　“这可关乎阿飞的面子，不是儿戏，说演‘万人迷’就演‘万人迷’，不能出尔反尔！” 　　曾丽抿了抿嘴，纠结万分。 　　想到要演出“万人迷”的千娇百媚，压力山大，想到抢走学妹的角色，心生内疚，但再想到是陆飞的好意，又不能辜负。 　　脑袋里，有几股心思乱撞，混乱不堪。 　　关键的关键，演砸了，不是给陆飞丢脸嘛！ 　　…… 　　第二天，陆飞、刘镪东上午到圆通，谈得相当顺利，运费同样减到韵达一个水平。 　　下午，到申通。 　　别说像聂鹏云、章小娟一样亲自接待，只有一个副职领导迎接。 　　“陆总，刘总，你们好，我叫赖海松……” 　　陆飞跟他握了下手，嘴角带着一丝笑。 　　搁这儿刷到一张S级卡，中通的老总啊！ 　　赖海松把他们领到接待室，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临时来了重要贵客，陈德君兄妹抽不出身。 　　“贵客？”陆飞诧异不已。 　　“是易趣。”赖海松犹豫道。 　　陆飞、刘镪东眼神交流，一切皆在不言中，趁着喝茶静等的工夫，他眯了眯眼，“赖总跟圆通的章总是同学？” 　　“陆总竟然知道？章小娟说的吗？” 　　赖海松点了下头，“我还和她老公以前一块合伙做木材生意。” 　　陆飞好奇道：“木材生意？怎么会突然转行干快递？” 　　“政策、家庭，反正各种原因吧。” 　　赖海松说得含糊，但有一点斩钉截铁，就是他特想干快递。 　　“快递里面的学问大，一单快件看似小，却关系重大，涉及方方面面，比如我们的员工、合作伙伴和加盟商，像我原来的木材生意，一年只有几个客户，模式非常简单，前途更没得比。” 　　陆飞对这位中通老总感兴趣，从快递话题切入，两人的对话，又勾起刘镪东的嘴瘾，他也加入论战，慢慢地聊起网购、物流。 　　“赖总有想过单干吗？” 　　陆飞这露骨直白的一问，一下子让赖海松，也让刘镪东吓了一跳。 　　“嘿嘿嘿，喝茶，喝茶。”赖海松顾左右言它。 　　“赖总见谅，我们飞购有打算投资创立一个供b2c的物流体系，正缺一位舵手。” 　　陆飞语气里充满诚意，“我也是求贤若渴。” 　　赖海松一怔，心突然砰砰一跳。 　　刘镪东连忙拉住他，“陆总，你前些天不才说时机不成熟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谋事在人，之前不成熟，关键少了一个懂行的主心骨，现在这人才不就送上门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 　　他可太行了！ 　　陆飞翘起嘴唇，这可是金色传说。 　　中通起家可就50万，用了20年，硬生生干到总市场的20％，虽然有阿狸粑粑专门扶持。 　　刘镪东得到他递来的眼神，故意介绍：“我们对快递物流的投入是不遗余力的，第一笔注资500万，承担晶东商城所有商品件……” 　　赖海松吞了吞口水，你们俩别念了，再念我就要流口水了。 　　陆飞喝了口茶，“赖总，你觉得呢？” 　　赖海松心跳得厉害，“咳咳，我、我不行，我才呆了2年，快递上上下下还有很多没通透，陆总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要这么说，赖总，2年前，我还在中关村开小柜台，当时陆总拉我入伙，我连电商都不懂，那又怎么样？” 　　刘镪东霍地站起来，走上前。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换句话就是大丈夫处世，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 　　顷刻间，戳中赖海松心底深处。 　　气氛在突然的沉默中，变得异常安静，很快地，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前台小姐进来，通知陈德君他们出来了。 　　“陆总，我再考虑考虑。” 　　赖海松起身，把陆飞两人带去陈德君那边，好巧不巧，迎面撞见易贝副总裁马特，还有易趣的邵亦博。 　　只见他们仿佛故意卖弄炫耀，祭出易贝的物流合作，只要通过了合作测试，申通就能拿到易贝在华夏的快件揽收服务。 　　傍上百亿美刀市值电商的大腿！ 　　“陈，你要想清楚。” 　　马特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走，邵亦博像一个跟班跟着，在陆飞、刘镪东的注视下，露出尴尬僵硬的笑容。 　　陆飞轻声道：“镪东，这就是易贝入股的结果。” 　　“陆总高见！” 　　刘镪东不屑地瞥了眼邵亦博，突然间，马特快步凑了过来，人高马大，立在他们中间。 　　“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一样。”陆飞道。 　　“你干得很棒，陆，你是个值得对付的狡猾对手，但易贝不是微软，易趣也不是MSN。” 　　马特放话道：“我们有笔帐迟早要算。” 　　“据我所知，至少还有一笔。” 　　陆飞摊摊手，“梅格那一摔，没摔坏吧，像她这样要经常补钙，要不要我送一瓶新盖中盖？我们华夏人集体都补过钙了，软不下来。” 　　马特强忍着怒火，“You lose！” 　　陆飞笑眼眯眯，眼里闪烁着杀气：“拭目以待吧。” 　　在一旁，陈德君这帮看客，面面相觑。 　　这场面，赖海松哪怕下班回家，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也忍不住回顾。 　　就是申通因为易贝的生意承诺，立场偏颇，让他有一点儿不爽，虽然搁他，他也这么做。 　　妻子递上剥好的橘子，“你又想什么呢？” 　　“我再想，要不要出来单干？” 　　“别，可别再折腾，你还嫌折腾的不够啊！” 　　妻子数落埋怨道：“木材生意做得那么好了，不做了，非要换个行做快递，现在你还想单干，那不就成天东奔西跑，孩子就要上小学了。” 　　“我东奔西跑，碍孩子上学什么事？”赖海松摇摇头，“你呀头发长，见识短。” 　　“怎么没关系，你单干工作能稳定吗？工作不稳定，家庭怎么稳定，没个稳定的家庭环境，孩子怎么上学？” 　　妻子叨叨着，看到丈夫不耐烦，闭嘴前埋怨道：“你就折腾吧！” 　　“折腾？我这叫奋斗！” 　　赖海松双手怀抱，想到老朋友喻渭蛟，就靠5万块创立圆通，如今干得风生水起，自己也不比他差不多！ 　　何况，是给飞购网做物流。 　　一时间，心怦怦狂跳，吗的，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第179章 陪你去看流星雨 　　3月16日，燕京。 　　“淑英，美美，慢点，等等我啊！” 　　景恬穿北舞附中的校服，背着双肩书包，一路小跑，紧紧跟在同学的身后。 　　“哎呀，恬恬，再跑快一点，晚了光盘就给人抢光啦！” 　　淑英撒开两条腿，脚步匆匆。 　　三人经过的大街小巷，发廊超市，到处都在放《流星花园》的歌曲，特别是最火的《流星雨》。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 　　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抒情绵柔的旋律，非但没让景恬泄气，反而浑身充满了动力。 　　她咬牙切齿，拿出百米冲刺的冲劲，走北到南，在西单文化街一家接一家地逛，结果摊位上、展柜里的《流星花园》VCD统统售罄。 　　到目前，全国大到省级电视台，小到市级地方频道，《流星花园》陆陆续续地禁播。 　　但是禁不了青少年想看，毕竟这种玛丽苏台剧，前所未有，又不是狗血琼瑶剧，悲催海宴剧，女生无不幻想自己是杉菜，白马王子是F4之一。 　　“呼呼呼～” 　　景恬站在西单音像大世界的门口，半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 　　淑英擦去额头的汗，“美美，恬恬，这里还没有的话，我们就回校吧。” 　　三小只手拉着手，拾级而上，并肩进入偌大的音像城，就见大堂里摆着展示架，左右都是《流星花园》的海报，提醒客户光盘、卡带摆放的区域。 　　景恬兴冲冲地跑向货架，VCD就在最显眼的架位，一看价格，三人傻眼。 　　20张碟一套，80块。 　　“有没有搞错，这么贵？”美美撅起嘴。 　　“怪不得还有货！”淑英附和道。 　　一言一语，童言无忌，倒让旁边的路人们立马犹豫起来，左右为难。 　　店员一个激灵，连忙提高声音澄清： 　　“小妹妹，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流星花园》在电视上已经看不到了！当然这碟就不会卖从前的价格了，以后只会更贵！” 　　“那也贵！” 　　忽然间，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天鹅颈的白皙少女，亭亭玉立，气质优雅。 　　“不可能，绝不可能！” 　　店员死不承认，“我们VCD价格反而是降了，之前可要140块一套，现在都在传VCD也要停售，所以减价大倾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话音一落，方才犹豫购买的顾客立马拿碟走人，一眨眼的工夫，货架上就少了8套。 　　“怎么办？” 　　景恬捏了捏书包的肩带，其余两名小伙伴也陷入纠结。 　　“小学妹，你们是北舞附中的吗？”天鹅颈的女人面带微笑。 　　“大姐姐，你也是吗？”景恬眨了眨眼。 　　“算是吧，我是北舞的，我叫刘师师。” 　　刘师师自我介绍，跟她们彼此认识，稍显婴儿肥的脸蛋露出笑容，轻声提醒道：“你们要理智消费。” 　　然后在闺蜜的催促下，挥挥手离开。 　　“姐姐再见。” 　　景恬同样在挥手，看向主心骨的淑英，就见她咬咬牙，说全班女生的钱凑了，来也来了，不能空手而归。 　　于是，她们拿下一整套，乖乖到收银台，队伍长且乱，人头攒动，七嘴八舌。 　　“哎，你到底买不买啊？” 　　“不买就不要排队，后面还有很多人！” 　　闹哄哄当中，一个尖细的女声爆发。 　　“我不买了！” 　　杨蜜站在最前头，面对收银员，挥舞着手中的手机，上面显示“飞购买家通”的短信—— 　　【《流星花园》正版VCD，全套40块，10万套抢先购，先抢先得，前1万名购买者，可免费随机获得F4海报1张】 　　收银员、店员也看到内容，瞪大眼睛。 　　2块一张碟，特么卖得比盗版还便宜。 　　nnd，砸场子！ 　　…… 　　海龙大厦的工作区，人人忙得热火朝天。 　　陆飞拉下竖百叶窗帘，反过身来，刘镪东、徐磊坐在沙发的左右，脸上或多或少挂着笑意。 　　“什么运气！” 　　徐磊笑得合不拢嘴，“上回《少林足球》被禁播，这次又赶上《流星花园》，老天爷都在帮咱们，拦也拦不住。” 　　emm，我不就是老天爷咯？ 　　陆飞面不改色，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上半天的销售统计，《流星花园》热，无疑带动飞购网方方面面。 　　就算是40块，照样卖出5000多套。 　　但别看卖得火热，个人用户买的少，大部分是影像店、租赁店，吃下这一批，反手一卖，就能赚一个差价。 　　相当于，主动当黄牛党。 　　电商平台，其实就是做最大的中间商，传统销售进货的路线是：厂家——总经销——分销商——实体店。 　　这中间隔了好几层的加价，因为价格不公开透明，全部由顾客承担，像飞购网就是简化这些环节，消灭这些中间商。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只能我来赚！ 　　因此，敢卖40块，非但不会赔，还有8块左右的赚头，10万套，总利润就是80万，虽然还要代理分成。 　　而且，靠着《流星花园》带来的热度，又拉动一波购物小狂潮。 　　“老徐，光电的禁播令，禁了电视，禁得了网上销售吗？” 　　“禁不了，光电哪有这个权力，这归新闻总署的音像司来管。” 　　徐磊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拍了拍大腿，“我托我哥们，问了王司长，根本不会禁售，放心吧。” 　　“那太好了，完全能反击一波易趣！” 　　刘镪东消了顾虑，兴奋地搓了搓手，“想封我们推广，封我们快递，最后还是要业务说话！” 　　“老徐，记得找几家媒体报道下。” 　　陆飞把统计表放在桌上，“阵势不用太大，还有把这次和我们长期合作的站长们，记个名单，花钱请他们搞一次团建，游山玩水，好好感谢。” 　　“我来安排。” 　　徐磊心领神会，借团建的机会，飞购网合纵连横，组个站长广告联盟抗衡易购。 　　“镪东，盯紧赖海松，盯紧其他的物流，有融资的机会绝不错过。” 　　陆飞在快递上，两手准备，既要有自营快递，也要搞物流联盟，b2c跟c2c业务，井水不犯河水。 　　刘镪东很是赞同，如果有自营物流，b2c就要开辟新的业务，当前的晶东商城，只有手机电脑等3c数码、图书音像、虚拟充值几大类，远远不够。 　　“有几家mp3、家电的厂商联系我，希望当面谈谈合作。” 　　“mp3？” 　　陆飞摸了摸下巴，“再加一个，加个医疗用品。” 　　“医疗？”刘镪东一愣，“做大药房？” 　　陆飞道：“那是后头，先从基础的做起，午时茶、板蓝根、口罩、医疗包之类的，尤其是口罩、消毒液、消毒酒精，要多进货。” 　　徐磊、刘镪东面面相觑，弄不明白里面的大玄机。 　　陆飞沉默不语，02年了，离03年不远。 　　这样就有合理的理由，囤大把的医疗物资，到时候是支援捐物，还是平价抑涨，总之，不求财。 　　…… 　　三巨头碰头会结束，陶姚拿来一个包裹。 　　包装精美，还是从美利坚寄来的。 　　陆飞拆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封信，还有3本一模一样的书，自然是和弗里德曼合写的《世界是平的》。 　　“呦，你的书终于要出版了？”徐磊感兴趣道。 　　陆飞随手一翻，上面全是英文，然后丢给徐磊，自顾自地阅读弗里德曼的信。 　　内容寥寥无几，只说是清样书，也就是最后一次校定的校样，两周内就可以付印出版。 　　“这本交给京大出版社核对修改，这本邮给凯雷资本的祖先生，我答应让他写序。” 　　“你怎么会让他写序？” 　　徐磊皱了皱眉，“好歹找些IT业内的，像柳总……” 　　神特么找柳传智。 　　陆飞突然玩心大起，逗趣道：“弗里德曼已经找比尔盖茨写序了。” 　　“卧槽，真的？！” 　　徐磊、陶姚等人，一个个感到震惊。 　　“我开玩笑的！”陆飞摊摊手。 　　徐磊撇撇嘴，“这玩笑可不兴开啊。” 　　陆飞合上信，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 第180章 向你推荐一本好书 　　纽约时报大厦，总裁办。 　　阿瑟·苏兹贝格放下比尔盖茨给《世界是平的》写的序言打印件，多年处事不惊的脸上罕见多了一丝惊异，很快就消失无踪。 　　他颇感兴趣地问道：“托马斯，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阿瑟，你懂的，我跟他有几分交情，不只是我采访过他，我是哈佛荣誉博士兼客座教授，他也来自哈佛，虽然中途辍学。” 　　弗里德曼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不无得意道：“但主要还是书里面我和陆的思想内容，他的微软就受了我们之前报道的启发，进军华夏发展市场。” 　　阿瑟·苏兹贝格翘起嘴唇，在稿件里指出一段专门写陆飞的段落，“那么，他怎么会对这个他见都没见过的陆有这么不错的评价，你告诉他的？” 　　“很简单，我就告诉他，陆就是华夏的他，华夏的比尔盖茨。” 　　弗里德曼一说，紧跟着阿瑟·苏兹贝格哈哈发笑，两个人的笑声四散在办公室里。 　　“好办法！” 　　阿瑟·苏兹贝格乐得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华夏的比尔盖茨如果写了一本畅销书，那么他这个本尊，岂不是更牛掰？ 　　“加上他的序言，首印的数量至少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5万册。” 　　“麦格劳·希尔出版社一开始打算印多少？” 　　“10万册，你懂的，经管类的书不比《哈利波特》这类热门的小说。” 　　阿瑟·苏兹贝格耸耸肩道。“何况第一作者是一个华夏商人。” 　　弗里德曼纠正道：“华夏的比尔盖茨。” 　　“爷儿，华夏的比尔盖茨，《纽约时报》可以帮他炒作运营，但我们也希望你能把新书推荐到哈佛，现在高校放春假，大学里应该有不少讲座。” 　　“没问题！” 　　弗里德曼一口答应，他可是五所大学的荣誉博士。 　　…… 　　美利坚图书市场销售占世界图书市场销售的三分之一，图书出版首重利字当先。 　　即便推广一些不赚钱的好书，也是给出版社增加逼格和影响力，赚钱才是第一位的，倘若《世界是平的》的作者没有弗里德曼，单单以陆飞的名气，首印连3000册都不可能有，更不会地铺到美利坚最火热的各大城市。 　　40个重要城市平均下来，每个地方发行量2500册。 　　纽约，一家沃尔玛百货超市。 　　咕噜咕噜，车轱辘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爱德华·扎克伯格推着推车，跟妻子凯伦、女儿一块穿行在货架之间购物，架子上满满当当，品类齐全。 　　趁着凯伦和女儿去买卫生纸的工夫，他抽空到图书区，事实上在美利坚，大部分的图书销售额不在书店，而是在零售大卖场，各大出版社靠不断加大折扣来兜售畅销书。 　　轻车熟路地走来，问店员道：“有新书吗？” 　　店员殷勤地介绍说：“这些天有十几本新书上架，请跟我来！” 　　爱德华扫视了一眼书架上摆的新书，《可爱的骨头》、《第四只手》、《保姆日记》，一本本在眼前掠过，突然间被《世界是平的》这个古怪又惊奇的书名吸引，视线锁定。 　　“这部《世界是平的》，是那个著名学者的作品？” 　　店员介绍道：“是三次普利策获奖者托马斯弗里德曼……” 　　爱德华虽然是个牙医，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书虫，对经常大名出现在《纽约时报》的弗里德曼，自然而然有几分熟悉，立马断定是一本有逼格的好书。 　　然而当听到店员后半句说他和一个华夏互联网精英合写，不由一惊。 　　“这个陆是谁？” 　　“你没有看过《纽约时报》前几期的报纸吗？他是华夏的比尔盖茨！华夏的杰夫贝索斯！” 　　“what？！华夏的比尔盖茨？杰夫贝索斯？” 　　爱德华凝着眉头，将信将疑，他看过的上一本华夏人写的书，还是《孙子兵法》。 　　“没错，比尔盖茨还专门为这本书做序。” 　　“比尔盖茨？！” 　　“是的。”店员笑道。 　　两人的对话，立刻把周围淘书蹭书的人统统地招了过来，毕竟世界首富这个名头比总统还有吸引力。 　　爱德华礼貌地问：“我可以先翻阅一下吗？” 　　店员抽出已经拆封的样书：“当然可以，请便。” 　　爱德华迫不及待地打开扉页，首先读了比尔盖茨的序，一目十行，只见上面写道： 　　“作为世界上最好的报纸专栏作家，弗里德曼拥有熟练的技巧，通过细致的描述世界经济生活中大量的令人惊奇的现象，他为读者呈现出全球经济体的发展速度、密切合作和复杂性……” 　　“而与他合写的华夏陆，拥有着类似亚马逊与易贝结合体的互联网电商，拥有着比肩微软MSN上亿全球用户数的社交工具，才19岁的他足以和我媲美…… 　　他对弗里德曼提出的各种现象进行分析，找出其间的联系，并据此得出精练的观点，最关键不单单是美利坚的视角，同时也包括华夏，对于任何一位想了解下一阶段世界平坦化、全球化进程将把我们带到何方的读者来说，这是一本必读书。” 　　比尔盖茨如此推崇的华夏人，一定是个高人，这本书，一定是好书！ 　　爱德华开始翻阅正文，从第 一 章开始读起，不知不觉便陷入其中，完全忘了凯伦和女儿。 　　大概过了十分钟，店员终于忍不住提醒：“先生，你是否决定了要买它？” 　　“啊？哦，当然，请给我一本。” 　　爱德华如获至宝，转瞬间想到家中痴迷互联网的儿子，改口道：“给我两本，谢谢！” 　　《世界是平的》有将近500页，全套22.5美刀，不便宜，但也不贵，对他这样的中产阶级家庭，更是九牛一毛。 　　兴奋地带上书，马不停蹄地和妻女回家，然后径直到儿子的房间，就见扎克伯格驼着背，坐在电脑前，鼓捣他的音乐程序。 　　也许是犹太基因使然，自己这个儿子对计算机、软件编程非常感兴趣，他也纵容不去约束，因为这个时代，计算机有着大好前景。 　　以前，还只是直觉。 　　但现在，看过《世界是平的》之后，完全支持扎克伯格投身到计算机、互联网当中。 　　“怎么了，爹地？”扎克伯格疑惑道。 　　“马克，这有一本关于互联网的新书，非常得新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爱德华把书放到桌上，拍了拍儿子的背，大致地描述了下书的内容，便转身离开。 　　扎克伯格皱皱眉，拿起书，第一眼，索然无味，又放下，难得的春假，在返校之前，他更想琢磨程序算法。 　　但一想到比尔盖茨作序，又产生好奇，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拿起来，随手一翻。 　　一开始不屑一顾，哪怕里面有物联网、云计算、虚拟现实、迭代，这些概念在《失控》早就提到，炒冷饭而已。 　　然而，慢慢地陷了进去，哪怕屏幕出现迷宫屏保，依旧边啃边读，完全忽略了时光的流失。 　　“噔噔噔～” 　　突然间，音响里响起MSN的提示音。 　　扎克伯格猛地一哆嗦，心跟着“咚咚咚”发抖，回看向电脑，他的室友传来消息。 　　“太落伍了！” 　　他轻蔑地吐槽，瞬即想到书里陆飞提到的QQ，把一个占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华夏，跨越空间地理串联在一起，建立社交村，立马心潮澎湃。 　　我是不是可以做一个社交平台？ 　　或者，干脆做一款美利坚版的QQ！ 　　念头一生，立即回复室友，而且化身自来水，迫不及待地向小伙伴推荐《世界是平的》。 　　室友疑惑不解：“陆，他谁啊？” 　　“一个来自华夏的互联网先知。” 第181章 陆飞大名，从哈佛到硅谷…… 　　在春假结束前，扎克伯格赶着从纽约回到哈佛，借赶路的时间，他终于把《世界是平的》整本书看完一遍。 　　里面包罗万象，涵盖全球分工、世界格局等等，但一点儿都不敢兴趣，最吸引自己的，一直都是陆飞对互联网、计算机的“惊世骇俗”的预言和描述。 　　譬如，元宇宙。 　　陆飞还很贴心地拿《头号玩家》说事，无数人线下挣钱，就为了买线上装备，更有人在“绿洲”里为“IOI公司”打工挣钱…… 　　人不中二枉少年，扎克伯格在书里寻到了真空，急切地跑回宿舍，此时的寝室里，爱德华多、克里斯·休斯俩室友都在。 　　他们日后，都是facebook的创始人。 　　“你们看过我推荐的那本书了吗？” 　　爱德华多笑道：“看了，看到他的web2.0，虽然我赞成陆的部分观点，像信息茧房、软件外包，不过也太疯狂，一个华夏人，教我们怎么玩互联网，怎么玩计算机，非常非常地魔幻！” 　　克里斯·休斯深以为然，要知道互联网、计算机的源头可在美利坚，本应该老师教学生，没想到学生这么大胆，敢教老师？ 　　还区分web1.0、2.0、3.0，你比我们更懂IT？ 　　“我觉得陆说的很有道理，看看现在的SNS网站、博客，web2.0社交读写时代已经来临。” 　　扎克伯格语气认真道：“我们应该行动起来，朝社交方向发展，做一个SNS网站。” 　　“哈哈，没问题，你是我的朋友，我很乐意帮忙。” 　　爱德华多没放在心上，耸了耸肩，和克里斯·休斯敷衍地应付了一会儿扎克伯格，聊了半个小时的《世界是平的》，终于忍无可忍想要“换台”，马上提议去听讲座。 　　春假前后，美利坚高校会来很多的教授，各种讲座，接二连三。 　　现在开课的是伯克曼互联网与社会研究中心主任，也自称“互联网思想家”的尤查本科勒。 　　就见他上台的时候，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讲完正儿八经的内容后，对坐满阶梯教室的学生说： 　　“我向你们推荐的课后读物，就是弗里德曼和他的华夏朋友，一个叫陆的男人合写的，名字叫《世界是平的》，非常地棒。 　　我甚至觉得商学院、计算机学院应该要求新生报到前，就选读过这本书，当然，对我们的学生，我会要求他们写一篇读后感言，算作一项课外作业。” 　　说完，尤查·本科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里但凡是他的学生，无不抱头哀嚎，其它人幸灾乐祸的同时，议论纷纷： 　　“推荐一部华夏人写的著作？哈哈，我没有听错吧。” 　　“本科勒教授肯定疯了，居然让我们去读一本华夏人的书，他们读我们的才对！” 　　“就是，华夏人能写出什么好东西？他们懂互联网吗？” 　　“我知道华夏，啊哒，布鲁斯李，杰克成！” 　　“……” 　　美利坚学生的冷嘲热讽，伴随《世界是平的》流入各大校园，渐渐消失。 　　有比尔盖茨背书，又有《纽约时报》宣传，美利坚各大媒体同行大吹特吹，立马口碑扭转，好评如潮，渐渐在精英圈里扩散开来。 　　特别在华人留学生圈里，华夏陆的名头，一传十，十传百。 　　华府的特拉华大学，公立常青藤大学。 　　王星正在攻读计算机硕士，一听说是飞购网的陆飞，立马跑到校外书店买《世界是平的》，结果已经售空。 　　接连跑了3家书店、1家商超才找到，这套书的火爆程度，完全远超想象。 　　买书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翻开阅读，结果一读就是天亮，居然看了一整个通宵。 　　“真是一本杰作啊！居然会是我们华夏人写的，会是陆飞写的！” 　　他本来还犹豫到底留在美利坚工作，还是回国创业，这下毫无悬念。 　　一瞬间，他想到自个的铁子王慧闻，就在如此英明的老板当手下，还是毅然决然地放弃保研的机会，心神一阵彷徨茫然。 　　鬼使神差地打了个长途电话，打给王慧闻。 　　“咦，王星，你怎么来电话了，有事？” 　　“没，就是想找你随便聊两句，你现在忙吗？忙的话我先挂了。” 　　“刚忙完，最近忙着反击易趣。”电话里头王慧闻发出吧唧咀嚼的声音，显然在吃中饭。 　　“易趣？是不是易贝支持的那个易趣？” 　　王星倍感兴趣，耐心地聆听好友绘声绘色地描述飞购与易趣的第二次战争。 　　《流星花园》搞突然袭击，4天卖出5万套，商家数量又上一个新的台阶，突破20万家。 　　易趣想要搞“二选一”，一攻即破。 　　而大大小小上推荐位的商家都吃了一波红利，日销售额，平均接近200万。 　　“等到4月23日世界图书日，再搞一个精品图书节，彻底把易趣甩后头。” 　　王慧闻说话激情满满，“哎，我们陆总的书在美利坚卖的怎么样，火吗？” 　　“火！特火！学校里到处都在谈他的书。” 　　王星沉默了会儿憋出一句，懊悔油然而生，我怎么就没放弃留学跟着陆总混！ 　　…… 　　挂断电话，王慧闻火急火燎地直奔陆飞的办公室，汇报从王星那儿得来的好消息。 　　咚咚地敲开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刚喊了一声“陆总，你的书在美利坚大卖”，就见此时的他正在通话，伸手在嘴唇上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我们的书非常非常成功，出版社已经收到有好几个城市的经销商补货的电话，《世界是平的》要再加印10万册。” 　　“才1周，15万册全卖光了？”陆飞勾了勾嘴唇。 　　“没错，而且缺货的都是经济教育发达的城市，特别是常青藤大学和硅谷的公司。” 　　“也许以后常青藤、硅谷，人手一本我们的书。” 　　“不是不可能，陆，不是不可能！” 　　弗里德曼乐得合不拢嘴，这本书的成绩大大地超过他三年前写的著作，已经有成为大师的趋势。 　　文化沙龙和顶级酒会的邀约，收到手软，政界议员、商界名流、硅谷精英都想蹭一波热度。 　　“后天我要和阿瑟参加一个酒会，很可惜你不在，你什么时候来美利坚？有很多的电视台、报纸想采访我们，特别是你！” 　　“还要一段时间，中文版到了最后的关头，很快就能发行上市。” 　　陆飞可不会短视到跟弗里德曼争抢曝光，让他打头阵，卖力地摇旗呐喊，就得给甜枣。 　　书只要在美利坚大获成功，华夏就能跟着受益。 　　“托马斯，你只要顺便提几句我，还有飞购、企鹅就好。” 　　“我会的，陆！” 　　弗里德曼相当高兴，陆飞能不争不抢，当然乐意分享一点光环，给他和他的公司当义务宣传员。 　　就在此时，秘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递上一个统计表格。 　　他接手一看，喜不自胜： 　　“陆，刚刚收到一个好消息，《纽约时报》最新畅销图书榜单出来了，我们的书进入全美周畅销榜前10名，第9名！” 第182章 陆老爷有大师之姿 　　纽约，华尔道夫大厦酒店。 　　董建国戴着红领巾，一头金狮毛梳得平整，带上他最疼的女儿伊万卡，出现在驴党高级的酒会。 　　步入到金光璀璨的宴会厅里，到处都是政界、金融、媒体圈、商界，最次的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只见有一群人扎堆，中心的弗里德曼就像耀眼的新星，对话无处不谈全球化，无处不谈世界是平的。 　　“嘁，世界不是圆的吗？” 　　“发泽儿，《世界是平的》是畅销书。”伊万卡轻声提醒。 　　“我懂，我当然懂，没人把我懂畅销书，我的《做生意的艺术》，也是畅销书，蝉联《纽约时报》三十多周。” 　　董建国一脸小傲娇，“它排老几？” 　　嘴上这么说，但书还是看了一些，因为全美利坚的国会议员都在谈，俨然成了流行的网红现象，不懂仿佛落伍过时。 　　对书里提到美利坚总统，以后会越来越多地仰仗互联网的力量来登顶铁王座，嗤之以鼻。 　　扯淡，互联网还能竞选总统？ 　　这个华夏人不懂美利坚政z，我大阿美利加自有国情！ 　　但无比赞同陆飞提到的美利坚房地产的预言，他就是房地产大亨，没人比他更懂房地产。 　　互联网泡沫之后，美利坚经济陷入衰退，急需要找到新的增长点，而这个点就是房地产。 　　“虽然达不溜（dubya）推出‘居者有其屋计划’，美联储也在降息，下调联邦基金利率，但是——” 　　雷曼兄弟副总裁端着香槟，“大家并没有拼命去贷款买房，并没有拉动经济，托马斯，这个和你们的预言，似乎不一样。” 　　“互联网会改变很多东西，音乐、文学、媒体、购物，当然包括金融。” 　　弗里德砸吧着嘴，得亏这样的问题，他已经和陆飞聊过，早有准备。 　　“为什么不把保险纳入进来呢？” 　　“保险？把什么做……” 　　雷曼的副总裁一愣，一开始以为鬼扯，但细细琢磨他的话，隐隐约约联想到爸次贷做成保险理财，甚至做成债券，加倍杠杆。 　　他顿时醍醐灌顶，“托马斯，你不愧是大师，我懂了！” 　　弗里德曼也懵圈，完全不知道陆飞埋的雷有多大，只是在众人敬佩的目光里，有些飘飘然道： 　　“这就是互联网金融创新。” 　　“没错，金融创新！” 　　雷曼副总裁兴奋地敬酒，“《世界是平的》这本书，我会推荐公司的人去看。” 　　“谢谢，干杯。” 　　弗里德曼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的合著之所以引起轰动，正是因为走上层精英路线。 　　联邦政府和州政府的议员们，还有各种政客、学者、商界大佬，许多购买阅读甚至推荐了这本书。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就像丝袜、假发、香水，名流高层们读《世界是平的》，职工们也紧跟时尚，几乎形成一种风潮。 　　弗里德曼在电视里走马灯一样接受采访，张口全球化1.0，闭口web2.0，也不忘吹捧陆飞几句。 　　飞购网、企鹅在北美IT界、金融界，甚至政界的知名度直线飙升，亚马逊、微软也不吝啬地施加影响力。 　　书里不单单夸飞购、企鹅，也夸他们。 　　比尔盖茨在《商业周刊》采访里，特意提到，所有的MBA都要读《世界是平的》。 　　杰夫贝索斯干脆在搞专门推荐，亚马逊推语就是“此书是所有决策者和企业员工的一本必读书”。 　　又一周的时间，直接冲顶《纽约时报》、亚马逊书店、《商务周刊》畅销书周排行榜，三个榜单，统统名列第1。 　　第二次加印的10万册瞬间销售一空，两周卖出了25万册，第三次索性开足马力，加印数量提高到50万册。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人民报》海外常驻记者，甚至是驻美大使馆。 　　获悉消息以后，立马当成扬眉吐气的大新闻，大书特书，要知道，这年头华夏人写的书，在美利坚的销售量，几乎没有过万。 　　特别在千禧年，国人极度自卑慕美，稍微有某个领域得到国外认可，一定敲锣打鼓地庆祝。 　　《人民报》海外版很克制地吹：“我国飞购网董事长陆飞所著《世界是平的》一书，两周以来在欧美掀起一股热潮，上到州长，下到学生，无人不看，其中比尔盖茨在各种场合，多次公开赞赏陆飞及其作品，直接引用观点语句…… 　　据可靠消息，比尔盖茨希望下次访华，能面对面见到陆飞，与他展开一场未来科技的访谈。” 　　《华国日报》直接开吹：“伟大著作的标志之一是它可以让你从新的角度看事物，陆飞、弗里德曼的《世界是平的》，显然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 　　在北美狂销35万册后，无论报纸，还是电视台，对弗里德曼冠以‘趋势大师’的美誉，陆飞也获此殊荣。” 　　全国性的报纸都如此报道，消息传至全国，南北大大小小的报纸，有样学样地跟风。 　　陆飞这波节奏，仅次于莫言拿诺贝尔。 　　“阿飞，你特么写的到底是什么书啊？” 　　徐磊张大嘴巴，瞪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陆飞，原以为他站在山巅，想不到站在大气层。 　　“淡定，淡定。” 　　陆飞把手往下压了压，基操勿6，很从容地布置《世界是平的》中文版书籍的宣发、上市、发行任务。 　　“预售暂定在10万册，试试市场反应。” 　　刘镪东等人刚恢复冷静，顿时一惊，毛骨悚然，合着《流星花园》只是个小技能，这本书才是大招。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舆论，不得起飞啦！ 　　众人兴奋之余，陶姚敲响了门。 　　“陆总，京大的孔部长来拜访你。” 　　“把他请进来。”陆飞笑道。 　　“阿飞，了不起，了不起啊！” 　　孔部长兴冲冲地跑来，携带着出版社翻译修改好的样书。 　　陆飞道：“过奖了，孔哥，和弗里德曼交流出火花，出乎意料，我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好成绩。” 　　“谦虚，太谦虚了。” 　　孔部长脸上挂满笑容，像这般畅销欧美，两三百万册指日可待，这种成绩别说京大水木，就是放到民国，那也是凤毛麟角。 　　“要不是你的身份和年龄，称呼你一声‘大师’，让你当京大的客座教授，完全没问题！” 　　陆飞半开玩笑道：“那么孔哥，是不是快要改叫孔校长啦？” 　　“副校长，排位靠后的副校长，八字才刚刚一撇。” 　　孔部长一提起这茬，笑得更灿烂。 　　尽管算得上是京大年轻领导，但在党宣传部坐了这么久，本以为要熬资历，苦熬5年8年才熬上去，沾陆飞的光，仕途扶摇直上。 　　“书在发行前，先安排你到《开讲啦》做一场演讲？” 　　陆飞谦虚了一下：“我还是等弗里德曼来华夏，我和他一起。” 　　孔部长诚恳道：“《开讲啦》只要一个演讲人，你们两个一块上干嘛，你是华夏人，这样的风头当然得你先来，再说你也算从京大创业出来，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飞不再推辞，当仁不让。 　　孔部长再进一步，疯狂暗示：“还有，嘿嘿，你有没有考虑读硕读博，有，可千万要选京大，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都好商量。” 　　“什么都能商量？” 　　“没错，什么都能！” 　　孔部长显然收到某种指令，像极了高考抢省状元。 　　陆飞见状，挑了挑眉，但转念一想某些戏子考编都不用笔试，自己是何等身份。 　　陆老爷能去，就是给学校面子！ 第183章 为华夏复兴而读书 　　深夜，晚风徐徐，灯光下的树影婆娑起舞，在寂静的华清嘉园里，沙沙作响。 　　高媛媛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小碎步来到书房，光亮从门缝漏出。 　　此时，陆飞叼着烟，拿笔在稿子上写写划划，边上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烟蒂。 　　整个屋子，烟雾缭绕。 　　“咳咳，你怎么不开窗？” 　　她屁颠屁颠跑去开窗，一股清风吹入，薄薄的窗帘飘了起来。 　　陆飞停下笔，看着曼妙的倩影飘忽，钻入到他的怀里，头发那股橘子洗发水味，扑鼻而来。 　　高媛媛低头看了眼，“你在写什么啊？” 　　“后天上节目要用的演讲稿。”陆飞拿手抚摸她的脸。 　　“演讲稿？你平时那么会说，怎么还要写演讲稿，写了1个多小时了吧？” 　　“这次不一样，我可要推荐我的书。”陆飞由不得不重视，立言既是三不朽之一，也是门生意。 　　“你的书？” 　　高媛媛皱了皱，拿起桌上的《世界是平的》，作者一栏醒目地写着他的大名。 　　“你写的书！你还写书呢？” 　　“你说呢。”陆飞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 　　“呀，那你赶快忙正事！” 　　高媛媛抄起他的书，小跑出房间，消失在门口之后，又突然探回头，提醒不要熬夜太久。 　　半晌，吹入屋内的夜风越来越冷。 　　陆飞伸了个懒腰，关窗关灯走回卧室，就见一片漆黑里一盏床头灯散发温暖的灯光，高媛媛靠在床头，强打精神看书，像打哈欠，又像叹气。 　　“怎么还不睡觉？” 　　“看了你的书，睡不着啊，我感觉压力好大，我觉得已经配不上你啦！” 　　高媛媛合上书，想到自己的盖世英雄不但有钱，还有大才，彼此之间差距越大，越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别说话，用嘴感受。” 　　陆飞捏住她的下巴，迅速地对准嘴唇强吻，一吻一分钟，吻得她樱桃的嘴溢出吸溜的声响。 　　唇分，笑说：“感受到什么？” 　　“都是烟味呐～” 　　高媛媛脸红撒娇，紧揪被子的双手慢慢放松，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肩膀，霸道地拉到它主人的怀抱。 　　“买鞋合不合脚，穿的人才知道。” 　　陆飞小声却霸气，“你配不配，我说了算！” 　　“以前说我是你的奶茶。” 　　高媛媛眼波流转，“哼哼，现在就变成你的鞋了。” 　　陆飞道：“那就你是我的马，是鞘。” 　　“呸，才不给你骑！” 　　高媛媛瞬间理会前半句的污，小脸通红，抿抿嘴问：“我怎么就成你的鞘啦？” 　　“因为英雄配好马，利剑配宝鞘。” 　　陆飞把被子一掀，大喊说：“剑来！” 　　一点寒光，剑出如龙。 　　银鞍照马，飒沓如星。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昔日龌龊不用夸，今天放荡，美得很！ 　　…… 　　4月1日，京都大学。 　　燕园里摆放最新一期《开讲啦》讲座的宣传牌，图书馆、教学楼也贴了3天的海报。 　　单单陆飞，就极有吸引力，再加上《世界是平的》，立刻让学生们成群结队，纷沓而来。 　　此时的燕京大礼堂，几千个座，座无虚席。 　　王韵和她的室友仅仅晚来一分钟，就已经找不到座位，连塑料椅都抢完了，只能挤到一个偏僻狭小的位置，看向舞台。 　　摄像机比往日录制的多出2台，聚集的媒体、记者，更是以往演讲人的几倍之多。 　　等待之际，学生们窃窃私语。 　　“《世界是平的》，真的像报纸上写的，在国外那么轰动，怎么感觉像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都问过我出国的堂姐，她们系人手一本。” 　　“可涵盖政治、历史、文化、经济、科技、地理，也太夸张了，陆飞不是中戏生吗？” 　　“我听慧闻学长说，他喜欢表演，所以特意报了个表演学校，京大、水木，他都懒地来。” 　　“是啊，那么大学问，那么大身家，就算上京大，也肯定像比尔盖茨一样辍学！” 　　“就是！” 　　那群学生越聊越起劲，引来周围人的阵阵侧目，喧哗骚动一直到撒贝柠出现，才消失。 　　他走到舞台中央，镜头齐刷刷地对准。 　　“这是七里香奶茶独家冠名播出的华夏首档电视青年公开课，《开讲啦》，我是主持人，撒贝柠！” 　　“哗哗哗～” 　　京大的学生掌声雷动，终于开始了。 　　“最近，有一本华夏人写的著作，在欧美等国带来巨大的影响。” 　　“最近，这个人被誉为‘华夏的比尔盖茨’，在欧美获誉无数，无数人想见一面而不得。” 　　撒贝名说了简短的开场白，“这次我们有幸见到，让我们掌声有请，陆飞！” 　　话音落，陆飞从礼堂后台走廊走上台，甫一亮相，暴露在王韵的视线中，她登时就傻眼了。 　　这不是十四中高复班的陆飞同学嘛！ 　　他竟然真的是陆飞？！ 　　青年学生一个个闻风而动，眼睛瞪大，把陆飞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心情五味杂陈。 　　这特么忒年轻了！ 　　“很高兴能把陆总请来。” 　　撒贝柠半开玩笑说：“其实这个栏目，和您的渊源就很深，没有您的倡议，也许就没有这个栏目。” 　　陆飞是《开讲啦》创始人之一的猛料一丢，就像相声的包袱，满堂炸彩。 　　顷刻间，惊讶声一片接一片。 　　“一开始栏目第一期想要邀请的，就是陆总，但是一直没约上，这次终于约上。” 　　撒贝柠假意刁难，“陆总，您为什么这么难约？” 　　“因为在燕园演讲，我其实有阴影。” 　　陆飞毫不紧张，幽默说第一次在资源宾馆，当初被误当成传销，警察破门逮捕。 　　“差点被抓！” 　　“哈哈哈。” 　　看着学生们在陆飞的主持下，哄堂大笑，节奏适度，撒贝柠眨了眨眼，不愧是大老板。 　　这口才！ 　　“还有就是我太年轻。” 　　陆飞一本正地凡尔赛，“《开讲啦》要结合过去经历去谈，我才19岁，过去太短了。” 　　汝闻人言否？ 　　撒贝柠一怔，这装逼的场面，真没见过。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嘲道：“陆总这么说，那我就不能当这个主持人，你19岁都这么成功，我今年已经26岁……” 　　在众所有人，深有同感。 　　人比人，气死人，好羡慕啊！ 　　“我还不够成功，你们也能像我一样成功，在华夏入世之后，成功的机会非常的多，就看敢不敢做梦。” 　　陆飞说话间，撒贝柠配合地下台，把舞台交了出来，由他一人接管。 　　大多的观点都直接从《世界是平的》引来，有点像在推销图书，长篇大论，但一点儿也不填鸭，而是做成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往里面加互联网经济，加全球化经济，加成功学，各种料掺杂，搅拌成有滋有味的鸡汤。 　　来人，喂公子小姐喝鸡汤！ 　　包括王韵，京大大部分的学生哪尝过这种美味，一个个灌了鸡汤，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奋斗到天明。 　　“阿飞演讲得好。”孔部长赞不绝口。 　　徐磊双手抱怀，收敛笑容，这才哪到哪，才只是陆小鸡忽悠大法的五六成火候。 　　只见陆飞伸手一指，“你们拥有梦想吗？” 　　“有！” 　　底下的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的梦想跟华夏有关吗？”陆飞再次一问。 　　这一次高声回复的，显然比第一次少，而且声音不齐。 　　陆飞摇头失笑，一想到京大水木成了美利坚人才后花园，把忽悠开足马力： 　　“这是一个绽放梦想的时代，每个人都是梦想家，但自己的梦想，要跟国家梦挂钩，美利坚人，有美利坚梦，我们华夏，自然要有我们的华夏梦……” 　　“华夏梦。” 　　孔部长瞪大眼睛，心脏狂跳。 　　这个词汇，听着就提气，跟如今喊的各种老掉牙的口号一比，简直了简直，立意之高，有大气层那么高。 　　但其实，全是一些空话。 　　没有技巧，没有词藻，全是感情。 　　偏偏，情绪被彻底煽动的学生们可不管，众人也不管现场秩序，热烈鼓掌以外，高呼说： 　　“说得好！再讲几句吧！” 　　“接下来，就让你们提问。” 　　撒贝柠一个激灵，眼瞅再说下去超时，后续流程可没法走完，立马上台中断。 　　陆飞也不想喊口号，再忽悠，视线扫去，学生们齐刷刷举手，唯恐慢了轮不到自己。 　　撒贝柠先点了个学生代表，自报家门，还是京大的学生会副主席。 　　“陆总，我们都说‘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为什么你会说是‘华夏复兴’？” 　　在众目睽睽下，陆飞脱口而出：“我们华夏只是回到本该属于它的位置。 　　华夏自古以来就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近千年来，华夏文化远胜于西方，始终是世界之巅……近代，只是历史上一个短暂的意外，这并不是常情，迟早华夏会回到原来对位置。 　　你们说这到底算‘崛起’，还是算‘复兴’？” 　　“复兴！” 　　台下有个男生不由自主地喊出来，响声惊醒一片傻眼的学生，一个个热血沸腾，冲冠脑热。 　　“对，我们是在为华夏复兴而读书，不是崛起！” 　　一时间，群情激动。 　　撒贝柠同样被感染，握话筒的手都不住地发抖，花了一会儿工夫，才让礼堂燃爆的气氛慢慢冷却。 　　又随手一点，好巧不巧，就点到角落里的王韵的室友。 　　她欣喜道：“陆总，你说华夏梦，你的华夏梦到底是什么样？” 　　“我有这么一个华夏梦！” 第184章 震惊，想不到陆飞是这种人！ 　　“我有一个华夏梦。” 　　“这个梦想根植在华夏复兴的梦想中。” 　　“我梦想有一天，整个国家将重新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富国强民，民族振兴，没有人能在华夏面前说，你们从实力地位出发同华夏谈话。 　　昔日回击以‘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如今是‘勿谓言之不预’！” 　　“……” 　　“我有一个华夏梦！” 　　“我梦想有一天，华夏的每一个省市、每一个州县、每一个乡村，都在同一片互联网结成的数字世界，我们互联，我们互通，无论南北，无论民族，待到山花烂漫时，人间遍种自由花。” 　　“我梦想有一天，神舟上天，航母下海，古代四大发明不再留恋，我们的‘嫦娥’会去登月探测，我们的‘祝融’会去火星漫步，我们的手机会用我们的芯片，我们的电脑会用我们的软件，我们的科技，我们来做主。 　　跨越时空的维度，挑战科技的桎梏，星际航飞，征程宇内，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我有一个华夏梦……” 　　陆飞最开始是在忽悠，说得口干舌燥。 　　可说着说着，就像在演戏，已经深深入戏，说着说着，却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 　　响亮的话语声中带着哭泣，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底下数千人都静默地听着他说话，憧憬着华夏梦实现的那天，憧憬着华夏强大的那天，如痴如醉，眼眶泛红。 　　王韵抹了眼泪，仿佛重新认识陆飞，“你说他说的，能实现吗？” 　　“我觉得能，如果是他说的。”边上的同学道。 　　“你这么确定啊？”王韵眨了眨眼。 　　“你没有听过他的事吗，他在京大可传奇了啦！” 　　众人议论纷纷，在场的记者同样兴奋激动，久混媒体圈，“华夏梦”、“华夏复兴而读书”这些话潜藏的价值，他们比谁都清楚。 　　今年可是华夏入世第一年，光这几个口号，就足以振奋人心！ 　　“嘶～” 　　徐磊道吸一口冷气，卧槽，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老爷吗？ 　　他和孔部长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官面上的人精，运作得当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人均受益。 　　关键，陆老爷不仅靠书，立了一个“至圣先师”的博学人设，还打出一波爱国的排面。 　　销量必须，杠杠的，一石，至少三只鸟！ 　　“他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孔部长小声道。 　　“管他真的假的，结果好才是真的好！” 　　徐磊看向台上，就见撒贝柠脸上的笑容变得沉重起来，突然一声长叹：“唉，我们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华夏梦，陆总觉得我们能实现吗？” 　　“能，一定能！” 　　陆飞说得斩钉截铁，立刻让全场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声音之响亮，几乎要掀翻房顶。 　　《燕京日报》的记者合上采访本，顾不上陆飞接下来的提问，提前离场奔回报社。 　　抱着这种想法的同行不再少数，特别是外来的省报。 　　《新闻晨报》的记者整理资料，梳理大纲，挑所见所闻，写出大篇幅的稿子，连同现场录音全部发送给远在沪市的报社总部。 　　十几分钟以后，上传成功。 　　主编拿起打印稿，阅读良久，“这个陆飞口才真的别得说，把所有华夏人心底的话全说完了，还说得那么漂亮！” 　　副主编感慨道：“真没想到才这副年纪，就能说出这样的话，足够当青年学子的榜样啦！” 　　主编继续埋头品读这篇报道，赞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就把它作为明天焦点版面的头版头条。” 　　“我觉得没问题。” 　　副主编谈完工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头发痒，动作笨拙地操纵电脑，平生第一次为了一本书，注册账号使用网购。 　　就见首页大幅的窗口滚动出《流星花园》，紧接着下一幅就是《世界是平的》的封面。 　　点击进入，预售人数已经有16639人，刚刚好，他是第16640号。 　　…… 　　这些天，媒体宣传轰轰烈烈，哪家都不会错过蹭热点。 　　《巨龙巨龙你擦亮眼，华夏入世第一年》、《陆飞：我有一个华夏复兴梦！》、《民族凝心聚力，复兴华夏梦想》…… 　　一张张报纸，一篇篇报道，《世界是平的》的热度，非但无减，还暴涨，预售增长越来越快，因为除了飞购网，线下实体店没货可卖，都要等《世界书平的》在线上先销售半个月，离“世界读书日”前3天，才能线上线下发行同步。 　　至于陆飞，已经被各路报纸花式吹捧。 　　“这个人呐，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一面，难得，难得。” 　　燕京机关大楼里，林嘉庆笑着翻了翻报纸，拿起笔在《世界是平的》圈了一圈，然后让秘书把秘书长请来。 　　龚父来的路上，脚步不急不慢，隐约揣摩出一把手的深意，能跟这本书扯上，大概率是在世界读书日举办的全京读书座谈会。 　　结果，果不其然！ 　　“老龚，我想把向全市干部推荐的书改成《世界是平的》，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这个同志，不但与时俱进，紧跟互联网，给20多万人创造就业机会，还写了这么一本书，得到世界追捧，帮助世界认识华夏，有助于我们今后的招商引资、经贸合作，推荐他的书，我没有意见。” 　　龚父不动声色，跟领导看齐，毕竟准女婿刘镪东可就在人家手底下呢！ 　　“陆飞，是个好青年啊。” 　　林嘉庆笑眯眯道：“那就暂时这么定下来，等书正式上市以后，第一时间给领导班子都准备一本，认真阅读学习什么是‘世界是平的’。” 　　“是，书记！” 　　龚父同样微笑，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下属登陆飞购网采购《世界是平的》，但当发现还是预售，而且快递物流要多耽误一阵时间，立刻给龚小晶打电话。 　　此时，预售人数堪堪突破2万，只有21637人。 　　…… 　　三天后，清明节，沪市阴阴沉沉，春雨绵绵。 　　“fuck！假的，全是假的！” 　　马特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的书，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恶心，恶心！” 　　“你有证据吗？” 　　邵亦博脸色十分严肃而深沉。 　　马特被怼得哽咽了一下，撇撇嘴，“ok，我现在不管他是不是，我们要管管他。” 　　“怎么管？你还有牌可以打嘛！” 　　邵亦博冷眼看着，易趣终归是拍卖网，虽然跟飞购同属于C2C，但飞购的电商玩法，是剑气双修，无计可施。 　　一个《流星花园》，就赛过花几千万独占门户网站的流量，15万册的VCD，23万套卡套，再加上每月上百万件商品快递订单，两通一达再傻，也不会站队只有20多万订单量的易趣。 　　“我没有，你有牌吗？” 　　马特本以为飞购网就《流星花园》一张牌，想不到一本书又横空出世，心里越发不安，陆飞到底特么有多少后手。 　　“邵，你不能总是让我们来想办法。” 　　呵呵，这个时候又想到我？ 　　邵亦博冷冷一笑，霍地起身，面对面道：“我没有想嘛，要不是我支持烧钱，补贴物流派件费，陆飞也玩一出‘快递二选一’，易趣已经完了。” 　　“那、那是申通短见！” 　　马特硬是要强行解释，把面子兜回来。 　　气氛瞬间凝重，陷入尴尬。 　　“马上上1元秒杀拍卖，把势头抢回来。” 　　邵亦博鼻子哼了声，径直朝屋外走出。 　　马特急眼道：“邵，你去哪里，我们要赶快商量对策，梅格在等方案。” 　　“这就是我的对策，接下来你跟梅格谈不就好了，还需要我吗？” 　　邵亦博就像被架空了的光绪，彻底佛了。 　　“邵，如果你这样管理易趣，不如把你剩下的易趣股份都交给易贝，易贝来全盘控股易趣。” 　　马特一本正经道：“我们会出一个好价钱。” 　　邵亦博瞪了一眼，全当没听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空荡荡的家，妻子在美利坚工作，夫妻异国分离。 　　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立马换台到央妈10套，其实他跟马特说得纯粹是气话，之所以回来，就是等《开讲啦》开播。 　　知己知彼，才能出招。 　　画面中，陆飞豪气冲天，演讲出的激情溢出屏幕。 　　邵亦博看得发呆，眼神里充满羡慕。 　　自己当初也是这样的人，充满理想，大权在握，腰杆子硬，根本不怕老外，再想到现在，不由地后悔引易贝入股。 　　狼子野心，引狼入室啊！ 　　“我有一个华夏梦！”陆飞在电视里说道。 　　邵亦博沉默了一会儿，仰望天花板，我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 　　思考之后，他忍不住上飞购网，也买一本至圣先师的书。 　　此时，距离4月6日18点正式发售，还有21个小时，预售已经达到60912人。 　　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哪儿特么有这么多人！ 第185章 全国纸贵，中通落地 　　机关单位，没有不透风的墙。 　　读书座谈会指定书目是《世界是平的》的消息，悄悄地在四九城官面上传开，背地里不少人，已经抢先入手一本。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预售的10万册，在6号正式发行，差不多被扫荡一空，一下子售出了7.2万本，剩下的2.8万，根本经不起半个月销售。 　　更别说飞购网在世界图书日，还要开展图书节促销。 　　“陆总，这次我们加印多少？” 　　刘镪东不敢相信一本56块的《世界是平的》，这么贵的书，能卖得这么火。 　　单这一笔的营业额，就有400多万，线上分成比例是12％，获利接近50万，还只是首印。 　　“6万吧。” 　　陆飞摸摸下巴，线上因为比线下环节少，作者分红比例更高，但物流的运力、仓储的储存力等等限制，20万册已经接近下游处理的极限，否则会爆仓。 　　这年头的网购，注定不能吃独食！ 　　“不能到实体店发行的日子，没客人买，我们也不能把利益空间全挤占了。” 　　“市级机关的团购呢？” 　　“让他们直接对接出版社。” 　　陆飞想起刘镪东特意提到的龚父委托，“燕京领导们的书，安排妥了吗？” 　　“已经从库存里拨一批，专人送上门。” 　　刘镪东笑道：“小晶还说，读书座谈会甚至想请你去参加。” 　　“嘚了吧，别捧杀我。” 　　陆飞翘起嘴唇，能拿到“儒商”的称号，就已经是意外之喜。 　　这年头，市场经济大潮的高涨，商界里名声最好的非“儒商”不可，就是装，就是逼格，只要被尊称一句“儒商”，绝对受用万分。 　　但甭管官商、儒商，不还是带资本家。 　　“镪东，其他网购平台都有什么动作？” 　　“易趣在搞‘1元秒杀活动’，赢回一点流量，但这就是一阵风。” 　　刘镪东汇报道：“卓越、铛铛都在融资，卓越靠联翔牵线搭桥，已经拿到老虎基金6000万rmb，不可小觑。” 　　“淘多多呢？”陆飞问。 　　“没什么起色，搞了一次1元秒杀活动，就没有大动作，用户数才突破1万。” 　　刘镪东不禁疑惑，区区一个弱小的淘多多，怎么就值得陆老爷重视。 　　陆飞凝着眉毛，不相信鹿云会这么乖？ 　　但眼下，趁着这个窗口期，自建物流可以上马，问到赖海松入不入伙。 　　“他看到飞购的强大，相当愿意。”刘镪东笑道。 　　“让他赶紧来京一趟，当面谈。”陆飞道。 　　“我马上跟他说。” 　　刘镪东太清楚自建物流这步棋的重要，如今的矛盾，是EMS、两通一达的发展速度，远远跟不上飞购网的发展速度。 　　之所以亚马逊、易贝发展如此之快，也因为2000年后，是美利坚现代快递集中的阶段，形成了以Fedex、UPS与USPS（美国邮局）三足鼎立的局面。 　　华夏的快递业，还是萌芽期。 　　“要立刻成立独立注册公司。” 　　陆飞踱了几步，“将来灵活性更大，以后我们并购顺丰、申通、圆通，直接拿物流的股权跟他们谈，不需要触及飞购网的股权。” 　　刘镪东见他这么自信，连吞并两通一达东都已经想到了，当即点了点头。 　　“陆总，公司的名字叫什么？飞通？” 　　“飞通不太合适，好像只做航空运输。” 　　陆飞迈出七步，一步接一步，转过头说：“飞购网要货通华夏，纵横南北，就叫中通吧。” 　　…… 　　一周后，4月15日。 　　燕京读书座谈会召开，林嘉庆在会上倡导干部群众多读书、读好书，多次提到读书提高华夏的竞争力，实现华夏复兴梦。 　　公开地夸陆飞，推销《世界是平的》。 　　顷刻间，四九城再迎一股售书高潮，市直单位、国企民企的头头脑脑，一直到平头百姓，无不加入抢购大战。 　　飞购网加印的6万册，根本不够分。 　　其他省份像约定好一样，沪市、江浙、江南、川渝等等，多名领导不约而同在各种场合，但凡提到“华夏梦”，提到“华夏复兴”，就少不了引用《世界是平的》的句子。 　　无形之中，又打了一波营销。 　　全国各地，陷入疯抢，一边书店缺货，无货可卖，一边读者渴望，一睹为快。 　　这年头，华夏读者对知识的渴望，尤其对外国超乎寻常，就像一堆干柴，一点就着。 　　像《中国可以说不》，简直是战恐局手书，毫无干货，通篇都是愤青热血，但创造了300万恐怖的销售量，还不算盗版。 　　就连《货币战争》这种yy小说，一通乱吹罗斯柴尔德家族，坐拥50万亿，操控美联储，扯得没边，偏偏很多人就信了很多年。 　　而《世界是平的》，又有干货，又有案例，又有预言，又有领导背书，还隐藏发财的点子。 　　一时间，一书难求！ 　　“你抢到了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太特么难买到了！” 　　在校园里，高媛媛一路上总能看到男生们讨论“世界是平的”，甚至不少女生也不聊《流星花园》，就聊这个。 　　就见一个男人双手合十，向胡兰馨恳求道： 　　“兰馨，把你的《世界是平的》借给我吧，求求你了，就5天，不，4天，4天看完我就还你。” 　　“不行！”胡兰馨摇摇头。 　　“真是小器！”男人不高兴道。 　　“嘁，我小器？我也是从我好闺蜜那儿借的，今儿我就得还她！” 　　胡兰馨说完，侧目看到高媛媛的身影，立马撇下男人，脚步飞快地跑到她的面前。 　　“呶，原物奉还，一个折皱都不会留。” 　　“他谁啊？” 　　高媛媛挤眉弄眼，调侃说：“你男朋友？” 　　“切，怎么会，社团里的一朋友！” 　　胡兰馨轻声道：“想看你男朋友的书，想看疯了。” 　　高媛媛心里美滋滋，与有荣焉，倒是不解闺蜜借这本书干嘛，自己可太了解闺蜜，压根不是个热爱学习的人。 　　“嗨，我爸要看，现在在单位里，要是不会说两句世界是平的，都没法交流。” 　　胡兰馨拿胳膊捅了捅，“看在我是你好闺蜜，又是你好助理的份上，帮我向你男朋友要一本亲笔签名的书呗。” 　　“emm，我考虑考虑。”高媛媛笑眯眯着。 　　“媛媛，我亲亲的媛媛！”胡兰馨撒娇道，“一顿饭！” 　　大庭广众，两人拉拉扯扯，橘里橘气。 　　高媛媛白了白眼，“好啦好啦，肉麻死了，帮你就是了。” 　　胡兰馨嘿然一笑，“走，走，我请你吃饭。” 　　高媛媛带着歉意，“今天不行，跟家里说好，这周末回家。” 　　胡兰馨通情达理，“那就改天好咯，反正你是债主，对了，后天去试戏《倚天屠龙记》，可不要忘了！” 　　高媛媛比划了个ok手势，把书放入包里。 　　“拜拜，么么哒～” 　　“么么哒～” 　　…… 　　回到云岗的航空三院职工楼，已是傍晚。 　　高媛媛推门而入，换鞋时说：“爸，妈，我回来了。” 　　“媛媛回来了。” 　　高母手拿锅铲，从厨房里走出。 　　高媛媛左顾右盼，发现客厅空无一人，轻咦一声，“妈，爸呢？” 　　“唉，还不是那本叫世界是、是方的给闹的。” 　　“噗嗤，是世界是平的吧？” 　　“管它方的圆的，还是椭圆的，你爸就想看，跟着了魔一样，跑了好几家书店。” 　　高母埋怨道：“你哥也是的，他好歹跟着陆总，让他带一本回家怎么了，还上纲上线，非公事公办，又不是拿群众一针一线。” 　　“妈，我哥那是正直无私！” 　　高媛媛想到陆飞跟高团的关系，立马站队高团，然后像贴心小棉袄，哄了会儿高母。 　　“妈，让爸赶紧回来吧，别找了，他要的书，我这里有！” 　　高母一看到书，马上打电话催高父回家。 　　不一会儿，高父风尘仆仆地回来，刚脱掉鞋子，第一句便是—— 　　“媛媛，书在哪儿呢？” 　　高媛媛把书递了上去，双手挽住高父的胳膊，头枕在他的肩膀，看似无意道： 　　“爸，这个陆飞写的书有那么好嘛？” 　　“那么多人都说好，爸爸在国外的朋友也推荐，那肯定是好。”高父仔细地翻阅。 　　高媛媛暗暗得意，嘴角疯狂上扬，“如果我找陆飞这样的男朋友，你满不满意？” 　　不等高父回答，高母端着菜而出：“何止是满意，还担心人家满不满意你，菜烧的一般般，家务做的一般般，长的也一般般。” 　　“妈！” 　　高媛媛嘟囔嘴，“什么时候吃饭？” 　　“再等等，你哥也回来吃。” 　　高母又炒了两个菜，这时，高团回来，他带着公文包，包里装了《世界是平的》。 　　“不用啦，媛媛就有一本。”高父把书一亮。 　　“是嘛？” 　　高团一怔，“我家的学渣妹妹什么时候爱上学习？”说着，冲高媛媛伸手摸头杀。 　　她左躲右躲，不再像小时候任摸。 　　高团眯了眯眼，特么的，他家的小白菜给猪肯定拱了，是谁！ 　　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瞥向高父手上这本《世界是平的》，跟现行版本有轻微差别，隐约感觉似曾相识。 　　咦，和弗里德曼送陆总的那几本好像？ 　　陆总？！ 第186章 陆老爷的物流蓝图 　　当高媛媛在房间里，挑灯夜看《倚天屠龙记》的剧纸，屋外，高父、高母、高团三人紧盯着《世界是平的》，一双双眼睛瞪向扉页空白处的签名—— 　　陆飞。 　　“团团，有些事不能乱说。” 　　高父蹙眉，又惊又疑，“媛媛和陆飞谈朋友，有多大把握？” 　　“很大。” 　　高团从《17岁的单车》，说到《大话西游》，再到现在这本书，分析得逻辑自洽。 　　“的确说的通。”高父眉毛上扬，又皱下，“可假如这本只是借给你妹妹呢？” 　　“你们爷俩瞎猜什么，直接去问媛媛不就好了嘛。” 　　高母白了白眼，径自往书房去。 　　高父急忙地拦下，板着脸：“媛媛没有跟我们说，说明还没有这个打算，我们不要多嘴问。” 　　高母转睛一想，“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他们真谈朋友，我们也假装不知道。” 　　高父扶了扶眼镜，叮嘱儿子，“特别是你，你现在受陆总重用，更要把握轻重，不要因为有媛媛这种可能，忘乎所以。” 　　“爸，我当然知道了！” 　　高团搓了搓手，自己以为顶礼膜拜的偶像也许是自个的妹夫，就像周杰仑会是粉丝的妹夫一样，全身热血沸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宿，未眠。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 　　高团一边打哈欠，一边搅拌咖啡，就在此时，王慧闻敲开门，说陆飞喊他们开会。 　　精神顿时一振，都不需要喝咖啡提神，他们两人到董事长办公室时，发现刘镪东、徐磊、方星等研发部的正手副手都在，猛然意识到这个晨会，非同一般。 　　“人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开会，议题就只有一个！” 　　陆飞把自建物流的大体规划说了一遍，实际上，2002年的快递业还不是腾飞的黄金期，时机要等次贷危机以后。 　　物流业被列入十大振兴产业，颁布的《邮政法》让民营快递合了法，又赶上电商爆发的黄金十年，多重因素利导之下，直接狂飙突进，黑马到底。 　　众人一言不发，望着他从政策到模式，从技术到投资，剥开了，揉碎了，条理清晰地讲清。 　　高团表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但内心已经如惊涛骇浪，这个计划可涵盖了4个五年规划的目标，每个小5年都有明确的目标，譬如物流管理系统。 　　02年，信息化处理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产品，市面上的软件开发公司只会紧盯着赚钱的，像杀毒、网管、仓储、收银。 　　而物流快递，如今流通多的只是博科、用友、金蝶，只停留在单纯的仓储和配送。 　　偏偏陆飞要的更多，他要整一条供应链！ 　　“陆总，我们的快件ID怎么确定？如果要实时追踪每一个快件的动态，那么它就必须要有一个独一无二的ID。” 　　“这不是难事，运单可以特殊定制的，运单号码可以从号码库随机生成，再搭配上相对应的二维码……” 　　“二维码？什么是二维码？” 　　一问一答间，陆飞把前世帮陆云操持快递网点的经验，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 　　如何存量管理，如何计费管理，数据怎么交换，当然也有他不擅长的，比如车辆管理、航空运输，但跟这个议题无关。 　　“方星，我要的是这么一个整套的后台管理系统，以及前台实时查询系统，无论是我们自己人，还是用户里的寄件人、收件人，都可以实时掌控我们每一个快递的行走路线，某时某刻某分、在某地、执行某种操作，给我们的客户带来前所未有飞一样的体验！” 　　刘镪东补充道：“这项查询服务会纳入到SP业务，叫‘天通眼’，用提示短信帮助订阅的用户跟踪快递的动向。” 　　高团瞄向方星和研发部的人，一个个全神贯注，手里的笔迅速在纸面上把需求记录下来。 　　“第一个版本不着急百分百自研，可以效仿行业内目前最高端的博科，今后3到5年要逐步实现全自研，再5年，到2010年以后，正式进入到智慧物流时代！” 　　陆飞完全以一副先知的姿态，带着全场的“原始人”畅想一回智慧物流时代的图景—— 　　移动机器人、物联网、无人机…… 　　包括高团在内，众人虽然被这么科幻未来的概念，搞得半懵半醒，但依旧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中通一定唯我独尊，称霸快递业！ 　　不知不觉过了1个半小时，再有1个小时，就能吃中午饭。 　　刘镪东看了眼时间，冲陆飞递了个眼神，暗示赖海松来京的时间到了。 　　陆飞喝了口水：“会议就先到这里吧，散会。” 　　高团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视线紧紧地跟着，果真做了陆总的大舅哥，压力山大！ 　　…… 　　永安路四星级酒店一楼，海一味火锅店。 　　古色古香的中式店面里，空空荡荡，赶上中午都不见得有客人，服务员无聊到连苍蝇都没得拍。 　　突然间，看到门口出现陆飞、赖海松三位，立马迎了上去。 　　“3位。” 　　陆飞东看西看，不见秦海路的人影，嘚，生意凉到老板都干脆不来了。 　　无论如何，也要捧场！ 　　他自掏腰包请客，把菜单交给刘镪东让他放开了点，接着说：“这是燕京蛮不错的火锅店，赖总可不要嫌弃。” 　　“不会。” 　　赖海松笑眯眯道：“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吃饭，就算跟陆总吃一顿麻辣烫，那也值得！《世界是平的》真的是大作，陆总无愧是大师！” 　　这么彩虹屁嘛？ 　　陆飞憋住笑意，主动倒水，“大师不敢当，书也是拙作而已。” 　　赖海松双手捧着玻璃杯，姿态比初见时更低，实在他的名头太响当当，况且一本书的电商件，就把两通一达全部喂饱。 　　恐怖如斯！ 　　“赖总愿意当中通快递掌门人？”陆飞道。 　　赖海松小鸡啄米般点头，陆老爷这条大腿，必须抱上。 　　“赖总挑起中通物流的担子，决策管理不用担心，我们会下放经营决策权。” 　　陆飞举起杯子和他一碰，以水代酒。 　　赖海松立刻表忠心，抛出第一个也是至关重要的问题——经营模式。 　　物流快递，如今有两种模式。 　　一种是申通创造的“加盟”，桐庐快递帮基本是这个套路，另一种，就是顺丰、晶东、UPS之类的直营。 　　“你觉得哪种模式合适？”陆飞问道。 　　“我打算走加盟路线。” 　　赖海松先说加盟的好处，多快好省，大干快上，网点自主运营、自负盈亏，全国地铺得快，而且轻资产，成本还低。 　　他继续道：“直营对整个产业链的控制力强，给客户的服务质量也高，但好有好的缺点，就是烧钱。” 　　陆飞欣然同意，前一世的晶东搞物流一体化，一直在烧钱，烧钱的同时，规模越铺越大，亏损缺口也越来越大，对飞购网估值和发展反而不利。 　　否则不会刘镪东下台，资本立马砍物流。 　　美其曰：毕业。 　　他当然不希望兄弟们“毕业”，摸摸下巴，“赖总，有没有可能边加盟，边直营，直营为主，加盟为辅。” 　　刘镪东、赖海松面面相觑，神情困惑。 　　这nm什么套路？ 　　“就像两桶油收购民营加油站那样。” 　　陆飞这么一句提示，立马点醒二人。 　　民营加油站最风光的日子，就在两桶油成立之前。 　　99年，两桶油募集大笔资金，大举并购民营加油站，因为控制了油源供应，在收购过程中，一手拿枪，一手拿钱，民营加油站一个个，直接缴枪投降。 　　不敢不投降，胆敢不卖报高价的，直接封杀油源，让加油站入不敷出，自然而然乖乖就范。 　　到了02年，依旧在收。 　　“我明白陆总的意思了！” 　　赖海松竖起大拇指，“高，陆总这招实在高。” 　　刘镪东不无赞同，飞购主攻一二线城市，专精专营，加盟网点则做大中通在全国的快递市场份额，轻重资产比例控制平衡，等做大做强，再以飞购网几乎垄断的电商市场份额，收购各大区域网点，统一经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时机成熟，进行股份制改革，把整个中通网络的大小诸侯，都收入中通物流的版图里。” 　　陆飞抽出筷子，分给两人，“要么给现金，要么给股份……” 　　“这就叫杯酒释兵权。” 　　赖海松眼神闪烁，精光绽绽，什么特么叫英主，这就是英主！ 　　“至于中通自营，必须筹建集仓储、分拣、打包、装车等于一体的物流基地，依托航空、铁路、陆地。” 　　陆飞夹起一块羊肉放清汤锅里，“第一阶段，就要在华南、华东、华北、华中主要城市，筹建4到6个基地，这几个物流基地要实现航空干线运输，因为快递未来的核心，肯定是航空！” 　　“物流基地？航空？” 　　赖海松心里咯噔一下，接着扑腾狂跳。 　　陆总，这么野的吗？ 第187章 输给陆老爷，不丢人 　　华夏快递赚头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电商件，一种是时效件，就是运输文件、票据、高价消费品这种对安全性和速度要求高的。 　　赚的就是当日达、次日达、凌晨达的服务溢价，经常要用得上航空运力。 　　晶东亏就亏在只是内部物流，大头都是晶东的电商件，可电商件才赚几个钱？ 　　粥少僧多，淘宝、拼夕夕还不匀出份额！ 　　三通一达、天天等等快递，加盟外包，省人力省成本，低价竞争，几家、十几家内卷起来，晶东哪里卷得动？ 　　亏的是刘镪东和资本，爽的是东哥兄弟和用户，资本能特么答应吗？必须盈利啊！ 　　陆飞瞥了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刘镪东，东哥还带良心，来人，把那个最矮的路灯留给他。 　　“陆总的意思，中通除了消化晶东内部的电商件，还要做飞购以外的生意？” 　　赖海松顿了下，夹肉的筷子悬在半空。 　　“上吃邮政，下吃电商。” 　　陆飞把一盘虾滑分成两半，拨到鸳鸯锅的清、辣两个锅，就像中通不能像晶东物流只盯着电商件。 　　B2C的销售量，只有C2C业务的四分之一，不要说航运，铁路的货物装载量都填不满。 　　中通直营不能只靠晶东的电商件，还要跟邮政竞争时效件，上装的文件体积小，重量轻，客机腹舱航运分摊下来的毛利率，相当地高。 　　“陆总，从、从国营里抢食吃？” 　　赖海松惊得筷子都要掉下来，这年头邮政视民营企业为草寇，一个不慎，邮递信件就被当成为“非法寄递”，无异于虎口夺食。 　　“是把蛋糕做大，大家分食。” 　　陆飞指了指鸳鸯锅，“前8到10年，陆路为主，货航为辅，后8到10年，货航为主，陆路为辅。” 　　“我还有一个建议，在长线快递上开通跨区域省际网络班车，比如从燕京到莞城。” 　　赖海松本以为从汽运开始，一个一个建站，一台一台买车，一个一个开网点，短线铺开，但想不到陆飞的物流蓝图这么宏大。 　　维系华东、华南、华北、华中四条长线，只靠铁路、航空完全不行，成本太高。 　　“这样减少转运环节，当然快件的中转费用还不够车的路费和油费，但比起航空、铁路，绝对是划得来的。” 　　“看看，什么才叫专业。”陆飞举起可乐。 　　“用班车运货，赖总开了华夏快递的一个先河。”刘镪东也把可乐举了起来。 　　赖海松看二人全没意见，难掩兴奋地碰杯，只听哐当一声，猛地灌下一大口。 　　“陆总，刘总，只要我们的模式确定下来，我敢说中通的发展一年顶两通一达两年，不过我怕这么铺开，500万的资金不够用。” 　　“500万只是第一笔，你先在华东扎稳脚跟，配合飞购在华东的分公司，打开苏沪杭的局面。” 　　“这没问题，但是陆总，航空的资源咱们从哪里弄？国营航空机场可瞧不上民营物流。” 　　“事在人为嘛！” 　　陆飞翘起嘴唇，其实03年，也就是明年，就是中通起飞的时机。 　　因为病毒，大批大批的货运飞机不得不停业，没人坐，飞得越多，机场亏得越惨。 　　顺丰瞅准这个时机，跟扬子江快运包机，从陆地快运，直接进化到航空快运。 　　赖海松、刘镪东面面相觑，看他如此自信，以为陆飞已经掌握着不可明说的人脉资源。 　　咕噜咕噜，火锅汤底沸腾冒着泡，服务员来回加了两回汤水，此时杯盘空空，吃干抹净。 　　陆飞起身，发觉生意依旧惨淡，零零星星有三桌，到前台一结账，抹零之后437块。 　　好家伙，快赶上一个白领一个月工资的四分之一！ 　　火锅刺客啊！ 　　…… 　　赖海松当天来，次日回，立刻组建中通。 　　飞购网继续准备精品图书节，到了23号当天，世界读书日，打出“4到6折满额大减价”、“百万补贴多读书”等等各种促销，融到资的铛铛网、卓越网蓄谋已久，纷纷祭出3折到7折不等的满减活动。 　　整个图书网购，乱成了一锅粥！ 　　三家合力，竟然在02年搞了一出轰轰烈烈的网购狂欢节，电商的潜能再一次爆发，备受瞩目。 　　虽然吴蜀伐魏，气势汹汹，但飞购网有寒韩新书《像少年啦飞驰》、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一堆独家代理的热门书，还有堪比镇站之宝，《世界是平的》。 　　发行了两周半，依然坚挺在畅销榜第一的铁王座，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海内还是海外，在美利坚继续蝉联《纽约时报》、《商业周刊》、亚马逊三家的畅销榜周榜的榜首。 　　消息一传回国内，加印，再加印。 　　飞购网单单靠陆飞的《世界是平的》，赚足了流量名利，总销量快破30万册。 　　联翔，总裁办。 　　柳传智随手翻阅着《世界是平的》，伴随唰唰唰的翻页声，情绪烦躁，心生后悔。 　　仅有的一次投资飞购网的机会没有珍惜，虽然卓越现在也不错，但1亿美刀估值，跟10亿以上美刀的估值，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在这时，秘书把柳传智找来的林水星，请到办公室。 　　“卓越这次的图书节，你们的表现很不错，甩开铛铛网一大截。” 　　林水星汇报道：“铛铛网只学了飞购网的皮毛，降低书价，我们是活动期间，但凡把京沪穗三地的配送费，从原来的5块降到1块。” 　　“一单的配送费减4块，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柳总，我们搬到新的大厦，那里房租很便宜，省下的钱能抵消一部分，卓越网已经落后飞购网太多太多。” 　　“输给陆飞，不丢人，此子多智而近乎妖。” 　　柳传智有感而发，放下书，“雷总那边怎么说，3年之内能海外上市吗？” 　　“雷总说能！他敢立军令状。” 　　林水星提了个要求，联翔、老虎基金都不能再派人进到卓越网，据小道传闻，易趣的本土派和易贝的空降派正在闹内讧。 　　“好，我答应他，你们放手大胆地干！”柳传智满口答应。 　　“谢谢柳总。” 　　林水星连连表决心，争取坐二望一，打不赢飞购网，还打不过易趣网吗？ 　　…… 　　沪市，易趣总部。 　　图书网购节如火如荼，铛铛、卓越频频报捷，飞购网宣布5天销售额突破4300万，用户总数到350万，风头越盛，倒反衬毫无动作的易趣网，越惨淡，越冷清。 　　跟干看热闹的贝塔斯曼，组成难兄难弟。 　　谭海英看不下去，火急火燎地闯入邵亦博的办公室，就见他捧着陆飞的书，看了又看。 　　“亦博，别看了，你还是赶紧出来主持局面吧！管管马特！” 　　“他又干了什么？”邵亦博抬起头。 　　“他正在勾连董事会，调易贝的人来当我们易趣的COO。” 　　谭海英心急不已，易贝已经空降了CFO、CIO，再来一个COO，邵亦博和她创业的老臣班底彻底无人，相当于把她们全架空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 　　邵亦博语气平淡道，“他不会得逞。” 　　谭海英内心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么我们商量该怎么追赶飞购网，最近它又投资搞了一个物流，我们可以再找两通一达谈入股……” 　　“先不要跟飞购竞争，我们赢不了陆飞。”邵亦博摇头失笑。 　　“才输了3场，迟早能扳回来！” 　　谭海英急了，融到的钱还有2000多万美刀，火力充沛，粮草充足，臣等欲死战，陛下却投降？ 　　那不成大宋完颜构秦桧了吗？ 　　“输给陆飞，太正常。” 　　邵亦博看过《世界是平的》之后，一切看开，此战非朕无能，奈何对方是高达。 　　“他的书，你看过了吗？” 　　“没看过，我现在哪有时间看，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超越飞购网！” 　　谭海英抱怨道：“不像你，投降主义，如果你还这样，不如干脆把易趣卖给易贝。” 　　“想什么呢！” 　　邵亦博悟到了，光靠拍卖的易趣是干不过网购的飞购，就像亚马逊和易贝，两个完全不同赛道，怎么竞争？ 　　他正计划易趣涉入飞购的老本行，突然一个电话铃声打断，自己还不能不接，妻子打来的。 　　一接，一道惊雷在脑袋炸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谭海英望着他六神无主，电话里隐约传出嚎啕的女声，如泣如诉。 　　邵亦博满脸僵硬，“我岳父去世了。” 　　谭海英心里咯噔一下，她深知他们夫妻的感情，沉默了片刻：“节哀，要给你马上订一张去洛杉矶的机票吗？” 　　“谢、谢谢。” 　　邵亦博苦笑一下，赶紧安慰电话那头泣不成声的妻子。 　　易趣进军网购的计划，暂时终止。 第188章 钓到煤老板 　　5月1日，劳动节。 　　弗里德曼在美利坚过足网红大师瘾儿，终于想到多分一杯羹给陆飞，力邀来美作演讲。 　　陆飞婉言拒绝，把赴美的行程往后推，国内一摊子事，好几个省市还邀请自己开讲座，领导、群众巴巴等着陆大师开坛。 　　“燕京、粤东、江浙、江南、鄂北，就这5个地方吧，时间到时候在协调。” 　　“哎，先后排序，燕京可得是第一！” 　　徐磊看得出5个取点的玄机，分别对应未来第一批中通物流基地所在，以讲座之名，疏通官面，就除了燕京，华北第一个基地在冀北。 　　不过，冀北不就是燕京的后花园嘛？ 　　“行。” 　　陆飞上了楼梯，在电梯门关闭前问道：“那个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能推了吗？” 　　“干嘛推啊，你可是最年轻的候选人，19岁！” 　　徐磊羡慕嫉妒道：“我特么想要还没有，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别再刺激我。” 　　“噗嗤。” 　　陆飞摇头轻笑，坐着电梯下地下室，驱车到王府井的新华书店，京大在线上搞了一个签字售书会，燕京台也在场拍摄。 　　摄影记者的摄像机里，就见他的前面大排长龙，男女老少齐上阵。 　　一会儿埋头签名，一会儿抬头问好，偶尔回答书迷抛出的问题，妥妥地实力宠粉。 　　陆飞在镜头前凹亲民的人设，当下的企业家，各有各的标签，或者脸谱。 　　像要当“黄埔军校”校长的鹿云，“挣它一个小目标首富”的王建林，“电子鸦片之父”的陈天乔，“猴王”雷君…… 　　他自然是亲民智慧的互联网儒商。 　　“要我写送给谁？” 　　“送给杨芯，芯片的芯。” 　　这话一出，陆飞猛地抬头，看到韩宇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两人对视无言，笑容越发地灿烂。 　　韩宇等签完名拿上书，没有马上离开，留在书店里，一直等到见面签售会结束。 　　“滋滋滋，陆大师。” 　　“嘚嘚嘚。” 　　陆飞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你来帮杨芯要签名，她人呢，怎么不陪你来？” 　　韩宇心虚，“她上午有课，来不了。” 　　陆飞拿手臂碰了碰，“跟杨芯进展怎么样，表白成功了没有？” 　　“快成了，快成了。” 　　韩宇眼神飘忽，连忙转移话题，语气里充满幽怨，“不过你说好的等我上了大学，就给我安排，安排在哪儿呢？” 　　“我要早替你安排，你还有时间追杨芯呐？”陆飞摊摊手，“到时候杨芯被别的男人追走，你又跑来怪我。” 　　“那就让杨芯也一块去好啦。” 　　“工作的地方，你以为给你谈恋爱啊。” 　　陆飞看到韩宇耷拉着脑袋，显然舔狗没舔到女神，挑了挑眉，“如果是全职，我肯定不答应，兼职肯不肯干？” 　　“干！”韩宇眼前一亮。 　　陆飞道：“燕园资源宾馆那里，有一个搜索项目，你们可以去，干得不好被辞退了，不关我的事。” 　　“谢谢哥们！” 　　韩宇想到他给创造相处的机会，咧嘴发笑，勾肩搭背道：“走，我请你去网吧玩几把红警。” 　　…… 　　什么是朋友？ 　　不在辉煌时慕名而来，不在低谷时弃你而去，韩宇就是这样的人。 　　陆飞两人梦回中学，溜到附近一家网吧，生意红火，上座率有7成，屏幕清一色都是《热血传奇》。 　　虽然外挂横行，bug不断，可没有同类竞品竞争，在线总人数已经突破了60万。 　　等《奇迹MU》上线，就二分天下了。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本想随便玩几把红警，猛地发觉忘了把账号清仓。 　　03年1月1日，这一天，刻骨铭心，玩家最爱的封魔谷可出来了。 　　囤的技能书，立马大跌价，蚊子腿也是肉，资本家眼里，别拿小钱钱，不当钱。 　　韩宇看到哥们登陆账号，把头探了过来，立马两眼圆瞪，低声道： 　　“卧槽，你有7级狗？” 　　“雷磊帮忙练的号，我就是甩手掌柜。” 　　陆飞操纵“法外狂徒张三”，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瞬间成了最靓的崽儿，不少人私聊，邀请他加入行会，共讨沙巴克。 　　当前版本，最火的非沙城不可，行会之间相互军备竞争，装备、补给、技能至关重要。 　　“卖技能书，2本《魔法盾》、2本《狗书》、2本《半月》，有意向的M，欢迎土豪全吃，非诚勿扰。” 　　在公频上，他发出一条消息。 　　“我靠，你有这么多书？”韩宇张了张嘴。 　　陆飞道：“仓库里还有一堆。” 　　“你特么不会把商店买下来吧……” 　　韩宇左顾右盼，无人围观，松了一口气，提醒财不露白，一本技能书值千把块，一仓库，那可是7位数。 　　“安了。”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师从疯狗流陈鹤皋。” 　　“我只听过咏春，疯狗流是什么流派？” 　　“能打死人，你说呢。” 　　陆飞半开玩笑，他在公频连续发消息，路人们虎躯一震，巴巴望着，穷批退散，也有敢问价的，几乎要不起告辞。 　　而有个叫【轻舞飞扬】的女法师私聊：“我想要一本《魔法盾》，我没钱，但我是处，我拿自己跟你换。” 　　“……” 　　陆飞一时无语，传闻中的一血换盾，让他特么撞上了。 　　“我不丑，我可以发私照给你。”【轻舞飞扬】道，“我的QQ号是3079XXXX52。” 　　陆飞嘴角抽动，果断拒绝，我可是正经人（yin）。 　　突然间，旁边不远处爆发出一阵骂声。 　　“卧槽，这个臭道士，《半月》卖8000，怎么不去抢啊！” 　　一时间，站在边上看人玩的小青年们，一窝蜂而去，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法外狂徒张三”。 　　“好极品啊，这装备，这狗，还有那么多技能书，牛批！” 　　“真想把他爆了，肯定有好东西。” 　　“你爆得了嘛，他有7级狗啊，一巴掌一个你啊……” 　　众人议论纷纷，而号的主人陆飞正在私聊了十几个买主，包括一个叫【晋西战狼】。 　　“这些技能书，我都要了，开个价吧。” 　　“4万5，不二价。” 　　“公道合理，你想要怎么个支付法，电汇、银行卡，还是财付宝啊？” 　　“这么爽快，你不会骗我吧？” 　　“这点小钱还不够我一车煤，直接报银行卡卡号，我先付钱，你再给货，耍花样我也不怕，敢骗我，我晋西战狼帮杀到你删号。” 　　“你是煤老板？” 　　陆飞翘起嘴唇，煤老板就是特么地壕。 　　“我晋西战狼，你在区里没听说过？” 　　【晋西战狼】相当不爽，“你随便找几个玩家问问。” 　　陆飞照做，拿《魔法盾》从【轻舞飞扬】那里套情报，顺手挽救一个少女。 　　据【轻舞飞扬】和她的朋友交代，的的确确是一个煤老板，还是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跟邪恶之眼的【无涯】女神争抢沙巴克城主。 　　“能不能线下面对面交易？” 　　“我没这个时间，你到底卖不卖？” 　　“我还有一仓库的技能书，你想不想吃下？” 　　“你有一仓库？！” 　　“骗你，这6本技能书全送你。” 　　“你报个地方，我马上坐飞机给你送钱去！”【晋西战狼】相当地雷厉风行。 　　陆飞伸了伸懒腰，余光里忽然注意到背后站着几个小年轻，眼眶泛黑，十足的网瘾少年。 　　“你们看什么呢？” 　　“没什么……” 　　一个个摆摆手，作鸟兽散。 　　…… 　　同一天，霓虹，东京。 　　鹿云和第一次来软银一样，没有穿西装，也没有打领带，和蔡崇鑫、孙彤雨站在办公室。 　　跟孙正义的见面，延了又延，延了半个月，因为互联网寒冬，这个把宝押在互联网的霓虹人压力很大，麻烦太多。 　　秘书推门而入，迎面就见孙正义坐着。 　　鹿云立刻伸手，“你好，孙。” 　　“杰克鹿，我们又见面了。” 　　孙正义放下手中的书，和他握手。 　　蔡崇鑫、孙彤雨定睛一瞧，那本书赫然是陆飞的《世界是平的》，不禁震惊。 　　他的书已经畅销到这种地步？ 　　都畅销到霓虹了？ 第189章 孙正义赌运，鹿云下克上 　　“坐！” 　　孙正义请鹿云三人入座，把《世界是平的》的正面展示在他们面前，“陆飞君这本书，你们有看过吗？” 　　鹿云看了眼蔡崇鑫，不清楚小霓虹里装了什么药，连连摇头。 　　“那我推荐一定要看。” 　　孙正义充满虔诚地抚摸书面。 　　在互联网泡沫破裂之前，他可当过3天的世界首富，虽然几天以后纳股崩盘，身价缩水了99％，直接从天堂到地狱。 　　投资的公司亏损、裁员、缩水、倒闭，恶报频频，分分钟切腹自尽的心都有了。 　　他有感而发：“看这本书，我的心神都得到安宁，贵国的陆飞君，当真是神人，恨不得能马上一见。” 　　蔡崇鑫情不自禁地点点头，俺也一样！ 　　“咳咳，有空一定。” 　　鹿云强拉回主题，“最近我们在忙阿狸粑粑最新产品，淘多多，一款主营c2c的电商平台……” 　　“像陆飞君的飞购网那样？” 　　“yes。” 　　鹿云点了点头，“我觉得比起b2b，c2c才是未来电商的黄金赛道，华夏市场不会是1百亿，不是1千亿，而是1万亿，阿狸粑粑必须吃到这块蛋糕。” 　　“你的预感和陆飞君一样，我从他书里，都能感觉到华夏电商的黄金时代马上来临。” 　　孙正义直截了当道：“说吧，这次你要融多少？” 　　鹿云不由一怔，这么快？ 　　B轮融资，他和孙正义谈了10分钟，直接拿下5000万美刀，最后担心驾驭不了，减到2000万，换了阿狸15％的股权。 　　这回C轮更快，才谈了不到5分钟！ 　　“3000万美刀左右。”蔡崇鑫道。 　　“3000万，加上B轮的2000万，还是5000万美刀，我原本在B轮就打算投这个数目，可你们偏偏不要。” 　　孙正义扫视三人，一个个神情尴尬。 　　鹿云脸皮再厚，也带着羞愧地道歉，我清高，我不识好歹，毕竟，才1年多就快烧光2000万美刀。 　　“你们打算拿多少股权融这3000万？” 　　“10％。” 　　鹿云、蔡崇鑫等人精神一振，却见孙正义摇了下头，神经不免紧张。 　　淘多多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连数据都没有，唯一的噱头，就是对标飞购网的商业模式。 　　3000万美刀，肯定虚高！ 　　连目前华夏电商第三的卓越网，也才从老虎基金融到6000万rmb而已。 　　“如果在一年前，我马上答应，现在……很难办吧，私密马赛。” 　　孙正义为难至极，软银因为互联网寒冬，连亏两年，亏了1000亿日元（8.54亿美刀），股价随之暴跌，资产进一步缩水，自己的身价也从几百亿美刀，骤减到仅仅几亿。 　　鹿云心里暗骂一句“老鬼”，别看这个小霓虹一脸憨相，放低姿态，其实论奸诈机灵，跟自己不相上下。 　　他跟蔡崇鑫、孙彤雨眼神交流，率先让步，把股权从10％提高到12.5％。 　　孙正义左右为难，抱以歉意：“红（你）豆（给）泥（的）、斯（股）密（权）马（太）赛（少）！” 　　堂堂软银总裁这么屈尊纡贵地道歉，把擅长口才的鹿云搞得非常被动，就像一只饥饿的狐狸，眼睁睁瞅着老乌龟缩进硬壳，只防不攻，以退为进。 　　他犹如德川家康附体，得寸进尺，离鹿云15％的心理底线，一步一步紧逼。 　　鹿云被这招龟壳神功，治得没了锐气，突然灵机一动，有样学样起来。 　　“孙，不是你对不起我们，是我对不起你，私密马赛，14％的股权，3000万美刀，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耶耶！” 　　孙正义适可而止，微微弯下腰，“既然杰克鹿这么拜托，我一定倾力相助。” 　　“阿里嘎多。” 　　鹿云同样弯腰，心里不禁放松。 　　突然间，孙正义抬头毅然道：“西噶西，杰克鹿，你觉得3000万美刀就足够了吗？” 　　蔡崇鑫、孙彤雨双双懵圈，就见原本龟缩懦弱的他忽然气场一变，有股下克上的气势。 　　鹿云挑挑眉：“孙，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你觉得3000万美刀给少了？” 　　“zenzen嘎里那（完全不够）！” 　　孙正义摆摆手，“陆飞君的飞购网正在跟红杉资本、高盛谈第三轮融资，估摸会在2个亿美刀以上。”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轰在鹿云他们每个人的心里，2个亿美刀？ 　　“杰克鹿，你现在还觉得3000万美刀多吗？”孙正义道。 　　鹿云道：“孙，照你的意思，你打算给多少？” 　　“至少翻一倍，6000万美刀，换阿狸粑粑25％的股权。” 　　孙正义可是招核男儿，深深地精通梭哈的奥义，他反复地看完《世界是平的》。 　　包括亚马逊在内，纳斯达克股市的确如书里说的，有复苏的迹象，而陆飞投资的网艺，已经开始领涨纳股。 　　自然而然，也坚信华夏电商的未来一片光明，要不是陆飞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软银，也不会梭哈在淘多多，但已经别无选择。 　　梭，必须梭哈！ 　　赌软银的命运，赌自己的命运，招核男儿发动“赌国运”，把命运跟鹿云的命运捆绑在一块！ 　　“我、我们回去考虑一下。” 　　鹿云眉头拧成一团，和蔡崇鑫对看一眼。 　　霓虹人不愧是特么奇葩的矛盾体，一会儿固执保守，一会儿激进凶猛。 　　神经病啊！ 　　…… 　　燕京，云飞网吧。 　　萧红梅拿着抹布擦拭柜台，眼睛余光里看到陆飞走入大门，顿时惊异。 　　“咦，阿飞，你怎么过来了？” 　　“嫂子，我跟几个人约好在这里见面。” 　　陆飞站在柜台前，接过萧红梅调制的一杯奶茶冷饮，耐心地等了三四分钟，就见门口对面的马路停住一辆车，一水黑的三人下车。 　　两个彪形大汉在后，带头的刘启金理着板寸，金戒指、金项链、金手表，金光闪闪，胳肢窝里夹个皮包，暴发户气质十足。 　　“你是法外狂徒张三吧？” 　　“你好，晋西战狼。”陆飞伸出手。 　　“咦？” 　　刘启金打量眼前人的面孔，总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我从来没去过晋西。” 　　陆飞给雷磊一个眼神，他立马把电脑屏幕调转，朝向煤老板三人，展示装满技能书的仓库。 　　“厉害啊，兄弟，不愧是带7级狗的道士！” 　　刘启金眼前一亮，拉开皮包拉链，掏出一捆捆人民币，“这是那6本技能书的钱，一共4万5，你点点，一捆5千。” 　　陆飞正眼不瞧，转手就交给萧红梅。 　　刘启金被他这种上位者的气质吸引，不禁多看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兄弟，我真地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陆飞故意只报姓名，喝了口奶茶。 　　刘启金在嘴里喃喃了几遍，忽然灵光一现，一拍大腿：“哈呀，我说在哪里见过你，原来在电视上看过你，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陆大师啊？写那个啥来着，地球是方的……” 　　“世界是平的。” 　　陆飞倍感意外，出言纠正。 　　“啊对对对，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活人啊！” 　　刘启金立马从狼变成了哈士奇，眼神里充满对高级知识分子的敬畏。 　　“陆大师，我看报纸上介绍你说，你还创立了一个什么网……” 　　跟班轻声提醒说：“大哥，飞购网。” 　　“啊对对对，飞购网。” 　　刘启金嘿然一笑，“乖乖，资产比我那几个煤矿挣的加起来还多。” 　　“估值而已。” 　　陆飞翘起嘴唇，倒挺喜欢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趁着点钱的工夫，彼此简单地相互介绍。 　　“哈呀，这不是巧了嘛！” 　　刘启金搓了搓手，心情激动，“难得的机会，我请陆大师吃饭，那一仓库的技能书，边吃边聊。” 　　“你是客，而且我赚你的钱，该我请！” 　　陆飞说话的口吻，十足的燕京老爷们的派儿，令刘启金这个混江湖的，瞧着格外顺眼。 　　他瞅了下萧红梅，她点了点头，数目无误，直接从4.5万里，拿出一捆给雷磊。 　　“雷子，这是你的代练费，别嫌少。” 　　“哪敢呐，谢谢飞哥！” 　　雷磊兴奋至极，这笔钱赶上4个月的工资。 　　陆飞吩咐他陪萧红梅去银行存钱，一路护送，然后随手拿上两捆，便带刘启金等人离开。 　　“阿飞，开车不要喝酒啊！” 　　萧红梅在众人的注视下，把钱放收银箱里锁好，高喊道： 　　“今天我请大家喝奶茶，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份！” 　　“喔，谢谢萧姐！” 　　“萧姐太漂亮了……” 　　顷刻间，云飞网吧里热闹非凡。 第190章 黑金时代 　　02年，也就是今年，国家取消电煤指导价，市场媒，计划电，正赶上华夏工业大发展时期。 　　能源供应紧张，全国的煤炭价格瞬间飙升，煤价几乎一天一个变，晋西煤老板暴富，当时有超过3000亿资本寻找投资出路，四处乱窜，楼市、股市、车市…… 　　娱乐圈甚至念念不忘煤老板，给钱事少不指挥，假如因势利导，搞一个煤炭民资大联盟，对各行各业都是一股活水，譬如物流。 　　陆飞摇晃着红酒杯，跟刘启金隔一个座位坐着，偌大宽敞的包间，满桌的美味佳肴，只有两人独享。 　　此时，他正琢磨怎么引一部分的现金活水，滋润灌溉他的产业。 　　最大的隐患，就是黑金多多少少沾黑带灰，可不兴沾上这一层。 　　“陆老弟，咱老刘没什么文化，小学毕业，当初干煤窑根本没人稀罕，都管咱叫土耗子，90年代末那会儿，煤价不涨还特么往下跌，不少小煤老板都急着卖煤窑煤矿，我就凑钱买了2个。” 　　刘启金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的发迹史，隐瞒部分见不得光的事，但严重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肮脏事，绝对不碰，辛辛苦苦地攒下4个矿。 　　最小的一个小型矿井虽然产量没超过60万吨，但一年也有几千万以上的盈利。 　　陆飞夹一筷子的鱼肉，“刘老板，现在是煤炭供应商，今后有什么打算，继续买矿挖矿卖矿？” 　　“咱还真没想过将来怎么做，陆老弟，你是大师，你能不能帮咱出出点子？” 　　刘启金心怦怦地跳，他这一说正戳中自己的心窝，目光里充满恳切。 　　“刘老板，无论是什么贸易，总是要依附工业，煤炭贸易也不例外，发展肯定受工业的限制。” 　　陆飞主动地献上一份礼，出了一个“煤炭贸易转做煤炭深加工”的点子。 　　刘启金眨了眨眼：“深加工？” 　　“对，就是焦化，如今是大基建大发展的时期，绝对少不了钢铁，企业炼钢肯定需要大量的焦炭。” 　　“焦炭！” 　　刘启金眼前瞬间一亮，这趟没别来，飞机票没别花，4万5块还特么觉得占了大便宜，单单这一个点子，就值上百上千万，这可是金不换的点子。 　　他激动万分，举起酒盅，“陆老弟，咱敬你三盅，你随意，我干了。” 　　陆飞碰了下杯，叮的一声，玻璃酒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刘启金连喝三杯，热情邀请道：“陆老弟，你对煤矿有没有兴趣，不如你投一份咱们合伙干，钱多少都无所谓，照样计一份干股？” 　　“煤炭生产贸易我不感兴趣，倒是你要做焦化深加工，东陆愿意投资。” 　　陆飞客气委婉，煤矿既是金山，也是雷区，哪天也许撞上安全事故，瓦斯爆炸，煤矿坍塌，拔出萝卜带出泥，沾惹上这份责任，得不偿失。 　　“别啊，陆老弟，煤矿这个赚头很大，一成的干股也有两三千万呐。” 　　刘启金急了眼，好不容易遇上摇羽扇的诸葛亮，必须得牢牢抱住让他出谋划策。 　　然而，猎物往往以猎人的方式出现。 　　看上去刘启金想陆飞带他的碗里，实际上反了，陆飞把刘启金勾到自己的锅里，任他煎炸蒸煮焖炖炒。 　　“刘老板，不，我该叫你刘哥吧，矿上的确是暴利，但安全问题也不少。” 　　陆飞眯了眯眼，直说企业的生命周期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良性循环，像小散乱的黑金产业，国家迟早会出来整顿，不出五六年，国进民退，由国家出面梳理整合…… 　　刘启金顿时错愕，听上去危言耸听，但认真地揣摩，还真特么有道理！ 　　他吞了吞口水，陆飞在自己眼里不似诸葛亮也胜似孔明，“陆老弟，你说得对，太对了，我该怎么办呢？” 　　“做大焦化深加工，盘活商路关系，煤炭贸易没法做，加工却可以继续。” 　　陆飞翘起二郎腿，“要么干脆不做，也不挥霍，把钱都拿来买房，特别是燕京、沪市这些一二线城市。” 　　“买房当包租公？这多没意思，天天收租，眼睛一闭一睁，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没劲儿，男人还是要打拼！” 　　刘启金立马坚定了搞焦化公司的念头。 　　“还有一样，影视业，刘哥感不感兴趣？” 　　陆飞彻底赢得了刘启金的信任，终于图穷匕见，祭出汉唐文化需要一个长期饭票，不，金主。 　　刘启金一怔，“影视业？是不是就是电影电视剧那种？” 　　“对，我公司新出品的《征服》，最近就在热播，刘哥可以看了再下决定。” 　　陆飞之所以领煤老板进入影视圈，因为影视剧见效快，回报高，还有额外的“福利”。 　　热钱最热衷地就是短平快的高收益，如果一开始就投像个无底洞一样的物流，长期见不到效益，怎么聚合晋西煤老板的资本？ 　　给一个甜头，就有一个刘启金，有了第一个，之后就有十个百个“刘启金”。 　　…… 　　宴上，刘启金对影视剧投资格外青睐，与其是对影视业感兴趣，倒其实对陆飞五体投地。 　　一部电视剧百万千万，根本不是事！ 　　两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即便散场离开包厢，一出酒店门口，趁着兴头步行去隔一条街的清吧，继续喝一场。 　　四个大男人，两两并肩，一前一后，陆飞身后的彪形大汉时刻保持着警惕，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嗓门： 　　“抢劫啦！” 　　陆飞立即顺着声音望去，有3个人影飞速闯过还闪着红灯禁止行走的斑马线，冒着被车撞的风险，不要命地朝他们迎面冲过来，一边跑，一边气汹汹地喊“让开，谁不让开我划谁”。 　　领头拿着一把卡簧刀，一手持包，凶神恶煞，飞快逃窜。 　　刘启东一副活久见的样子，“京城的地界上还有抢劫？这回算是长见识，嘿，他们往咱们这边跑了。” 　　“刘哥，你的保镖牛吗？”陆飞一边打110，一边往后一瞅。 　　“那必须牛，他们都是退伍兵，一等一的能干！” 　　刘启东心领神会，其实不必他言语，自己也会安排保镖见机动手，两三个小毛贼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个时代，可不会出现抓歹徒反惹一身骚的怪事，人们的血气都还刚着呢。 　　两个保镖不动声色，像周围的路人一样假装避让到两侧，让开一条小路，正当3个抢劫犯以为能顺顺利利地穿过，即将拐入巷子里消失时，他们突然动作迅捷，路见不平一声吼。 　　起手就是黑龙十八式，下手犀利，夺刀，扭腕，戳眼，踹蛋，瞬息之间就制服两个歹徒。 　　“啊！” 　　抢劫犯发出凄惨的叫声，立刻吓跑最后一个落单的，慌不择路，竟然扭身往回跑，直接撞在死死紧追的见义勇为的群众。 　　最前头的一个矮小黝黑的青年，不要命地往前冲，冒着差点被刺伤的危险，三拳两脚制服住落单的。 　　“都过来帮把手，把歹徒抓起来！” 　　陆飞吆喝一声，本来躲得远远的群众，立即有十多人过来，抢劫来的包无人去碰。 　　等到这辖区的派出所民警火速赶来，不像某地用了28分钟，满打满算4分钟。 　　他们也跟着到派出所做了笔录，偏巧给他做笔录的就是杨蜜的父亲，杨小林。 　　在确定是见义勇为之后，得到口头表扬，就可以离开了。 　　刘启金提醒了一句：“陆老弟，如今的治安还有待提高，你这样的身家，这样的名声，最容易被人盯上，该配几个保镖。” 　　陆飞摸了摸下巴，深以为然，虽然96年严打了一阵，但千禧年初仍然不太乐观。 　　新东方的于敏洪就遭过大难，险些丢掉性命，一次被人注射麻醉剂，抢走他220万现金，由于注射剂量太大，差点没抢救过来。 　　这事之后，于敏洪雇了个司机，结果还遭遇抢劫，两个持刀歹徒对付司机，一个歹徒用枪指着俞老板的脑袋，然而歹徒的枪是塑料枪，他大呼大叫引来群众注意，歹徒才吓得逃之夭夭。 　　两次抢劫的其实是同一个团伙，于敏洪算是这个团伙抢劫的受害人里唯一活下来那个。 　　思索片刻，打算托徐磊帮这个忙，虽然将门犬子，可毕竟是将门。 　　这个时候，忽闻杨小林说：“不好意思啊，你这个虽然是见义勇为行为，但没有达到获得奖金的标准，所以只有荣誉证书。” 　　陆飞侧目而视，看到那个制服落单歹徒的青年，灯光下他显得干干瘦瘦，面相青涩，语言举止带着拘谨。 　　咦，王保强？ 　　他耷拉脑袋，揪着被划破的衣服，整张脸苦的像个苦瓜：“怎么会这样啊……” 第191章 醒醒陆老爷，你可是带资本家 　　王保强从派出所出来，双手揣兜，捏着仅有的20块，犹豫到底坐不坐公交，最后迈开两条腿，徒步走回出租房。 　　突然间，背后传来个声音把他叫住。 　　“诶，刚才捉贼身手不错啊。” 　　陆飞笑眼眯眯，“练过武？” 　　“啊，大哥，我、我练过，我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练了6年拳。” 　　王保强一看面前男子的气度，便知绝非等闲人，比见到民警还紧张，整个人绷直。 　　“多大了？”陆飞从烟盒里抖出两支烟，递上一根。 　　王保强双手接过，肉眼可见的拘谨，“20啦。” 　　陆飞点起火机，“我正打算招几个保镖，保护我的安全，你想不想跟我？” 　　“我、我……” 　　王保强此时犹如许三多附体，面对像袁朗挖去老A一样的邀请，纠结万分，但想到北漂吃苦就是为了拍电影，郑重其事道： 　　“对不起，大哥，我不能当保镖，我其实是一个演员。” 　　陆飞问：“你是演员？” 　　“我、我是演员，群演！”王保强坚定道。 　　陆飞吐了口烟，笑说：“巧了，我其实也是一个演员。” 　　“啥，大哥，你是演员？你这样，一定是主演。” 　　王保强露出羡慕的目光，瞬间后悔刚才的决定，抽一口烟被呛得连声咳嗽。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从包里取出自己的名片，一边在背面写“汉唐文化”的地址，一边说：“去了见到人，记得报上我的名字。” 　　王保强不由警惕起来：“大哥，你，我，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干嘛帮我？” 　　“不能让见义勇为的人，流汗流血又流泪。”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你见义勇为的奖励，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继续挺身而出啊！” 　　王保强呆愣愣在原地，目视刘启金他们即将消失在眼前，突然大喊了一句：“我一定会的！” 　　一下子，没有拿到奖金的失落感荡然无存，脚步轻快，撒开了腿跑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慢跑回简陋矮小的出租屋。 　　一个房间，炕的上下两边是水泥砌的砖头，中间搭着一片片木板，毛毡叠毛毡，褥子压褥子。 　　大通铺，一共6个铺位。 　　第一个铺的男人甲：“保强，你咋才回来呢，上哪儿去了，跑一身汗！” 　　王保强气喘吁吁道：“我、我今天遇到一个大善人！” 　　…… 　　晚八点四十五，陆飞尽兴而归，脸颊微红，打出租车回地大杂院，奥迪车还停在酒店。 　　宽敞的院落里，五大爷、刘能等一家都搬来小马扎，一块围着电视看《征服》。 　　男孩女孩三三两两地结伴瞎玩，尽管有了新房，可哪里都不如邻里邻居的胡同有人气。 　　五大爷骂骂咧咧道：“这个月底，世界杯就要开赛了，不知道哪个黑手抽的签，把咱们跟巴西抽一块！” 　　“这组就不错啦，想想阿根廷，那才是死亡之组。” 　　刘能唾沫横飞说：“土耳其，巴西、哥斯达黎加，巴西咱们战术放弃，尽量少输几个，土耳其力争拿下，再不济打平，哥斯达黎加必须战胜，这样一胜一平一负，小组出线大有可能啊！” 　　“出线？我想都不敢想，能踢进巴西一个球就是胜利！” 　　陆云摇了下头，伸出9个手指：“要真能小组出线，我直接赞助国足这个数。” 　　陆飞瞧着男人热烈地讨论世界杯国足进几个球，他静悄悄地混入其中，拿起陆云泡的高沫猛灌了三口，冲淡口中浓重的酒气。 　　“咦，老二，回来了，正有事找你商量。” 　　陆云挪动马扎，轻声地聊起七里香。 　　虽然春晚广告打出名气，单超市年货的销售额就有2千多万，但架不住天时，春夏两季是冲泡奶茶的淡季，所幸液体奶茶饮料马上就要投产。 　　“生产基地我本来打算放在冀北，不过看了《征服》，我改主意了，搬去南方的莞城，那里离香江近，今后能当进军香江市场的桥头堡。” 　　“大哥，我觉得还是定在江浙，苏沪杭的物流密集，我在那里要建第一个物流基地……” 　　陆飞顾虑到下半年的萨斯，液体奶茶饮料的项目必定会延期。 　　陆云耐心地听完，拍了下大腿，“那就定在江浙！” 　　正当哥俩商量融资还是贷款建厂时，萧红梅领着五婶子而来，平日大大咧咧的五婶子，此刻欲言又止，显得格外为难。 　　萧红梅体谅地代说：“五婶子家的小闺女快毕业，现在在找工作。” 　　陆飞跟陆云对视了一眼，“好事啊，找到工作，挣钱孝敬五婶子，哪个学校毕业啊？” 　　“印刷学院读工商管理。”五婶子纠结说。 　　陆飞强忍着不笑出声，工商管理，比狗都不如的土木工程还不如，鄙视链最最底端！ 　　他注意到五大爷也偷摸摸地往这边看，“五婶子，你如果需要帮忙，别客气，我们是门对门多年的邻居，是吧，大哥？” 　　陆云道：“五婶子，小莲如果找的工作都不满意，可以来七里香实习看看。” 　　五婶子顷刻间愁云消散，心花怒放，“好，我去跟小莲说，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说完，激动地递上两片西瓜，语无伦次。 　　陆飞大口吃瓜，小口吐籽，嘴角上扬。 　　帮陆云创下七里香，除了让大哥干事业，也是给东陆集团其它的产业弄一条人情护城河，要塞人，就往七里香塞人。 　　电视机里，正播放孙红磊演的刘华强，在瓜摊挑西瓜。 　　“这瓜保熟吗？” 　　“我开水果摊的，我能卖你生瓜蛋子啊。” 　　“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 　　《征服》征服了刘启金，二话不说，答应2千万的投资额，需要加钱，尽管言语。 　　再加上西影集团、沪市文广，汉唐文化一跃，跃升到跟海润一个水平线。 　　但唐大年依旧不爽，气冲冲地跑来海龙大厦，眼睛瞪得圆滚滚，万般无语道： 　　“阿飞，瞧瞧你找的男演员都是什么人，我也不奢求帅，你能不能找个正常长相，一个黄博，一个王保强，歪瓜裂枣，汉唐又不是开慈善堂！” 　　“噗嗤。” 　　陆飞双手交叉，神态自若：“没准他们将来都能成功，封个影帝。” 　　“就他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唐大年白了白眼，三连否定。 　　陆飞摊摊手：“拭目以待呗，反正养也不是我们养，有煤老板呢。” 　　“理虽然是这个理，可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好像咱们忽悠煤老板，拿他当冤大头。” 　　“别别扭了，收的剧本带来了吗？” 　　“带了。”唐大年把一摞厚厚的纸递来。 　　陆飞粗粗看个标题，《龙年档案》、《大染坊》，甚至还有童年阴影的《一双绣花鞋》。 　　虽然恐怖，可收视率一样恐怖地高。 　　“这个，你问问媛媛有没有兴趣？” 　　然后继续翻，翻了七八本，再往后都是些根本不记得的冷门剧，倒是在最后淘到一本—— 　　《盲井》。 　　唐大年愣了一下，“咱们拿煤老板的钱，拍这么个电影，是不是不太讲究？” 　　“有什么不讲究的，煤老板和煤老板，也有不同，刘老板不会计较的。”陆飞把剧本一合。 　　唐大年纠结一下，“可这是艺术电影，不卖座，赔了他不会怪你吧？” 　　“赔不赔，拍完再说，就算赔，也才300万，能赔到哪里去。” 　　陆飞心里门清，这电影绝对不亏，反而靠海外卖片，赚了两三百万美刀。 　　又得奖，又得名，全都有！ 　　“行，反正你当家做主。” 　　唐大年翻了翻《盲井》，发现主角名单有一个“元凤鸣”，出乎意料地和王保强契合，暗自打算让他去试戏。 　　“电影有了，电视剧还少。” 　　陆飞眼珠一转，“老唐，你还有什么想法？” 　　“那个，我老早就想改编一部小说。” 　　唐大年扶了扶眼镜，鼓起勇气说：“叫《父母爱情》。” 　　陆飞挑了下眉，一问才知小说早在93年就已经发表，他当时就相中，只是奈何当时没钱，版权让姜闻先行一步抢了。 　　“他捂手里这么多年兜没动静，我觉得有机会买回来，咱们自己拍一个。” 　　瞧唐大年巴巴地望着，陆飞大手一挥： 　　“放手去干吧，你办不了，再找我。” 　　“嘚嘞，有你这句话，准成！” 　　唐大年满意地出了门，迎面就撞见刘镪东火急火燎地赶来，似乎有大事发生。 第192章 “秃鹰”高盛，我有何惧 　　“出什么大事？” 　　陆飞看到刘镪东风风火火，紧接着张永也呼哧呼哧地赶来，这神情，这样子，还以为C轮的融资谈僵，甚至谈崩了。 　　结果，闹了半天，合着高盛主动提出到飞购总部，和自己认认真真来一轮solo。 　　“不就是高盛，至于嘛？” 　　“不是，陆总，这可是高盛啊！” 　　刘镪东或许感觉不到高盛的“恶名昭彰”，张永可是CFO，自然知道高盛的恐怖，那可是被戏谑为美利坚灯塔里的塔灯，华尔街屹立不倒的灯塔。 　　陆飞毫无敬畏，“他来找我，是嫌我们融的资金报价太高，还是嫌10％的股权太少？” 　　张永回答道：“都有，而且希望由高盛来领投C轮，也不希望再引入其它投资机构。” 　　“你们觉得红杉资本、高盛，哪个领投C轮？”陆飞道。 　　“高盛。”刘镪东、张永几乎异口同声，彼此都不用提前交流。 　　事实摆在眼前，如今的高盛可是华夏上头的“大红人”。 　　在千禧年前后，因为长年累月的坏账，让四大行的不良资产累计地相当高，只有剥离，注资才能上市。 　　于是，诞生了长城、东方、信达、华融，并称四大AMC，专门处置银行的不良资产。 　　这些不良资产打了个包，可有1.4万亿rmb，不得不找外资共同消化，便有了“买门票”方案，想要得到官方许可，进入到金融市场，可以啊，掏钱认领一部分的不良资产先。 　　因为去年安然丑闻冲击华尔街，各大投行自顾不暇，高盛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也是吃的满嘴流油的，今后是唯一一家“合格境外机构投资人（QFII）”双证的外国金融机构。 　　陆飞摸了摸下巴，心里相当清楚。 　　飞购网有高盛领投注资，无论在国内，还在海外，统统吃得开，短期内事半功倍，坏就坏在高盛这货是出了名的“贪”，埋雷小能手。 　　“领投7％的，我决定是红杉，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刘镪东看不懂里面的玄机，但张永却一点即透，陆老爷要资本，但要听话的，而不是搞事的。 　　“我赞同，红杉把雅虎、苹果、甲骨文捧上去，科技股这方面更有经验。” 　　陆飞道：“给红杉打个电话。” 　　…… 　　1个小时后，高盛5人团浩浩荡荡地来海龙大厦，和陆飞喝咖啡。 　　“陆总，我是高盛的合伙董事总经理，受CEO约翰桑顿的委托，全权负责华夏投资事务。” 　　徐子望说话里略带吴侬腔调，戴一副方框眼镜，一丝不苟，眉宇间都透着一股沪市男人的精明。 　　陆飞跟他握手，“你好，高盛的大名，从华尔街到华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总的大名，也是从夏威夷到阿拉斯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子望从部下手里拿过一本《世界是平的》，“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陆飞大大方方地签字，但警惕心随之提升，当敌人开始恭维歌颂你的时候，就要开始小心了。 　　签完名，两路人马进入会议室，面对面坐着，徐子望那边清一色的咖啡。 　　而陆飞这边，一水的茶，他吹了吹冒热气的水面，“我的CFO告诉我，高盛对飞购网10％的股权要价2.2亿美刀，有点疑惑？” 　　“只有一点点疑惑。” 　　徐子望一本正经道：“陆总在书里提到华夏入世要融入到全球化分工布局，成为世界的工厂，飞购网要把‘世界工厂’的商品的更有效率畅通全球。 　　可是全球贸易支持的是正版真货，飞购网充斥大量的假货，不少商家制假售假，仿制耐克鞋……” 　　陆飞轻轻皱了下眉，一上来就好像要压价。 　　他先不谈假货，说道：“徐总是出国留学的海归，事业有成，知不知道华夏这几年最多有多少失业待业的人数？” 　　徐子望道：“大概超过1000万吧。” 　　“No！” 　　陆飞摇了摇手指，“是两千多万，甚至更多，因为大量农民工兄弟实际上已经失业了，只是没统计而已，种地就是农民的工作，一个小国也就几千万人口，如果有一半人都失业，会是什么情况？” 　　刘镪东听得毛骨悚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里充满钦佩。 　　徐子望沉吟了片刻，同排的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为什么不把闲置的土地租出去？” 　　“不愧是高盛的人，人才啊！” 　　陆飞阴阳怪气了一句，刘镪东等人觉得又可气又可笑，观感骤然下降，就好比生活困难，干嘛不把多余的房子出租，一个道理。 　　“对不起，陆总。” 　　徐子望立马剜了眼那个冒然插嘴的青年，谈判刚刚开始就落人把柄，主动权慢慢偏离。 　　“我的大哥大嫂都是下岗职工，混口饭吃，维持家庭，就相当地困难。” 　　陆飞一脸的正义凛然，站在道德至高点。 　　“飞购网的初衷是货通天下，但有前提，就是兼济天下，让更多的失业的人有饭吃，比起制假售假，解决温饱才是他们的主要矛盾，有的商家难免就走了歪路，的确需要纠偏严惩。 　　但是，售卖假货又非飞购一家，每个电商平台都有，亚马逊有，易贝也有，只不过情节严重程度不一样罢了。” 　　徐子望看他祭出道德至高神剑，赶紧端起法律神剑对A，反驳说：“但是他们加强了监管力度，坚决打假，飞购网的监管太松了，像在纵容，这对网站的名声口碑都很不利。” 　　“纵容？不，我们与假货不共戴天！” 　　陆飞砰地一拍桌子，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高盛的人一跳，接着画风一变，笑眯眯说： 　　“但茶要一口口喝，路要一步步来，打假也得有法可依，现在工商行政管理、市场秩序监管机构才刚刚成立，打哪类假，怎么打假，我们是公司，要紧跟国法。” 　　徐子望万万没想到，本意想拿假冒伪劣，纵容打假，打杀飞购网的锐气，但陆飞的口才已入化境，就好像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一样无力，无往不利的法律圣剑竟然挥空了。 　　“飞购网并不是没动作，我们加强了监管，凡假货，轻则下架商品，退款赔付，重则封店，勒令整改，也创立晶东商城，引入大量官方正品旗舰店……” 　　陆飞摊摊手，“我们的假货率正在下降，正品率一直在稳步提升。” 　　徐子望喝口咖啡，缓缓神，朝带来的4名“打手”，递了个眼神，他们立刻冲锋陷阵。 　　刘镪东、张永、徐磊三人本想搭把手，却发觉多此一举。 　　就见陆飞一个人，喝着一杯绿茶，舌战群儒，张口“赋能、抓手、沉淀”，闭口“高频触达、快速迭代”。 　　互联网黑话一套接一套，高盛的打手是玩金融，不是搞互联网，根本玩不过他，没法张口，因为连黑话都说不清楚。 　　“假货是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你们想想，你辛辛苦苦建了个品牌，流着汗幻想着发财，突然就被假冒伪类了……所以，坚持打假的平台，才是好平台！” 　　“什么叫消费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致富人民，人民富了，消费持续升级，网购顺势而为，打破结界，升维定位，打开正品销路，良币驱逐劣币，假货从根本上锐减……” 　　“假货和电商，就是阳光和苍蝇的关系，打开了窗户，用户能享受到灿烂的阳光，也会有苍蝇趁机飞进来。那不要紧，我们花力气打苍蝇就走了，不能因为讨厌苍蝇，就将阳光也拒之门外……” 　　陆飞口若悬河，声音洪亮，扫视高盛一个个，我有理，我怕谁，但没说出余则成的台词—— 　　真货那么贵，卖点假货怎么了？ 　　刘镪东、徐磊三人相互对视，细细品味至圣先师·陆大师的语录，好像很有道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徐子望感觉在上课，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真不愧是能写出《世界是平的》的大师！ 　　“关于飞购网，还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就提，我可以解答。” 　　陆飞看到满堂寂静，鸦雀无声，他喝下会议以来的第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还有谁！ 第193章 陆小鸡捉秃鹰 　　高盛最惯用的伎俩，就是唱衰低吸，吹捧高抛。 　　每次伺机进入一个行业，就会大肆唱衰这个行业，让它价格走低，然后趁低价买入，等达到盈利准线的时候就伺机出货，大肆唱多，然后高位抛售，屡试不爽。 　　华夏的银行业也教过学费。 　　就在改制上市时，高盛一边唱衰，坏账太高根本不值钱，让华尔街其它投行不要接盘，一边以亲善大使的身份，“含泪吃亏”地低价拿下股权。 　　工商行上市时分走495亿，建行上市时又和美利坚银行分走1300亿…… 　　徐子望只是如法炮制，在假货率和打架上做文章，贬低、诋毁飞购网，但说得却客客气气。 　　“陆总，假货问题拖累了飞购网。” 　　陆飞道：“伴随平台发展，打假的烈度会逐步提升。” 　　“目前飞购网注册商铺是31万家。” 　　高盛的精英在鸡蛋里挑骨头，“如果高烈度地打假，这个数据必然会缩水，如果不打假，假货、山寨货会影响到品牌名声，还会招致被抄袭品牌的诉讼。” 　　刘镪东、徐磊等人心里，咯噔一下。 　　照这个商业逻辑，不管打假，还是不打假，飞购网的估值都会假货这一利空的负面影响，掉价不少。 　　“骚瑞，陆总，高盛的人喜欢说真话，有时候真话就是这么伤人。” 　　徐子望摊了摊手，自以为占据上风，“其实我们还是非常看好飞购网，期待你们进军全球，跟亚马逊竞争世界电商市场。” 　　“错，你们又错了！” 　　陆飞翘起嘴唇，“为什么不能有第三种选项？为什么不是多选？” 　　“What？！” 　　徐子望不由地一震，第三种选项？ 　　陆飞笑道；“堵不如疏，严惩行为恶劣的以外，更应该引导他们往本分的方向去做。” 　　“疏？陆总怎么疏法？”徐子望一愣。 　　“飞购网会有计划地扶持商户，从无吊牌发展成新品牌，从小作坊培育成大工厂。” 　　陆飞双手交叉，充满自信。 　　打不打假都无异于杀鸡取卵，淘宝网打假，拼夕夕吃饱，倒不如打造三只松鼠一批电商品牌，把卵孵化成会鸡，不管火鸡，还是乌鸡，能下蛋的就是好鸡！ 　　徐子望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品牌从诞生到打响，再到国际化，绝不是一朝一夕。” 　　“错！大错特错！” 　　陆飞摇摇头说：“任何品牌崛起，最关键的是红利窗口期，比如耐克，当初不也是山寨起家。” 　　刘镪东还是头一回听，张大嘴巴，“陆总，耐克也山寨过？” 　　“当然！耐克山寨虎牌的Cortez，结果濒临破产，押宝乔丹和NBA才打了翻身仗。” 　　陆飞把耐克的老底一揭，徐子望等人瞬间情绪复杂，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像山寨翻身成名牌的例子，在整个工业时代数不胜数。” 　　陆飞板着脸，严肃道：“飞购网上的山寨和杂牌，也可以靠电商流量的巨大红利，孵化成一批明星品牌企业，这就是飞购网开拓出全新的商业模式！” 　　徐子望心里一沉，果然陆大师不好糊弄啊！ 　　陆飞道：“还有问题吗？” 　　徐子望摇晃续满的咖啡，“我没有问题了，陆总的方案的确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金融打的是钱粮，拼的是信息。 　　高盛这批外资之所以能在华夏屡屡得手，打的就是信息差，联翔被高盛忽悠吃下IBM，也是吃亏在信息差。 　　没了信息差，就没了先机，这仗不能再打。 　　张永左看看，右看看，暗暗窃喜，这轮交锋，陆飞牢牢地把控住谈判的主动权！ 　　“那么，接下来谈出资和股份的讨论。” 　　…… 　　经过B轮，飞购网的股权架构是陆飞持有61.2％，IDG有10.8％，霸菱亚洲13.5％，凯雷4.5％，MIH 10％。 　　这一轮，陆飞划拨出8％当股权池，分给刘镪东、徐磊两个从龙的功臣，分别是3.5％、4.5％。 　　按照他的意思，释放10％，而高盛不但嫌10％太少，更嫌自己竟然不是领投，只分到3％。 　　“陆总，怎么才3％？”徐子望颇有微词。 　　“通过刚才的谈判，才知道高盛对飞购网的假货问题这么敏感。” 　　陆飞摊摊手，“我找合伙人，喜欢找那种全身心相信我们创业团队和飞购网模式的伙伴，红杉资本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陆总，误会，我们现在也没有顾虑！” 　　徐子望慌了神，以为方才他们用力过猛，不断施压，这下不得不吞下咄咄逼人的恶果。 　　殊不知没有这场谈判，照样只能拿3％。 　　高盛精英们各个头大如斗，非但没要的更多，反而反向操作，白白让红杉占了个便宜，连忙软言软语地恳求。 　　陆飞面带微笑，我还是喜欢你们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恢复一下嘛！ 　　给徐磊递了个眼神，徐磊默契地意会：“能得3％，就很不错，老虎、鼎晖、花旗、软银很多机构踩破门槛，还没这个机会，我们也看重高盛的实力，交一个朋友。” 　　徐子望皱了皱眉，软的不行，想来硬的，已经见证过陆飞的硬气，罕见地沉默。 　　老鹰抓小鸡，结果让小鸡骑啦！ 　　“2.2亿美刀，这笔融资飞购网计划……” 　　陆飞简单地说出资金用途，对中通物流，对品牌孵化，对晶东商城，对财付宝，对电视购物等等，一系列的流向，俨然揭开飞购帝国强大的一角。 　　徐子望心跳得砰砰，果真是易贝和亚马逊道结合体，坐拥华夏市场，估值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一场会议，没有解决股权分配的争议。 　　结束后，到预订好的酒店包厢进餐，在席上，徐子望低下了头，一杯酒，一句道歉，不断反思高估了飞购网的假货隐患。 　　只差发挥躬匠精神，双膝跪地，红豆泥斯密马赛！ 　　“陆总，高盛非常愿意和飞购网交朋友。” 　　陆飞眯了眯眼，不愧是来自霓虹的爸爸，一样能屈能伸。 　　之所以选高盛，就和《黑神话》允许企鹅入股一样，除了海外资源人脉上，也是交一笔保护费，免得在国际舆论，隔三差五唱衰、贬低一顿飞购网。 　　他喝了一口酒，“出来混，要讲信誉，说3％，就3％。” 　　讨论一会儿，高盛勉强答应下来，达成共识，很快地，投资数额和股权占比，新鲜出炉。 　　红杉资本投资1.54亿美刀，持股7％。 　　高盛投6600万美刀，占股3％。 　　陆飞手里的股权削减到47.88％，刘镪东、徐磊分别持有3.15％、4.05％。 　　另外再设立4％的股权池，给王慧闻、高团、张永、方星等第二批干将。 　　如此，飞购网的C轮融资，初步大功告成，历经一年左右，在互联网回暖之前的冬天，飙升到22亿的估值增幅，多亏了《世界是平的》造势。 　　午宴之后，立马回到海龙大厦。 　　两边的团队谈协议细节，包括优先购买权，合同需要审定，因为飞购网也是VIE架构持股，免得出现纰漏。 　　徐磊拿出偷藏的葡萄酒，跟刘镪东聚在陆飞的办公室里，三巨头碰杯言欢。 　　刘镪东兴奋至极，守得云开见月明。 　　3.15％的股权看似不多，已经是6000万美刀，而且是AB股的B股，20倍投票权。 　　上市前，还会有股权激励。 　　“干杯！” 　　哐当一声，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飞开玩笑说：“镪东，今年过年可以上岳父家了吧？” 　　徐磊搭腔说：“对，赶紧问问龚小晶，岳父岳母喜欢什么，提前给准备起来。” 　　“不着急，嘿嘿，不着急，还有半年呢。” 　　刘镪东害羞地腼腆一笑，笑得跟荷花似的。 　　陆飞摸摸下巴，“镪东，我想再拜托她一个事，写篇内参。” 　　“好事啊，没问题，上次写电子商务和飞购网，她得了领导的夸奖。” 　　刘镪东好奇道：“陆总，这回写什么？还写电子商务吗？” 　　陆飞眯了眯眼：“不，写高盛。” 　　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第194章 电商风云出我辈 　　5月20日，首都大酒店。 　　飞购网在此举办融资发布会，就算不给车马费，燕京各路媒体也得到场，“红杉”、“高盛”、“飞购”，这三个组一块，就是大新闻。 　　但当宣布2.2亿美刀的融资数目，即便记者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换了一片尖叫。 　　整个IT圈，立马发生地震。 　　然而享受这般大场面的是刘镪东，陆飞低调地呆在海龙大厦，过了一遍高盛的稿子。 　　咚咚咚，徐磊兴匆匆地敲开了门。 　　“滋滋，这回东子可风光啦！” 　　“怎么样，龚秘书长有去吗？”陆飞道。 　　“没有，但文化、科技几个局，还有区里的领导都来了，龚小晶也在，给东子捧场。” 　　徐磊咂巴着嘴：“他们这对鸳鸯，还真有点牛郎织女的意思。” 　　“呵，好事多磨嘛。”陆飞霍地起身。 　　“可不是嘛！” 　　徐磊不再谈这遭事，走到门口，把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领了进来，主动介绍： 　　“王贲，zhong南海保镖，和李联杰那部电影一样，身手没得话说，前不久从8341部队里退伍，在一家高级安保公司上班。” 　　呦，大内侍卫。 　　陆飞挑了挑眉，细细地审视这个寸头军人，三十多岁，目光如炬，一看就是那种打人一拳，跪下求被打的人不要死的狠人。 　　彼此之间，相互握手，简单地认识。 　　王贲中气十足道：“陆总，徐哥已经跟我说了，今后由我担任你的司机、保镖兼助理。” 　　“辛苦。” 　　陆飞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录用。 　　徐磊问道：“一个够吗？要我说给你再配一两个，你如今的身家可太不一般，这回要去5个地方开讲座。” 　　“安啦。”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稿子递上去，让他转交给龚小晶，多多少少希望能挽回一点损失，省得被高盛抻着宰肉。 　　接着抄起钥匙，正准备出门，王贲紧跟着，显然已经进入到状态。 　　“今天还是我一个人，明天再报道吧。” 　　撂下这一句，独自开车驶向郊区的十三陵水库，《倚天屠龙记》的光明顶大战就在这里拍。 　　位于莽山国家森林公园旁边，也是一个旅游景点，附近有酒店、度假村。 　　陆飞找到高媛媛下榻的酒店，订了个房间，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便去冲了澡，洗白白后坐在椅子上。 　　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开机，上网进入美股界面，《世界是平的》第一笔稿费已经打入户头，跟弗里德曼对半分之后，一共84.38万美刀。 　　权衡下注哪一支股，譬如刚刚上市的奈飞，此时美股16.75美刀，但记忆中会在几个月以后，就下跌探底到4块多。 　　和网艺一样，过个一两年，又暴涨到70多美刀，次贷危机之后就更一发不可收拾。 　　正琢磨着，高媛媛叩响了房门。 　　她穿着白短袖水洗牛仔裤，亭亭玉立地在原地，手上还提个大包。 　　“阿飞。” 　　满心欢喜地大喊一声，直接往男人怀里一扑，诱人的红唇堵住了他的嘴，主动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 　　陆飞搂着高媛媛，轻轻踢了一脚，门应声而关，把她按在墙上，让她见识一下深不见底的饿意。 　　温存了一会儿，他喘着气说：“带了吗？” 　　高媛媛白了他一眼，俏脸布满了红晕，没好气地道： 　　“带、带了，我去换、换衣服。” 　　说话间，从袋子里取出周芷若的戏服，抓衣服的指尖都在发颤，羞得她挣脱开陆飞的壁咚，跑到浴室里。 　　哗啦，拉伸门一带。 　　“《一双绣花鞋》想去演吗，想演，就投钱。” 　　陆飞靠在墙壁，脸上的邪笑就收敛不了。 　　“那要什么时候拍，《倚天屠龙记》才刚开拍，还要两个月呢。” 　　高媛媛有些担心时间不够。 　　陆飞道：“当然等你什么时候杀青，什么时候进组，你不到，怎么能开拍。” 　　“我怕我演不好，周芷若我还没入戏。” 　　“嘿，入戏还不简单，你把张无忌想成我，不就成了。” 　　“呸！” 　　高媛媛换上长裙，玉钗没有戴上，长发垂挂在肩，肤白貌美，就是额头少了一点朱砂，活脱脱的一枚周芷若。 　　走出浴室，她抿抿嘴：“你最适合演宋青书！坏透了！” 　　“嘿嘿嘿。” 　　陆小鸡相当地鸡动，凑上去，捏住峨眉派掌门师太的下巴，性致勃勃地道： 　　“那必须坏，师太，你就从了老道吧。” 　　…… 　　霓虹，东京。 　　“谈妥了，4500万美刀。” 　　鹿云从孙正义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如实说给焦急等待的蔡崇鑫、孙彤雨。 　　“占比呢？”蔡崇鑫问道。 　　“20％。” 　　鹿云凝着眉毛，算上软银之前的15％，稀释追投之后，一共是持有阿狸32％，俨然是第一大股东，得亏他们奉行AB股。 　　“终于可以搞事了。”孙彤雨摩拳擦掌。 　　“我们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击垮卓越，干翻易趣，先争取做到电商第二，再与飞购一决雌雄。” 　　鹿云有了钱，顿时底气十足。 　　蔡崇鑫皱眉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推广，有钱也难花，头部的门户网站都归易趣，中档的站长个人网站，全被飞购收拢。” 　　“一边是少林武当，一边是36洞72岛，这还真是个难点，不过也不是无路可走，陆飞不就教我们了。” 　　鹿云摸了摸下巴，“打广告，车载、电视剧、电影……” 　　“鹿总，我倒有主意。” 　　孙彤雨直接推荐周宏祎的3721，“虽然强制安装够流氓，但能最快速度地保证淘多多的铺机率。” 　　“这点子，留用。”鹿云思考片刻，“彤雨，还有吗？” 　　“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就是飞购网的用户之所以能增长这么快，一个原因就是QQ，它能用，我们也可以利用。” 　　孙彤雨建议“链接转发”，成功邀请好友注册淘多多的账号，就能领取Q币、消费券等大奖，相当于“1元秒杀”的变种。 　　“这个点子，不错！” 　　蔡崇鑫夸赞道：“引QQ用户到淘多多开通阿狸旺旺，只要一开通，就必须要注册淘多多的账号，这么一来，用户就会增加。” 　　“这招就叫吸星大法，把企鹅的内力吸到我们身上。” 　　鹿云满意地点了下头，“这点子，留用！” 　　…… 　　美利坚，洛杉矶某教堂。 　　铛铛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墓地上。 　　墓园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水松一棵棵枝繁叶茂，东、南、西三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墓碑，北面墓碑寥寥无几，通常是埋葬犯人、凶手或自杀者的地方。 　　华盖长青，挺立在一处墓碑旁。 　　邵亦博一身黑色西装，陪在妻子鲍佳新身边，手紧紧地搀着她。 　　抬棺下葬，为墓掩土。 　　鲍佳新紧紧地抓住邵亦博的手，忍住不哭出声，面容憔悴。 　　他安慰了一番：“佳新，你要振作，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嘶嘶～” 　　鲍佳新隐隐啜泣，身心疲惫。 　　周围的亲朋好友沉思默祷，而不嚎陶痛哭，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庄严肃穆的气氛。 　　轰隆隆，工人驾驶推土机，迅速把墓穴填平，并用电夯把土压实，再铺上碧绿的草皮。 　　“爸！” 　　鲍佳新扑到邵亦博怀里，全身哆嗦，“你、你能多陪陪我们吗？” 　　邵亦博心疼不已，把思考很久的决定说出来：“我打算把易趣网卖了，今后就在美利坚陪你们，不走了。” 　　“卖易趣？” 　　鲍佳新感觉到一股暖流，但摇摇头，“你舍得吗，那也是你一手创办的，也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 　　“之前我看了一个人的演讲，他提到‘华夏梦’，我就在想自己的‘华夏梦’是什么，现在我想清楚了。” 　　邵亦博心若平湖，“华夏重家庭，我的华夏梦就是家庭圆满，家人健康，钱这东西，只要能够实现财务自由，多出来的都是数字。” 　　扑哧扑哧，一群鸽子振翅飞翔。 　　“你卖易趣，你有买主了吗？”鲍佳新问。 　　邵亦博点点头，“有，但我更希望有个人收下。” 第195章 送上门的肥肉 　　燕京，会议中心。 　　偌大的会议厅里，哗哗的掌声此起彼伏，如潮水涌向做完讲座的陆飞。 　　演讲一结束，他就看到以前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只可远观的大人物，近在咫尺见面握手。 　　“精彩，说得非常精彩。” 　　林嘉庆笑眯眯道：“陆总刚刚提到燕京如何在全球化里建成全球智慧城市，特意提到华盛顿的建设，这个提法提得好，华盛顿是美利坚的政治中心，能够从穷乡僻壤发展成直追纽约的大型都会区，对燕京的发展有一个参考。” 　　“林书记，从产业布局看，国际大都市大多偏向金融业、服务业、互联网科技产业。” 　　陆飞果断地抛出领导最爱的巨大项目。 　　以燕京为飞购网的总部基地，投入上亿启动“亚洲一号”的中通物流基地和配送中心，然后扩大，搞一个电子商务园区，吸引全国电商企业。 　　“大概在3到5年内，打造成北方最大电子商务中心，走北的货物会源源不断地流经燕京。” 　　龚父代问道：“这个物流基地的选址，你们有哪些方案？” 　　陆飞脱口而出，报出丰台、通州，或者大兴，周边就有个半空置的民用南苑机场，明年新的国际机场就会落在大兴场址上，绝对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林嘉庆仔细一琢磨，“我看呐，亦庄新城是比较合适的地方，陆总，你说呢？” 　　“您要不开口，我还真不好意思提。” 　　陆飞挑了挑眉，亦庄新城也就是燕京经开区，在大兴、通州的辖区内，还毗邻冀北和津门，向外发展，绰绰有余。 　　这，可是块肥得流油的肉。 　　“哈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提的。” 　　林嘉庆笑完板着一张脸：“你把几个方案都报上来，我们先开会议一议，再决定是不是立项报批。” 　　陆飞满口道谢，接着把仿佛局外人的刘镪东拉了过来，“他是我们飞购网的总裁，包括‘亚洲一号’在内，整个项目都会由他负责。” 　　林嘉庆粗粗地打量，“我记得你，前几天的融资会，就是你出的面吧？” 　　刘镪东连连称是，然后看了看龚父，不卑不亢道：“你好，龚秘书长。” 　　特么的，陆飞绝对是故意的！ 　　龚父一时五味杂陈，第一次准翁婿见面，居然在这儿，他客客气气说：“你好，刘总。” 　　刘镪东挺胸昂头，心情控制不住地激动。 　　陆飞强忍住没笑出声，接着给林嘉庆画饼，飞购网的第一批物流基地一扎下根，联通南北，真正的互联网京杭大运河。 　　“互联网的‘京杭大运河’，好，很有想法！” 　　林嘉庆喜欢新颖的词汇，“今后是实现新燕京、新奥运战略构想的关键时期，飞购网也争取成为一张‘首都新名片’。” 　　“林书记，我们一定不负您所托！” 　　陆飞郑重其事地应下承诺。 　　随后，他和林嘉庆并肩站在舞台正中央，一人锋芒显露，一个不怒自威，在媒体镜头前合影。 　　“咔咔咔～” 　　伴随相机像机关枪似的的连拍声，闪光灯闪个不停。 　　陆飞、刘镪东又陪龚父合拍了一张。 　　就见龚父瞥了眼意气风发的刘镪东，张了几下嘴，走之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会是林书记任上的最后一件事，通过的话，会纳入到市区两级重点项目，到时候燕京在人力、物力、财力等方面，给予全力的支持。” 　　刘镪东望着准岳父离开的身影，疑惑道：“任上最后一件事？这是什么意思？” 　　陆飞手指向上指，指了指天花板，“产房传喜讯，人家升了呗。” 　　“卧槽？” 　　刘镪东猛地一颤，毛骨悚然。 　　这么大份量的人物看中飞购网，那不得冲出大气层啊！ 　　…… 　　演讲从第一站燕京开始，第二站颚北，第三站粤东，终点站就在华东。 　　陆飞既有《世界是平的》带来的名人光环，又裹挟“2.2亿美刀融资”的威风，俨然是送上门的财神爷。 　　一路，受到各省高规格的礼遇接待。 　　这年头，李达康们巴巴地追求GDP论英雄，物流基地的项目，自然求之不得。 　　银行贷款、土地审批等等，一切统统放绿灯，就像宋如桦的托普软件。 　　当年，托普到全国跑马圈地，投资软件园，因为顶着“IT”光环，招商引资的官员开出各类优惠条件，以极低的价格就拿到土地。 　　一个空壳公司，一个资本故事，圈了27个软件园，土地超过1.2万亩。 　　陆飞却是实打实地带物流产业集群项目。 　　官府批的土地均价，每亩大概3万，哪怕什么都不干，空置个两三年，地价能涨到十几万元一亩。 　　仅仅靠出让土地，飞购网就能大赚一笔！ 　　香喷喷的肥肉！ 　　强忍住大干快上的念头，稳扎稳打，选了燕京、沪市两个地，先投入搭建物流基地，粤东、江浙次之，鄂北再次之。 　　杭城，阿狸粑粑。 　　鹿云才回国不久，一收到消息，顾不上休息，紧急召开小会，如临大敌，气氛相当紧张。 　　“陆飞知道我们从软银融到资了？”蔡崇鑫紧皱眉头，心里倍感压力。 　　“不可能！” 　　鹿云摸摸下巴，“我们对外保密，还没召开融资会，应该是巧合。” 　　蔡崇鑫疑惑道：“巧合吗？为什么把物流基地定在沪市，却把飞购电商城选在杭城，冲我们来的？” 　　“江浙有沪市、燕京都不曾有的优势，就是民营经济，华夏最庞大的产业链就在这里。” 　　鹿云看得透彻，“这个企业资源网络，是必争的，他这是把资源往苏沪杭倾斜。” 　　“搞两京制？”孙彤雨提醒说，“一个政治，一个经济。” 　　“很有可能，一阴一阳，阴阳双修。”鹿云眉头拧成一团。 　　“不是冲我们就好。” 　　顷刻间，阿狸粑粑众人紧绷的神经，不由地一松，头上的阴霾渐渐消散。 　　“不，不管是不是冲咱们来的，客观上就是冲咱们，他是过江龙，我们是地头蛇啊。” 　　鹿云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心里则不满。 　　陆飞不光砸电商城、物流基地项目，甚至把七里香液体饮料基地，都定在湖州，把江浙的一票领导乐得合不拢嘴，龙颜大悦。 　　上亿的大单，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蔡崇鑫道：“对，淘多多要尽快行动起来！” 　　众人达成共识，斗志骤然昂扬。 　　…… 　　将近两周的时间，陆飞带上王贲，和商务团队，不是坐飞机，就是去飞机的路上。 　　一下飞机，急匆匆赶回海龙大厦。 　　“哎，今天轮到咱们的的首秀，对阵哥斯达黎加，你说会进几个球？” 　　“怎么着也入它2个吧。” 　　“我倒觉得哥斯达黎加不好踢，我赌一个。” 　　“嘶，你往国足上押了多少？” 　　门口的保安聊着世界杯，突然看到陆飞大步流星，说话戛然而止，客气地打招呼： 　　“陆总，陆总～” 　　他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径直走向电梯。 　　此时，等待的人群零零星星，有两个人格外地显眼，一个秃了头，一个眯眯眼，拉拉扯扯。 　　秃头男强拽住眯眯眼，安抚道：“来都来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有你不就好了嘛？” 　　“我只是总工，你才是总经理！” 　　“可我说话管用嘛？”眯眯眼不爽道，“我要能说话管用，我肯定不来，爱琴mp3不用上网购，也不要广告，照样卖爆。” 　　秃头男无奈地哄道：“啊对对对，可已经预约飞购网，不能不算数吧！” 　　陆飞一听到“飞购网”，目光投注于他们，秃头男的面孔，不认识，可眯眯眼，熟得不能再熟—— 　　魅族，黄彰。 　　他问道：“你们找飞购网，谈什么项目？” 　　“你是……” 　　黄彰还有个“谁”字没说出，秃头男大惊，立马插话道：“陆总！我是爱琴mp3总工程师白永祥，我们是来和贵公司谈直营合作的。” 　　“mp3。” 　　陆飞眯了眯眼，眼缝里闪烁精光。 第196章 驯服黄彰，需要几步？ 　　白永祥、黄彰两人被陆飞领到办公室，其余同事都拦在门外，他们神情各异。 　　白永祥战战惶惶，汗如雨下。 　　而黄彰昂着头，面不改色，有着年轻人的气盛，心却在打鼓。 　　四只眼睛先一对视，又马上齐齐看向陆飞，就见他跟刘镪东交代了几句，反身而来： 　　“你们喝什么，我这里只有茶和水？” 　　“水，谢谢。” 　　白永祥抢着回答，黄彰沉闷地憋出“俺也一样”。 　　陆飞主动倒水，递给他们，“爱琴是新加坡的合资公司，之前是干vcd的？” 　　白永祥一个激灵，起身双手接杯，“是是，vcd现在市场饱满，恶性竞争，所以去年决定转型做音响、功放、mp3。” 　　“去年转型，今年就生产了mp3？” 　　陆飞不住意动，方得知都是从索尼、三星、日立这些厂商引入元件模块组装 　　黄彰一提到技术层面，透着骄傲：“其实mp3的电路的复杂程度，还不如vcd，我们爱琴用了不到3个月，组建了6条mp3流水线。” 　　陆飞敲了下桌子，“难怪在飞购网上卖的mp3商家，就有三四十家。” 　　“那些应该都是鹏城、莞城的杂牌，爱琴mp3跟它们不一样，我们有品牌，有售后服务，也有质量标准。” 　　黄彰说话带一丝不屑，根本不把中小作坊放在眼里，模样相当地拽。 　　“公模机？” 　　陆飞索要爱琴mp3，四四方方，显然是微硬盘介质，颜色单调，外观酷似随身听。 　　“这是爱琴的第一款产品。” 　　黄彰脸色一变，急着辨解：“我们在功能上做了打磨，20小时超长时间、免驱动连接电脑……” 　　陆飞咋咂巴着嘴，最打动的就是128MB内存，要知道32M，最多只能存8到10首歌，市面上就要卖799块。 　　“你们卖多少？” 　　“1100块。”白永祥道。 　　陆飞皱了皱眉，价格偏高。 　　如今的mp3市场，没有几款中低档的产品，三星、索尼这些品牌，才敢高价900块以上。 　　爱琴这么个小品牌，敢喊1100块？ 　　“刚才在电梯口，你说不用打广告，上飞购网就能卖火爆，恐怕很难办到。” 　　“不，我不这么认为！” 　　黄彰一口反驳，“陆总，我觉得要靠技术和功能去赢得消费者的口碑，根本不用靠广告狂轰滥炸，照样能树立品牌形象。” 　　陆飞叹了口气，魅族输粗米，产品定位、整合方案是一方面，大头就在这个营销上。 　　早期营销不给力，后期营销拉了胯。 　　“能把整个mp3拆开，让我看看内部构造吗？” 　　“当然没问题！” 　　白永祥随身带着工具，轻车熟路地拆解。 　　陆飞前一世没少鼓捣废旧的电子产品，弄坏了就拆着玩，也帮机圈自媒体拍视频，看不懂电路板，但勉强分清芯片等元件。 　　公模机，价格高，已经够失败。 　　单电路模块设计，失败！ 　　电池、闪存等等，失败中的失败！ 　　就这，1200块？我上，我也行！ 　　实在不行，也能达捞一笔。 　　…… 　　陆飞端详了一会儿，让黄彰、白永祥放松警惕，讲解mp3的构造，暗中偷师。 　　譬如微硬盘，就有东芝、日立等等品牌。 　　“DAC转换芯片，就是数模芯片……” 　　黄彰一五一十，毫无保留，难怪能让雷君把魅族的老底都扒个干净，技术型人才耿直老实，太吃亏了。 　　“陆总，你觉得怎么样？” 　　白永祥坐立不安，他们这趟就是董事要他们务必想办法，让爱琴mp3成为晶东商城的直营专卖产品。 　　“还不错。” 　　陆飞客套地夸了一句，“但现在，晶东商城的mp3，有纽曼、爱国者、三星一些品牌，但销路一直没打开，爱琴如果不打广告，结果其实差不多。” 　　“陆总，广告是不可能打广告。” 　　黄彰张了张嘴，他就是烦董事们坚持打广告，还拉着他曝光，美其曰打造华夏乔布斯。 　　“那就减价，打促销。”陆飞道。 　　黄彰信奉技术至上，倔脾气上来，“我们也不考虑减价，爱琴mp3值1100块！” 　　白永祥吓了一跳，这么跟陆飞顶牛，赶紧找补：“陆总，价格不会降，但广告我们一定会打。” 　　陆飞看了看两人，打趣道：“你是总工，他是总经理，可我怎么觉得，你该是总经理，他是总工。” 　　黄彰不爱听这话，不爽道：“因为我对mp3这款产品理解得最深。” 　　白永祥憨实地点头，“陆总，他是爱琴技术最好的，他当总经理，我们服。” 　　陆飞说：“经理要懂技术，但也要懂其他方面。” 　　“乔布斯就不需要懂！”黄彰不服气道。 　　“乔布斯当然不用懂，他把不懂的交给专业的人，他只要结果，你比他偏执多了。” 　　陆飞这一句，说到白永祥心坎里，他连声说：“他的确是个偏执狂，陆总，你别计较。” 　　“我不计较，技术型人才惯有的毛病。” 　　陆飞嘴角勾起：“但飞购网就不采购爱琴，不过可以自己申请官方旗舰店，要么，和飞购网或者东陆开展全新的合作模式。” 　　“陆总，怎么合作？” 　　白永祥听到前半句，心落了下来，听到还有合作机会，心又扑腾飞了起来。 　　“成为全资子品牌，或者合开合资企业。” 　　陆飞图穷匕见，电视购物兴起，和电视台合作的橡果国际就力推自己全资子公司的产品，像好记星学习机，背背佳…… 　　黄彰、白永祥面面相觑，“陆总，这是什么意思？” 　　陆飞双手交叉，笑盈盈说：“我们集团准备成立一家电子科技公司，第一款产品就是mp3……” 　　“什么！” 　　黄彰不顾礼貌，大喊了一声。 　　白永祥摸了摸自己的秃头，犯了难，“这样的合作，我们没法做主，必须汇报给董事。” 　　黄彰忿忿说：“陆总，你不会是看到我们的产品，才有这个念头吧？” 　　“在爱琴之前，我就接触不少mp3，早就有这个心思，之所以现在才定下来。” 　　陆飞面带微笑：“因为遇到了对的人，就是你们。” 　　黄彰、白永祥一怔，这话是夸他们？ 　　“你们为什么要给新加坡的合资公司效命？跟我吧。” 　　陆飞相当地赤裸裸，当面挖人。 　　黄彰相当地不爽，“陆总，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陆飞道：“嘿，燕京人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缺地道，难道你们愿意窝在爱琴？” 　　白永祥犹豫不已，“可陆总，你的公司什么都没有，连名字都没有。” 　　“有我，我们。”陆飞捶了下胸口，“还有你们。” 　　黄彰撇嘴说，“空头支票我不要，陆总如果真有本事，先做到一年销量10万台，我就考虑跟你！” 　　“还考虑？10万台，这款爱琴mp3卖不到这个数吧，我如果做到，你们还不跟？” 　　陆飞轻笑，量爱琴腐朽之萤光，如何比得了东陆当空之皓月，你若倒戈相向，亦不失王侯之位，岂不美哉？ 　　白永祥心怦怦直跳，又惊又疑。 　　ipod上市第一年，才卖了不到10万，华夏整个mp3市场，去年一整年销售量才22万台，今年目前，也只有18万台出头。 　　能卖出10万台的公司，的确值得跳槽。 　　“好！但打赌得有个时间限制，1年。” 　　黄彰冷冷一笑，1年卖10万台，想屁吃。 　　“白总工，你呢？” 　　陆飞点点头，看向白永祥，看到他进退两难，最后硬着头皮说：“我和他共进退。” 　　“好！”陆飞伸出手掌。 　　黄彰、白永祥啪地一声，依次击掌为誓，然后脚步匆匆，夺门而出。 　　…… 　　“阿飞，你是认真的吗？” 　　徐磊问清来龙去脉，咋舌不已。 　　“当然！”陆飞点点头。 　　“你真的认真地要搞mp3？” 　　徐磊再次确认，“我们还在跟易趣网打仗，物流、电购、电商城这些布局才起个头呢！” 　　“不是飞购网投资，是东陆集团。” 　　陆飞摆摆手，主意已定。 　　雷君都要去造车了，我造了个MP3而已，技术含量也不高，就特么整合商呗。 　　“你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真有把握？”徐磊心动不已。 　　“你说呢，赶紧安排人帮我跑一趟，到市面上买几个索尼、三星之类的品牌机。” 　　陆飞摸摸下巴，还缺懂行的产品经理，白永祥是个不错的人才，黄彰嘛—— 　　高情商，璞玉一块，但却打磨，低情商，有棱有角，缺顿毒打。 　　这是把双刃剑，挥舞得好，就是神兵。 　　徐磊问：“要不要给你拉个顾问？联翔也要进军MP3市场，生产线找的是湾湾厂商。” 　　“联翔这些就算了，我怕泄密他，我要一个踏实懂硬件的，也有实力的。” 　　陆飞摇了下头，脑海里浮现着一串人名。 　　徐磊建议说：“要不问问隆雨，她是CHO，还是从UT斯达康跳槽过来的？让她推荐应该没问题。” 第197章 逻辑的诞生 　　隆雨站在陆飞的办公室门前，深呼一口气，敲了几下门。 　　“门没关，请进！” 　　她推门而入，就见自家老板像个小孩子一样拆玩具，小心地拆解mp3。 　　陆飞客客气气请坐下，把完整的一个索尼mp3拿到手上，直截了当地问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才。 　　“陆总，UT斯达康并不做mp3。” 　　隆雨倍感意外，“我离开之前也没有这样的计划，不过要找懂行的人不难，既然爱琴从VCD厂转型，我们也可以从BP、VCD这些公司工厂里淘金。” 　　陆飞满意地点头，和他想法一样。 　　因为VCD、DVD机不光讲画质，还要拼音质，转型mp3难度不大，关键在于他要找的产品经理，不但懂技术，懂硬件，最好还要懂供应链。 　　营销懂不懂，无所谓，反正没他懂！ 　　“陆总是要做OEM？” 　　隆雨挑了挑眉，立马断定老板不是玩票。 　　OEM就是寻求订制服务，做自个的产品设计和方案，交给设备生产商定点代工。 　　“没错。” 　　陆飞像联翔、方正这些捞家，纯粹捞一笔快钱，直接找ODM厂商，挑中这些制造商现成的产品。 　　然后稍微修改一下设计，贴上联翔等自家的品牌，马上投产上市，有的，甚至懒到改也不改。 　　隆雨诧异自家老板竟然关注mp3，这么个小东西，三瓜俩枣，不明白对飞购网有什么重要。 　　她琢磨了一会儿，“陆总，我倒认识步步高的几个人，步步高你知道吗？就是段永萍把小霸王分拆出的一部分，由陈永明领导，最近的一款电子词典，在飞购网卖得挺好。” 　　陆飞微惊，“那几个人是谁？” 　　隆雨一一列举，陌生的人名里却夹杂着一个A级IT英雄卡——刘左虎。 　　呦，一加。 　　陆飞不禁惊喜，跟白永祥、黄彰凑一块，阵容相当地生猛，但很快失望，这货如今是步步高副总，怎么会放弃大厂。 　　“这些人都试着邀请，还有吗？” 　　“还有华为，最近人事挺动荡，被挖人被撬角的很多，特别是港湾。” 　　“是不是那个‘小华为’？”陆飞问。 　　隆雨点了点头，“挺不讲究的，挖老东家的人，盗用老东家的技术，抢老东家的客户……” 　　陆飞敲了敲桌子，思来想去，就不去挖华为的人，火上浇油，而是挑华为“毕业”的老人。 　　“我倒认识一个，退之前是研发部副总，虽然他不懂mp3，但懂软硬件。” 　　隆雨一说，立刻感受到陆飞投来赞许的目光，她照着吩咐，带着诚意，带着耐心，三顾茅庐一样打电话，终于孙红军约到。 　　6月7日这一天，他如期而至。 　　一身便装，短袖，短裤，凉鞋，夏季三件套，戴着很厚的眼镜，表情格外难看，因为国足输了哥斯达黎加2球，害自己输了钱。 　　自从被华为“羞辱”，从副总撸到产品线搞研发，又贬谪到一线销售，兢兢业业最后还是难逃退休，买断工龄的时候，才40岁出头。 　　年富力强，正是壮年。 　　于是心灰意冷，开始佛系，有车有房，家有存款，奋斗了那么久，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吗？ 　　要不是陆飞的大名，在IT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隆雨的面子，又不得不给，他还真不愿意来。 　　但来也是表一个态度—— 　　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孙红军明明已经在海龙大厦，拖拖拉拉，故意看电梯上下了3回，一直到隆雨打电话催促，才上7楼。 　　进入办公室，看到正在煮茶以待的陆飞，旁边坐着隆雨，如此诚意，犹豫了一下下，又坚定信念。 　　“陆总，我们就长话短说吧，MP3，技术含量低，我不感兴趣。” 　　陆飞和他握了握手，敏锐地感觉到抗拒，笑道：“我们算是志同道合，我也觉得现在的mp3做得不够好，所以计划开展一个项目。” 　　说完，从脚边拿起一个黑皮箱子，解锁打开，一沓沓钱横排纵列地排好，蓝红相间。 　　上面，躺着合同和资料。 　　孙红军视线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捆捆，一共15捆，捆得他两条腿无法动。 　　“辛苦做一趟飞机来京，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喝口茶再走。” 　　陆飞倒了一杯茶，搁在空座位的前方。 　　孙红军径自地坐下，端起茶杯，钱不钱，无所谓了，他是冲着陆飞的诚意。 　　“陆总，你想怎么做？” 　　“现在的mp3，不够便携、轻薄，储存也不高，性能上还能再提高。” 　　陆飞抬起腿，叠在另一条腿上，“我想打造一款毫不逊色于国际大厂产品，让国产的mp3也能走出去。” 　　不逊色国际大厂？还外销？ 　　孙红军一听就觉得不靠谱，八成是异想天开，委婉地提醒道： 　　“陆总，我来之前做过调查，国产mp3大部分没有核心技术，只是一个装配厂，制造工序的电路设计、纳米玻璃片、模具设计、基本都给专业的代工厂做完，然后这些小厂把零件装配成型……” 　　“所以质量太次，太没有技术含量，我需要一位懂技术懂硬件的优秀产品经理，由他带领团队，悉心地打磨产品。” 　　陆飞把装着现金的黑皮箱子推到孙红军的面前，“我是个外行，打磨产品的重担全交给内行。” 　　一张纸钞的味道很淡，但一摞摞堆积，钱味就相当地浓郁，空气中都弥漫似香似臭的气味。 　　孙红军一怔，“陆总，这是干什、什么？” 　　“这是我为产品经理提前预备的酬劳，每一捆都是1万，足够在燕京、沪市买房的首付了，或许买半辆奥迪、宝马。” 　　陆飞吐出重音：“这只是半年的工资而已，等打磨出第一代产品，还有第二三四五六七代，我觉得那时候，那位产品经理挣得可能买的不只一辆奥迪，一套房，你觉得呢？” 　　我觉得，陆老爷你看人真准！ 　　当初在华为天天007，透支健康青春，不就是为了钱嘛！ 　　孙红军两眼盯着钱，挪不开视线，就算不看陆飞的脸，也已经深深地感受到求贤若渴的诚意。 　　“那个陆总，您这个项目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思路……” 　　隆雨纠正道：“老孙，从现在开始，应该是我们这个项目。” 　　“啊，我们这个项目除了便携、轻薄、储存高之外，您还有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比如外观？” 　　陆飞伸手一指：“就在钱的上面。” 　　孙红军定睛瞧去，三份文件。 　　一份保密协议，一份是聘任的合同，一份的封面写着“logic”的醒目单词，不禁喃喃了几句“逻辑”，浏览了一遍保密协议的条款，毫不犹豫地签字。 　　紧接着，翻开方案的扉页，就见简洁手绘的设计图映入眼帘—— 　　一个标注“金属质感”的长方形，上方是方正的屏幕，下方是圆形的滚动式转盘，背面附有夹子，可以夹在衣服、裤子、书包等东西。 　　主视图、侧视图、俯视图下方各写着外观的颜色名称，“纯白色”、“土豪金”、“熊猫色”。 　　而主视图的显示屏有两张画，一张是“logic”的logo，一张是顶端有“lmusic”标志的菜单界面。 　　他被这样的产品惊艳了眼，一如当时看到ipod，关键这样的设计方案不只一份，吞了吞口水，“陆总，这就是我们的mp3？” 　　陆飞双手交叉：“没错，能不能比肩国际大厂产品？” 　　“能，能，但制造有难度，很有难度。” 　　孙红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内心暗自叫苦，果然这钱烫手，没这么好拿！ 　　“有难度，才有前途。” 　　陆飞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现在我该改口叫孙厂长，恭喜你将和我们一起创造历史，干杯。” 　　“干、干杯。” 　　孙红军拿茶杯的手不禁一颤，茶水从杯子里洒出来，滴在纸钞上，下意识地去擦拭。 　　钱，真特么不是个好东西！ 第198章 天才的设计？疯子的想法？ 　　难归难，但lmusic和市面上国产妖艳贱货一比，简洁亮眼，宛若出水芙蓉。 　　审美，跟ipod独一档。 　　孙红军深入思考以后感到棘手，但觉得值得一试，看着自称“只懂一点点”的陆飞，问完模具设计，习惯性又问： 　　“陆总，性能、架构，你有什么要求，像播放时间、音质音效？” 　　“我不太懂音质，也不太懂硬件，我不过分地干预产品开发，主导权在你这儿。” 　　陆飞突然话锋一转，彩屏可以放放，触控可以延后，但爱琴mp3有的性能，逻辑可不能少。 　　孙红军后悔地想抽自己耳光，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另外，能不能做两种介质，微硬盘一种，NADA闪存一种？” 　　“NADA闪存？” 　　孙红军不禁困惑，现在mp3普遍是1.8寸微硬盘，闪存的也有几款，但上NADA闪存，还是头一次，这玩意儿用的最多地方是数码相机。 　　“东芝、现代、三星，都可以试一试。” 　　陆飞翘起嘴唇，祭出的方案就是ipod shuffle，苹果第一款NADA闪存mp3，在全球大获成功。 　　当年，他就入手了这一款。 　　孙红军道：“陆总，现在主流国际大厂都没这么干过。” 　　“那是我没来，我来早就这么干了。”陆飞一脸轻松。 　　孙红军考虑慎重，严肃说：“这会不会太冒进，可能会得不偿失，浪费人力财力物力不说，还会拖慢研发进度。” 　　“谁让我们没有核心技术呢，我们只是方案整合商，如果按部就班，用现在主流的方案，一辈子都跟在三星、索尼这些大厂的后头。” 　　陆飞直说道：“既然要做不逊色国际大厂的产品，就必须找新的整合方案，人有我新！” 　　孙红军沉默不语，自己是华为出身，自然明白他说的有多么正确。 　　逻辑，眼下只能这么做，等有了大成绩，做强品牌，才有资格上桌，和上游内存厂商签独占协议，甚至合资建厂，渐渐嵌入到供应链。 　　他开口说：“必须从国外采购各种元件，搭配测试，打磨出最优解，里边的成本很难控制。” 　　陆飞大气道：“既然是研发，就要有投入，放手去做，我给报销！” 　　“陆总，一个产品的研发，虽然投入越多，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但能不能成功，有很多因素，不一定做出来的新品，就比现在主流产品成功。” 　　孙红军把丑话说在前头，就像做高考题，也许花里胡哨地写微积分，不如按步骤规规矩矩地解答，得分拿得多。 　　陆飞嗯了一声，“不管做得成不成功，最终的结果都跟报酬不挂钩，该发，照发。” 　　“陆总敞亮！” 　　孙红军投来钦佩的眼神，这份豪气，似曾相识，上一个这么勇的，是任正飞。 　　“如果做得成功，达到我们和市场的预期，奖金奖励，绝少不了整个项目团队，自然少不了你这位产品经理。” 　　陆飞话落，孙红军瞄了下黑皮箱子，满眼的钞票令他动力十足。 　　喝鸡汤有个屁用，狼是肉食动物！ 　　隆雨问道：“老孙，今天能签合同吗？” 　　孙红军抽出合同，故作矜持地黑皮箱子推了回来，“我可以带回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陆飞点下头，“可以让律师审阅，签完了，这15万如数奉上。” 　　“这些也能让我带回去吗？” 　　孙红军指了下散落在桌上的mp3，他也是头一回做mp3，要反复组合拆解，逆推推导产品。 　　陆飞满意地答应，“样品机要多搞几款，3个月之内，能有眉目吗？” 　　“一般应该可以，但还得看人。” 　　孙红军叹了口气：“陆总，你这个logic项目，不会就我们三个人吧？” 　　隆雨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我不是。” 　　“没想到我是第一个加入的。” 　　孙红军瞪大眼，苦笑连连，他就一光杆司令，顶头上司陆老爷，除了指挥自己，没谁了。 　　陆飞鼓励道：“你是头狼，由你来组建狼群团队，人事上，我会让隆雨安排人来配合，尽量不干涉。” 　　“谢谢陆总信任。” 　　孙红军收敛情绪，光杆司令，坏有坏处，好也有好处，从零开始，没有任何的包袱。 　　他接着追问办公地点、前期投入等等细节，终于最后，问出自己最纳闷最想知道的—— 　　“陆总，我不太明白，你是做软件服务，怎么会想到做mp3？” 　　隆雨心里比划个大拇指，她也很想知道。 　　“我做的其实是‘互联网＋’的延伸。” 　　陆飞呷口茶，露出神秘的微笑。 　　因为移动互联网时代，上善之策是软硬件一体，像谷歌，像苹果。 　　苹果一开始靠ipod、iphone、ipad走硬件赛道，带动itunes、app store这些软件，修出护城河，形成闭环。 　　而他反其道而行，“飞购网＋mp3”、“企鹅音乐＋mp3”这类的软件带动硬件，硬件销量创造流量，再反哺软件，也是给之后的手机，积攒人力、技术力、财力和品牌影响力。 　　陆老爷为了这点醋，才包了mp3这顿饺子。 　　至于和黄彰的赌约，那只能算饺子皮。 　　…… 　　当夜，燕京某宾馆。 　　“没有飞购网，爱琴mp3照样能大卖，要相信我们团队的成果。” 　　黄彰把谈判的过程和结果如实地汇报给董事会，包括赌约在内的细节部分隐去，换来的却是董事们的不满，不是不满陆飞的狮子大开口，而是他的态度和经营理念—— 　　这个总经理忒固执，怎么剧对现代营销一点不开窍呢？ 　　通话从一开始的心平气和，又朝剑拔弩张的紧张而去，嘟的一声，电话彻底挂断。 　　“聊崩了？” 　　白永祥摇头叹气，他这位朋友技术挺好，就是性格脾气太古怪。 　　黄彰埋怨道：“他们让我们继续留在燕京，找电视台谈广告，还是要广告滥炸，再这样，我真就辞职了！” 　　“辞职到陆总那儿吗？”白永祥好奇道。 　　“可能吗？1年，扣除掉组建、研发、招工这些时间，最多六七个月，半年让一部MP3做到10万台，除非把黄金当废品卖，赔本大减价。” 　　黄彰咧开嘴摇头：“10万台，至少亏几百万，他如果肯这么亏，冲这份诚意，我辞职去了！” 　　“也是这个道理。” 　　白永祥心里暗想，如果做到卖出10万台还盈利，如此爱琴，不呆也罢。 　　“我就等他几个月，看他弄出什么名堂，没动静我就自己建厂，我已经受够董事会这帮人。” 　　黄彰撇撇嘴，一脸不悦，和那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干事业！ 　　白永祥惊讶不已，“你要自己建厂，你有钱吗？” 　　黄彰昂起头，自信地报出数字：“10万足够了！” 　　白永祥一怔，“你再好好想想，元器件和材料，人力工资，零零碎碎加一块，10万哪够啊？” 　　黄彰仰头想想，用手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也许是现金10万，原器件和材料等等，大概是60、70万吧，这事重要吗？” 　　白永祥：0.0 第199章 姜闻：陆老爷大于天王老子 　　6月中旬，逻辑科技鹏城研发中心挂牌成立，地址就在赛格科技园，和企鹅是上下层邻居。 　　孙红军这个光杆司令签完合同，招兵买马，趁毕业季，从北邮、电科等高校捞到一批苗子，组建新军，各个团营的干部几乎是华为“毕业”的旧将。 　　12人的班底集结，妥妥的“小华为”。 　　陆飞坐在电脑前，邮箱里有他们完整的履历，一一审视，没准有一天也来一个“逻辑基本法”。 　　从锁着的抽屉里取出笔记本，认真地翻阅“攻略秘籍”，规划逻辑科技的发展路线，此时，手机嗡嗡地振动，唐大年发来“求救”短信，一会儿起身离开卧室。 　　“阿飞，到晚点了还出去啊？” 　　萧红梅两手端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嫂子，朋友找我有点事，我出去吃。” 　　陆飞说完，坐在沙发的王贲霍地站起，步步紧跟。 　　萧红梅放下盘子，“诶，阿飞，有件事嫂子想找你商量，再跟你哥说。” 　　“嫂子，什么事？你怀孕啦？”陆飞停步，把钥匙交给王贲，让他把车开到门口。 　　“去去，哪壶不提提哪壶！” 　　萧红梅白了白眼，一边手抹围裙，一边说：“最近查‘黑网吧’特别严，封了很多网吧。” 　　陆飞颔首，蓝极速网吧事件一出，黑网吧的好日子到头了，整个网吧业要重新洗牌。 　　萧红梅笑道：“我想咱们手头还有几张网吧证，借这个机会多开几家，把你们哥俩的云飞网吧做成正规连锁。” 　　陆飞挑了挑眉，鼓励道：“好事啊，嫂子，你是网吧老板，你当家做主。” 　　萧红梅笑吟吟说：“我才不是，我就是替你们哥俩管着这摊子事。” 　　“别介，千万别这么说。” 　　陆飞从包里取出一张卡，里面是刘启金买他一仓库装备的钱，35万拿去买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跟飞购网囤的物资在同一个地方，分开放置，剩下的，还有4000多。 　　萧红梅摆摆手：“家里有钱，用不上，你每趟回来给一次，一个月要给多少钱呐？” 　　陆飞强塞到她围裙的兜里：“嫂子，这钱你别省，买件衣裳，办个美容卡，享享清福。”说着话锋一转，问到《奇迹MU》受不受欢迎。 　　《奇迹MU》，3天前开始内测，线上、线下，宣传铺天盖地。 　　印有《奇迹MU》宣传图的鼠标垫、海报涌入到全国各大网吧，内测邀请码不断批量地发布，超过3万玩家参与，凡是反馈了BUG和漏洞，还有奖激励。 　　“欢迎，怎么不欢迎，很多没拿到内测激活码的还缠着我要呢！” 　　萧红梅谈到网吧，立马眉飞色舞：“阿飞，下一批激活码什么时候发？” 　　“明天就有，嫂子，我让人给你特批500个。” 　　陆飞笑了笑，撒开腿往屋外跑，生怕她把银行卡又塞回来。 　　“阿飞！” 　　萧红梅唤了一声，“这钱我给你攒着，哪天你娶媳妇，给她打金镯。” 　　陆飞驻足，回过头道：“嫂子，我哥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娶回家！真的，该花花，别替我攒着，我给自己攒着呢。” 　　奥迪停在大杂院门口，王贲在车里等候，得到去后海的指令，车屁股冒烟，狂飙而去。 　　世界杯期间的四九城，街头的露天烧烤和占道的大排档，冒着城管的风险开张，生意越来越红火，一桌难求。 　　后海波光粼粼，暖风微醺，一片的清吧灯红酒绿，门庭若市。 　　“今晚踢土耳其，就剩最后一场了。” 　　“我已经不要求国足能赢，给我进一个球，让我乐一乐就行啦！” 　　“吗的，如果能像棒子那样踢球就好了，全武行，把人踢死都没人管。” 　　“可别，咱们华夏还是要脸的，这届棒子摆明了黑哨，恶心呐，恶心……” 　　一路上，随处都是焦急等待开赛的球迷，有的穿红色文化衫，有的挥舞小红旗。 　　陆飞现身在约定的餐馆包厢里，立刻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独占一桌的唐大年。 　　他犹如看到救星，颠颠地跑来：“你可算来了。”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陆飞看了眼满桌的酒菜，隐约猜到，“是不是在姜闻那里吃了瘪？” 　　啪的一声，唐大年拍了下掌：“猜得太对了，我托人请他吃顿饭，边吃边聊版权，他同意了，可到现在，人还没来。” 　　陆飞蹙眉道：“你托谁当中介人，这么不靠谱？” 　　唐大年摸摸鼻子：“陆钏。” 　　“陆钏？” 　　陆飞撇撇嘴，他丫拍《寻枪》的时候，都被姜闻像小媳妇一样弄哭，姜闻凭什么给他面子？ 　　“那就不奇怪了，换个人，让虹姐直接联系他经纪人。” 　　“找虹姐联系了，也没用。”唐大年摇头苦笑。 　　“是没用，不是没空？”陆飞招呼王贲坐下，让服务员拿两碗米饭。 　　“没空也没用，一听翻拍《父母爱情》，根本不同意，他想等禁拍期一结束自己拍。” 　　“没说清楚要的是电视剧版权吗？” 　　陆飞看到唐大年委屈巴巴，并不求全责备，即便姜闻赴约，就唐大年的气场，根本镇不住。 　　这张麻子，还得他陆老爷亲自来。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张口便说：“你好，中影的韩董吗？我，陆飞。” 　　唐大年顿时一个激灵，这么不讲武德吗，起手就是王炸韩三爷。 　　这哪是喊班主任，直接喊校长。 　　…… 　　当夜，外交公寓。 　　“不去！不去不去！” 　　姜闻戴着黑框眼镜，蓄上胡子，斯文里透出粗犷野性，他霸道地拒绝经纪人。 　　贤刚作为多年相处的经纪人，已经习以为常，耐心地劝道：“你就算不给常继虹一个面子，那也给西影一个面子，汉唐背后可有西影。” 　　“就算是华宜，我也不去！” 　　姜闻倔脾气上来，不耐烦道：“《父母爱情》我自个留着，甭管去不去我都不答应，干脆电话里回绝得了，现在我还有天大的事要忙。” 　　贤刚叹了口气，知道他最近心烦，给蹲大牢的刘小庆东奔西走擦屁股，筹措足额的补交税款。 　　就在此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放出铃声，打破沉默的氛围。 　　“你的电话。” 　　他拿了起来，“估计又是汉唐找的人，这公司也邪性，能找到那么多知道你手机号的人。” 　　“他们就是把天王老子请来，也没用！” 　　姜闻打死不理睬，让经纪人帮忙接听。 　　贤刚摇头失笑，但当一接通，瞬间脸色大变，急地把手机递过来，“是三爷。” 　　姜闻一怔，面孔立马换了一张，宛如李云龙见旅长，恭恭敬敬：“嘿呦，三爷！” 　　“姜闻，你小子长行市了！” 　　韩三坪在电话里头严厉道：“汉唐几次请你去吃顿饭，你还摆上谱了，要不要我用八抬大轿抬你去？” 　　姜闻不禁发虚，企图蒙混：“三爷，我这不是没空嘛？” 　　“少给我扯淡，你当我不知道吗，马上给我赶过去，不要让陆总等久了！” 　　韩三坪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挂断电话后，姜闻神情发懵，摸不清楚情况，这个汉唐文化这么拽，连韩三爷这尊大佛，说请动就请动。 　　“这个陆总，是哪个陆总？汉唐文化的老板不是叫高媛媛的丫头片子吗？” 第200章 张麻子，陆老爷 　　晚上8点35分，距离和唐大年预约的时间过去15分钟，世界杯已经开场9分钟，土耳其2比0领先国足。 　　姜闻、贤刚姗姗来迟，脸色就和餐厅里的观众球迷一样难看，连连半点应付场面的笑容都没有。 　　若非韩三坪的一通电话，他无论如何肯定不会来。 　　即便来了，也不能说答应就答应，千金难买爷高兴，他就是腿太硬了，跪不下来。 　　走进餐馆包厢，看到门口杵着王贲这尊门神，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必定是行伍军人出身，心里咯噔一下，对那位“陆总”的实力背景又有更深地认识。 　　推门而入，一看到陆飞年轻的面孔，更不敢小觑，不怕年纪大，就怕年纪小，自动地把他归类到某三代。 　　“《盲井》那边一切顺利，黄博、王保强都很合张扬的意……” 　　唐大年正向陆飞汇报，余光里瞥见阳刚之气的大汉，立马起身：“姜导，来了。” 　　陆飞依旧坐着，平静地打量张麻子，任唐大年给自己作介绍，彼此之间，点头示好。 　　合着这位才是幕后正主！ 　　姜闻屁股才着椅子，开门见山道：“陆总，我这人不说车轱辘话，我就直说了吧，《父母爱情》我是一定要拍的，从小说里我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我想拍成电影献给她。” 　　陆飞乐了，“老唐应该说了，汉唐也不是要你的电影版权，要的是电视剧而已。” 　　“可我怕电视剧拍烂了，观众先入为主，拉低同名的电影印象，这也是一种损失。” 　　姜闻的快人快语，吓得贤刚心惊胆跳，一边大声咳嗽，一边使眼色。 　　“我们汉唐出品，必属精品，你可以问问你的经纪人汉唐最近出品的电视剧。” 　　陆飞看到他们相互对视，轻声交流，嘴角微微翘起：“如果还不放心，不如就由你演江德福？” 　　《父母爱情》讲的是海军军官江德福跟资本家小姐安杰，从50年代开始，在沧桑巨变里走到一块的故事，收视、口碑俱佳。 　　搁在千禧年初，毫无疑问是王炸中王炸，不夸张地说提前预定年度剧王。 　　“我演江德福？” 　　姜闻一愣，本以为谈的是版权，没想到把自己都搭进去。 　　“你演，不就是献给你母亲最好的礼物，还可以找找电影的感觉。” 　　陆飞的提议，让姜闻三人或多或少感到震惊，尤其是唐大年，他急忙凑过来提醒说：“姜闻想法很多，不容易掌控，拍《寻枪》，陆钏没少受苦。” 　　“哎哎，我耳朵没耳背，听得见。” 　　姜闻相当地不爽，撇撇嘴道：“我帮他找钱，又给他当演员又当监制，这是欺负吗，当爹当妈，教训自己儿子而已，如果这算欺负，我估计谁都愿意被我欺负。” 　　陆飞噗嗤一笑，差点没把刚喝的水喷出来，“你现在就考虑吧，愿意就开个价。” 　　一直没开口的贤刚，立马精神一振，“陆总，这个剧还没有剧本，剧情、演员、剧集数这些，我们不清楚是什么……” 　　“你就直接说，单集片酬多少？” 　　陆飞故意抬起手，看了下腕表，暗示他的时间相当宝贵，长话短说。 　　贤刚看到姜闻点了下头，试探地报出比行情价贵2万，报出8万。 　　“成交！” 　　唐大年也看到陆飞轻轻点头，一口答应，唯恐姜闻反悔。 　　要知道拍完《征服》的孙红磊，单集片酬都涨到8万，“小姜闻”都这个价码，姜闻本尊合情合理，甚至占了便宜。 　　见过爽快的，没见过比陆飞更爽快的！ 　　姜闻深深地感觉到他们的诚意，又突然后悔该多要一点，替刘小庆还债。 　　“我还有个要求，导演，我推荐我老大哥郑小龙。” 　　“当然可以！” 　　陆飞不假思索，事实上郑小龙是上上之选，他能拍得好《金婚》，自然拍得好《父母爱情》。 　　关键还在于，他曾经是京圈大只佬，跟王硕、赵保刚、冯裤子、姜闻等人关系盘根错节，擒贼先擒王。 　　“女主的话，我们这边也定了。” 　　“谁？”姜闻心里一突，不会捧高媛媛吧？ 　　陆飞淡淡说：“曾丽来演安杰。” 　　…… 　　沪市，极光游戏公司租用的摄影棚。 　　补光灯摆在两侧，照射在台上，背靠白色背景的杨蜜凹着造型动作。 　　她经《瑞丽》介绍，正在给《奇迹MU》当海报女郎。 　　此刻，身穿召唤术师的战袍，披着一对红橙相间的翅膀，很像维密走秀的那一款，只是身材跟维密模特差太多，彻彻底底的一块小平板。 　　“头往左偏一点，看着镜头，扮相再可爱一点。” 　　摄影师按下快门，连拍了几张然后回看。 　　清纯灵动，唯一的瑕疵就是脸太方了，角度没找准，就拍成肯德基的嫩牛五方广告。 　　“ok，下一位，赶紧看看曾丽妆化好了吗？” 　　“辛苦摄影老师，辛苦各位老师。” 　　杨蜜深深地吐了口气，把几斤重的权杖道具归还，脚步轻快地跑回化妆间换装。 　　才一只脚刚踏入门口，就看到小雅兴奋地蹦跳两下，声音响亮到门外都听得见，“曾丽姐，太棒了，真的太棒了，你要跟姜闻主演电视剧啦！” 　　“姜闻？！”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原地呆愣。 　　曾丽也差不多，目光呆滞，久久才回过神，背后妖异的紫色大翅膀一晃，一片片羽毛随之晃动。 　　小雅轻声说：“曾丽姐，陆总对你，好像比媛媛总还要好。” 　　“不许乱说！” 　　曾丽穿着一身的盔甲咋战裙，英姿飒爽，极像撸啊撸女武神凯尔的cosplay。 　　小雅吐了吐舌头，麻溜地把大宝剑递了过去。 　　“你呀，我是太惯着你了。” 　　曾丽故作镇定，伸出手指戳了下小助理，似嗔却笑，心头美滋滋中带着一丝怅然。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迎面撞见立在门口的杨蜜，她连忙弯下腰，客气道：“曾丽姐你好，我、我是你的粉丝，陆飞学长的学妹。” 　　“陆飞的学妹？” 　　曾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略显复杂，微笑着发出邀请，等工作结束，一块喝咖啡聊天。 　　望着她款款而去的背影，杨蜜脸上写满羡慕和野心，我可取而代之！ 　　一周后，《奇迹MU》真人代言的海报陆陆续续地完成，比宣传广告提前投放到企鹅组建的网吧联盟的成员。 　　领头的云飞网吧，立刻换上全新的海报，曾丽的魔剑士、高媛媛的圣导师、周杰仑的战士等等出现在一面面墙壁上，游戏人气伴随内测邀请码不断增多，也紧接暴涨。 　　在空前的关注下，《奇迹MU》15天的内测结束，总共有10万人在线畅玩，出现的BUG在正式上线前及时修补和升级。 　　短暂的空档期，就像让抽烟的人间断性地戒烟瘾，玩家翘首以待，口口相传，病毒扩散，已经被不少人看成2002年年度最令人期待的网游。 　　6月底，在世界杯四强赛时，游戏正式发布公测。 　　当玩家们一拥而上，直奔网吧占机子时，就见门外摆着偌大的展示牌，写着： 　　“公测进行时，万家网吧激情体验，你玩游戏，我买单。 　　家里没有电脑？不是问题！我们为你准备好了电脑，免费上机。 　　不懂网络游戏？更不是问题，我们准备了可爱的MM、帅气的GG手把手地教你怎样上手游戏…… 　　全国范围内，10000家网吧，官网陆续公布各地参加免费体验活动的网吧地点及时间。 　　千万免费补贴！心动不如行动！” 　　顷刻间，从游戏圈，迅速传到IT圈，各个瞠目结舌，包机让玩家吗？陆老爷玩的又是哪一出？ 　　这特么也太野了吧！ 第201章 《奇迹》缔造奇迹，盛大攘外安内 　　云飞网吧，50台机子，座无虚席，人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奇迹MU》整点开服注册。 　　不少人本来冲着点亮QQ图标，也有被曾丽、高媛媛、周杰仑等明星代言吸引，但绝大部分云聚在此，全是《奇迹MU》的包机，免费畅玩24小时。 　　陆飞亲临前线，跟雷磊并肩一排坐在网管的位置，放眼望去，人声鼎沸。 　　突然间，率先点击进去的玩家在网吧里大喊一声：“开服啦！可以注册了！！！” 　　跟企鹅合作包机的网吧，桌面上提前安装《奇迹MU》，无需下载，即可进入。 　　紧接着，网吧内迅速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开始注册他们的奇迹账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和QQ游戏大厅一样，只需要登录QQ号，就可以进入，再麻烦一点，也是自定义账号跟QQ号、或者QQ邮箱绑定。 　　“萧姐。” 　　没抢到电脑的人一看到屏幕里角色创建窗口，不同于《热血传奇》的粗糙，精美的画质一下子便夺人眼球。 　　他们一个个跑了过来，接二连三地问：“这个免费活动持续多久啊？” 　　“3天，只要是玩《奇迹》，统统免费。” 　　萧红梅已经不知道是第十几个人，但依旧不厌其烦地回答，然后瞥了眼陆飞：“阿飞，你搞这个活动要花不少钱吧？” 　　“150万左右而已。” 　　陆飞耸了耸肩，这营销套路他直接借鉴史玉猪推广《征途》，而且青出于蓝，玩农村包围城市。 　　华夏的游戏市场是金字塔形，塔尖的部分是燕京、沪市这些一线城市，中间的腰部是金陵、杭城、江城等城市 　　其实真正最大的网游市场在农村，农村玩网游的人数比县城以上加起来要多得多，像《DNF》、《穿越火线》…… 　　萧红梅听到百万，倒吸一口气，“这么多？” 　　“嫂子，这种推广的性价比比广告强，再说网络游戏和烟草不能打广告。” 　　陆飞翘起嘴唇，更关键的一点，企鹅在向县村两级的网吧慢慢渗透。 　　平常农村网吧上座率一般不到一半，包场的利润可想而知，更别说网吧老板还能享受到QQ游戏点卡10％的折扣分成。 　　特别这段时间是黑网吧严查期间，网吧业震荡不安，《奇迹MU》简直是雪中送炭。 　　陆老爷来啦，就有救星啦！企鹅来啦，就有光明啦！ 　　“滴滴滴～” 　　陆飞收回神，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此时启动语音聊天的【南极鹅城】群里，热闹非凡： 　　鹿化腾语气里充满兴奋：“陆总这招高！这下我们的游戏点卡发行三级网络也全面铺开了，很快华东、华南几个大区的县村都是企鹅的据点。” 　　“就是花销有一点大。” 　　曾李清说话间透着一丝担忧。 　　企鹅在《奇迹MU》投入上可是大出血，独占费150万美刀，相当于1000多万rmb，2000万rmb购置服务器等硬件，1000万推广宣传，还有杂七杂八的费用，零零碎碎总成本接近4500万。 　　完全是不成人，便成仁，失败就意味巨额的亏损，企鹅会元气大伤。 　　“这些花销很快就能赚回来，咱们网游的市场很大。” 　　陆飞却不以为然，《奇迹MU》前世的代理九城，没有企鹅这样空前的营销，就已经跟《传奇》五五开。 　　现在提前了几乎一年上线，还没有形成传奇信仰，画质、玩法、操作足以让玩家叛变。 　　他抬眼一扫，网吧里充斥着各种奇迹玩家的惊叹声。 　　雷磊一边操作游戏人物，一边低声说：“飞哥，这款游戏一定会大火！” 　　陆飞微微一笑：“大火是肯定的，关键到底能火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火过《传奇》。” 　　《奇迹MU》搞了一个5大区，每个区都有10个小服，每个服都有3组服务器支撑，一组服务器可以承载最多5000人同时在线，也就是最高能容纳下75万人。 　　《传奇》运营了两年，最巅峰的峰值，也是60万同时在线人数。 　　开服半个小时，运营的数据陆陆续续在【南极鹅城】群里公布，注册用户新增了40多万。 　　虽然有些是单一的IP用户重复注册，但这些记录放在20年后的手游市场，也是难以匹敌的恐怖增长。 　　3个小时零10分钟，游戏同时在线人数，破5万。 　　8个小时左右，游戏同时在线人数破10万，这是什么概念？ 　　这个人数，《传奇》花了将近一年。 　　《奇迹MU》，创造奇迹！ 　　…… 　　游戏上线第二天，包机的网吧生意兴隆。 　　第一天参加活动的玩家，第二天，立马喊上自己的朋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赶紧的，再晚抢不到座儿啦！” 　　任丘脚步加快，两条腿撒开了跑。 　　严明气喘吁吁说：“哎哎，上午还有课呢，咱们先去教室看看有没有点名签到，没有再遛。” 　　“管他点名还是签到，直接翘。” 　　任丘在校园里穿梭，径直奔向校门，“没有逃过课的大学生，还叫大学生吗！” 　　“也是哦。” 　　严明使出全身的力气紧跟，两个人冲向离学校最近的网吧，门口已经有一股人潮涌入。 　　他们凑上去，从人群里挤到前头，立刻霸占住两台闲置的电脑，开机等待。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议论声。 　　“这哥们在电脑前呆多久了，我昨天11点点时候还看到他在玩《奇迹》。” 　　“肯定1点以后，我1点整才走的……” 　　他们的关注点，纷纷投向一个满脸苍白的男人，头发乱糟糟，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汗臭。 　　但他浑然不觉，沉迷在《奇迹》，难以自拔，眼眶带着浓浓的黑眼圈。 　　“卧槽，修仙啊，不怕猝死。”严明佩服道。 　　“肯定想拿全服第一个戴翅膀的奖励，现金奖励3000块，还有稀有炫光翅膀，谁不想拿到。” 　　任丘迫不及待地上号，开启刷级之路。 　　跟《传奇》一比，《奇迹》可人性化太多，有自动加血加魔，不用开外挂，还有自动寻路，大大压缩了做任务要耗的时间。 　　当然，蓝钻、超级会员专享。 　　他续费了已经到期的蓝钻，一路组队刷怪，不停地刷刷刷，整个人就陷入里头，仿佛不用吃喝拉撒，新陈代谢。 　　24小时，屁股不用挪位置。 　　本来刷个吧小时刷累了，忽然网吧里爆发出一声尖叫，哪个人爆出小极品的装备和宝石，瞬间，整个网吧的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来来来，再战到天明！ 　　第二天、第三天…… 　　玩家充分发挥一带两、两带四的“本领”，很快地一传十，十传百，上万，上十万，人数一天比一天壮大。 　　半个月，企鹅在QQ弹窗里发布喜讯，同时在线人数突破30万人，不但有随机抽奖大礼，再一次，包机免费玩！ 　　规模扩大到5万家网吧，活动持续5天！ 　　沪市，盛大总部。 　　“哥，咱们流失了差不多16万玩家。” 　　陈大念在《奇迹MU》高歌猛进的十多天里，心急如焚，急到上火，嘴唇都起了泡，一天喝一壶菊花茶都没用。 　　“这套路，太狠了。” 　　“都说我陈天乔是赌徒，他陆飞不比我赌得更大，还偏偏让他赌对了！” 　　陈天乔心生钦佩，不愧是西狂陆飞。 　　“你们俩差不多。” 　　陈大念嘟囔了一嘴，急忙问对策，“哥，要不要我们也学他这么干，也网吧包机？” 　　“这个，嘶～” 　　陈天乔刚张口，突然伴随心悸，呼吸困难，大脑一阵缺氧，无法思考，仿佛陷入深渊。 　　“哥，你怎么了？身体怎么了？”陈大念惊慌失措。 　　“没事，可能加班熬夜太久，累的。” 　　陈天乔咧开嘴笑，故作轻松：“睡一觉就没事。” 　　“要我说，你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 　　“大敌当前，怎么能退阵！” 　　陈天乔深吸一口气，心跳舒缓，“他的卖点不是大翅膀吗，我们也有我们的卖点，屠龙刀该问世了。”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马上策划一个活动，活动期间等级最高的玩家，可以获得这个至尊神器。” 　　“好，哥，我去传达。” 　　陈大念转过身，就见敞开的大门突然出现洛芊芊的身影，连忙喊了声“大嫂”。 　　“出事了，天乔。” 　　她带来坏消息，Actoz发出通牒，单方面停止合作协议，因为怀疑盛大故意隐瞒游戏营收，损害他们的利益。 　　“恶人先告状。” 　　陈天乔板着脸，“不就是我们赚的太多，嫌弃之前谈好的分成太低！” 　　“我们怎么办？”洛芊芊皱眉道。 　　“当然反击，必须反击。” 　　陈天乔信奉以牙还牙，谁捅了第一刀，他一定捅回去，立即要求以“私服和外挂”为由，暂扣《传奇》的代理费。 　　“这样好吗？我们能打的牌，只有这一张，他能打很多张，可以不提供技术支持，不提供游戏最新版本……” 　　“就是一张牌也要打，不能让棒子蹬鼻子上脸，他硬，我们比他要更硬，吃它死死的。” 　　陈天乔又恼又火，本来想专心应付陆飞和《奇迹MU》，想不到后院起火，阵营内部大乱。 　　攘外，必先安内！ 　　洛芊芊、陈大念对视，点了点头。 　　陈天乔冷哼一声，“棒子以为离了它的《传奇》，地球就不能转嘛，大念，我们自研的《传奇世界》进度怎么样？” 　　“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封测。”陈大念道。 　　“计划再往后延一延，研究《奇迹MU》，吸收它的优点，尤其是它的翅膀。” 　　陈天乔战意浓浓，“记住，棒子不是我的对手，只有陆飞，才配得上做我的对手！” 第202章 你的问题，是钱没充够 　　千禧年初，盛大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鹅厂还是个穷屌丝，大哥干什么，小弟做什么。 　　大哥做《传奇》，小弟代理《凯旋》。 　　大哥搞《泡泡堂》，小弟抄《QQ堂》。 　　大哥玩《冒险岛》，小弟出《彩虹岛》…… 　　要不是陈天乔非做盒子，步子迈得大，咔，扯到蛋，企鹅恐怕还要多做一会儿小弟。 　　当然，今非昔比，企鹅可不是小弟！ 　　陆飞看过《奇迹MU》的统计报表，忽然觉得盛大至少给自己夺了一半气运，如果不能续上势头，前世不可一世的盛大肯定见不着。 　　因为过分依赖单一游戏产品，就像九城之于魔兽世界、米哈游之于原神崩坏，盛大太依赖《传奇》，一旦老游戏用户流量不断流失，新游戏成绩不理想，对整个游戏公司，就是致命打击。 　　“《泡泡堂》、对战平台已经进入测试阶段，很快都能上线。” 　　鹿化腾相当地佩服陆飞的战略眼光。 　　三条腿走路，一条代理，就是赚现金，一条囊括小游戏、联网电竞的社交，赚流量，一条自研，赚未来，把游戏护城河修出了三道。 　　“QQ语音要跟对战平台同步上线。” 　　陆飞提醒了一句，“交流瓶”让邮箱延伸出陌生人社交，“语音”就是把社交网游发扬光大。 　　“明白。” 　　鹿化腾说完游戏，谈到门户网站，“陆总，马上要上线，你要不再看看？” 　　“不用，你尽管放手去做。” 　　陆飞一反常态，不在大包大揽，让波尼鹿全权把控QQ门户网站，上一回，还是在卖企鹅的时。 　　鹿化腾不由一怔，“陆总，这不好吧？” 　　“要让处于炮火第一线的将军来指挥。” 　　陆飞喝口茶，讨论公司的管理方法，这方面，鹿化腾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他还是个萌新宝宝，他懂什么？ 　　互联网公司，不适合过度中央集权。 　　什么都掌控，极其依赖掌舵的这个人，自己主抓的项目，哪哪都好，自己不主抓的项目，哪哪出岔，跟打地鼠一样，那不完犊子。 　　公司需要百花齐放，不是一枝独秀。 　　必须做到掌权和放权，维持在一个平衡，不然，不成了校长微操，总座高见。 　　“陆总，我明白了。” 　　鹿化腾被一番推心置腹说服。 　　陆飞语气诚恳说：“将帅都是从炮火里洗礼出来的，花了钱算什么，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发，是我的荣幸！” 　　“陆总……” 　　鹿化腾备受感动，说话都有点哽咽。 　　“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再来解决就行。” 　　陆飞之所以撒手不管，除了放权，主要门户网站成功与否，不是要冲，“搜索引擎＋浏览器＋输入法”，三级火箭助推才是重点。 　　“门户网站之后，浏览器要提上日程，搜索引擎年底就出来了。” 　　“没问题。” 　　鹿化腾答应得相当豪爽。 　　陆飞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他又提到一茬。 　　“陆总，有一件跟电商有关，最近检测到有不少的QQ号，到处发链接，网页都指向一个地址，叫淘多多。” 　　呦，鹿云出手了。 　　陆飞挑了挑眉，满脸严肃。 　　鹿化腾道：“点击转化率还挺高，陆总，要不要我们出手，就当是诈骗、垃圾、骚扰、广告里的一类，帮你净化掉？” 　　“不急，跟他耍耍。” 　　陆飞翘起嘴唇，“也许可以学到什么。” 　　…… 　　7月份，高考结束。 　　学生潮顿时分流出几股，其中爱上网游戏的一窝蜂冲入《奇迹MU》、《传奇》等，《奇迹》才迎来真正的高峰。 　　免费公测2个半月，正好对上暑期的两个月，跟《传奇》比起来，不需要点卡，简直是学生党的福音。 　　企鹅趁势推出以老拉新活动，凡能拉一个新号注册，就可以到官网领取“拉新”大礼包，凭激活码兑换奖品奖励。 　　一下子《奇迹》再创新高，不到10天，同时在线人数突破40万大关，业内大震。 　　这个增长，特么比游戏开挂还开挂。 　　殊不知，陆飞就是从淘多多激发的灵感。 　　史玉猪同样慕名登陆《奇迹》，他靠脑白金还清巨额债务，一身轻松。 　　作为程序员出身，想见识2002年年度最火游戏，到底代码怎么写的。 　　“嘿，有bug！” 　　他玩了一周，钻研了一周，终于发现一个重要的bug，人物从一个地图，到另一个地图有0.5秒左右的延时。 　　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想到bug的妙用。 　　接着开了两台电脑，一台登陆自己的账号，另一台利用这半秒的延迟，登陆自己的角色，半秒过后，让自己的角色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 　　之后，史玉猪把装备和背包里物品，统统地交给其中一个角色，这样子就能让自己的物品变成了2倍。 　　一番操作，果然成了。 　　他哈哈大笑，这可比升级更有乐子，克制不住地重复这个操作，2倍变4倍，4倍变8倍…… 　　正打算变16倍，突然遭到天降制裁—— 　　永久封号！ 　　史玉猪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已经退出到登陆界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我靠，封的他吗这么快！” 　　“怎么了？”跟他同居的杨晨走了过来。 　　“我游戏账号被封了。” 　　史玉猪感到难以置信，《传奇》对私服和bug，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直到出大篓子，才一棍子打死，全部封号。 　　这个封杀的态度和速度，公平的游戏体验环境，秒杀盛大，这就是企鹅的实力吗？ 　　“这件事啊，打个电话让人帮你恢复不就好了。” 　　杨晨白了白眼，回到浴室里。 　　“对对。” 　　史玉猪一拍大腿，直接打电话，托人再托人，托了段永萍，段永萍又找丁三石，终于得到联系号码。 　　陆飞正研究淘多多，突然接到电话，哭笑不得。 　　史玉猪并不觉得尴尬，“那个陆总，能不能把我的账号解封？” 　　陆飞琢磨片刻，这货就是千禧年的罗太君，罗勇浩靠直播还债，他靠保健品翻身，比罗太君还缺德，但都没有许加印、贾跃婷缺。 　　想了又想，犯不着斤斤计较，大方说；“可以解封，数据会回档到你卡bug之前。” 　　“谢谢陆总。” 　　史玉猪很高兴，“我还有个问题，明明我的手法不比别人差，我怎么还是被人虐呢？” 　　陆飞一脸坏笑说；“你这个问题，充钱就能解决，装备、翅膀、等级，都很重要。” 　　一语点醒梦中人！ 　　史玉猪恍然大悟，当晚就砸钱。 　　装备强化需要宝石，像灵魂宝石、祝福宝石、玛雅宝石，强化有几率失败，失败有几率掉等级，也会积攒幸运值。 　　1万……3万……6万……8万…… 　　有钱，竟然也没法拯救非酋的命？！ 　　史玉猪这个终极非酋，瞬间暴怒，再次尝试了下之前的bug，企鹅还没有及时被修复，立马精神一振。 　　感受非酋的怒火吧！ 　　依旧不死心，又利用bug刷装备和强化石，又双一次被封号。 　　“焯！” 　　史玉猪气得猛砸几下鼠标，发出砰砰声，渐渐地情绪恢复平静，又腆着脸上门求陆飞。 　　“那个，陆总，我的号又给封了。” 　　“……” 　　陆飞一时无语，“史总，我们也算有点钱，充钱能解决的事，能是事吗，你犯得着卡bug嘛？” 　　史玉猪埋怨道，“我已经充了8万了，还是没充到＋15的装备，我觉得你这游戏很有问题。” 　　“史总，冷静冷静，你问题的根源就是充没充够钱，＋15的装备是最高上限的强化装备，当然非常珍贵稀有。” 　　史玉猪带着火气：“可我觉得相当不值！” 　　“史总，这就跟你的脑白金保健品。” 　　陆飞差点笑出声，强憋住，“钱花得值不值，有没有疗效，是一种感觉，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钱不是真的花了，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你，是不是？”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史玉猪被忽悠地一愣一愣，账号再次解封，他又一次进入游戏，感觉到内心有股邪火在沸腾—— 　　你渴望力量吗？充钱啊！ 　　三天后，巨人公司。 　　杨晨拿着一份报纸，急匆匆地闯入总裁办，就见史玉猪沉迷《奇迹MU》，上班期间依旧在玩，上瘾了一样。 　　“你从晚玩到早，还没玩够？” 　　“怎么玩的够，我在里面砸了20万，20万！” 　　史玉猪抬起头：“有事？” 　　“看来报纸报道得太对，你自己看吧！” 　　杨晨把报纸摊在他的面前，电脑报等多份小报纷纷刊登着类似的标题，《巨富史玉猪重金投入，〈奇迹MU〉到底有何魅力？》。 　　史玉猪隐隐约约觉得这几个新闻，跟陆飞脱不了干系，但也不细究—— 　　毕竟帮他账号解封，自己欠他人情！ 　　“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因为太赚钱，我打算放弃保健品，转投网游。” 　　“为什么这么突然？”杨晨一惊。 　　“你们不了解这个产业，保健品是白天睁着眼睛我们在赚钱，游戏这个产业，是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还在特么赚钱！” 　　史玉猪眼神里充满贪婪，森绿恐怖。 第203章 给MP3一首伟大的作品 　　7月中旬，海龙大厦。 　　陆飞把徐磊、刘镪东等人喊到办公室，跟进飞购网近期网站、物流、电购各条线的进度，也知己知彼，了解卓越网、易趣网等电商平台的动向，特别是最近跳的欢的淘多多。 　　多添了一把椅子给CHO隆雨，顺便提供法律支撑。 　　陆飞把两个网站网页的打印件递给众人，“淘多多的网站是设计，和我们飞购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大同小异，这算不算构成侵权？” 　　“抄袭网站的页面编排，的确构成作品侵权。” 　　隆雨认真地比对文字、图片的摆放位置、比例，轻轻地摇了下头，“对方很聪明，知道照搬排版不行，所以在结构布局、背景色彩、栏目设置做了调整，虽然整体视觉效果上很相似，但判定是抄袭还是借鉴，就模棱两可。” 　　刘镪东凝下眉头，“要不要发个律师函警告？” 　　陆飞直接否定：“律师函没什么杀伤力，反而会打草惊蛇。” 　　隆雨说：“除非告到法院，深层次地比对源代码，检查有没有引用了我们的网页源代码，引用多处才能构成侵权。” 　　陆飞敲了敲桌子斟酌，问道：“慧闻、高团，淘多多有和我们相似的算法推送功能吗？” 　　“陆总，没有，这个网站显然才做出来不久，根本没用上ItemCF（协同过滤算法）。” 　　王慧闻得意道：“就算引用同款的算法也没用，我和方星已经在原基础上加入矩阵分解技术，用户和商品都得到了对应的隐向量，泛化能力更强了，完全不逊于亚马逊。” 　　“淘多多只学了我们的皮，那不算太坏。” 　　陆飞挑了挑眉，突然间手机嗡嗡振响，又是史玉猪打来，这些天但凡在在游戏里一遇到的问题，经常直接来电话，他什么心思，哪里猜不到。 　　徐磊道：“又是史玉猪？” 　　“他想吃网游市场这块蛋糕，找我偷师。”陆飞不禁失笑。 　　“那是，游戏比卖保健品还赚钱，他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徐磊付之一笑，其他人也当一个乐子，笑声渐渐地冲淡严肃凝重的氛围。 　　刘镪东板着脸，眼里透着杀机：“陆总，虽然告不了淘多多侵权，可以试试告淘多多的商铺。” 　　包括陆飞在内，众人不由地惊疑：“告商铺？” 　　刘镪东在众目注视下，说出飞购网客服接到不少入驻店铺的投诉举报，淘多多有一些商家直接抄袭网店布局，盗用图片，可以把这些投诉摞在一块，集体举报抄袭。 　　隆雨点了下头，“如果有实据，这倒可行。” 　　“这事镪东你来负责。”陆飞眼前一亮，欣然同意帮广大店铺合法维权。 　　刘镪东建议道：“陆总，这需要收集举证，这个期间淘多多还是能散播网址链接，还得请企鹅直接查禁封号，它已经靠这个病毒式传播，用户量超过4万了，比卓越网打广告效率还高。”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陆飞翘起嘴唇，虽然套路跟拼夕夕相似，但移动互联网的安全性可不是这年头能比的，杀毒软件基本上收费，大部分的电脑都不装杀毒软件，像淘多多的网址链接，早晚会被人利用，植入病毒。 　　黑，真特么地黑！ 　　徐磊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可真够坏的，不过我喜欢。 　　紧接着，会议一项项议程进行，直到结束散会，陆飞把刘镪东和王慧闻单独留下。 　　二人一脸迷惑，说到的竟然晶东医疗，更加地困惑，已经囤积了100万的医疗物资，足够飞购网卖个半年一年，也许到时候还有库存积压的风险。 　　“最好跟粤东白云山、稳健医疗这些公司，再签一个优先发货承诺书，保障以后的供货。” 　　陆飞慎重地叮嘱几句，飞购网肯定没法大批地囤积医疗物资，显眼还惹人怀疑，只能自掏腰包。 　　刘镪东、王慧闻一头雾水，但不疑有他，双双答应，但刘镪东还想深究原因，就见陆飞的手机又一次响起铃声。 　　这回不是史玉猪，而是周杰仑。 　　…… 　　从湾湾飞抵燕京首都机场的周杰仑，和杨俊荣等人坐着迎接他们的车，一路来到海龙大厦。 　　“怎么样，陆总有说是什么事吗？” 　　杨俊荣觉得稀里糊涂，前不久才刚合作了一把《奇迹MU》代言，互利互补，借着游戏的爆火程度，深入青少年群体之心，人气效果堪比发行了新专辑。 　　“好像是找我代言，还有写歌。”周杰仑紧紧地戴上口罩。 　　“又有代言啦？！” 　　杨俊荣一个激灵，格外激动，但猜不透陆飞的玄机，索性不猜，见到真人以后谜题自然揭晓。 　　大厦门口安排了接应他们的陶姚，在她引路下，坐电梯来到7层，正对面有两个标识。 　　飞购在左，财付宝在右。 　　一个logo活泼有科技感，一个logo沉稳有成熟感。 　　周杰仑摘下口罩，自觉回到自己公司一样轻松，脚步轻快，身影从办公区域如风一样掠过。 　　瞬间，工作人员里年纪偏小的青年，不论男女，目光纷纷的投注于他们一行人，直到没入到董事长办公室。 　　“杰仑，杨总，are you ok？”陆飞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周杰仑恭敬地和他握手，“我很好，陆总。” 　　“多亏了陆总，好乐迪一直让阿尔发公司自主运营，一切都很ok。” 　　杨俊荣从包里拿出一叠演唱会门票，全都在VIP区，“这是杰仑在内地的第一次演唱会，也不知道陆总有没有空赏光？” 　　“有空，我一定去。” 　　陆飞看了下地点，在苏州，笑眯眯地抽了6张，除了他跟高媛媛，其余4张就当奖励。 　　紧接着，直入主题，聊到正事——给lmusic one代言，再来一两首专属主打歌，就跟手机新机发布会有定制的铃声歌曲一样。 　　“好啊，当然没问题。” 　　周杰仑爽快地答应，直接越过杨俊荣，大方到照着七里香代言费给200万rmb，足矣。 　　杨俊荣心里一紧，对他这个才华横溢的小年轻满是无奈，但见陆飞公私分开，摆了摆手：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七里香是七里香的代言，mp3是mp3的代言，一码归一码，就按行情价来，歌也一样，不能让你吃亏。” 　　周杰仑深受感动，“陆总，你对新歌有什么要求吗？要写那首《七里香》吗？” 　　“《七里香》要用在七里香这个品牌。” 　　陆飞走到办公桌，拉开右边第一个抽屉，拿出已经写好的歌词递了过去。 　　“《夜曲》？” 　　周杰仑定睛瞧向第一句，猛然灵光乍现，脑袋里有无数的音符飘过，无数旋律，对号入座，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陆飞眼前一亮，对味了，已经有“夜曲一响，上台领奖”的那味儿了，就是少了吉他伴奏。 　　杨俊荣吞了吞口水，不愧是能写出《世界是平的》的人物，歌词这玩意儿信手捏来，实力竟不亚于方闻山。 　　陆飞道：“我希望能用肖邦的古典底子，结合流行元素来演绎。” 　　周杰仑喃喃两遍“肖邦”，兴致盎然，感觉充满挑战而有动力，“包在我身上！” 　　陆飞道：“4个月内完成就好，当然越快越好，如果可以的话，还要一首中国风。” 　　“中国风？” 　　周杰仑张张嘴，挠挠头为难说：“陆总，是那种商角徵羽宫吗？” 　　“谁说写中国风，一定要商角徵羽宫，我要像《娘子》、《刀马旦》那种古辞赋、古文化、古旋律，但必须是新唱法、新编曲、新概念。” 　　陆飞也不开挂再拿出《青花瓷》，受众群体不一样，mp3的用户普遍面向青少年，纯粹给逻辑mp3加一个宣传的噱头，周氏中国风先河之作。 　　杨俊荣听完简单地解释，有感而发道：“如果陆总不是经商，就凭这个音乐理念干唱片行，绝对也是顶呱呱的作词人。” 　　陆飞道：“杰仑有一首中国风代表作，明后两年就可以上春晚了。” 　　“春晚！” 　　杨俊荣心怦怦直跳，虽然来内地的次数不多，但太清楚春晚舞台对歌手的加成。 　　只要能上一次，就能让周杰仑进入内地市场，事半功倍，倘若还是一首中国风，简直是深入中老年群体，横扫全年龄结构。 　　他对周杰仑的才华很有信心，“写，陆总，这首《夜曲》还有中国风，我们一定尽力完成！” 　　“明年03年的春晚，杰仑可以试着准备一下。” 　　陆飞轻轻拍了下周杰仑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谢陆总！” 　　杨俊荣身体猛地一颤，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第204章 神机，出炉！ 　　燕京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 　　雨点哗哗落下，渐渐落入水里，十三陵水库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酒店外的芭蕉树摇曳，叶子被敲打得差点打烂。 　　周杰仑的代言得等产品正式出来再谈，专属歌曲先做，陆飞隔了一周半，来送演唱会门票，顺便把自己当外卖送了进去。 　　此时，坐在窗前，望了会儿阴沉沉的天，回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床上。 　　高媛媛吃干抹净，睡得香甜。 　　她披了一条单薄的空调被，身上只穿着一件古装长裙，其他的衣物散落一地。 　　唯一的长裙，也半敞开。 　　此间乐，不思蜀，根本想象不到！ 　　雨势越来越强，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大雨像要把玻璃打碎一样。 　　高媛媛动了下眼皮，慢悠悠地转醒，就见陆飞径直地坐到床沿，习惯性伸进自己半敞开的衣服里，就像面包师搓揉发面团，慢慢地抚摸肌肤。 　　“这样的雨天，还要开工吗？” 　　“唔，今天没有我的戏份。” 　　高媛媛靠在他的胸前，慵懒的声音有些困意，“还好不用去，不然没、没法见人了，下来你再来，我不来了。” 　　说话间，把散乱的头发理了理撩到脑后，脖颈处遍地开花，种满草莓。 　　“下次不这样，下次换一个黑化版的周芷如，嘶～” 　　陆飞伸进的手被高媛媛一把抓住，她又羞又愤地张口便咬，留下个浅浅的牙齿印痕，啐道： 　　“禽兽！” 　　“请管好你的嘴。” 　　“哼，唔～” 　　高媛媛恼地白了一眼，立马遭到突然袭击，脸被捧着，石榴般殷红的嘴被轻啄了一下。 　　“因为我随时会禽兽它。” 　　陆飞不怀好意地眼神向下一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高媛媛拿头撞了下他的肩膀，抿嘴叹气道：“你呆会儿就要走吗？” 　　“好好休息，早点杀青，我们就去逛街旅游。” 　　“好难啊，第一次拍古装，导演说的全是粤语，讲戏也根本听不懂，还好现在找到一点状态。” 　　“你想提升演技，要更主动去请教，这剧那么多老戏骨，章国立、灭绝师太……” 　　“那是严敏秋老师！”高媛媛摆动手指，在他胳膊上牙齿印周围画着圈。“我不敢。” 　　“可你昨晚对我就好敢啊。” 　　陆飞揶揄了一句，她羞得再一次露出虎牙，马上把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横抱进浴室。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子，梳洗整洁、穿戴整齐后出现在自助餐厅，挑拣早餐的时候迎面撞上章国立、章铁林，铁三角之中的两人。 　　章国立停下脚步，以为自己看错，疯狂地眨眼睛，才终于确定不是幻觉：“你怎么会在这儿？” 　　“国立老师认识我？”陆飞夹了一块烤面包。 　　“当然，在报纸上经常能看到陆总的新闻。”章国立瞥了眼高媛媛，瞬间意会，“原来你和媛媛是朋友啊。” 　　陆飞笑眯眯道：“拍戏的时候，麻烦国立老师有空指点她几下。” 　　章国立露出灿烂如菊花的笑容，狠狠地夸了一通高媛媛，接着信誓旦旦地保证。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章铁林犯起嘀咕：“他谁啊谁？” 　　“翻翻报纸，背景大着呢！” 　　章国立神神叨叨，他跟韩三坪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三番四次地听说陆飞，这回得见真人。 　　餐厅靠窗的座位上，贾静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轻声道：“干爸，媛媛边上那人肯定是她男友，还配保镖，好像不一般诶。” 　　“是他？竟然会是他！” 　　吴敦沉默了一会儿，带点结巴地说：“静文，你要好好巴结高媛媛，知不知道。” 　　…… 　　从十三陵水库回到海龙大厦，陆飞让陶姚取消上午的一切行程，只留下一个—— 　　接见从鹏城飞来的孙红军。 　　研发团队折腾了将近两个月，从模具到电路板，不负所望地鼓捣出3个样品，分别土豪金、纯黑纯白。 　　陆飞审视着其中厚度最小，标记为“3号”的mp3，8.4毫米，轻薄简洁，背面印着逻辑的logo，造型和3年后的苹果suffle相差无几。 　　“陆总，你推荐的方案思路太对了，我敢断定，今后其它所有便携存储材料，包括胶片、磁带、微硬盘、CD，统统会被NAND闪存淘汰！” 　　孙红军兴奋不已，自豪感油然而生。 　　虽然技术不是自己研发，但找到比主流更好的产品整合方案，身为一个工程师，我骄傲！ 　　陆飞急切道：“别顾着高兴，介绍一下。” 　　“喔，对对，先从这款说起，音质解码芯片我们采用的是矽玛特（sigmatel）3410，这是它的最新产品，比主流的Cirrus、Micronas更出色。” 　　孙红军大夸特夸，夸程序移植性良好，夸技术方案成熟等等，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便宜！ 　　陆飞戴上耳机，这会儿还没有煲机神曲《渡口》，播的是千禧年前后大魔王李娜的《苏武牧羊·骁歌》。 　　节选了一个《出塞》的片段，西北曲风，狂野苍劲，魔鬼唱功，穿云裂石。 　　“男儿，今出塞！！！” 　　孙红军好奇道：“陆总，怎么样？” 　　“中规中矩，声音比较亮丽，中音一般，低音质感不足，高音比较生硬，不太高级。” 　　“音质想要再提升，倒可以搭飞利浦，但价格，比sigmatel3410贵了50％。” 　　“一分价钱，一分性能。” 　　陆飞心有定计，sigmatel3410完全适配中低端mp3产品，“这款内存是多少？” 　　“一个G，能下载大概120首歌。” 　　孙红军指了指陆飞手中这款，搭载的是东芝1Gb MLC NAND闪存，然后拿起标记“2号”的mp3，一本正经道：“这个是三星1Gb SLC NAND闪存，也是一个G。” 　　“SLC、MLC有什么区别，各自优缺点呢？” 　　陆飞拿出笔记本，圆珠笔头在纸上认真记下，不求全懂，至少略懂。 　　其实就是MLC的容量大，但是读写速度慢，更耗电，播放时间也就大大缩短，但优点相当明显—— 　　比三星的SLC，便宜30％！ 　　“电池的话，国内普遍是AA、AAA电池，高端品牌也有用锂电池，国际上造价贵，我打听到比亚迪已经引进了生产线……” 　　孙红军一一汇报，令陆飞相当地满意，不愧是华为出身，质量控制与成本控制的度，拿捏得相当到位。 　　他掐指算了下成本，包括锂电池、耳机和包装在内的零部件，单单512MB的mp3，就要35.5美刀（290rmb）。 　　而1G，就得67美刀（550rmb）左右，每台的组装费大约30块，成本区间会在320块到580块。 　　市面上随随便便一款苹果、三星、索尼，都在999块以上，毛利润能在40％以上，就算关税是20％，那也是高溢价！ 　　孙红军道：“陆总，你漏算了一块。” 　　陆飞问：“哪一块？” 　　“专利费。” 　　孙红军扶了扶眼镜，MP3专利阵营分两大派系。 　　一派是意大利企业SISVELS为代表，包含了飞利浦、法国电信等等。 　　另外一派是汤姆逊为代表，包含汤姆逊和德国Fraunhofer研究所，基本上每台mp3，都会征收75美分。 　　但凡卖出一台，原则上都得给钱。 　　“为什么他们现在不收费？” 　　陆飞诧异不已，可没听说无牌经营，甚至有牌经营的mp3，掏这个专利费。 　　“这就是国际知识产权巨头的聪明之处，一开始就收费会打击到厂商的积极性，不利于开拓市场，相当于割舍一部分利益让厂商短时间快速发展，野蛮生长。” 　　孙红军有多年丰富跟国际巨头打交道的经验，又气又无奈道：“等到华夏市场蓬勃发展，厂商们大量投入资金，把mp3打造成拳头产品，就会上门讨。” 　　“这不就是猪养肥了再杀！” 　　陆飞问道：“嘶，够奸的啊！可如果那些小工厂就不交呢？” 　　“只是内销，官府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无所谓，可会大大影响外贸，尤其是SISVELS这一派，他们跟欧盟往来密切，一旦发现没有专利授权，海关就会扣货。” 　　“这笔买路钱，不交不行。” 　　“没错，陆总，假如只是图一时快钱，倒无所谓，可如果要树立国际品牌，进军海外市场，就必须要付专利费，融入到全球化。” 　　“难怪连联翔、方正都只要内销。” 　　陆飞撇了撇嘴，国产出口通常是低档货，售价在30美刀到50美刀不等，扣掉杂七杂八包括关税，利润薄得只有四五美刀。 　　如果再征收专利费，完全无利可图。 　　落后就要挨打，华夏的半导体业太弱小了！ 　　“不过陆总放心，sigmatel3410、NADA闪存，如果大批量的采购，成本能压到更低，相当抵消一部分专利费。” 　　孙红军看得很开，“而且我们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或许能拿到闪存的生产线。” 　　“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拿到NADA生产线。” 　　陆飞攥紧拳头，这个闪存技术，过个十年二十年都不过时。 　　孙红军郑重地点了下头，然后把微硬盘的一款介绍，同样的1G，成本比NADA闪存的2款偏高，体积也大，但内存提升空间大，东芝的微硬盘，已经出到5G内存。 　　“陆总，你觉得lmusic one该选哪一样？” 　　陆飞淡淡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中杯、大杯、超大杯？” 第205章 欲成神机，必先自宫 　　孙红军，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的罗老师，看着陆飞在他面前摆出一个陶瓷马克杯、保温杯、红酒高脚杯，渐渐地意会。 　　这特么不就是低中高三个档次吗？ 　　“陆总，明明是小杯、中杯、大杯，为什么要改叫中杯、大杯、超大杯？” 　　“喝过星巴克吧？” 　　陆飞看到他点了下头，“在消费星巴克，仅仅3块，就可以从中杯升级成大杯，很容易让人觉得划算，占便宜。” 　　说话间，他毫无保留地点出代表各大杯的产品特点，切割产品的刀法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中杯的mp3，无疑是衬托更加平衡、性能更全的大杯，存在明显的短板，所以走价格优势，靠销量盈利。 　　但中杯必须比小商贩卖的同价位mp3要好，却也不能喧宾夺主，抢走大杯的风头。 　　大杯才是强势发力的水桶机，各方面相当出色，无短板，有亮点，甚至有性价比机皇的潜质，推动品牌塑造，稳固中端，冲击高端。 　　但单靠“大杯”、“中杯”还不够，否则就成小米，永远脱不了中低端性价比的帽子，一辈子吃不到高端的品牌溢价，对华为羡慕嫉妒恨。 　　而超大杯，就为这个而生。 　　不是堆砌硬件，而是展示自个的实力，把价格的天花板上探得更高，再反衬一把大杯的性价比，中杯的廉价。 　　“总之定位，决定价位，大杯赚钱，中杯赚量，超大杯赚价值。” 　　“还能这么卖？” 　　孙红军瞬间醍醐灌顶，“陆总，我们是在性能架构上做加减乘除？” 　　“不光是性能，还有功能，这一块相当于附加值。” 　　陆飞给“超大杯”划伤一个基本的红线。 　　音质上，顶配用飞利浦音质解码芯片，要追赶索尼、飞利浦…… 　　功能上，录音、移动U盘、多语制、复读等，从“音质为王”，说到“彩屏为王”。 　　孙红军张大嘴巴，跟随至圣先师·陆老爷的思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mp3后续系列产品的灵感，接二连三地从大脑里冒出。 　　卧槽，陆老爷，还说你不懂mp3？ 　　他急不可耐地问道：“陆总，彩屏时代之后，我们该怎么做？” 　　“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优，人优我转，我在中关村发现一款叫mp4的视频音像播放器，爱可视制造出来的，大有前途。” 　　陆飞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口水，“我们自己绝不能把逻辑单纯地圈定在只卖音乐播放器上，那等于自己给自己套金箍，不是吗？” 　　“陆总高见！” 　　孙红军眼睛闪烁精光，连连答应。 　　“不管中杯、大杯、超大杯，采购NADA闪存一定要东芝MLC、三星SLC混搭。” 　　陆飞提醒了一句，像三星这种既当裁判，又下场当球员，对没有核心技术的厂商，完全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华为、HTC都吃过三星的亏。 　　旗舰手机采购三星的屏幕，恰恰在销量与日俱增的时候，三星防止打击到自己品牌，总会在供应上故意卡壳，导致产能上不去。 　　孙红军欣然同意，这是商业常识，国际厂商在关键零部件的选择上，一般都会有一供和二供，甚至还会有三供。 　　陆飞问：“最终的成品，要多久出来？” 　　孙红军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儿，慎重地给出回答，算上确认切割的3种方案，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也就是9月底、10月初。 　　“我给你们时间，但要注意品控！” 　　陆飞颔首，这回飞购网“双十一”的重头戏，最优先级就是lmusic one。 　　…… 　　在研发中心埋头切割中杯大杯超大杯时，生产中心也提上日程。 　　哪怕不考虑引入NADA闪存生产线，陆飞也不会把mp3的生产全部打包给代工，因为维修、研制等等，同样需要大量的工程师、熟练技工。 　　国内大部分的MP3工厂集中在羊城的番禺、莞城，要么鹏城的宝安、南山区。 　　孙红军实地考察，发现建厂成本，没有想象得高，40万，就可以盖一个日产量在1000台的MP3工厂。 　　临时租一栋厂房，月租6000块，雇佣几个技工、几个学徒工，人力成本6万，采购成本22万左右，还能保留8到10万的流动资金。 　　他在汇报的建厂方案里，把总投资定在200到300万，足够创立一个月产12万到15万台的工厂。 　　陆飞定了个300万，前期投入的500万，一下子霍霍得剩下不到150万。 　　他既不找IDG、凯雷资本等风投机构融资，也不需要质押手头的新狼、网艺、亚马逊、茅台等股份。 　　这个pra－a轮，陆云的七里香投了！ 　　现金奶牛，有的是钱，10％，1500万。 　　像索尼起步阶段，盛田昭夫就从自个开酒厂的盛田家族里拿钱注资，要保证有一支家族势力，搁在古代，就是保皇一族。 　　工厂竣工最快要10月中旬，第一批mp3就可以大部分代工，小部分自产。 　　七八月，本来是大学生爽歪歪的日子，陆飞几乎没有几天清闲，偶尔忙里偷闲。 　　时间一晃，暑期结束，从大一升到大二的第一个学期。 　　陆飞规规矩矩地来中戏点了卯，坐在偏僻的角落里，旁边的严昆、柳大海等人三言两语，半句离不开《奇迹》。 　　教室，同样乱糟糟，七嘴八舌，都在讨论临近的教师节，该准备什么礼物。 　　陆飞随了份子，便起身离开。 　　穿梭校园，走向校门口时，突然一道熟悉的靓影从余光里掠过。 　　“学姐？” 　　“啊，阿飞。” 　　高璐喘着气：“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爸爸生病，我要马上去医院。” 　　陆飞道：“哪个医院？我开车送你吧，这个点出租可难打。” 　　高璐想了想便同意了，坐上他的车，报出是医院的地址，在西城的一家二甲级。 　　蹬蹬蹬～ 　　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琐碎的脚步。 　　陆飞戴上口罩，紧跟着高璐，穿梭在医生病人之间，就见急诊走廊和留观室里已经挤满了病人。 　　“社区医院的条件不行，还是到大医院看看才能放心。” 　　“大夫，我爱人的床位还没有吗？” 　　“护士，诶，护士，我爸什么时候能住院！他得了胃出血，医生说必须尽快入住消化科……” 　　人满为患，其中不乏苦苦等待转入病房的重症病人，床位早早占满，一个萝卜一个坑。 　　“爸！妈！” 　　高璐从摆在走廊的塑料椅上，找到痛不欲生的高爸，还有又急又无奈的高妈。 　　“妈，爸得了什么病？” 　　“急性阑尾炎。” 　　高妈心疼不已，“跑了好几家医院才确诊，可现在没床位，不能马上手术，这叫什么事。” 　　“啊～” 　　高爸几乎不想说话，整个人几度虚弱，从右下腹到右腰半侧灼痛难忍，疼痛越来越严重。 　　“爸。”高璐不由紧张，眼眶微红。 　　陆飞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看到不少老人躺在自购的折叠椅，打着点滴，脸色发白，陪伴的家人忧心忡忡，难过地诉苦。 　　“等了半个月，什么时候能住上院？” 　　“现在急诊都快挤爆了，连没有临时床位都没有了……” 　　“谁要床位！” 　　忽然间，一个号贩子推着一个病床，竟然沿走廊叫骂。 　　众人纷纷翘首，问道：“多少钱？” 　　“5000块，价高者得啊。”号贩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你们这些黄牛党伤天害理，连床位都炒，我爸没床位住不上院，都是你们害的！” 　　离谱的高价，瞬间引得群情激愤。 　　高璐纠结再三，看到高爸痛苦难耐，轻声央求道：“阿飞，你能不能借我5千？我、我以后拍戏，慢慢地还你。” 　　陆飞虽然厌恶号贩子、黄牛党，但眼下没有更快的方法，点了下头，“学姐，我借给你。” 　　高璐投以感激的目光，大声喊道：“我买了！” 　　“小姐，是你要买床位吗？” 　　号贩子眼前一亮，嘿嘿发笑。 　　“我出6000！” 　　然而不过几秒，走廊深处传来一个男声，接着一个金链子大汉出现，大步流星。 　　号贩子眉飞色舞，“嘿呦，小姐，这位出6千，你要不再抬抬价？” 　　高妈恼道：“哎，明明我们先要的。” 　　“不好意思，价高者得。”号贩子笑眯眯。 　　“对不住，对不住。” 　　金链子大汉抱着歉意，双手合十，“我家老爷子胃出血，快不行了，这个床位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就算开到1万，我也跟。” 　　号贩子催促说：“小姐，你还要吗，不要就归这位。” 　　高璐死死咬住嘴唇，进退两难之时，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回眸一看。 　　陆飞正打着电话，笑容满面：“谢谢孔哥，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铁青着脸，冲号贩子骂道：“要你吗。” 　　“嘿，你怎么说话呢！”号贩子生气道。 　　就在此时，动静惹来医生。 　　白大褂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吓得号贩子顾不上争吵，推着车跟金链子大汉而去。 　　他走前撂下一句狠话：“在这医院，特么没人再卖你床位，我说的！” 　　陆飞正眼不瞧，上前找到医生。 　　医生带着疲倦的声音说：“现在需要急救的病人很多，抱歉，请稍等一下。” 　　“那能不能转院治疗？”陆飞问。 　　“转院？” 　　医生一怔，拿起病例和各种诊断，看血常规、腹部B超检查、尿常规等等。 　　“血象、B超等检查都没见异常，奇怪，不像是急性阑尾炎，如果是，也不算太严重，应该可以。” 　　“有没有风险？”陆飞再问。 　　“24小时以内做手术，是最理想。”医生怕担责任，说的模棱两可。 　　陆飞道了下谢，转头说：“学姐，我在北医二院找到床位和医生，你要愿意的话，我们直接上那儿。” 　　顷刻间，医生一懵。 　　走廊里的病人们纷纷呆住，诉苦的都不说话，就连号贩子和金链子男人都止步。 　　北医二院？ 　　眼泪在高璐眼眶里打转，她嗯了一声。 第206章 上了陆老爷的船，还想走？ 　　西城，北医二院。 　　医生、护士穿梭在急诊病房，突然间，从门口走入一戴眼睛、一秃头，两个白大褂的中年人，他们立马上前招呼，毕恭毕敬。 　　急诊科医生讶异不已，“郑院长、张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郑院长扫了一圈，“陆飞是哪位？” 　　“这里！” 　　陆飞轻举起手，顷刻间一双双目光聚集，或震惊，或不解，或嫉妒，或羡慕。 　　这可是副院长、主任联合会诊！ 　　躺病床的是谁啊，这么金贵？ 　　高妈紧绷的心瞬间松了，高璐捂住了嘴巴，怔怔地望着陆飞，就见他跟两位领导谈笑风生。 　　专家不愧是专家，看出并不是急性阑尾炎，误诊了，大概率是早期带状疱疹引起的神经痛，有一周甚至更长的潜伏期。 　　高妈点了点头，“对，对，他这病疼了快一周。” 　　“张主任，这个病人就交给你。” 　　郑副院长转过头，看向年纪轻轻的陆飞，“不用太担心，先进行理疗缓解疼痛。” 　　“辛苦了。” 　　他道了声谢，两个人走到病床不远处。 　　“现在看病是难，要个床位难，挂号预约也是难事。” 　　“也是没有办法，现在要求我们自负盈亏，虽然有很大的经营权，但补贴越来越少，别说添置新设备、新病床，医护工资，唉，家丑不外扬。” 　　郑副院长摆了摆手，很是无奈。 　　陆飞翻了翻白眼，你丫都哭穷，二甲、一甲这些医院还怎么活，想归想，面带微笑： 　　“我一直有考虑以个人和飞购网的名义，做一笔慈善公益，不知道二院需不需要？” 　　这不废话嘛，当然要啊！ 　　郑副院长故作矜持，他可是正经的教授，必须淡定。 　　“陆总，我们只是受孔院长所托。” 　　“跟这个小忙没有半点关系。” 　　陆飞眯了眯眼，无中生友，说最近有个朋友死于重症肺炎，令人痛心，就想找一家医院，捐助一批呼吸机和50万的善款。 　　“真是太不幸啊。” 　　郑副院长惊大于喜，可不管有没有这个朋友，毫不犹豫地笑纳。 　　“可不是小。” 　　陆飞假装叹口气，“郑院长，我想请教下这呼吸机，对付重症肺炎该买哪种型号呢？” 　　郑副院长报出bipap、CPAP之类的呼吸机，伸出手，“我先代表二院感谢陆总的慷慨。” 　　“您客气。”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眼神交流，接着回到病床。 　　高爸已经被带去做共鸣火花等物理治疗，高璐守着高妈，母女依偎。 　　“阿飞，谢谢你。” 　　高璐眼眶发红，“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你可是我学姐！请顿饭就行。” 　　陆飞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这回，他总算师出有名，买个10台呼吸机可能说不过去，但先订个5台，打通关系，后续捐赠就有渠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捐款捐物，理所当然，也顺便给自己叠一层buff，立个人设—— 　　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路灯能不能给陆老爷挑个矮的？ 　　…… 　　跟高璐道别，陆飞驱车来到燕园。 　　本来计划就是到资源宾馆，来验收即将诞生的“搜狗搜索引擎”。 　　“陆总，陆总。” 　　陆飞来到1416室，兼职实习生一个个投来仰慕的眼神，不单单是校园流传自己的神话，也因为《世界是平的》，还因为QQ大胜MSN，打破了微软的神话。 　　“阿飞！” 　　在统一的呼喊中，突然冒出另类的称呼，说话自然是韩宇，他兴冲冲地挤了出来。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瞄了眼杨芯，轻声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拿下了吗？” 　　“快了快了。”韩宇憨笑道。 　　陆飞坏笑地伸出胳膊捅了下，随后走入到自个以前的办公室。 　　王晓川笑脸迎接，开门见山，介绍搜狗的进度，已经到试运行阶段，给QQ门户网站提供中文搜索服务，不断修复改进。 　　陆飞道：“老鹿跟我说，搜狗非常不错。” 　　王晓川很受用，骄傲说：“陆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给其他公司也提供搜索服务收费了。” 　　陆飞摇摇头，“搜狗的主营不是toB，是toC。” 　　“像佰度一样，做综合搜索平台？” 　　“对，面向网友，支持网页信息、新闻、图片检索，区域性搜索……” 　　“不行不行，陆总，我只答应帮你做一个搜索引擎，至于toC，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晓川立刻拒绝，语气坚定：“我明年要毕业了！” 　　“3％的股权。”陆飞伸出3根手指。 　　王晓川心骤然一紧，砰砰直跳，按照协议，完成项目之后，他可以选择得到3％的股权，或者一笔相当于3％股权的奖金。 　　搜狗总股本是500万，东陆集团占90％，陆飞持股10％。 　　3％，再加3％，可是30万，一套房！ 　　“现金？” 　　“股权。”陆飞轻笑，这就是另外的价钱！ 　　王晓川咽了下口水，“不行，不行，我马上是搜虎的人，怎么能持搜狗的股份呢？” 　　“完全可以。” 　　陆飞一本正经说：“上市公司高管可以持有其他公司股份的，只是有持股上限的限制，当然，就不能再自营同类的业务。” 　　“陆总的意思……” 　　王晓川一脸懵然，毕业之后，他肯定做高级技术经理，有这一项竞业约束，就没法给搜虎做搜索引擎。 　　合着陆老爷早早挖坑，在这儿等我呐！ 　　他为难不已，“陆总，能不能和之前协议一样折现，一次性发我一笔奖金？” 　　上了我的海盗船，你还想下船？ 　　陆飞笑道：“晓川，你确定想折现吗？就算6％都折现，缴了税也就20多万，可要是保留呢？” 　　王晓川咬咬唇，愈发纠结，好有道理，自己是不是太武断了，怎么能跟钱过不去？ 　　“我敢打包票，少说8位数，你在搜虎当技术总监，干一辈子拿到的搜虎期权，也不一定有这个6％值钱！” 　　陆飞宛若魔鬼，循循善诱，画一张张大饼，一点点挑起王晓川的欲望，让他夹在忠义和利益中间，左右两难。 　　“这些都是你兼职劳动所得，来路正，你怕什么。” 　　“陆总，求求你，别说了。” 　　王晓川想拒绝咽住嘴，想接受又张不开嘴，就像被陆老爷逼娼的良家妇女，抵抗越来越弱。 　　“晓川，想，要多想。” 　　陆飞又一次化身至圣先师，口才飙到极致，犹如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王晓川患得患失，他看着陆老爷的眼睛，能感受到满满的诚意。 　　这不是意志坚不坚定的事，钱不钱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诚。 　　“看看，这是下一阶段的协议。” 　　陆飞拿出一摞文件，包括保密协议、股权激励协议在内，摆在王晓川面前。 　　直接激励这招阳谋，强就强在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王晓川沉吟了会儿，笔紧握在手。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陆总，请继续鞭笞我吧！ 　　“股权这份协议不着急，比较复杂，你可以找个律师验一验。” 　　陆飞回收了保密协议，露出满意的微笑。 　　王晓川粗粗扫了眼，股权2年禁转让，内部股东有优先购买权，一个个条款，密密麻麻。 　　他摇头叹气：“陆总，我顶多帮你干到毕业前，我是一定要加入搜虎。” 　　“那是当然，忠！诚！” 　　陆飞笑的更灿烂，接着布置搜狗第二阶段，不但要有网页、新闻、图片等等检索，还要社区化，创立一个关键词在线交流社区——贴吧。 　　王晓川由衷地钦佩，搜索引擎竟然也能社交，认真地记下要求，然后提问说： 　　“陆总，为什么音乐mp3搜索做出来不第一时间上线呢，网友下载歌曲的需求量非常大，我们完全可以做个歌曲链接库，绝对会是爆款的产品！” 　　“时机没到。” 　　陆飞莞尔一笑，他当然知道mp3搜索对逻辑mp3，是如虎添翼，对搜狗，也是流量助推器。 　　前世的佰度，就是第一个这么干的搜索引擎，结果枪打出头鸟，招来诉讼潮，从索尼、环球、百代一堆国际唱片公司，到两岸三地音乐公司，群起而攻之，恶名远扬。 　　跟佰度不一样，飞购、企鹅、逻辑，哪一个都要走向海外，必须尊重版权，因为一个mp3搜索，得罪那么多敌人，完全划不来，领头就算了，可以跟风，况且企鹅已经在研发QQ音悦台。 　　搜狗的定位，就没打算争搜索引擎的第一，坐二即可，主要避免过度依赖佰度，被卡脖子。 　　“陆总，什么时候才算时机？”王晓初纳闷道。 　　“等有人开了这个口子，搜狗不能第一个做这个MP3搜索引擎。” 　　陆飞看向前方的墙，1416室正对面的1414室，佰度就在那儿，没有时机，就创造时机！ 　　李彦红，开门，潘多拉魔盒请查收。 第207章 给佰度送“大礼” 　　同在屋檐下，对门立项研制搜索引擎，李彦红半年前就知道，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搜索引擎技术门槛之高，不是IT圈里人人都能触及的领域，否则搜索早就像电商一样烂大街，佰度的敌手目前只有一内一外。 　　对外是谷歌，对内就是周宏祎的3721。 　　3721强制安装插件，李彦红耻于这种旁门左道的流氓行径，倒因为佰度推出竞价排名机制，跟谷歌毫无疑问是同行死敌，于是推出“闪电计划”，创立“闪电小组”。 　　“呜呜呜～” 　　一辆遥控玩具汽车，载着需要交换的磁盘和文档，在办公区里开动，用来节省跑腿。 　　整个小组忙中取乐，一团火热。 　　突然间，遥控玩具汽车撞在陆飞的脚边，一个不慎翻了车。 　　李彦红又惊又喜道：“陆总，你怎么有空来了！” 　　俞君等组员一个个探出脑袋看，陆飞之名，早已如雷贯耳，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终于见到真人。 　　无数双眼睛，看着男人把汽车捡起来。 　　“当然来找李总帮忙。” 　　陆飞笑眯眯地扫了一圈，“不过是不是挑得不是时候，好像佰度要跟谷歌打仗？” 　　“没错，我们在自己的国家‘打仗’，誓要全面赶超谷歌。” 　　李彦红不把陆飞当外人，和盘托出闪电计划的战略目标，花9个月，让佰度在技术上全面抗衡谷歌，像日下载数据库内容等部分指标，还要领先谷歌。 　　卧槽？ 　　陆飞颇为惊讶，没想到吸血狂魔还有铁血的一面。 　　李彦红直截了当地问：“陆总，你这次找我帮忙，是搜索引擎方面吗？” 　　“我现在投资了一款mp3，但发现网上没有一个效率高的歌曲搜索服务。” 　　陆飞一脸人畜无害，语气诚恳。 　　现在因为没有专门的mp3搜索引擎，没有排序，也没有汇总，歌手、歌曲等几百个关键词非常分散，搜索量最大的mp3网站“搜刮网”，也是酷狗老板谢振雨一手创建的，关键词搜索才超过千。 　　“mp3搜索？！” 　　李彦红眼神一闪，立马嗅到无限的潜力。 　　全场所有人寂静无声，一个个停下手上的工作。 　　陆飞勾起嘴唇，鱼儿上钩了，把对王晓川说的歌曲链接库，如实地复述了一遍。 　　俞君多了个心眼，担忧道：“可这算不算侵犯了唱片公司的音乐版权？” 　　陆飞脱口而出：“知道‘避风港原则’吗？” 　　李彦红点了下头，避风港原则来自98年的《数字千年版权法案》。 　　ISP（网络服务提供者）如果在链接、存储服务上涉嫌侵权，只要证明内容不是自己做的，而且及时删除侵权的链接或者内容，不用承担责任。 　　总之，错的不是我，而是上传的人！ 　　“你们不提供下载和内容，你们只是链接的搬运工而已。” 　　陆飞说的就像恶魔的低语，循循地引诱佰度众人卸下法律上的负担。 　　“好像没什么毛病，我们确实只是搬运工。” 　　俞君等佰度六剑客仔细回味，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李彦红，这事得他拿主意。 　　陆飞同样看向李彦红，他的行事风格跟自己不一样，紧紧地抓权，搞一言堂独裁。 　　BAT创业元老里，就佰度没有元老留下，容不下任何的错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定滚蛋。 　　就跟勾践一样，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李彦红再三斟酌，抬眼看了看指路明灯·陆飞，“就算有避风港原则，那些唱片公司肯定会把矛头对准佰度，毕竟我们提供了技术。” 　　陆飞摇摇头：“错了，恰其相反，唱片公司他们还得谢谢你们。” 　　李彦红一懵，白嫖了人家，他们还要谢谢咱，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是因为你们的技术，把侵权的网站聚集到一块，唱片公司更容易找到侵权源头，一网打尽。” 　　陆飞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忽忽悠悠间，这套歪理让在场所有人都无可指摘，感觉就是这个理，没毛病啊！ 　　李彦红内心一松，顾虑担忧渐渐化为乌有，的确没毛病！ 　　mp3搜索可以给佰度带来大把的流量，用户粘度增加不说，还能把汇集的流量导向其他搜索服务。 　　关键流量越大，吸引的广告商就越多！ 　　“唉，如果不是搜索引擎太复杂，投入时间长，我现在急等着用，不然，这个点子我肯定就留着给自己了。” 　　陆飞把演技飙到极致，摇头叹气，格外遗憾，“佰度的技术最好，咱们又是门对门的交情，既是找你帮忙，也是送一个好点子。” 　　“陆总，不是我帮你，是你帮我，这个点子真地帮了大忙！” 　　李彦红语气里透着感激，有了mp3搜索，佰度在中文搜索领域的战斗力又上一个台阶。 　　“我们谁跟谁，帮你也是帮我。” 　　陆飞眼里藏着狡黠，脸上却是正义凛然，“如果给你们击败谷歌贡献一份力，那再好不过，华夏就需要一个自己的搜索引擎，必须战胜谷歌！” 　　李彦红和其他人面面相觑，表情或多或少不自信。 　　俞君悻悻道：“那个，陆总，我只能说尽全力，毕竟谷歌财大势大，有800多人。” 　　“who怕who？我不照样败微软MSN，胜易贝易趣嘛。” 　　陆飞振臂高呼，打气道：“别看这些互联网公司耀武扬威，在华夏全是纸老虎！” 　　李彦红受到鼓舞，底气十足：“你们每个人平时不都对谷歌不服气吗，这回真刀真枪干起来了，你们怕了吗？” 　　“谁怕谁啊，跟谷歌干啊！” 　　顷刻间，像一堆干柴的众人，被陆飞这一枚火星点燃，立马斗志昂扬，嗷嗷像一头头野狼。 　　李彦红露出满意的笑容，轻声道：“我听以前的同学说，比尔盖茨要来水木京大演讲，陆总有没有兴趣一块去听？” 　　“比尔盖茨要来？什么时候？”陆飞喔了一声，眼珠骨碌转动。 　　“应该就这几天，我记得有新闻写比尔盖茨想跟你来一场面对面的交流，有这么回事吗？” 　　“媒体瞎写的，不过演讲可以去看看。” 　　“好嘞，到时候我去给你占位子。” 　　李彦红跟陆飞做了约定，然后笑脸相送，嘴上一直挂着感激的话，把他送到1414室的门口。 　　“陆总，真的太谢谢你的点子。” 　　“你看，还谢谢。” 　　陆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嘿嘿，等你面对两岸三地还有国际唱片公司的集体诉讼，可千万别怨我，有因，必有果。 　　“慢走，陆总。” 　　李彦红伸出双手用力地跟他握了握，望着至圣先师远去的背影，依依惜别。 　　俞君不禁感慨道：“真不愧是陆总啊，是不是可以考虑下一轮融资，让陆总当我们的战略投资者？” 　　入股佰度？ 　　李彦红正有此意，甚至已经做下决定，佰度搬家也搬到海龙大厦，跟陆飞继续做邻居。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他一直到陆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收回视线，脸色严肃道： 　　“闪电计划交给闪电小组，再成立一个mp3搜索小组，争取赶在11月左右上线。” 第208章 比尔盖茨来华 　　三伏天后，燕京迎来炎热的秋老虎，虽然没有20年后的40多度高温，但也保持在33度左右。 　　MSN中心的公共办公区里，空调呼呼地吹出冷气，一个个员工精神萎靡，士气低迷。 　　“哎，老许，我听说周锋升到产品副总了，有这回事吗？” 　　涂布伸出胳膊，用手肘碰了碰邻桌的同事，窃窃私语。 　　“没错，QQ门户就有他一份，人家在企鹅那边可受重用呢。” 　　老许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幽怨，“毕竟去那边的水木京大的学生可能就他一个，可不当宝贝，早知道我也去企鹅，不该冲着微软的名头来MSN，特么的！” 　　“唉～” 　　涂布何尝不是这么想，自从QQ大胜MSN，反企鹅联盟分崩离析，联众终止合作就是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目前MSN的份额进一步缩水，只剩下不到4％的用户。 　　眼睁睁地看企鹅风生水起，QQ账号数量已经突破2个亿，业务更加多点开花—— 　　除了QQ秀、QQ邮箱、超级会员体系，游戏上，《奇迹MU》宣布收费，日同时在线人数依旧在65万，这么一款，月均流水足有两三千万，还有和网艺合资推出的《大话西游2》…… 　　还横插门户，QQ门户一上线，日访问量就一举超过MSN门户，仅次于三大门户。 　　悔啊，好后悔啊！！ 　　特别是老同学已经飞黄腾达，他却原地踏步，心里那一个悔啊。 　　包括涂布在内，从水木京大春招的一批高材生，各个满腹牢骚，心怀鬼胎，有的计划考公，有的盘算跳槽，有的仍在观望。 　　老许悄咪咪问：“涂布，你有没有想过跳槽到企鹅去？” 　　“去企鹅？” 　　涂布不禁意动，心怦怦直跳，他的技术经验并不弱于周锋，他行，我也行！ 　　就在两人商量出路的时候，从办公室里走出罗川、熊明华，挂在他们脸上很久的忧愁消失，双双面带笑容。 　　熊明华兴奋道：“艾瑞巴蒂，我宣布一个好消息，比尔盖茨后天访京，会来视察我们MSN！” 　　“什么！比尔盖来视察我们？” 　　“卧槽，会不会是来给我们撑腰的？” 　　顷刻间，一片哗然，士气立马大振，涂布一个个打消了当逃兵的念头，突然精神抖擞。 　　MSN中心全体上下为了准备他的到来，开始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测量，比如从电梯到会议室门口需要多少步，多少时间，和某一些人握手需要几秒，合影需要几秒。 　　事实上，从93年开始，比尔盖茨每年都会访问华夏，为了推广微软，像明星一样走穴跑场，到全国各地宣传，收割年轻人的信仰。 　　跟扎克伯格到天安门广场跑步作秀一样，表面上是爱意，背后全是生意。 　　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懈，今年终于跟计委签下62亿rmb的大单，可不得更加卖力，去年到沪市APEC会议，吆喝微软产品，今年选在京大，似乎又要推广Windows XP。 　　这些天，陆飞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他忙的晕头转向。 　　一只眼盯着企鹅，QQ铃声和音悦台在研制中，一只眼盯着飞购，中通物流华北华东两个中心已经开工，晶东商城的电商件一点点倾斜。 　　同时，两只眼全神贯注地紧盯逻辑科技，产品切割方案确定，正式投产于组建好的生产中心。 　　组装产品，没有难度可言，难在品控上。 　　陆飞跟孙红军交谈了好几次，把队伍从十几个人扩大到五六十号人，渠道、客服、销售、维修等等，一应俱全。 　　线下的销售渠道，不单只是让lmusic one进入国美、苏宁等大卖场这么简单，还要在华强大世界、中关村之类的电子商业街，店铺入驻。 　　而线上，飞购网如火如荼地准备双十一，电视购物也早已饥渴难耐。 　　顶级的大脑cpu持续地多线操作，本把比尔盖茨当小事清除掉记忆，但李彦红记得。 　　比尔盖茨的演讲在京都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办，5块钱，有市无价，李彦红自掏腰包，花了300块从黄牛党里买了3张。 　　长龙般的队伍，一直沿着讲堂前的马路，弯弯曲曲延伸到百米开外。 　　陆飞大热的天戴着口罩，头顶白色的遮阳帽，公文包里放着几台逻辑mp3，低调地混迹在人群中，门票的位置非常靠前，竟然在第5排。 　　现场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甚至中关村不少老板也买高价票凑热闹。 　　当比尔盖茨一现身，立马引起学生们的阵阵惊呼，各个伸长脖子，一睹尊容。 　　疯狂一些的学生围堵在门口，过了几分钟，他们才被校领导和保安劝开。 　　新官上任的孔院长也在其中，坐在第一排，望着比尔盖茨和翻译站在实木演讲台，就见他用英语演讲一段，翻译立马口译一段： 　　“非常高兴能再次来到华夏做客，非常高兴能够和京大师生们交流…… 　　微软无论硬件，还是软件，都在让电脑和互联网建立联系，让世界变得扁平。 　　就像《世界是平的》这本书说的，华夏的经济正面临这样的机遇，跟核心通讯技术的发展绝对是分不开，微软愿意提供技术转让、开放源代码，特别是人才培养…… 　　京大勇于创新的激情令我印象深刻，我相信越来越多的京大学子会选择微软，微软有大量核心的人才来自京大。” 　　陆飞翘起二郎腿，心不在焉地听着，只有当提到《世界是平的》，才稍稍加以注意。 　　演讲的时间并不算长，35分钟左右，无非就是给微软披上一层友军的外套，是来帮华夏软件业不是祸害，接着便是华夏和全球的计算机和互联网前景，顺便拍拍京大的马屁，鼓励学生们到微软当打工人。 　　特别是最后一点，京大学生心之所向，既然当打工人，当然给微软打工。 　　然而在台下，来捧场的MSN中心员工们心里五味杂陈，涂布自我安慰—— 　　MSN，怎么能跟微软总部比！ 　　“下面是自由提问环节，大家可以向比尔盖茨先生提问题。” 　　翻译说完，比尔盖茨笑道：“我会尽量解答，希望能够对大家有所帮助。” 　　轰的一声，现场闹成一团，到处都是举手的，七嘴八舌，各种问题乱七八糟的提出来。 　　这年头，不想成为比尔盖茨的学生，少之又少。 　　“一个一个来，这位同学请提问。”比尔盖茨随手指了一个比较近的。 　　学生甲激动地站起来：“比尔盖茨先生，你从哈佛辍学创业，刚才你说现在华夏的计算机和互联网充满无数的机遇，我们能不能也和你一样辍学创业呢？” 　　“我不建议辍学创业。” 　　望着比尔盖茨巴拉巴拉地说一通，陆飞摇了摇头，“又一个喝鸡汤喝傻的孩子，创业是一般人能创的吗？” 　　李彦红听不懂“鸡汤”的含义，笑道：“我记得陆总创业的时候还是复读生吧？” 　　“我们是一般人吗？”陆飞耸了耸肩，高情商地说成“我们”。 　　李彦红很是受用，颔首道：“的确，绝大多数人不适合创业，还是找个班上为好。”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此时比尔盖茨也回答到尾声： 　　“创业存在风险，最好是利用业余时间兼职做一些项目，项目成功了，再做选择，能不断做大再辍学创业不迟，不要学我这样。” 　　说完，他看到台下的学生都举着手，唯独那个戴帽子口罩的很可疑分子，竟然在交头接耳聊天，好奇不已，“请这位同学提问。” 　　一瞬间，不少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汇聚于陆飞、李彦红他们一处。 　　“陆总，好像点到你的名儿了。”李彦宏眼里充满戏谑。 　　“不会吧？”陆飞挑挑眉，都这打扮了还能找上我？ 　　比尔盖茨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明显，“就是这位戴帽子的同学，就是你。” 　　陆飞左顾右看，的确就他一个戴帽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话筒，轻轻叹口气。 　　何必呢，一个人装逼不香吗？ 第209章 这绝对是来捣乱的！ 　　陆飞主动地摘下口罩，以示尊重，但依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压低，不让别人看见他整张脸，不由地生出几分神秘感。 　　脱下帽子真面目示人，不得抢了比尔盖茨的风头，咱燕京人得给人留面儿～ 　　这叫一个局器！ 　　他嘴角微微一扬，握着话筒：“比尔盖茨先生，我曾经看过你的一篇国际新闻，报道介绍你的母亲是华盛顿大学校董，全美联合劝募会的主席，也跟IBM的CEO是多年好友，你在创业初期能获得了IBM的大单，有没有来自你母亲的帮助呢？” 　　轰地一声，全场哗然。 　　《读者》、《意林》上的鸡汤文就写着他辍学创业、白手起家的故事，却从来没有起底他的家庭背景。 　　合着他妈妈竟然是牛逼轰轰的大人物，那他爸爸和家族肯定也不赖。 　　好家伙，本以为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原来不是骡马，生来就在罗马。 　　台下前三排笑眯眯的领导老师，一个个瞬间脸色突变，若有若无地转过头，望着这个戴帽子嘴边挂笑的男生—— 　　特么的，绝对是来捣乱的！ 　　然而，比尔盖茨却毫不避讳，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妈宝男，不会抹灭她的功劳。 　　“当然，我的母亲从事的是慈善事业，所以认识不少好人，我创业时确实得到她的照应，我从她那里知道IBM要开发操作系统，于是尝去试试。 　　我的方案非常地优秀，通过一轮轮筛选，层层上报到IBM高层，因为我只是一个哈佛学生，他们普遍不看好，我的母亲才出面找IBM的CEO，只是为我赢得一个公平的环境。” 　　说的极其委婉，帮了，但好像没帮什么大忙。 　　翻译认真地口译：“你懂的，假如方案不优秀，根本没资格上高层讨论，也许我的母亲帮我说了话，但最终还是看实力，即便如此，微软的创业还是很困难，所以我并不鼓励盲目创业，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特别满意。” 　　陆飞给留着面子，就不继续拆台。 　　事实上，联合劝募会可是全美最牛的政治游说组织，他妈可是政商界通吃，还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律师老爹，也是十大律师事务所之一的联合创始人。 　　微软前期的法务都由这个爹罩着，给IBM的那套系统，也是经过他爹的手，花钱买了一套QDOS操作系统，稍加改进，改名DOS授权。 　　跟飞购网一样，也是买拍卖PHP的源代码魔改，大哥不笑二哥。 　　比尔盖茨感觉气氛有些微妙，熟练地继续褒鸡汤小故事，给在座的学生灌下： 　　“我的家人的确对微软初期发展很重要，不过做任何事，家人朋友的帮助也是成功因素之一，你不可能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是吗？这也是我们需要引进京大这些顶尖人才的原因。” 　　没错！ 　　京大学生一听，议论慢慢减少，质疑权威的念头顷刻间消散，一个人的成功既要投胎的水平，也要看个人的努力。 　　陆飞挑了挑眉：“我能再问一个辍学创业的问题吗？” 　　校领导目光犀利如刀，很想把他乱棍打出去，但又拉不下脸驱赶，连连使眼色，让工作人员赶紧把话筒夺回来。 　　比尔盖茨感觉到他来砸场子，想找回点场子，郁闷道：“同学，你可以把帽子摘下来吗？这样的交流很不礼貌，如果你摘下，我愿意回答。” 　　校领导伸长脖子，杀气腾腾地望去，让我特么记住你这个捣乱的脸，待会儿有你好果汁吃！ 　　“如你所愿。”陆飞摘帽子说。 　　面孔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校领导两只眼睛几乎夺眶而出，卧槽，竟然是你！ 　　“是他！” 　　“是陆飞！飞购网的陆飞诶！” 　　“陆飞是谁啊？” 　　“你竟然不认识陆飞，枉为京大人……” 　　越来越多学生把陆飞给认出来，吵吵嚷嚷，乱哄哄一团。 　　人群中，熊明华、涂布等MSN的员工纷纷投以目光，眼神极其地复杂。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让MSN威名扫地！ 　　比尔盖茨一脸懵圈，虽然陆飞的大名，伴随他的书连续蝉联《纽约时报》28周销量榜单周冠军，在欧美如雷贯耳，但称呼的都是“华夏陆”，报上也没有个人照片。 　　他问向翻译：“这个年轻人是谁？” 　　“他是陆飞，华夏著名的青年企业家。” 　　翻译如实说出此人便是华夏的比尔盖茨。 　　高复生起步，从抢注联翔的域名获得第一笔创业资金，就比朱元璋一根棍子一个碗开局好一点，如今却拳打MSN，脚踢易贝，连贝塔斯曼都无可奈何。 　　跟比尔盖茨比起来，陆飞才是真·白手起家·毫无背景。 　　我辈楷模！ 　　事实上，他早就是无数青年的偶像。 　　有好事的学生激动难耐，大喊道：“让陆飞上台，我想看陆飞和比尔盖茨强强对话！” 　　“俺也一样！” 　　“我也想看，请陆飞上台吧！” 　　刹那间，立马群情汹涌，无不响应，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毕竟这样的场面，十年都难遇一回。 　　一个是世界首富、西方互联网的掌门人之一。 　　一个是创业偶像、东方互联网的扛把子之一。 　　“我来华夏就打算见一见华夏陆，想不到这么巧，我很高兴跟他深入交流。” 　　比尔盖茨眼前一亮，客气地招招手：“陆，请上台吧！” 　　盛情之下，陆飞也不拒绝，他这么做也有他的动机，三步并两步，快步走到台上。 　　身影穿过第二排、第一排时，京大的校领导愠色全无，神情尽是欣赏。 　　校长和颜悦色道：“孔杰呐，陆总的研究生有没有说是去水木，还是我们京大？” 　　孔杰一个激灵，回答说：“更偏向我们。” 　　校长拍了下椅子把手：“好！非常好，这件事你一定要上心！” 　　孔杰连连称是，巴巴地望着自己仕途的大腿走上台，坐在工作人员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和比尔盖茨面对面，中间夹着一个翻译。 　　“你好，盖茨先生，”陆飞握手道，“刚才的问题，是我太冒昧了。” 　　“不不不，不用道歉，今天最大的惊喜就是能见到你，我的一项重要行程就是一定要和你谈上一回，无论是书里，还是书外。” 　　比尔盖茨露出兴奋的笑容，轻声道：“对了，你刚才那个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陆飞道：“喔，一个很简单的小问题，你是怎么说服你父母同意支持你辍学创业的？” 　　比尔盖茨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说一件小事：“辍学并不是永久性的，如果发展不顺利，哈佛当时非常慷慨，允许我重新回来读书。” 　　辍学还能回去？ 　　翻译感觉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惊天猛料，如果公布于众，全场的师生还不得炸了锅，我会不会被灭口？ 　　“谢谢你的坦诚。” 　　陆飞可不是来毁人家的金身，只是削弱他的光环而已。 　　比尔盖茨摆摆手，“陆，你的3个软件，如果飞购网是东方的亚马逊，财付宝是东方的palpay，但是最让我很费解是企鹅，ICQ并不如你的QQ。” 　　底下有学生起哄道：“MSN也不是QQ的对手，MSN今年大溃败，市场占有率跌到4％以下，如果再不改进中文版本，明年恐怕MSN要被QQ消灭啦！” 　　涂布等人不禁缩了缩脑袋，尴尬，很特么地尴尬，尴尬地能抠出一室三厅。 　　熊明华、罗川等高管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将士无能，让主君受辱啊！ 　　陆飞翘起两郎腿，“盖茨先生放心，我们是朋友，QQ不会消灭MSN。” 　　“谢谢，陆。” 　　比尔盖茨产生兴趣，MSN之于微软，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存在，但能在华夏发扬光大，远超模版。 　　“我很好奇你怎么能同时做好3个软件？” 　　陆飞勾引一波，“这没什么，我还投资了电子产业。” 　　“电子产业？”比尔盖茨更加意外。 　　是什么呢？ 　　京大的师生们同样好奇，竖起耳朵，不忍错过一分一秒，深怕错过好戏。 　　到场的媒体记者，无论国内还是海外，兴奋至极，疯狂地拍照，甚至更进一步，抢占有利的采访拍摄地点。 　　这，毫无疑问是明天的头条—— 　　华夏的比尔盖茨与比尔盖茨，决战紫禁之巅！ 第210章 只要对付苹果，我们就是兄弟 　　许多年后，面对马斯克，比尔盖茨总是会回忆起和的陆老爷见面那个深刻的第一次，跟他一比—— 　　马斯克，你就是个姬吧！ 　　而此时的礼堂里，寂静得针落可闻，一双双眼睛落在台上的两大高手，就见左边的比尔盖茨先出招。 　　他心里直痒痒，“陆，你投资电子产业是什么？” 　　“mp3音乐播放器。” 　　陆飞扫了眼密密麻麻的媒体，既然来都来了，总得连本带利地捞回一点曝光。 　　“像ipod的mp3？什么品牌？” 　　比尔盖茨不禁意外，软件服务商竟然分散精力转进硬件，还是这么个技术含量低的小玩意儿。 　　陆飞勾起嘴唇，明着宣传：“骚瑞，还没有上市，暂时保密，但要不了多久我希望在这里召开一场新机发布会，感兴趣的媒体、同学们都可以参加。” 　　此话一出，满堂惊呼，在京大举行新机发布会，这名堂似曾相识啊！ 　　比尔盖茨轻易地认出是冤家乔布斯的把戏，凝眉道：“陆，我非常羡慕你能分散精力做那么多事，不像我，从微软到慈善，专注做好一件事。” 　　“盖茨先生，我也在专注做一件事，那就是互联网＋！” 　　陆飞犹如神棍一样说：“我觉得未来音乐的主流介质不会是光盘和磁带，而是‘互联网＋音乐’，以一串数据储存在服务器里，供用户们在互联网上分享下载。” 　　台下瞬间窃窃私语，京大学生里有mp3的不在少数，很难不赞同，越来越多的人好奇他的mp3，甚至动了购买的心思。 　　比尔盖茨眉毛上扬，“Wow，你的想法和我在《未来之路》想的不谋而合，你有看过我那本书吗？” 　　陆飞点了下头：“当然，还包括你的《未来时速》，我们飞购网晶东商城正在火热售卖。” 　　“瑞尔里（really）？” 　　比尔盖茨露出的笑容更灿烂，提议把这次主题圈定在书迷与作者的交流会，重点谈彼此的著作。 　　“陆，我曾在《未来时速》预言过智能手机、数字电视、智能机器、自动驾驶等等，而在你的书里我发现你把手机、电视、汽车、电脑都融合到一个场景，觉得能够用一个介质操控完成任何事，比如我现在在公司，能远程遥控家里的电视开关，调整频道，这个介质是什么？电脑吗？” 　　“当然是手机，电脑太大了。”陆飞笑眯眯着。 　　台下众人觉得天方夜谭，这年头的手机只是个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机，跟AI、智能、移动互联网根本不沾边。 　　比尔盖茨产生浓浓的兴趣：“是像《银翼杀手》那样，把电脑微缩成手机大小吗？” 　　“不不，手机就是一切场景的起源。” 　　陆飞一副高深莫测的口吻说出“世界是屏的”，但翻译习惯性地把“屏”口译成“平”，立马纠正道：“不是平面的平，是屏幕的屏。” 　　翻译赶紧道歉，重新译给比尔盖茨，他不由一怔：“世界是屏的？” 　　李彦红张了张嘴，根本听不懂陆老爷在说什么，更不用说才刚接触IT的学生们，懵懵懂懂，仿佛在听鸿钧道祖说天书。 　　“爷儿～” 　　陆飞一本正经道：“就像电视遥控器，手机的屏连接着电脑、电视、冰箱、汽车、MP3，无论带着屏幕，还是不带着屏幕，统统都由一张互联网联结在一块，打破家居、办公、出行、音像、游戏各种场景的界限，真正的世界归一，万物互联。” 　　比尔盖茨不禁浮想联翩，赞许道：“世界归一，万物互联，哇，很酷的设想！” 　　“因为我们华夏文化讲究大一统，就像统一度量衡，计算机和互联网会统一，就像我说的手机，电脑、音乐播放器、视频播放器、掌机、pose机，全部会统一在一块小小的手机屏幕。” 　　陆飞不怕泄露天机，这些创意早出现在科幻小说电影，甚至《机器猫》都有。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自信，比尔盖茨都被这个脑洞暗自下了一跳，你小子真他娘敢想？ 　　他也做个“维纳斯计划”，把Windows CE系统嵌入到机顶盒或者VCD机里，价格只有PC的五分之一，代替PC流入到华夏的千家万户里，是不是很熟悉？ 　　跟盛大的陈天乔想到一块，可惜咔，扯到蛋！ 　　“什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陆总是不是疯了？” 　　“撕锅一！” 　　“做成了，那还不得是互联网的秦始皇啊！” 　　“……” 　　学生们里分上士、中士、下士，小部分闻道大笑，不笑不足以为道。 　　而李彦红，则在中士，沉默不语，反复琢磨，有的记在心里，有的不放在心上。 　　比尔盖茨段位明显是更高一层的上士，兴致越来越浓：“陆，你会进入手机行业？” 　　陆飞道：“我们华夏讲究脚踏实地，我目前只专注在MP3，先做‘互联网＋音乐’。” 　　“歪瑞故德，如果不是我专注做慈善，这个项目，我一定投资上千万美刀支持你。” 　　比尔盖茨故意这么说，纯粹商业吹捧，动动嘴皮，反正吹一波不上税。 　　然而，京大的师生们、媒体记者却不这么认为，真以为世界首富看重陆飞的这个MP3。 　　一瞬间，MP3的关注度陡然上一个台阶，部分家境富裕的学生暗下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入手一个—— 　　这可是比尔盖茨看好华夏比尔盖茨的项目，双倍的比尔盖茨！ 　　陆飞撇撇嘴，你那个慈善是正经慈善嘛，你当我不知道吗？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戳穿，相互默契地互相“点赞” 　　既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剑拔弩张，像西门吹雪夸叶孤城好帅，叶孤城吹西门吹雪高冷，商业互吹，俩人愣是谁也不拔第一剑。 　　陆飞可不傻，比尔盖茨这人他还用着呢。 　　底下的人格外失望，虽然收获到知识，可更想看乐子，但所谓“紫禁之巅”的大战，已经落下帷幕。 　　比尔盖茨霍地起身，伸出手：“这次的对话非常棒，有机会来美利坚，我们继续聊。” 　　“当然，我们逻辑科技的mp3还要外销到美利坚，或许还会跟微软的合作。” 　　“合作？” 　　“我们打算为购买用户提供网络音乐下载的服务，正计划在Windows操作系统设计一款软件。” 　　“就像itenus？” 　　“没错，这款软件叫Spotify（音乐播放器）。” 　　“陆，你们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使用windows媒体播放器呢？” 　　比尔盖茨神情友善，眼里闪烁着精光。 　　苹果推出的第二代ipod，有专门的“Windows版Pod”，借着微软PC的平台滋生，他和鲍尔默正琢磨怎么对付itunes！ 　　当初要不是苹果请回乔布斯，他重掌大权之后，拿微软侵犯苹果专利威胁投资，要不是微软主要敌人是网景，双方的浏览器大战，打得硝烟四起，连监管部门都展开反垄断调查，不得不做出让步，跟苹果和解。 　　不但掏1.5亿美刀投给苹果，还在未来5年给苹果系统提供office软件，助它起死回生。 　　其实，微软巴不得苹果去死！ 　　“盖茨先生应该知道斗兽棋，微软和苹果就像两头大象，逻辑就是潜在水里的老鼠，你们在角力的时候，我才有机会接近苹果，偷袭甚至吃掉它，2个棋子，总要胜于1个。” 　　陆飞轻轻冷笑，自己怎么白白给微软打工，当然要做自己的生态。 　　“陆，非常棒的比喻，我也喜欢2打1。” 　　比尔盖茨眯了眯眼，递上名片，名片上既有电子邮件地址，也有微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只要你对付苹果，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就在此时，媒体记者挤在前头，问道：“比尔盖茨先生，陆总，机会难得，你们要不要合影拍张照？” 　　陆飞看了看比尔盖茨，比尔盖茨也看了看他，两人欣然同意，相互握手面对镜头。 　　47岁的比尔盖茨就站在那里，瞥了眼陆飞，目光里满满都是自己19岁的影子。 　　“3，2，1。” 　　记者们按下快门，只听“咔咔”发声，闪光灯随之闪烁。 　　图片名老早就想好，不如叫“世纪之握”？ 　　…… 　　演讲结束后，MSN全体员工兴冲冲地赶回中心，巴巴地盼着比尔盖茨来巡视检阅他的士兵。 　　熊明华热切期盼，结果盼来的却只有带着尴尬笑容的唐俊。 　　“比尔盖茨怎么没来？” 　　“那个，因为演讲生变，跟陆飞来了一场临时的讨论，严重超时，所以在行程上不得不做调整，取消一些安排，MSN可能就来不了了。” 　　“什么！？” 　　顷刻间，涂布等员工失望大于震惊，感觉就像被抛弃的孤儿，士气大跌。 　　熊明华强忍着无名火：“不来我能理解，我托你转达的事有答复了吗，到底能不能把QQ的离线消息这些功能借鉴到MSN？” 　　唐俊叹了口气，“问了，很干脆，不批，连上微软总部的决策会上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熊明华额头布满黑线，骂道：“damn！不批，我还怎么研发，研发什么，空气吗？” 　　唐俊犹豫了会儿说：“上面给指示了，你们改开发MSN自己的搜索引擎。” 　　“fuck！” 　　熊明华忍不住爆粗口。“放着MSN不搞，搞搜索引擎，这不是认输吗？” 　　“这叫战略性止损。”唐俊纠正道。 　　“就是投降！” 　　熊明华窝着的火发泄不出，堵在心口。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为何投降！ 第211章 发布会前夕 　　“别人的19岁，陆飞与47岁比尔盖茨的‘世纪之握’。”——《北青报》。 　　“《世界是平的》作者陆再现新论：世界是屏的，屏幕的‘屏’！”——《京华时报》 　　“互联网巨子转战硬件，神秘MP3姓甚名谁？”——《燕京晨报》。 　　“陆飞‘互联网＋’再添音乐‘新版图’，比尔盖茨：我愿奉千万美刀。”——《燕京日报》。 　　“……” 　　孙红军坐在出租车后驾驶座，和他并肩的是逻辑科技的市场总监，郭兴，同样是华为旧将。 　　郭兴从出租车的报纸袋里，取出当天的报纸，随意地浏览一遍，“想不到才短短一个多月，咱们这位陆总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喜，营销成本能直接抹掉一个零。” 　　“陆总如果不是英主，我怎么好意思拉你入伙？” 　　孙红军盯着报纸版面上陆飞和比尔盖茨的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到达海龙大厦，马不停蹄地上楼，径直地奔向早已敞开大门的董事长办公室。 　　陆飞在，刘镪东也在。 　　孙红军认真地给郭兴介绍：“陆总，刘总，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负责过华为国内国外市场销售，也是开辟欧美无线市场的干将之一，有丰富的国际市场经验。” 　　“你好。”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诧异这样的人才，华为竟然会白白让他跑了？ 　　“噢，现在华为的日子很不好过。” 　　孙红军简单地解释了下，华为对外面临思科的侵权诉讼，对内固定资产投资几乎停滞，内外交困，裁了几千人，市场人员走了20％，还鼓励中层离开公司，独立创业。 　　“郭总受我邀请，直接带着团队加入，逻辑的市场销售渠道能这么快建立，他出了大力。” 　　“欢迎加入。” 　　陆飞眯了眯眼，这特么活脱脱接盘了一个小华为。 　　郭兴微微弯腰，客气道：“陆总跟比尔盖茨见面这一招，是我生涯以来最牛比的操作。” 　　“机缘巧合，凑巧赶上了而已。” 　　陆飞让他们坐下，就见孙红军雷厉风行，解开黑皮箱子的密码锁，小心地拿出嵌入在海绵里的逻辑MP3。 　　一共3款，中杯、大杯、超大杯，内存容量分别对应着512M、1G、2G三种。 　　“照陆总的意思，把512M的独立出fantasy（范特西）这个系列，音质用的和1GB的lmusic是同一款解码芯片，比索尼、飞利浦会差一些，但和三星、苹果不相上下……” 　　孙红军如实汇报lmusic 1G和它的降级、升级版，这一趟主要当面商定最终的市场价。 　　陆飞耐心地倾听，余光里瞥见刘镪东欲言又止，“镪东，有问题就说。” 　　刘镪东问：“MP3这个内存是不是小了点？苹果、三星、索尼动不动就是2G以上。” 　　“MP3不是堆数据，堆指标，要重视用户体验，2G的容量能下240首左右，平均一首歌3分钟，就是12个小时，音乐播放，绰绰有余。” 　　陆飞说完，孙红军紧跟着解释，关键还有两点，成本和价格。 　　像苹果今年推出的第二代ipod，虽然支持windows系统，Mac和Windows的Pod都有了5G、10G、20G三种容量，但用的是微硬盘，成本高，因此定价高。 　　最便宜的5GB ipod都要399美刀，简直是奢侈品。 　　刘镪东恍然大悟，因为消费水平，大部分的用户宁肯掏钱买能存储几十首、上百首的MP3，也少碰能容纳几千首歌的微硬盘。 　　那可要两三千块，烧包啊！ 　　陆飞笑道：“这就是国际厂商的误区，容量往上堆，MP3就不是MP3，变成U盘，本末倒置了，也不考虑用户的钱包允不允许。” 　　刘镪东吞了吞口水，“陆总，这、这就是……” 　　“没错，刘总，这就是蓝海！” 　　郭兴露出兴奋的笑容：“music、fantasy用的都是闪存，成本低，就算把专利费、关税等全部加上，一台的成本大概在85美刀，远低于同行。” 　　陆飞问道：“你们经过市场调查，国内版、国际版的销售推荐价分别是多少？” 　　“照陆总的意思，国内要卖的比国际便宜，照顾国内群众。” 　　郭兴汇报说：“lmusic one 1G国内版，售价1399元，国际版，199美刀，这是我们共同讨论出的价位。” 　　陆飞侧目而视：“镪东，你觉得怎么样？” 　　刘镪东咽了口口水，目光里充满贪婪。“我只想到陆总提到的一个词，降维打击。” 　　不说海外，国内这边主流的国产mp3，几十种品牌，大多数都是64M、128M的微硬盘，64M要七八百块，128M不低于1000块。 　　在国际，在国内，lmusic来了，都杀了！ 　　“lmusic one要一战就站稳中端。” 　　陆飞同意道：“也要高端，技术发展是很快的，降价潮也很快会来，友商跟风抄袭就更快了，必须借这个技术空窗期，打造高大上的品牌。” 　　众人无不点头赞同。 　　陆飞又问了2G、512M的国际国内版价格，特别是512M，国内只要799元。 　　“范特西这款是大众消费品，扩大逻辑品牌在消费者群体里的名气，不要跟lmusic同步上市，挤占产能，首发交给飞购网，11月10日在电视购物亮相发行。” 　　郭兴、刘镪东面面相视，“明白！” 　　“这一次我走的跟以往不一样的路子，以前是先线上再线下，这次是先线下再线上。” 　　陆飞扫视三人，目光最后落在郭兴身上。 　　9月30日，发布会一结束，直营店先上架铺货，然后在10月24日，电脑城、大卖场等据点再跟上，而渠道是重中之重。 　　“陆总，燕京、沪市、鹏城三家直营体验店已经准备就绪。” 　　郭兴言简意赅，分三步走。 　　第一步重点建设在一线城市，也就是燕京、沪市、金陵几个城市的销售区块。 　　第二步等产能提升，再配合广告再扩大，结成销售网，第三步则是代理、分销等形式、开拓西南、华中、西北、东北、XJ等区块。 　　陆飞问得更细，从售后服务，到销售提成，事无巨细。 　　“网上论坛开辟了吗，要跟客服热线一样，24小时响应，随时解决问题。” 　　郭兴答应了一声，问道：“陆总，周杰仑的新歌好了吗？” 　　…… 　　湾湾，阿尔发音乐公司。 　　“我终于被提醒，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 　　我用漂亮的押韵，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录音棚的高级音响里，左右声道循环播放周杰仑录制好的歌，带着淡淡的伤感。 　　“嘶～” 　　杨俊荣脸上写满纠结：“这完全能当你下张专辑的主打歌啊，用掉真可惜。” 　　“没事，我能写出比这个更高级的！” 　　周杰仑不以为然，昂起下巴，样子又酷又屌，仿佛《夜曲》这种自信能信手捏来。 　　“不过中国风怎么办？闻山歌词还没写好吗？” 　　“我们过去看看。” 　　杨俊荣搭住周杰仑的肩膀，两人兴冲冲地来到方闻山的工作区。 　　就见他面前的曲谱上，标题赫然写着《东风破》，主歌已经写完，副歌还少一段，可半天了，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周杰仑惊讶道：“不是吧闻山，你写的也太慢了吧。” 　　方闻山白了白眼，“你懂什么啊，知不知道中国风歌词有多难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周杰仑吐槽说：“等你写完，我下一张专辑都出了。” 　　方闻山呛道：“要不笔给你，你来写？” 　　周杰仑无奈道：“如果是我的专辑，没关系你慢慢来，这首歌我自己来都行，但这次是给陆总写歌。” 　　“就因为是给陆总写歌，我才更要写好。” 　　方闻山有自己的顾虑，《七里香》、《夜曲》两首歌词让他看清陆总实力，压力山大，可不能写出垃圾让行家看笑话。 　　这可是杰仑进春晚的契机啊！ 　　杨俊荣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方闻山填词就是出了名的慢，催也没用，不得不妥协： 　　“算了，就这样吧，收拾收拾，我们后天飞燕京，边赶路边写，还写不完，看陆总能不能多宽限几天。” 第212章 全球第二好，第一是…… 　　“哇，这就是你男人上班的地方啊！” 　　海龙大厦门口，胡兰馨仰头向上望，一眼望不到大厦的头。 　　戴着帽子的高媛媛白了白眼，赶忙拽着她这个实习经纪人，举步往写字楼走。 　　好巧不巧电梯正好打开，然而前面扎堆的人群，一窝蜂地往里挤，一下子站满，险些超载。 　　“等下一个吧。”胡兰馨郁闷道。 　　高媛媛余光里瞥见和她一样没挤上电梯的人，一眼认出杨俊荣，至于边上的年轻人，自然而然是周杰仑。 　　“咦，高小姐？”杨俊荣也了出来。 　　“杨经理，想不到会这么巧。”高媛媛笑眯眯地打招呼。 　　周杰仑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高小姐，我们又要合作啦。” 　　高媛媛连连称是，高兴地跟他们一阵寒暄闲聊，从等电梯，直到步入飞购网的总部。 　　一群人在陶姚的引路下，带到陆飞的面前，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两台lmusic。 　　高媛媛眨着圆溜溜的眼，“阿、陆总，这就是我们要代言的产品。” 　　“没错，杰仑你的歌就会装在这里。” 　　陆飞慢悠悠地起身，把mp3递了上去，“两首都做好了？” 　　周杰仑顾不上把玩，尴尬道：“《夜曲》完成了，但那首中国风，歌词还没写好。” 　　“不要紧，我先听听《夜曲》。” 　　陆飞接过杨俊荣递来的VCD，放入光驱，戴上耳机，一入耳就是熟悉的吉前奏。 　　就是这个味儿，地道！ 　　一边听，一边扫了眼文件，中国风的音源赫然写着《东风破》。 　　杨俊荣煎熬地苦等一首歌的时间，看到他满意地摘下耳机，松了口气。 　　“陆总，你觉得怎么样？” 　　“哎呦，都不错哦。” 　　陆飞夸赞道：“这首《东风破》什么时候能完成？” 　　“那要看闻山什么时候写出词。” 　　周杰仑睨了眼方闻山，方闻山撇撇嘴，“陆总也是作词人，应该知道好的词要慢工出细活，催是催不来的。” 　　“我能看看吗？” 　　陆飞颔首，定睛瞧了下稿子，副歌留白的一处，仿佛是一道填空题，脑袋里立马闪出答案。 　　无它，唱多了！ 　　高媛媛按了一会儿小机器，注意力挪到男友上，就见他正在征求方闻山的同意，允许他续上一笔。 　　如果是别人，方闻山打死不肯。 　　可谁让他是陆老爷，心底认可了实力，好像杜甫愿让李白改诗。 　　陆飞故意装成在斟酌，久久没有落笔。 　　方闻山冲周杰仑挑了下眉，眼神仿佛在说，你瞧呐，歌词哪有这么容易写，当面能出来，立马把这个电脑屏幕给吃了。 　　然而半会儿，陆飞觉得演够了，大笔一挥，文思如泉涌，不带停断地填上最后3行。 　　“你们看看，行不行？” 　　周杰仑喊了下方闻山，其实不用喊，他立马就扑了上来，嘴里喃喃着歌词：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闻山呐，怎么样？” 　　周杰仑看不懂，写的太特么深奥。 　　“好！” 　　方闻山怔在原地，半天憋出一个字，这一刻，他感觉活在陆总的阴影里。 　　高媛媛直勾勾地盯着陆飞，弯弯的笑眼里透着浓浓的深情，带着一丝崇拜。 　　同样盯着他的，还有杨俊荣。 　　“我原本以来杰仑10分钟写曲就够无敌了，想不到陆总比杰仑还猛。” 　　“我只是会亿点点。” 　　陆飞摆摆手，拉着杨俊荣单独聊营销。 　　“我想在杰仑演唱会第二天，在全亚洲50家电台同步首播《夜曲》，造一个‘周杰仑日’，顺便宣传MP3，杨总觉得怎么样？” 　　“周杰仑日？！” 　　杨俊荣心怦怦直跳，卧槽，这么野嘛？ 　　殊不知陆飞只是提前，把《以父之名》张冠李戴成《夜曲》。 　　“这个事需要杨总牵线搭桥，推广费用由逻辑来出。” 　　“陆总，我来想办法搞定！” 　　杨俊荣嗅到这个噱头巨大的营销潜力。 　　“还有——” 　　陆飞眯了眯眼，“我希望杰仑能在之后的巡回演唱会上，每次至少展示3回lmusic，不喊广告词也没事。” 　　“没问题！” 　　杨俊荣思考了会儿，答应这个顺水人情。 　　陆飞面带微笑，把这一款当成附加条款，加到代言广告协议。 　　之所以多此一举，因为接下来的演唱会，有内地，有香江，有湾湾，有新加坡，全是逻辑要攻入的市场范围。 　　简直是行走的大广告！ 　　而后的日子里，周杰仑要么和高媛媛合拍广告，要么窝在租的录音棚录歌。 　　陆飞忙着鼓捣ppt，今年微软的ppt有了重大突破，xp系统的第一个版本。 　　这年头很少人会做，他只能自制。 　　一周就这么过去，到了9月30日。 　　国庆黄金档前一天晚上，往常的大学本该冷冷清清，该回家回家，该找乐找乐，但此时的京大全然不同。 　　百周年纪念讲堂里，人山人海。 　　不单京大，水木、人大等等学校慕名而来，有的冲陆飞，有的冲周杰仑。 　　而聚集在前排的媒体记者，特别是《电脑报》、《电脑迷》等混IT圈，几乎全冲着陆飞和神秘mp3。 　　场面之壮观，一如比尔盖茨的演讲。 　　孙红军、郭兴亲自带队，率领逻辑组建的营销团队，镇守现场，以壮声势。 　　6点55分，主持人上台，准时报幕。 　　“在发布会正式开始前，请我们欣赏逻辑的形象代言人，周杰仑带来一首他新专辑的歌曲，《龙拳》！” 　　“啊！” 　　“杰仑～” 　　“周杰仑！” 　　顷刻间，满堂爆发出尖叫，就像鸡窝里的鸡，集体鸡叫。 　　本来七里香广告的狂轰滥炸，周杰仑的名头就传遍大江南北，新出的《八度空间》，更是几乎拿下青少年群体的大半。 　　搁饭圈里，就是顶流中的顶流的顶流！ 　　虽然吧，歌词还是模糊听不清楚。 　　学生们却听得带劲，仿佛置身演唱会，欢呼、喝彩、吹哨…… 　　一曲把场子预热，气氛拔到一个热度。 　　这时候恰恰卡在7点，进入下个环节，陆飞踩着点，手拿一个大信封，在众人的注视下，被主持人请到舞台。 　　“啪。” 　　“啪啪啪。” 　　掌声先是一点，接着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高媛媛坐在台下鼓着掌，望向台上的陆飞，没有穿西装革履打领带，很IT男，纯白短袖、深蓝牛仔裤。 　　“Thank you！are you ok？” 　　他招了招手，一呼百应，不亚于周杰仑。 　　“杰仑唱的怎么样？” 　　“好！” 　　“帅不帅嘞？” 　　“帅！” 　　现场反应极其热烈，声音快掀翻房顶。 　　“以后有我们逻辑的mp3，你们就可以随时随地能听到杰仑的歌。” 　　陆飞话锋一转：“前些天，我就在这里，当着比尔盖茨和大家的面宣布我要做mp3，今天，我以逻辑科技总裁的身份，站在这里，马上给大家揭晓谜底。” 　　“哗哗哗～” 　　开场白才结束，掌声又响起。 　　“别着急，别着急，鼓掌不着急。” 　　陆飞莫名地反向操作，抬手压了压。 　　一瞬间，不少学生被这种腔调语气逗乐，噗嗤一笑。 　　“我现在为大家介绍极其出色的mp3。” 　　陆飞装模作样，伸手从信封里一掏，掏出一台索尼walkman，摇摇头：“不是它，太笨重，携带太不方便。” 　　接着，又掏了下，摸出一台三星YP－55，拿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像极了棒子最讨厌的手势。 　　“也不是它，外形像块电池，不美观，也不太时尚。” 　　再然后，掏来掏去，就当众人以为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的时候，结果掏出第二代的ipod。 　　“不丑，也不重，但是音质一般般。” 　　台下一片哗然，分不清到底是故意，还是发布会出了纰漏，总之，一套组合拳非常地幽默滑稽。 　　“咦，到底在哪？” 　　只见陆飞像卓别林在演默戏，把大信封掏空，掏出的东西一个个摆在投影仪边上，吊足了观众胃口。 　　突然间，他似乎想到在哪，侧着身体，神神秘秘地把手伸到腰后，出人意料，腰带上竟然别着2台mp3。 　　“哇！” 　　有人看到这种佩戴法，瞬间眼前一亮。 　　“原来在这儿。” 　　陆飞手上的纯白色、熊猫色两台，终于在千呼万盼，公之于众，伴随着一片惊呼声，投影的幕布上赫然写上—— 　　全球第二好的音乐播放器。 　　媒体的镜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MP3，简洁的金属质感造型在观感上，立马赢得学生党的欢心。 　　完全是苹果ipod一样的艺术品！ 　　“我这个手掌大小的……” 　　陆飞话没说完，ppt投影按照设定的时间，自动切换到下一张，忽然变成了“第一永远是逻辑的下一款”。 　　狂，很特么狂！ 　　轰地一声，全场沸腾，虽然明知是故意，依旧觉得又可笑又惊讶。 　　陆飞装作不知情，顺着笑声回过头，踩恍然大悟：“怎么能把心里话写出来呢，让友商知道了，他们可就完了！” 　　不愧是西狂，节目效果爆炸。 　　一波三折，观众惊笑交杂，并不反感这种脱口秀般的自吹自擂，印象反而加深。 　　“要保守秘密，要把现场这么多人统统灭口，恐怕很难。” 　　陆飞似在单口相声，包袱频频炸响，“没办法，只能努力，to be NO.1，第二就留给友商们的去争，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啦。” 　　焯！ 　　他怎么特么这么狂？ 　　底下的人稀奇不已，这款MP3到底让他有什么狂的资本，巴巴望着，GKD，GKD。 第213章 他真的，我哭死 　　百周年纪念讲堂观众厅里，灯火昏暗，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上照着大灯。 　　陆飞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么拉风，一手话筒，一手MP3，笑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太狂了？” 　　安安静静的四周，突然掀起第一朵浪花，不远处有人弱弱道：“有。” 　　高媛媛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陆飞同样把视线投去：“大点声，有没有？” 　　“有！” 　　借着黑暗的掩护，越来越多的学生壮着胆子大喊，发布会氛围灯变暗，不单单为了投影，也是让观众卸下包袱，融入到互动当中。 　　“是吗，但这是最谦虚最收敛的的话了，为什么我会口出狂言，因为傲有傲的本钱。” 　　陆飞顺势地切换到下一张PPT。 　　表格里，罗列着苹果、索尼、三星3款MP3的参数数据，从储量、播放时间、音质的指标，最重要的就是价格。 　　跟友商对比是必然的，就像在山里苦修的高人下山，想开宗立派，传授武学，最快的法子就是挑战举世公认的顶尖高手。 　　证明自己的产品比友商强，也能让用户认清谁更胜一筹，在同等价位段优先选自家的。 　　众人随着陆飞话术的指引，特别是前排的观众，把一堆MP3竞品看得清清楚楚。 　　光外观上，lmusic就立于不败之地！ 　　“逻辑比友商们晚入场一两年，相当于百米赛跑让对手先跑50米，但是让友商先跑又如何？” 　　陆飞语气里透着自信，PPT换上lmusic的参数，既然要把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当卖点，当然要说“人无”、“人劣”，也要说“我有”、“我优”。 　　可不像小米、华为玩碰瓷对掐，重点放在自家的武学，滔滔不绝。 　　“lmusic one能支持10个小时不间断的超长播放时间，跟之前的第二代ipod、索尼、三星都在同一个赛道上…… 　　逻辑在播放机制上，还创新性地设计出额外2种模式，单曲循环、随机播放。” 　　“还能这样？” 　　顷刻间，观众席里发出轻声的惊呼，就连拥有MP3的学生党，都不由咋舌。 　　陆飞轻车熟路地现场演示，先是随机播放，然后是单曲循环。 　　这年头，无论walkman，还是MP3，主流还是快进、后退、上一首、下一首这种单调的模式，小小的一个创举，足以惊艳全场。 　　“啪啪啪。”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不少人越看越心仪，再想想自己手上的MP3，瞬间不香了！ 　　陆飞来回地踱了下步，“这款MP3怎么样？香不香？” 　　“香！” 　　安排在观众席里的托儿立马响应，有带头第一个喊，让学生们下意识跟着喊：“香！” 　　陆飞语气诚恳，“大家知道为什么我要做这么一款MP3吗？我明明事业有成，干嘛还搞MP3，图什么呢？” 　　“图互联网＋音乐！” 　　“图赚钱呗！” 　　台下，一个个报出迥然不同的答案，但八成都离不开钱。 　　陆飞又问道：“那既然我图赚钱，我为什么还自己创业干呢，创业风险多大，我投资别人的项目不香吗？” 　　这一问，的确把在场媒体、学生们问住，很快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女生高喊着：“你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虽然很成功，但还是想干一点儿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个惊天动地不只是做MP3，而是去改变电子产品的现状。” 　　陆飞一副忧国忧民的正义面孔，一本正经道：“在座肯定有一些曾经参加过我在资源宾馆时的讲座，当时我就说，华夏的IT业要追赶超越，需要布坦空海导，五位一体，硬件是什么军，软件是什么军，有人知道吗？” 　　立马就有人站出来，高声道：“硬件是空军，软件是海军！” 　　“没错，这些恰恰也是我们国防力量薄弱的一环。” 　　陆飞抬高一个调门，点出播放器软件是逻辑研发团队花了2个半月研制。 　　“这个软件方案如果交给苹果、微软、甲骨文他们的团队，工期至少缩短1个月，这就是海军的差距。 　　空军呢，他们有B2、F16，我们只有歼8、歼10，那难道就不发展了吗？我的华夏梦，我梦里的华夏复兴，绝对不能没有华夏软硬件的崛起！” 　　“好！” 　　不知道是不是托儿喊的，刹那间叫好声一片，掌声比之前几次热烈，犹如惊涛，犹如雷鸣。 　　“咔咔咔。” 　　摄影师急忙按动相机，记者抄起笔速记下刚才的发言，录音笔在哗哗的鼓掌呐喊里根本无法用。 　　他们已经敏锐地总结出整场发布会的核心—— 　　留给领先50米的国际厂商时间不多了，还有重中之重，为华夏软硬件业崛起再创业！ 　　这种口号，在千禧年屡见不鲜。 　　比如联翔为华夏制造代言，荣华鸡大战肯德基，百试百灵，只要打起国产民族品牌的旗帜，就是效果十足的宣传噱头。 　　但噱头，就是噱头而已。 　　陆飞可不这么想，尽管说那么多基本是手机发布会的常规套路。 　　先比性价比，再上一轮煽情攻势，情感输出，理性、感性两种手段齐上阵，很难不拿下用户。 　　他慢悠悠道：“投资人是赌别人，但这种事，我只信自己，所以我要再赌一次自己，要让华夏的老百姓享受到质量好、设计好、品质好，但价格又便宜的电子产品。” 　　他真的，我哭了！ 　　底下数千人听着他说话，深信不疑，泪点低的不由感动，眼眶泛红。 　　毕竟，他可是高喊“为华夏复兴而读书”，说出“华夏梦”的男人！ 　　高媛媛张了张嘴，眼里泛起波澜。 　　耳畔边，依稀听到邻座的周杰仑，跟杨俊荣窃窃私语：“我也许没有陆总那么强大，但不管是谁，也不能挑战华语的乐坛！” 　　哗哗哗，在不休的掌声中，在幕布的投影瞬即一变，就一行字—— 　　此去星辰大海，一路繁花似锦！ 　　陆飞扫视一圈，现场的气氛烘托得差不多，该到发布会的最高潮点，揭晓价格。 　　“万物归一，有一点要求就是把各种电子产品的功能整合，lmusic，把录音机、随身听、U盘集结到一块屏幕。一般市面上，朗科的U盘，128M要卖580块，索尼NW－E7，64M随身听，卖2760块……” 　　“到底卖多少啊？” 　　学生们急不可耐，赶紧痛痛快快地报价，让我趁早死心。 　　“你看你们，又急。” 　　陆飞罗列了一遍国内国外MP3的价格，“逻辑致力于做全球第二好的MP3，但只卖一半的价钱，让每个人都有可能买得起。” 　　说完径直地走向电脑，一步一步都踩在学生们的心尖上，轻轻地敲了下鼠标。 　　只见巨大的幕布里，突然地蹦出金光闪闪的数字—— 　　￥1399！ 　　就像小米1公布价格，方兴冬等IT圈的评论人、记者等，瞪大着眼睛，已经震撼得哑口无言，这个价格特么是核武落地。 　　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迎接而来的是更凶猛的爆发，于无声处惊雷。 　　“陆总，牛皮！” 　　“我屮艸芔茻！” 　　学生党起立鼓掌，尖叫呐喊。 　　这不是64M，不是128M，可是1G啊！ 　　嘈杂声中，陆飞在这一刻宛如余大嘴、雷猴王等等灵魂附体，静静地叉腰装会儿逼，望着人潮像烧热沸腾的开水，咕咕冒泡。 　　掌声持续了足足3分钟，不少人把手掌都拍红了。 　　陆飞翘起嘴唇，继续宣布2G的定价在“1999”，这回动静没有比刚才大。 　　“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就不宣布了，交给杰仑宣布。” 　　在众目睽睽下，周杰仑深呼吸，第二次上台，面带微笑说： 　　“lmusic存储着我专门写的两首代言新歌，主打歌还是陆总亲手作词，非常非常地屌。” 　　“什么！” 　　“杰仑作曲？陆总作词？” 　　一时间，又双叒叕一次大骚动。 　　“凡购买lmusic的用户，都能通过MP3抢先听到杰仑新歌，香不香？” 　　陆飞一手放在耳朵，一手把话筒朝向观众席。 　　“香！真香啊！” 　　台下上千人里，但凡是杰仑的粉丝，无论男女，一齐高喊，声音震天。 　　陆老爷，他真的，我哭死。 第214章 畅销无阻，产能隐忧 　　“lmusic one，128mbMP3时代的敲钟人。” 　　“1399元！lmusic one打破MP3居高不下的局面，MP3恐迎降价潮。” 　　“消费者的福音，MP3的鲇鱼，科技狂人陆飞以lmusic强势入局硬件业。” 　　“lmusic，全球第二好的MP3音乐播放器？不，配置豪华，其它品牌是来争第二的！” 　　“……” 　　刊登lmusic新闻的报纸还没有传遍四九城，包括QQ在内，4大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已经全换上这个，QQ更是大吹特吹陆飞，标题不写别的，赫然写着《华夏IT业，需要100个陆飞》。 　　雷君凝着眉毛，在办公室里晃荡，“你说这个陆飞到底搞什么名堂？他真的要做MP3？” 　　“至少瞧着不像假的。” 　　林水星无奈地发笑：“他这个1399一出，业内全炸了锅，联翔刚刚从生产线下来一批128M的MP3，这些可好，大降价，只能从千元机减到六七百，跟假冒伪劣抢饭吃。” 　　雷君不由好奇：“他这么卖不亏本？” 　　“我问过，亏不了，他们用的是闪存技术，比微硬盘成本低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微硬盘MP3就要成绝唱。” 　　林水星发出感慨：“到底陆飞是怎么想到用上NADA闪存的！” 　　“他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邪气，邪门得很。” 　　雷君摸摸下巴，满脑子始终充满疑惑。 　　陆飞把精力投入到逻辑科技，难道飞购网就托管给刘镪东、徐磊，不管了吗？ 　　如今的电商平台可是波云诡谲，卓越网有了6000万，就像换了赛车引擎，狂飙突进，用户量、商品交易件数等等指标都屡创新高。 　　后头还有一个邪乎的淘多多，势头凶猛，靠强制安装和链接有奖转发，已经超越“电商教父”王俊涛，奋起直追上第一梯队。 　　鹿云扬言3年，要投1个亿！ 　　“雷总，你的担忧是多余的，比起卓越，易趣快掉队了，听说邵亦博留在美利坚，要陪他怀孕妻子一直到生产，整个公司被易贝渗透个七七八八。” 　　林水星幸灾乐祸道：“易贝下一步也许就会逼宫，出资收购他的所有股权。” 　　“易趣是拍卖，卓越是网购，它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对卓越影响不大。” 　　雷君不以为然，“我总觉得lmusic没这么简单，这不像陆飞的风格，预售之后肯定有新的动作。” 　　林水星问道：“雷总，逻辑在燕京的第一家直营店明天开业，要不派人过去看看？” 　　雷君颔首，“我自己必须去一趟。” 　　第二天，国庆黄金档首日。 　　燕京、沪市、鹏城三家直营店同步开张，那场面，当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响，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雷君来晚了一步，挤在人群中间，视线穿过人头与人头之间的缝隙，才看清高媛媛这个形象代言人在剪彩。 　　陆总，你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思索片刻，忽然人潮涌动，蜂拥而上。 　　一个个像饿狼一样扑食，抢占着各个体验柜台，有的甚至连体验的环节都跳过，直接到前台排队。 　　队伍如长龙一般，很快就排到门口。 　　店长喊道：“大家都静静，在24日全面上市前，我们店里每天限售500台，真地不好意思！” 　　某男生体一边体验，一边疑惑：“咦，不是说MP3里会有2首周杰仑的新歌吗，怎么只有1首啊？” 　　话音落，人群里立马异口同声地爆出“啊”的惊叫声，目光一齐看向前台。 　　“因为要配合周杰仑的宣传需要，《东风破》以外的另一首新歌，会在27日全亚洲50家电台同步首播。” 　　店长素质过硬，毫不慌乱，耐心地解释说：“同时会上传到Spotify曲库，您可以注册账号，凭lmusic附带的兑换码，可以第一时间直接下载，也可以到店里，由我们店员操纵。” 　　“啊，好麻烦呐！” 　　收银台瞬间爆发出一阵阵不满，七嘴八舌。 　　店长保持公式化笑容，微微弯腰说：“凡现在购买lmusic的用户，都会获得一个‘周杰仑’大礼包。” 　　“杰仑大礼包？” 　　就见一时的不瞒烟消云散，准备脱离队伍的人，大部分纷纷重新回到位置。 　　100元减免优惠价、耳机、售后等等价值299块的大礼包，还别说，尼玛真香啊！ 　　店长道：“请购买lmusic的登记下信息，周杰仑的EP卡带，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通知领取。” 　　雷君左顾右看，眼神闪烁，这特么绝对是故意的。 　　用户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为了抢先下载周杰仑新歌，一定会成为Spotify的第一批流量。 　　md，走过最深的路，就是陆老爷的套路！ 　　…… 　　10月4日，国庆三天假期一晃而逝。 　　陆飞特意跑到胡同口买来豆汁火烧，和陆云、萧红梅、秦海路一块吃了饭，然后来到公司。 　　在电梯里偏巧撞上自家的男员工，他戴着耳机，连接线的另一头是别在腰间的lmusic，在人群里，宛如最靓的崽儿。 　　不少人若有若无地瞥去，眼里充满羡慕。 　　陆飞上前打招呼，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陆总！” 　　男员工一个激灵，摘下耳机：“陆总好！” 　　陆飞问道：“lmusic感觉怎么样？” 　　“好，非常好，比我原来买的那台爱国者月光宝盒好，音质好，周杰仑的《东风破》也好……” 　　男员工不由地紧张，说话带着颤音：“总之就是说不出好。” 　　陆飞点了下头，当电梯门打开，径直走出，一路上到处都是“陆总好”，喊来陶姚。 　　“逻辑的销售汇总表传真过来了吗？” 　　陶姚急忙道：“已经放在您的桌上了。” 　　陆飞满意地进入办公室，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地浏览三天的营业数据。 　　燕京直营店因为有发布会的先发优势，比沪市平均每天多卖出87台，比鹏城多66台，3天一共卖出929台。 　　三家店的销售走势图都是平缓上升，还没有到大爆发的临界点。 　　再看了眼飞购网的lmusic正版预售，数字已经突破千位数，2664人。 　　他拨打号码，连线上郭兴，“为什么沪市会跟燕京、鹏城差这么多？按计划我们在沪市投入比是最多的才对。” 　　“陆总，燕京、鹏城的直营店有七里香、企鹅、蒙牛这些企业的捧场，单单七里香、企鹅，就买了300台。” 　　郭兴语气里透着轻松：“不过即便减掉这部分的数据，三家直营店的销售情况非常可观，比ipod这些品牌普遍高出10倍以上。” 　　陆飞摸摸下巴，lmusic one比第二代ipod销量高是情理之中。 　　产品之间除了拼服务、拼售后，也是拼价格，拼售后，特别是ipod，贵到离谱的三四千块，而且这年头就开始讲环保—— 　　只有数据线，不给直插头。 　　郭兴道：“陆总，我们还只是有限推广，渠道在梳理磨合期，等销售网络全面铺开，情况就完全不一样。” 　　“要盯紧一点市面，有没有出现lmusic的假冒伪类。” 　　“假冒伪类不会那么容易，一是现在只有直营店销售，消费者很好辨认，二有飞购网的预售，渠道公开透明。” 　　郭兴自信满满：“三就是模仿难，MP3假冒最多的是爱国者，因为内存相近，都是128M，但1G和128M差距太大，况且我们还有防伪标志。” 　　陆飞敲了敲桌子，如今的MP3市场，越是畅销的产品，仿冒品越多。 　　很多小厂懒地经营自己的品牌，直接“盗号”贴牌，捞一笔块钱就人间蒸发，一个品牌能有70多个假冒伪类，防不胜防。 　　但lmusic专门下了功夫，最明显的就是有没有存储《东风破》，以及《夜曲》的兑换码…… 　　他还是强调不要掉以轻心，不要小觑了假冒贩子的创造力和底线，重拳出击的最好法子，就是小米，走低价货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只卖799块的fantasy才是大杀器。 　　“陆总放心！”郭兴斩钉截铁道。 　　“10月底能出货吗？”陆飞说。 　　“能，但产能是个问题。”郭兴道。 　　“供应链的产能，还是咱们的产能？” 　　“供应链的产能没有问题，我们是全球采购，所有的元件都有一供、二供，一家扯皮，马上就能换另一家，核心的东芝、三星的闪存，也有优先供货协议，至少保障2个季度的迭代真空期。” 　　“那就是我们喽，日产5000台还不够？” 　　“陆总，那是良品率控制在83％的情况下，要达到国际中高端的品控质量，目前最多日产3600台，照国内这个销售趋势，可能只能匀出2000多台给中杯。” 　　郭兴这话说得含蓄，只是国内，还不包括出海外贸量。 　　“这个不是大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陆飞品出这层意思，双手交叉，降低良品率爆产能是不可能，也不可能扩大生产中心。 　　挂断电话，立即拨给孙红军，他们在建厂之前就想到这一层，早早打听过代工转型MP3生产线，只需要半个月。 　　“陆总，国内高品控有实力的，富士康、长虹、创维……比亚迪。” 　　孙红军提前物色到一批OEM厂商，湾湾、内地都有。 　　陆飞琢磨了片刻，拍板道：“老孙，先去一趟比亚迪！” 第215章 我右手拿着lmusic，化身为龙！ 　　鹏城，坪山。 　　比亚迪从莲塘的旧车间起家，靠人力流水线敲敲打打，关键设备全靠自行研发的机器代替，就这么“技术＋劳动力”结合，硬是造出镍镉电池。 　　霓虹卖8美刀一块，它只要2.5美刀。 　　不选它，选谁，凭借成本优势拿下镍镉电池全球市场份额第一，也是全球第二大充电电池厂商。 　　当然，以后还是代工巨头。 　　“陆总，你好。” 　　王川福亲自带队，带上员工，夹道欢迎，掌声哗哗响动。 　　“王总，你亲自接待，我受宠若惊。” 　　陆飞伸手和他握了握，相当意外。 　　“应该的，应该的。” 　　王川福把一顶白色头盔递上，主动地带着逻辑团队的一票人，到工厂车间参观。 　　先是电池生产线，再是手机生产线，大部分是插头、数据线…… 　　“这条电子产品生产线，说起来跟陆总也有关系。” 　　“我？”陆飞微惊道。 　　“对，公司今年上市，需要开辟新业务。” 　　王川福笑道：“读了陆总的书，刚好读到外包代工，还有电子产品两章，受到启发，去参观了富士康，回来就研究布置。” 　　陆飞翘起嘴唇，“那我们算是来的巧，这些生产线都给哪些品牌代工？” 　　王川福一时语塞，含糊道：“生产线建立还没多久，业务比较小比较杂。” 　　业务小，来者不拒。 　　业务杂，什么都做。 　　陆飞听得出弦外之音，谈判优势在我！ 　　孙红军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不安。 　　因为逻辑又是采购，又是营销，又要顾及lmusic生产线，哪怕贷款，留给fantasy代工的钱，也所剩无几。 　　中策是能像苹果，延长账期，下策，就是陆飞掏钱，输血上千万，而上策—— 　　空手套比亚迪，让比亚迪垫资。 　　“王总，我做生意，喜欢真心换真心。” 　　陆飞一脸从容，提出把fantasy one生产线，从插头、usb数据线，到整机组装，大部分的产能都交给比亚迪。 　　“第一批，2万台，可别嫌少。” 　　“不会，不会，这已经是比亚迪接到的最大的代工订单。” 　　王川福顶多眼前一亮，他最关心的还是代工的未来。“陆总，你怎么看？” 　　嘿嘿，你算问对人了！ 　　陆飞挑挑眉，“代工，最重要是跟对品牌。” 　　“品牌？！” 　　王川福细细品味，越品味越有道理。 　　陆飞张开嘴巴，传（忽）道（悠）授（哄）业（骗），忽悠归忽悠，但九真一假。 　　富士康之所以走的顺，就是抱住苹果的大腿，比亚迪代工之所以走的不顺，就是没找到。 　　找了诺基亚，没抱几年，功能机就没落了，好不容易等到华为，华为遭到制裁。 　　“王总，你觉得逻辑是不是这样的一个品牌？”孙红军接话道。 　　“是！”王川福点了下头。 　　逻辑虽然成立不到一年，但在比尔盖茨、发布会，以及周杰仑代言一系列营销下，中高端的品牌形象，至少在国内已经立住，就连联翔都要避其锋芒。 　　比亚迪和逻辑合作，双剑合璧。 　　陆飞眯了眯眼：“lmusic，和这款fantasy，不但会在国内热销，还会远销海外，我们正在和微软达成一些合作意向，不过内容不方便透露……” 　　“我懂，商业机密。” 　　王川福心砰砰直跳，由不得不信。 　　他可是陆飞，真的跟比尔盖茨谈笑风生！ 　　比亚迪其他高层面面相觑，同样激动难耐，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机遇，不容有失。 　　“陆总，我们商量下代工细节吧。”王川福急道。 　　陆飞表面平静，心里窃喜，鱼儿上钩了。 　　但不急于一时，钓鱼得有一段拉扯，跟鱼较劲，生拉硬扯，鱼线就断了，高手都是遛鱼。 　　他慢慢遛着王川福，从代工价格，到验收方式、质量标准，一项一项地谈，终于谈到付款账期。 　　“什么！要2个半月？” 　　王川福和比亚迪一众高层懵圈。 　　一般账期在30天到60天，只有长期往来、有信誉的大客户，才能有90天以上。 　　陆飞一本正经，“我们要兼顾两个产品线，国内国际两个盘子，比亚迪应该懂这块的难处。” 　　“可陆总，你还要求我们垫付一部分材料款！这就不合适了吧？” 　　比亚迪副总眨了眨眼，第一次买卖就让代工垫付，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陆飞就另当别论。 　　孙红军搅着手指，就见他一人，就是一个传销组织，忽悠王川福垫付，今后逻辑的战略代工就交给比亚迪，巴拉巴拉，给众人画饼。 　　到最后，和王川福谈理想，说华夏梦。 　　“陆总，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我们内部开个会，统一一下意见？” 　　“没问题，王总。” 　　陆飞霍地站起，笑道：“我这几天还要造访长虹、创维几家代工厂。” 　　之后一周，如他所言。 　　陆陆续续地去了长虹、创维几家，每到一处，必让QQ、网艺等门户报道新闻，营造出相谈甚欢的假象。 　　终于，王川福来了消息—— 　　“不到一千万而已，就凭‘陆飞’两个字，就值1个亿！我信你，陆总。” 　　“谢谢王总的信任票。” 　　陆飞挂断电话，嘴唇上扬，“好了，改道去签约吧。” 　　孙红军瞪大眼，真特么空手套比亚迪啊！ 　　…… 　　一天又一天，3家直营店营业数据，稳中向上，有了《东风破》的小火，每一家日均销售量，都突破三四百台，偶尔500台全部售罄。 　　飞购网的预售从千涨到万，23天涨了5.3万台，24日全面上市当天，如泄洪一样释放。 　　比亚迪目睹逻辑mp3的火爆，MP3生产线刚转型，立马垫付500万材料款投产，生产第一批fantasy。 　　逻辑产能空出的一部分，都匀给lmusic，马力全开，没日没夜，向全国范围供应。 　　因为10月26日，周杰仑演唱会。 　　现场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粉丝们手舞荧光棒，疯狂地叫着周杰仑的名字。 　　一遍遍，又一遍遍，把现场气氛嗨翻天！ 　　“哇，这人气也太恐怖了吧？” 　　高媛媛环住男友的胳膊，紧紧地靠着，仿佛深怕被声浪掀翻。 　　陆飞笑容灿烂，“这才哪到哪。” 　　就在此时，演唱会在一阵烟花炸响中开场，白毛周杰仑穿着一身盔甲，从台下升到台上，唱响《半兽人》。 　　陆飞虽然心潮澎湃，但保持矜持和稳重，冷眼看着一切，一直到周杰仑含糊不清地唱： 　　“让我们半兽人吃饱了别犯困！” 　　“艹！” 　　他差点笑喷，空耳太多，简直不忍直视。 　　笑归笑，但每一首都能产生共鸣，每一首都有一段回忆，每首歌之后，都是刺穿耳膜的尖叫声。 　　紧接着，响起《爷爷泡的茶》的旋律。 　　周杰仑登台，一身宽松牛仔套装，白色运动鞋，手拿lmusic one挥舞着，少年感十足，蹦蹦跳跳。 　　“你看，那边，这边，还有前面。” 　　高媛媛随意一看，就看到到处都有人高举手中的lmusic。 　　“emm，有那味儿。”陆飞砸吧着嘴。 　　“什么味儿？”高媛媛好奇道。 　　“铜臭味。” 　　陆飞嘿然一笑，资本收割饭圈的那味儿。 　　可80后的韭菜们也该高兴，毕竟这位“爱豆”，不是鸡你太美，可是周杰仑！ 　　高媛媛调侃道：“嘁，臭死啦。” 　　“是啊，所以要用你的香味中和一下。” 　　陆飞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腰，相互依偎。 　　这个时期的周杰仑，正在颜值和唱功的巅峰，脖子一歪，高音就上去了，哪像20年后，话筒一丢，就混过去了。 　　一连三首歌，不停在各种角度展示lmusic，一会儿别在腰间，一会儿握在手里。 　　“他好卖力啊。”高媛媛感慨说。 　　陆飞假装嫌弃道：“是啊，优秀的带货达人，哪像某人，一点儿都不卖力。” 　　“你、你，我……” 　　高媛媛吞吞吐吐时，耳朵突然有股热气传来，陆飞这个魔鬼在低吟。 　　“嘿嘿，你只要对我卖力就好，今晚咱们……” 　　突然间，音响声大到震得地动。 　　无数人齐声大叫，无不被炙热的气氛感染，周杰仑于是吊着威亚，从天而降，一手lmusic，一手话筒。 　　“以敦煌为圆心的东北东。 　　这民族，的海岸线像一支弓…… 　　我把天地拆封将长江水掏空。 　　人在古老河床蜕变中！” 　　他在临近结尾，高举握着mp3的手臂，突然现场改词： 　　“我右手拿着lmusic，化身为龙！ 　　那大地心脏汹涌不安跳动，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一种。 　　等待英雄，我就是那条龙。” 　　砰砰砰，舞台爆发出冷焰火，绚烂璀璨。 　　在全场高潮沸腾声中，周杰仑摆着pose，淡淡道： 　　“lmusic，就是屌！” 第216章 周杰仑日，也是大卖日 　　月有圆缺，人有聚散。 　　“The One”演唱会，就在周杰仑宣布明天电台新歌首播之后，落下帷幕。 　　出口处，不少歌迷依然拥堵在道路两侧，围在那里等待偶像的签名、留影，部分少嗓子都喊哑，甚至能看见眼睛都哭肿了，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陆飞随着人潮而出，抬手擦去一滴眼泪。 　　“你怎么也哭了？”高媛媛把头探过来。 　　“太感动了，良心代言人啊，300万花得巨划算。” 　　陆飞轻声地回答，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又来了，你满脑子除了钱，除了事业，还有什么呀？”高媛媛撇撇嘴。 　　“还有您呗，你可在我心尖尖上。”陆飞捏住她的下巴，土味情话信手捏来。 　　“嘻嘻，那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也那么火啊？”高媛媛转了一个圈，双臂展开，身体显出一个漂亮的曲线。 　　“您突然想火了？” 　　“嗯，火了我给您代言，感动死您呀，让您抹眼泪。”高媛媛撒娇卖萌，能让人骨头都酥了。 　　“我现在就很感动，嘴角就在流眼泪。” 　　陆飞勾起嘴唇，眼神戏谑道：“真想火？” 　　高媛媛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无比认真。 　　下一刻等王贲的车一到，她立马被拉入车内，正纳闷着怎么这么火急火燎，面对面撞见男人火热的眼神，差点没当场火化。 　　“想火是吧，那就先给你上上火。” 　　陆飞把高媛媛带回酒店的卧室，好为人师的他，教了一道数学题—— 　　3－8=？，答案是21。 　　第二天，定好的手机闹铃嗡嗡作响，打破暴风雨后的安静。 　　被子窸窣窸窣，陆飞伸出手关掉闹铃，生龙活虎地翻了个身，下床拿出自备的一个收音机，径直走入浴室里。 　　一边防水，一边调整收音机频道。 　　此时，只听耳机里传出女播音的声音： 　　“欢迎周末8点半，准时收听…… 　　本节目由逻辑科技独家赞助播出，今天在节目正式前呢，为大家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周杰仑又发新歌啦，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这首新歌，是周杰仑首度与IT精英陆飞跨界合作，大家来听听看吧，是否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夜曲》，奉上给大家。” 　　紧随而至，是带着伤感旋律的吉他声。 　　“师师，《夜曲》能下载了吗？” 　　“嘘嘘，菲菲，别吵，都别吵，先听歌啊！” 　　闺蜜们聚在刘师师的卧室里，竖起耳朵静静地聆听。 　　一首歌，四分钟，古典的流行，让人一下子就沉浸其中。 　　刘师师初听前奏，就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急切地登陆Spotify（声破天）。 　　果然，《夜曲》正版EP已上线，就见歌曲页面信息里，清清楚楚地标价，一种收费，1.99块，一种免费，观看45秒广告。 　　“这也太好听了吧！” 　　菲菲回过神来：“师师，兑换了吗？” 　　“等等，马上。” 　　刘师师凭lmusic得来的兑换码，一步步照步骤获得《夜曲》，在闺蜜的催促下外放音乐。 　　“呀，师师，求求你，给我一份拷贝吧。” 　　“我也要！” 　　“还有我！” 　　闺蜜们嚷嚷着，七嘴八舌。 　　刘师师拖动文件放入她们的MP3之中，忍不住吐槽：“你们也真是的，就逮着一只羊毛薅啊。” 　　“你可是小富婆，不薅你薅谁。” 　　菲菲笑嘻嘻道，“不过不薅你，我也有办法，可以到佰度、搜狗上MP3搜索，那里没准也能搜到《夜曲》。” 　　说话间，上MP3搜索，但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是《夜曲》，还是《东风破》，输入关键词，愣是没有弹出盗版链接，一个都没有。 　　“还是乖乖去买磁带，先上车后补票。” 　　刘师师嘟着嘴，和闺蜜几个兴冲冲地切换到新狼、网艺、QQ几个门户网站。 　　此时此刻，算上逻辑投放的软广，科技、娱乐等板块密密麻麻，满眼都是周杰仑、lmusic的新闻—— 　　“10月27日，全球超50家电台同步首播周杰仑为lmusic谱写的新作，《夜曲》，超过有8亿人同时收听，称之为‘周杰仑日’。” 　　“亚洲小天王周杰仑昨晚举办‘The One’演唱会，现场频频为lmusic打call。”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逻辑产品lmusic one重磅来袭，周杰仑《夜曲》新歌火速上榜。” 　　“周杰仑：‘音’你所爱，‘享’你所‘响’，lmusic one，随你飞扬。” 　　“……” 　　短短4分钟的《夜曲》，在播出的那一刻就彻底爆红。 　　仅仅2天，Spotify的注册账号数量涨到5万，大量的lmusic用户兑换歌曲，评价打分，分数飙到9.4分。 　　也在第一时间，MTV天籁村等华语音乐榜单，《夜曲》像一匹脱缰的黑马，瞬间冲上前20，过五关，斩六将，斩杀的还有《八度空间》里的歌。 　　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全国大大小小城市的电台、学校播音台，时时点播《夜曲》。 　　大街小巷，发廊、杂货铺，已经不单单是音像书店，但凡能外放音乐的店铺，都会有逻辑渠道团队的身影，免费送音源。 　　没有电脑，就送VCD，没有VCD机，就送磁带，走街串巷，在盗版来之前，正版已经开始地推大扫荡。 　　无数看到lmusic钱途的人纷沓而来，跑到鹏城的逻辑科技总部，争夺片区的总经销、分销商代理资格。 　　逻辑照单全收，慢慢筛选。 　　同时主动出击，除了大卖场、电脑城，销售网络渗透到电器连锁、大型超市…… 　　以至于，全城几乎只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夜曲》！ 　　全城几乎都能看到一个东西—— 　　那就是lmusic！ 　　佩戴lmusic，不再是听歌这么简单，是潮流，是时尚，俨然变成社会现象。 　　从青少年群体，蔓延到消费主力军的白领阶层，蜂拥而来，挥舞着大把钞票—— 　　1399元，小贵。 　　可这是1G，这个容量的MP3，市面上价格普遍至少翻一倍，还要啥自行车，要啥自行车！ 　　shut up，and take my money！ 　　市场，彻底迎来爆点。 　　线下火爆，线上爆火，为了让整个销售链雨露均沾，也是打击黄牛，飞购网特意限购，一个账号限购3台。 　　3家直营店不再限制，客流量瞬间暴涨，合作的渠道连轴转，电话打得热火朝天，几乎都是一个诉求—— 　　nnd，货呢，哪个狗日的抢我的货！ 　　仅仅一周，24号全面上市的5万台，销售一空，lmusic的销量，已经是之前20多天总销量的四分之三。 　　生产中心的产能，几乎到了极限。 　　整个厂房萦绕着机器的声音，人休机器不休，传送带滚得差点冒烟，在加班费的刺激下，打工人痛并快乐着—— 　　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歇！ 　　11月1日晚，逻辑科技正式宣布lmusic one销量破10万台，从9月30日发布会算，整整一个月。 　　线上，6.6万台，线下，6.3万台。 　　如此数据，IT业大地震，MP3的同行无不痛心疾首，看者流泪，闻者伤心，几乎都是一个声音—— 　　天杀的陆老爷，我的钱，抢的是我的钱！ 　　鹏城，爱琴MP3公司。 　　“黄彰，我们的产品全滞销了。” 　　“老白，我知道了。” 　　“那我们赶紧想办法！降价，马上降价，能挽回一点损失就挽回一点，这批货不能压仓库。” 　　总经理办公室里，白永祥站在黄彰的办公桌前，嘴唇冒泡，又急又忧。 　　lmusic这款划时代的MP3，已经起势，大有称霸国内中高端的市场的势头，友商们不得不大出血，一个个逼着降到跳楼价。 　　128M的MP3，从千元，拦腰腰斩。 　　“这lmusic，怎么就突然火了，一个月能卖10万台？” 　　黄彰把玩着手里的MP3，陷入自我怀疑。 　　“就这产品，这宣传，这价格，我们跟陆总无法比，早就被甩得没边，都见不到他的尾气。” 　　白永祥无可奈何，但想到陆飞递来的橄榄枝，心头一阵火热。 　　“除了这些，还有MP3搜索，佰度、搜狗提供音乐搜素引擎，还有那个声破天，下歌渠道多了，播放器需求也放大了！” 　　黄彰咬咬牙，“爱琴MP3生不逢时。” 　　白永祥清楚他在找借口逃避，看破不说破，叹气道：“还记得我们和陆总的那个承诺吗？” 　　黄彰心里五味杂陈，陆飞当真做到了，而且做的更夸张—— 　　半年，10万台！ 　　他心服口不服：“记得，可现在投奔有什么用？人家生意这么火，还用得着我们嘛！” 　　“愿赌就要服输。” 　　白永祥道：“我服了，你呢？” 　　黄彰欲言又止，最后憋了一句：“别一厢情愿了，他还愿不愿意见我们都不一定呢！” 第217章 做鸡头，做凤尾，这是个问题 　　lmusic一役初战大捷，陆飞携高媛媛一路向东，从苏州转入沪市。 　　前不久，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审核批准了沪市文广的电视购物频道——好易购。 　　沪市文广立马和飞购网合作，把电视台七八个非黄金时间频段，统统纳入好易购栏目的时长。 　　在双十一当天，飞购网扶植的第一批店铺会上线商品，fantasy更作为压轴产品登场。 　　“陆总，白永祥他们那边怎么答复？” 　　陶姚坐在副驾驶座，侧着身，看向稳坐后驾驶座的陆飞。 　　他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风景一闪而过。 　　“等我从美利坚回来，再见他们，让他们准备至少一份第二代音乐播放器技术方案。” 　　车，很快开到青浦的中通物流本部。 　　赖海松在，刘镪东也在。 　　“坐，都坐。”陆飞把手往下压了压。 　　刘镪东道：“陆总，沪市文广的黎总希望你明天能去一趟好易购现场。” 　　陆飞诧异道：“节目效果不理想？” 　　“各方面没达到预期。” 　　刘镪东说得含蓄，其实收视率、用户转化率、购物率、短信发送量种种指标，全不合格。 　　若不是新节目，还是黎瑞刚力推，换成一般的老节目，已经在停播的边缘。 　　陆飞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轻车熟路选到番茄台，此时上午9点半，典型的垃圾时段，好易购正在开播。 　　2个主持人，一男一女，斯斯文文，字正腔圆，机械一样地介绍产品信息，毫无激情。 　　就这？ 　　直播带货妥妥扑街，连潘子都不如！ 　　“这两个主持人，还有文案都不行，告诉黎总，我明天一定到。” 　　刘镪东疑惑道，“陆总，我还是不太明白，咱们是搞电商，为什么横插一脚电视直销？” 　　“我的目的不是卖。” 　　陆飞摆摆手，他要的是购物场景的延伸。 　　这年头的电商，别说视频，图片都是奢侈品，打造一个广告直销的平台，引入导购员，相当于直播间带货，给飞购网开辟一个商品展示的橱窗。 　　脑白金能成品牌，靠广告。 　　背背佳能卖脱销，靠的也是广告。 　　千禧年初，三分靠打拼，七分靠营销，像飞购网c2c的一批小品牌、小店铺，缺的就是这个钱。 　　“我们飞购网孵化品牌？” 　　刘镪东不禁恍然，心怦怦乱跳。 　　“假货山寨货有时并不比正品质量差，没有品牌营销，飞购网就给一个运营的平台。” 　　陆飞不光为这个，好易购的物流配送唯一合作方，就是中通，不管是不是飞购网的货，上了购物频道，运输几乎要走中通。 　　也就是电商件的变种，电视购物件。 　　“赖老板，两通一达想通了吗，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投资？” 　　“韵达没什么意见，圆通在融资的股份、数目，电商件的价格上还有争议。” 　　赖海松如实说，申通条件相当苛刻。 　　看到lmusic给中通带来巨量的电商单，羡慕嫉妒得一塌糊涂，狮子大张口—— 　　既要c2c的电商件，也要b2c的。 　　“谁给他的勇气？”陆飞皱皱眉。 　　赖海松道：“鹿云的淘多多，好像它们达成秘密协议。” 　　“喔？淘多多？” 　　陆飞挑挑眉，又是这个鹿云！ 　　他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晶东商城这一块，只能中通直营。“抻着吧，等双十一那天，看还抻不抻得住，至于圆通、韵达，分一块肉给它们。” 　　刘镪东、赖海松毫无意见，两人接着拿出双十一的计划书，向他认认真真汇报，推演活动，从头到尾。 　　“陆总，中西部地区的派件多、揽件少，有了派费，即使揽不到快件，网点也能够生存下来，而且网点的动力就更足了。” 　　赖海松提议有偿派费，在快递业初期，揽件费归揽件网点，发件网点给派送网点的派费，彼此互免。 　　单单这一笔，就要多出近千万支出。 　　陆飞瞥见刘镪东点下头，想了一会儿答应，“可以，货航腹舱这块有突破了吗？” 　　“没有。” 　　赖海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我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联系扬子江快运的一位吴经理，人家根本瞧不上我们。” 　　刘镪东冷冷一笑，模仿吴经理的口吻说：“我们可是专业货运航空公司，怎么能租给黑快递呢，陆总，你说气不气人！” 　　“人是国企，我们是民企，嫡子对庶子能有好脸色嘛。” 　　陆飞微微自嘲，心里记下这个“吴经理”。 　　赖海松请示问：“那么，我们的高端货航快递计划，是不是往后延一延？” 　　“不行！再难也要拿下。”陆飞斩钉截铁道。 　　赖海松犹豫说：“可这些国企航空开出的包机价格太不合理，虚高！” 　　“镪东，你怎么看？”陆飞问道。 　　“陆总，我觉得这事要办！” 　　刘镪东眼光敏锐，“我们靠航空优势形成的规模效应，足够抵消包机成本，还能确立高效快速的品牌形象，利于占领华东、横扫全国。” 　　“是这个理，利好物流。” 　　陆飞满意地笑着，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但不忘宽慰几句赖海松： 　　“赖老板的话也有道理，现在的包机费虚高，等于吸咱们的血，时机上再缓缓，总之，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陆总高见！” 　　赖海松缓和了下脸色。 　　就在此时，在旁速记的陶姚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掏出一看号码，递上去说： 　　“企鹅鹿总的电话。” 　　“陆总，你在沪市吗？”鹿化腾脱口而出。 　　陆飞不禁好奇，回到了“是”，就听他说自己也在沪市。 　　“咦，你在沪市？” 　　“我刚参加了鹿云的西湖论剑，想在你去美利坚之前，见一面。” 　　…… 　　当夜，星空漆黑，皎月生辉。 　　在申通办公室，陈德君接到赖海松的电话，依然不肯松口，甚至不为双十一所动。 　　他之所以这么执意，是鹿云给的更多。 　　江浙桐庐帮收费标准是14元，之前已经给飞购网减到8块，但想上这艘船，还必须降价到6块，连一半都不到。 　　入驻淘多多，虽然也是8块，但每件补贴5毛到1块，最多有2块。 　　陈小樱质疑道：“哥，这都是小利，就算淘多多把所有的电商件给申通，还不到飞购网的20％。” 　　“妹妹，这只是暂时的，我们要有长远眼光，要跟淘多多一块成长。” 　　陈德君坚定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而在圆通，一片灯火通明，它是最早实行“007”制的快递公司。 　　“诶，海松打电话来又问了。” 　　章小娟拿着手机，走到喻威蛟面前，询问丈夫的意见，到底上不上飞购网这艘大船。 　　“价格太低，送货也困难。” 　　喻威蛟抹了一把脸，纠结不已，干的是牛马的活，给的白菜的钱。 　　章小娟劝道：“我们还怕亏本吗，圆通这些年可不一直亏本经营，原因是什么，业务量不够，你瞧瞧海松的中通，一个lmusic，那就是十几万的量。” 　　喻威蛟犹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还看不明白，今后一定是电商时代，电商一定会迎来井喷期，抓住了这次机会，就等于抓住了未来。” 　　“可淘多多开的价比飞购网高。” 　　“淘多多再强，能强过飞购网吗？鹿云再牛，能牛过陆飞吗？” 　　章小娟把手机递过去：“宁为凤尾，不为鸡头。” 第218章 直播带货的至圣先师 　　清晨，南京东路人民广场的莱莱小笼，生意兴隆。 　　陆飞和王贲两人推门而入，店内干净，一尘不染，左边是有一面玻璃隔着的包陷操作区。 　　所有女店员都戴着发套，阿姨们快速地擀皮，包馅，捏褶子，一气呵成，快速地一笼一笼就垒起来了。 　　视线往右一转，立马找到已经占好座位的鹿化腾，就见他随口点了几样： 　　“两屉蟹粉小笼，一碗小馄饨，一碗鸡鸭血汤。” 　　“我和他一样。”陆飞笑吟吟地冲服务员说。 　　“陆总，有烟吗？”鹿化腾扶了扶眼镜，露出尴尬的笑容，泛黄的牙齿若隐若现。 　　“你的烟呢？” 　　陆飞从兜里掏出硬中华的烟盒，递了过去。 　　“我的烟在杭城那一天就抽光了，没顾得上买。” 　　鹿化腾看到中华烟，两眼直冒光，立马掏出一根放在鼻间嗅了嗅，享受烟草的芬芳，再慢悠悠地叼在嘴里。 　　“嘚，我这包全归你了。” 　　陆飞懒地劝波尼鹿节制戒烟，这丫就是个老烟枪，一天一包中华的主儿。 　　鹿化腾不客气地把烟盒揣进自己的兜里，一脸的人畜无害，吞云吐雾间，整张脸写满了享受。 　　“西湖论剑的感觉怎么样？”陆飞从筷筒里取出筷子，拿纸巾来回擦。 　　“没意思，我就冲着金老爷子去的，结果他年事已高缺席。” 　　鹿化腾摇摇头，“你和其它三大门户又集体缺席，和另外的联众、3721、携程他们凑一块，一点儿不热闹，不如跟李清他们下军旗。” 　　陆飞笑得歪了嘴，“联众的鲍岳乔没找你的茬儿？” 　　“没啊，他一见面就主动投降了，想要和我们合作，把联众主动接入到QQ。” 　　鹿化腾摇头失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还做这种梦，这不是资敌嘛，我直接给婉拒了。” 　　“他这是急了，游戏大厅在线人数要破100万了吧？”陆飞夹起一个蟹黄小包，沾上姜丝醋，小口吃着。 　　“还差8.3万，《泡泡堂》一公测就能破了，现在流量分成三截，《奇迹MU》一块，对战平台一块，还有棋牌休闲类一块。” 　　鹿化腾把烟蒂掐灭，喝口鸡鸭血汤，“但这三截流量又聚合在QQ语音里，陆总，这就是你常说的生态闭环吧？” 　　“这还只能叫生态循环。” 　　陆飞两口一个小笼包，咀嚼着说：“我让你帮忙转告给鹿云的话，他怎么样？” 　　鹿化腾回想起劝鹿云不要学周宏祎搞流氓推广，但鹿云总是花言巧语地给自己开脱辩护。 　　他不禁砸吧嘴：“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昨天晚上还有转发淘多多的链接，这回更过分，让2万个QQ号病毒式的代发。” 　　“勿谓言之不预啊，用户的意见大不大？” 　　“大，相当地大，真有必要封一批打压下这种风气，至少要发一个防诈骗提示。” 　　“不是不让他们生存，但要讲究方式方法，要适可而止。” 　　陆飞就像石厅长，语重心长地提醒鹿化腾这个吉米仔不要学阿乐，本来因为国内的反垄断，飞购网不可能一家独霸，统一电商市场，默许有几家分封的诸侯势力，像卓越、像铛铛。 　　偏偏这个鹿云，捞过界啦。 　　他点头允许敲打淘多多，随即出了个主意：“整几篇盘点年度10大流氓软件、有害网站的排行榜，把淘多多列入到榜里，再发一篇技术帖，来教大家怎么删除掉这些流氓软件。” 　　鹿化腾咬牙切齿，“这点子好，加上3721，把这些软件都钉在耻辱柱上。” 　　“你跟周宏祎对上了？”陆飞敏锐地觉察到他很恨3721，这不还没3Q大战呢。 　　“他拿我单身开玩笑，有点不爽。” 　　鹿化腾撇撇嘴，如实说。 　　在西湖论剑现场，周宏祎当着众人的面语出惊人，说除了自己以外，他们其他嘉宾都非常成熟，因为嘉宾里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结了婚，引得全场爆笑。 　　单身狗遭到一万点暴击。 　　陆飞嘴角轻轻一扬，能让不温不火的老好人波尼鹿动气，也就周宏祎独一份！ 　　“3721是肯定在内，它是流氓软件的祸源，是流氓软件的祖师爷，不过这些稿子，企鹅的人都不要碰，让方兴冬找人干。” 　　…… 　　一顿早餐的工夫，了解下企鹅的近况，步入正轨的帝国比前世还兵强马壮，大树的根须已经在向音乐、浏览器、博客延伸。 　　陆飞在分别前，特意提醒鹿化腾把《奇迹MU》的钱，取之于华夏，用之于华夏，加大自研游戏的开发投入。 　　也要用之于棒子，用大把大把的钞票全资收购棒子的游戏公司为自己所用，吞并T3、Neople…… 　　紧接着直奔沪市文广，此时，好易购电视购物的节目演播室人来人往，聚集二三十个工作人员。 　　甫一出现在现场，陌生的身影立马引起注意，刘镪东、黎瑞刚立马快步迎了上去，如见救星。 　　“陆总，你可算来了。”黎瑞刚急不可耐。 　　陆飞让他稍安勿躁，一动不动地站着，然后观察了一会儿摄像的机位、舞台的布置、男女主持人的台本…… 　　从大到小，细枝末节都看在眼里。 　　他皱了皱眉，缓缓道：“这个节目的编排落后了，还是照着2年前的思路再搞嘛。” 　　黎瑞刚叹了口气：“唉，这类节目被封禁了这么多年，人员难免生疏，你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哪个环节需要改进？” 　　陆飞在给点子之前，侧目而视，“黎总，以前被封的教训可要吸取，电视购物不能再只顾营销，不负责售后，如果再出现货不对路、质量不佳、虚假营销的话……” 　　“这个你绝对放心，这是番茄台自营出资的买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绝对不干，这条红线，我对光电总局和文广集团豆做过保证。” 　　黎瑞刚信誓旦旦，宛如发誓，“要不然也不会允许让番茄台当新试点，重开电视购物。” 　　“那就好。” 　　陆飞点了点头，让人把总导演、总策划，还有男女主持人都叫过来。 　　黎瑞刚照做，喊停了正在运行的预演，不单是指定的4人，其它人员同样投来诧异的目光。 　　陆飞笑问：“王导演，你们没有给产品设计专门的剧本吗？” 　　“剧本？” 　　王导演等人闻所未闻，面面相觑，卖东西还需要剧本？ 　　“摆摊是摆摊，电视节目是节目。” 　　陆飞翘起嘴唇，直接搬出一个“砍价”的经典剧本： 　　商家报一个最高价——主持人感觉不满意，扬言砍价——商家卖惨，拒绝降价——主播据理力争，像菜市场大妈讨价还价，腰斩价格，进一步索要其他福利——商家被逼无奈，委屈答应限量，满足要求。 　　套路简单归简单，但越是简单的套路，却是越容易让人顾不上思考。 　　“这、这……” 　　不单单王导演他们，刘镪东、黎瑞刚都瞪大眼，这台本、这话术，电视购物还能这么玩？ 　　“光喊优惠价没用，太平淡，要想办法上下起伏，钓鱼一样钓出观众占小便宜的心思。” 　　陆飞可是三级摄影师，网红带货的那些套路，几乎门清，自我淘汰掉疯批狗血的剧本，专挑一些无关痛痒的，比如假乌龙标错价，杂糅着消费心理、广告营销等，滔滔不绝。 　　经他随随便便的一点拨，王导演等人仿佛打开了一扇新大门，从大脑到灵魂都得到“洗礼”。 　　刘镪东直咽口水，额头不禁冒汗，别说普通观众，就连他这个玩电商的都恨不得给自己买一套！ 　　只见陆飞就像顶尖的游戏设计师，手把手教学，一会儿教道具布置，要在舞台布置显眼的倒计时显示器，一会儿教拍摄镜头，什么时候给特写，什么时候给全景，事无巨细。 　　全场就连从业了20多年的王导演，静静地看着他发号施令，默默地记下他的“谆谆教诲”，不敢插嘴，也没这个能力插嘴，整个演播室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那便是带货届的至圣先师·陆老爷。 　　“瞧瞧，什么才叫专业！” 　　女主持人望着这张年轻的面孔，挥斥方遒，无人不从，顿时心神荡漾，眼含秋波。 　　“人家专门是干电商，能不专业嘛，何况陆总还是电商里的这个！” 　　男主持人比划了个大拇指，忽然间，陆飞的声音穿过人群传了过来，直接点到他们俩的名字。 　　两个人就像上课开小差的小学生，猛地身体一抖，心虚地走到至圣先师的跟前，犹如鹌鹑一样。 　　陆飞问：“你们两个太死板了，相声的捧哏逗哏，知道吗？” 　　男女主持人转头，眼对眼对视，然后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陆飞照他们刚才的表现分配角色，女主持人当逗哏，卖力叫卖，输出砍价，男的当捧哏，一本正经地宣传产品，时不时也要提醒后台数据，再不及时买，产品就要全部被抢光了。 　　从说、学、逗、唱，甚至细致到纠正他们的台词话术。 　　“Oh my god，买它买它，买它。” 　　女主持人当着众人的面，一脸羞涩，这也太羞耻了！ 　　陆飞板着脸：“大点声，听不见，这么小声怎么当电视购物主播？” 　　女主持人深呼吸一口气，捏腔作调说：“Oh my god，买它买它！” 　　“嗯，很有精神。” 　　陆飞满意颔首，提醒他们不要喊观众，要喊“家人们”，然后摆摆手，“你们先消化吸收吧。” 　　黎瑞刚拧开一瓶矿泉水，笑吟吟地递上去：“陆总，高，真的高，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了？” 　　陆飞咽下一口水，语气平平说：“什么知识都得掌握啊，学的知识太多，我都学杂啦。” 第219章 双十一，天上降魔主 　　好易购的双十一节目在陆飞的“新式带货”理论下，一无是处，直接回炉重造。 　　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算天赋异禀，也很难一下达到至圣先师的境界，眼下深谙此道的顶尖高手，唯陆飞一人。 　　他勉为其难地挂职总策划，这几天在酒店里闭关写台本，把入股圆通的事交给刘镪东。 　　东哥在女人上很快，2分钟。 　　在物流上同样很快，只要2天。 　　陆飞立刻出关，先以1000万，从聂藤云手里拿到韵达的15％股权。 　　此时，面对章小娟、喻威蛟夫妻，双方坐在中通物流的会议室里，签下融资、物流快递合作一系列协议。 　　陆飞伸长手臂，和喻威蛟握手，飞购网用1000万轻松地持股圆通的13％。 　　“啪啪啪。” 　　围观的刘镪东、赖海松等人，抬手鼓掌，人数虽少，但掌声热烈。 　　“在价格上，我们对韵达和圆通一视同仁，在订单量上，今后也一样。” 　　陆飞客气地说场面话：“而且保证中通不会逾越，专注晶东自营和其它揽件业务。” 　　章小娟笑盈盈道：“我和威蛟都相信陆总，这次合作对飞购对圆通，一定是双赢。” 　　陆飞投以欣赏的目光，“应该说是多赢，还惠及商家，也惠及消费者，今天这一笔绝对会重塑华夏电商与快递业的生态。” 　　“可不嘛，平邮才6块，我这么做，非被同行们骂死不可。”喻威蛟无奈地苦笑。 　　“还有个韵达一起扛着，不过很快，他们就不会骂你们。” 　　陆飞语气平平淡淡道：“双十一以后，他们只会羡慕你们。” 　　…… 　　之后，圆通、韵达跟飞购网的小道消息在快递圈里传开，当申通、天天、宅急送得知圆通平邮压得这么低，气得破口大骂—— 　　卷nm呢！累死累活，就为了一点钱，还要被你们卷！ 　　民营快递业原本就靠薄利多销生存，价格压低，无异于自杀式内卷。 　　杭城，阿狸粑粑。 　　蔡崇鑫收到消息，一时间慌了神，急匆匆地找鹿云商量对策：“圆通、韵达这是疯了吗？” 　　“陆飞这一手下得妙啊，既融资给他们提供弹药，又让他们烧钱扩大规模，左手倒右手，里外都不吃亏，飞购网还占了大便宜！” 　　鹿云斜向下睨了眼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日期时间一栏写着“11月10日中午9点50”，随即QQ提示窗口弹出—— 　　“10日10点整，逻辑fantasy亮相番茄台好易购，512mbMP3，千元以下，限量抢购。” 　　紧接着，除了易趣独占的新狼、网艺，QQ门户、hao123等一系列和飞购网合作的网站纷纷打出广告，铺天盖地。 　　这样的推广，从11月4日开始持续到现在，电视台、电台，甚至公交站牌，全方面、地毯式地轰炸“双十一”。 　　“你看得出他要玩什么花样吗？”蔡崇鑫心神不安。 　　“他心思谁也猜不透，太邪门了。” 　　鹿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两人走到办公区，特意腾出的空地，摆着一台特意放置的电视机，频道锁定在番茄台。 　　一分钟，三分钟，在9点59分跳到10点整的刹那，好易购准时播出。 　　偌大的电视里，画面闪出飞购网的商标，然后是开场广告—— 　　“天生我财必有用，有用用在双十一！” 　　曹书田坐在客厅的电脑桌前，半转着身，两眼紧紧地凝视屏幕。 　　曹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过来：“好好的，不看电视剧，怎么看广告？” 　　“我在看我的MP3呢！” 　　曹书田撅嘴道：“妈，说好的，我考到年级前十就给我买MP3。” 　　曹妈为难道：“那款1399块太贵了，换其它MP3不行吗，我问过你舅舅，联翔的已经降价到七八百，买这款怎么样？” 　　“嘁，联翔，狗都不用，难看死了，只有128M，不配跟lmusic比。” 　　曹书田一脸不屑，突然间看到fantasy出现，嚷嚷道：“妈，你不给我买lmusic，那就买这一款。” 　　“这一款卖多少？” 　　“不知道，节目里马上就公布，肯定在一千块以内。” 　　“好，只要在800，不，900以内，妈妈给你买。” 　　曹妈抿抿嘴，余光里瞥了眼电视。 　　女主持人正在展示推销第一件商品，不锈钢不沾锅，一个个充满冲击力的话冲入她的耳朵。 　　“烧出锅气”、“厨房油烟对女性的危害”、“厨房油烟和女性肺癌的发生有明显关系”…… 　　她不由地回头望了眼厨房里的那口锅，脑海里立马浮出一个念头，也许是该换口锅了。 　　曹书田兴致缺缺，他只在乎逻辑的fantasy，注意力转回到QQ游戏大厅，耳边听到男主持人正在揭晓价格： 　　“那么这口市场价966元的不锈钢锅，好易购特惠价是多少呢，458元。 　　现在打入订购电话，或者登陆飞购网，参与到与好易购合作的双十一购物节活动，即可享受特惠！” 　　“这也太便宜了吧？” 　　曹妈脱口而出，瞄了眼茶几上的电话，拿起放下，又拿起又放下。 　　伴随屏幕正下方的倒计时一秒一秒流失，订购电话和飞购网网址一闪一烁。 　　5分钟，稍纵即逝。 　　这个电话愣是没打出去，男女主持人宣布1000口锅全部卖光。 　　“诶呀，我还没打电话呢！” 　　曹妈顿时心生后悔，纠结之余，猛然想到补救的法子，急忙让曹书田登上飞购网。 　　这一上，便一发不可收拾，大宝SOD蜜、白猫洗衣粉、海飞丝…… 　　“妈，妈，你要买这么多东西啊？”曹书田看到购物车里731块的商品，急了眼。 　　“比超市里便宜太多啦，当然要买，都是家里要用的，后面的不买了，就买你那个MP3。” 　　曹妈说归说，一刻不停地盯着电视，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正在此刻，轮到揭晓七里香“一点点”奶茶的价格，七里香的代表亲自撕掉贴纸，嘴上喊着“45块”，牌子上清晰地写着“35块”。 　　男主持人提醒道：“诶呀，定的价格好像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七里香代表看到价格，假装一惊，“一定是上架的时候，一不小心写错价格。” 　　“这可不是我们电视台的工作失误啊。”女主持人连连摆手。 　　曹妈看到三个人手足无措，格外滑稽。 　　七里香代表紧急连线总经理陆云，与此同时，屏幕上的订单数量不断激增。 　　显然，不少人在一个劲下单，占商家的便宜。 　　“价格错了，价格错了，家人们别下单了，商家要赔死了！” 　　女主持人幸灾乐祸，然后替电视机前的“家人们”讨要福利：“要不这样吧，凡是双十一两天下订单的，一箱都按35块来卖，怎么样？” 　　七里香代表回道：“35块，这个价钱我们做不了。” 　　“都直播出去了，都看着呢。”女主持人讨价还价。“这边已经下了有2400多单。” 　　“这个价格真的血亏了，要不各退一步，限量只卖2000箱行不行？” 　　“3000箱！现场直播呢，七里香要大气一点，给番茄台的家人们一点福利怎么了！” 　　“就是，给我们争取一点福利怎么啦！” 　　曹妈发热的脑袋再次上头，让儿子把七里香奶茶加入购物车。 　　“妈，妈，这奶茶你给谁喝啊！”曹书国一脸懵圈。 　　“给你喝个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曹妈露出的笑容里带着精明。 　　飞购网双十一打出满减活动，200立减20，300立减30…… 　　满1500，可立减150块！ 　　买完2箱“一点点”奶茶，曹妈不再出手。 　　商品一件件出现又消失，直到过去2个多小时，午饭时间都过了，终于万众期待的logic fantasy1，千呼万唤中出现。 　　“512M，虽然和lmusic比起来，内存少了一半，但有新颖的功能，就是AB复读。” 　　男女主持人一唱一和，一逗一捧，把logic fantasy的性价比吹上天。 　　“可以反复读某一段的内容，非常有利于外语，不但可以拿到听歌，还可以用来学习……” 　　曹书田两眼冒光，撒泼打滚道：“妈，妈，就是这台，我要拿来学习，给我买！” 　　“让妈看看价格，先看价格。” 　　曹妈的心一直悬着，联翔的MP3都要七八百，fantasy怎么也要999块！ 　　就见女主持人揭晓谜底，一点点撕开贴纸，突然露出一个“￥799”的数字。 　　男主持人顿时大惊失色，“慢着慢着，这个是不是跟七里香一样，也写错价格，799元，市面上哪有这么便宜这么好的mp3？” 　　两个主持人又一次惊慌失措，反复让工作人员确认，非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现在打入电话订购，享受50元的首发优惠价，以及价值199元的大礼包。 　　四舍五入，就是550元！ 　　“限量3000台，大家赶快下单，赶快下单，机会只要一次哦！” 　　望着电视里的两个主播群魔乱舞，阿狸粑粑工作区内的全体人员几乎凌乱。 　　如此一幕，完全是他们的知识盲区—— 　　特么网购还能跟电视购物联动？ 　　鹿云面色凝重，感觉到千斤的压力袭来，环视一圈，四周鸦雀无声，如果眼珠子能惊地掉在地上，那么遍地都是眼珠。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蔡崇鑫发出一声感慨，孙雨彤等一众阿狸高层沉默不语，现有的电商三观被搅得粉碎。 　　鹿云急切道：“赶快看看飞购网现在什么情况，我要它这两天最详细的数据！” 　　就在此时，女工作人员火急火燎地汇报突发情况，网艺、QQ、新狼等3家门户几乎同时同步地出现5个排行榜—— 　　《2002年最讨厌软件排行榜》、《2002年最流氓网站排行榜》、《2002年最不受欢迎网站排行榜》…… 　　淘多多仅次于3721，牢牢占据4个榜单，而且名列前茅。 　　顷刻间，阿狸粑粑自顾不暇，公关、营销、联系门户下架一条龙，急忙把排行榜的影响下降到最低。 　　就这么从下午忙到晚上，直到午夜零点。 　　日期定格在11日，飞购网的双十一降临了，只能用一句话形容： 　　“犹如天上降魔主！” 第220章 出来混，挨打要立正 　　午夜，沪市的青浦万籁俱寂，但桐庐快递帮的三通一达，灯火始终通亮。 　　圆通总经理办公室里，喻威蛟、章小娟守在电脑前，屏幕显示着飞购网的页面。 　　此时音响里不断传出飞购旺旺“滴滴”的响声，弹窗接二连三地出现。 　　飞购网四分钟，GMV破500万。【PS：GMV=销售额＋取消订单额＋拒收订单额＋退货订单额】 　　9分钟，GMV破1000万。 　　16分钟，GMV破2000万…… 　　“娟儿，我没看错吧？”喻威蛟吞了吞口水，心口隐隐作疼。 　　“没，真的，是真的！” 　　章小娟瞪大眼，看着提示里的GMV数字不断上蹿，不禁想到无数的包裹堆积在圆通仓库，一车一车地输送，那场面，蔚为壮观！ 　　她激动之余，余光瞥了眼，“你怎么了？” 　　“嘶～” 　　喻威蛟捂住胸口，龇牙咧嘴，痛苦地呻吟道：“快，快，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章小娟翻箱倒柜，终于在右手边的抽屉里找到药瓶，递上4粒棕黄色的药丸。 　　“4粒怎么够，至少10粒。” 　　喻威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满脸惨淡狰狞，嘴角却挤出笑容。 　　以前圆通、韵达的业务量总和加一块，都没有申通的零头大，如今攻守易形啦！ 　　“慢点，来，喝口水。” 　　章小娟急忙端上水，眼眶微微发红，这算是苦尽甘来。 　　“吗的，都骂我坏了快递行的规矩，不要脸给陆飞当狗！” 　　喻威蛟磕了速效救心丸，心里舒坦了许多，“这么大的业务量，圆通给飞购网当狗怎么啦，有能耐他们别去当啊！” 　　…… 　　“11月11日，飞购网一日创奇迹，注册用户总数破千万，成交总额破一亿！” 　　“成立两周年，25家品牌共襄盛举，十万商家齐心合力，百万用户喊杀助威，千万元服务器险些崩溃。飞购网：把实惠实实在在送给消费者，让双十一成为一年一度的网购狂欢节。” 　　“飞购网携手番茄台打造好易购，单日销售额破3000万，电视购物疑似破冰回暖。” 　　“继lmusic占领中高端价位段，逻辑科技再施大招，799元fantasy one空降低价段，512mb性价比横扫同期无敌手，单日售出3.5万台，有望成为年度第二个销量破10万的MP3。” 　　“数万网友投票评选年度最讨厌的流氓网站，强制安装占据半数，淘多多、易趣购物按钮、8848搜索助手等知名电商误入歧途……” 　　咦，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飞呆在酒店里，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上挪开，落在静静坐着的郭兴，在他的手上有几份文件。 　　“比亚迪那边怎么回复，能不能在月中把产能暴上去？” 　　“比亚迪已经引入第二条生产线，只要几天的调整就能投产，王总承诺尽快交付5万台。” 　　郭兴预料到fantasy会热销，但万万没想到这么畅销。 　　有lmusic和fantasy两款产品，逻辑科技已经实现质的飞跃，营业额破亿，在全国范围虽然狂飙突进地扩张，但财务和现金流相当健康，粮草弹药足够支撑海外出征。 　　“嗯。” 　　陆飞此刻既不发愁产能，也不发愁第二代的整合方案，愁的是人才，技术光靠砸钱没用，得砸人才。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陆总，这是我和孙总几个碰头草拟的人员名单。” 　　郭兴递上一叠稿件道：“上面不少是国内半导体设备厂商的骨干精华，也有名校的毕业生，当然还有华为的人，他们的业务和团队能力都没问题，即插即用。” 　　陆飞一目十行，浏览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对应简单的信息，有不少人被打上一个勾，或者双勾、三勾，粗粗一算有五六十人，诧异道： 　　“这些都是这次出征海外的先遣军团？” 　　“是的，陆总。” 　　郭兴点下头，毫不避讳道：“三分之二是华为开拓欧美市场的市场部旧将，懂国际规矩，剩下三分之一是在这次国内销售中表现出色的员工，以老带新。” 　　陆飞摸了摸下巴，开拓海外市场，最头疼的就是该找哪路人马来南征北战。 　　一般，有四类选项： 　　第一是逻辑内部做市场的销售人才，第二是欧美当地的外籍员工，第三是外企的华夏籍高管，第四，海外留学生。 　　“陆总，这个我们华为旧将最有发言权，后面3类人当时试了一圈，都不顶用。” 　　郭兴回想过往，分享经验：“留学生最不靠谱，外籍员工会因为华夏企业在海外的知名度低，像样的不会来，管理当地业务的高管更不用说，至于外企华夏籍的高管……” 　　陆飞插话道：“他们都是好平台上的螺丝钉，只管一块业务，销售的管销售，售后的管售后，而我要的，是一块砖头，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全面人才。” 　　换句话说，外企的华夏打工人就像楚云飞，358团有后勤保障和有粮饷军需。 　　而逻辑、华为更需要李云龙式的人才，自己想方设法搞装备，像饿狗野狼一样扑上去。 　　“陆总看得透彻，是这个理！” 　　郭兴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道。 　　“我跟这些给外企打工的华夏高管打过交道。” 　　陆飞耸耸肩，MSN、易趣、贝塔斯曼，我可有丰富的斗争经验！ 　　“反正华为试了一圈，还是把自己的优秀销售往海外调，不管英语好不好，强行调人，就是靠这批不熟练英语甚至根本不会英语的人，奇迹般地把海外市场打开。” 　　郭兴不免缅怀道：“我印象很深，就在鹏城的五洲宾馆举行了远征誓师大会。” 　　“我们也可以搞一个这样的大会。” 　　陆飞从善如流，逻辑如今几乎是以华为为核心的班底，跟港湾并称“小华为”。 　　郭兴舔舔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顾虑：“那个陆总，你就不担心我们搞一个华为帮，串通一气……” 　　“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陆飞拍了拍郭兴的肩膀，让手下的担忧释然。 　　两人随后确定出使团队、先遣军团的名单，又交流一番逻辑的海外进军方案。 　　planA到planC，有三种。 　　一问一答间，陆飞对整个计划有了大致的认识，然后亲自把郭兴送出门口。 　　当走回到卧室，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振动。 　　一接听，徐磊在电话里头脱口而出： 　　“你怎么还在沪市，赶紧回京吧！” 　　“出什么大事？物流瘫痪了？”陆飞皱了皱眉。 　　“那倒没有，两通一达加上顺丰、邮政，勉强吞得下，是央妈想来采访。” 　　徐磊说话时疲倦中带着一丝兴奋：“还有其它大品牌，把咱们的电话都给打爆了，以前对爱搭不理，现在各个想入驻当官方旗舰店，想加入双十一活动，嘁，早干嘛去了！” 　　“品牌入驻交给镪东，央妈就交给你。” 　　陆飞勾起嘴唇，一个公司销售额有一个亿，这年头不足为奇，但一天一个亿，就是大新闻。 　　这还是物流运力限制，晶东商城只能减缩到25家品牌，不然全面释放，直接包裹爆仓，爆体而亡。 　　徐磊推辞道：“采访我干嘛，我得低调，不能太扎眼。” 　　“那你跟镪东对调一下。” 　　陆飞挑了挑眉，他这身份的确敏感，如今只许炫二舅，不许曝大伯三伯。 　　“他这个总裁也该站在台前了。” 　　徐磊丝毫不介意：“这个行！媒体最爱你和他这种崛起的经历。” 　　陆飞强调要刘镪东多讲成绩，也要多提困难，尤其物流的航空资源、土地审批。 　　“记者不要一窝蜂全来，合理分配，一批一批的进来，持续曝光，也让财务准备一批红包，红包丰厚些，一人给500块，无论什么记者，一视同仁。” 　　“给五百，多了吧？是他们主动来采访咱，行情价两三百够意思了。”徐磊疑惑道。 　　“这钱不白给，除了给我们宣传到位，别忘了，淘多多那一批电商可盗飞购网商家的图，对这种集体侵权的恶劣行径，我们作为平台方必须给替我们的商家维权，讨一个公道！” 　　陆飞坏笑说：“不然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徐磊愣了一秒，哈哈一笑：“诶呦，合着你把侵权的事压着，在这里等着他呢，这个时机，嗯，选的真妙！” 　　“不要单讲侵权，把木马链接和流氓网站烩在一块，来个大杂烩。” 　　陆飞语气平淡，“后面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徐磊阴恻恻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嘿嘿，你可真够坏的！” 　　陆飞轻笑说：“千万别指名道姓，精确到哪一家，留几分薄面，日后好想见。” 第221章 跪下来，唱征服 　　“化腾，悔不当初听你的话啊，能不能卖我个面子？” 　　鹿云软声软语，央求鹿化腾抬一手，就像求章朝阳、丁三石、汪岩，把方兴冬的文章从门户撤掉。 　　鹿化腾在电话里勉为其难道：“行，以后少跟周宏祎学，还有在QQ转发淘多多链接，不要再发了。” 　　鹿云连连称是，不住地道谢，然后上身往后一仰，心力憔悴地靠在椅背上。 　　椅子，发出嘎吱嘎吱声。 　　花了三天两夜，又搭面子，又花钱，总算把淘多多的负面压了下去。 　　如果任由发酵，“流氓网站＋假货集中站＋病毒链接”这三连，前期投入的2000万推广费不但打了水漂，还适得其反。 　　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名声已经臭了。 　　洗白，又是一笔花销！ 　　他整张脸拧成一团，额头布满黑线，隐约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必有蹊跷。 　　就在此时，蔡崇鑫推门而入，形色匆匆，神情格外地阴沉。 　　鹿云皱皱眉头：“有没有联系到方兴冬？多少钱才肯撤掉所有文章？” 　　“先别管这个，快看电视，看电视。” 　　蔡崇鑫把办公室的小电视打开，频道锁定在央妈2套财经频道。 　　此时的画面中，刘镪东面对着央妈记者的麦克风与镜头，语气严肃道： 　　“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友商会纵容店铺盗用我们飞购网商家的商标、图片？ 　　这是比假货更不能容忍的！”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像在说淘多多。 　　记者问：“友商这么干，对飞购网会有什么后果？或者造成什么损失呢？” 　　“对商家的损失就不用说，对以商家利益至上的飞购网，也损失很大，这次双十一活动，本来规模会更大，帮助更多家中小企业塑造自己的品牌……” 　　刘镪东的话，让蔡崇鑫心弦再一次紧绷。 　　“是不是在说我们？”他不无紧张。 　　鹿云张张嘴，心脏怦怦狂跳，越发觉得在含沙射影淘多多，但他没有证据。 　　就见电视中的刘镪东，咬牙切齿。 　　“因为友商侵权，分走了飞购网为它们导入的流量，也败坏口碑，连累很多商铺没法通过活动要求，不然成交额绝不只1.17亿。” 　　“没有侵权，可能会有多少？”记者递了个话头。 　　“起码3个亿！” 　　刘镪东凑到镜头前，“还远远不只，这只是直接，还有间接给上游的原材料供应商、生产商，下游的邮政、快递带来的上亿红利。” 　　“这么多！” 　　记者吸了口气，颇为愤慨：“为什么不帮入驻的商家讨个说法？” 　　“我们已经在做。” 　　刘镪东无奈地摊手：“在收到商家的集体委托，正准备动用法律的武器维权。” 　　“刘总，你说的友商，方便透露吗？” 　　“淘、算了，就不公开批评。” 　　刘镪东只说了个字，表情克制，“飞购网作为华夏第一、全球第三的电商平台，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冠上打压同行、垄断市场的恶名，但面对这么多媒体，我们最后一次警告—— 　　友商们，收手吧，否则勿谓言之不预！” 　　记者们属狗鼻子，灵敏地嗅到在火药味里，藏着蛛丝马迹，一丁点线索立马被他们揪住，顺藤摸瓜。 　　电商网站虽多，可“淘”字开头有哪家！ 　　“卧槽！” 　　鹿云再也不淡定，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又恐惧，又震惊。 　　“坏了，坏了，真说我们！” 　　蔡崇鑫一个激灵，还特么当着央妈，都直播出去，华夏几亿人都看着。 　　两人面面相觑，匆匆地跑到工作区。 　　此刻，阿狸粑粑上上下下刚连续作战，勉强镇压下淘多多的负面新闻，没等喘口气，又双来一次危机公关。 　　网上，舆论已经沸腾。 　　方兴冬挑起讨伐淘多多的火才被压下，瞬间死灰复燃，而且大有野火燎原之势。 　　四大门户领头，天涯、猫扑等论坛以及bbs，都在给飞购网新闻的评论区下面猜谜—— 　　【我赌5毛钱是淘多多】 　　【我赌1块肯定是淘多多】 　　【瑞士勒斯银行本票，价值3000万，这把梭哈淘多多】 　　【爱发带病毒的链接，强制安装还删不掉，卖的都是假冒伪劣，这个流氓网站盗图侵权，不稀奇，一点儿不稀奇】 　　【我见过淘多多的创始人，那面相绝不是好人，几千年才出这么第二个，像小偷小摸，不用演，往那一戳就成，上一个还是陈佩思】 　　【……】 　　阿狸粑粑众人叹了口气，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鹿云又累又气，精神再次紧绷。 　　这可是飞购网，相当于一个超重量级下场，跟一个羽量级拳手打擂台。 　　一个强大的对手不算什么，但有一个庞大到只能仰望的对手，就太让人痛苦了。 　　“给。” 　　蔡崇鑫把手机掏出来，“我们理亏在前，跟陆总道个歉，认个错。” 　　“错？这就大错特错，我们最大的错，就是我们现在比飞购网弱。” 　　鹿云丝毫不觉得侵权盗图可耻，反而觉得如果淘多多比飞购网强，陆飞也会盗图侵权。 　　蔡崇鑫劝道：“不能再让事态发酵下去，还不知道飞购网下一步会怎么做，别忘了易趣网。” 　　“孙正义跟我说过，霓虹人有种道歉叫土下座，但道歉并不等于认错，认错只是示弱苟活，积蓄力量报复。” 　　鹿云一边说，一边摁动号码键，拨通以后，恭敬中透着卑微道： 　　“陆总，我错了！” 　　“咦，鹿老板，你怎么错啦？” 　　那头的语气，格外的天真，格外的无辜。 　　…… 　　电话打了6分钟，鹿云声泪俱下。 　　陆飞翘起腿，大马金刀地坐在逻辑研发中心的办公室，昨天飞达鹏城，后天就率领先遣军团的一支，动身到美利坚。 　　当然，走之前还要见两人。 　　此时，他一言不发，喝着茶。 　　就像教堂的神父听罪徒忏悔，鹿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陆老爷保证不再犯了，让人马上整顿网站，下架店铺的图片。 　　轻的警告，重就封店！ 　　“现在电商是野蛮生长，无规无矩，就更需要我们带头，规范行业，淘多多这种事可不能再犯。” 　　陆飞说话里带着一丝责怪：“你可是西湖论剑的发起人，不该干出这种事。” 　　“是啊是啊，陆总说的对！” 　　鹿云能屈能伸说：“阿狸马上发一则声明，代表所有侵权的店铺向飞购网致歉。” 　　“就不要道歉声明，这不是不打自招吗？”陆飞眯了眯眼，“出来混，要讲信义，飞购网说不公开，就不公开。” 　　鹿云气得想骂娘，刘镪东特么说一个“淘”字，不等于公开淘多多！ 　　“出来混，有错就要认，错了就改，改了就不要犯，淘多多不会犯第二次吧？” 　　“不会，陆总，我以我的人格和信用担保，绝对不会。” 　　你丫的人格都透支光了。 　　陆飞挂断电话，露出玩味的嘴唇。 　　风水轮流转，前世鹿云打压刘镪东，现在反过来，刘镪东一顿胖揍，欺负归欺负，但彻底消灭是不可能消灭。 　　阿狸粑粑可从软银化了几个亿rmb的缘。 　　淘多多废了，照样能建一个新的网站，东山再起，还不如退一步，一个口碑已经烂了的电商平台，就像被炮击过的废墟，比在平地上建一个，难度更大。 　　思索间，孙红军敲开了门。 　　“陆总，外面有两个人说是你约的。” 　　“没错，让他们进来吧。” 　　陆飞点了下头，把翘起的腿放下，就见从门口走来白永祥和黄彰。 　　前者目光炙热，后者倔强不服。 　　白永祥激动道：“陆总，我们愿赌服输，已经从爱琴离职，什、什么时候加入逻辑？” 　　“你们有竞业协议吗？”陆飞道。 　　黄彰不屑说，“不用签，爱琴就是一家组装厂，没技术含量，没什么好规避的。” 　　孙红军惊讶于陆飞竟然会招纳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像一对卧龙凤雏。 　　陆飞解释说：“他们是我物色来的产品设计师和工程师，第二代音乐播放器的方案带来了吗？” 　　白永祥应了一声，急忙取出一叠图稿以及文件，“带来了。” 　　黄彰下巴昂的高高的，冷眼相望，自信他们辛辛苦苦磨出的方案，足以惊艳到陆飞。 　　然而，换来的只有一声叹气。 　　陆飞粗粗地看了眼外观，套用lmusic1的模具，不思进取，失败！ 　　大容量、高音质，一堆参数纯粹堆硬件，失败！ 　　冷光源黑白屏，失败中的失败！ 　　方案被批得一无是处，白永祥露出尴尬的苦笑，想辩解几句，但张不开口。 　　黄彰强忍怒意，不服气道：“其它的你怎么说我都忍了，请问黑白屏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不可以彩屏？” 　　陆飞把图稿扔在桌上，不再看一眼。 　　这个态度，这个动作，让黄彰感觉到委屈，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产品。 　　“听歌就听歌，为什么要用到彩屏，完全用不着，无非就是给某些擅长营销的人当噱头，哄骗消费者！” 　　“老黄！” 　　白永祥吓得脸色煞白，这个“某些”再明显不过，不就在内涵陆老爷嘛。 　　“你觉得彩屏没用？”陆飞问道。 　　“没用，MP3用来听的，不是看的。”黄彰撇撇嘴。 　　“如果支持滚动的歌词呢？”陆飞拿起一个茶杯，放在白永祥面前。 　　“歌词？！” 　　黄彰、白永祥双双一震。 　　“如果再支持小游戏呢？” 　　陆飞又拿起一个茶杯，对准黄彰方向放下：“这个，加这个，能不能把钱挣了！” 　　“不……” 　　黄彰想反驳，可理智告诉他—— 　　陆老爷说的对！ 　　果真推出彩屏mp3，那么继NADA闪存mp3之后，又是对整个MP3市场再次洗牌。 　　一些中小品牌的黑白屏MP3会被淘汰出局，而剩下也会被彻底挤压到中低端市场。 　　永无翻身可能！ 　　白永祥喉咙蠕动，吞了吞口水，死死地盯着陆飞，很想问一句—— 　　敢问陆老爷，何方神圣啊？ 第222章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太平洋 　　寂静的办公室里，明媚的阳光被窗帘挡在屋外 　　嘶嘶嘶。 　　热得快里的水沸腾作响，气泡爆裂，破裂声绵绵不绝。 　　黄彰失落落地坐在沙发上，凝结心血的MP3方案被区区一个彩屏，彻彻底底地轰杀至渣。 　　“对用彩屏，你们现在赞成，还是反对？”陆飞把热得快的水倒入到茶壶里，热气腾腾。 　　白永祥自然赞成，偏偏黄彰不肯服输，倔强说：“我反对！国内有彩屏生产线的没有几家……” 　　“比亚迪就有，fantasy1的代工就是它，还反对吗？” 　　陆飞一边沏茶，一边宛如诸葛亮七擒孟获，云淡风轻地驯服着烈性子的黄彰。 　　“我反对！” 　　黄彰被呛了一口，仍然不低头，故意挑刺，彩屏一般奉行大宗采购策略，一次性要采购数几十万片，这个硬性的采购门槛直接把中小厂家拦在彩屏复刻之外。 　　“你觉得逻辑科技会消化几十万片彩屏？” 　　孙红军看不下去，直接报出lmusic1一个半月的全国销量，达17.2万台之多，fantasy1要不是比亚迪的产能拖累，就799块的白菜价，月底就能冲10万台。 　　白永祥瞥了眼黄彰，就见他一言不发，背驼得更厉害，眼神里充满同情。 　　陆飞问道：“你们虽然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总工程师，但爱琴不能跟逻辑相比，所以你们一个先做产品设计师，一个当资深硬件研发工程师，会不会感到委屈？” 　　白永祥摆了摆手：“不会不会，一点儿不委屈。” 　　“老孙，你带他们去办入职手续，编到第二代lmusic研发团队里。” 　　陆飞拍了下大腿，慢悠悠地站起来，指了指两人，“下午的先遣军团欢送会，你们也参加。” 　　…… 　　亚运村的五洲大酒店，雄伟高大。 　　几百米长的广场上，宽阔的喷水池飞珠溅玉，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辉，路过的人潮没有停下，一浪接一浪地涌向大门。 　　“先遣军团欢送会，他又搞什么名堂？” 　　黄彰随着大流，步步向前，踩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富丽堂皇的会议厅。 　　淡灰色的大理石地面，铺着暖灰色的地毯，四周墙壁都是锦绣山川的壁画，三人合抱的绛红色花岗岩大柱挂着一个个竖幅，标语写着： 　　“好儿女志在四方！” 　　“担民族希望，汗洒亚欧美！” 　　“青山处处埋忠骨，世界何处不是家！” 　　“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 　　白永祥左顾右盼，看到一个个座位上都贴着字条，先遣军团欧洲方队、美利坚方队、亚洲方队，坐着一个个西装革履斗志高昂的精英，简直是军队特战队里精锐中的精锐。 　　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正前方。 　　陆飞、孙红军、郭兴等主帅、大将坐在长条的演讲台前，背后是红彤彤的背景墙，悬挂着“欢送海外先遣军团出征大会”的横幅。 　　下方的LED屏幕上清晰地显示：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太平洋！” 　　郭兴板着脸，目光一扫，所到之处立马鸦雀无声，“咳咳，没入座的赶紧入座，现在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陆总讲话！”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如雷，轰隆作响。 　　陆飞坐在C位，就如出征前的元帅阅兵，目光如炬。 　　“事实上，这么隆重的欢送会我也是第一次开，没什么经验，也说不了行话，因为我对技术懂得不多，如果我在互联网是一个高手，在这块就是纯粹的低手，只懂一点点。” 　　黄彰眉梢上挑，心里腹诽：你那也能叫懂一点点？亿点点吧！ 　　“但从商业来说，我觉得在众的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懂！” 　　陆飞清清嗓子，靠近话筒喊道：“我们这一次不仅仅为了把lmusic卖到阿美利加，卖到欧洲，赚刀类（dollar），更是冲入他们的市场，建立桥头堡，打通逻辑的丝绸之路，互通三洲，欧美亚！” 　　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振振有词，滔滔不绝，包括白永祥在内的听众，竟没有一丝困意。 　　话锋从丝绸之路一点点延伸，谈及丝绸之路开拓了巨大的海外市场，带来了数以千万计的利润，给大汉王朝征讨匈奴提供财政上的支持，也引入炼铁术等先进技术，引入了汗血宝马…… 　　“这次先遣军团的远征，也是一次逻辑科技半导体引进吸收的远征之旅，看看索尼，看看东芝！” 　　陆飞侃侃而谈，黄彰心头火热，嘴上撇了撇：“小霓虹能和我们华夏一样吗？美利坚可是它爸爸。” 　　在场虽然几乎是市场部的，但这行干这么多年，又在华为、中兴等大厂耳濡目染，清楚霓虹半导体如何起步，如何超越，如何没落。 　　五六十年代，美利坚对霓虹毫不设防，半导体的基础研究成果无保留地给日企。 　　像盛田昭夫慧眼识珠，梭哈从美利坚引入晶体管技术，开发出收音机等民用电子设备，索尼立马起飞。 　　之后仙童半导体又把平面技术授权，技术共享给日企，霓虹迅速发展集成电路。 　　但美利坚会是一个好爹？ 　　他给你的，才是你的，一纸《美日半导体协议》，肢解蚕食霓虹半导体，连儿子都说宰就宰，何况是泱泱华夏呢。 　　“啪！” 　　陆飞轻轻地拍下桌子，“看看我们华夏在全球供应链里的分工定位，欧美日韩把控上游，咱们湾湾代工生产，然后才轮到内地组装，组装能捞到多少技术？ 　　华夏不是霓虹棒子，美利坚也不是老大哥，不会白白把技术送给我们，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 　　长此以往，10年，20年，华夏在半导体这条腿断了，逻辑也就没有大腿可抱了，难道让我们一直舔着美利坚的脚趾吗？” 　　“不能！” 　　突然间，从座位席里冒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充满愤慨的情绪立马人传人，群情昂扬。 　　“所以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陆飞把话筒拿在手里，激动地说：“出海，无论如何都要出的，不出不行！你想想，你带着产品，出了国，赚着大钱还唱着歌，突然就被美利坚断供了！所以半导体国产化的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白永祥听得热血沸腾，正要起身振臂高呼，身旁的黄彰突然蹿了起来：“出海！” 　　一下子，点着了火药桶，满堂炸开，全体上下不管真情假意，纷纷高呼：“出海！出海！！” 　　陆飞递了个眼神给郭兴，把欢送会的主导权交了出来。 　　“接下来，有请欧洲先遣军团致宣誓词……” 　　“下面请亚洲先遣军团致宣誓词……” 　　“最后，美利坚先遣军团致宣誓词！” 　　郭兴一一点到三大军团的名，美利坚先遣军团全体高喊：“胜利！胜利！胜利！除了胜利，别无选择！” 　　一场誓师大会兼欢送会慢慢进入尾声，孙红军侧头问道：“陆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飞一脸严肃，底气十足：“咳咳，出发！” 　　…… 　　从鹏城飞往西雅图的航班上，舷窗外滚滚云海，翻江倒海，有股气吞万里的气势。 　　前往美利坚的先遣军团分两支，一支到纽约，一支到西雅图。 　　陆飞坐在靠窗的位置，“FCC的认证需要多久才能下来？” 　　“陆总，FCC有3种认证，MP3属于VOD类，普通电子电器产品，时间最快，只要一周。” 　　郭兴端着咖啡说：“趁着这个工夫，我们一是要攻略线下的大型商超，像好市多、家乐福、麦德龙，二是上架到亚马逊、新蛋网之类的电商平台。” 　　“还有第三，说服微软，借微软的销售渠道，也借微软支持Spotify。” 　　陆飞悠悠道：“美利坚越来越重视数字音乐版权，在网上获取MP3音源的难度也越来越大，Spotify和lmusic软硬件互补，进军美利坚的难度会低一些。” 　　郭兴道：“陆总，那可要说服五大唱片巨头，尤其是索尼、华纳、环球，难度不比微软小。” 　　“所以必须先说服微软，有了微软的支持，应对他们三家才能更容易一些。” 　　陆飞双手交叉，ipod能脱颖而出，不是硬件有多出色，MP3的技术上限也就那样，到了天花板上，拼的就是软件，拼的就是生态，而苹果仰仗的就是itunes。 　　“我已经跟比尔盖茨约好，你派一个了解美利坚懂商务的翻译给我。” 　　比尔盖茨！？ 　　郭兴心里一震，不由生出一个念头，没准真能行！ 第223章 苹果我吃定了，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11月20日，冬日的阳光洒在西雅图酒店前的大街上，寒风瑟瑟，一个塑料袋在半空飞舞。 　　章天美穿着一身OL装，外边裹上呢大衣，立在门口，时不时地借余光打量像木头一样的王贲。 　　“久等了。” 　　陆飞大步流星，一边迈出酒店，一边擦去嘴边的面包渣。 　　章天美举止得体地自报家门，“陆总，我是郭总安排给您的临时翻译兼秘书……” 　　陆飞和她握了下手，“现在出发吧，去麦迪那区华盛顿湖畔。” 　　华盛顿湖畔！？ 　　章天美立马想到比尔盖茨花9700万美刀打造的未来之屋，不会吧，不会吧？ 　　果如她期待的，依山面湖而建的湖滨别墅占地6000多平，一眼望不到头，绿树成荫，草木葱茏，安检工序极其复杂且严格。 　　陆飞张开双臂，安保人员一边给他的胸前佩戴一个类似胸针的东西，一边解释这是传输给中央电脑的设备，能因他实时改变室内的光线、温度、色调。 　　“陆总，他说保镖不能进去，可以到旁边的小院休息。”章天美压制住激动的情绪。 　　“Ok。” 　　陆飞颔首，一手提着礼物进入别墅。 　　女管家已经恭立在门口，带路引他们两人来到富丽堂皇的宾客大厅，四周是弧形的玻璃幕墙，海豚、巨骨舌鱼等鱼群游弋。 　　“滋滋滋。” 　　陆飞砸吧着嘴，阿美利加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的天堂，有钱可以为所欲为，难怪有钱都往美利坚跑。 　　“嘿，陆。” 　　比尔盖茨穿着一身灰色针织衫，蓝色牛仔裤，陪在身边的便是妻子梅琳达。 　　两人眉目含笑，俨然一对模范夫妻。 　　装，真能装。 　　陆飞心里暗笑，客气地一顿寒暄后，把茅台酒递了上去，“这是华夏的佳酿，相当于葡萄酒里的拉菲。” 　　“瑞尔里？那我们就在用餐时尝尝。” 　　梅琳达借准备午餐，捧着便离开。 　　“还有这个。”陆飞拿出2盒精美包装的lmusic。 　　“陆，这就是你上次说的mp3？”比尔盖茨好奇不已。 　　“耶儿～” 　　陆飞慢悠悠地坐在皮艺沙发。 　　比尔盖茨把包装盒翻来覆去，看到正面印着的lmusic外观，不禁惊讶，这个造型设计，简约，精致，竟不输于苹果。 　　“我可以现在拆开看看吗？” 　　“当然，你一定会喜欢。” 　　陆飞这话，当比尔盖茨拆封看到真机的那一刻，心里无不赞同。 　　“真漂亮啊。”他一边把玩着mp3，一边惊奇，“这个轮盘，有点像第二代ipod。” 　　陆飞抬头道：“不，ipod只有摁动，lmusic支持摁动和滑动，更具科技含量，也更丝滑。” 　　比尔盖茨笑说：“乔布斯可不这么认为，他会说‘你在盗用苹果的东西’。” 　　“盖茨，我和乔布斯都有一个富裕的邻居，叫walkman。” 　　陆飞耸了耸肩，语气充满无所谓。 　　“哈哈，没错，没错！” 　　比尔盖茨乐得鼻子抖动，眼镜上下翻飞。 　　这话再熟悉不过，就是他自己说的。 　　当年，苹果推出首款把图形用户界面和鼠标结合的个人电脑，Apple Lisa，微软没多久就拿出类似的Windows 1.0，气得乔布斯大骂“抄袭”。 　　“你跟乔布斯是邻居，我跟乔布斯也是邻居，我们都有一个富裕的邻居，叫施乐。” 　　“那么，我们是邻居？” 　　陆飞翘起嘴唇，说出微软跟苹果的爱恨情仇，暗戳戳地透露lmusic站队微软。 　　“当然，陆。” 　　比尔盖茨愣了几秒，笑盈盈地审视这台mp3，“你似乎对跟乔布斯的ipod竞争很有信心？” 　　“不是歪蕊，是歪蕊歪蕊歪蕊。” 　　陆飞叠起腿，摆出一个觉着舒服的姿势，“在我看来，对ipod，我们lmusic有10胜10败。” 　　“10胜10败？”比尔盖茨饶有兴趣。 　　“一，技术优势，ipod用的是微硬盘，lmusic是全球第一款NADA闪存mp3。” 　　陆飞伸出第一根手指，再伸出第二根，“二，价格优势，ipod最便宜的一款，399美刀，lmusic最贵的一款，也只要299美刀，mp3之所以没出现百万台销量的机器，关键的关键，定价不够亲民……” 　　比尔盖茨滑动mp3轮盘，竖耳聆听着三四五六，频频投来赞许的目光。 　　“八，供应链优势……九，劳动力优势，和ipod合作的富士康的劳动力成本、产能等等，都不及和我们达成战略合作的比亚迪。” 　　陆飞来了个国际后仰，“逻辑9胜，对苹果9败，优势在我！” 　　比尔盖茨听得上头，轻咦了一声，“陆，还有一胜一败呢？” 　　“这一胜一败，就要看微软，盖茨。”陆飞恭维道。 　　比尔盖茨彻底心服，恨不得马上跟他商量怎么合纵攻苹果，毁灭乔布斯的复兴美梦。 　　突然间，一头庞然大物的鲸鲨出没，四周的虾米大鱼吓得四散而去。 　　“的确是歪蕊歪蕊古德。” 　　比尔盖茨端起冰水喝一口，给发热的大脑降降火，冷静下来。 　　“不过陆，不好意思，我虽然还在董事会，但微软现在鲍尔默当家。” 　　陆飞不动声色地白白眼，我信你个鬼！ 　　千禧年初因为微软惹上反垄断，比尔盖茨被迫退居幕后，当然也是性骚扰，不得不躲避风头，跟鲍尔默一明一暗，继续掌控。 　　他看破不说破：“那能帮我在这几天里约一下鲍尔默吗？” 　　“这个没问题！”比尔盖茨欣然同意。 　　章天美先是一惊，然后兴奋地翻译给陆飞听，就在此时，梅琳达亲自走了过来： 　　“陆，达令，可以上桌了。” 　　…… 　　比尔盖茨一家四口，两个孩子太小上不了桌，整一张圆桌上，只有比尔盖茨夫妻、陆飞和章天美四人。 　　照着正式的西餐程序，上菜。 　　陆飞吃的相当憋屈，但克制住，拿着汤匙喝汤，经典的奶油蘑菇汤。 　　边喝，边闲聊，但刻意避开lmusic，从IT聊到互联网，从互联网又到慈善，不知不觉，轮到主餐上桌时，扯到《世界是平的》。 　　“陆，你在书里预言美利坚经济明年就会从互联网泡沫中复苏。” 　　比尔盖茨语气平淡说：“我觉得很悬。” 　　“哦，是吗？”陆飞故作意外。 　　比尔盖茨点点头，直说美利坚商业糟糕透了，一些大型公司轰然倒地，经济萎靡不振。 　　“最最糟糕，驴党在中期选举惨败，象党获得了参众两院的控制权，达不溜总统不懂经济，他只会战争，陆，你觉得伊拉克会有战争吗？” 　　“叮叮。” 　　梅琳达拿汤匙敲了下杯壁，打断道：“让我们为世界和平干一杯。” 　　“cheers！”陆飞拿起盛有茅台酒的杯子。 　　比尔盖茨跟他哐当碰杯，稀奇地望照着如白浆的茅台酒，鼻子轻轻一嗅，气味无法用言语形容。 　　“陆，这是什么味道？” 　　“这叫酱香型。”陆飞一口一两白酒。 　　比尔盖茨瞧了瞧，有样学样，也是一口，顿时喉咙里火辣辣，犹如咽下辣椒，脸立马泛红。 　　“咳咳，Oh my god，咳咳……” 　　“这酒怎么样？”陆飞轻笑道。 　　比尔盖茨细细回味：“比伏特加烈，emm，但比它甜，有股水果味，还不错。” 　　“如果你这话报道到华夏，绝对利好茅台。” 　　陆飞乐道，“我手里刚好有点茅台股。” 　　“陆，你还炒股？”梅琳达好奇道。 　　“在国内，他们都叫我华夏巴菲特。”陆飞半开着玩笑。 　　章天美差点把葡萄酒喷出来，虽然她不混金融圈，可“投资界偷鸡王”，陆小鸡的名头，还是响当当，如雷贯耳。 　　比尔盖茨皱了皱眉：“那么陆，你最近有看重什么股吗？” 　　“石油股。”陆飞脱口而出。 　　“石油股？果然你觉得会开战。” 　　比尔盖茨瞬间意会，立马惹得梅琳达不快，剜了一眼，“在圣洁的午餐上，不要讨论战争。” 　　“骚瑞。”陆飞说了一声。 　　顷刻间，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他们两人换了话题，闲扯淡到午宴结束。 　　宴罢人散，陆飞得到他想要的，满意离开。 　　梅琳达面带微笑，跟比尔盖茨亲自把客人送出别墅，门咔的一刹那，笑容消失，脸立马阴沉着。 　　人前恩爱，人后冷淡。 　　比尔盖茨早已习惯，两人各自拐入不同方向，他径直走向书房，一路上，脑海里想着自诩华夏巴菲特的陆飞，和他的石油股。 　　华夏巴菲特是吧？ 　　双手抱怀站了会儿，抄起电话打给真·巴菲特，他们是忘年交，巴菲特带着他炒股，他的基金会还有巴菲特的几百个亿，名义上。 　　“石油股？”巴菲特在电话里问。 　　“对。”比尔盖茨接着问石油股的前景。 　　“你和我想到一块了。” 　　巴菲特发出一声英雄所见略同的惊叹，“我最近在研究石油股，看中了一支华夏股，叫中石油，我的建议是持有。” 　　比尔盖茨一怔，真的被说中了？！ 　　“盖茨，你是怎么想到石油股？” 　　“还记得我跟你提到的那个华夏陆嘛，他说自己是华夏巴菲特。” 　　“那个华夏陆？” 　　巴菲特沉吟了会儿，“也许他是。” 　　“what？” 　　比尔盖茨听到陆飞持有的网艺，股价从1美刀猛涨到13块，亚马逊、新狼等等骄人战绩，不禁张了张嘴。 　　又是华夏比尔盖茨，又是巴菲特，他特么咋不再整个华夏乔布斯？ 第224章 站着，把钱挣了！ 　　西雅图的雷德蒙德，离未来之屋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 　　在陆飞到来之前，比尔盖茨特意到他退休之前的37号楼，跟鲍尔默碰面。 　　“史蒂夫，你觉得怎么样？” 　　“比ipod音质强，轻便，价格也便宜，但我并不认为这种组装的小玩意能有什么前途，你知道的，ipod都没有太好的销量。” 　　鲍尔默把玩了几下lmusic，就像对新玩具失去兴趣的孩子，兴致缺缺。 　　“之前苹果找借口说因为MacOS太小众，现在第二代推出windows版本，也只比上半年多卖出1万台而已。” 　　【PS：2002年上半年销量不到12万，6月份开始兼容windows，销量增长到24万】 　　比尔盖茨摇摇头：“重要的不是销量，是微软没有一款能和ipod分庭抗礼的产品，市场不能让苹果轻易占领，扶植lmusic，就是给乔布斯制造麻烦。” 　　鲍尔默将信将疑道：“它能给苹果制造麻烦？” 　　“能带来麻烦的不是设备，是设备背后的人，华夏陆。” 　　比尔盖茨言语间透着赞赏。 　　鲍尔默不禁错愕，老友这么高度评价一个人，可不多见。 　　他掂量着手里的lmusic，“盖茨，要不我们自己来，这个硬件小玩意没有技术含量。” 　　比尔盖茨摊了摊手，“不，要专注，微软是一件软件公司，没有什么比windows更重要。”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帮逻辑的回报，上中下三样。 　　扶植不能无偿，活儿不能白干。 　　比尔盖茨看了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快到了，你安排谁去迎接？” 　　鲍尔默道：“当然是他们亚裔自己人，Kai－Fu Lee（李开富）和Daichi（大池）。” 　　比尔盖茨眼神充满戏谑：“史蒂夫，不如我们打个赌吧，你会开巴士吗？” 　　…… 　　微软总部，像一座林中小镇。 　　楼群都不高，一般三四层，建筑外表多是白色墙体搭配绿色玻璃窗，到处都是参天绿树和碧绿草地，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李开富领着秘书等候，5分钟前还是笑脸，此刻垮了下来，不是陆飞迟迟不来，而是黑川大池姗姗来迟，还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大池，你迟到了。” 　　“不好意思，我临时处理其它公事。”黑川大池裂开嘴笑，眼神飘忽。 　　“有什么事比陆飞更重要，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李开富格外不满，他堂堂副总裁都要提前5分钟，你一个资深市场经理胆敢怠慢。 　　“我知道，我知道，畅销书作者，华夏的比尔盖茨。” 　　黑川大池一脸的不屑，“他如果是真的比尔盖茨，我会提前半个小时，可惜他是华夏的比尔盖茨，我能准时来就OK了。” 　　李开富不好发作，阴沉着脸，过了几分钟，就见三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笑脸迎了上去。 　　“口你七哇。”黑川大池皮笑肉不笑，连腰都不弯一下。 　　“小日……子过的不错的霓虹人啊？”陆飞挑挑眉。 　　李开富点了下头，彼此之间，客套地说着场面话。 　　陆飞一本正经道：“微软的整体布局给了我灵感，我在华夏的几个公司可以参考一下。” 　　“这样的布局，微软投入了数亿美刀。”黑川大池昂起下巴，眼神里仿佛在嘲弄，你建得起嘛？ 　　陆飞眯了眯眼，你个小霓虹，哪来的一股迷之优越呢？ 　　“微软也是二十多年的积累，才能有这么大的投入。” 　　李开富忙打圆场，赶紧冲秘书使眼色，让他朝前带路，一行人往前走。 　　章天美皱皱眉：“就这么走路过去吗？” 　　“我们有接驳的巴士。” 　　黑川大池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停车空地上停泊着一排排的绿白相间的巴士。 　　陆飞眉头紧皱，借余光瞥了下在路上穿行的自驾车，板着脸，盯着李开富等他的解释。 　　就在此时，一辆接驳巴士鸣笛，“滴滴”的喇叭声在空气中回荡，不绝于耳，嘈嘈杂杂。 　　紧接着，巴士缓缓地驶到他们一干人的面前。 　　李开富露出尴尬的笑容，看到车门很自然地打开，突然一个熟悉的人脸冒出。 　　“嘿，陆，superise！” 　　顷刻间，黑川大池等微软员工统统傻眼，心猛地一颤，比尔盖茨竟然亲自来接人！ 　　陆飞并没感到受宠若惊，嘴角微微上扬。 　　但见主驾驶座的车窗拉下，探出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赫然是鲍尔默。 　　他粗声粗气说：“嗨，华夏陆，上车。” 　　除了陆飞、王贲，其余人如遭雷击，脑袋空茫茫一片，比尔盖茨当售票员，鲍尔默当司机，这特么是什么迎宾组合！ 　　陆飞钻入车内之前，睨了下黑川大池等人，“他们就不用上来了吧。” 　　“当然，我们是专门来接你的。” 　　鲍尔默摆摆手臂，像驱使自家的猎犬回窝，“李，大池，你们的迎接完成了，回去工作吧。” 　　望着巴士慢慢地驶离视线，李开富才缓过神，左顾右看，一个个呆愣愣在原地。 　　刚才场面之震撼显然没有消化，尤其是黑川大池—— 　　他双肩微微哆嗦，抖动肉眼可见地加剧，像犯了羊癫疯一样，脸色越来越煞白。 　　“玛撒卡，阿哩拉那，红豆阿哩拉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开富差点笑出声，不禁好奇。 　　就是总统都不见得有这规格，他凭什么？ 　　…… 　　嗡嗡嗡，轮胎磨着地面，接驳巴士行驶在路上，不同肤色的员工正在行走交谈。 　　“我们来接你的时候，打了一个赌，赌这个惊喜，你会不会感到惊讶。” 　　比尔盖茨冲陆飞挤眉弄眼，“我赢了！” 　　鲍尔默脸上写满不情不愿，一手把控方向盘，一手从口袋取出一张百元的富兰克林。 　　“陆，这是你的。” 　　比尔盖茨把美刀递了过去，“我和史蒂夫经常打这样的赌，希望你不要介意。” 　　陆飞捏住绿钞的两个角展开，“这可是鲍尔默的美钞，可不只面值上的价值，能签个名吗？” 　　鲍尔默听到恭维话，郁闷立马消失，憨笑道：“没问题，没问题。” 　　陆飞不动声色地审视这个微软的掌门人，功过参半的守成之主，保守安于现状。 　　windows系统在他手里实现了PC时代的垄断统治，但也几乎踏空了整个互联网时代。 　　为数不多踩中的搜索引擎、智能手机、手机操作系统，不是摆烂，就是在摆烂的路上。 　　最尴尬的是宣布退休，微软的股价不降反升，华尔街人人弹冠相庆。 　　一边观察，一边闲聊，一路上不聊正事，车很快地开到野外办公区，3个树屋悬空在森林里。 　　陆飞爬上木坡道，一帮人进入1号树屋。 　　顶部呈锥形，由木梁支撑，抬头望天，天窗镶嵌的玻璃外看到蔚蓝的天空，浮云飘荡。 　　“陆，史蒂夫，这里安静的环境最适合谈合作，那么你们开始吧。” 　　比尔盖茨拍了下掌，把两边人马请到自己的左右两侧，他坐在中间的主位上。 　　鲍尔默取出lmusic，“陆，虽然你跟盖茨是朋友，但就事论事，微软很难认可逻辑的实力，你们经营是MP3，连索尼、苹果做出来的产品都不受欢迎。” 　　陆飞耸耸肩，“那是逻辑没来，现在我们来了。” 　　“瑞尔里？” 　　鲍尔默追问，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因为未来的趋势必定是‘互联网＋音乐’。” 　　陆飞自信满满，“像walkman顺应磁带媒介，MP3就是顺应数字音乐潮流出现的答案，乔布斯正在尝试，难道微软就坐视苹果找到正确答案吗？” 　　“不，微软有自己硬件的计划，我们正在研发可以对付ipod的MP3。” 　　鲍尔默说话停顿了几秒，“emm，叫‘Zune’，但这要时间，这段空窗期里，微软需要填补一款能和ipod竞争的产品。” 　　“那么，你同意合作？” 　　“耶儿，我同意。” 　　“明智之举。”陆飞赞道。 　　“陆，微软愿意提供全方位的支援，可以帮逻辑产品铺货，铺遍全美，甚至愿意先订购5万台lmusic和10万台fantasy，由微软来经销。” 　　比尔盖茨抛出的条件格外的诱饵，但陆飞不为所动，笑眯眯说：“条件呢？” 　　“逻辑的产品全部换上微软的商标，也就是Zune one。” 　　鲍尔默身高马大，很具威慑力。 　　“很有诱惑力，但是我拒绝！” 　　陆飞坚持要使用自己的商标，“逻辑是华夏一流的MP3厂商。我们不做贴牌生意。” 　　“但这里是阿美利加，你们品牌的市场号召力是零。” 　　鲍尔默抬高嗓门，让自己显得更强势，神情不似作伪，是那种傲慢，也是那种困惑。 　　华夏能做出一款美日顶尖企业都没法做到大热的产品？真的吗，我不信！ 　　陆飞一脸平静，复述了一遍“10胜10败”论，“当年盛田昭夫靠晶体管收音机打响索尼的招牌，我逻辑用NADA闪存MP3杀出一片天，不是问题！” 　　鲍尔默摇头拒绝：“陆，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不过，单凭这个很难打动我，因为我每天都能看到这种自信。” 　　“我自信，因为我们已经赢了，截至现在，逻辑的两款产品销量总和突破25万。” 　　陆飞双手交叉，十指相扣，“超过了索尼，超过了苹果，占了全球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这才仅仅投入华夏一个市场。” 　　“what！？” 　　鲍尔默大惊失色，方才虎视眈眈的气势瞬间全无，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没说？ 　　比尔盖茨扶了扶眼镜，透过眼神交流，你问我，我问谁，这个华夏人蔫坏的，憋着王炸不炸。 　　鲍尔默满脸幽怨，贴牌这个下策，本来不指望行得通，纯粹是定下微软强势的基调。 　　拿下了合作的主动权，之后能多讨要一些筹码，比如入股逻辑，比如协助微软其它业务入华…… 　　这一下，形势逆转。 　　逻辑不是求微软合作，腿脚利索呢，跪不下去，爱合作合作，不合作拉倒！ 　　“至于销售渠道，微软能协助自然好，不协助也没事，至少线上渠道，逻辑可以自己解决。” 　　陆飞轻描淡写地说出他是亚马逊的小股东，让逻辑产品上亚马逊不成问题。 　　“陆，你这不要，那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比尔盖茨凝着眉毛，猜不透，看不透。 　　陆飞笑道：“这次逻辑出海的产品不只lmusic、fantasy，还有一款软件，Spotify。” 　　“你想微软支持Spotify？” 　　比尔盖茨立马恍然，给一脸迷糊的鲍尔默解释是一款类似itunes的音乐播放器。 　　“耶儿，MP3听的是数字音乐，就需要用户从电脑上下载，itunes不兼容微软，我们的Spotify支持微软，支持用户下载音乐。” 　　陆飞把功能介绍了一遍，想要成为重点扶植，借微软在PC的垄断地位壮大。 　　鲍尔默一眼就看出名堂：“我们已经有音频播放器。” 　　“你们是有，但它不是一款互联网音乐产品，阻止不了itunes，反而等苹果推出兼容的windows版本，很快就能借你们的手，毁掉你们的多媒体播放器。” 　　陆飞直接点破，“与其资敌，为什么不扶持代理人？” 　　鲍尔默陷入沉默，比尔盖茨若有所思。 　　“有微软帮助，逻辑的lmusic＋Spotify完全能击败苹果的ipod＋itunes。” 　　陆飞趁热打铁，“要知道，Spotify相当地有市场，单单在华夏就有30多万用户，比itunes多出10万。” 　　比尔盖茨、鲍尔默两人对视，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整个树屋陷入短暂的静默中，屋外的鸟叫，叽叽喳喳，一缕阳光从天窗笔直地射入，落在众人围坐的桌面上。 　　“可以。” 　　鲍尔默出声打破寂静，“刚才的帮助一律不变，我们也答应扶持Spotify，但有一个条件，微软要入股逻辑，不是领投，是独投！” 　　“至少10％。”比尔盖茨补充了一句。 　　“骚瑞，逻辑暂时没有融资计划。” 　　陆飞摊手婉拒，但给出planB方案。 　　“不过非常欢迎微软加入Spotify，我本来计划引入IDG、高盛几家风投，但现在改主意了，我愿意拿出15％的股权。” 　　“盖茨，你怎么看？” 　　鲍尔默大感失望，但不完全失望。 　　哪怕硬件卖出25万台，他还是看不上MP3这种小玩意，倒相中了捆绑的Spotify。 　　可惜反垄断大棒的余威还在，否则微软非得亲自下场抄一个！ 　　“微软你当家，史蒂夫。”比尔盖茨再提醒一句，没有什么比windows更重要。 　　鲍尔默瞬间会意，老友也是赞成。 　　毕竟只有魔法可以打败魔法，Spotify就是给windows系统添砖加瓦，对抗MacOS的itunes的利器。 　　他故作为难道：“15％，太少了。” 　　“目前就融这么多，微软如果愿意，还可以得到A轮的优先投资权，怎么样？” 　　陆飞没法不让微软入股，因为在PC时代，微软垄断了操作系统，相当于牢牢把控住软件生态链的上游，所有软件都要依附于它。 　　敢不依附，微软那么多软件工程师是吃白饭的！分分钟造出一个类似的软件，像不像鹅厂？ 　　这种事，微软在八九十年代没少干。 　　入股既是资源，也是保护费，但他悄悄藏了一手，账号注册用的邮箱是企鹅的Foxmail，而不是微软。 　　鲍尔默重新支棱起来，“per－A轮，你们要融多少？” 　　“不急，我们还有技术条件。” 　　陆飞摆了摆手，“Spotify会把总部设在美利坚，需要微软的程序员提供技术上的援助，包括特许使用、技术服务和转让、软件人才培养……” 　　“微特（wait），微特。” 　　鲍尔默赶紧叫停：“微软要出钱？” 　　“对。” 　　“微软还要出技术出人？” 　　“对。”陆飞点了点头。 　　鲍尔默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特么怎么像跪着要饭的冤大头？ 　　“这些可以保留以后再议，关键有一个大前提，就是版权。” 　　比尔盖茨突然插了一句，“Spotify不能是下一个Napster，你怎么说服华纳、环球、索尼几家唱片巨头的授权？” 　　陆飞笑眯眯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希望微软给逻辑站台，派出高管协助我们谈判。” 　　比尔盖茨犹豫道：“陆，这很难，非常难，乔布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谈成一些，环球的总裁还是他的至交朋友。” 　　“在我们华夏，有一句俗语，无论手足兄弟，还是至交好友，得加钱，没有加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加的不够。”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第225章 先挑软柿子捏 　　从微软总部回到，西雅图酒店，夜色已晚。 　　和鲍尔默、比尔盖茨的谈判相当地顺利，毕竟敌人的敌人是友军，要人给人。 　　陆飞下车径自回到卧室，冲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倦，然后坐在电脑面前，打开itunes。 　　当前版本的界面还不是今后的样子，只是一个有智能播放列表的音乐播放器，顺便能让MP3音乐直接刻录到CD，仅此而已。 　　itunes商城，还没有诞生，一对比，不如逻辑的Spotify。 　　脑海一片清明，顿时涌现出Spotify未来的规划和产品功能设计，就像进入关卡前过一遍游戏攻略。 　　思索了片刻，起身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挂在夜空月亮，不见得外国的就比华夏圆。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传来。 　　“门没关，进来吧。” 　　陆飞双手揣兜，回过头，就见郭兴连衣服都没换，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脸上灿烂的笑容无疑带来好消息—— 　　“陆总，贝索斯知道是我们的产品，试用了一下就同意上架，初步意向已经谈妥。” 　　说话间，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拆封过的《世界是平的》，书的四角磕碰褶皱，显然用了很久。 　　“他希望你能签个名，签合同的时候带过去。” 　　“其它线上、线下的进展如何？” 　　陆飞接过书，随手一翻，每一页都有圈圈点点，甚至还夹着一个书签，卡在云计算这一章上。 　　“线上暂时没遇到困难，线下问题就多了，像进入沃尔玛，必须要在美利坚销售满一年，还要建仓。” 　　郭兴纠结不已，“其它像好市多的大型商超，入市的门槛也不低。” 　　陆飞把书放在桌上，拧开派克笔，“不急，慢慢来，这才两天。” 　　“如果有微软背书，事情就容易多了。”郭兴无比期待道：“陆总，你跟微软谈得怎么样？” 　　“同意了。”陆飞如实说出微软甚至愿意入股Spotify。 　　郭兴大喜若望，“真的！？” 　　“不要高兴的太早。”陆飞把说服唱片巨头授权的前提条件抖落出来。 　　郭兴由喜转忧，紧皱的额头让眉毛形成了倒八字。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的事并不全遂我们的愿，你想这样做，偏偏一下子办不到，有时候最短的捷径，就是要绕远路。” 　　郭兴心里发虚道：“陆总，那可是5大唱片公司啊。” 　　“事在人为嘛！不是还有微软的高管。” 　　陆飞刚说出口，微软委派的工作人员便出现在卧室的门前，来人竟然是李开富和黑川大池。 　　只见黑川大池不顾及在场有人，双腿一软，膝盖跪地，双手摆出内八字贴在地上，伴随身体前倾，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陆，歪蕊歪蕊骚瑞。” 　　呦，还不到一天，怎么这么拉了。 　　陆飞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故意装糊涂问道：“咦，这个我在电视里看到过，叫什么……” 　　李开富急忙解释说：“土下座，霓虹最高规格的道歉礼仪，大池为早上对你的无礼乞求原谅。” 　　“既然是霓虹最重的道歉礼仪，就该说日本话，不然没有那味儿。” 　　陆飞俯视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黑川大池，他的屁股撅得老高，比脑袋还要高，像极了李雪建演的“宋江”，让人忍不住踹上一脚。 　　郭兴抿住嘴巴差点笑出声。 　　李开富等人嘴巴不停向上扯，想笑但极力地克制。 　　杀人，还要诛心！ 　　黑川大池听到翻译，埋在地上的脸扭曲着，眼角疯狂地抽搐，重新起身，又重重地叩头拜倒： 　　“陆飞君，红豆泥斯密马赛！” 　　“哎呀，就一点小误会，干嘛行这么大的礼。” 　　陆飞故作矜持地把他扶了起来，就听李开富说从现在开始，他们这支临时团队会配合协助，不管和唱片公司谈得成与不成，年底自动解散。 　　黑川大池恭敬道：“陆，你下命令吧。” 　　“我要你们搜集一些音乐界最近的资讯，还有唱片公司的财报之类的资料。” 　　陆飞特意强调道：“最重要的，查清楚它们跟苹果的合作都进行到哪一步，需要几天？” 　　李开富为难道：“这个工作量，需要不少时间。” 　　“3天之内，一定要有情报，而且是详尽准确。” 　　陆飞不留商量的余地，斩钉截铁地定下。 　　…… 　　往后3天，陆飞的邮箱里陆陆续续地收到大量邮件。 　　有微软这边，也有他委托MIH的网大为，《纽约时报》的弗里德曼帮忙，搜罗来密密麻麻的资讯情报。 　　除了章天美，郭兴又抽调一个王埔加快翻译稿件的速度。 　　陆飞窝在套房里，双手抱胸，面前摆着一块白色的写字板。 　　上面纵列里依次写着索尼、环球、华纳、百代、BMG，5大唱片巨头占据了全美85％以上的音乐版权。 　　看上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千禧年的盗版击垮了华语乐坛，美利坚也没好到哪里。 　　盗版网站春风吹又生，倒了一个Napster，还有千千万万个Napster。 　　5大巨头亏损相当严重，于是其余4大巨头找上带头大哥索尼，希望它牵头制定保护数字音乐版权的通用标准。 　　但索尼就像一个米其林西餐厨子，切鱼切肉切面包，硬件刀工精湛，可碰上如同华夏菜的软件，别说切豆腐，拍个蒜都不会。 　　没准用上张小泉，菜刀还会断。 　　他拿起红色马克笔，划出一道道横线，5个箭头指向另一纵列的“苹果”。 　　章天美边翻稿子边说：“陆总，这些唱片巨头去拜访乔布斯，希望把音乐版权的编码解码器开发外包给苹果。” 　　“结果呢，失败了？” 　　陆飞挑了挑眉，跟前一世的剧本对不上。 　　照这个剧本走，苹果顶多赚一点软件外包费，再抽一点版税，唱片巨头们能顺利解决盗版问题，网上商店销量会激增，索尼继续做带头大哥。 　　章天美赶忙翻到下一页，“索尼退出合作计划，想要自己研发出专有的编码解码器。” 　　“退出？” 　　陆飞皱皱眉，立马瞧出索尼的狼子野心，他想独霸数字音乐时代！ 　　“小霓虹狗改不了吃屎，总想梭哈。” 　　随即，擦掉了从“索尼”划出的箭头，改写成【单干】，别说苹果，哪怕有微软撑腰的逻辑，困难重重。 　　剩下的对象里，环球实力最强，但跟苹果眉来眼去，在它后面写了个【争取】。 　　把注意力挪到其它三家，思考第一个主攻点，就像战役中面对一坨坨的军团，先敲到最薄弱最关键的一坨，倒下第一张多米诺骨片，就会连锁反应，下面的骨牌会接连倒下。 　　美利坚的数字音乐标准，由我来制定！ 　　他思索片刻，“跟李开富联系，让他帮我约见华纳音乐的总裁。” 　　“好的，陆总！” 　　章天美迟疑了半分，心里纳闷，不该先易后难，先拿下最容易的百代、BMG吗？ 　　陆飞摸摸下巴，翻阅华纳的艺人名单。 　　…… 　　加州，华纳音乐集团总裁办。 　　罗杰埃姆斯心力交瘁，盗版网站、软件搅得他头昏脑涨，公司的传统渠道盈利大幅骤减，财务每况日下，他的位置也坐不稳，朝不保夕。 　　“Boss，音乐下载网站完成了。” 　　秘书敲门而入，脚步轻快，带着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瑞尔里！” 　　罗杰埃姆斯顿时精神大振，迫不及待地使用华纳自研的音乐下载服务，一通操作猛如虎，脸上的笑容在MP3文件下载完成后，瞬间凝滞。 　　桌面上找不到这首歌，文件夹里也没有这首歌，甚至电脑搜索，搜不出这首歌的存在。 　　“fuck！” 　　他由喜转怒，重重地拍了下桌，砰的一下，吓得报喜的秘书噤若寒蝉，一通狂骂。 　　“让他们重做，做不出来，记入下一轮裁员名单！” 　　“Boss，专业的事还是要请专业的人来做，音乐我们在行……” 　　秘书缩了缩头，心里发苦。 　　除了索尼，音乐公司的程序员都特么是一群二流渣渣，做出来的软件不烂出天际，才有鬼。 　　“你在教我做事？” 　　罗杰埃姆斯怒瞪了一眼，让秘书督促研发部限时整改，然后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瘫倒在椅子上，眼望天花板。 　　眼皮微微打架，不知不觉间合上。 　　“2000年1月10日美国在线正式宣布，以1600亿美刀的天价兼并全球第一大媒体公司时代华纳，两家成功地完成合并，成为集因特网服务、出版、新闻和娱乐于一体的超级媒体航母，一举超越迪士尼……” 　　睡梦中，他情不自禁地回顾在互联网泡沫之前时代华纳的巅峰时刻，带着傲人的笑脸。 　　不一会儿，乌云密布。 　　伴随梦境转入暴风雨，时代华纳这艘超级航母风雨飘摇，陷入500多亿美刀的巨额亏损，股价大跌跳水，假账丑闻被公开，裁员风波人事大地震…… 　　罗杰埃姆斯神情越来越狰狞扭曲，梦到航母沉落，自己掉海里被淹死，立马惊醒： 　　“啊！” 　　“Boss？” 　　秘书闻到风声，第一时间走了进来，“Are you ok？” 　　“我没事。” 　　罗杰埃姆斯喝口水，把领带扯了几下。 　　秘书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汇报道：“刚刚微软的副总裁打来电话，邀你能见一个人，说他能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 　　“微软？” 　　罗杰埃姆斯一个激灵，“谁？” 　　“陆，华夏陆，就是写《世界是平的》的作者。”秘书一五一十地抖落。 　　“是他！” 　　罗杰埃姆斯斜眼一瞥，书架上摆放着一本未拆封的《世界是平的》，不由生起好奇。 　　“Boss，我要怎么回复？”秘书问。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就这几天，陆要去总部拍照，他是《时代》周刊亚洲版明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 第226章 快人半步，是救世主 　　纽约，时代华纳中心。 　　“陆现在在哪？” 　　罗杰拿着一杯星巴克，快步迈入大楼。 　　“他正在拍照。”秘书紧紧跟随。 　　两人等从电梯里走出，一前一后，直奔到摄影棚，就见一张英俊年轻的华夏面孔映入眼帘。 　　他穿着西装外套，搭上海蓝色牛仔裤，半商务半休闲的穿衣，显得不伦不类，却格外顺眼。 　　“咔嚓。” 　　伴随单反发出声音，闪光灯晃了一下。 　　陆飞站在黑色幕布的前方，一动不动。 　　左右两台支架灯光亮着光，工作人员手拿反光板，站在指定的位置。 　　“ok！” 　　摄影师比划下手势，宣告搞定收工。 　　陆飞客气地道谢，接过章天美递来的外套时，余光里注意到忙碌的人群里多出两个陌生身影。 　　“陆总，这是华纳音乐总裁。” 　　李开富给双方介绍，让他们彼此相互认识。 　　“陆，我听说你是华夏第一位入选《时代》的互联网企业家，恭喜！” 　　罗杰笑脸盈盈，同时祝贺当选‘亚洲英雄’，周刊亚洲版以“英雄”为主题，评选出25位仍在世的亚洲英雄，包括商业大佬、体育明星。 　　鹿化腾、鹿云、李彦红等人都没有，互联网里只有陆飞，赫然在列。 　　他保持谦虚，仿佛一切看淡，“埃姆斯，辛苦你特意从加州跑来一趟。” 　　“希望我付出的时间和机票是值得的。” 　　罗杰搓搓手，出题考问道：“陆，李说你能解决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飞耸耸肩，“当然，数字音乐盗版，不只你们华纳，也是整个唱片业的困境，是吗？” 　　“耶儿～” 　　罗杰认真地打量，急问破解之策。 　　陆飞却不急不慢，提议到预订的私密会议室，在路上，拿出lmusic1让他把玩，一边教，一边问体验。 　　“Wow，awesome。” 　　罗杰搓着转盘，惊讶于竟和ipod不相上下，“这是微软的最新产品？” 　　陆飞扯虎皮说：“不，这是我的公司推出的mp3，微软和我们已经达成资金技术合作。” 　　罗杰不禁错愕，追问道：“这和解决盗版有什么关系？” 　　陆飞笑而不语，把悬念带到会议室，但只让罗杰一个人进入，华纳的人、微软的人，全给拦在室外。 　　“骚瑞，这是商业机密。” 　　王埔像一尊门神把着，李开富心里跟挠痒痒一样，我裤子都脱了，结果来这一出？ 　　突然间，手机铃铃作响，号码是鲍尔默的，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李，谈的怎么样？Spotify怎么样？” 　　李开复一懵：“Spotify？” 　　…… 　　“Spotify？” 　　同时迷糊的，包括罗杰。 　　看着章天美打开笔记本电脑，用一根数据线连接上lmusic，下一秒，弹出一个纯黑风格的播放器。 　　“这是我们逻辑研发的音乐软件，以后技术上会和微软共同运营。” 　　陆飞缓缓地道出功能，播放模式、菜单系列、刻录防盗…… 　　罗杰带着失望打断：“陆，你说的这些，乔布斯的itunes也有，但还是解决不了盗版。” 　　“他有音乐商城吗？”陆飞翘起嘴唇。 　　“what？” 　　罗杰对这个新颖的词汇闻所未闻，心里疑惑，就听到章天美同步口译—— 　　“这就是逻辑的答案，软硬件结合的互联网产品，专供逻辑mp3用户下载音乐，曲库里的所有歌曲，都会得到数字版权的技术保护。” 　　“啊呦可瑞zei（crazy），陆，你居然想让那帮白嫖党花钱买歌？” 　　罗杰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异想天开的笑话。 　　“有什么不对吗？”陆飞笑道。 　　罗杰厌恶说：“吃惯了免费午餐的人，不会再为午餐掏钱。” 　　“不不不，埃姆斯，以我管理电商的经验，你是错的，你认为所有人都是贼。” 　　陆飞一脸笑意，论打击盗版假货，华夏不比美利坚轻松，飞购网靠“精品图书三五折”、“影碟2元大促销”一连串活动，低价培养付费习惯，自然而然有客户放着盗版不买，专门买正版。 　　“数字音乐也一样，并不是他们不愿意付费，只要价格低廉，就像买黑胶唱片、磁带和CD，总会在网上购买，他们只是少了一个合法平台，Spotify，就是这个平台！” 　　“Spotify怎么运营数字音乐，怎么保护版权利益？” 　　罗杰脸色变得凝重，觉得不无道理，关键眼前的男人执掌全球第3的飞购网，仅次于亚马逊、易贝的存在，由不得他不信。 　　“华纳必须把数字音乐授权给Spotify，版权的范围可以先仅限在全美。” 　　陆飞没有和盘托出整个方案，有所保留。 　　不过信息量，依然巨大，“不以专辑改单曲售价”、“音乐博主社区”一系列前世司空见惯的产品理念，放在20年前的现在，妥妥的降维打击。 　　罗杰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的天平已经倒向支持，“一首歌定价多少？” 　　陆飞说：“99美分。” 　　“啊呦可瑞zei？” 　　罗杰疯狂地摇头，“就值一个麦当劳的汉堡，而且是最便宜的！” 　　“没错，一个汉堡的价格，就能让用户享受美味的音乐大餐。” 　　陆飞俯下身，把脸凑到罗杰的面前。 　　“Spotify要做成网上麦当劳，天下只有偶尔免费的午餐，但没有永远免费的午餐，99美分，既能止损，又能培养正版付费的习惯。” 　　罗杰咽咽口水，耳边宛如恶魔在低音，魔鬼在召唤，把他的贪婪欲望都勾出来。 　　陆飞笑眯眯道：“埃姆斯，你还犹豫什么？” 　　罗杰沉吟了一会儿，强自镇定道：“陆，你不担心我把这些想法窃取了吗？” 　　“一点也不，专业的人负责专业的事，就像逻辑擅长技术，唱片公司专攻音乐，你们外包的那些技术人才，就像我们招音乐制作人，只能找到二流。” 　　陆飞直起腰板，“你难道还没有受够自己的二流程序员吗？” 　　罗杰忍不住直呼内行，陷入沉思。 　　半分钟、一分钟…… 　　过去2分钟，陆飞不再等待，报出华纳三个季度的债务财务数据。 　　“埃姆斯，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华纳会为了降低集团的负债，把一部分资产打包出售，比如华纳音乐，毕竟唱片业现在这么不景气……” 　　你在疯狂暗示什么？ 　　罗杰被戳中要害心里抽搐，猛地抬头，“不不不，我们很好，正在积极开拓海外市场，特别是你的国家，华夏。” 　　陆飞自顾自往下说：“Spotify有微软投资，人力财力物力都不是问题，就是少了一个像你一样，在音乐圈里人脉广，又懂经营的高级人才。” 　　这是要挖我？ 　　罗杰心怦怦地跳动，卑鄙的外乡人，你看人真准！ 　　我只是收你当狗！ 　　陆飞和他四目相对，开门见山：“埃姆斯，如果你同意合作，我还要请你帮忙，邀请百代、BMG、环球的总裁，见面会、电话会，什么都行，你要和我说服他们也同意授权。” 　　罗杰心跳加速，那岂不是坐拥4大音乐巨头的版权，如果当上Spotify的总裁……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他纠结道：“我要回去考虑清楚，才能答复你。” 　　陆飞满口答应，但定下3天期限，然后聊完大致的合作框架，便欢笑着把他送出会议室。 　　李开富、黑川大池等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七嘴八舌，但都是一个问题—— 　　“谈的顺利吗？” 　　“我已经在思考怎么说服环球他们了。” 　　陆飞点上一支烟，悠悠地吞云吐雾，脸上写满自信。 　　只要Spotify做的不比唱片公司的蠢，他们根本没法拒绝。 　　…… 　　短短两天，在微软的光环以及陆老爷的恩威并施之下，华纳音乐集团“屈服”同意。 　　罗杰心甘情愿地当带路党，广发英雄帖，力邀环球、BMG、百代。 　　与此同时，加州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 　　乔布斯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疼得整张脸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你最好能马上住院，我们有先进的设备，可以把肾结石在体外碎石，用不了多久就能排出。” 　　边上的医生弹了弹针筒注射器，让护士把他扶起来，往屁股上扎一针杜冷丁止痛。 　　“以后吧，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乔布斯虚弱地起身，继续收拾烂摊子。 　　离开医院前，让助理到自动贩卖机买水，掏钱投币，按钮点击，这一套操作让他突发奇想—— 　　如果把itunes做成音乐自动贩卖机呢？ 　　灵感乍现，就像宇宙大爆炸，不断有想法涌现在大脑，已经无限接近于itunes store。 　　助理把矿泉水递上去，疑惑道：“先生？” 　　“给莫里斯打电话。” 　　乔布斯以命令的口吻，立刻要跟环球CEO道格莫里斯通话，然而接听的是他的秘书—— 　　莫里斯收到华纳音乐的邀约，正坐航班飞往西雅图。 　　“华纳音乐在加州，莫里斯为什么要去西雅图？” 　　乔布斯不免警觉，询问具体地址。 　　“雷德蒙德。”莫里斯的秘书如实道。 　　那不是微软的地盘吗！ 　　乔布斯摸摸下巴的胡渣，突然感觉后腰隐隐作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越来越强烈。 第227章 天不生陆飞，数字音乐万古如长夜 　　11月27日，雷德蒙德。 　　百代、BMG（贝塔斯曼）、环球响应着微软和华纳的号召，齐聚在僻静隐秘的树屋会议室中。 　　围绕圆桌摆放的6把交椅里，道格莫里斯坐在其中一张，和百代、BMG的总裁交头接耳。 　　“你是冲着罗杰说的正版付费模式，我也是，想不到他一声不吭，竟然和微软搅在一块！” 　　“不知道微软会提出什么方案，如果可行，BMG马上解除跟索尼的合作，这两年简直一无所获，指望索尼，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为什么没喊上摩托拉？” 　　“叫他干什么，他自身难保，一年亏损上亿美刀，肯定从索尼滚蛋，候选人里最有希望的是……” 　　闲聊了一会儿业内动向，半杯咖啡的工夫，陆飞领头，李开富、罗杰左右护法，带着团队一批人大步迈入。 　　“咦？” 　　BMG总裁看到陆飞的面孔，乍一眼觉得陌生，越瞅越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 　　道格莫里斯两眼紧盯着，就见这位畅销书作家当仁不让地坐在C位主座，李开富、罗杰，一个微软副总裁，一个华纳音乐总裁，只配坐在次席。 　　这个坐法，出乎他们三人的意料，也让他们对陆飞不敢小觑。 　　罗杰和陆飞对视一眼，他站起身当会议主持人，说起开场白： 　　“谢谢你们应邀而来，这次的目的我在电话里已经明确说了，展示一种简单、安全、合法的音乐付费下载的服务模式，我们唱片公司提供音乐版权，他们提供平台技术支撑。 　　现在，就请来自华夏的逻辑CEO，陆，也是飞购网、企鹅的董事长，向大家介绍。” 　　“是他！” 　　BMG总裁听到“飞购网”，立马一个激灵，想到贝塔斯曼华夏区遭到的迎头痛击，让网上书店不得不关闭，而罪魁祸首，居然就出现在眼前。 　　“竟然是他。” 　　道格莫里斯和百代总裁不由错愕，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耳倾听—— 　　这样的履历，这样的人物，也许真能解决数字音乐盗版的问题！ 　　陆飞自我介绍的这段时间，章天美等人把投影设备架设好，四周环境微暗，幕布里投影出windowsXP的桌面，显示着Spotify的界面。 　　与此同时，6台lmusic分发给6人。 　　“我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一台逻辑的MP3，一个Spotify商店，就是网上音乐麦当劳。” 　　陆飞张开嘴，滔滔不绝，从硬件侃到软件，从定价模式，说到保护机制。 　　音乐商店的歌曲都会带有FairPlay DRM权限保护，买家可以无限量的刻录音乐到CD，或者下载到lmusic，但只能在4台windows系统上播放这些歌，保证不会出现在太多的设备上。 　　李开富等人细细一琢磨，还真行！ 　　“华夏古代治理洪水就总结出一个经验，堵不如疏，你们只是去堵盗版，盗版只会越堵越凶，要疏导用户不下载盗版，就是端对端的一体化服务体验……这就是华夏的智慧！” 　　陆飞说完，树屋的灯光亮起，亮如白昼，视线扫视了一圈，“你们觉得怎么样？” 　　满堂鸦雀无声，除了罗杰，其它3大巨头总裁慢慢消化。 　　突然间，BMG总裁跳了出来：“99美分太便宜了，至少1美刀以上，我们为什么要请这些小偷吃汉堡？” 　　“因为定成披萨的价格，他们就要吃免费的午餐。” 　　陆飞反驳说，“现在的关键不是怎么想办法从用户口袋里掏出钱，而是制止他们从你们的口袋掏钱，不是吗？” 　　“没错！” 　　罗杰帮腔高喊，道格莫里斯等人眼神交流，依然在接受和不接受之间徘徊。 　　“我干互联网，向来讲究‘多赢’，飞购网的时候，我讲用户赢，商家赢，然后才是我们赢。” 　　陆飞施施然地踱步，绕着圆桌转：“Spotify的商店也一样，歌手们会受益，唱片公司会，用户会，最后才轮到逻辑。” 　　道格莫里斯沉吟许久，问道：“99美分，我们怎么分呢？” 　　“六四分。” 　　陆飞脱口而出，BMG总裁皱了皱眉，不悦道：“怎么才六成？” 　　“六成是人家的。”百代总裁眯了眯眼。 　　“不，四成是逻辑的，六成是你们。” 　　陆飞摆摆手，大大方方地说：“你们跟歌手们怎么分，是你们自己的事，谁赞成，谁反对？” 　　道格莫里斯瞬间对99美分定价，没有意见，连忙拉上百代、华纳、BMG三人，抱团在一起窃窃私语。 　　罗杰一票赞成，他和百代总裁中立观望。 　　“我反对！” 　　又是只有BMG总裁超勇，他又双站出来：“你提供我们这么一个平台，就要从歌曲里抽四成，那么你靠我们的歌曲带动MP3的销量，我们是不是也要分一杯羹？你分我们这么一点点的钱，你还有良心啊！” 　　“你们呢？” 　　陆飞仿佛听到究极大笑话，资本家骂资本家没良心？ 　　但说到根结上，Spotify就是靠歌曲的销量和流量，反哺lmusic，软硬合璧，前世苹果凭ipod＋itunes，制霸美利坚数字音乐市场。 　　资本家的事，能算垄断嘛！ 　　“6成确实少了一点。” 　　道格莫里斯并不无理取闹，摆出事实。 　　唱片公司传统的赚钱潜规则，就是一张专辑里主打两三首热门歌曲，再填充十来首一般成色的歌曲，然后打包出售，歌迷往往只为了一首，或者几首歌，就要买整张专辑。 　　而Spotify是单曲销售，垃圾歌卖不出去，亏！ 　　“想解决并不难，我们会推出歌单模式。” 　　陆飞轻描淡写地祭出杀招，让唱片公司把热销新歌和经典老歌搞串联，拼凑出一张主题专辑。 　　“这个点子歪蕊古德！” 　　罗杰、道格莫里斯等人眼前瞬间一亮，就连挑刺的BMG总裁也无话可说。 　　“不过歌单模式需要一个过程，作为补偿，也作为对唱片事业的支持，我再退一步，七三，七成是你们的。” 　　陆飞亮出自己真正的底线，环视着圆桌5人的一张张面孔，“也就是70美分，我的话讲完了，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BMG总裁在其他五人的注视下，把“反对”憋了回去，弱弱道：“万一Spotify强大了，到时候会不会搞垮唱片业？” 　　“我其实不太愿意花大把时间，说服别人接受对他有利的事。” 　　陆飞拐弯抹角地骂一句，“因为这样不会显得我多聪明，反而显得他很蠢。” 　　杀伤力不高，侮辱性极强！ 　　BMG总裁刚想回击，就看他凑到跟前，用只有他们听得清的声音威胁—— 　　你想跟我火拼？ 　　权衡再三认了怂，不能打，打架还怎么赚钱！ 　　道格莫里斯等人深以为然，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同是资本家，相煎何太急？ 　　“提醒各位，lmusic在华夏的销量超过30万台。” 　　陆飞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如果不出Spotify，不支持正版，单凭现在美利坚盗版的形势，lmusic也绝不会低于这个数，我本可以坐享盗版的红利，为什么打击盗版呢，因为我热爱音乐！” 　　顷刻间，宛如一道圣光注入到全身，整个人都变得神圣，撕碎盗版的阴霾。 　　李开富张了张嘴，我原以为比尔盖茨是天下最能装白莲花的，没想到还有人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时间，全场静默，气氛微妙。 　　罗杰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签约：“我不相信逻辑会在一年之内，靠lmusic就能搞垮唱片业，我们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我敢保证没有人比我更懂音乐商店！” 　　陆飞看到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自夸道：“我既有电商、社交的互联网思维，也有技术的直觉和创造力，而且我也是华夏音乐界的专业作词人，有挑选艺术的眼光，还有谁比我更合适。” 　　话音落下，他朝着BMG总裁，声音不高不低说：“还有谁反对！” 　　BMG总裁弱弱道：“emm，我赞成。” 　　“我赞成！” 　　百代总裁感动不已，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资本的人！ 　　李开富看着一个个举手，震撼得眼神如水一样荡漾，那种尘封的自豪感从心底冒出。 　　美利坚数字音乐标准，竟是华夏人定的！ 　　这种事，以前最多发生在法兰西，毕竟只能靠矮子、女人和外国人拯救。 　　“我也赞成！” 　　道格莫里斯看到其余三家同意，不甘落后，也站住来支持。 　　许多年之后，写回忆录时，他将会回想起，陆飞这个无私的华夏人领导他们4大音乐巨头，重新制定阿美利加正版秩序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一天，陆飞变成光。 　　毫无疑问，他是我们的救世主！ 第228章 枪在手，跟我走 　　傍晚，天空一半艳红一半黑青，树屋四周的树林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鲍尔默推掉晚上所有的应酬，马不停蹄地杀来，悄悄叫出黑川大池，当面问谈判的结果。 　　就见他四十五度弯腰，毕恭毕敬地回复：“同意，全部都同意！” 　　“做到了？陆究竟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鲍尔默瞪圆眼睛，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攻坚下四家唱片巨头，简直难以置信。 　　黑川大池如实地汇报，尽量不错过言行举止任何一个细节，甚至模仿出陆飞说话的语气。 　　鲍尔默认真地聆听，一言不发，心里打定主意，微软持股Spotify15％远远不够，至少30％以上。 　　思索间，隔壁树屋里的会议结束，人潮从两个出口里涌出，4大唱片公司一边，陆飞、李开富等人一边，盛宴大餐相约在正式签约之后。 　　陆飞借助明亮的灯光，拾级而下，安静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笑声，惊起一片鸟飞。 　　“哈哈哈，Bravo，陆。” 　　鲍尔默腆着大肚腩，笑眼眯成一条缝，“为了庆祝，我请你们海鲜大餐！” 　　“听到了吗？今晚的大餐，都由鲍尔默买单！” 　　陆飞眼见推辞不了，只能随大流来到一家面朝大海，在摩天轮地下的蟹锅餐厅酒吧。 　　菜单全是螃蟹套餐，他随便点了一份，和鲍尔默面对面坐在最偏僻的角落。 　　“陆，你和他们的结束了，该继续我们的合作。” 　　章天美坐在边上，替鲍尔默口译成中文：“微软可以给逻辑背书，让沃尔玛这些大型商超放宽准入门槛，让你们的产品马上上架。” 　　“谢谢。” 　　陆飞看得很透，这是拿小恩小惠夺取融资的主导权，得亏自己技高一筹。 　　即便没有微软，lmusic1和fantasy1照样能铺满全美，因为已经得到四大唱片巨头的承诺，专辑传统的销售渠道就有大型商超。 　　这个忙，轻而易举，乐意之至。 　　毕竟逻辑的MP3卖得越火，注册Spotify的用户就越多，它们挣得也越多。 　　靠着Spotify，逻辑已经跟唱片巨头集团结成松散的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吗！” 　　鲍尔默直瞪瞪地看着，居然还能出这招？ 　　帮忙不彻底，等于白帮忙，原本好端端地雪中送炭，现在倒成了锦上添花。 　　“入场比预期提前了一周，Spotify商城的研发也要加快进程。” 　　陆飞喝一口冰凉的可乐，“我已经让逻辑的软件研发团队尽快奔赴西雅图，微软的技术支援团队可以到位吗，计划最迟在明年4月1日，发布全新的Spotify2.0。” 　　“4月1日，愚人节？” 　　鲍尔默吓了一跳，不只是这个日期，还有这个研发周期，才4个多月，连他这个门外汉都知道这么重的任务，时间太紧。 　　“不用担心，Spotify2.0，逻辑从10月初就已经立项，微软如果能支援一支二十人的团队，时间绰绰有余，在明年2月就能内测。” 　　陆飞在说话间侧转身体，让服务员把装满一大盆的海鲜端上桌。 　　帝王蟹、珍宝蟹、雪蟹，还有贝壳、蚌、虾，搭配玉米、马铃薯，堆积如小山。 　　“咔！” 　　鲍尔默不用剪刀，也不用小木槌，双手粗暴地把帝王蟹的长腿掰断，把积聚的郁闷统统发泄。 　　又特么是锦上添花！ 　　“当务之急，是成立Spotify北美总部。” 　　陆飞拿剪刀剪开蟹腿，“15％的股权，考虑出资多少吗？” 　　鲍尔默报出亚马逊几家pre－A轮融资数据，大致在800万到1200万美刀的区间。 　　他张开大口，极不雅观地吮吸蟹肉，给出一个意料之中的数字—— 　　1200万美刀。 　　陆飞挑出蟹肉，细嚼慢咽的同时，讨价还价，Spotify一旦成功，可就是拯救美利坚唱片业的大功臣。 　　到时但凡在线上搞砸的唱片公司，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加入Spotify大本营，相当于水龙头，把控住数字音乐市场整个上游流量。 　　才区区1200万？ 　　鲍尔默说出衡量估值的标准，“陆，我们内部评估没有4大唱片巨头授权的Spotify，三五百万，我折中定在400万，每有一家音乐公司授权，就看涨200万，你觉得合理吗？” 　　“这可是连乔布斯都不一定能谈下的唱片巨头。” 　　陆飞又敲又剪，挑着蟹肉吃，跟粗鲁地大口海吃的鲍尔默截然不同，两种画风，一文一武，一静一动。 　　两人在风卷残云地消灭螃蟹中，相互角力，把一家音乐公司授权的估值看涨，锁定在250万美刀。 　　5家，便是1650万美刀。 　　鲍尔默摆摆手道：“陆，我看索尼就算了，它可是跳出了合作计划单干，不会同意授权。” 　　“那可未必，索尼最大的优点是大，最大的弱点也是大，各部门各自为战，每个部门都会竭力保护自己的利益。” 　　陆飞翘起嘴唇，“其它4大巨头都同意了，索尼音乐能接受孤立单干吗？” 　　…… 　　当夜，月色明亮，天空如洗。 　　道格莫里斯跟罗杰等人分开，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上IGA音乐公司的吉米约维内，30多年的交情，最近也因为盗版犯愁。 　　Spotify这等好事，岂能独乐乐？ 　　必须众乐乐！ 　　“瑞尔里？瑞尔里！” 　　吉米约维内听到现成的方案，兴奋不已，“没有人可以把它变得这么简单，乔布斯也不行，只有他！” 　　“不不不，乔布斯或许也行。” 　　道格莫里斯替老朋友兜着脸，有了IGA的加入，等于给环球音乐增加一点印象分。 　　紧接着，两个人隔着天南海北，各自倒一杯酒，靠电话把酒言欢，借助酒意抱怨带头大哥，跟着索尼混，三天饿九顿。 　　最终达成一致，这个大哥，不跟也罢！ 　　下了决心，终止跟索尼的合作，然后挂断电话，就当道格莫里斯准备联系下一个唱片厂牌，乔布斯突然打来电话。 　　“真是罕见，你竟然会主动打给我？” 　　“莫里斯，你去了微软？”乔布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好脾气。 　　道格莫里斯笑眯眯道：“没错，百代、华纳、BMG都在。” 　　乔布斯预感到不妙，克制住易怒的急脾气，“能方便透露微软把你们聚集干什么吗？” 　　“具体地讲并不是微软召集我们，是陆，就是那个华夏陆！” 　　道格莫里斯因为酒精的作用，说话有点飘，“他就像摩西一样，分开盗版的红海，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我的直觉断定，数字音乐新的开始，可能就从今天开始。” 　　华夏陆？ 　　乔布斯不由一怔，果不出所料，他就知道鲍尔默这等庸才，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对这个陌生的陆飞，既好奇，又忌惮，“他指了什么路？” 　　“骚瑞，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向任何第三方披露信息。” 　　道格莫里斯只能挑能公开的说，“陆的手里有一款不逊于ipod的MP3产品，还有一款不逊于甚至超越itunes的音乐软件……” 　　“超越itunes？” 　　乔布斯听到超越苹果的产品，完美主义令他瞬间发怒：“你喝醉糊涂了吗！” 　　道格莫里斯辩驳道：“不不不，史蒂夫，你没有见过Spotify，我们的正版付费希望全寄托于它。” 　　“那是你没有见过最新的itunes！” 　　乔布斯无比认真地问道：“可以把音乐产品装入到自动贩卖机，让那些该死的盗版人像买饮料一样，投币买廉价的歌曲，这个点子是不是歪蕊歪蕊酷？” 　　“emm，耶儿～” 　　道格莫里斯错愕不已，跟Spotify商城异曲同工，陆飞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乔布斯咄咄逼人说：“莫里斯，你现在觉得环球应该选我，还是选我？” 　　电话里沉默了许久，隐隐约约能听到饮酒咽喉的声音，终于道格莫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骚瑞，我还是选陆。” 　　“为什么？” 　　乔布斯眉头紧锁，一只枯瘦的手紧紧地握住电话，一只手扶住后腰。 　　道格莫里斯壮胆说：“因为跟着你不轻松，骚……” 　　“嘟嘟嘟～” 　　乔布斯粗暴地挂断电话，气得来来回回地踱步，突然走得太急，强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我滴肾啊！ 　　殊不知，前世有队多少人为了苹果，噶了肾。 第229章 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索尼 　　西雅图酒店。 　　此时，在豪华宴会厅里正发生一桩怪事。 　　一家名义资本只有200万美刀的Spotify北美总部，居然能在微软的见证下，和华纳、环球、BMG、百代四大音乐巨头携手签约。 　　到场的媒体虽然为数不多，但都是《纽约时报》、《西雅图日报》等销量高而影响力巨大的报媒，给逻辑以及产品高调造势。 　　第一波营销，主攻10大都会区。 　　陆飞把镜头和曝光让给罗杰他们。 　　初涉江湖的武林高手，自己说自己强没人信，那是吹牛，各大门派掌门花式狂吹，那就是实力。 　　他端着香槟，游走在人群里，章天美亦步亦趋地跟随。 　　就见道格莫里斯领着吉米约维内，主动走了过来，一番客套，提到IGA音乐公司加盟Spotify大本营。 　　“当然没问题，我们欢迎所有头疼盗版的唱片厂牌，你们强在内容，我们强在技术，联合在一起，一定能给盗版沉重打击。” 　　“你说的太对了，我已经受够了自己公司那些二流的技术人员。” 　　吉米约维内激动不已，“这简直像西部蛮荒时代，这帮牛仔没人愿意卖数字音乐，宁愿跟盗版同流合污，你就像《荒野大镖客》的乔，你做了一件伟大的事。” 　　“是我们，we are friends，不是吗？” 　　陆飞笑眯眯地像一只兔子，和两头秃头的鹰酱虚与委蛇，他馋的是小钱钱，还是US，美刀！ 　　道格莫里斯有心结交，毕竟他可是比尔盖茨、鲍尔默的座上宾。 　　“你不介意就好，Spotify找对了路，是全美所有音乐公司的福音，以后在唱片业，环球音乐的大门都向你敞开。” 　　“也欢迎你们到华夏内地发展市场。” 　　陆飞许以小利，飞购网会采购孙燕紫、程奕迅等环球华语艺人的专辑。Spotify也会签下一批华语曲扩建曲库。 　　区区100多万rmb，换道格莫里斯牵线搭桥，拉更多的音乐公司入伙，绝对物超所值！ 　　三人把酒言欢，闲聊了一阵子。 　　不远处，罗杰就像一个时刻提防皇帝被其他女人勾搭的妃子，唯恐失宠。 　　当道格莫里斯两人离开，他赶紧凑上去。 　　“埃姆斯，别担心，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可是我的至亲朋友！” 　　陆飞一脸真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细道出微软注资Spotify，总估值9333万。 　　罗杰又惊又喜，故作矜持，举起香槟碰杯，“陆，恭喜。” 　　“也恭喜你，我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但愿没有这个如果，如果你从华纳离职，Spotify永远欢迎你。” 　　陆飞又给职务又期权，许以重利，他日继续当带路党，亦不失封侯之位。 　　“谢谢，我会考虑。” 　　罗杰大喜若望，忙前忙后，拼死拼活，不就是寻找一个后路嘛！ 　　跟Spotify一比，华纳音乐总裁的确更风光，得到的期权奖励也更多。 　　但唱片业已经不景气，如果华纳唱片被母集团打包出售，自己这个一把手，都是头一号清洗的对象。 　　行业内适合他的位置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跳槽到欣欣向荣的互联网，才是海阔天空！ 　　陆飞啜饮一口香槟，“埃姆斯，不久lmusic就会上市，我需要一家懂得避忌讳又在行的广告公司。” 　　“我懂，我来安排。” 　　罗杰不管意识与否，他潜意识里已经把逻辑当成第二个东家。 　　陆飞道：“我在华夏的宣传策略是找在青少年群体里最火的明星代言，让他为MP3刻录专属的EP，这件事，你们是我首选的合作对象。” 　　“像MP3这类电子产品，白人的消费群体最大，陆，你得挑一个在这个群体有号召力，但也不被黑人们厌弃的……” 　　罗杰沉吟了片刻，“埃米纳姆怎么样？” 　　陆飞挑了挑眉：“他的确合适，能说服吗？我还想要他同意把他的歌加入Spotify出售。” 　　罗杰摸了摸下巴，“这要跟德瑞博士（Dr.Dre）套套近乎，他是埃米纳姆的导师，要说服其他说唱歌手加入Spotify，最好也找他当中间人。” 　　陆飞从侍应生端的餐盘里重拿一杯香槟，同意接触德瑞博士，但婉拒了埃米纳姆，心中总有所属—— 　　林肯公园。 　　“他们？” 　　罗杰露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这个难度就小多了，他们就是华纳艺人，让他们出MP3专属曲没有任何问题，正好他们在创作新专辑。” 　　陆飞作为甲方，提出要求：“主题必须是积极向上，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以单曲发行？” 　　罗杰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两边最好能约上见一面，我可以安排。” 　　“没问题，这几天正好我还要去一趟纽约。” 　　陆飞笑着饮酒，索尼大法，我来也！ 　　…… 　　纽约，索尼北美总部大楼。 　　第一天，华纳、环球、IGA宣布解除和索尼的保护正版合作。 　　第二天，BMB、百代宣布解除和索尼对盗版的攻守同盟。 　　第三天开始，全美唱片业里暗潮汹涌，有4大音乐巨头的背书，大大小小的唱片厂牌，Spotify之名，渐渐地传开。 　　正当霍华德·斯金格等一票索尼高层紧急调查来历，查到逻辑，查到是一家华夏人创办的公司，也在同一天，收到逻辑发来的拜帖。 　　同样是邀请函，挟4大唱片巨头之势逼宫，逼索尼入伙。 　　答复显而易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索尼这边只派出唱片集团副总裁，安迪拉克，接待这一条过太平洋的猛龙。 　　他双手递上两杯咖啡，“邀请索尼加入到Spotify的正版音乐联盟？” 　　陆飞往咖啡里加糖加奶，边搅拌边说：“没错，5大唱片巨头就差索尼，索尼又是唱片业的领头羊，拥有最多的曲库版权，也拥有很多非常棒的艺人，少了索尼，如失一臂。” 　　安迪拉克试探问道：“我能看看逻辑的MP3吗？” 　　“当然。” 　　陆飞抿了口咖啡，点点头，毫不在意会泄露情报。 　　像索尼这样的大公司，产品线转型就像航母调头，不是说干就能干，否则前世也不会死板僵硬，让苹果的ipod彻底打垮。 　　安迪拉克接过lmusic，仅仅把玩了几下，并不放在心上。 　　陆飞眯了眯眼，觉察到一只大象对一只兔子的不屑一顾，不爽地撇撇嘴，但保持耐心地讲解lmusic和Spotify之间如何结合，如何协调…… 　　然而，安迪拉克兴致乏乏，把lmusic还了回去：“骚瑞，索尼和逻辑之间不可能合作，音乐也不能授权给Spotify。” 　　“为什么？” 　　“高层的意志，我不能反抗。” 　　“结果应该在谈判之后在下决定，而不是在谈判之前。”陆飞凝着眉头。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告诉你。” 　　安迪拉克语气里透着骄傲：“你的机器虽然不错，但索尼有walkman，你的Spotify也很不错，索尼一样在研发自己的编译器，我们自己可以干得很好，不用加入别人。” 　　“是吗？” 　　陆飞悠悠道：“索尼是一家很伟大的公司，但伟大的公司，不是做什么都会成功，在互联网时代还依仗walkman，战略上就犯了大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迪拉克紧皱眉毛，脸色难看，“你在说walkman过时！你知不知道walkman流行了多少年，已经超过20年！” 　　陆飞道：“的确，walkman称霸了模拟技术时代，索尼也的确是佼佼者，但现在是数字时代。” 　　“哼哼，陆，连ipod都无法终结walkman的时代。” 　　安迪拉克话里有话，连乔布斯的苹果都赢不了索尼，就凭你？ 　　“那是ipod，不是lmusic，我是一个摩尔定律的信徒。” 　　陆飞完全探明索尼的态度，放弃说服。 　　“数字时代，电子产品会是一种更新速度快、产品周期短的产品，索尼还是耐用消费品的理念，你们会后悔这样的战略。” 　　“也许吧，但现在我们风光着，我很期待你的lmusic怎么战胜walkman。” 　　安迪拉克霍地站起身，没有给他们续杯的打算，暗戳戳地下了逐客令。 　　就算有微软撑腰又如何，就算有4大音乐巨头支持又如何，我索尼天下第一！ 　　“ok，祝walkman活过21世纪。” 　　陆飞立刻秒懂，连掏名片的欲望都没有，“邀请函上有逻辑的电话，后悔了就打电话，想拥抱数字时代我随时欢迎。” 　　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安迪拉克得意洋洋地赶紧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上几口，把战报汇报给上级，霍华德·斯金格。 　　“这种小事就不要说了，现在最大的事是摩托拉走了，索尼音乐主席的位置该留给谁？” 　　“斯金格，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忠诚！” 第230章 一手王炸，不知道怎么输 　　谈判成与不成，无需多言。 　　郭兴看到陆飞、章天美出来时的脸色，答案一目了然，不免惊讶，4家唱片巨头加微软，都不能逼索尼就犯？ 　　“这样反而更好。” 　　陆飞嘴角一翘，他设想里索尼答应也好，不答应也行，当成游戏里的究极反派大BOSS，挫败强敌，名扬天下，巴不得索尼不答应，当垫脚石。 　　“陆总，好歹是索尼，有把握吗？”郭兴心里惴惴不安。 　　“怕什么，我们打的就是精锐！” 　　陆飞胸有成竹，索尼已经不是以前的索尼，硬件、软件、内容三大部门明争暗斗，引以为傲的整体协作能力，荡然无存。 　　“霓虹人不是喜欢下克上吗，我们就给索尼这个老年人好好上一出下克上。” 　　听着他的豪言壮语，郭兴、章天美等人受到感染，沉重的顾虑慢慢弃之脑后。 　　一行人坐车，抵达罗杰推荐的库珀兄弟广告公司。 　　虽然没有4A级认证，但业务全是唱片业、好莱坞的公司，客户满意度超过9成。 　　“我们是专业人士，交给我们完全没有问题。” 　　大小库珀格外地重视陆飞这个客户，带上整个团队的核心，认真地聆听甲方爸爸的需求，甚至是五彩斑斓的黑，也变出来！ 　　陆飞侃侃而谈，紧紧地围绕前卫、科技感、时尚感三个关键词。 　　小库珀脑洞大开，给出2个方案。 　　要么是迈克尔杰克逊的《Scream》里的画风，走太空星际，要么《黑客帝国》的骇客主题，正好请来基努里维斯，此时的他可是好莱坞当红炸子鸡。 　　大库珀笑道：“在基努没出道还是模特时，和我们结下深厚的友谊，只要钱到位……” 　　陆飞直接否决：“不，我不打算请明星代言，歌手，演员，统统不要，这些太庸俗。” 　　明星代言这条路堵死，大库珀他们给出几个设计灵感，但无一例外，全部不达标。 　　“陆，我觉得我们刚才提的都不错。” 　　大库珀不由地烦躁，要不是看在华纳和钱的份上，早就驱赶出公司，这特么也太难伺候了！ 　　小库珀最烦指手画脚的甲方，你行你上啊，不行别哔哔。 　　结果，陆飞真上了。 　　“我想要的广告效果，就是黑暗剪影。 　　背景是五彩斑斓，lmusic是纯白，佩戴MP3的人没有长相，只有黑色轮廓，把黑色剪影跳舞人物和流行音乐撮合到一块……” 　　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下，画面慢慢地浮现在库珀兄弟的脑海里，简约的线条动感十足。 　　“Wow！天才，天才的点子！” 　　大库珀忍不住赞叹，手痒难耐，即兴地动笔在纸上画起小人，寥寥数笔就画出一个简易图： 　　“是这样吗，陆？” 　　“没错！” 　　陆飞点点头，又提了点修改意见。 　　“这个灵感相当酷！” 　　小库珀有感而发，不只设计妙，关键黑色剪影可以完美避开政治正确的抉择。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想到这个！ 　　在场资深广告人纷纷投以欣赏的目光。 　　陆飞笑眯眯道：“我希望这周就能看到广告样片，广告投放的渠道和平台，你们也要尽快罗列一个清单，有困难吗？” 　　“没有！” 　　库珀兄弟异口同声，这个广告最大的优点，恰恰就是拍得快。 　　陆飞和他们聊了一会儿，签约离开。 　　…… 　　此后两天，合同接二连三，像雪花一样飘来，微软融资协议、沃尔玛供货合同、好市多入驻协议…… 　　陆飞从早到晚，在纽约城马不停蹄地奔波，签字、手印、应酬，一直忙到12月1日，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去的路上。 　　“陆总，这是最后一家。” 　　郭兴走出百思买的大门，钻入到车里。 　　陆飞朝冰冷的手哈了一口气，“平安夜、圣诞节之前能把货铺开吗？” 　　“没问题，5万台lmusic，5万台fantasy，这一批的货已经在海关。” 　　郭兴咧开嘴：“陆总，这些天走走看看，做了个市场调研，我觉得我们的mp3大有市场。” 　　“才发现？” 　　陆飞翘起嘴唇，“不然我怎么敢挑战索尼、苹果！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卖疯了，你们可能在年底之前，都要留在国外。” 　　“完全没问题，我们在华为就习惯了！” 　　郭兴说的铿锵有力，然后露出鸡贼的笑容：“只要钱管够。” 　　“钱不是问题！能用钱激励的事就不是事，等lmusic大卖，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庆功。” 　　陆飞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两人说话间，车缓缓地驶停在罗杰指定的录音棚。 　　郭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稀奇地打量布局装修，这里的一切对理工男显得陌生新鲜，满脑子还是不解—— 　　那么多歌手，为什么选林肯公园？ 　　陆飞耐心地解释，每个时代，都有盛行的摇滚类型和代表乐团。 　　如同皇后乐队之于1970的华丽摇滚、枪与玫瑰之于1980的硬式摇滚，Nirvana在1990年代掀起的油渍摇滚风潮…… 　　千禧交替的2000年，众多摇滚里，林肯公园无疑是最闪耀的一颗星。 　　经纪人站在录音室的门口，把两人引入，就见一个矮小瘦弱的短寸男人，打着耳钉，嘴有唇钉，相当地朋克。 　　他，自然是主唱查斯特·贝宁顿。 　　“就是你想要我们的歌？想让我们的歌上网站让那些小偷免费下载？” 　　“伊zei（easy），是收费！” 　　陆飞环视着林肯公园的成员，视线最后落在查斯特·贝宁顿上，把Spotify的运营模式，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fuck，终于有人走对路了！” 　　查斯特·贝宁顿一拍大腿，立马一反常态，把录制好存在电脑里的所有歌，无所保留地展示。 　　“我们花了9个多月，筹备了20首歌，打算最后挑12首做一张专辑，你抢先我们一步，你先挑。” 　　陆飞半开玩笑说：“任意一首都可以？万一抽中你们的主打歌怎么办？” 　　“这里的每一首歌，都是主打歌成色。” 　　查斯特·贝宁顿露出无比自信的笑容，“随便挑，就当我们给打击盗版贡献一份力。” 　　林肯公园其余成员，纷纷应允。 　　“那你们可帮大忙。” 　　陆飞毫不客气，搬把椅子，坐在电脑前。 　　林肯公园所有候选的歌曲都用的“日期＋工作名”命名，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只能一首接一首地听。 　　当听到第7首时，熟悉的旋律环绕耳朵。 　　“I've become so numb I can't feel you there 　　Become so tired so much more aware 　　I've becoming this all I want to do 　　Is be more like me and be less like you……” 　　陆飞顿时眼前一亮，眼神扑闪，后面的连听都不用听，当即拍板，就要这一首。 　　“嘶～” 　　林肯公园众成员冷不丁吸口气，你真特么识货，一下就相中极品中的极品。 　　“不行，绝对不行。” 　　经纪人顾不上罗杰的面子，坚决反对。 　　这首可是20首里最强的一曲，完全能带整张专辑销量几何级数地起飞。 　　“你们怎么看？” 　　陆飞与其在问林肯公园，其实在问查斯特·贝宁顿。 　　“当然可以，我们已经答应了！” 　　他信守承诺，说给，就真给。 　　陆飞摸摸下巴，“可以摘出来当单曲同步发行，这首有歌名吗？” 　　“还没有，你挑中的，就由你来取名。” 　　“就叫Numb吧。” 　　“麻木？” 　　林肯公园众人先后一惊，挂在嘴里细细地品味，而查斯特·贝宁顿迫不及待，最想问清里面隐藏的含义。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振振有词道： 　　“我们对盗版，不能再麻木！ 　　我们对音乐，绝不能麻木！ 　　我们对生活，更不再麻木！ 　　用了lmusic，你我他，都不再麻木！” 第231章 起驾！回国 　　“到了吗？现在什么时候？” 　　陆飞摘下眼罩，一道道刺眼的阳光透过舷窗，照向彻底平放当床的飞机座椅上。 　　王贲看了一眼手表，报说10点14分，还有半个小时降落燕京，然后收走航空薄被子，麻利地折叠整齐。 　　陆飞哈了口气，眼眶里溢出点点泪花，将近一个月的冲锋陷阵、合纵连横，渠道、广告、技术、版权等等，一一打通，既费体力又费脑力，一天睡不满5小时。 　　这一觉，把见底的体力槽恢复一大半。 　　找大洋马空姐要一杯加奶的咖啡，一边品味，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象。 　　从朦胧一片的云团，慢慢地变成清晰可见，房屋、河流、山林、道路，尽收眼底。 　　伴随飞机摩擦地面的强烈震动，平平稳稳地着陆。 　　陆飞取回行李，以及特意从美利坚购回来的纪念品，现在还不是万物皆是made in china。 　　回家的一路上，电话响个不停，孙红军汇报完逻辑的近况，刘镪东紧随而至。 　　今年圣诞图书日可不太平，铛铛、淘多多、卓越这三个得到资本援助的诸侯，强势入局，昔日的蓝海，俨然是一片红海。 　　“淘多多最近怎么样了？” 　　“集体侵权案之后，来了7天大整顿，就是一阵风，图片虽然基本下架，但违规的那些店铺，封上几天就解禁，不过收敛了很多，学会夹起尾巴做人，不再转发推广链接。” 　　“就没有其它大动作？” 　　陆飞挑了挑眉，以他对鹿云的了解，这丫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没准搁哪个旮旯里卧薪尝胆。 　　刘镪东毫不保留地透露：“大动作倒没有，奇怪的小动作倒有不少，老爱跟华宜大小王搅在一块。” 　　“华宜？” 　　陆飞小声地呢喃两遍链接的路子被封死，门户网站的渠道被堵死，十之八九把推广的主意打在电影广告植入。 　　“还有报名参加《英雄》音像版权拍卖会，跟几家音像公司竞拍发行权。” 　　刘镪东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80万的起拍价，鹿云举了二三十次牌，硬生生抬到1000万，想复制咱们的《大话西游》，可笑的是最后让别人摘了桃子。” 　　陆飞看得透彻，摇头失笑：“镪东，鹿云的策略已经得逞了，单凭这么多次举牌，淘多多的曝光就少不了，他只要花几十万，找几家报纸宣传一下，广告效果就远超拿下《英雄》的公司。” 　　“嘶，还真有这样的新闻。” 　　刘镪东吸了口冷气，“鹿云这个人，竟出一些鬼主意，陆总，咱们怎么办？” 　　“不急，让他耍耍。” 　　陆飞莞尔一笑，挂断电话没多久，出租车缓缓停到菜市口胡同的大杂院。 　　仅仅隔了20多天，宛如新世界，屋里屋外彻彻底底地大翻新，不只是墙面地砖，墙壁瓦片，里屋的家电全部换了一茬。 　　“大哥！嫂子！” 　　“呦，阿飞回来啦！赶紧洗手，给你准备了大餐。” 　　萧红梅端盘上桌，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四冷盘，四热菜。 　　陆飞取出化妆品和葡萄酒：“大哥，嫂子，干嘛突然翻新宅子啊，有什么大好事？” 　　陆云拿开瓶器启开葡萄酒，“这不快过年了嘛，捯饬捯饬好过年！” 　　“那干脆买两三个四合院得了！让海路姐跟着一块住，继续当串门的邻居。” 　　陆飞找出4个酒杯，轻咦一声：“嫂子，怎么没瞧见海路姐，您没跟她说我回来了？” 　　萧红梅轻轻地叹口气：“正要说这事呢，海路最近为火锅店烦着，她那边生意不好，我们俩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你抽个空，帮她参谋参谋。” 　　陆飞答应了一声，一家三人，顺带上王贲，高高兴兴地享受丰盛的午餐。 　　饭后遛一趟食，跟高媛媛煲完电话粥，接着痛痛快快地补觉倒时差，一睡就睡到天黑。 　　依稀间，死寂的院子里传来幽幽的呜咽声，像水流，像哭声，又像女鬼在作祟。 　　…… 　　第二天天亮，如泣如诉的声音消失不见。 　　陆飞早早起床，伸懒腰的工夫，一股寒风从领口灌入，瞬间打了个寒颤。 　　北方的冷，跟南方的冷，贼不一样，像拿大砍刀砍人似的。 　　他特意给王贲放了一个假，亲自驾车飞驰到劳动关系学院。 　　就见高媛媛脑袋上戴个贝雷帽，长发垂在两边，鼻梁上架着一个蛤蟆镜，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当面罩，遮挡住口鼻。 　　“你不是吧？” 　　“七里香、逻辑两个广告一打，我现在走在大街上，就有一群人呼啦啦地挤过来。” 　　“这不说明你正红嘛！多少人拍了那么多戏，也没你这么受欢迎。”陆飞乐道。 　　“不是！他们都是来找我帮忙，要周杰仑的签名！”高媛媛白了白眼，说话里带着一丝幽怨。 　　陆飞噗嗤一声，忍不住大笑：“哈哈！” 　　“笑，笑吧。” 　　高媛媛泄气地垂下头，突然间，头顶的贝雷帽被摘走，一只大手轻轻抚摸。 　　“大明星，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吗？”陆飞温柔地摸头杀。 　　高媛媛把头一扭，娇嗔道：“不给。” 　　“你不给，晚上我给自己来取了啊。” 　　陆飞露出戏谑的笑容，把帽子给她扣好，但又取走蛤蟆镜，“我可不喜欢你看我时是黑不溜秋的，换口罩。” 　　高媛媛啐了一口，小情绪随冷风而去，往耳朵套上口罩，小手被滚烫的大手捏住。 　　两个人在阴沉沉的寒天里晃荡，心里却暖洋洋，从王府井到琉璃厂，无处不逛。 　　走了一个商场又一个商场，也不管卖什么，就是只蹭不买，把这些天的离别全部腻歪回来，相互依偎。 　　不知不觉，逛到大栅栏步行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味道，飘香四溢。 　　走走停停，到处都是小吃，高媛媛眼巴巴地望着，却没有动过买的念头。 　　陆飞斜睨了眼，“想好吃什么了吗？” 　　“我接下来要拍时尚广告，不能吃甜食，不能吃刺激的，吸溜，只能吃吃清淡的。” 　　高媛媛扫视满大街的地摊，馓子麻花、火烧、艾窝窝，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 　　“这还不简单，每个都买一样，你尝一两口过个嘴瘾儿，剩下的交给我解决。” 　　陆飞说话间，就把一枚艾窝窝喂过去。 　　高媛媛睫毛微扬，兴奋地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口罩一翻，小口咬下一块。 　　陆飞毫不忌讳，把缺口的艾窝窝一整个塞进嘴里，两腮鼓囊囊。 　　就这样，她先尝，他再吃。 　　漫步在步行街，和路上一对对情侣一样，来来往往，少男少女，脸上洋溢着光彩的笑容。 　　才逛了一半，高媛媛撒娇地嚷嚷着：“我走不动啦！” 　　“那就找个地方歇歇脚。” 　　陆飞手上提着一袋袋小吃包装，抬眼一瞧，不远处有一楼挂着牌匾，写上“广德楼”。 　　到了门口，看门售票的瞄了眼他拎的东西，道：“咱这可不让外带啊。” 　　“放心吧，点心茶水少不了你们家的。” 　　陆飞付了票钱，进屋望去，大堂里空空荡荡，一水的中式椅无人就坐，正前搭个台子，隔着雕花栏廊，一长方桌子摆在中间。 　　此时，台上杵着两个面生的老头，说了一段，津腔味儿十足，但相声都是老段子。 　　高媛媛从未听过，听着还行，不时跟着乐。 　　陆飞却毫无兴趣，一杯一杯地喝茶，茉莉红枣加枸杞，大补，正给今夜紫禁之巅的大战，养精蓄锐。 　　“怎么样，汉唐管了有些日子，还舒心吗？” 　　“唔，还好，不懂也有人教，经纪能问虹姐，制作请教老唐，不过我觉着，最好再请一个懂行的职业经理。” 　　“为什么？”陆飞笑眯眯地考校。 　　“因为总有一天，汉唐的摊子要铺开啊！” 　　高媛媛一秒切入高老板形态，述职道：“你瞧现在吧，《盲井》要上柏林电影节，还得搬救兵，请焦姐当参谋，就这一件事，整个公司乱得一团糟，管理上一定出问题。” 　　陆飞啧啧称奇道：“嘿呦，有进步。” 　　“哼哼，我也是有军师，就是我哥啊。” 　　高媛媛昂起下巴，磕着瓜子：“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我也记心上，改天给你物色一个。” 　　陆飞叠起腿，脑海里已经蹦出几个人选，“《父母爱情》呢，那边有没有出什么岔子，姜闻有没有搞事情？预算有没有超支？” 　　“没有，幸亏有郑导压着。” 　　高媛媛呀了一声，猛然记起一件事，“差点忘了，郑导、姜闻想请我们聚聚，说有王硕，有好多他们的熟人，大家相互见个面。” 　　这不京圈大聚会嘛！ 　　陆飞剥开花生，把花生仁丢嘴里，笑而不语。 　　就在此时，俩老头下场。 　　换场的间隙，主持人上台巴巴几句，几乎全是废话，只有最后一句有用，有请下一组—— 　　燕京相声大会。 　　来接场子的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一个戴着小眼镜的歪肩膀坏老头儿，一阵风就能吹倒，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小黑胖子，长得有点磕碜，毛发稀疏，发际线堪忧，还不如桃心儿。 　　当真“秃如其来”，这不郭德刚嘛！ 第232章 我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层 　　“说天亲，天可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 　　“说天亲呐～” 　　“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说地亲，地也不算亲……” 　　台上，郭德刚还没有修成20年后的火候，也没有相声皇后余谦的辅助。 　　但章文顺的水平不低，脑子活泛，台风彪悍敢说，从来不是沉沉稳稳捧哏，而是冷不丁的给你来一句，有时候逗哏听了都一惊。 　　如此原汁原味的全本《大实话》，在章文顺过世后，就无缘再听。 　　陆飞打起精神，大饱耳福，抬手招呼来服务员，“你们这送花篮吗？” 　　服务员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有，有，有10元一只，有20元一只，您要单数，还是双数？双数齐整，有排场，满5对，我们广德楼还打9折。” 　　陆飞不假思索道：“20元的，来5对吧。” 　　服务员深怕客人反悔，热情地扯着嗓子喊：“4号桌，5对大花篮！” 　　高媛媛不懂相声行当的规矩，疑惑不解地问道：“这个送花篮，算是捧场吗？” 　　“差不多，呆会儿他们要谢谢咱们。” 　　陆飞品着茶，耐心地科普。 　　剧场里送花篮，在清末民国就有，但那时可以收花篮的，只有大鼓艺人，相声是下九流的下九流，难登大雅之堂。 　　解放后，相声抬到艺术家之列，开始各种造作，包括返场的花篮，跟网络直播打赏一样，送兰博基尼送超火。 　　服务员喊来另外个搭把手，两个人把10只花篮麻溜地摆在台前，每个篮子上都系着红缎子。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 　　郭德刚说最后几句，看到一排崭新的花篮，激动得差点舌头捋不直，眼睛已经不自觉地瞄去。 　　章文顺等逗哏说完，赶紧弯下腰，声音带着颤音：“感谢4号桌这位朋友的捧场，不瞒您笑话，我们俩出道至今，走南闯北，颠三簸四这些年，还是头一回。” 　　“你们这相声，有点意思！” 　　陆飞轻轻地鼓下掌，也砸吧着嘴，没郭德刚那句“感谢衣食父母”，总觉得别扭。 　　“谢谢您赏识，您抬举。” 　　郭德刚连忙作揖，恭恭敬敬。 　　高媛媛跟着拍手，看到台上二人继续加演，又说了一段《拜关公》。 　　“你这眼神好怪哦，想跟他们认识？” 　　“算是吧，以后用得上他们，交个缘。” 　　陆飞笑眯眯着，企鹅上线的QQ音悦不只是QQ音乐，还是QQ的喜马拉雅。 　　郭德刚的相声全集，那可是一大波流量。 　　高媛媛习惯了男友的神神秘秘，也不探究到底，听完相声歇足脚，打道回府。 　　回的，自然是华清嘉园的小窝。 　　在那里探讨天文大道，从宇宙大爆炸，到行星撞地球，深沉安静的四周，宛如深邃的太空。 　　时不时就有隆隆的星球碰撞爆炸声，偶尔冒出黑洞，深不见底，亿万群星被狂扯得像拉面条，完完全全地给吞掉，连渣都不剩。 　　正值冬夜，星汉灿烂。 　　飞流直下三千尺，就是银河落九天。 　　一番天体运动之后，高媛媛感受到宇宙的浩瀚庞大，急促地喘气，吞吞吐吐道：“郑、郑导姜闻的那个聚餐，你去不去？” 　　陆飞温柔地帮她撩起凌乱的头发，揩去额头的汗珠：“我得看看时间地点。” 　　…… 　　12月10日，莫斯科餐厅酒店。 　　当年四九城顽主的“装逼”大舞台，彼时的旋转木门，换成金属门，洁白的石膏穹顶，也改成雕刻吊顶。 　　天花板挂着华丽明亮的水晶大吊灯，木质高背椅全换上欧式真皮沙发，整体风格从纯正的苏式，变成不伦不类的西欧混血。 　　“嘿，我说，咱们选错地方了，就不该来老莫，现在的老莫，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老莫。” 　　王硕翘起两郎腿，双指之间夹着香烟，一手揽住徐静雷的腰，坐在包厢的C位，侃侃而谈。 　　围桌而坐的，姜闻、郑小龙、叶晶、叶大英、梅莛…… 　　叶晶晃动高脚杯，“章艺谋最近可出风头了，在咱们的地界搞一出拍卖会，落槌1780万，怎么滴，欺负京圈无人？” 　　“我说了，章艺谋早该灭了！” 　　王硕咧开嘴大笑，尖酸高傲，语气不屑：“把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装裱得金碧辉煌，他就是一个搞装修的。” 　　徐静雷一言不发，乖巧柔顺地给他倒酒，眼里满是崇拜，夹杂着一丝的精明。 　　叶晶撇撇嘴，“想灭他，人正红着呢，也就姜闻，还有冯裤子，咦，冯裤子怎么没来，是不是没喊他来？” 　　郑小龙一副老大哥的姿态：“我请了，连许清和他那个‘先生’都请了，咱们请，人家不见得愿意来。” 　　“许清那男人也配叫先生？” 　　姜闻叼着雪茄，一手伏特加，“不就是季羡林的学生嘛，成天穿着大褂布鞋，住张大帅的四合院，装特么什么‘儒商’，不知道还以为民国呢！” 　　叶晶不悦道：“他装至少有讲究，冯裤子装尼玛呢！他算什么玩意儿，没咱们，能有他，尤其是朔爷，以前就是你的一条裤子，现在傍上华宜，叛主啦。” 　　“嘚嘚嘚，甭跟我提这人，没劲儿！” 　　王硕紧紧地皱着眉头，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们只是互相利用。” 　　叶晶不依不饶，“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琢磨拍青春三部曲第二部，加一个冯裤子的角色，演员就要照他的模子找。” 　　姜闻摆摆手，中气十足道：“打住啊，这可就有点不仗义了，咱们燕京爷们得局器！” 　　“就是，再说你小子有投资的主儿嘛，难道你往里搭钱呐？” 　　叶大英有样学样，也想学王硕搂徐静雷，偏偏梅莛抵触不让，一把甩开他的手打冷战。 　　“这话问到根子上了，得找一个长期饭票，不光是我，还有咱们。” 　　叶晶拍了下桌，“现在除了冯裤子，保刚跟海山石搅在一块有声有色，就咱们这帮老底柱越混越不像样。” 　　此话一出，满堂沉默。 　　郑小龙叹了口气，他们大院系曾经是京圈的中流砥柱，但如今，华宜系、海润系崛起，他们变成失势的一批人。 　　“咱们得互帮互助，得支棱起来！” 　　叶大英被梅莛用胳膊肘捅了捅，慢悠悠道：“像从前那样，资源先紧着自己人用，先上自己人，哎，我说你们那部《父母爱情》，演员定了没，给哥几个留个位置。” 　　姜闻跟郑小龙对视了眼，“给倒是能给，但要问过正主。” 　　叶晶插一句嘴：“我正想问这正主谁啊，谁这么牛逼组的局，把你请当男一号，郑大哥当导演，你问问他愿不愿给我电视剧投资？” 　　姜闻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人已经请了，就不知道赏不赏脸来了？” 　　“谁啊，跟冯裤子他们一样摆谱？” 　　几个大院子弟对视，王硕轻蔑道：“不就有俩臭钱嘛，咱们不答应，他还想进圈？” 　　郑小龙一个激灵，“硕爷，小点声吧，人那位，也是一位爷！” 　　王硕狐疑道：“谁啊，也敢在四九城称爷？” 　　只听包厢的门把手咔哒一声，90度的旋转，就见陆飞牵着高媛媛的手出现。 　　众人定睛一瞧，余光里注意到郑小龙霍地起身，客气地指了他和姜闻中间留的空座。 　　“哎呦，是这小子！” 　　叶晶一拍大腿，一惊一乍，引来王硕、叶大英等人的好奇，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陆飞。” 　　梅莛提了一嘴，眼神扑闪，八朵金花里最不温不火的曾丽，就是他给捧红的。 　　徐静雷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着那对小情侣，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虽然不关心商界，可关心文艺界。 　　《世界是平的》屠了中美图书畅销榜，霸占榜首快整整一年，飞购网还是文艺小推手，寒韩这些青春作家都给打造出来。 　　王硕、叶大英两人觉察到自个蜜儿的眼神，一股醋意翻江倒海，再看看陆飞，根本没有主动拜山头的意思，径自落座。 　　礼貌呢？ 　　叶晶冷冷一笑，带着尖酸的口吻道：“呦，陆爷！怎么不跟咱们打声招呼。” 　　“你们好。” 　　陆飞斜眼瞥了下，大马金刀地坐着，“我来随便坐坐，跟郑导、姜闻聊点事，说完我们就走，就不打扰你们圈子的聚会。” 　　语气里，活脱脱降尊纡贵，微服私访。 　　“你！” 　　叶晶刚要发作，叶大英赶紧拉住，低声道：“别犯傻，徐二爷跟他铁瓷，找死呢。” 　　徐静雷看到王硕三人肉眼可见的吃瘪，方才指点江山的气势，荡然无存，风头全被不显山不显水的陆飞抢走。 　　包厢里一下子变得安静，热闹的气氛陡然沉闷诡异。 　　郑小龙不敢托大，商量道：“陆总，您有事说事。” 　　“江德华这个角色定了，就定秦海路。” 　　陆飞轻描淡写的样子，让高媛媛胆子也大了几分，淡然地给他们自己倒上酒。 　　“那个，能问问秦海路是你什么人？” 　　郑小龙挑了挑眉，江德华是江德福的妹妹，女二号，也是戏里中后期矛盾和笑点的担当，串联剧情的核心人物！ 　　“她是我们的姐姐，比亲的还亲。” 　　高媛媛伸手掩嘴，轻声道：“郑导，演技绝对没问题，金马影后呢！” 　　姜闻不由叹气，江德华本来留给刘小庆预备，现在算黄啦！ 　　郑小龙仔细一琢磨，秦海路的确合适，开口同意，万万没想到这个口子一开，迎面又塞来几个演员—— 　　王保强、黄博倒好，演个小龙套足矣。 　　杨蜜是谁？ 　　景恬又是谁？ 　　刘师师又是谁？ 　　她们演江德福的女儿，演的了嘛！ 　　陆飞没有一一点出来历，只道出刘师师的爷爷刘天利和自己有交情，助力一个梦想。 　　郑小龙吸了口气，“那巧了不是，关学曾关老，也拜托我们给他孙女安排一个角儿，您看？” 　　“成啊，不冲你们二位，也冲关老的面子。” 　　望着陆飞轻轻松松给秦海路安排上，梅莛心思涌动，在桌底下拧男友的大腿肉。 　　叶大英很想跟叶晶、王硕同仇敌忾，但疼得受不了，立马叛变，端起酒杯： 　　“能给我家莛莛一个机会吗，她跟海路是老同学，又是一个圈的人……” 　　陆飞左看右顾，故作姿态地问郑小龙、姜闻的意见，心里早已暗许。 　　又抢《不要和陌生人说谎》，又抢《父母爱情》，逮着梅莛一只羊薅，怪不好意思。 　　“陆总既然交给我定，那就安欣吧。” 　　郑小龙感觉倍儿有面子，梦回八十年代的日子，得此金主，他们京圈这一支光复有望。 　　眼见众人分蛋糕，一无所获的徐静雷急了，这回赴宴，她可是冲着女一号而来。 　　“哎，陆总，老郑，这还有一人呢。” 　　王硕让佳人稍安勿躁，拍了拍桌说：“老徐演安杰，跟姜闻搭档怎么样，收视率绝对是这个！” 　　郑小龙为难道：“硕爷，女一早定下了，陆总公司的艺人，曾丽。” 　　“什么！？” 　　徐静雷如遭雷击，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黑，阴晴不定。 　　王硕感觉在女友面前丢了面子，脸色阴沉，叶晶看在眼里，笑嘻嘻道： 　　“陆总，你看你第一次和咱们圈认识，讲究个见面礼，能不能割爱一下给老徐，她是硕爷的女友，京圈有名的才女。” 　　“叶晶，你喝多了吧？”姜闻赶紧打哈哈。 　　“我没醉，清醒着呢。”叶晶微笑道。 　　“可以啊，不过她不适合演安杰，演葛美霞吧。” 　　陆飞这话一出，熟悉剧本的众人脸色大变，尤其是徐静雷。 　　我好歹是四大花旦之一，怎么还演个不如梅莛的配角！ 　　叶晶嬉皮笑脸道：“陆总，你这就不太给面子。” 　　“冯裤子今天没来吧？” 　　陆飞正眼不瞧一下叶晶，“他都不给你面子，你还想我给你面子，你有多大的脸！” 　　王硕梗着脖子说：“我们投钱也行。” 　　“甭跟我谈钱，你丫比我有钱吗？” 　　陆飞施施然地起身，“我交朋友从不在乎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刹那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高媛媛眨眨眼，环顾四周，竟无一人敢反对，就见刚才还霸气十足的陆飞，轻拍下自己的肩。 　　“今天郑导、姜闻请我来是给我面子，我和媛媛能来是给他们面子，不是给京圈。” 　　陆飞跟沉默的姜闻、郑小龙碰杯，干完后擦擦嘴巴：“事儿就是这么个事，谈完我们也该走了，你们继续。” 　　“陆总，你看这事闹的……” 　　郑小龙剜了眼王硕、叶晶几人，特么地，本指望振兴大院系的金主，就这么得罪了！ 　　他赶紧拉上姜闻相送，把他们送到包厢门口，好言安抚，就在此时，走廊里一对青年男女似乎姗姗来迟。 　　女的，高媛媛一眼就认出来。 　　《笑傲江湖》里的圣姑！ 　　搂着圣姑的男人，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老式的大褂，脚上穿的是一双手工做的布鞋，仿佛就是民国来的文人。 　　她不认识，陆飞却认出来，但装作不认识，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啊！ 　　刘波自报家门，抱以歉意道：“不好意思，陆总，路上堵车，我和我的太太来晚了。” 　　陆飞噢了一声：“堵车？你坐什么车？” 第233章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 　　坐什么车？ 　　刘波隐约琢磨出这是责怪他迟到，非但不敢反驳，还准备服软道歉，不曾想，许清看不下去，当即回道：“我的先生，开奔驰。” 　　“奔驰都堵车，那我这个奥迪得赶紧开，免得堵车。” 　　陆飞道了声再见，牵着高媛媛的手，绕开挡在前路的人径自离开，这一举动吓坏刘波。 　　就是冲着大名鼎鼎的陆老爷来的，你走了，我来干什么！ 　　他顾不上许清，踩着布鞋急匆匆地阻拦。 　　“陆先生，我这次是专程来见你的，你的大作《世界是平的》，拜读几遍，惊为天人，不愧是我等儒商的典范，仰慕已久，不知道能不能赏脸，煮酒烹茶，坐而论道？” 　　“哪里，哪里，我可不认自己是儒商，刘老板你才是。” 　　陆飞并没兴趣逗留，结交也要分人。 　　这丫心术不正，虽然有才智，14岁考入武大，18岁拿到硕士，博士生导师是季羡林，关门弟子，但好端端的象牙塔不呆，偏要下海。 　　不讲文德，去偷，去骗，儒商的“儒”没见着，倒透着商人的奸诈。 　　“那都是报纸瞎写的，我哪里承受得起，无非沾了恩师季羡林的光。” 　　刘波举手投足，都是一个文化人的范儿。 　　“喔，季羡林。” 　　高媛媛惊讶但不感到震惊，“亿万富商＋大师门徒＋京大博士”，对许清的杀伤力堪称无敌，但她跟陆飞呆久了，早已免疫光环。 　　刘波昂起胸膛，“我知陆总是博学好书之人，我的恩师和众多大师联合编撰了一套古籍丛书，全套123册，从先秦到清代，无所不包，如果陆总喜欢的话，我叫人送你一套。” 　　陆飞看了下腕表，“这礼贵重了，我可消受不起。” 　　刘波大方道：“说是‘送’就是‘送’，谈钱就俗了，我交朋友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算了吧，我的办公室空间小，放不下那么多，比起一本本翻，我更乐意看电子书。” 　　陆飞第二次推辞，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偏偏，刘波像一块牛皮糖，“陆总，其实我这么做，也有事相求。” 　　高媛媛蹙眉，脸上不悦，就见他死皮赖脸纠缠： 　　“飞购网的圣诞图书日，能不能把《传世藏书》也纳入上架商品？虽然一套的确实不好卖，但我不希望大师们的心血白白浪费，多一条销路，多一线希望。” 　　“你晚了一步，箭已经在弦上，飞购网计划不能有变，下次一定。” 　　陆飞第三次婉拒，依旧满面春风，“要么刘老板试试和其他电商合作，譬如淘多多？” 　　“淘多多？” 　　刘波眼前猛地一亮，心满意足地掏出名片，“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过还是希望陆总能收下《传世藏书》，所谓宝马赠英雄，名典赠文豪……” 　　始终没有让路的意思，陆飞拉下脸：“刘老板，人给你脸时，你就要兜着，那是我人品好，不给你脸时，你啥也不是，别不识好歹。” 　　“陆总，你这话怎么讲？” 　　刘波一怔，露出尴尬的笑容。 　　“你特么不会数数吗，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看我拒绝了几次，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就规矩点！” 　　陆飞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最狠的话。 　　“你当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鬼把戏，我偷袭李泽凯的时候，你也就诓一诓不懂的领导股民，但甭把主意打在我头上。” 　　刘波如遭雷击，装傻道：“我不知道陆总在说什么，我只是有心结交你这位儒商楷模，你如果不愿意，大可以拒绝嘛，何必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 　　“懂不懂，你心里自己明白，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招我，让我发现你敢打我的幌子，老子有的是法子办了你！” 　　陆飞重重地拍了几下刘波的肩膀。 　　每一下拍得虽轻，但拍得刘波心肝发颤，他咽了咽口水： 　　“我还是不明……” 　　陆飞粗暴地打断：“奉劝你一句，少拿季羡林炒作，你老师的晚节保不保得住全看你，已经给你指了一条冥路，你就乖乖受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刘波脸色变化无常，惊慌、恐惧、难堪、羞愤，从心道： 　　“谢谢陆总，多谢陆总的指点，我一定试试和淘多多合作。” 　　“知道就把路让开。”陆飞眼神如刀。 　　刘波在大冬天吓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乖乖把挡住的路让开。 　　“呦，许格格，你家先生在陆总那儿，好像吃瘪了。” 　　姜闻在不远处观望这一切，幸灾乐祸地嘲笑。 　　“少来，他那是彬彬有礼，是客套。”许清露出勉强的微笑，心里生疑。 　　郑小龙混迹官场，看得最透彻，跟训孙子一样，活脱脱挨一顿训，到底刘波犯了什么忌讳？ 　　…… 　　从赠书，到宴请，就是一个连环套，放在后世，肯定不如贾跑跑玩概念，心脏，就是名人炒作。 　　刘波的公司从注册到上市，就一个套路。 　　首先仗着跟季羡林的师生关系，成功拿到《传世藏书》的独家代销权，再虚抬书价，一万套的销售额将近7个亿，凭“八五”国家重点工程和季羡林的光环，把销售的利益提前抵押给银行，再请保险公司担保。 　　如此凭空多出的钱，再加上国学大师、国家重点工程、银行、保险四重保障，公司借壳上市，再把银行的钱套出来，注入到上市公司。 　　明明屁的都没有，账面上就有5000多万的利润，直接炒作成—— 　　文化产业第一股。 　　“这不坑人嘛！那他为什么还要坑你？” 　　高媛媛坐在奥迪车里，捏紧粉拳，咬牙切齿，雨水冲刷车窗，雨刷嗡嗡地转动。 　　“这就是个骗局，没有业绩撑着，光靠概念能玩多久，资金链随时都会断裂，肯定要抓一些话题支撑，找名人来做局。” 　　陆飞拧动钥匙，车缓缓启动。 　　“噢，原来他想拉你入局，太可恶了！” 　　高媛媛忿忿不平，突然轻咦一声：“那你还推荐淘多多，你这不也坑人吗？” 　　陆飞勾起嘴唇，慢慢驾驶着车，“放心，他把名片递给你，他就完了，我会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你笑得好阴险好坏啊。” 　　“我这是对付坏人，此乃正义笑容，你喜不喜欢？” 　　“喜、喜欢。” 　　高媛媛低声呢喃，“坏人自有坏人磨。” 　　“有时也能磨好人。” 　　陆飞吹起口哨，“诶，肚子饿了，刚就喝了一杯红酒，去哪儿吃啊？” 　　高媛媛抓好安全带，“当然去海路姐的火锅店，我们赶紧把角色的好消息告诉她！” 　　…… 　　大雨滂沱，劈劈啪啪。 　　一阵风吹来，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无，把海一味的招牌打得湿润。 　　本就冷冷清清的大堂内，更是雪上加霜，连苍蝇都不光顾。 　　“一加一加一加，等于等于等于，归零归零……” 　　秦海路无精打采地按计算器，将近一年下来，房租人力水电装修，还不算食材，亏了几十万。 　　忽然间，服务员高喊道：“老板，来客人啦！” 　　秦海路抬眼一瞧，就见陆飞、高媛媛挥着手，轻车熟路地挑个位置，她拿上菜单：“你们怎么过来啦？” 　　“吃饭啊。” 　　陆飞看了下菜价，“嚯，降价啦。” 　　秦海路郁闷不已，“你少说风凉话啊，我就纳闷了，菜价降了，怎么还不见客人呢？” 　　陆飞道：“道理很简单，火锅很少有代表菜，搁在星级酒店旁边，和胡同里其实差不了太多，您呐，缺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 　　“在门口站俩英国管家，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家说‘may I help you sir’，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倍儿地道！” 　　陆飞半开玩笑说出海底捞的经营之道：“越是高档的地方，人家来吃饭，吃的就是服务。” 　　“你这点子要是早半年，还行。” 　　秦海路叹了口气，“现在，我打算在年底前把朋友全请来，痛痛快快地搓一顿，然后关店拉倒。” 　　陆飞试探道：“海路姐，真舍得？” 　　秦海路无奈说：“我倒想再试试，可想折腾也没这钱，赚到钱再继续折腾。” 　　“海路姐，咱们家公司眼下就有一个角色，非你莫属。” 　　高媛媛笑吟吟地拿出《父母爱情》，哄着答应演江德华，“片酬必须按金马影后的标准拿，一分都不能少。” 　　秦海路微微感动，咧开嘴笑骂：“你呀你，近墨者黑，跟阿飞呆久，嘴皮子都利索了。” 　　“明明是近朱者赤！” 　　陆飞摸摸下巴，“海路姐，我打算包半天的火锅店，改明儿要请几个朋友吃饭。” 　　秦海路没好气地劝道：“你傻啊，旁边就是星级酒店不请客，选我这个火锅店？” 　　陆飞扬起神秘的笑容：“他山珍海味什么没吃过，给他换换口味。” 第234章 这里的水很深，把握得住吗？ 　　雨后的晴空，晚霞红艳，黄昏的太阳射出的阳光，落在水面上，铺上了一层亮灿灿的金片。 　　啪嗒，一只只穿皮鞋的脚踩过浅浅的积水，脚步轻快，朝向海一味火锅店。 　　“咦，就你们四人，能吃多少？” 　　秦海路看了一眼来人，除了陆飞、王贲，鹿化腾、曾李清两个生面孔，从没见过。 　　“还有人呢！海路姐，我们的火锅不着急，先给王哥端上。” 　　陆飞把手压了压，让鹿化腾二人坐下。 　　他们此行专程来京，主要开设企鹅的燕京分部，先把门户网站北迁。 　　毕竟四九城是资讯最多、主流媒体最密集的地方，况且搜狗也在，和今后的输入法、浏览器组成一个业务集群。 　　“陆总，那就选在理想国际大厦？” 　　鹿化腾和曾李清对视一眼，把半天勘察的方案摆在桌面。 　　“就这么定了。” 　　陆飞敲了敲桌，趁着等待的时间，话锋转到企鹅的产品运营。 　　“《泡泡堂》完成内测，等修复漏洞、优化结构，明年就能公测。” 　　鹿化腾搓搓手，《奇迹MU》上线半年，收入已经达到3.19亿，净利润1.84亿，公司上下迫不及待让第二款网游创收。 　　陆飞双手交叉：“棒子那边，我们控股的有几家？” 　　“2家。T3，我们已经控股53.9％，现在研发的《劲舞团》，改名叫《QQ劲舞》。” 　　曾李清拿着《奇迹MU》赚来的钱，蚕食鲸吞，甚至从Nexon离职团队组建的WIZET，也有天使轮投资。 　　“《冒险岛》要更名成《QQ岛》吗？” 　　“不一定非要带QQ，《冒险岛》就很好听。” 　　陆飞摆了摆手，算是把盛大帝国的根都给刨干净了。 　　鹿化腾随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堆文件，全是QQ空间的秘密资料，囊括换肤、日志、相册、留言板、音乐盒…… 　　“陆总，在博客基础上加入这些功能，技术上已经是一个大型的网页项目。” 　　陆飞照着图纸，按功能优先级的顺序，精细地安排1.0、2.0，一直到5.0版本的更新迭代小目标。 　　“QQ空间就是一个更大的QQ秀，盈利点还是个性化的虚拟道具，所以一定做好社交互动，要设计几款交互体验的小游戏……” 　　正当他们三人埋头研究《开心农场》时，背后突然传出秦海路洪亮的大嗓门： 　　“阿飞，你要请的客人来了！” 　　“李哥！” 　　陆飞转过身，看清人的长相，立马笑脸相迎：“这顿换换口味，不嫌弃吧。” 　　“大冬天吃火锅，御寒又滋润！” 　　李向东一视同仁，和他们三人握手，把秘书支到王贲那桌后，满面红光地坐下。 　　“有没有老燕京的紫铜锅子？” 　　“必须的，涮羊肉，吃铜锅，那才一个地道！” 　　陆飞翘起二郎腿，冲秦海路递了个眼神。 　　备下的火锅和食料立马上桌，服务员还贴心地摆上冒着热气的毛巾，显然把他说的那套服务至上的理念，慢慢贯彻。 　　李向东顿觉稀奇，满意地拿起毛巾擦手。 　　一阵寒暄闲聊后，他切入主题：“彩铃的事定下了，明年开春，先在沪市、粤东、燕京、江浙四地开展试点，我全权负责。” 　　陆飞端起酒盅：“这事再办好了，李哥是不是要高升了？” 　　李向东轻点下头，碰杯对饮。“八字才迈出一撇，就全指望这个彩铃，移动现在压力不轻，联通今年上市A股的事知道吧？” 　　曾李清颔首：“刷新内地上市融资最高纪录。” 　　“对咯，移动不能让联通压一头。” 　　李向东涮一块羊肉，放嘴里咀嚼，慢慢道出移动和联通的恩怨情仇。 　　譬如移动推出“神州行”，联通立马跟进“如意通”；移动取消“全球通”的入网费，联通索性把月租费和区内话费打9折…… 　　这种明争暗斗，数不胜数。 　　“我们移动跟联通还算客气，电信偷摸摸地把电缆接到联通的机房，联通的员工也不客气，直接用砍刀把砍断了电信的电缆，一路火花带闪电。” 　　“好家伙！”陆飞摇头大笑。 　　这年头，电信产业的战国7雄，恶性竞争，势同水火，一头不肯服另一头。 　　李向东砸吧着嘴，“所以阿飞，你要再给我们出出点子，彩铃彩信，不出意外，这群人没多久都能复制。” 　　陆飞毫不留情地吐槽：“再多的业务也没有更好的服务重要，李哥，不是我说，移动这全球通不通，神州行不行，得升级。” 　　李向东道：“再改了，我们还打算细分出一个新的品牌，‘动感地带’，盯上15到25岁的年轻人，现在还缺一个代言人。” 　　“周杰仑，怎么样？” 　　陆飞脱口而出，让李向东握在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一想到七里香、逻辑的火爆，他斟酌再三： 　　“贵不贵？超过400万可不行。” 　　“够了，还能出一首专属广告歌。” 　　陆飞把羊肉沾上满满的芝麻酱，“我可以替你们牵线搭桥。” 　　李向东会心一笑，“来来，干杯！” 　　4个酒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鹿化腾又倒上一杯酒，边敬酒，边试探企鹅与移动的合作。 　　移动可以一分不出，单凭彩铃音乐独家授权入股。 　　唱片公司和歌手为了上彩铃，会把著作权授权给移动，而移动把整个彩铃曲库零成本地转给QQ音悦，相当于引入一个靠山，白捡一个歌曲库。 　　陆飞眯了眯眼，同样的套路还能用在电信、联通，3大运营商伺候我一个！ 　　Spotify主外，QQ音悦主内，悄悄地制霸全球数字音乐市场。 　　这里面的水很深，只有陆老爷能把得住。 　　“你啊你，总能给我整点新花样。” 　　李向东答应彩铃一旦成功，便把合资提上日程，在此之前，献上一份联盟的礼物—— 　　移动在重点打击非法SP，清退一批违规违法的服务商，跟MSN合作的清华电讯赫然在列。 　　2000万美刀，打了水漂！ 　　“哎呦，这也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干。” 　　陆飞一脸义愤填膺，鹿化腾、曾李清两人幸灾乐祸，忍着不发出笑声。 　　一顿火锅宴，就如锅里汤，沸腾热烈。 　　吃干抹净，李向东满意地剔牙，“又实惠又好吃，服务还有天上人间的水平，怎么客人那么少？” 　　“我把这地方给包了，李哥如果喜欢，以后常来。” 　　陆飞把人送走，也算拉到一名重量级客人，摸摸肚子，吐了口气： 　　“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马上挖人。” 　　鹿化腾、曾李清心领神会，点头应允。 　　陆飞擦擦嘴，“最好能把熊明华挖过来，让他当联席首席技术官，负责QQ浏览器。” 　　鹿化腾扶了下眼镜，一脸坏笑。 　　赶尽，还要杀绝！ 　　我喜欢！ 　　…… 　　就当企鹅联手移动，把屠刀砍向MSN时，国内电商正积极备战，不让飞购网独享圣诞图书日，纷纷军备竞赛。 　　然而，依旧没法撼动一超的格局。 　　12月17日，阿狸粑粑已经准备3周。 　　蔡崇鑫大步迈出，走到鹿云办公室时，就见电视播放着番茄台的好易购，寒韩、安妮宝贝等作家配合主持人，推销自己的小说。 　　“崇鑫，有什么好消息，蓝莓台愿意和淘多多合作电视购物频道啦？” 　　鹿云目不斜视，盯着电视，又羡又妒。 　　“不行，番茄台算是特批的试点，要等光电总局出正式条例，允许电视购物频道才行。” 　　蔡崇鑫苦笑连连，“而且我觉得，蓝莓台更倾向和飞购网合作。” 　　“他不有一个？贪得无厌！” 　　鹿云气得瞪大眼，更深感不安，飞购网的魔掌，已经牢牢地把控住淘多多的龙兴之地。 　　“毕竟番茄台就是他扶上来的。” 　　蔡崇鑫感叹一声，除了好易购，飞购网和赞助的《开讲啦》合作，搞出开讲人著作专卖区。 　　nnd，简直小母牛的胸罩，一套一套的！ 　　“光打促销，光1元秒杀还不够，我们要有杀手锏。” 　　鹿云来回踱步，苦思冥想。 　　蔡崇鑫笑道：“刚刚来一个消息，诚成文化的刘波，想把季羡林主编的那套《传世藏书》，纳入淘多多的图书计划。” 　　鹿云停下脚步，心怦怦跳动，越跳越快。 　　这可是国家工程项目和季羡林的光环！ 　　飞购网可以做一个《开讲啦》系列，淘多多也可以做一个季羡林，甚至国学大师系列。 　　“国学大师？”蔡崇鑫一怔。 　　“对，我们造神，批量造大师。” 　　鹿云灵感爆棚，“像季羡林，‘国学最后一个大师’，胡适，‘大师中的大师’，飞购网打的‘华夏梦’旗号，淘多多就是‘国学复兴’。” 　　“没错！” 　　蔡崇鑫欣喜若狂，“华夏复兴，华夏传统文化也要复兴，国学就是华夏传统文化的精髓！” 　　鹿云昂起头，得意道：“《传世藏书》能不能卖出去，无所谓。” 　　蔡崇鑫笑眯眯说收藏馆里有镇馆之宝，就当淘多多的镇站之宝，又是一个营销宣传点。 　　鹿云迟疑了下，“不过……” 　　蔡崇鑫疑惑道：“不过？不过什么？” 　　“为什么他不找飞购网，找上我们淘多多？” 　　“我问了，他全都找了，在等回复。” 　　“我总觉得哪里古怪，这么大的好处，飞购网会没想到？”鹿云摸摸下巴，陆飞ptsd又犯了，“会不会是一个坑？” 　　蔡崇鑫犹豫道：“你是不是多心了？谁也不是全知全能，总会看走眼。” 　　“不，查，必须查查，包括刘波！”鹿云惴惴不安。 　　蔡崇鑫为难道：“查需要时间，我们缺的就是时间，要在一周之内整理出这个国学复兴系列，已经很紧张。” 　　“我问问人。” 　　鹿云联系华宜的王中君，拜托调查。 　　电话挂断不到一会儿，消息很快传来，尤其是刘波的，正面偏多，负面偏少。 　　关键前不久，陆飞跟京圈里的王硕一帮大院闹掰了，许清也在这个圈，矛头一致对外。 　　这个外，就是陆飞。 　　巧合，还是故意，这是个问题。 　　就在此时，蔡崇鑫接到电话，脸色大变：“刘波说卓越网、铛铛网刚才同意上架《传世藏书》，还有他的十几种杂志。”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进退两难。 　　直觉不断提醒他，这里面的水可能很深！ 第235章 最高端的商战 　　12月底，媒体最期待的、富豪最焦虑的和好事者最乐道的，不是《英雄》，也不是图书节，而是2002年度内地百大富豪排名榜在《福布斯》杂志揭晓。 　　徐磊一大清早赶来海龙大厦，像拆封神秘礼物的小孩，跟陆飞一块分享榜上有名的惊喜。 　　然而，排行榜里居然没有他，也没有刘镪东，更没有陆飞！ 　　“卧槽，这是假榜吧？按你现在的资产，绝对够得上大陆首富，我和镪东怎么都杀到前20！” 　　“没看在榜的干的是什么。”陆飞满不在意，把杂志随手一丢。 　　“焯，真没劲儿！” 　　徐磊仔细浏览，在榜的无不是地产、金融、汽车、服装等产业，互联网一个都没有，包括章朝阳、丁三石等人。 　　陆飞笑骂道：“这是好事啊，闷声发大财，干嘛，就你这身份，你还想上榜？” 　　“富贵不装比，如锦衣夜行。”徐磊心里清楚，但很不舒服。 　　“你咋不上天！” 　　陆飞白了白眼，没吃过教训是吧，登上胡润杀猪榜，当猪一回就长记性了。 　　一念至此，突然发现居然没有胡润百富榜，不禁轻咦了声，一问才知道排行榜出自胡润之手，但冠名的是“福布斯百富排行榜”。 　　现在《福布斯》进军华夏，临时雇佣的工具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徐磊摇摇头，“忒不够意思，过河拆桥。” 　　“既然排行榜是胡润一手创办，我们倒可以投资他。” 　　陆飞眉毛一挑，自己上榜是早晚的事，但还不想那么早，低调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入股《胡润百富》杂志，就可以暗箱操作，调低排名甚至干脆隐藏，还能借衍生出的论坛峰会、慈善晚会，广结人缘。 　　一石三鸟的最后一鸟，《胡润百富》还是畅销杂志，有流量，有赚头，何乐不为？ 　　“以谁的名义？你我，还是飞购网？” 　　徐磊顿时来了兴趣，但在此时，琐碎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伴随一声“早上好”，刘镪东开门见山地汇报敌情—— 　　铛铛、卓越上架了《传世藏书》。 　　“淘多多没上钩？” 　　陆飞凝着眉毛，易趣网是拍卖网，不上架情有可原，鹿云竟然能忍得住？ 　　“咬住了，但没有完全咬住。” 　　刘镪东解释说：“淘多多主攻C2C，没有B2C，诚成自己开店上架，不过阿狸搞了一个‘国学复兴’专区，用国学大师包装营销季羡林一堆人的书，《传世藏书》也在推荐书目。” 　　徐磊惋惜不已，“可惜了，没能一网打尽。” 　　“陆总，我们怎么干，直接揭发？” 　　刘镪东犹豫片刻，“这不行吧，好歹是重点工程，出自季羡林和30多所高校的专家，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嘛，得罪这帮文人，等于和小半个文化界树敌。” 　　“我还没莽到这地步，飞购网还要在这些学校春秋招呢。” 　　陆飞一脸轻松，几封匿名信足矣。 　　匿名举报信？ 　　徐磊一脸懵逼，这特么不是官场的路数？ 　　陆飞一脸坏笑道：“媒体我已经选好了，《21世纪经济报道》、《南方周末》，南方系不是敢言嘛，干脆送他份大礼，这叫杀猪都有人递刀子。” 　　“南方系敢吗？” 　　刘镪东有所顾虑道：“这里盘根错节，股民、建设银行、文化部门、保险公司全给套进去，捅爆这个雷，整个雷区都要炸，大盘也是炸穿。” 　　“不用怕，这人我查过了，没什么背景，丫的仗着季羡林的弟子招摇撞骗。” 　　徐磊摆了摆手，“此乃正义之举，干他丫的！” 　　“不要低估了《南方周末》的胆子，为了销量，为了博人眼球，胡编乱造，无中生有这些勾当，他们没少干，底线跟钞票一比，就是一个屁。” 　　陆飞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就是典型的狗咬狗，越高级的商战，套路往往越朴素。 　　吃瓜群众以为的商战，运筹帷幄，砸10亿做空对手股票，真实的商战，投毒、翻墙、抢公章。 　　而他，只是打小报告而已。 　　…… 　　围绕阅读的促销和文化活动轮番上阵，终于圣诞精品图书节，在21日打响第一枪。 　　掌握出版社、电视、网络、线下多方渠道的飞购网一马当先，仅仅1分钟卖出7.6万册，相当于一个小型图书馆。 　　36分钟卖出50万册，规模已经是一个中型图书馆，一两个县一年的阅读量。 　　在打折促销中，淘多多、卓越网、铛铛网紧咬不放，尤其是淘多多。 　　国学复兴活动轰轰烈烈，在卓越网、铛铛网无人问津的《传世藏书》，一天之内，在淘多多卖出4套。 　　28.8万的销售额，一下子距离第一的飞购网，只有几万元的差距。 　　鹿云岂能错过这个干翻飞购网的机会，营销和促销双重马力驱动，以季羡林为首的国学大师们出现在报纸、电视、网络，海陆空地毯式地宣传，铺天盖地，浩浩荡荡。 　　刘波大喜若望，正愁没话题蹭热度，立刻抓住噱头，诚成公司发布两个公告： 　　一是正在和淘多多磋商战略合作，联合运营季羡林等国学大师的著作经典，二是进军图书电商领域，打造海外最大的中文图书网上书店…… 　　一边跟电商合作，一边又自己做电商，简直是精神分裂。 　　当然，离谱程度不如獐子岛，毕竟扇贝能集体跑路，不是1次，特么是4次。 　　明眼人一目了然，股评人却鼓吹得天花乱坠，挣钱嘛，不寒碜。 　　这年头的韭菜们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根本不管熊市牛市，抱着钱就往坑里冲，诚成化身一只小妖股，连续两天股价上涨。 　　刘波在资产负债表、利润表上动手脚，而且大放厥词，公开抨击这次富豪榜没把他列入到百强里，是福布斯的失误。 　　正洋洋得意时，《南方周末》跳出来揭盖子，直接戳穿诚成公司的注册地根本就是一片住宅区，企业的招牌没有一天挂起来。 　　谜底逐渐揭开，这么多年从没实业支撑，挥洒自如的资金全靠银行贷款。 　　妥妥的寅吃卯粮！ 　　紧跟着像预谋好的，搜虎、新浪、网艺、企鹅四大门户先后报道，炒股的韭菜们纷纷热议，甚至有疑似内部人员公然揭穿： 　　【这个根本不值6万8，原本定价6999元，是刘波故意调高10倍，目的就是想从银行骗贷，6亿的营收完全是瞎编的！】 　　【诚成早就资不抵债了，刘波估计欠了几十亿的贷款，还首富？首负吧！】 　　【铛铛、淘多多、卓越还上架《传世藏书》，助纣为虐！】 　　【刘波这么干，季羡林要负责任，教不严，师之惰，纵容弟子利用自己的声望和著作行骗……】 　　牵扯到季羡林，牵扯到3大电商，俨然是文化出版界惊天大丑闻，媒体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恨不得一口口分食。 　　舆情汹汹，诚成的股价应声大跌，疯狂跳水，韭菜们被割得肉疼，原以为是抄个底，没想到被抄家，民怨滔滔，举报信如雪花飞向信访机构。 　　前一世，刘波逃之夭夭，客死霓虹。 　　现在没有跑路的机会，窝在四合院等牢饭，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文化帝国，灰飞烟灭。 　　躲在暗处的某陆姓男子，勾起嘴唇，毁灭你，与你何干！ 　　坍塌之时，但凡跟刘波和诚成挂钩的，断崖式俯冲而下。 　　许清立马划清界限，八卦狗仔们编她知三当三，编她捞了几个亿，京圈的人见她就躲，唯恐沾上因果。 　　被彻底点燃怒火的网友，特别是韭菜们，觉得宣泄得还不够，大火蔓延到推波助澜的电商，骂卓越网，骂铛铛网，骂淘多多： 　　【平台包庇诈骗犯，有人管没人管，没人管，没人管我要举报！】 　　【国学大师，没几个真国学，跟刘波一样都是骗子，欺世盗名！】 　　【《传世藏书》特么123册，一册册买都不要6万8，4个买书的要么是托，要么是傻……】 　　“快快，把这些负面评论都删掉。” 　　蔡崇鑫惊慌失措，指挥着手忙脚乱的下属删评控评，看到一个个退款申请从后台系统里弹出，无一例外都是“国学复兴”专区，心如刀割。 　　全特么白忙活了！ 　　“还要登澄清声明，诚成的一切商业行为与淘多多无关。” 　　鹿云重重地一拳锤在桌上，恶狠狠道：“一定是陆飞坑我，一定是他！” 　　蔡崇鑫半信半疑道：“我们没证据啊？” 　　“不需要证据，肯定是他，只有他才那么坏，那么毒！什么西狂，我看他是西毒！” 　　鹿云咬牙切齿，恨得牙根发痒。 　　就在这时，助理急匆匆地跑来，手上拿着一份传真，赫然是物价局、市场监管局等多部门联合发文—— 　　强令《传世藏书》下架，严厉打击虚高标价价格欺诈的行为！ 　　下架就下架，还联合执法，对铛铛、卓越、淘多多随机抽样，检查商品是否虚假虚高价格？ 　　“靠北，夭寿啦！” 　　蔡崇鑫大惊失色，他们搞的“5折促销”活动，商品几乎是先涨价再打折，绝对的虚假促销！ 　　一查，一个准。 　　鹿云整张脸拧成一团，面如铁青。 　　这里的水太深了，我特么把握不住！ 第236章 Made in China！ 　　有因必有果，报应该来必来。 　　刘波涉被监视居住，等待司法传唤，受他牵连的卓越网、铛铛网，因为《传世藏书》一本没卖，只是勒令下架。 　　淘多多最惨，被调查出先提价后打折、虚假促销、诱导交易一堆不正当问题，罚款是轻的，重的在—— 　　整顿！ 　　等于在起势的时候，挨了一闷棍。 　　和震荡中大跌的大盘一样，一蹶不振，上千万的投入至少一半打了水漂，眼睁睁地看着飞购网一骑绝尘，连尾气都闻不到。 　　4天图书销售量，日均74万册…… 　　B2C、C2C双业务引擎齐飞，GMV总和超过双十一总额，1.31亿，活动持续到月底，1.5亿以上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线上，还是线下，媒体大肆宣传，舆论一片沸腾—— 　　淘多多，你瞧瞧飞购网，学着点！ 　　敲山震虎之下，叶晶、王硕偷偷一合计，幕后黑手肯定是陆飞没跑，特么的，挡个路就这么惨！ 　　他们吓得惶惶不能终日，不得不托郑小龙、姜闻求情。 　　“郑导，你可不要乱说，刘波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陆飞坐在漆黑的电影厅，面前亮光闪闪的银幕上放着《英雄》，轻轻摩挲高媛媛的手。 　　“啊，对对对。” 　　郑小龙和和气气说：“叶晶、王硕也这么觉着，他们还觉着《父母爱情》是难得的好剧本，已经说服徐静雷出演葛美霞，片酬也是最低的友情价。” 　　“还算识趣，准了！” 　　陆飞挂断电话，翘起腿的脚尖微微晃动。 　　“成啦？” 　　高媛媛眨了下眼，四大花旦之一给曾丽、秦海路作配，她们的咖位立马抬上顶级明星的行列。 　　“当然，那不是几句话的事！” 　　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心不在焉地瞥向银幕，心思已经飘到大洋彼岸。 　　此时的画面中，PLA装扮的秦国军队，一水的黑，军阵严明，在漫天黄沙中踏步而来，气势磅礴，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音响里，高扬出庄重而肃杀的声音： 　　“风！风！风！” 　　索尼如何，苹果又如何，无论如何，东风一定压倒西风！ 　　…… 　　美利坚，纽约。 　　第六大道上人流涌动，每个两三个路灯就有一个假扮的圣诞老人发放气球糖果，招揽客人。 　　先遣军团不过节，郭兴把军团成员两两编队，安插在好市多、家得宝、克罗格等商场。 　　他和章天美在沃尔玛的电子产品专柜，现场观察，各种肤色的人群从他们身边经过，大包小包地提着。 　　全美的人都把平安夜，当成抢购圣诞商品的最后时机，乌泱泱一票人，目光聚焦在货架上的商品和价格牌。 　　lmusic 2G，299美刀；lmusic 1，199美刀，fantasy1，99美刀；ipod2 5G 399美刀…… 　　“苹果出新的ipod了？” 　　李雷拉住女友韩梅梅，两个留学生被大厅里的剪影广告夺去眼球，挤入到人潮里。 　　韩梅梅看到工作人员拼命补货，依旧供不应求，眼疾手快地抢到一个lmusic1，“不是苹果，是逻辑，这家公司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雷指了指包装，“Made in China，国产的。” 　　“怪不得卖这么便宜。” 　　韩梅梅购买的欲望瞬间荡然无存，原本她想买几台，全当回国送亲朋好友的礼物。 　　“你语气不对哦，好像瞧不起国货，你看看这外观，这参数……” 　　李雷认认真真地审视包装盒，不由地心动，“lmusic，一点儿不比ipod差好吧！” 　　韩梅梅撇撇嘴，嫌弃道：“干嘛买这个，不如加钱买ipod。” 　　李雷摇头失笑说：“连我们自己都不支持国货，国货怎么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就在此时，一群嘻哈装的男男女女一拥而上，把李雷、韩梅梅挤到一边，不假思索地扫货，嘴里不停地叨叨着： 　　“就是这个！林肯公园《Numb》的专属音源就存储在里面。” 　　“damn！《Numb》简直酷毙了，怎么就排在公告牌单曲榜13名，他特么应该是第1！” 　　“因为光盘延后发行，现在想听必须买这个，emm，fantasy1，才99美刀，正好我想买一个MP3，歪蕊歪蕊古德……” 　　叽叽喳喳，全都是赞美之词，人均一台lmusic，要么fantasy。 　　李雷、韩梅梅一脸懵圈，什么时候国货这么受欢迎？ 　　然而，他们大大低估了阿美利加的热情。 　　MP3销量之所以打不开，无外乎便宜的太垃圾，精致的不便宜，lmusic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无论白人，还是尼哥，疯狂抢购。 　　工作人员加派到3个，还是力不从心，手忙脚乱。 　　领头的拿着对讲机，一边嚷嚷快卖光了，赶紧让总部送货，一边走到李雷他们的身旁。 　　“骚瑞，你们拿着5分钟了，到底买不买？不买还有很多人想买！” 　　“我们当然买！” 　　李雷毫不犹豫地放进购物篮，冲着女友抛个眼神，骄傲说：“怎么样，美利坚人都说好！” 　　韩梅梅白了白眼，挽着他的手臂到服务台结账，一眼望去，三四个人里必有一个买逻辑的MP3，嘴微微张开，越张越大。 　　这场面，真没见过！ 　　国产品牌能火到这地步，恐怖如斯！ 　　“天美，其它地区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郭兴看到这一幕，满脸笑得和荷花似的。 　　“郭总，王埔他们反馈的和咱们这里差不多，火，火爆了！” 　　章天美矜持着笑不露齿，但还是没忍住，乐得合不拢嘴。 　　“好！这下能踏踏实实地过个好年。” 　　郭兴下意识地腰杆子挺直，眼里带光，“来年就像陆总说的，用逻辑打响‘Made in China’的名头！” 　　…… 　　“Made in China？” 　　安迪拉克把lmusic1、fantasy1，不屑地丢到副驾驶座，他坐上主驾驶座，驱车回家。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索尼音乐总裁的位置，十拿九稳，只要摩托拉一滚蛋，明年就能到霓虹总部报道履新。 　　满脸春风得意地回到家中，妻子精心地布置圣诞节的一切，燃烧的火炉边，摆着一棵圣诞树上面装饰各种灯烛、彩花、玩具、星星，挂着各种礼物。 　　“安妮！” 　　安迪拉克张开双臂，迫不及待地把妻子拥在怀里，说出升职的好消息。 　　“oh my god！” 　　安妮大喜若望，嘴角疯狂地上扬，余光注意到他手上的盒子，“你怎么也买了逻辑MP3？我已经给孩子们买了一套了。” 　　“不不不，这个是我拿来自己研究的。” 　　安迪拉克指使妻子倒两杯酒庆祝，自顾自地拆开包装，倒要看看华夏人哪来的勇气，胆敢挑战索尼大法。 　　当lmusic亮相的刹那，不过如此。 　　然后上手一把玩，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仿佛骤停。 　　“达令。” 　　安妮没有觉察到他呆滞的脸色，宛如挨了一个霹雳，笑眯眯地递上香槟。 　　安迪拉克手臂僵硬地接过，猛地把酒灌进嘴里，压了压惊，两眼死死地盯着lmusic。 　　“达令？你还好吗？”安妮不无担忧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迪拉克惊魂未定，带着颤音说：“索尼随声听的天敌来了！” 第237章 乔布斯：反了，反了！ 　　《纽约时报》：“华夏陆带着华夏的‘苹果’，逻辑闯入阿美利加。” 　　《华盛顿邮报》：“更轻便，更科技，更廉价，逻辑MP3证明‘华夏制造≠低质量’。” 　　《西雅图时报》：“ipod大危机！全球个人便携式数码音频市场的铁王座迎来最强挑战者……” 　　无数报纸、电台、电视网汹汹的造势，都不如销量的数字来得惊天地，泣鬼神，从12月20日上市的首周，整整售出7.39万台，仅仅圣诞节前后3天，凭6.14万台突破全美MP3市场销售记录。 　　第一批10万里的5万台fantasy1，全部售罄。 　　在索尼音乐的办公室里，安迪拉克拿到公告牌最新一期的杂志，冷吸一口气。 　　《Numb》竟然是双榜第一，既是另类歌曲榜榜首，还打破《In the end》的记录，名列单曲榜第一。 　　“公告牌评价的是拿下周销量冠军，无可置疑的硬摇滚新势力，但也有场外因素的助推。” 　　秘书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这个场外因素应该就是合作的逻辑，真是太疯狂了，99美刀、199美刀的MP3居然比磁带还畅销，活见鬼。” 　　“一张磁带只能听一首歌，一台MP3可以天天听无数的歌。” 　　安迪拉克面色凝重，打开桌面上刚下载完成的Spotify，界面一出现，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 　　跟itunes区别不大，多出一个社区聊天功能而已，但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盘旋。 　　他统统抛在脑后，不管硬件，还是软件，关我屁事！ 　　我只负责音乐这摊子！ 　　然而，苹果并不能事不关己。 　　虽然大腿还是电脑，推出的iMac G4，就是那款屏幕悬浮在半圆形主机底座上的一体电脑，惊艳归惊艳，但没屁用，股价跌到14.33美刀，一年蒸发了40％。 　　ipod可是苹果的另一条腿，不容有失！ 　　“纽约、芝加哥、华盛顿、旧金山这些大都会区，都铺满了lmusic？” 　　“lmusic在亚马逊、新蛋网销量很高，好评率超过了我们ipod？” 　　“支持windows系统的互联网音乐器软件，Spotify？fuck，微软入股了！” 　　“……” 　　伴随市场部反馈ipod在圣诞节出现大量滞销，冒出越来越多的资讯，苹果高层，包括乔布斯本人才猛然意识到，有一头华夏龙悄悄地过太平洋，奇袭小半个MP3市场。 　　反了，反了，华夏制造噬主了！ 　　乔布斯面色阴沉，从道格莫里斯收到的消息，仅仅是微软协助的Spotify对标ituens，网上麦当劳大战音乐贩卖机，万万没料到除了软件，硬件对上硬件。 　　他粗暴地中止例会，点名只留下硬件部总裁里奇奥，和首席设计师乔纳森·艾维。 　　里奇奥神情严肃，“史蒂夫，一定是微软的阴谋！！” 　　乔布斯摸摸下巴的胡茬，“据我掌握的情报看，这一切的根源不在微软，在逻辑，那个华夏陆把唱片公司，把微软，把零售商，把亚马逊，全部串联在一块，他在我们眼皮底下完成所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凭鲍尔默的蠢驴一样的智商，怎么可能。” 　　里奇奥深感压力，不由感慨道：“微软找到一个恐怖的盟友，我们现在的麻烦大了，我不觉得ipod2，甚至ipod3有优势，是吗，艾维？” 　　“耶儿～” 　　乔纳森艾维拧着眉头，在场三人都见过ipod3，心知肚明，也就在ipod2基础上多了精致的触摸轮，以及基座接口。 　　除此之外，从外观到性能，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是相差无几。 　　乔布斯沉默不语，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心里默认，lmusic能打爆ipod2，就能打爆ipod3！ 　　“回炉重做来不及了，4月底就是发布会，现在能做的就是降低定价，支持以旧换新……” 　　里奇奥不得不出下策，用降价来抵消lmusic的价格优势。 　　乔布斯直视这位副总裁，搁以前的暴脾气，立马让他滚蛋。 　　但已经在Macintosh吃过一次教训，因为过高的售价，不肯降价，让微软抓住时机推出windows1.0，导致销量惨淡，然后就是广为人知地被董事会罢免驱逐。 　　能把他和苹果逼到减价，陆飞还是第一个！ 　　“呼～” 　　里奇奥、乔纳森艾维看到独裁者罕见地妥协让步，内心松了口气。 　　乔布斯眯了眯眼，除了降价，还要动用黑公关。 　　用“made in china”贬低逻辑的品牌价值，毕竟公认华夏制造的质量一般，没有核心技术，又低端又廉价。 　　“不用我们自己做，可以让《连线》等杂志来做，他们才是专业的。” 　　里奇奥欣然同意，眼下最大的威胁就是Spotify，itunes称霸数字音乐市场的拦路虎。 　　“史蒂夫，你既然同意ipod兼容Windows，那也同意itunes兼容吧，让更多的非Mac用户使用，Spotify却无法兼容MacOS，这会是我们的优势。” 　　乔布斯认真地斟酌，都妥协降价，还有什么不能妥协。 　　半晌后，他点下头，“你要把这些拟出方案，赶在发布会之前。”说着看向乔纳森艾维，“下次在ipod4，我不希望我还看到妥协，你们懂我的意思？” 　　“当然！” 　　乔纳森艾维郑重地答复，他并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逻辑能挑翻苹果这只大象，它只是凑巧打了盹而已。 　　…… 　　“华夏是一头沉睡的巨龙，当它苏醒，世界都要为之颤抖！” 　　陆飞收到孙红军的好消息，乐开了花。 　　绩效，奖金，年终奖，销售提成，一堆福利，先遣军团一个都不能少，多劳多得，能者多得，要想马儿跑，必须给吃草。 　　“美利坚打开局面，欧美市场就全盘活了，欧洲那边也拿下了法兰西、意大利、西班牙……” 　　孙红军语气里透着兴奋，破百万销量的机会就在眼前。 　　“供应链能保障供应吗？东芝、三星的NADA闪存生产线能谈下来吗？” 　　陆飞钻入到奥迪车里，双指掐着鼻梁的晴明穴，缓解疲倦。 　　“小霓虹不太乐意，担心技术流入到华夏，三星倒请我们去一趟棒子国，当面谈。” 　　孙红军询问具体的访问时间。 　　“这件事放在年后，一时半会谈不下来，我现在有更要紧的要做。” 　　陆飞在王贲的驾驶下，来到一间仓库。 　　这段时间他当甩手掌柜，把精力投在物资上，借给北医二院捐赠的由头，备下1500万的物资，包括20台呼吸机。 　　全是自掏腰包，手头上能动的钱并不多，大头是书的稿费和七里香分红，如果把这笔钱投资，至少15栋四合院，或者5％以上的茅台股。 　　但这是钱的事嘛？ 　　想再来一批，但囤得太多就怕解释不清。 　　他巡视到一半，身体有些撑不住，提早结束回家。 　　院子里，陆云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要出门，看到弟弟一脸疲态，关切道： 　　“老二，怎么累成这样，你最近忙什么呢！” 　　“嗨，瞎忙。”陆飞摆摆手，含糊其辞。 　　“钱是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干嘛这么拼命？”陆云把他搀进卧室，心疼不已。 　　“好多人的命运跟我绑在一起，我不能辜负了他们。” 　　陆飞虚弱地咧开嘴笑，脱掉衣服躺在床上，其实他隐瞒了一条，甚至国家的命运，都可能有他一份。 　　“泡了点葡萄糖，趁热喝。” 　　萧红梅端着一碗淡黄色的水，“要不我不陪你去春晚竞标，我留下来照顾阿飞？” 　　“我睡一觉就没事，再说有王哥呢。” 　　陆飞喝完，连打哈欠，催促他们上路，再抢一个春晚标王回来，然后整个人倒头便睡，摆了个“太”字。 　　萧红梅退到房间外，忧心忡忡，“还是得留个人，有些事我们女人办的更细心。” 　　“要不拜托海路吧？”陆云寻思着火锅店生意不好，她应该有这个空。 　　萧红梅沉吟片刻，“我来打这个电话。” 第238章 情已沾肺腑，意已惹肝肠 　　呼啸的北风吹的玻璃晃动发响，弥漫茶香的出租屋里，摆在茶几的杯子冒着热气，依旧温热。 　　曾丽、秦海路面对面坐着，你一言，我一语，照着《父母爱情》的剧本对戏。 　　“海路，你不用太紧张。” 　　曾丽素手倒茶，鼓励道：“虽然你很久没演戏，可我觉得你的演技一点儿没退步。” 　　“嘻嘻，我也这么觉得！” 　　秦海路吐一口气，满脸的自信，“谢啦，曾大美，陪我练到现在。” 　　“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谢你，梅湘南还是你让给我。”曾丽语气真诚地说。 　　“嘚嘚嘚，我们姐妹就不要这么讲究，反正都是阿飞当好人……” 　　秦海路在说话间收到短信，打开一瞧，立马告辞道：“我得先走了，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怎么了？” 　　曾丽当听到闺蜜回菜市口胡同照顾陆飞，先是一急，但很快故作冷淡，“我也去看看吧。” 　　“你去？”秦海路不由惊异。 　　“阿飞帮了我这么多忙，不去看看他说不过去。”曾丽说得一本正经。 　　秦海路不疑有他，两人简单地收拾一番，连茶具都来不及清洗，急匆匆地赶到大杂院。 　　此时小雪像柳絮般的轻轻地飘扬，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 　　室外寒冷异常，屋内也暖不到哪里去。 　　“嘶，怎么这么冷啊？”秦海路边说，边走。 　　曾丽紧跟其后，第一次进陆飞的卧室，心如小鹿砰砰乱跳，就见他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整个人犹如春卷裹在棉被里，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秦海路伸手一摸：“哎呦，这额头有点烫？曾大美，你摸摸看。” 　　曾丽忙不迭去摸，“家里有体温计吗？” 　　秦海路轻车熟路地找到，用酒精消毒时，曾丽盯着陆飞仿佛冻得发白的脸，手指一碰像触电，克服着轻轻拍打了几下。 　　“谁啊，别烦我，我要睡觉。”陆飞翻来覆去，躲开巴掌。 　　“曾大美，甭这么温柔，我来！” 　　秦海路捏住他的下巴，五指展开，来一记清脆的如来神掌。 　　“嘶，丫的谁抽、海路姐？学姐？” 　　陆飞刚想发作起床气，看到她们的娇容，不由一怔，眼里出现无数个叠影。 　　曾丽抿抿嘴，“你可能发了低烧，先量量体温。” 　　低烧！？ 　　陆飞吓得差点咬碎体温计，全身哆嗦，特么不会是萨斯吧？ 　　他拼命回顾两三个月的行程，紧张慢慢减轻，但以防万一，催促她们喷消毒水，戴口罩手套。 　　“至于嘛你！”秦海路白了白眼。 　　“至于，我是认真的！” 　　陆飞迷糊中带着清醒，曾丽从未见过他神情如此严肃，虽然纳闷，但心却暖洋洋的。 　　“咳咳，咳咳。” 　　半晌，陆飞轻轻咳嗽，眼皮打架，闭上又打开，整个人东倒西歪。 　　曾丽赶紧把枕头立起来竖放，垫在他的背上，然后取出体温计。 　　果不其然，37.7度，低烧！ 　　“屋子这么冷，肯定火没封好，我去邻居家夹个煤，曾大美，阿飞就交给你啦！” 　　秦海路一溜烟跑没影，曾丽咬下唇，余光里瞥见陆飞倒向一边，吓的连忙扶正。 　　他下意识道：“别碰我。” 　　曾丽顿时一僵，心里发苦，有必要生份到这地步，连碰都不让我碰吗？ 　　“我怕传染给你，学姐。” 　　陆飞话音落，误会瞬间解开，曾丽眼波潋滟，他这是关心我吧？他真的，我哭了。 　　她坚决道：“我不怕你传染。” 　　“我怕啊，你离我远点，离我房间远点。”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曾丽双手隔着厚厚的被子抱住，他的头自然后仰，枕在她的肩上，热气吹到脖子。 　　“那我平躺，总行吧。” 　　陆飞叹口气，眼皮沉沉合上，鼾声依旧。 　　“这还差不多。” 　　曾丽把男人的头从自己的肩上挪到枕头，拿纸巾擦去他额头的汗，盯得发呆。 　　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大动静。 　　就见秦海路夹了块烧红的黑煤，放入土膛炉子，用燃烧的纸引燃劈柴，引着放在炉膛最下面的碳，噼噼啪啪的火，生了起来。 　　烟囱里冒出烟雾，整个屋子变得暖洋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飞挣扎地醒来，全身无力，整个人像蒸了桑拿，浑身是汗。 　　“好点没？” 　　曾丽端着脸盆毛巾，“把汗擦擦，换身新衣服。” 　　就看陆飞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似的害羞，让她们出去。 　　“你有力气吗，你后背够的着嘛你。” 　　秦海路却像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越反抗，越兴奋，“甭废话，脱上衣！” 　　陆飞不情不愿地当着两人的面解开衬衣，慢慢吞吞。 　　“你是爷们嘛，曾大美，搭把手。” 　　秦海路“使唤”着曾丽，曾丽故作大方，一副姐姐照顾弟弟，但每解开一个扣子，心肝直颤。 　　衬衫敞开时，秋衣、背心被汗水湿透。 　　“背心也帮他脱了！”秦海路拧干毛巾。 　　“啊～” 　　陆飞一惊，曾丽同样一惊。 　　“啊，什么啊，我来！” 　　秦海路堪比女中张飞，动手扒拉背心，接着热毛巾狠狠地一搓。 　　曾丽双手捂住眼，当听到陆飞一声惨叫，五指慢慢张开，透过缝隙，紧盯着他的上半身，红了一块。 　　陆飞：凸(艹皿艹)凸 　　“你躲什么，老老实实别动！”秦海路皱了皱眉。 　　陆飞叫苦道：“疼疼疼，没你这个擦法，你要把我一身皮给擦下来？” 　　“矫情什么？”秦海路板着脸。“是吧，曾大美！” 　　“嗯，没错。” 　　曾丽放下手，装作无所谓，但看他们打打闹闹，羡慕这么纯粹的姐弟情。 　　秦海路道：“嫌我下手重，那让曾大美来？” 　　陆飞巴巴望着，曾丽挺身而出，“我来就我来。” 　　…… 　　“左手。” 　　“另外一只。” 　　陆飞有气无力地张开双臂，任凭曾丽温柔地擦拭。 　　两个人一言不发，气氛尴尬而旖旎。 　　毛巾拧出的水落在脸盆里，哗啦，哗啦。 　　“好点了吗？” 　　曾丽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冷冰冰的。 　　“好多了。” 　　陆飞内心松口气，大概率不是萨斯。 　　他如释重负地看向她，她却要么转到一旁，心虚地避开眼神，要么抬起自己的胳膊，挡住视线。 　　“要注意劳逸结合，身体累坏了算谁的。还要让别人照顾。” 　　“谢谢学姐。” 　　“谢什么，我欠你那么多，就当还你一点点，下面，你自己来，还是我……” 　　“我！” 　　陆飞赶紧捂住被子，扯着沙哑的嗓子说。 　　“那好，我去给你换盆水。” 　　曾丽耳根发红，端起脸盆往外跑。 　　陆飞轻声咳嗽，掀开被子，一个大大的“木”。 　　这位大兄弟，只能自己动手！ 　　全身清洗一遍，头依旧昏沉，穿上严实的棉睡衣，裹上被子走入客厅，桌上已经摆好粥和小菜。 　　秦海路催促道：“别玩手机了，赶紧趁热吃了！” 　　陆飞拿起筷子的同时，看到手机里有6个来自杨俊荣的未接电话，立刻拨了回去。 　　“陆总，你总算接电话了！” 　　杨俊荣在电话里头松了口气，紧接着倒苦水一般，倒出周杰仑的春晚节目被毙了。 　　陆飞凝着眉毛，总导演这关他提前打过交道，没理由不通关，立刻联系央妈副台长高锋，问清出错的环节，根子竟然出在某些领导和专家。 　　高锋无奈道：“他们就一个理由，咬字不清。” 　　“胡扯，咬字不清可以配字幕嘛！” 　　陆飞眯了眼，“高台，还有没有机会？” 　　“现在只是招商阶段，还有10天左右出最终的节目单，我已经在说服他们。” 　　“想让这群老顽固改变主意，光说服可不够，不如在央妈官网搞一个投票活动，‘春晚最受期待的明星歌手’，让观众投票支持周杰仑上春晚，让他们见识下周杰仑在青少年群体的号召力。” 　　高锋大喜道：“陆总，你这点子不错，如果有几十万人投票，他们想不同意也得同意！” 　　“就是嘛，春晚节目要接地气，是群众喜闻乐见、开怀大笑的，不能只顾了中老年群体，忽视了新兴的青少年，他们都喜欢看呢……” 　　望着陆飞滔滔不绝，秦海路把菜碟往前推，“阿飞又长能耐了，多少人做梦都想去的春晚，你几个电话就搞定了。” 　　陆飞舀着粥，“海路姐，你想上春晚？” 　　“想啊，哪个不想！但你还能让我们上春晚不成？” 　　秦海路带着开玩笑的口吻。 　　陆飞勾起嘴唇：“也不是不成，你不是刀马花旦嘛，学姐是青衣，你们俩合演一个京剧节目，就《西厢记》，肯定不比王飞、那颖的《相约98》差。”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曾丽一个激灵，能上春晚的京剧演员都是行里的大拿，她们不是自找笑话嘛！ 　　秦海路同样慌了神，“阿飞，慢着慢着，姐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两女惊慌失措，但看到陆飞玩味的笑脸，发觉遭到戏弄，可不管他是不是病号，拳打手捏，就连曾丽，重重地掐了几下他腰间的肉。 　　“哎呦，疼！”陆飞倒吸一口冷气。 　　曾丽心一软，暗戳戳地揉了几下。 　　陆飞认真道：“我还真没开玩笑，你们想上春晚，可以唱歌。” 　　曾丽、秦海路面面相觑，稀奇道：“歌？” 　　陆飞信誓旦旦道：“对，你们就组一个组合，合唱《父母爱情》的主题曲，明年的春晚准有戏。” 　　“电视剧还没拍，哪来的主题曲？”秦海路不解，曾丽也一样困惑，闻所未闻。 　　“当然我写给你们啊！”陆飞拍了拍胸脯，眼珠骨碌一转，“就叫《当你老了》。” 　　曾丽半信半疑说：“阿飞，这、这好像是一首诗吧？” 　　“没错，叶芝的诗改编的歌，咳咳。” 　　陆飞清了清嗓子，拿筷子轻轻地敲打桌面，打出节拍：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平实柔和的清唱一出声，满屋瞬间变得宁静，秦海路张了张嘴，慢慢地沉浸在歌声中。 　　曾丽心尖猛地一颤，不管怎么听都像一首情歌，还是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的那种。 　　眼眶微微泛红，尤其当陆飞唱完最后的一句，“我真希望这首歌是唱给你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险些捏得爆开，情不自禁地说： 　　“真希望，有人把这首歌唱给我听。” 　　出口的瞬间，立马后悔，深怕秦海路的警觉，却见她啪地一拍桌，激动地语无伦次道： 　　“曾大美，你说得太好，我也希望有人能把这首歌唱给我！阿飞，这首歌我们‘西厢梦’要了！” 　　陆飞一脸懵圈：“啥？‘西厢梦’？” 　　秦海路露出傻大姐般的微笑：“组合名啊，我是红娘，她是崔莺莺。” 　　说话间，捏腔作调，唱了一句：“你明博得跨凤乘鸾客，我到晚来卧看牵牛织女星。” 　　曾丽有感而发跟上：“风月天边有，人间好事无。” 第239章 新春迎喜，也迎瘟神 　　陆飞为保万一，跑北医二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确诊是低烧，但还不放心，一直住院到烧彻底退了，才松了口气。 　　呼，不是萨斯。 　　生龙活虎之后，每天不厌其烦地消毒戴口罩，小心翼翼地熬到除夕。 　　东三四条胡同，四合院门口的两棵槐树光秃秃，黄的小叶子打着旋儿，不断地飘落。 　　两个警卫穿着冬装站哨，徐磊站在红漆高门前徘徊，看到“京A54188”这个嚣张的车牌出现在眼前，立马拾级而下。 　　“呦，给你拜个早年。” 　　陆飞钻下车，双手抱拳晃了晃。 　　“嘚嘚嘚，咱们之间甭客套，赶紧进去吧，冻死我了。” 　　徐磊猫着腰，风刮在脸上很生硬，嘴得闭紧紧的，不然就往里灌，开玩笑道：“哎，龚家的家门，镪东今年又没去成？” 　　陆飞面色沉重道：“没呢，时机没对上，龚秘书长有急事。” 　　徐磊打抱不平说：“什么事能有准女婿上门还重要？就算见不到龚秘书长，丈母娘也行啊，咋地，非等到镪东上富豪榜才行？” 　　“用不着，很快就行。” 　　陆飞语气幽幽，神神秘秘。 　　“真的假的，我不信。” 　　徐磊绕过一个影壁，沿着抄手游廊往前，“镪东是客观因素，你怎么没去高团他们家，见见你未来岳父岳母啊？你这是主观因素。” 　　“我特么才20岁，我去合适嘛！我是去提亲，还是去订婚？” 　　陆飞白了白眼，轻轻地捶了下他，“别扯到我，先想想怎么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镪东求我帮忙，可我又不是月老，干不了保媒的活儿。” 　　徐磊脚步突然放缓，灵光乍现，这不有现成的嘛，就是他老子，徐老爷子！ 　　“你可真是父慈子孝呐。”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差点孝掉大牙，不知道徐老爷子有没有某刻想大义灭亲。 　　徐磊声音压低道：“认真的，赶紧把他们俩撮合，不光帮镪东了了心愿，得一贤内助，咱们的大船上也多一个助力，据小道消息，龚家可能还要往上挪。” 　　陆飞笑道：“你开口？我开口？” 　　徐磊撇撇嘴，埋怨道：“当然是您呐，这才多久啊，我特么成抱养，你才是亲生的！” 　　“哈哈哈！你瞧你，又酸，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陆飞把礼物带到屋里，毕恭毕敬地跟徐老爷子拜年，少不得被拉到棋盘上。 　　3局棋里，他跟徐磊配合，一唱一和，一一道出刘镪东和龚小晶的情事。 　　徐老爷子捏着棋子，不怒自威：“军人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求我干什么？” 　　陆飞说得言简意赅，给刘镪东撑撑腰。 　　徐老爷子慈眉善目，不说答应，也不说答应，“来来来，再杀个几盘，杀痛快了，或许我就答应了。” 　　话音落，又接连下了3盘。 　　前两局，两个臭棋篓子各有1胜，在第三局，陆飞施展浑身解数，最终关键局险胜，其实却是徐老爷子故意卖了个破绽，彼此心照不宣。 　　徐磊弱弱道：“爸，您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谈朋友，两情相悦倒也不妨，不过他们父母的思想工作，解铃还须系铃人，还要靠自己，锦上添花的事倒能做一做。” 　　徐老爷子并不明说，话锋转向老大不小的儿子：“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多大了，还不着家！” 　　徐磊一个激灵，忙拉上陆飞当肉盾，随便找个借口溜之大吉，急匆匆地撤到门口。 　　陆飞翘起嘴唇：“徐伯伯说得对，你也该考虑考虑。” 　　徐磊一副浪子模样，“嘁，我那么帅，那么有钱，有士陪，有炮击，有马骑，有车坐，有相好爱，干嘛这么早进婚姻的坟墓。” 　　臭不要脸！ 　　陆飞竟无话可说，离开前再一次环视这座老宅，啧啧称奇，这四合院真不错。 　　等回到一派新气象的大杂院，张灯结彩，喜庆洋洋，蹿到厨房里跟大哥大嫂提了一嘴。 　　“雍和宫旁的四合院？” 　　萧红梅拿着双刀，在砧板上剁着肉馅，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买四合院干嘛，这儿不刚翻修嘛？” 　　陆云把大白菜一片片地掰下来，丢到大脸盆里。 　　“住也行，投资也行！” 　　陆飞撸起袖子，把白菜帮挑出来，认认真真地清洗菜叶。 　　“那还得大翻修，咱们干脆一步到位，直接买别墅！你嫂子最近在物色呢。” 　　陆云比个大拇指，豪气十足。 　　03年是燕京的别墅年，30多个别墅项目接连开工，每平5000到1万块，最便宜的要175万左右。 　　“哥，两套才300万，别墅以后有的是，那是增量，四合院可是存量，升值空间大了去了。” 　　陆飞把洗好的白菜叶，放篮子里。 　　04年之前，四合院有很多限制，内地只限燕京户口购买，自此之后，才逐步取消各种限制，海内外的富豪蜂拥而至。 　　但因为大多数四合院都有产权纠纷，也有不少胡同大面积拆迁，这才资源匮乏，供不应求，硬生生炒高。 　　“要我说，阿飞说得对。” 　　萧红梅看着哥俩，放下双刀。 　　陆云一脸迷惑，咋突然就叛变了？ 　　萧红梅说道理：“你看看咱买的华清嘉园，也没住几天，还不是住惯了四合院，觉着舒坦，也舍不得街坊邻居。” 　　“哥，你看看，2比1。” 　　陆飞咧开嘴笑，又费了一番口舌，苦口婆心地劝着，终于劝得陆云同意四合院。 　　“别墅也买，四合院也买，不差钱，全当投资，房地产势头猛，一天一个价儿。” 　　萧红梅怕丈夫委屈，要给他换大奔。 　　陆云婉拒道：“别别别，又买别墅又买四合院，就别买大奔。” 　　陆飞和萧红梅面面相觑，太阳打西边出来，去年换豪车的是他，今年拒绝的也是他。 　　但今非昔比，七里香全年销售额达4.7亿，净利润1.4个亿，还不能拿1000万，享受享受？ 　　哪知陆云还是拒绝，他一脸认真，七里香必须把钱花在刀刃上。 　　哇哈哈、统一、立顿、喜之郎都推出了奶茶，未来两三年里，奶茶饮料会是一片血海，必须准备充足的弹药。 　　陆飞挑挑眉，不禁感慨大哥又成长了！ 　　一般的人家暴发了，想的是换房换车，甚至换老婆，他竟然已经能居安思危，考虑公司的前途。 　　萧红梅看到他上进，满眼溢出爱意，“不用公司掏钱，我用网吧挣的钱给你买！买你最想要的那一款！” 　　“嘿嘿嘿。” 　　陆云和妻子深情对视，挠挠头：“主要是李龙的主意，现在七里香得找新赛道，要么收购国企，要么自己研发，老二，你再给我出出点子，咱们该走……”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陆飞皱着眉跑了出去，开门一瞧，赫然是一身警服的杨晓林，和一脸嫩牛五方的杨蜜。 　　陆飞疑惑道：“杨警官，你们这是？” 　　杨晓林笑呵呵道：“噢，你们上次见义勇为，锦旗和证书搁派出所大半年没取，正好我闺女喊我回家，我顺路给你带过来。” 　　陆飞疑心顿消，视线落在杨蜜身上。 　　就见她规规矩矩，鞠躬礼貌道：“学长好，给您拜个早年。” 　　“好。” 　　他回了一礼，接过写着“当代lei锋”的锦旗和证书，客套地问起近况。 　　“我和学长一样，也签汉唐文化啦！” 　　杨蜜脸蛋通红，昂起方方的下巴：“我还接到大戏，主演是姜闻和曾丽姐呢。” 　　“哈呀，了不得。” 　　陆飞勾起嘴唇，眼里透着玩味，“有前途，你未来有大明星之资。” 　　“真的嘛？”杨蜜咧开嘴笑，像吃了蜜。 　　“当然，瞧瞧这眼睛，这嘴，这脸蛋，咦，你的脸好像不那么方了？” 　　“真的吗！” 　　杨蜜摸了摸脸，激动不已，揉了一年多的脸部体操，终于有成效了。 　　“等等。” 　　陆飞凑近一瞅，轻声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不好意思，学妹，刚才光线太暗我好像看错了，你还是那么方，不，比以前还方。” 　　“你才方！” 　　杨蜜顿觉被捉弄，羞恼地捂住脸颊。 　　“逗你玩的，别当真啊。”陆飞一脸坏笑。 　　杨晓林看在眼里，一动不动，他知道陆家亿点点的背景，非但不敢动，看到杨蜜和陆飞呛嘴，反而乐在其中。 　　果真有这位罩着，女儿的星途可顺了！ 　　他就是抱着这个念头，借送证书的机会主动登门，也不多逗留，拉上被调侃得面红耳赤的杨蜜，立马离开。 　　“爸，我的脸真那么方吗？” 　　杨蜜揉着脸蛋，一枚自卑的种子埋在心底。 　　杨晓林拍了拍女儿的手，“脸方不方没事，最要紧蜜蜜你要当明星。” 　　“我不，我要当人民艺术家！” 　　杨蜜暗下决心，将来也要考中戏。 　　思索间，头顶的夜空忽然蹿出一团团烟花，像火箭一样，飞上天空，又像花朵一样绽放开来。 　　噼啪，噼啪！ 　　当夜，菜市口胡同欢声笑语。 　　家家户户守着春晚，包饺子，陆飞一家也不例外。 　　“我右手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电视机里，周杰仑唱着歌词，即兴地翻了个跟头。 　　“嘚，就听懂这一句。” 　　陆云翻了翻白眼，“没有字幕，都不知道唱的是啥。” 　　萧红梅直呼遗憾：“他怎么不唱那首《东风破》？我就喜欢那首。” 　　“大哥，嫂子，能上台唱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 　　陆飞摇头失笑，央妈官网发布的投票活动，你一票，我一票，400万张票把周杰仑投“出道”。 　　这年头，可不存在刷票。 　　这帮人，绝逼都是将来给周杰仑打榜的夕阳红粉丝团。 　　陆云听到内幕，吸一口气，得亏七里香跟周杰仑有君子协议，只要续签，代言费永远是300万。 　　他直呼真香，夸奖道：“啊，虽然听不懂，但杰仑唱得真好。” 　　刹那间，哄堂大笑。 　　伴随狂欢的“夜猫子”，沸腾的欢笑声，烟花璀璨，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时间，绚烂了夜空，燃爆了夜景。 　　无数的新年祝贺短信，狂轰滥炸。 　　汹涌澎拜的信息潮之中，独独徐磊显得另类—— 　　出大事了！ 　　陆飞一看消息，刚出锅的饺子也顾不上吃，立马跑到电脑前，登陆网页。 　　网上俨然传疯，萨斯的各种流言传开了！ 第240章 陆飞：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新年新气象，满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陆飞花了一晚的时候，给陆云、萧红梅灌输这回流行病相当严重的观念，再三叮嘱个人卫生。 　　出门口罩，进门消毒，避开人多的地方。 　　得亏七里香在杭城的生产基地已经落成，产能可以转移到江浙，高发的区域在华北和粤东，苏沪杭影响并不大。 　　但鹏城的逻辑和比亚迪，遭到冲击，好在留了一手，这个春节不打烊，出台员工留任和工人留厂的激励补贴方案，让他们就地过年，生产线全力供应欧美、国内的市场。 　　产能，暂时不是问题。 　　陆飞在开年第一天，火速在飞购三巨头的Q群里，召开语音聊天会议。 　　“镪东，这几天能回京吗？” 　　“能！还好不是春运，车票好买，我已经订到明天上午的。” 　　刘镪东皱着眉头，“究竟怎么回事，网上传得那么邪乎，禽流感、霍乱什么都有，有鼻子有眼。” 　　“我也是从哥们那里听说，爆发了一种传染病，波及到粤东以及周边的几个省市。” 　　徐磊此话一出，整个聊天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凝重而压抑。 　　飞购网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上上下下每天加班都忙不过来，如果遭遇大难，或者全员隔离，就会错过业务发展的高峰期。 　　“这是危，但也是机，虽然话不好听，但实话实说，这场危机会给电商带来前有未有的推广，因为对实体零售业可能是毁灭性打击。” 　　陆飞说话时昂扬向上，总之就一句，此华夏电商未有之变局，飞购网必须支棱起来！ 　　刘镪东敏锐地感觉到机遇，“陆总，你就直说，我们该怎么做？” 　　“立刻制定一个全员居家办公的方案。” 　　陆飞把预谋已久的规划，和盘托出，紧急联系电信部门，派出公司技术人员，让飞购网每个员工都能在家联网，能接入公司系统，也要更改业务工作和汇报流程…… 　　资本家看了沉默，打工人看了流泪。 　　徐磊惊讶道：“这笔花销可不小，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万一传不到燕京呢？” 　　陆飞斩钉截铁道：“我们不能拿员工的生命冒险！该花的钱，一分不能少。” 　　“员工就是我们的兄弟，我同意！” 　　刘镪东立马附和，“最好能分批次，先解决在京职工，其他人依据省份的远近，规定回京时间，依次安排。” 　　“还要从晶东医疗里划拨出物资，搞一个防疫包，口罩、消毒液、手套，最基本的三件套不能少，内部免费发放给员工们。” 　　陆飞敲了敲桌面，“老徐，咱们仓库有多少货？” 　　徐磊懊恼不已，“就采购了两三百万元吧，只够公司两三个月，特么地，早知道多囤个几百万上千万。” 　　“没事，我有。”陆飞轻飘飘地来一句。 　　“你有？” 　　刘镪东、徐磊听到有惊人数量的医疗物资，震惊得能在语音里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 　　你特么怎么会准备这些？ 　　陆飞把早已准备的托词一说，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两人的注意力全在满满当当的物资，商量划分为3部分。 　　一部分无偿捐赠，一部分内部消化，另一部分，公开销售。 　　“这么点够谁用，让群众看到，还以为飞购网就这点诚意，我们跟签约的厂商有优先提货权，要加大订单量，不患多就患不均。” 　　陆飞经历过萨斯，还见过抢盐风波。 　　当年萧红梅抢的盐，吃了整整5年才吃完，韩宇家干脆在他重生那一天，盐还没吃完，都结成块了。 　　恐慌会爆发盲目的抢购潮，就会有不法商家投机倒把，哄抬物价。 　　徐磊语气里透着忧愁：“的确，我听说不少地方已经出现抢购，一瓶2块的白醋卖到十几块，一盒4块的板蓝根，能炒到二三十，一瓶3块的消毒水，已经涨到四五十，破一百只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飞购网的高光时刻，一方面用物资平定民心，一方面用平价打压奸商。” 　　刘镪东顿时心潮澎湃，于国于民，尤其是于己，既得名，又得利，简直是多赢！ 　　资本家也可以爱国！ 　　“定价上要坚守公益，利益放一边，飞购网要办的就三件事，公道，公道，还是特么公道！” 　　陆飞摸昂起下巴，一副“老子从来没想过发这种财，挣穷鬼钱”的样子。 　　刘镪东差点脱口而出，陆老爷，是个伟人，燃烧自己！ 　　随后，达成共识的三人讨论商定计划方案、分工职责、资金投入等等，提出9字方针—— 　　高建仓，广积药，缓货放。 　　徐磊眨了眨眼睛，所谋者甚大。 　　俨然站在全国一盘棋上，指点江山，这个格局，忒大了！ 　　陆飞言辞凿凿说：“总之，参与利益极大，不参与损失极大，要准备一份《告飞购网全体员工书》，凝聚力量。” 　　“物资我们捐给谁？”徐磊问 　　“谁缺，我们就捐给谁。”陆飞国际后仰，靠在椅背上。 　　刘镪东好奇问：“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在抢购潮没有大规模爆发之前，防范于未然成本更低。” 　　徐磊砸吧着嘴，犹犹豫豫：“没有上层的安排指示，我们贸然出手，没准还没陷入全面恐慌，被我们这一折腾，反而加速流言谣言扩散，那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但等到那时候，恐怕药价已经涨到天价。” 　　陆飞脸色凝重，“现在我们就要马上放货，但限量限号，飞购网要压一压这波抢购潮，用飞购旺旺给全站用户发通告，解释清楚，消解恐慌。” 　　“陆总，能不能有个大概的时间，3月？4月？还是5月，我好有个准备。” 　　刘镪东为难，快有快的打法，慢有慢的章程。 　　陆飞沉默片刻，前世在四五月开战，但已经为时已晚，可他不能盲动，这个时机和尺度的把控，责任重大，左思右想，突然灵光一现。 　　“不如就以世卫组织的警告为契机，只要一公布相关的信息，我们就开始大规模行动。” 　　“这不合适吧？”徐磊忧心忡忡。 　　“没有什么不合适，人命大于天，就这么定了，必要时我会去求见林嘉庆，相信他一定会理解。” 　　陆飞板着脸，语气一本正经，光物资不够，还要在舆论信息上占据主导权。 　　不单要推送WHO的资讯，还要成立专题新闻小组，配合央妈，实时跟踪播报萨斯的最新情况。 　　这件事，也就陆老爷能办到！ 　　企鹅、网艺、新狼，他能3个门户！ 　　刘镪东大喜，“我立刻去准备，等陆总一声令下，飞购网就把物资全部推上去，让全国人民买到平价的物资药品，稳住物价！稳住民众！” 　　“各位，用飞购网的时候到了，为咱们华夏，加油！” 　　陆飞狠狠地砸了下桌子，发出砰的巨响。 　　“一定尽力！” 　　徐磊、刘镪东满面潮红，情绪完全被带动起来。 第241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2月9日，春节假期结束，打工人回城。 　　杭城，阿狸粑粑总裁办。 　　落地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风声震震，乌云密布，鹿云此刻的脸色也一样，愁眉不展。 　　他额头露出三道横纹，眉毛皱成倒八字，“员工们都到齐了吧？” 　　“522名，没有一个迟到缺席。” 　　蔡崇鑫长吁一口气，“我们这边还很安全，倒是那边，依我看，今年的进出口商品交易会，要不就别去了？” 　　“我想来想去，我想阿狸必须去！” 　　鹿云摸摸下巴，交易会在每年的春秋两季举办，东道主便是羊城，已经快有46年历史，是华夏的“第一展”，阿狸粑粑的老本行就是外贸B2B，从未缺席，这次，也不例外。 　　蔡崇鑫谨小慎微道：“这一趟风险不小，参展团队有一个万一……” 　　鹿云摆摆手，“如果真那么严重，4月的进出口商品交易会肯定会取消，如果能如期举办，就说明并不像网上传的的，再说阿狸一向运气不错，不至于这么倒霉。” 　　淘多多最近可一直走背字。 　　蔡崇鑫心里腹诽一句，但仔细琢磨，并不道理，把担忧抛之在脑后。 　　就在此时，孙彤宇走了进来，急匆匆的脚步已经暗示十万火急。 　　他向两人汇报飞购网最新的动作，晶东商城朝医疗用品领域进发，现在上架的商品虽少，只有—— 　　板蓝根颗粒、医用口罩、消毒液、消毒酒精…… 　　“诶呀，防不胜防！” 　　鹿云眼眶微微抽动，猛地一拍脑门，语气里透着后悔，“大意啦，大意啦！” 　　“鹿总？” 　　孙彤宇试探性地提议，飞购网对药店的准入门槛极高，只有白云山板蓝根几家官方旗舰店入驻，可以把其余商家吸纳到淘多多。 　　“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 　　蔡崇鑫已经被陆飞坑出PTSD，但凡偷师飞购网之前，老要思考，到底能不能把握得住？ 　　鹿云眉头拧成一团，整张脸在灯光下，阴晴不定。 　　突然咔嚓一声，一道霹雳炸响，乌黑的云下起了雨，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发出砰砰声。 　　“干！个人不能开网上药店，买卖口罩、保健品、消毒液还是行的嘛！” 　　…… 　　粤东，鹏城。 　　近日来的大街上，逐渐变得冷清。 　　孙红军坐在车里，四面车窗不敢拉下，露出一丝缝隙，他让司机慢点开，观察路边的行人。 　　很多人戴着口罩，但大多是一次性口罩，以及上世纪流行的棉质白口罩。 　　即便是这样的口罩，也都卖脱销了。 　　眼下周末，人迹罕见，只有几家药店门口大排长龙，一个个刻意地保持距离，一直延伸到街尾。 　　不一会儿，药店开张，人潮突然因为一个人的拼抢而失序，一窝蜂地往里冲。 　　“排队，排队，不要挤！” 　　“挤什么啊！” 　　店员大声嚷嚷，喝止住喧哗杂乱的人群，一次放他们其中一个进去。 　　“哎呦，终于买到了。” 　　领头的中年妇女天没亮就在排队，她拿着2盒板蓝根，既高兴又肉疼。 　　以往这么一盒，平常也就四五块，可偏偏还不了价，供不应求。 　　虽然不知道疗效如何，她手里捏着，心里就不慌，已经几天几夜提心吊胆，心就始终悬着。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又紧张的目光，深怕轮不到自己，尤其是手扶摩托车、自行车的人。 　　“可千万得有啊，我都已经跑了七八家了，那些药店巴不得赶紧卖完关门，也不限量，有人一口气买20多盒都没人管。” 　　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喋喋不休，“气死我了，害得我们辛辛苦苦排队的，都买不着。”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深有同感。 　　“谁说不是呢，买这么多泡茶喝啊！” 　　“路过这么几家，不是五六十，就是七八十，根本吃不起。” 　　聊着聊着，慢慢地歪楼，队伍迟迟没有向前的迹象，部分人变得焦躁不安，他们可是豁出命，冒险买药。 　　“这队伍怎么还不挪动！” 　　“谁出列去前头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位置给他留着。” 　　“坏了坏了，又有人买了一大堆……” 　　恰恰，一语成谶。 　　正这时，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男人提着4个白色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板蓝根和口罩，粗粗一算，至少10多盒。 　　扶自行车的嘀嘀咕咕道：“丢你楼某，特么不会给我们留一点。” 　　“我丢，老子有钱多买一点怎么样？” 　　男人瞪大眼睛。“我刚刚还能全包呢，但我没这么做，已经够良心。” 　　扶自行车的板着脸：“大家都在排队等着呢，凭什么你买这么多，有钱了不起啊？” 　　“骚瑞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男人昂起下巴，从兜里摸出宝马钥匙扣，在手指上转圈。 　　“焯。”扶自行车的小声嘀咕。 　　队伍里的人们怨气高涨，或轻或重地抱怨，连带也埋怨药店。 　　“干嘛干嘛！” 　　守在门口的店员扯着嗓门大喊：“我们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开业，不想买可以走啊，下一个！” 　　“唉。”扶自行车的叹了口气。 　　忽然间，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不只是他，整个队伍里不少人，几乎同一时间收到，全是订阅飞购网买家通的用户，内容写着： 　　【飞购网开设网上药店，晶东医疗，即日起出售口罩、板蓝根、午时茶等日常医用用品…… 　　中通物流，将全力保障货物配送。】 　　他一看价格目录，大喊道：“卧槽，特么还买个球啊！大家，别排队了，飞购网上有6块一盒的板蓝根。” 　　路人甲喊道：“大白天做什么美梦，哪有6块的板蓝根，要有，我全包了！” 　　“真哒真哒，我也收到短信了，还有卖断货的84消毒液，小瓶只卖4块，哎呦，就比平时贵一两块，还有口罩呢，N95，进口的也才卖十几块。” 　　“就是每个账号每月限量只能买2盒板蓝根，2盒30只的口罩，1盒50只的口罩……” 　　“哎呦，飞购网太特么良心了！” 　　“哈哈，我们全家都有飞购网的账号！” 　　说话间，不少人火急火燎地跑回家，迫不及待地扫货购物，哪怕已经排在最前头的一批，作鸟兽散，分散而跑。 　　“哎哎哎，你们不买啦？”店员急眼道。 　　“飞购网卖的都是10块以下，你卖八九十，你当我们傻啊，还在你这买？” 　　扶自行车的暗啐一口，“he tui！” 　　顷刻间，他蹬着自行车，赶紧往最近的网吧方向骑，才骑没几米，猛然发觉去什么网吧，那可是人员密集场所。 　　回家！ 　　乌压压的人群，瞬间退潮。 　　几乎每条街上，都上演这样的场面，嘴里挂着无不是对“飞购网”的赞美。 　　孙红军看到群众们洋溢笑脸，仿佛拨云见日，不由地感慨—— 　　陆老爷，牛皮格拉斯！ 　　车开到生产中心，流水线的工人们每个间隔，都隔着两块挡板，全员都是全身消毒，全副武装。 　　生产，井然有序。 　　“孙总，陆董的电话。”秘书赶紧递上手机。 　　孙红军如实汇报情况，第二代lmusic和fantasy研发没有耽搁，供海外市场的产能也没停下，第三批10万的货已经发往欧美。 　　陆飞忧心忡忡，“要小心其他公司拿这个做文章，给咱们逻辑外贸设置障碍，尽快完成出口订单。” 　　孙红军一下子警觉，信誓旦旦地保证，“陆总放心，我们会在3月初，交付第四批，实现第一代逻辑mp3百万销量的目标。” 　　“要注意安全生产，物资够不够用？”陆飞问道。 　　“够，陆总调拨的物资足够顶2个月，我们也自筹了一批，支撑一个季度没问题。” 　　孙红军犹犹豫豫说：“不过就是物流，国内的很多经销商不敢来咱们这儿拉货，陆运有顾虑。” 　　“这个走中通的物流渠道，先解决一部分，我正在联系机场，咱们包飞机！” 第242章 速递包机第一人，胆大包天！ 　　物资不光要有，还要运输，不只要运，还要减少陆运，减少接触，空运便是首选。 　　不单单值此特殊关头，中通甚至飞购网，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也无论如何少不了空运。 　　于公于私，陆飞都要亲自来一趟沪市，刘镪东、陶姚等人陪同来到中通物流的总部。 　　赖海松早早备车，他亲自当司机，一边驾驶，一边详实地汇报萨斯期间的工作安排。 　　90％以上快递员在岗在工，随时待命，按时发放免费的防护包，口罩、手套、消毒酒等等。 　　“我们每天都要体温打卡，还设立了专门的罚款项目，没注意个人清洁和防护……” 　　“有罚就一定要有奖，除了特殊时期的全勤奖，派件费要上调一到两毛。” 　　陆飞翘起二郎腿，派件直接关系快递员的收入，很多黑心物流就靠下调末端派费压低运营成本，可别小看1毛、2毛，按人均每天200个件计算，每月的收入有望增加三四百。 　　“陆总，这个措施想在加盟的网点推行，难度不小。” 　　赖海松不由地担心，加盟网点就像节度使，把持着地区上的资源，管理协调相当地不易。 　　“难办？那他们就不要办了！” 　　刘镪东皱了皱眉，态度极其地强硬，“凭什么好事他们就享着，出了事让总公司负全责。” 　　“跟他们说清楚，这个一两毛，不是他们给的，是老百姓这个衣食父母给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飞购网只是切这个蛋糕，他们要不乐意，蛋糕渣都不给。” 　　陆飞一改平日里的和气面孔，杀气腾腾，言外之意，要么照做，要么滚蛋！ 　　赖海松当即应了一声，腰杆子挺直，油门随之踩重，整辆车加速地飞驰，直达虹桥机场。 　　“扬子江快运就在这儿？” 　　陆飞下了车，稀奇地打量着运营基地。 　　继华夏货运航空后，它是民航局批准的第二家专门货运航空公司，也是全国仅有的两家之一。 　　孙洪祥作为总经理，早早在公司门口等候。 　　如果是韵达、圆通这些名不言顺的黑速递，不值得他亲自出马，但有飞购网当靠山的中通可就大大地不同，正愁业务量如何大块干上地涨上去。 　　他们面对面坐在办公室，彼此之间相互寒暄，聊完不沾边的场面话，直入主题。 　　“陆总啊，我们扬子江快运有5架波音737货机，8架波音747货机，还有1架波音330货机，覆盖了全国乃至亚洲周边的货运网络，最近马上要开通中美货运航线……” 　　孙洪祥面带微笑，语气里透着舍我其谁的傲气，“不知道陆总你们想怎么合作？” 　　陆飞开门见山，“我想包下2架737，1架747，承运中通在国内的时效件和飞购网的电商件，开个价吧。” 　　“陆总，确定是包机？不是租机腹舱？” 　　孙洪祥等高层猛地一怔，就像汽车有客车、卡车一样，飞机也有客机和货机。 　　上半部安装座位载客，下半部空间大部分拿来载货，一般的民营快递也就这么干。 　　万万没想到竟敢“异想天开”地包飞机，只有老大哥邮政有这待遇，中通这个黑户要逆天啊！ 　　他喝了两口水，沉着脸：“陆总，把波音包给民营速递，没这么干过啊。” 　　陆飞双手交叉道：“那是我没来，我来不早就这么干了。” 　　孙洪祥左顾右看，眯了眯眼说：“这事难，挺难的，没有这个先河，扬子江快运也没有这项业务。” 　　“王均瑶能承包客机，中通为什么不能承包货机呢？” 　　陆飞白了白眼，根本不信不可能，不就是想加钱嘛！ 　　“原来，陆总想当快递界的‘王均瑶’！” 　　孙洪祥恍然大悟，王均瑶可是国内包机第一人，90年代盖了一百多个章，跟民航局做了无数次谈判，终于拿下私人包机权，创立天龙包机，拥有上百条飞机航线。 　　但客运，不比货运，彼时的飞机，不同于今日的波音，这可是8亿件衬衫才能换回的一架！ 　　“飞购网的‘飞’，不仅是飞一样的购物体验，也是飞一样的物流速度。” 　　陆飞双手交叉，“我包下这些波音，前一天收到快件，最迟第三天送达，我要拿来调配所有的货运到全国。” 　　孙洪祥委婉地拒绝道：“陆总，那就不用包，包机贵，租航空货柜完全足够，每吨每公里平均4.99块，国内航线最多5.52块，比去年便宜了6毛。” 　　“真不能包？”陆飞眯了眯眼，开口加注，把3架包机的费用提升3％。 　　“真不能，我们肯，民航局也不批啊。” 　　孙洪祥微微心动，但很快把锅甩给上头。 　　刘镪东、赖海松嗤之以鼻，他们早做过调研，扬子江快运完全能做主。 　　“如果民航局批了呢？”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暗戳戳地涨了5％。 　　孙洪祥直说道：“陆总，你就别为难我们了，现在光这几架波音已经没法消化旅客、货邮那大的的量，哪里还有富余让中通承包。” 　　聊来聊去，还在聊刀的事，钱不到位呗！ 　　陆飞和刘镪东使了个眼色，后者代替他，联手赖海松跟孙洪祥为首的扬子江快运高层掰手腕，层层加码，说破嘴皮。 　　然而，孙洪祥仿佛视金钱如粪土，涨到10％，丝毫不为所动。 　　“陆总，不是钱不钱的事，要不你试着说服客运公司？那边业绩波动大，本身也是薄利，肯定要拓展其它业务，兴许同意把一百多个座位拆下来，给中通当货机。” 　　孙洪祥话音一落，同排的其它高层抿抿嘴，极个别的差点当场笑出声，使劲地憋着。 　　刘镪东蹙下眉毛，如果不是陆飞还坐着，他气得想甩袖离开，直接终止这场谈判。 　　陆飞眼前一亮，“孙经理，你觉得南苑机场有没有可能？” 　　“除非那些飞机航线上没多少人坐。” 　　孙洪祥等人或多或少地惊讶，没想到他开的玩笑居然被当真，让客运把座椅拆卸下来当货机，就像正规军的扬子江快运让土ba路的中通包机，简直是不要碧莲。 　　搁在华夏航空圈里，不得笑掉大牙。 　　陆飞举一反三，搓搓手说：“那么你们货机上没有多少货，是不是也有包机的可能？” 　　孙洪祥斟酌道：“呃，理论上是这样。” 　　陆飞不再有任何包机的问题，刘镪东、赖海松也默契不提，话锋一转，转到利用扬子江快运的专用腹舱，负责快件在粤东、江浙和燕京之间的运送，暂时缓解中通的空运需求。 　　合作时间非常的短，半个月而已。 　　孙洪祥却毫不嫌弃，维持笑脸，商谈协议的框架和细节，价格定在每吨每公里5.2元。 　　谈判结束，陆飞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孙经理，第一次是双方初步了解，如果合适，很快就会有第二次合作。” 　　孙洪祥故作谦虚，“我也这么觉得，全国找不到出第三家像我们这么专业货运公司。” 　　陆飞白了白眼，特么不是废话，全国总共就2家，上哪去找第3家。 　　他露出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不出意外，协议一结束马上就有，那时候希望不会是租赁合约。” 　　孙洪祥撇撇嘴，还是贼心不死，惦记着包机，当真是胆大包天！ 　　接着礼节性地把一行人送出基地，目送陆飞他们坐车离开，紧随而至的，是肆无忌惮的奚落嘲笑： 　　“才涨一成，怎么也得三成！” 　　“三成也不行，飞购网投资怎么了，让我们包机给黑快递，除非中通跪着求我们！” 　　“也是，没这么包法，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扬子江快运没有业务，快倒闭只能承包给民营……” 　　交头接耳，七嘴八舌，一个个高层都不认可中通承包扬子江快运—— 　　丢不起这人！ 　　这年头，外企大于国企大于民企，民营企业的地位就是弟中弟，爹不疼，娘不爱，大哥还瞧不起。 　　孙洪祥沉默不语，细细琢磨陆飞说的话，疑虑萦绕在大脑，到底半个月以后会发生什么？ 第243章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半个月之后，3月12日。 　　飞购网在期间一上架平价医疗用品，即便限号限量，喷涌而出的访问量，俨然超过圣诞图书节。 　　同时在线人数居然稳定在六七十万，所幸源源不断的物资勉强抵挡住潮水般的抢购。 　　飞购网就像堤坝，扛住一波波浪潮，伴随不断的补货，供大于求，如此退潮，上涨的物价轰然下跌，既稳住了药价，也稳住了躁动不安的民众。 　　刘镪东、赖海松主外，疏导物流。 　　陆飞、徐磊主内，坐镇指挥部，管信息情报，管平台运行，管舆情疏导，让邀约的钟大夫等权威专家在4大门户的科普文，配合飞购旺旺，群发给全站用户。 　　澄清板蓝根包治百病的功效，未经证实！ 　　板蓝根攀升的销量，终于冒出拐点，慢慢地下降，市场毫无疑问趋于冷静。 　　“媳吥（妇），你别再买了，家里的板蓝根都能当饮料喝了，白醋、呕！” 　　范文斌苦口婆心地劝老婆，不久前听信缺“碘”容易染病，网购了能吃两年的加碘盐，在前些天又听说煮白醋能消毒，结果—— 　　水壶咕咕地沸腾，壶口里飘出酸不溜秋浓郁的醋味，飘逸在整个屋子，令人作呕！ 　　“你不懂，白醋杀死病菌靠的就是那股醋味，你多呼吸点白醋烧开的水汽，你体内的病菌就都被杀死了！” 　　女人端起茶杯，把板蓝根一饮而尽。 　　“84消毒液我认，毕竟是正经八百的消毒液，但是这白醋，它就是食品调味料啊！” 　　范文斌捏着鼻子，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琳琅满目的商品出现在眼前，“咦，你在购物？” 　　女人白了白眼，“当然咯，我已经把多余的白醋、板蓝根退货了，钱都到款了。” 　　“钱退了就好，诶，退了你还逛什么啊？”范文斌不禁起疑。 　　“买东西啊，本来花了冤枉钱，现在退回两百多，不如买点想要的东西，全当支持啦！” 　　女人嘴角上扬，划出一道玩味的笑容，“你别耷拉着脸，我想消费，飞购网还不答应呢，客服不断提醒要理性消费。” 　　“还有这事？” 　　范文斌伸长脖子，认真浏览晶东医疗的评论区，满眼都是五星好评。 　　原以为会看到一波退货潮，可非但没有，大量的用户甚至主动购物，狠狠地消费一波回馈飞购网的善举，就像鸿星尔克1亿捐款以后的“野性消费”。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买一个逻辑lmusic1，支持！】 　　【你那是支持嘛，你分明是馋lmusci1，你下贱……】 　　飞购网是喜忧参半，喜自然不用多说，忧的是物流运力，中通倾斜在物资运输上，圆通、韵达一时半会消化不了，于是乎出现一个古怪又搞笑的奇景。 　　飞购网的客服小姐姐们劝用户“冷静啊，理性消费”，把钱花在口罩消毒液，消费者直接“别劝，就买，我不听”，其实所作所为，就如赞最多的一条评论—— 　　不能让良心的飞购网吃亏！ 　　“这叫什么事？这场面我真没见过，用户们劝也劝不住，非要买。” 　　徐磊带着口罩，除了防护服，几乎全副武装，眼睁睁地看到后台数据各项指标急速攀升。 　　日均用户新增数量超过2万人，比上一季度增长了50％，大量老用户的网购使用频率也在提高，不但个体入驻的商家数量激增，知名品牌在线下遭到重创，也申请注册旗舰店。 　　用户总数破4000万人，达成目标。 　　商家数量破100万家，指日可待！ 　　陆飞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眉宇间带着忧虑，“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物资储备的怎么样，可不只飞购一家？” 　　“妥妥的！七里香、企鹅、逻辑，连财付宝都有一份。” 　　徐磊把蓝色文件夹递了上去，“诶，你真不考虑以个人的名义发？” 　　陆飞耸了耸肩，“我需要吗？” 　　徐磊扯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喝水，“也是，你还真不需要，不过飞购网得要，淘多多、卓越、铛铛，虽然慢了半拍，但跟在咱们身后喝汤，不能让他们抢前头。” 　　“在大局上，电商一齐发力，稳定物价可是好事，况且我们绝不吃亏。” 　　陆飞不以为然，如今的猛涨的势头和速度，平时再怎么想方设法营销引导都办不到。 　　前一世，淘宝网在这个危机上线运行，也就占了天时一个因素，短时间把潜在用户硬生生地逼上网购，让鹿云踩中最猛烈的风口，从零直接起飞。 　　而飞购网，天时地利，以及最关键的人和，方方面面占尽先机。 　　徐磊搓搓手，“这还不够，我得替咱们多捞一点，反正我们不找媒体，媒体也得找上我们，正好掰扯掰扯空运，镪东不再跟南苑机场谈判吗？” 　　“延后吧，关键时期就不要抢占宣传资源，事后再锦上添花吧。” 　　陆飞摆摆手，余光里注意到陶姚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有敲，脚步慌乱，就见被委任实时关注海外资讯的她，上气不接下气道： 　　“陆总，徐总，刚才，刚才世卫组织发布了全球警告！” 　　徐磊突然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急切地追问：“消息可靠吗？” 　　陶姚大口吸气，“绝对可靠，网大飞和《纽约时报》两边也来信儿，陆总，真让你说对了！” 　　“照咱们预设好的计划进行。” 　　陆飞板着脸，“企鹅门户、QQ消息弹窗会第一时间向全国推送，从这一刻开始，战役打响了。” 　　陶姚感觉到肩上的重担陡然增加了千斤，“陆总，现在就进入最高动员令吗？” 　　“没错，马上！” 　　陆飞话音刚落，待命的内宣团队火速地联系上全体职工，千号人浩浩荡荡地涌入QQ语音，企鹅专门开辟的一个千人房间。 　　刚进来没有闭麦，不断有场外嘈杂声传出，有两个年迈的老人声音操着方言聊天，有能听到婴儿哭泣、儿童玩耍的喧闹声…… 　　张永语气严厉说：“咳咳，麻烦进入房间的把麦关了。” 　　“不用关，把声音调低就可以，我想大家都清楚接下来几个月会发生什么，会有远超之前的抢购潮。” 　　陆飞清了清嗓子，“我宣布，飞购网进入第二阶段，也是最煎熬最持久的作战，这仗我们必须顶住！” 　　“会有人觉得我是吹牛，飞购网有这么重要吗？医院才是战场，医生、护士是英雄，但那是看得见的战线。” 　　“我们像地下工作，是看不见的战线！” 　　“我们，一样是英雄！” 　　“1个月前，还是喜庆圆满的春节，公司做出了平抑物价的决定，数十个日夜中，是我们没日没夜，保障了物资供应，挡住了抢购冲击……” 　　包括陶姚，员工们在他激情昂扬的演讲中，慢慢共情。 　　回顾这一个月，天天897，每天8点半上岗，晚上九点半下岗，兼顾家庭和工作，从手忙脚乱的焦虑，变成轻车熟路的平静。 　　一有公司的业务电话打到家，统一说出对接的暗号—— 　　你好，孤勇者！ 　　“我们发财了吗？没有，但为什么要做？不只是一份工作，是命运选中了电商！” 　　陆飞语调越说越急，慷慨激昂，“每逢大灾大难，华夏从不缺奇迹，从不缺黑夜里的英雄。 　　湘南人会说，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湘南人尽死！ 　　川蜀人会说，从未负国，无川不成军！ 　　豫南人会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问义不惧死，慷慨赴国难！ 　　冀北人会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闵建人会说，苟利……岂因…… 　　红旗为什么那样红，英雄的鲜血染红了他，遍插红旗的每一处，是你的江浙，你的安皖，你的东北，你的粤东…… 　　你的，我的，大家的祖国土地！ 　　百年洪灾都没能冲垮我们，因为我们众志成城，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从来没有神仙，也没有救世主，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们都是人定胜天的幕后英雄。 　　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 　　如果生命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 　　如果英雄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 　　虽处幽暗，心怀光明。 　　我们背光前行，奔赴的是光明，是为更多人的光明！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是英雄！ 　　你我孤勇者，皆是英雄！战吗？战啊！” 　　此时此刻的语音房间里，如死一样的寂静，突然间有人嗷一嗓子叫声。 　　“好！” 　　“啪啪啪～” 　　平静的海面上翻起一个浪花，紧接着浪花一朵接一朵，掌声一浪接一浪，哗哗不止。 　　你说我一个打工人，怎么就成英雄了呢？ 　　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听得懂，更心潮澎湃。 　　陆飞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要不是严肃场合，当场就想唱一首《孤勇者》，隔着屏幕，大声宣布： 　　“飞购网，将捐赠5000万物资！” 第244章 刘镪东：陆老爷是我大哥 　　3月15日，未知流行病终于有名字。 　　比起网艺、新狼、搜虎发布大同小异的新闻，企鹅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二股东MIH有海外传媒资源，实时发布全球最新的资讯。 　　盖子捂来捂住，难办？ 　　陆飞干脆学乌鸦哥，那就不要办了！直接自己当这个吹哨人，哨声暗戳戳地吹响。 　　远在鹏城的鹿化腾，两个肩膀一颗脑袋扛不住，天塌了只能找个高的顶，把相关部门的意见如实地报到徐磊。 　　徐磊没想到反应这么强烈，一捅捅出个马蜂窝，急促的敲门之后，刚听见陆飞说了一个“进”字，那个“来”都还没出口，他就推门而入。 　　“嘚，不出预料，觉得咱们出格。” 　　“出格吗？” 　　陆飞不以为然，“先是迟迟不动，什么物资问题、经济问题、交通问题，还要世卫先动，它才动。哼，1个月以前，本来该行动，不敢动，现在必须行动，又不敢动，形势已经明了，从局部到全局，我们不能不动了。” 　　徐磊叹了口气，“唉，总是在顾虑出口、民生两大块。” 　　陆飞撇撇嘴，“咱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要置短期利益于不顾，集中力量打战役，只要战胜，就重新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我们都懂，怎么他们就搞不明白呢？” 　　徐磊摸摸下巴，“得亏咱们在抢购潮加了分，不然就不是先礼后兵，我想出一个方案……” 　　“不要写别的，告诉化腾他们，就10个字，实事求是，一切忠于事实！” 　　陆飞凝着眉毛，两只手叉在腰间。 　　徐磊微微一笑，神情格外得正经，“放心，我托哥们铁子们打听，纯粹是私心作祟而已，不过我们不能硬顶，要想法子智取，看你这贱兮兮地发笑，肯定有主意了吧？” 　　“迂回嘛，要走直路，才走弯路。” 　　陆飞嘴角扬起笑意，“我已经邀请林嘉庆，请他参加物资交接仪式，顺便考察他在任期最后批准的中通物流基地。” 　　“合着你捐5000万物资，还藏了这一手。” 　　徐磊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 　　“东陆集团当日宣布，将以集团名义捐赠总价值超过5000万的防护物资。” 　　“飞购网近日宣布，将捐赠总价值超过5000万的防护物资，其中包括500万现金、30万个口罩、1万5千套防护服、15台呼吸机、2万台红外线体温计……” 　　飞购网本来就是这段期间国内关注的焦点，在媒体的报道宣传下，顷刻间又双成了整个舆论的核心。 　　毫无疑问的雪中送炭，而且全是最先进的医疗防护设备用品，都是最好的碳。 　　什么叫爱国资本家！（国际后仰） 　　林嘉庆翻阅当天的报纸，整个版面清晰地罗列出物资清单以及捐款对象，慈眉善目道： 　　“龚秘书长，这些都是小陆公司的捐款捐物吧？” 　　龚父扶了扶眼镜，“小陆说要回馈您和政府的支持。” 　　“诶，国家栽培，个人表现！”林嘉庆眯了眯眼。 　　龚父暗戳戳地夸飞购网，“这次他们的的确确表现了一番，保障了物资供应，而且虽然农业、餐饮业、零售业这些实体经济遭受损失，但电商、快递业的蓬勃发展，弥补上了部分的缺失，这离不开您在电商上的大力扶持，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好，好，好！” 　　林嘉庆把报纸折叠起来，“小陆这么干，我们很满意。” 　　龚父顿时心头一颤，不是“我”，而是“我们”，蕴意非凡。 　　林嘉庆一本正经说：“今天把你请来，没把燕京其它人请来，一是叙叙旧情，二是不想打搅他们的工作，先通知你这个大管家，最近我会抽空参加飞购网的捐赠仪式，在那里召开一个座谈会。” 　　“欢迎老领导莅临视察，二把手正有此意，问问小陆有什么困难，他已经做了很多。” 　　龚父隐约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回去以后立刻着手接待任务，忙碌起来。 　　三天后，大通科技园区的中通物流基地。 　　交接仪式的现场，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响，除了市领导，卫生系统、交通系统也一并随行。 　　受邀的媒体记者经过层层的筛选，只有零星的央妈几家全国性媒体，一个个手持摄像机相机，镜头不离陆飞和林嘉庆分毫。 　　从演讲，再到交接，整个流程悉数拍下。 　　甚至还不满足，要拍摄飞购网仓储中心从物资清点、调配、包装、运输一系列的过程。 　　“这个是什么？” 　　林嘉庆拿着红外线体温计，觉得稀奇。 　　陆飞如实相告，“只需要3秒，还可以保持距离，很多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还在用水银，戴的是普通棉质口罩，这种防护级别太低，长期呆在病人周围，很危险。” 　　林嘉庆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睨了眼卫生系统的人，若有所思。 　　陆飞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已经进口采购一批，计划再捐8万台。” 　　“好，很好！行为可嘉！” 　　林嘉庆相当地满意，继续参观仓储运转的全流程。 　　编号、统计、分类，连同存放的货架号码一同存储到物流管理系统里，再打印条形码。 　　随后，工人驾驶小型电动叉车前往指定货架取货，给货物贴上打印好的出库条形码，用扫码仪再扫一遍，最后送到传输皮带上。 　　整个半自动化的仓储，一目了然。 　　领导们大开眼见，记者们更是见所未见。 　　先进得根本不像华夏的物流！ 　　陆飞又把林嘉庆等人引到包裹分拣操作间，在介绍未来现代化智能仓储中心，偷偷夹带私货，假设形势非常严重的前提，总是若有若无地暗示，萨斯没那么简单。 　　“陆总多虑了，在燕京工作、旅游现在是安全的。”某人笑着说。 　　林嘉庆意会，笑容收敛，“如果情况真地那么不乐观，有没有信心再一次抵挡住？”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有困难。” 　　林嘉庆板着脸，语气认真，“有什么困难，现在就可以提。” 　　“负责整个方案执行是我们的刘镪东总裁，他是在离炮火最近的前线，就让他跟您说。” 　　陆飞满脸“坏笑”地把刘镪东推了出来。 　　刘镪东先是一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极强的心理素质让他马上反应过来，瞬间热血沸腾，当着不同系统的领导们的面，尤其是准岳父龚父的面，不自觉地挺胸抬头。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表现的机会！ 　　陆总白白让给了自己，他真的，我哭了！ 　　陆飞笑道：“刘总，我们有什么困难？” 　　刘镪东心领神会，开口就是物流的黑户。 　　“民营速递需要一个合法经营的身份，不求外资速递的待遇，但希望能给我们松绑，不然会白白错过重要的发展时间。” 　　说话间，就打小报告，扬子江快运太不给面子了！瞧不上中通，不愿意把货机承包给他们，上万吨的货物积压在网点，只能靠陆运。 　　“时间长，接触多，风险高，在这种特殊时刻，远远不如空运。” 　　陆飞插了一句补充，“今后老百姓网购的货会越来越多，对运力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这个扬子江快运，有点本位思想。” 　　林嘉庆听到正在和南苑机场商量把客机改装承包给他们当货机，皱了皱眉。 　　交通系统的干部不敢怠慢，忙回答说民航停航，闲置的客机没移交给其它机场，完全可以承包。 　　南苑机场，当即敲定！ 　　刘镪东滔滔不绝，和领导们深入探讨之后，龚父偷摸摸地绕到他的身旁，轻声道： 　　“改天到家里，向我汇报你们的情况。” 　　到岳父家？ 　　刘镪东的心怦怦直跳，整张脸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面红耳赤。 　　龚父看到刘镪东的独当一面，又有陆飞扶持，他体内潜藏着无穷的潜力，前途不可限量，幽幽地加了一句： 　　“叫上小晶。” 　　“诶，爸。”刘镪东下意识脱口而出，转瞬间脸色苍白，吓得忙观察岳父的脸色。 　　“工作场合，称职务！下不为例！” 　　龚父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成了，小晶，成了！ 　　刘镪东眼睛闪烁，眼眶里隐隐有泪光，目光投向陆飞的背影，伟岸高大，霸气外露。 　　我和陆老爷永远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永远是我大哥！好比李逵之于宋江，张飞之于刘备，giegie！ 　　…… 　　当晚，央妈进行了重点报道，对飞购网和中通两家民营企业给予高度肯定。 　　孙洪祥坐在客厅里，如坐针毡。 　　刚才接到领导点名批评，转达林嘉庆一句轻描淡写的“本位思想”，却如千斤压在他的心头。 　　特么的，上面有真佛，早说嘛！ 　　我错了，陆老爷！ 　　他欲哭无泪，当即联系赖海松，说重新签订承包合同，没想到换来的只是冷冷的一句—— 　　“不好意思，孙经理，最近在调配物资，我这边实在脱不开身啊！” 　　“娘西匹！” 　　孙洪祥心乱如麻，异常烦躁，手机突然响动，满心欢喜地以为赖海松回心转意，却是副总的号码。 　　正准备把领导的批评转述，没料到又来更大的坏消息—— 　　中美国际航线暂时搁置！ 　　合作的国际航运也暂时中止！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业务量骤减，至少三分之一的飞机没活干啦！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快去请陆老爷！ 第245章 陆飞：让子弹飞一会儿 　　“飞购网直营的中通快递与南苑机场正式签署承包经营协议，用于民航的3架波音737客机将改货机，有利地调配各方物资……最显著的变化是客舱的座椅需要拆除，以充分利用机身的空间，进一步提高客舱载货容量…… 　　迄今为止，中通快递是国内第一家也是目前唯一一家使用空运专机的民营速递企业！” 　　扬子江快运会议室里，电视机里播放央妈13套的《新闻30分》，四周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上空萦绕着浓浓的烟气，孙洪祥等一个个愁眉苦脸，抽着闷烟，音响里的每字每句，都在狠狠地朝他们脸上扇大比兜，心里承受巨大的压力。 　　本位思想，就是处理时只顾自己！ 　　这四个字，措词太严厉了！ 　　陆老爷这一手借刀，杀人，还特么诛心！ 　　在场的高层这两天无不失眠，精神萎靡，眼眶微微泛黑，其中的副总发问： 　　“联系上中通了吗？” 　　“赖老板一直推说他在跑航线合作，姑且就当他说的是真的。” 　　孙洪祥揉揉眉头，苦笑道：“刘总、陆总的电话，要么占线，要么秘书接听，根本找不到人。” 　　“那也得谈谈合同续约吧？已经过期3天了，还租、不，承包我们的飞机？” 　　副总一席话，正是其它高层的心里话。 　　伴随严峻的形势，客流量、货邮量双双大跌，飞与不飞，陷入两难。 　　飞是亏，不飞更亏，飞机趴在机场，停场费还是小事，停下来它不能盈利。 　　不飞也不行，作为民航，不允许全停，要尽量保持公共运输，哪怕出发的飞机是空的。 　　有人撇撇嘴，“他们承包南苑机场的飞机，干嘛还承包我们的？已经晚了一步！” 　　“我大致计算过，中通货运量起码3万吨，光靠3架737要飞六百多回，就算有陆运消化，肯定至少要再2包。” 　　孙洪祥双手交叉，“我们马上到燕京，找陆总他们当面谈……” 　　“那不等于羊入虎口，任他杀任他剐？他们不接电话，会不会就是在抻我们？” 　　副总迟疑片刻，把烟头掐灭，尝试着再一次拨打刘镪东的电话。 　　这一回，直接挂断。 　　“谁打来的电话？我爸催了？” 　　龚小晶精心打扮，走出卧室。 　　刘镪东笑道：“不是秘书长，扬子江快运的，故意不接，就像陆总说的，抻抻他们。” 　　“什么秘书长，叫咱爸咱妈！” 　　龚小晶撇撇嘴，转瞬露出笑容，“礼物不用准备，我爸爱抽的烟，我妈爱喝的茶，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就等这一天呢！” 　　刘镪东不禁傻笑，牵着女友的手，脚步发虚，一路上感觉不真实。 　　你说我一个中关村柜台老板，怎么就当上霸道总裁，迎娶黑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呢？ 　　敲开准岳父家的房门，才寒暄几句，龚小晶就被龚母支去厨房，独留下龚父和刘镪东。 　　翁婿第一次对决！ 　　“龚秘书长。” 　　刘镪东喝口水都直哆嗦，递上礼物。 　　龚父双手抱怀，一副“别想用礼物收买我”写在冷脸上，直接回了一声：戒了戒了。 　　刘镪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到能抠出一室三厅。 　　“不是跟你说过吗，工作场合，称职务！”龚父眯了眯眼。 　　刘镪东心里一突，弱弱道：“爸？” 　　“喝茶。” 　　龚父并不直接回应，其实这些年对他的各方面情况了如指掌，唯独担忧的是前途，现在他跟陆飞、徐磊混一块，自然答应，也因为如此，幽幽地提醒一句—— 　　飞购网带来不必要的恐慌，后果很严重！ 　　刘镪东毫不退让，“爸，陆总他这个人我是理解的，他看准的事很难不准，不管您信不信，反正我们都信！” 　　龚父摸了摸杯壁，陷入沉思，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刘镪东上身往前倾，“爸，临来的时候，陆总托我给您带句话，您觉得钱对他重要，还是sa斯？” 　　龚父脱口而出：“sa斯。” 　　刘镪东摇了摇头，让龚父不禁讶异，不会吧，捐了1个亿，还把钱看得这么重要？ 　　“不，钱不重要，sa斯不重要，没有sa斯，对陆总很重要，他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 　　子弹飞了一周，中通再进一步，拿下国内首个临时许可，相当于特殊时期民营EMS。 　　这年头规定，500克以下信件EMS专营，其它物流不得涉足，电商件以外，500克以上的信件包裹不到快递总量的20％，数万家民营速递全盯着邮政吃剩下的汤。 　　内卷得相当厉害！ 　　突然间，有这么一家也吃上肉，“作贼”的同行羡慕嫉妒，嘴里流出眼泪，我特么也想要！ 　　有了临时合法身份的中通猛虎下山，空运、铁路、汽运，就像一张大网覆盖全国版图上。 　　扬子江快运，会议室里依然是烟雾缭绕，臭气熏天。 　　一部分高层被抻得绷不住，上蹿下跳，让孙洪祥赶紧拿主意。 　　不能再等了，再等连汤都喝不上。 　　“在写字楼的公司，现在快速邮寄重要的快递一定会首选中通！” 　　“孙总，中通已经拿到民航国内运输业务销售许可证，可以跟全国的航线合作！” 　　“我打听了，申通、天天、顺丰那些个黑速递，都跑去中通献殷勤，抢货运订单，任由发展下去，等飞购网拥有七八家快递和邮政这个大头，根本不用再承包我们的飞机。” 　　议论纷纷，朝着孙洪祥以及副总集火。 　　副总显然招架不住，松了口问：“孙总，飞购网和中通那边有联系上吗？” 　　孙洪祥惨笑道：“刘总说了，可以在原有的3架基础上再添2架波音747货机。” 　　轰的一声，高层们闻到喜讯，又惊又乐道：“真的？好事啊！” 　　“安静，安静！话还没说完呢！” 　　孙洪祥敲下桌面，“承包的总价，既没有10％的涨价，也不是原价，要降价20％！” 　　“什么，20％？他们怎么不干脆去抢飞机呢！”副总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就是！简直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照这个承包价，我们不成跪着要饭的吗？” 　　怒火点燃一部分硬气的少壮派，纷纷声讨中通，一个小小的民营速递骑在国企头上，反啦，反啦！ 　　“诶，你要这么想，还真是跪着要饭，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路呢！” 　　主和派登时便不乐意，飞机再不飞，人力、维修等等费用能把公司的现金掏空，照陆飞这个定价，也就从五五分，变成七三分。 　　三成就三成！ 　　副总愤愤不平道：“我们去告陆飞，告刘镪东！说他们挟公报私！” 　　“陆飞也是你能叫的吗？叫陆总！” 　　孙洪祥呵斥道：“也许这件事，陆总不知情，完全是刘总和赖老板的意思，总之不能告，告还怎么挣钱？” 　　副总梗着脖子，强硬地表态，“特么的，反正我不同意，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孙洪祥偏向主战派，我就算饿死，让飞机烂在机场，我也绝不吃陆老爷的一口饭！ 　　然而子弹又飞了一周，地动山摇。 　　上头暂行了五一黄金周，本就惨淡的旅游业瞬间萧条，航空业更是雪上加霜。 　　业务量骤减60％，飞机全在停机坪吃土！ 　　同样吃了快一个月土的高层们终于熬不住了，就是跪，也要跪到陆老爷的一口饭。 　　孙洪祥也坐不住了，托人打听到陆飞即将要飞往美利坚，连夜搭乘航班飞到燕京，登门谢罪，一群人乌泱泱地涌入到国际首都机场。 　　贵宾休息室。 　　此时，陆飞叠着腿，把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随手放桌上，封面便是自己的肖像。 　　他看了下手表，“我马上要登机了，给你们15分钟吧。” 　　孙洪祥等人几乎异口同声，颤音中带着一丝谄媚：“够了，15分钟够了，陆总！” 　　“都坐。” 　　陆飞扫视众人，一个个半弯着腰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孙洪祥绷不住。 　　“陆总，我们给，5架全货机都包给你！8折打包！” 　　“骚瑞啊，我们的刘总马上要跟华夏货运航空签合同，货航很愿意包机给中通。” 　　陆飞大口喝可乐，嘴角微微上翘。 　　中通除了承包专机，还和十几家航空公司签订了运输协议，可以使用国内230多条航线的专用腹舱，往返于燕京、粤东、沪市、江浙、颚北等物流基地。 　　“陆总，承包这件事上，我们犯了大错，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孙洪祥低下了头颅，语气里透着哀求：“7折！我们同意7折打包！不能不能再低了……” 　　副总脸皮抽搐，心在滴血。 　　“所以说嘛，什么国企，民企，不都是为老百姓，也不用7折，那你们还赚什么，和货航一样，85折吧，一视同仁。” 　　陆飞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也把圆通、韵达两家机腹租赁的业务交给扬子江快运。 　　“陆、陆总！” 　　孙洪祥猛地抬起头，五十出头的人竟控制不住情绪，眼眶里泛起泪光。 　　倘若是小霓虹，妥妥已经土下座了。 　　面前的男人，在扬子江快运一票高层眼里，闪烁着大慈大悲的神圣之光，俨然是真佛圣人！ 　　你看看，坑了他们还得谢谢咱！ 　　陆飞只花了8分钟，就收割了“驰援国qi民航”的声望，笑纳了5架飞机。 　　“你们直接去找赖老板吧，我会打个电话，另外帮忙问问琼航领导，愿不愿意让中通入一股？” 　　孙洪祥和他握手，激动地摇晃几下，“我一定转达！我个人非常欢迎中通入股！” 　　目送他们离开，一直在边上旁观的陶姚摇了摇头，又一批被忽悠瘸的，可怜的他们被陆老爷、刘镪东玩弄于股掌之间。 　　陆飞好奇问：“摇什么头呢？” 　　陶姚连连摆手，赶紧转移话锋：“陆总，郭总那边又来电话，说有竞品公司支持的小道网站污蔑逻辑MP3，要出口设限，怎么办？” 　　“不要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陆飞低头又看了眼手表，波澜不惊。 第246章 你敢拿枪指着我！ 　　美利坚，Spotify总部。 　　跟微软和任天堂一样，位于西雅图的雷德蒙德，之所以不定在大都市区，因为鼠患成灾，比如纽约，老鼠的数量是人口数的2倍。 　　光洁的地板上，几双鞋踩得蹬蹬作响。 　　陆飞走在明亮宽敞的工作区过道，各种肤色，应有尽有，最多的还是华人亚裔的面孔。 　　郭兴边走，边说：“陆总，微软团队已经撤走，这些人里有鲍尔默开绿灯，从微软华夏研究院里招的水木、京大生，真是怪了，同样的待遇让他们留国内不肯，偏要留美。” 　　“那能怎么办呢，白白送给微软？筑巢引凤对他们行不通，咱们就为凤筑巢！” 　　陆飞大手一挥，豪气万丈。 　　围绕人才建立团队，而不是非要把人留在华夏，人才在哪，资源在哪，逻辑就在哪。 　　研发员的工作是几千美刀，你给对方2万美刀让他来华夏，他可能不肯。 　　但把研发中心开在他家门口，还给他2万美刀，那么他绝对心动。 　　“陆总高见！”郭兴细细品味，犹如醍醐灌顶，目光里透着钦佩。 　　陆飞耸耸肩，步入到现代简约装修的会议室里，当大门关上时，他收敛挂着的笑容： 　　“苹果怎么搞我们？” 　　郭兴没有立刻汇报，而是先把前前后后3个月的销量统计表等呈上去。 　　就见上面清晰地写着第一代lmusic和fantasy，在欧美市场就将近60万台。 　　而苹果去年一整年的ipod销量，也就55万台。 　　他无奈中带着骄傲：“ipod的售价虽然高，399到549美刀，供应链成本也低，整体的纯利润非常高，不过自从我们上市，苹果第一季度的销量并不高，连5万台都没有。” 　　呦，几个月不见，苹果这么拉了。 　　陆飞挑了挑眉，又翻了下索尼walkman，播放器市场彻彻底底地让位给MP3。 　　“所以苹果污蔑lmusic抄袭ipod的外观和转轮，当然这是无稽之谈，我们有国际专利，根本不怕，关键它威胁要和索尼几家向逻辑提起反倾销诉讼，要求征收57％的倾销税！” 　　郭兴语气里透着一丝担忧，虽然华夏入世，虽然美利坚开放市场，但特么屡屡设阻，次次以倾销、侵权等名目坑华夏，胜诉寥寥。 　　特么的，乔布斯敢拿枪指着我？ 　　陆飞眯了眯眼，“苹果的条件是什么？” 　　郭兴愤愤道：“我们必须涨价，尤其是fantasy，不允许低于149美刀。” 　　“No，qtmd！” 　　陆飞丝毫不让步，一旦妥协，冒然涨价会重创品牌价值，涨价只是小赚，但绝对大亏，逻辑走的是雷君的套路—— 　　卖广告，送手机。 　　粗米最大的利润头不是手机业务，而是广告、游戏等等互联网营收，逻辑mp3卖这么低价，和小米一样，大量收割用户，用硬件销量给Spotify铺路，所以涨价是不可能涨价。 　　“可是如果苹果、索尼真发起反倾销诉讼，陆总，目前华夏公司打赢官司的只有福耀玻璃。” 　　郭兴忧虑不已，就连华为，今年也深陷思科、爱立信等联合的反倾销诉讼。 　　“我的腿脚不利索，跪不下来，你腿脚利索吗？” 　　陆飞摸摸下巴，面对海外诉讼绝不能认怂，越怂越容易被欺负，譬如联翔。 　　不但会丧失大片市场地盘，还会被国内外同行、民众觉得逻辑真有问题。 　　毕竟，你有理，你怕啥！ 　　“我也不利索。” 　　郭兴心里暗想，tnnd，老板都不怕，我怕个屁！ 　　“我会找鲍尔默，让他介绍这方面专业律师团队，还有比尔盖茨，他妈当过联合劝募协会的主席，人虽然死了，但人脉还在，花点钱探探口风。” 　　陆飞双手交叉，莽归莽，可是带脑子，“找完策略，该想想怎么找苹果的麻烦，苹果的发布会什么时候开始？” 　　郭兴眉毛紧蹙，“从惯例的28日提前到14日，估计在这个发布会上发布ipod3，还会宣布前两代ipod降价，如果降一两百美刀，顶多影响到lmusic 2G。” 　　“还有itunes音乐商店，道格莫里斯他们递来的消息，苹果可能会在发布会宣布。” 　　陆飞话音一落，于无声中惊雷。 　　满堂震惊，一张张面孔写满惊讶和忌惮。 　　郭兴面色凝重：“陆总，消息准确吗？” 　　“当然！”陆飞斩钉截铁，没人把他更懂苹果产品线，包括乔布斯，他就是个卖水果的，懂个锤子的苹果？ 　　他安抚众人说：“放轻松，Spotify绝对能赢itunes，曲库现在有多少首歌？” 　　章天美如实汇报：“收录了68万首歌，像埃米纳姆只愿意出些老歌试水，DIVA、天王，还有不少一线都在观望，也有直接拒绝，觉得数字音乐格调低，侮辱艺术家的身份……” 　　“嘁，钱不到位而已。” 　　陆飞不以为然，了解推广方案，再看完库珀兄弟设计的宣发广告，这回挑不出大毛病，随后问道： 　　“和麦当劳、肯德基的合作，怎么样？” 　　…… 　　“逻辑的数码音乐播放器轻易战胜所有竞争对手，全球首款销量突破100万台的mp3，02年度最畅销的数码播放器，但很快迎来一个最有力的竞争者。 　　这个挑战不是来自别人，正是被夺取‘铁王座’的苹果公司，它希望通过推出新一代ipod式的高容量、硬盘式音乐播放器，一举夺回失去的No.1……” 　　乔布斯念着《纽约时报》的新闻，语气沙哑而阴沉，面色越来越难看： 　　“丹，上面为什么没有写lmusic抄袭ipod的设计，侵犯了苹果的专利，为什么！” 　　里奇奥劝道：“瑞莱克斯（relax），史蒂夫，我们都清楚这是假的，《纽约时报》不愿意冒诽谤的风险。” 　　“哼，它们诽谤的还少吗？” 　　乔布斯冷冷一笑，不需要证明逻辑专利侵权，纯粹泼脏水，给第三代ipod造势。 　　里奇奥建议说：“要不我们在发布会的PPT里把逻辑加上？” 　　“不，想都不要想，逻辑没有资格被我diss，苹果永远是行业第一，不屑去贬低第二名！” 　　乔布斯眼神里透着轻蔑，话虽如此，但想到Spotify商城，心里就像埋了一根钉子，关切地问到itunes4.1版本的测试结果，特别是itunes store。 　　“完全兼容微软系统，有20万首歌可以出售。不过Spotify的音乐社区，软件开发还没有领会它的精髓，如果再给一些时间……” 　　里奇奥言下之意，抄都没抄明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布斯瞬间暴起，大声嚷嚷着把软件开发部的头头脑脑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顷刻间，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一个个就像暴君手底下唯唯诺诺的大臣，瑟瑟发抖，不敢有一丝的叛逆，甚至连试着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试试，很容易逝世。 　　气氛里弥漫着恐慌、畏惧、焦虑和压抑。 　　“itunes如果失败了，那都是因为你们！” 　　乔布斯骂完，其实并不想指责任何人，宣泄压力而已，但绝不会向误伤的员工道歉。 　　上司的失败是下属的责任！ 　　部下的功劳归上司所有，就像乔纳森·艾维设计出ipod，但外界以为是他创造了ipod！ 　　就在此时，门轻轻地被敲响。 　　库克步伐匆匆，语气里透着丝丝不安： 　　“史蒂夫，Spotify最新版本的发布日期已经公布了。” 　　乔布斯睖眼问：“什么时候？” 　　“4月1日。”库克吞了吞口水。 　　“4月1日？”乔布斯倍感意外，轻笑道：“蒂姆，现在还没到愚人节，你再跟我开玩笑，确定是4月1日吗？” 　　“耶儿。” 　　库克跟里奇奥对视了一眼，眼神微妙，心里默数三声，果不其然，就听到乔布斯如同病虎一样怒吼： 　　“fuck！” 　　他苍白的脸气得通红，眼睛布满血丝。 　　4月1日可是苹果公司的创立日，相当于一个guo家的建国日，陆飞公然宣战。 　　这特么赤裸裸的挑衅！ 　　你敢拿枪指着我！你敢跟我火拼！ 第247章 反击从现在开始 　　4月1日，纽约皇后区。 　　一缕清晨的阳光落在麦当劳的屋顶上，两扇打开的金黄双拱门的标志格外显眼。 　　大堂里形形色色的客人埋头用餐，啃着松饼、汉堡、三明治，喝着咖啡、奶昔。 　　就见咔哒一声，玻璃门打开，两个穿着时尚的尼哥双手插兜，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顷刻间，无数双眼睛看向他们，特别是白人，一个妇女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搂住自己的孩子。 　　巴特尔眉头紧皱，幽怨道：“damn，马库斯，我特么受够了我们一出现他们看的眼神，看到那个碧池了嘛。” 　　“嘿嘿，冷静，人家没那个意思。”马库斯拍了拍伙计的肩膀。 　　“不不不，哥们儿，看看周围，你能找到比这里更安全、更好的地方？” 　　巴特尔满嘴碎碎念，“可这个妇女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什么威胁一样，我们像贼，还是像黑帮分子？” 　　“难道我们不是嘛？” 　　马库斯老老实实地排队，目光落在墙壁上贴着的新海报，斗大醒目的单词写着—— 　　一个汉堡的价格，一首歌的时间。 　　轮到他点单的时候，不禁诧异地问道：“这个是什么活动？” 　　“现在只要买99美分以上的汉堡，就可以得到一张对等99美分的歌曲兑换券，登陆Spotify任意免费兑换一首歌。” 　　服务员同是尼哥，不吝口水介绍说单点或者套餐，汉堡价格的总和超过5美刀，还可以换到一张限量兑换券。 　　马库斯生出兴趣：“可以兑换什么？” 　　尼哥服务员露出洁白的牙齿：“像50cent的新歌，《Get Rich Or Die Tryin》。” 　　“Ho ho！”巴特尔眼前一亮，“慢着，今天是愚人节，你不会逗我吧？” 　　尼哥服务员信誓旦旦，“千真万确，尼哥不骗尼哥！” 　　“50cent也就这首还凑合。”巴特尔撇撇嘴，“东海岸只有一个王，那就是biggie！” 　　尼哥服务员笑道：“也有biggie，Jay—z，德瑞博士，埃米纳姆……” 　　“停！我才不听西海岸！”巴特尔将信将疑，“给我来一个能拿到限量兑换券的套餐。” 　　马库斯却要一个最便宜的双层牛肉汉堡，只卖99美分，领到一张普通兑换券，然后挑了一个角落，刚放下汉堡，又跑去排队。 　　“嘿嘿，哥们，你在干什么！” 　　巴特尔心里纳闷，看他又凭双层牛肉汉堡，又双领到一张。 　　“我在实验，果然一次汉堡交易，一张普通券。” 　　马库斯咧起嘴笑，憨厚中透着一丝精明。 　　在他的提议下，两人打包带回巴特尔家里，顾不上汉堡，直奔到电脑前登陆Spotify，跳出黑白熊猫色的界面，编排设计让人第一眼就说不出的舒服吸睛。 　　排行榜、社区、评分、播放器、商店等等，一一出现在眼前。 　　“哥们，你到底在干什么？”巴特尔一脸迷糊，又被喊去取他的fantasy1。 　　“呆会儿你就知道，如果这张券真地能兑换，我们就发了。”马库斯露出狡黠的笑容。 　　“如果是假的，我会让那家麦当劳尝尝我的厉害！” 　　巴特尔抛出狠话，就看到马库斯一通操作，成功兑换出歌，把歌成功下载进fantasy1，耳畔里听到他尖锐的狂笑声： 　　“我们发财啦，哈哈，我们发啦！” 　　“发什么财，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到尼哥兄弟满脸问号，马库斯坦露，既然一份99美分的汉堡换一首歌，完完全全可以买一堆汉堡，拿到等量的兑换券，把这些券再以低价，转卖给所需要的人。 　　“Wow！Wow！你真是小天才，兄弟。” 　　巴特尔兴奋不已，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那些买来的汉堡该怎么解决？” 　　马库斯咽下2个汉堡，半杯可乐入肚，不由地打起饱嗝：“吃！” 　　于是乎，尼哥兄弟跑去麦当劳买汉堡，从200万张兑换券里都分走1000张，当准备兜售时，发现像他们的卧龙凤雏，不只一对。 　　一群从肯德基拿到券，已经在开卖！ 　　结果卷得兑换券的价格一跌再跌，跌到5美分之下，为了争夺售券地盘，甚至爆发冲突，造成枪战，帮派火拼—— 　　报纸称之为，一张兑换券引发的枪战！ 　　又或者，一个汉堡引发的血战！遥远的东方，很快也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战。 　　逻辑跟肯德基、麦当劳各自合作300万汉堡推广计划，彻彻底底打响，一天之内，600万张兑换券池，锐减了六分之一。 　　而Spotify，卖出143万首歌曲！ 　　上线4分钟，1万首…… 　　上线21分钟，10万首…… 　　上线2个小时多10分钟，50万首…… 　　上线10个半小时，100万首…… 　　恐怖逆天的销量数据，于唱片业内宛如一道惊雷，轰地炸响，久旱逢甘霖，圈内人兴奋得像苦旱很久的农民，奔走相告，大声疾呼： 　　唱片业有救啦！ 　　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啦！ 　　IT圈一样震动，索尼、微软，特别是有同类竞品的苹果，董事会和高层震惊中，带着震怒。 　　特么的，臭外国的，敢抢我的钱！ 　　苹果发布会筹备的现场，工作人员心惊胆战，不敢大声说话，连走路都不敢出声，深怕惹怒在舞台上大发雷霆的乔布斯。 　　“fuck！fuck！” 　　里奇奥、库克、乔纳森艾维等人站直，默默挨骂，就见乔布斯来回踱步，虚弱的手气得迸发出力量，把汉堡狠狠捏扁，嘴里喃喃： 　　“99美分，99美分，99美分……” 　　库克紧蹙眉头，心里无比欣赏“汉堡=音乐”的营销，我原以为我的营销已经冠绝阿美利加，没想到此人更鬼才，这是谁的点子！ 　　就见里奇奥上前劝阻，“史蒂夫，Spotify卖的价格和我们一样，它有微软入股，鲍尔默明摆会扶持它对抗苹果，要不我们把售价降到89美分？” 　　“愚蠢！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 　　乔布斯忍住没把汉堡丢到提议者脸上，年轻20岁，就这么做了，他强压下怒火： 　　“一首歌等于一个汉堡，是古德艾蒂儿，一首歌卖得比一个汉堡还便宜，是下贱，侮辱了歌手，也侮辱了音乐！” 　　“还不只。” 　　库克暗戳戳讥讽苹果二当家，“敢降吗？能降吗？降价是我们说做就能做的吗，唱片公司会同意降吗？” 　　里奇奥猛然意识到降价有多愚蠢！ 　　本来定价99美分，已经在割唱片业的肉，10美分看似不多，但假如一首歌卖100万份，1000万份，甚至1亿，那就不是10美分的事，这是对唱片公司凌迟极刑。 　　敢从大小资本家手里捞钱？ 　　从歌手到唱片业，信不信直接取消合作，全倒向Spotify。 　　同样的涨价也不行，拉拢了唱片业，可消费者不乐意，等于把先入为主的用户推向Spotify。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这谋，好毒！ 　　“这一定是那个华夏陆的主意！” 　　乔布斯紧绷着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都是你们，全都是你们，明明音乐商城这个点子，是我先想到的，因为你们研发调试慢，苹果才会慢半步！” 　　字里行句，完全是“都怪你，都怪你！” 　　众人一副受气包模样，回答相当一致，啊对对对，都怪我，都怪我，你了不起，你牛皮！ 　　此情此景，恰似果党。 　　校长微操没问题，只怪部下太无能。 　　“史蒂夫，我们要联系三星、索尼、飞利浦，逻辑这是在低价倾销，美利坚数字音乐软、硬件市场，它全都要！” 　　库克提议说：“这是不能容忍的，我们要反制，必须对逻辑提出反倾销诉讼。” 　　“就这么做吧。” 　　乔布斯冷着脸，摸摸下巴。 　　…… 　　时间飞逝，一周过去。 　　苹果忙着串联，唱片业忙着礼花庆祝。 　　Spotify再创新高，7天售出超过1000万首，虽然有注水嫌疑，有600万兑换券呢！ 　　但媒体可不管这么多，大吹特吹。 　　《纽约时报》：“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称，华夏陆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他为唱片业数字化道路引领了方向——Spotify商店、音乐管理软件和lmusic，整个过程非常顺畅，他把这些服务都打包了。” 　　《纽约邮报》：“Spotify商店会杀死了盗版！当然，也会杀死实体唱片！毒药，良药，只见疗效。” 　　《华尔街日报》：“近日，比尔盖茨在微软的内部信不慎泄露，在信中，他对微软的现状表达不满，希望尽快推出像Spotify一样优秀的Windows下载服务。 　　他把Spotify的成功，把逻辑能获得比其他公司更有利的音乐授权协议，归功于华夏陆的卓越才能和个人魅力……” 　　事实上根本没泄漏，明目张胆透露。 　　比尔盖茨在拿微软捧Spotify，自己人夸自己人！ 　　“砰！” 　　香槟爆开，橡木塞弹出，酒水喷涌而出。 　　在Spotify内部庆功宴上，鲍尔默领着微软众高层现身，带上珍藏的沙龙香槟。 　　陆飞和他同握一支，瓶口朝下，倾泄在蝶成金字塔的杯子，淡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滚滚而下。 　　然后，高举着酒杯：“cheers（干杯）！” 　　“干杯！” 　　满堂几乎异口同声，声音震天。 　　4大唱片公司总裁没到场，但纷纷派出代表，洋溢热情，恨不得把曲库里的歌立马打包上传到Spotify。 　　郭兴笑地合不拢嘴，“现在找我们合作的唱片厂牌越来越多，我们已经收到50多份申请。” 　　“要一碗水端平。” 　　陆飞轻描淡写道，“Spotify是整个唱片业的盟友，我们要帮助他们打赢盗版战！” 　　“说的太好了！” 　　围绕在他周围的唱片业代表，无不拍手称快，随声附和恭维。 　　鲍尔默笑嘻嘻道：“陆，你的‘一个汉堡一首歌’的策略真是太棒了，600万美刀的投入，竟然有1800万的广告效果！” 　　“接下来，Spotify会跟麦当劳、肯德基继续合作，也会跟百事可乐、可口可乐合作，瓶盖抽奖。” 　　陆飞笑眯眯着，“你信不信，今年的数字音乐市场能做到1个亿规模？” 　　“我信！我当然信！” 　　鲍尔默笑声如雷，慷慨道：“陆，如果需要任何技术上的帮助，尽管来找微软，我们会派出最好的专业团队，we are family！” 　　说话间，悄悄提醒A轮融资优先权。 　　“咦，不是优先领投权吗？” 　　陆飞故作惊讶，纠偏地加了“领投”二字。 　　“对对，瞧我的记性，优先领投权！” 　　鲍尔默心领神会，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陆飞碰杯，浅浅地抿口酒，“史蒂夫，我托你找的律师团队找的怎么样？” 　　“罗伯特！” 　　鲍尔默立马招招手，引荐罗伯特·汉斯拉姆，全美顶级的知识产权诉讼领域律师，在比尔盖茨爸爸创立的事务所，高盖茨律师事务所当差。 　　陆飞开门见山道：“如果苹果挑起反倾销，我们能赢吗？” 　　“我研究过苹果的恐吓信，我的答案是能赢，因为我和我的团队找到它的致命弱点。” 　　罗伯特胸有成竹，点到“私有协议”。 　　也就在美利坚IT领域，如果一家公司在一个细分市场先行进入，并首先建立标准，就会形成这样的协议。 　　“苹果在逻辑出现之前，垄断了阿美利加60％以上的MP3市场，在倾销之前，苹果已经涉嫌垄断。” 　　“噢，垄断！” 　　鲍尔默挑挑眉，这感觉他太熟了。 　　在美利坚，垄断可比倾销更严重，如果被认定为垄断，公司将会被拆分，微软被查垄断，也是搭进去半条命，才活下来。 　　陆飞乐道：“所以，我可以反手给乔布斯一张反垄断律师函？” 　　罗伯特笑道：“当然，如果你把三星、索尼拉上，至少足以威慑到乔布斯和苹果。” 　　“瞧瞧，这就是专业！” 　　陆飞哈哈发笑，再次举杯。 　　反倾销对反垄断，就相当于罗辑对三体，来啊！互相伤害啊！ 　　“那是，罗伯特在这个领域是全美第一。” 　　鲍尔默挤眉弄眼，忽然耳边听到他又问到购买美利坚本土地的技术专利，不禁好奇： 　　“陆，你想买什么？” 　　“我想要买电池技术，lmusic2因为设计的是彩屏，耗电量大，电池寿命短，我们正在物色电池公司，合作推出优化方案。” 　　陆飞半遮半掩，以提升MP3性能的名义，抖落出一堆相关技术。 　　逻辑赚了钱，就要花，大头必须砸研发！ 　　技术是买不来的，美利坚更不会容许华夏公司，哪怕离岸公司，但趁着蜜月期，可以偷鸡，偷重要但现在还不起眼的成熟技术。 　　比如，多点触控。 　　“触控技术？” 　　鲍尔默兴趣寥寥，但凡跟微软系统无关的，都不感兴趣。 　　“如果有微软替逻辑背书，合作还是收购，都会事半功倍。”罗伯特沉稳地建议。 　　陆飞斜睨了眼，“你觉得呢？” 　　“当然没问题。” 　　鲍尔默双手双脚，绝对大力支持。 　　lmusic越强，ipod就越惨，苹果就越吃瘪，对苹果的股价是巨大的致命打击。 　　“这些还不够，苹果发布会不是很快来了吗？” 　　陆飞一脸坏笑，“我们找一些参与现场的媒体，只要苹果第三代ipod不如预期，或许不如逻辑第一代lmusic，只要itunes成绩不如Spotify……” 　　“陆，我懂，我懂！” 　　鲍尔默露出奸笑，“你可真够坏！” 　　“是他先冒犯我的，我这是正当反击。” 　　陆老爷无辜地耸耸肩，麻匪火拼，苹果暴死，听着多么顺耳啊！ 第248章 逮着一只薅，薅秃乔布斯 　　鲍尔默的效率极高，说办事就办事，立马把接触合作触控屏的纽瓦克（FingerWorks），推荐给陆飞，公司就在硅谷圣地，正好，苹果发布会也在硅谷举办。 　　他拉上兼任董秘的章天美，从西雅图飞到旧金山。 　　罗伯特出于陆飞不可限量的钱景，派出团队里的精英，索尔·古德曼跟随。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陆飞差点出戏，特么不会是《绝命毒师》的风骚律师吧？ 　　但名字虽然相同，不过从衣着打扮，到谈吐举止，完完全全就是两个次元。 　　“先生，纽瓦克专门经营触控板和多点触控键盘，有21项多点触控的专利。” 　　他坐在副驾驶座，直接脱稿汇报。 　　“只有一次融资，就是来自现任CEO，杰夫·怀特的300万美刀的投资，2名创始人，韦恩·韦斯特曼、约翰·艾利阿斯持有84.5％的股权……” 　　陆飞翘起二郎腿，一边听章天美的口译，一边翻阅资料，全英文的文件看多了，英语阅读水平直线飙升，大致能看懂通篇的内容和数据—— 　　股权架构……季度营业额……资产总额…… 　　古德曼凝着眉毛，“你想怎么合作？专利转让、许可，还是租赁？” 　　陆飞摇了摇头，“连人带专利，我全都要！” 　　章天美诧异道：“陆总，我们真的要收购它？” 　　“当然！” 　　陆飞语气坚决，多点触控绝对不容有失。 　　智能手机有12项关键技术，其中5项硬件，微处理器、内存芯片、固态硬盘驱动器、液晶显示屏、锂基电池。 　　剩下7样是网络和软件，快速傅里叶变换算法、互联网、HTTP和HTML、蜂窝网络、GPS、Siri和触屏。 　　以逻辑现在的体量，能啃的只有软件，最有可能啃下的就是触控技术。 　　没有触屏，智能手机就不是智能手机，而苹果的技术，就是从收购纽瓦克起步。 　　薅完苹果的设计，薅苹果的专利和人才，神不知鬼不觉，连乔布斯都想不到自己被薅。 　　“我的建议，先不从收购直接切入，那会显得突兀，在谈判中失去一些主动权。” 　　古德曼扶了扶眼镜，眼里闪过精明的光。 　　陆飞颔首，“你就代表我，跟他们谈电阻式触摸屏技术的授权，顺便探探口风。” 　　言外之意，就是套出心理价位和条件。 　　“我也是这么想！” 　　古德曼笑眯眯着，“确认无误后，我再请他们和你当面谈。” 　　“辛苦，如果收购案成功，像你这样律师，正是逻辑想要合作的。” 　　陆飞给他画了张大饼，吩咐司机把车开到纽瓦克公司，放他一个人下车，紧接着拐道，径直驶向莫斯康展览中心。 　　苹果的新机发布会，几乎是美利坚科技圈一年一度的春晚，无数IT精英、媒体人以拿到邀请函为荣，贼有逼格。 　　临近开始，人潮鱼贯而入。 　　安迪带了一瓶威士忌，和软件研发部的员工们坐在公众席的第5排。 　　总监又惊又气：“你干嘛带酒，被乔布斯发现，我们可就完蛋啦！” 　　“骚瑞，我太紧张了，我需要酒。” 　　安迪话音一落，瞬间得到同事们的一致同意，半年多没日没夜整出itunes4.1，终于到公之于众的时候，情绪难免不安。 　　尤其是有Spotify强敌在侧，虎视眈眈！ 　　突然间，明亮的灯光熄灭。 　　大灯照在舞台上，在众人千呼万唤中，乔布斯穿着黑色上衣、牛仔裤，以经典形象亮相。 　　“哗哗哗～” 　　台下的果粉、媒体不约而同地鼓掌。 　　陆飞随意地拍了几下，注意力全放在发布会的布局安排上，逻辑迟早也要整一出。 　　自然不能沦落到和罗太君、雷猴王为伍！ 　　“谢谢你们到来，谢谢你们依然支持苹果和ipod。在过去一段时间，的确遇到一点麻烦，一个模仿者，一个侵权者，用苹果的设计对付苹果。” 　　乔布斯弯着腰，一改在公司内部独裁者的形象，充满亲和，和蔼可亲，细声细语。 　　“但我们从不畏惧，因为我们是苹果！” 　　“耶儿！” 　　“Ho—ho，让那个小偷滚出美利坚！” 　　“击败它，乔布斯。” 　　顷刻间，果粉们高声齐呼，打倒逻辑。 　　章天美又气又恼：“陆总，这是诽谤。” 　　“贼喊捉贼而已。” 　　陆飞呆在人群里，冷冷地发笑，苹果特么也好意思说别人抄袭？就nm你抄的最多！ 　　观众巴巴地期待ipod3的揭晓，大多数人希望新机能干翻lmusic1，除了受媒体歪曲逻辑抄袭苹果的假新闻煽动，也是苹果信仰，不容亵渎。 　　逻辑神教这个异教，必须死！ 　　但在万众期待中，ipod3一出现，并没有意料中的掌声和喝彩。 　　一时间，鸦雀无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ipod3无论质量，还是价格，甚至体验服务，方方面面被lmusic1完爆，仅仅内存占优。 　　甚至触摸转盘的设计，还是逻辑先出。 　　“就这？” 　　陆飞借着黑暗的掩饰，第一个鼓起掌，啪啪啪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清脆响亮。 　　章天美吓了一跳，“陆总，这样会不会被打？” 　　“怎么可能，我在给乔布斯强势挽尊！” 　　陆飞一脸坏笑，怂恿她一块鼓掌叫好： 　　“bravo，乔布斯，bravo！” 　　周围的观众愣了会儿，紧跟着鼓掌，相当地勉为其难，越来越多的掌声，格外刺耳，让苹果一众员工面上无光。 　　安迪吞了吞口水，赶紧喝口酒压压惊。 　　总监怒斥道：“fuck，喝什么酒，鼓掌！” 　　前排一票的苹果高层和工程师，强装高兴亢奋，充当气氛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乔布斯感觉受到侮辱，眼角抽搐。 　　恨不得立刻叫保安把这群鼓掌的混蛋统统叉出去，不许踏入发布会半步！ 　　刚刚喊“bravo”，特么绝对是来捣乱！ 　　他怒目扫视观众席，黑漆漆一片，根本找不到发嘘的人，窝着火继续说下去。 　　“在3年前，我把itunes带到台上，向大家展示未来的音乐是什么样？” 　　“今天，我们itunes里做了一个很酷的功能，定义了未来音乐交易的模式，我叫它，‘音乐自动贩卖机’。” 　　当投影仪里出现全屏的itunes，出现音乐商城时，就像一盆凉水，把果粉、媒体仅剩的热情都浇灭了，浇了个透心凉。 　　四周，死寂一般地安静。 　　每当乔布斯完成一项功能的展示，不只安迪一个人，整个部门的工程师都抢着喝一口酒，一瓶酒瞬间见底。 　　也许，这是最后一口断头酒。 　　“它现在可以在微软系统上免费运行。” 　　乔布斯满头黑线，强撑着笑意说完一切。 　　“啊，这不抄我们的Spotify吗？” 　　章天美皱眉，刷新了她对苹果的认知。 　　陆飞砸摸着舌头，摇头失笑。 　　itunes的曲库才20万首歌，失败！ 　　itunes商城没有评分机制，失败！ 　　itunes的SNS社区稀烂，失败中的失败！ 　　就在此时，耳边能清晰地听到各种肤色、不同年龄的人，或多或少，或轻或少，大呼失望，口吐芬芳。 　　就这？就这？ 　　rmn，退钱！ 　　结束咧，已经结束咧…… 　　章天美缩了缩脑袋：“陆总，我们还要挽尊吗？” 　　“你说呢！你不怕被人打啊？” 　　陆飞环视四周，心里乐开了花，已经在期待明天报纸的新闻头条。 　　…… 　　第二天，苹果发布会新闻见于报端。 　　大报不敢明目张胆，小报没有顾忌，怎么标题党怎么来，怎么劲爆怎么来，之前怎么朝逻辑泼脏水，现在一次性全泼回来。 　　“苹果新机发布会大失所望，itunes仿Spotify，ipod仿lmusic，模仿者说被模仿者是‘侵权者’！” 　　“苹果毫无创意，乔布斯江郎才尽！” 　　“苹果惊艳不在，ipod昙花一现，作为数字音乐播放器的开创者，正在度过漫长的停滞期，推出更大的内存容量、更鲜艳的颜色和软件，没什么爆炸性的创新。” 　　“起底ipod的模仿史！ipod3疑似模仿lmusic之外，据知情人透露，ipod1也疑似模仿劳恩T3收音机外观，将后者扬声器变成黑白显示屏，放大了中间的按钮，苹果的发家里充满着不堪……” 　　“砰！” 　　乔布斯重重地捶打桌面，“马上向这些报纸发律师函，让他们必须登报道歉，闹儿（Now）！” 　　看到他像一头病虎在咆哮，里奇奥硬着头皮走上前，“史蒂夫，我们的股价下跌了！” 　　一天后，苹果飘红，跌破13美刀。 　　董事会成员匆匆跑来，大声质问： 　　“史蒂夫，我们的股价下跌了！” 　　二天后，itunes商店上线两天的销量，不及Spotify一天的一半。 　　“史蒂夫，我们的股价又下跌了！” 　　三天后，正当空头准备入场，然而—— 　　“史蒂夫，我们的股价拉升！” 　　四天后。 　　“史蒂夫，我们的股价又拉升了！” 　　一周后。 　　“史蒂夫，查到了，是一家在开曼注册的离岸私募基金，东陆，在持续拉高我们的股价！” 　　库克匆匆地回禀，已经买入0.29％。 　　乔布斯从惊讶，到迷惑，再到猜疑，隐隐约约有一股阴谋的味道，他和苹果都在局里。 　　“调查，马上调查！还有对逻辑的反倾销诉讼，不要管三星、索尼，我们直接发起！” 　　“呵呵，史蒂夫。” 　　库克无奈摇头，把律师函呈上去，“这是今天从逻辑刚刚寄来的，是对苹果的反垄断诉讼。” 　　“what？！” 　　乔布斯大惊，后腰突然爆发强烈的刺痛。 　　肾结石在作祟！我滴肾啊！ 第249章 专利！逻辑的护城河 　　旧金山海湾酒店，推窗即可见橘红色的大桥横跨旧金山湾和金门海峡，一轮红日高挂晴空。 　　陆飞跟高媛媛等人互报平安，然后伸伸懒腰，慢悠悠地坐回到桌前，电脑屏幕显示美股大盘，他在苹果的最低点开抄，以均价13.03美刀，拿下0.32％。 　　苹果总股本有3.5亿股，投了1497万美刀，大头全靠质押新狼、亚马逊股票得来的钱。 　　如今的三支纳斯达克中概股“咸鱼翻身”，一个个壮得厉害。 　　新狼从他入手时的1美刀左右，涨到12.05美刀，当时130万入了4.2％，单单账面价值已经翻了10倍。 　　更何况网艺，创上市新高，今早开盘31.92美刀，3000多万的股本里有他的19.95％，但并不着急操作，第二季度的财报一出，股价会冲到至少70美刀。 　　思索间，大脑里不断涌现出一支支公司股权和数目，飞购网47.88％，企鹅55.08％，逻辑90％（名义上），财付宝100％，搜狗8.5％，七里香…… 　　他抿一口咖啡，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投资的太多，都记杂啦！ 　　有钱，也是一种烦恼！ 　　没有比眼下更需要几个专业顶尖的做资产管理，徐欣怎么还没有离职霸菱亚洲？ 　　正琢磨东陆私募基金的扩张，电话座机铃铃作响，古德曼此刻已经带人到酒店楼下。 　　把章天美喊到卧室，不一会儿，就见两个人走入敞开的大门，古德曼一副“幸不辱使命”的样子： 　　“先生们，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华夏陆，杰夫怀特。” 　　“你好，陆。”杰夫怀特主动伸出手。 　　“你好。” 　　陆飞和他握了握，上下打量，四五十岁的年纪，鹰钩鼻，棕发地中海，腔调带着卷舌音，德裔美利坚人，毕业于纽约大学商学院本科，有过丰富的投行经历，倒是不错的备选人。 　　“陆，这是谈妥的专利许可合同，前天已经传真给你，你应该过目了吧？” 　　古德曼从公文包取出全新的两份合同。 　　陆飞嗯了一声，邀请他们坐下，一边走，一边看，一目十行。 　　电阻触摸屏技术授权费用，10万美刀……逻辑专属触控屏解决方案项目，前期投入100万美刀……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约吧？” 　　杰夫怀特早已按耐不住，虽然纽克瓦跟NEC、微软等有过接触，但都瞧不上触控技术，觉得华而不实。 　　技术研发，既要砸钱，也要推向市场，没有检验，就不能针对性打磨，迭代升级。 　　况且和知名品牌合作，大大增强知名度。 　　“索尔，错了吧？这不是我们要签的合同？”陆飞皱了皱眉，合上协议。 　　杰夫怀特赶快审阅，“陆，就是这份合同，上面的内容没有错！如果你觉得在许可价格和条件上有问题，我们还可以接着谈。” 　　“不，我要跟你签的不是这种合同。” 　　陆飞很贴心地让章天美递去一杯咖啡，“什么专利许可费，什么前期投入，如果我把你们公司收购，不就不用花这些钱了吗？” 　　“我特（what）！” 　　杰夫怀特难以置信，反复确认：“你要收购我们？” 　　“耶儿～” 　　陆飞耸耸肩，“内部交易，往往会比市场交易的成本低，我希望纽瓦克能为逻辑量身打造，今后多个产品都会用到触控技术。” 　　“慢着，慢着。” 　　杰夫怀特忙喝口咖啡，看了看古德曼，再看看这个华夏人，合着他们挖坑等着自己跳。 　　“古德曼告诉我，你们有被收购的念头。”陆飞伸出3根手指，“3000万美刀，是吗？” 　　“没、没错，先生。” 　　杰夫怀特心怦怦直跳，杯子在手里颤抖。 　　“但是！” 　　陆飞眯了眯眼，“你们生产的触控板、多点触控键盘这些产品，市场反响很一般，勉强收支平衡，是吗？” 　　“是的。” 　　杰夫怀特张张嘴想辩解，但立刻被陆飞打断，继续迎头痛击，项目经费投入大、应用场景和产品少…… 　　总之，极限地打压纽瓦克的价值。 　　“关键的关键，在目前的硬件条件，多点触控很难有成熟而廉价的产品，对吗？” 　　陆飞用最和气的口吻，说最致命的话。 　　“虽然现在流行的是液晶类单点触控技术，但未来一定是多点触控！” 　　杰夫怀特触底反弹，霍地站起身。 　　“怀特！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飞跟着站起，径直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让我们携手创造吧。” 　　杰夫怀特被“又打又拉”的商业游击套路整懵，头脑短暂空白时，余光里瞥见古德曼露出笑脸，奉上一份新的协议。 　　上面清楚写着收购价，2X00万美刀。 　　白纸黑字还列出条件，韦恩和艾利阿斯升任逻辑的技术主管，负责屏幕面板触控技术，而他，不光能拿到钱，还能进入逻辑当高层。 　　“实话说吧，我对纽瓦克的产品不感兴趣，只对专利和你们3个感兴趣。” 　　陆飞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尤其是你，怀特，懂技术懂运营，是我们要的管理人才。” 　　“条件是你要我说服韦恩他们同意？”杰夫怀特消化着一切，嘴角微微苦涩。 　　陆飞笑道：“聪明，这就是你担任副总裁的第一个任务。” 　　杰夫怀特心里无比纠结，就像出嫁前夕的女人，结婚前，老公欠爸爸30万，必须还。 　　可结婚后，爸，钱我们家不想还了！ 　　真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古德曼看在眼里，暗暗比个大拇指，我原以为像我这样的犹太人，才这么奸诈精明，没想到啊，没想到，陆飞这个眉清目秀，竟像小霓虹，大大滴坏！ 　　陆飞翘起嘴唇，“怀特，请你从逻辑副总裁的角度想，你觉得‘X’，从0到9里选哪个数字合适？” 　　“这、这个……” 　　杰夫怀特挠着头，头发差点都挠秃：“呃，陆，仔细想想，也许在7跟8之间……我和韦恩、艾利阿斯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古德波诶（good boy）！ 　　陆飞眯着眼，望着一脸为难的杰夫怀特，“所以你会认真地说服他们，对吗？他们会听从你的意见吧？” 　　“当然！” 　　杰夫怀特明白的很，这就是他的投名状。 　　虽然从3000万压价到2700万美刀，白白亏损300万，自己也少挣了46.5万美刀，但一想到今后在副总裁位置，能拿到的期权激励，那至少是上千万。 　　让我背刺我自己，怎么啦！ 　　“那我期待你的好消息。”陆飞道。 　　“你很快就能收到。” 　　杰夫怀特火急火燎，我这就刀了自己，给您当下酒菜！ 　　望着人离开，古德曼幽幽道：“还德裔？他可比我们犹太人还像个犹太人。” 　　“你不如叫他犹大好了。”陆飞耸耸肩。 　　“不过陆，需要这么费心思吗？” 　　古德曼疑惑不解，触控技术只是个不起眼的技术。 　　“我要留住他们的人，也要留住他们的心，我要其他的公司，有眉目了吗？” 　　陆飞轻轻地点头，触控技术，势在必得。 　　依稀记得明后两年，诺基亚就会带着电阻屏触控技术，杀入全球手机业，重新洗牌。 　　触控屏，会成为手机的标配。 　　逻辑迟早要进军手机，但手机进入欧美市场，特别是美利坚，相当困难。 　　但凡能活跃的品牌，要么本身就是美利坚本土品牌，要么和美利坚资本、通信之间有瓜葛关联，特别是垄断的通信运营商。 　　在美利坚，裸机没有合约机划算。 　　因此，通信运营商的话语权和地位特别高，一个手机品牌要建设销售渠道，必须打通和运营商的关系，但也有前提—— 　　必须要有一定的专利池！ 　　华为之所以能冲出华夏，小米之所以冲不出华夏，根结就在专利，华为跌倒的国际份额，苹果、三星吃了个饱，小米只能喝点汤。 　　“这里是按你要求，搜集到有专利技术的公司，像这家P.A.Semi，专注于超低功耗处理器、电池的公司……” 　　古德曼掏出目录和一堆企业资料，“这么多公司，陆，你要全吃下？” 　　“我还没这么大胃口，饭一口一口吃。” 　　陆飞砸摸着嘴，画圈的要专利许可，画勾的要租赁服务。 　　逻辑海外营业额虽然突破1.6亿美刀，但扣去杂七杂八各种税，支付专利费，结余也就6000多万美刀。 　　集中火力，朝触控这一个城墙口猛攻！ 　　专利不但是企业的实力和收益，更是护城河，一些百年企业死而不僵，靠的就是专利续命。 　　将来，逻辑进不了美利坚，甚至被断供，也能靠授权苹果、三星触控技术，狠狠捞一杯羹，甚至可以的话—— 　　让苹果，做美利坚的小米！ 　　思考间，他突然想到，“苹果最近在做什么？” 　　“他们忙着公关宣传，挽回形象。” 　　章天美露出微笑，“就像陆总说的，人有人设，公司有人设，一个以‘创新’为人设的公司，苹果一旦没了创新，人设就崩塌了，我们要不要再加把火，告苹果侵权逻辑的转盘设计，让人设崩塌得更彻底？” 　　杀人，还要诛心？ 　　陆飞不动声色，“我们给苹果的律师函，他们有没有答复？” 　　“有，苹果法务部已经和我们私底下接触，有和解的意思。” 　　古德曼摸摸下巴，“他们还透露一个奇怪的小道消息，乔布斯住院接受肾结石治疗。” 　　“滋滋，可怜的乔布斯。哪家医院？我去探望一下。” 　　陆飞婉拒了侵权诉讼，做人不能太绝。 　　这可在阿美利加的地界，苹果的主场，伟人告诉我们，要把朋友搞的多多，敌人搞的少少的。 　　他起身去一趟洗手间，临走前问道： 　　“我记得安迪拉克约我3天后见面？” 　　章天美点点头，“他说从霓虹履新回来，正式以新任索尼音乐总裁，和你商谈Spotify的事。” 　　“那就这几天，抽空看看乔布斯。” 　　陆飞一边走，一边摇头，“男人说什么不行都可以，就不能肾不行。” 第250章 陆老爷对乔帮主，两极格局 　　入夜，星空下的东京霓虹闪烁，索尼总部大会堂同样灯火通明，近200名总监、经理汇聚一处。 　　“哗哗哗～” 　　此刻掌声如潮，浪潮涌向舞台上的霍华德·斯金格、安迪拉克等人，他们一个个接受ceo出井伸之递来的委任状，做足全套的仪式，终于结束繁琐漫长的履新会。 　　紧接着，自助晚宴隆重召开，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喧哗的日文交流里，夹杂着英文。 　　“斯金格，拉克，休息得怎么样？” 　　出井伸之这个总舵主，找上新任分舵舵主霍华德·斯金格、分坛坛主安迪拉克，一阵嘘寒问暖。 　　“非常棒，我的身体从未这么棒过，我已经迫不及待回国工作！是吧，拉克？” 　　霍华德·斯金格笑容满面，他如愿接管索尼娱乐分舵，爬到总舵主候选役的副董宝座。 　　安迪拉克面带笑容，眉宇却聚着忧愁。 　　就听到出井伸之提到数字时代的唱片业不景气，唱片销量锐减，卡带、CD的滞销，连累到索尼随身听、MD播放器的销量骤减。 　　“拉克，摩托拉留下的烂摊子是小，重振索尼在唱片业的霸主地位更重要，拜托了！” 　　霍华德·斯金格信誓旦旦道：“我相信我推荐的人，绝对有这个能力。” 　　安迪拉克脸色凝重，从口袋里取出lmusic，立刻引起围观十几号人的警觉，化成灰都认得这个小玩意儿。 　　就是这个MP3，差点在霓虹本土干掉索尼，幸亏互联网保守落后，严厉打击MP3盗版，才守住了阵地。 　　“各位，这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东西，它在欧美售出超过150万台……” 　　“纳哒多？” 　　“马塞卡，它竟然能击败ipod？” 　　顷刻间，包括出井伸之在内的霓虹系，如遭雷击，大敌！大敌在华夏！ 　　“还不只这些。” 　　安迪拉克带上Spotify商店的介绍，“连itunes都抄袭，短短2周，已经超过2000万次下载，其它四大唱片都赚到钱，只有索尼还没有，你们觉得要不要合作？” 　　出井伸之、霍华德·斯金格脸色瞬间垮下，没想到形势严峻至此，立刻询问各部门。 　　“当然不行！至少霓虹本土的绝不能开放给Spotify！” 　　第一个发言的是随身听负责人，一旦Spotify曲库有霓虹歌，lmusic简直如虎添翼，绝对杀得随身听大溃败，毫无还手之力。 　　“嗖嗒，嗖嗒呦！” 　　硬件部门经理抱团，集体捍卫业务利益。 　　“那就先跟Spotify合作欧美区的版权。”霍华德·斯金格打圆场，“霓虹区往后再议。” 　　安迪拉克并不反对，他图的无非在自己任上，欧美区的数字付费音乐能填补上传统唱片销量下滑的数目，最好能扭亏为盈。 　　然而，软件部门嗅到肥肉的气味，提议做出一款索尼音乐商城的软件。 　　“不行！” 　　安迪拉克坚决反对，屁股决定脑袋。 　　软件部门如果开发出索尼的Spotify，索尼音乐能拿到的分成绝对比Spotify，只少不多，没准七成是人家的！ 　　和硬件部门一样，他必须捍卫自己分坛的利益！ 　　“多西得？”软件部门不满道。 　　“苹果也做了的itunes音乐商城，挑战Spotify，结果歪蕊歪蕊失败。” 　　安迪拉克冷冷一笑：“苹果连续几天股价下跌，小道消息说乔布斯已经被气到住院！” 　　“纳尼？！” 　　出井伸之身躯猛地一震。 　　上百人纷纷倒吸口气，“斯够一！” 　　…… 　　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高级私人病房。 　　乔布斯侧躺在床上，刚刚打过止痛针，依然疼痛难耐，整张脸狰狞可怖，冷汗直流。 　　劳伦娜打开门，“史蒂夫，华夏陆来看你了。” 　　“嗨，史蒂夫～” 　　陆飞一脸人畜无害地招招手，看到乔布斯的憔悴，礼貌道：“Are you ok？” 　　只见他龇牙咧嘴，语气冷冰冰道：“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不跟小偷见面。” 　　陆飞脸上写满无辜，“史蒂夫，我好心来看你，你却诽谤我是小偷？” 　　“史蒂夫！” 　　劳伦娜蹙下眉，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骚瑞，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 　　陆飞摊摊手，“没事，我不会跟病人斤斤计较。” 　　劳伦娜搬来把椅子，“你要喝什么？只有热水和冰水。” 　　“冰水，谢谢。”陆飞笑眯眯地坐下。 　　乔布斯看着妻子走开，才像头隐忍的病狮低吼，“你偷了我的itunes，偷走音乐商城的创意。” 　　emm，这就很阿美利加。 　　陆飞不气反笑，揶揄道：“史蒂夫，我偷了你明天的创意？你明明比我晚做出来，我又去哪里偷你的？除非我有时光机，从未来穿越到现在，把苹果的设计抄了个遍。” 　　“那是软件团队拖了我的后腿！” 　　乔布斯脸色微变，“你不要以为Spotify商城比itunes早十几天，就可以为所欲为。” 　　陆飞不禁摇头失笑，骚瑞啊，重生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史蒂夫，收收脾气，你不应该和一个关心你病情的绅士这么说话。” 　　劳伦娜对他的观感不差，呈上一杯冰水。 　　乔布斯登时从狮子变成猫，暴躁的脾气稍微收敛，“我们有两笔账要算，除了音乐商城，lmusic抄袭ipod，还没找你算！” 　　“不不不，史蒂夫，我们都有一个富邻居，他叫布劳恩，有一天我闯进了他家，企图拿走他的电视机，却发现你已经捷足先登。” 　　陆飞勾勾嘴唇，反击道：“于是我不得不自己做一台电视机，但没想到你连我这台都惦记上，ipod3抄袭lmusic1的转盘设计，我还没请律师起诉，你该谢谢我。” 　　我还得谢谢你？ 　　乔布斯气得眼角抽搐，怎么这么耳熟啊？ 　　fuck，比尔盖茨抄我的电脑也这么说！ 　　突然间，才用止痛剂镇压下疼痛，就像伤口裂开一样，又双传遍全身，我滴肾啊！ 　　陆飞心里乐开花，表面上把中戏锤炼的演技搬出来，关心道：“史蒂夫，放心，我不会痛下杀手，我保证。” 　　乔布斯吸几口气：“你到底为了什么来？想疼死我，好让你和比尔盖茨狙击苹果？” 　　“放轻松，我来是想逻辑和苹果和解，和平与爱。” 　　“和解？” 　　“耶儿！” 　　陆飞颔首，“现在的MP3和数字音乐市场，我们两家谁也离不开谁，因为另一家不存在，剩下的一家就会构成对整个市场的垄断，我不想Spotify被告垄断，你的itunes呢？” 　　乔布斯沉吟一会儿，“你想怎么和解？” 　　“音乐商城，不管谁先谁后，我们都是数字先行者，两家应该联手，一边做大蛋糕，一边击溃那些窥伺这块蛋糕的竞争者。” 　　陆飞献上诚意，Spotify绝不开发mac版本，苹果系统这块土地就留给苹果耕耘。 　　而微软系统版本的地盘，各凭本事争夺。 　　看上去是以土地换和平，但其实，苹果系统有版权保护机制，会阻止ipod下载其他网络商店的歌，也不容许其它音乐软件侵入苹果自留地。 　　相当于用根本占不到的地，签订和解协议，若出现第3方音乐商城，双方共击之！ 　　“还有呢？” 　　乔布斯眯了眯眼：“全部说出来。” 　　“逻辑不会发动反垄断控诉苹果，但苹果也不许再以反倾销威胁逻辑。” 　　陆飞举起水杯，“双方罢兵！” 　　章天美口译完，看了看乔布斯，又望了望他，彼此之间沉默着，气氛在安静中微妙诡异。 　　陆飞抿口冰水，“和解，否则火拼，让微软、索尼他们坐收渔利！你同意吗？” 　　乔布斯睖着眼，和他四目相对了一会儿，“ok，同意！” 　　章天美张了张嘴，心潮澎湃。 　　陆老爷和乔帮主对决，王对王不落下风，传言出去，何止国内声望，全球声望都要暴涨N个档次。 　　“天美，记一下，把‘私有协议’对付反倾销的这个点子，分享给华为，华为应该需要。” 　　陆飞用中文说完，然后伸出手，情真意切道：“史蒂夫，下回给你带我们华夏神药，肾宝，祝你身体健康。” 　　“不需要，我靠食疗就能痊愈！” 　　乔布斯老感觉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以接受治疗为由下达逐客令，粗暴赶客。 　　劳伦娜热切把陆飞等人送出门，转身抱怨道：“史蒂夫，你应该谢谢人家，这是礼貌。” 　　“让我谢谢他？决不！” 　　乔布斯吃力地翻了个身，平躺在病床，大脑里慢慢浮现出把“电子邮件、音乐、电话”等整合进ipod的念头，刹那间，灵感喷涌。 　　“劳伦娜！劳伦娜！我已经想到非常棒的点子，全新的ipod，绝对能完胜逻辑！” 　　话音刚落，一群白大褂结队地走了进来，一个个神情严肃，面色铁青。 　　劳伦娜心里咯噔几下，“怎么回事？难道史蒂夫的病出了大问题？” 　　“不不，夫人，胃结石对我们来说太容易。” 　　院长扫视了四周没有无关人员，郑重道：“我们对史蒂夫做了全面检查，发现他患上胰腺癌，而且是罕见的胰腺神经内分泌肿瘤。” 　　“什么？！” 　　劳伦娜一时间难以接受，身体摇摇晃晃。 　　乔布斯两眼瞪大，难以置信，但看到医生们的表情不似作伪，由不得不信，心紧紧抽了下，耳边响起某个恶魔的低语—— 　　史蒂夫，我祝你身体健康…… 第251章 恶鬼在人间 　　在美利坚逗留了将近3周，陆飞忙前忙后，终于给逻辑争取到挣小钱钱的和平环境。 　　和安迪拉克敲定索尼音乐欧美区的授权，第一批上架10万首歌，新歌老歌混搭。 　　如此一来，全球五大唱片巨头尽入Spotify，曲库里的歌曲总量超过160万首，是itunes整整8倍之多。 　　有SNS社区互动加持，无论歌手，还是用户，入驻数量同样激增，新的服务器源源不断地添置。 　　Spotify在多家报媒、三大电视台轮番报道，冠以“唱片业大救星”、“传统唱片颠覆者”、“盗版音乐终结者”的名头，从娱乐圈，出圈到金融圈。 　　凛冬已过，纳股崩盘最大的教训，就是华尔街永不吸取教训，红杉、摩根士丹利等对有微软注资背书的Spotify感兴趣，它就像长出的新树芽，明示互联网的春天回来了。 　　手机被众多投行狂轰了几天，陆飞不胜其烦，鲍尔默也按耐不住急性子，打来电话。 　　“陆，高盛愿意跟投微软，我们可以拿出5000万美刀，11％，不，我们只要10％。” 　　“冷静，史蒂夫，冷静，Spotify才升级到3.1版本，我预计在4.0版本才会再融资。” 　　说话间，郭兴推门而入，压低脚步地走到桌前，耐心地等到谈话结束。 　　“机票订了吗？”陆飞故意把座机听筒放在一边，让电话保持占线。 　　“已经交给王贲。”郭兴好奇道：“陆总，Spotify真值5个亿美刀？” 　　“呵，远远不止，10亿都不止！” 　　陆飞吐了口气，总算可以回国躲清静。 　　前世itunes可是苹果的现金大奶牛，净利润几个亿美刀，支撑苹果大刀阔斧搞软硬件一体化，重磅推出iphone，搞生态闭环，但等app商城一出现，itunes的地位就陷入尴尬。 　　但他，已经给Spotify想好了路，临走前他做如下部署： 　　“老郭，你记一下！” 　　郭兴立马拿起纸笔，竖起耳朵，就听到要动用唱片业联盟力量，跟公告牌合作，让排行榜乖乖植入Spotify，在畅销榜、推荐榜之外，再多出几个权威榜单。 　　陆飞一直说，把构想甚至延伸到电子书。 　　郭兴错愕不已，“陆总，Spotify还卖书？” 　　“准确地说，可阅读的有声电子书。” 　　陆飞话锋突然一转，转到纽瓦克的收购。 　　“大功告成！怀特不愧是我们自己人，2600万美刀，连专利带人，包括桌椅电脑，统统归逻辑。” 　　郭兴虽然觉得单点触控对MP3绰绰有余，多点触控纯粹画蛇添足，但他信陆老爷！ 　　“韦恩和艾利阿斯，他们什么态度？” 　　陆飞总问出跟卖书毫不相干的问题，郭兴一阵困惑，但如实回答： 　　“非常满意！特别签合同的时候，我告诉韦恩他们可以留在特拉华，建一个以他们名字命名的创新中心，相当激动，毫不犹豫就把竞业协议这些合同全签了。” 　　“这就是‘为凤筑巢’！” 　　陆飞拿起《时代》杂志，说出新的产品线，逻辑版的kindle，“触控技术不但可以用在MP3，还可以用在电子阅读器，不用键盘，不用鼠标，只靠手指滑动触击……” 　　“慢着慢着，陆总，我们以后还要做触控屏？” 　　郭兴瞪大眼睛，就算说这话是陆老爷，下意识地觉得痴人说梦，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 　　陆飞点点头，“多点触控只是软件，软硬件必须一体化，逻辑肯定要有自己的屏。” 　　郭兴恍然大悟，“难怪陆总一定要拿到和诺基亚合作的电阻屏厂商的专利授权。” 　　“电阻屏只是敲门砖。”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依稀记得苹果电容屏技术就跟湾湾合作研发，具体的公司记不清。 　　他只能让祖文萃帮忙，广撒网，多敛鱼，让触摸技术成为逻辑第一项核心专利。 　　“老郭，我想立个规矩，逻辑必须加大研发投入，把全年收入的10％以上用在研发！” 　　…… 　　和郭兴深入探讨kindle的前景，一直到王贲提醒出发到机场，才罢休。 　　此刻，透过机窗，远方蓝白色的云和桔黄色的光叠加交叉着，俨然排山倒海之势。 　　陆飞坐在商务舱座椅，笔在纸上乱涂乱写，思绪始终绕不开无线网和亚马逊，毕竟亚马逊是全美最大的线上书店。 　　一位大洋马的空姐闯入视线，面带微笑：“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可乐，谢谢。” 　　陆飞在等待的空隙百无聊赖，就从报纸袋里抽出一叠报纸，密密麻麻全是英文，专挑财经科技。 　　《警告！lmusic席卷欧美，华夏制造抢滩登陆》、《Spotify：挽救还是摧毁唱片业？》、《华夏陆，帮华夏赢得21世纪》、《〈时代〉名列25名亚洲英雄，科技英雄唯有华夏陆》…… 　　“华夏陆”、“lmusic”、“Spotify”、“逻辑”等字眼，频频出现，突然间，翻到一篇报道，醒目的标题赫然写着—— 　　《汉芯一号，美利坚半导体真正敌人》。 　　“……国际先进的0.18微米半导体工艺设计，在只有手指指甲一半大小的一个集成块上有250万个器件，具有32位运算处理内核，每秒钟可以进行2亿次运算…… 　　华夏半导体产业在被称为‘华夏芯片之父’的陈进带领下，似乎正在走向一条正确道路。” 　　读到这一句，陆飞眯了眯眼，提笔划掉“正确”这个单词，改成“错误”，又觉得不太恰当，斟酌着词汇。 　　耳畔边，忽然传来大洋马空姐的声音： 　　“先生，你的可乐。” 　　“谢谢。” 　　陆飞看到红褐色的可乐，灵光乍现，大笔一挥，然后猛地往嘴里灌两口，让冰凉的甜感冲淡大脑的燥热。 　　王贲看到他戴上眼罩，倒头就睡，似乎憋着一肚子火，心里不禁讶异，边收拾报纸，边好奇地探去，就见整页纸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地狱”！ 　　背后的蕴意，从白天到晚上，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问陆飞，但恪守保镖本分的他，一言不发。 　　该问就问，不该问一句不问。 　　就像这趟航班，目的地不在燕京，而在鲁东的琴岛，就要问一问。 　　陆飞毫不避讳地回答：“噢，《父母爱情》剧组在这儿拍外景戏，我来探个班。” 　　“了然！” 　　王贲顿时心领神会，招手打来一辆车。 　　两人来到一家酒店，防疫措施做得相当到位，因为吹哨及时，全国总动员提前发动，萨斯得以在4月初就控制住，偶尔起伏反复。 　　陆飞来到房间，满屋子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他用手机发了条短信，便拐入到浴室。 　　冲完澡没一会儿，房门咚咚地叩响。 　　只见走廊里飘来一位曼妙的女鬼，亭亭玉立着，笑颜如花，眉眼弯弯如月牙。 　　逮！ 　　大胆妖孽，大威天龙！ 　　倩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被陆飞拉入房间，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 　　琴岛的深夜，晚风呼啸，波涛汹涌，前浪引后浪，后浪推前浪，浪拍云，云吞浪，绞成一团。 　　月光下的海水，被波涛和狂风蹂瞒着，似满地碎银。 　　“咚咚，咚咚～” 　　“师师姐！” 　　“蜜蜜姐！” 　　刘师师、杨蜜共处一室，正睡得香甜，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彻底惊醒。 　　“谁啊！” 　　杨蜜挟着起床气，怒气冲冲地下床，开门一瞅，竟然是景恬和关小彤，她们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撺掇出的火气瞬间荡然无存。 　　刘师师踩着拖鞋，随后而来，“咦，小恬恬，小彤，你们这是怎么啦？” 　　“师师姐，我怕！”景恬唰地抱住她的腰。 　　杨蜜撇撇嘴，“怕？你们怕什么，难不成闹鬼啦？” 　　关小彤面色发白，哆哆嗦嗦道：“啊对对对！就是闹鬼了，有鬼在撞墙！” 　　杨蜜白了白眼，打哈欠说：“什么鬼打墙，这世上哪有鬼，小孩子不许说谎。” 　　“真哒真哒，不、不信你们跟我们来。” 　　景恬跺跺脚，拽着刘师师的手就往自己屋里走，杨蜜见状，只能勉为其难地跟上。 　　“嘘！” 　　四个人来到房间，噤声地站在床头。 　　一只只耳朵贴在一堵墙，就听到墙壁发出不规律地响动，气氛诡异非常，气温仿佛降到冰点。 　　景恬双腿发抖，颤音道：“蜜蜜姐，师师姐，你听，你听，是不是鬼打墙！” 　　“呸，什么鬼！” 　　杨蜜夹紧双腿，脸色微红，啐了一口，“就是一头色鬼。” 　　“色鬼！” 　　景恬吓得捂住嘴巴，“色鬼不是鬼吗？” 　　刘师师双颊飞红，从脸蛋红到耳垂。 　　这鬼，好可怕啊！ 第252章 为华夏芯片崛起而打假 　　清晨，薄雾散去，阳光直射翻涌的海面，波光粼粼，碧波荡漾。 　　“不了，可以了……” 　　高媛媛扭来扭去，嗓子沙哑。 　　“怎么了？”陆飞抬起头，眼里战意未消。 　　“我饿了，我要去吃早饭。” 　　高媛媛拨弄下他沾着汗黏在额头的头发。 　　“好吧。”陆飞不禁莞尔一笑，依偎温存，嘴上全是关心，心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高媛媛下床，双脚刚着地，不禁一软。 　　陆飞立马扶了一把，戏谑道：“你看你，饿的都没力气。” 　　“都怪你，都怪你！不理你了！” 　　高媛媛羞得把头埋在枕头，翻转一圈，像包饺子裹着被子，密不透风，“你、你先下去，我休息一会儿再下来。” 　　“嘿嘿，求我……” 　　“求你。” 　　高媛媛眼巴巴地望着，陆飞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先行洗漱，一番梳洗穿着，戴上口罩帽子，挡得严严实实，径自到自助餐厅。 　　下楼前，他给孙红军打了个电话，聊完到逻辑的行程安排，故意顺嘴提到陈进。 　　孙红军道：“听说过这人，最近在圈里大出风头，不过我一直盯着生产研发，没怎么关注。” 　　“你现在就查，10分钟，我要这个人的详细信息！” 　　陆飞一声令下，搜集汇总“汉芯之父”陈进的资料和“汉芯一号”的国内资讯。 　　“他在摩托罗拉先后担任高级主任工程师、芯片设计经理，主持过系统芯片开发……这些履历在报纸上大致相同，没有多大的出入，不过项目才不到一年，就研发出高端16位的DSP芯片……” 　　孙红军吸口凉气，他在华为可是技术出道，瞬间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要知道，摩托罗拉的DSP56800E芯片，可要上百名工程师参与研发，后期流片，也就是试生产都要十来次，前前后后花了3年。 　　lmusic2整合方案里，就有以DSP56800E芯片为主的方案三。 　　陆飞靠在椅子上，“你觉得是真是假？” 　　“不好说。” 　　孙红军不置可否，“按理说，有几十名专家团队的鉴定，有这么多报纸报道，应该不会出错，可这超乎常理，才花了1年多！” 　　“2种可能。” 　　陆飞语气冷冰冰道：“要么他是芯片天才，还是不世出的那种，要么他是‘高明’的诈骗犯，如果是第一种，那是华夏半导体之福，如果是第二种，那华夏……” 　　电话里都能清晰地听到孙红军吞口水的声音，颤颤巍巍，“半导体可就万劫不复啦！” 　　“你继续派人打听，动静不要太大，他既然是摩托罗拉出身，我让老郭去调查。” 　　陆飞话虽这么说，但在航班看到报纸的刹那，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汉芯事件！ 　　然而，不能冒然行动，打草惊蛇，可就跟前世一样，陈进远遁阿美利加，最棘手、最要紧的是手上并无铁证。 　　趁着陈进这帮人正春风得意最松懈的时候，悄悄地收集线索证据，一击毙敌。 　　思索间，下了楼的高媛媛走入他的视线中，满面红润，步伐无力。 　　“咦，你怎么还没吃啊？都冷掉了！” 　　她注意到桌上的早餐分毫未动，又注意到他的脸色难看，以为恼自己慢了，开口道歉。 　　“生意上的事，和媛媛没关系。” 　　陆飞换了副轻松的面容，口花花说：“不过硬要扯，也有关系，你还没让我吃饱呢。” 　　高媛媛羞红着脸：“还说！这些还堵不上你的嘴。” 　　陆飞嘿然一笑，“堵不住。” 　　“滚呀。” 　　高媛媛娇嗔说：“还好这个点，剧组的人都去拍外景了，不然我可出糗了。” 　　燕京正在严格管控中，《父母爱情》前半段、后半段拍摄计划只能对调，极其讲究的姜闻、郑小龙专门在薛家岛修建了七八十年代风格的房子。 　　“他们哪敢啊？” 　　陆飞笑嘻嘻说：“你可是制片人。” 　　“实习！这是我第一次当制片，《盲井》那次挂职不算。” 　　高媛媛咂摸着嘴，“以前当演员，觉得演员好难，现在当制片才发觉演员好幸福，只管演，制片什么都要管，策划、统筹，唔，好多好多，太难了。” 　　“不急，留在郑导、姜闻身边慢慢学。” 　　陆飞伸手刮了刮她的琼鼻，“你行的！” 　　“嘻嘻，我也这么觉得，姜哥前些天还夸我悟性高。”高媛媛双手支着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陆飞竖起大拇指，“呦！姜闻都这么夸你，那你是真悟性。” 　　“那是呀，焦姐也夸我了，《盲井》在柏林卖版权，卖给30多个国家，500多万呢，还是美刀！” 　　高媛媛自信道：“我谈成了4个，哼哼。” 　　陆飞乐道：“咱们的高小姐了不得，成本才300万，就算国内上不了映，也大赚呐！” 　　“哼哼。” 　　高媛媛望着他狼吞虎咽，笑容可掬：“比起演戏，我发现我还是当制片有天赋。” 　　“不想和曾丽一样，当最红的明星啦？” 　　“唔，不想，我想干脆《倚天屠龙记》就息影，可虹姐劝我再等等，前不久星爷发试镜通告，你说我该不该去啊？” 　　“这是我跟星爷在金马奖上的约定。”陆飞沉吟片刻，“他既然还记得，去，得给他的面子。” 　　“其实我倒想把机会让给……” 　　高媛媛递上一张纸巾，话锋随眼睛的眨动一变，“哎呀，差点忘了虹姐拜托我的事，你得帮忙，唔，是帮曾丽姐。” 　　陆飞不动声色地擦擦嘴，“什么忙？” 　　高媛媛如实地说：“保强被冯导选上演他的戏，叫《天下无贼》，那个女一号还没定，我和虹姐都觉得曾丽姐合适。” 　　陆飞一怔，不禁想到曾丽版女神偷的画面，就在畅想时，一道如银铃的女声传来： 　　“呀，媛媛姐！” 　　景恬端着餐盘，当她看到男人的脸，瞬间惊喜道：“呀，大哥哥。” 　　陆飞思绪被断，瞥见稚嫩的丫头片子和没长开的刘师师凑一块，不禁讶异。 　　高媛媛同样看在眼里，一时错愕道：“咦，你们两个怎么没去拍戏啊？” 　　“我们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刘师师支支吾吾。 　　景恬却没有什么心眼，凑到高媛媛耳边，直说她们房间隔壁有色鬼出没，撞了一晚上的墙，吵得她们只能躲去跟杨蜜、刘师师挤着睡，结果一宿失眠。 　　“这个色鬼，太无耻了！” 　　“噗嗤，对，太无耻太可恶了！” 　　高媛媛红脸咬牙，剜了眼始作俑者。 　　“师师。” 　　陆飞看了眼刘师师，摸了摸景恬的头：“小恬恬，你们赶快吃，吃完赶快去休息，这当口要注意身体。” 　　目送着两女弯腰离开，高媛媛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都怪你，都怪你，我、我今天打死也不去你那儿了。” 　　“我专程来鲁东就是看你陪你玩两天。” 　　陆飞可怜兮兮，“然后马上要去鹏城。” 　　高媛媛咬了咬唇，终于横下决心：“你、你想怎么样？” 　　“嘿嘿嘿……” 　　…… 　　春宵苦短，情人话别，陆飞离开鲁东时神清气爽，来时神秘，去时低调，连曾丽都不曾见。 　　搭乘前往鹏城的飞机，在航班上翻阅这些天郭兴传递回的情报资料。 　　陈进担任摩托罗拉芯片设计经理，假的！ 　　他的确进入过摩托罗拉，但干的是芯片测试，跟芯片设计虽然有关联，研究的理论和方向截然不同，重要程度更是天差地别。 　　一个搞芯片测试的博士生，能搞得了设计？搞不了，没这个能力！ 　　嘚，又一个“方渐鸿”。 　　千禧年初，像这类海归精英，借国内外信息差，编造光鲜履历包装，李鬼变李逵。 　　就是这么个李鬼，害得无数芯片相关产业和项目纷纷下马，让国内的半导体产业的声誉和士气断崖式下滑。 　　陷入10年停滞，只有一个龙芯苦苦支撑。 　　鉴定团队，难道就看不出来？ 　　陆飞翻阅一份份资讯，寻到蛛丝马迹，在芯片发布会上，陈进拿出搭载汉芯一号的高端MP3，在众人面前展示，才打消这种质疑。 　　艹，这不lmusic嘛！ 　　未经逻辑同意，怎么能擅自用lmusic！ 　　陆老爷无论如何都要当一回芯片打假人！ 第253章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4月25日，与一个月前相比，鹏城俨然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除了个个戴口罩手套，行走间保持距离，与平常无异。 　　陆飞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 　　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特别冒天下之大不韪吹哨，硬扛各方势力的施压，而这一次的汉芯骗局，他也非得去捅它一捅。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思绪间，车驶入研发中心，占地面积比起一年前，扩充了足足近一倍。 　　“地方待我们没话说，该批的地立马批，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提。” 　　孙红军笑如弥勒佛，走路一阵风。 　　一年前从华为“毕业”找工作，现在已经是营收超12亿的明星企业二把手，地位相当于华为的002号，郑宝华。 　　他挑着重点汇报，净利润4.06亿，技术研发投入7000万，萨斯捐款5000万…… 　　前往新建的实验室的路上，陆飞耐心倾听，对业绩偶尔问几句，重点盯在问题短板。 　　“陆总，Spotify商城在国内根本推行不开，就算把单曲价格定在1块，下载量和流量都不如佰度、搜狗。” 　　孙红军无奈不已，“更不如您另一个公司，企鹅开发的QQ音悦。” 　　“这就对了。”陆飞莞尔一笑。 　　“对了？怎么对了？”孙红军诧异道。 　　“付费那么贵，听点免费怎么了！” 　　陆飞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等老百姓富了，慢慢会愿意掏钱，Spotify重在培养音乐付费习惯，咱们国内国外两套打法。” 　　海外，卖歌送机器，顺带赚点硬件钱。 　　国内，卖机器送歌，顺便赚点版权钱。 　　“高！陆总高见！” 　　孙红军细细一品，心悦诚服。 　　一行人边说边走，径直地走入陆飞命名的“面壁者”实验室，说说笑笑间，却发现黄彰、白永祥，以及高薪聘请的工程师，埋头在打游戏。 　　孙红军等人的脸瞬间僵住，阴沉得可怖。 　　陆飞伸手抵在唇间，让他们噤声，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旁，“lmusic2打游戏卡吗？” 　　“不卡，流畅得很！” 　　黄彰脱口而出，突然觉得这声音耳熟，犹如恶魔在低吟，抬头一瞅，吓得站了起来。 　　“陆、陆总……” 　　工程师们纷纷慌了神，急忙解释说并没有偷懒，而是在测试lmusic2小游戏的运行，相当于封测。 　　黄彰鼓起勇气道：“咳咳，陆总，研发重地，非请勿进，要进也请敲门。” 　　孙红军急忙跑过，张口严惩，但被陆飞阻止，他板着脸，先看3台初样机。 　　供应商数量不断扩大，单单NADA闪存，除了三星、东芝，又多了英特尔，第一供应还是三星，但不采用最新的3G容量闪存。 　　lmusic2的高端，依旧搭载2G的三星SLC闪存，不过音质解码鸟枪换炮，中高端都换上飞利浦，低端则继续采购sigmate。 　　黄彰强自镇定，一一介绍性能和功能。 　　长宽厚重、彩屏像素、支持16色位……usb2.0连接、歌词显示、图片显示…… 　　陆飞边听，边把玩着一手可握的lmusic2，自带3款小游戏，俄罗斯方块，贪吃蛇，以及企鹅极光公司自研的宝石迷阵。 　　“你刚刚在玩什么游戏？” 　　“宝石迷阵。”黄彰如实说。 　　“老白，你呢？” 　　陆飞问白永祥，他也是一样的回答，再问其他工程师们，宝石迷阵玩的人最多。 　　“边听歌边游戏，满格电量够用多久？” 　　“我们在跟美利坚那儿对接专属的电池优化和处理器低耗方案，预计能保持12小时。” 　　白永祥回答完，弱弱道：“陆总，我们刚刚确实在测试。” 　　陆飞看着心惊胆战的工程师们，不怒反笑，吩咐人到实验室门口贴2块牌子。 　　“一个写‘研发重地，非请勿进’八个字，一个写‘敲门请进’。” 　　黄彰脸瞬间通红，吞吞口水。 　　白永祥等一众工程师松了口气，心里激动，陆总不愧是陆总，明察秋毫！宽宏大量！ 　　气氛在宽大处理下，变得融洽和谐。 　　陆飞问道：“怎么没有1台有汉芯1号芯片？” 　　白永祥解释说：“不是我们不想装，是汉芯不给，说芯片还没有正式投产，就算投产，也会先应付国际大单。” 　　“哼，国际大单？” 　　陆飞冷冷一笑，“以逻辑在全球的品牌和销量，支持国产用国产，要冒很大的商业风险。” 　　在场所有人，很难不赞同。 　　孙红军颔首，只把陆飞一个人请到办公室，单独汇报对汉芯的调查情报。 　　“陆总，造假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上面拨给他的科研经费只有1.5个亿，2000万美刀左右，我问过三星几家，这点钱，就够几次封测流片的钱。 　　还有陈进的团队，大多数是申交在读硕士博士，没有一丁点芯片研发经验，不是我自欺欺人，这么群人能搞出比肩摩托罗拉的DSP芯片，我们逻辑早特么……” 　　“把芯片卖到沙子的价格？”陆飞插了句。 　　“对！” 　　孙红军把右拳击在左掌，啪的一声，“可他这芯片，偏偏就造出来，真奇了怪了。”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陆飞提供了一种猜想，陈进通过海外公司，买到一批芯片，磨掉表面的标志logo，加上“汉芯研制”四个字。 　　“狸猫换太子？” 　　孙红军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真的，胆子太大了！”说着不禁皱下眉，“不对不对，那么多专家、院士，就没一个看出来？” 　　“也可能肉眼分辨不出芯片真伪。” 　　陆飞话没说全，那么多镀金的博士硕士，哪个背后没有几个学阀恩师？ 　　“嘶～” 　　孙红军砸摸着嘴：“陆总，这里面的水很深，咱们能不能把握得住？” 　　“重症用重典，快刀斩乱麻。” 　　陆飞面不改色，前世之所以让陈进跑了，屁事没有，关键汉芯的泡沫吹得越来越大，绑架的教授、研究员、专家越来越多。 　　就像《大宋提刑官》里的宋慈，查抄了刁光斗的“东西”，最后一把火让皇帝烧了。 　　“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 　　孙红军犹豫道：“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吧？一个不慎，可要直面科研学术界的怒火。” 　　“我还没莽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以后可还要招他们的学生呢。” 　　陆飞耸耸肩，一脸轻松。 　　孙红军沉思了片刻，只对付一个陈进，证据材料也不多，实锤的只有履历学历造假。 　　陆飞嘴角上翘，“一个就足够了，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媒体就好这一口，就找南方系，他们的刀正缺这头猪呢。” 　　“南方系不敢吧？” 　　孙红军有所顾虑道：“这里头盘根错节，官员、院士、专家、教授、科学部门等等，捅这么个雷，不会引火自焚吗？” 　　“他们又不是没干过，上回《传世藏书》，干得不起劲嘛！” 　　陆飞不以为然，这个我有经验，刘波不让自己给送进去了。 　　孙红军瞪眼张嘴，合着《传世藏书》这事是陆老爷干的，一回生，两回熟是吧！ 　　“不过之前，我要和领导们当面谈。” 　　陆飞摸摸下巴，“能不能用某个由头把科研经费暂时冻结？” 　　陈进坐不坐牢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能让他携款私逃，把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让华夏半导体不至于污名沉沦。 　　孙红军沉默了下，这件事的确只有陆飞能扛得住，也只有陆飞敢这么做，但是—— 　　为什么做呢？ 　　“我们总不能一直用别家芯片，把脖子伸给人掐着，得独立自主，研发自己的芯片。” 　　陆飞一席话，让孙红军错愕。 　　“陆总，难不成未来我们还要搞芯片？” 　　“当然要搞，但不可能芯片整条产业链，我们一家公司全搞定，不现实，芯片又不是花很多钱，举全国之力，说做就能做到。” 　　“是啊，一台EUV光刻机，99年立项，欧美所有顶尖的半导体公司相助，也跳票延期。” 　　孙红军面色凝重，心头一沉。 　　“芯片技术是动态升级，他们向前一小步，我们就要落后一大步，所以要有一个好的半导体行业环境。”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要砸钱给科学家、数学家、工程师，但砸的是同志，不是小人！” 　　“陆总，我们真的要搞？” 　　孙红军抿抿嘴，千头万绪搅成一团乱麻。 　　和逻辑进军半导体行业一比，什么电子阅读器，什么触控屏技术，甚至揭发汉芯，那都不算事。 　　“搞！” 　　陆飞斩钉截铁，他这支就像抛弃重装备的中野，冲入半导体等于挺进大别山，欧美群狼环伺，无大后方作战，靠谱的队友只有几个。 　　他拿出写好的《汉芯黑幕》，“你看看怎么样？” 　　纸虽然轻，但孙红军感觉很重，明明只有3页纸，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咬咬牙： 　　“特么的，陆总，我豁出去跟你干了！” 　　“达瓦里氏。” 　　陆飞点点头，现在剩下的就是找鹿化腾商量，在南方系公布以后企鹅门户立马跟上，还得顶住各方的亿点点压力。 第254章 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了！ 　　沪市，申交汉芯科技公司。 　　陈进刚刚出席完市科委的活动，满面春风，皮鞋踩的蹬蹬作响。 　　“陈总好。” 　　“老板好。” 　　陈勇、付宇卓等一个个团队成员投去崇拜而仰慕的目光，以一己之力，将华夏芯片带到国际最顶尖的行列，足以封神！ 　　“好！” 　　陈进轻点下头，进入到办公室后，立马扯了扯衣领，解开衬衫第一个纽扣，长舒口气。 　　最近各种研讨会、学术会不断，他一个个跑，一个个说项目，无数地方伸出橄榄枝，都希望汉芯建厂。 　　钱，地，政策，都不是事！ 　　叮铃铃，一通美利坚长途电话打来。 　　“哥，怎么样啊？成功了吗？”陈军问道。 　　“快了，快了。” 　　陈进嘿然一笑，“我现在已经是微电子学院院长，粗粗算下来，一年科研经费两三个亿！”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陈军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穿帮。” 　　“再等等。” 　　陈进既然干了，就干得彻底。 　　如今项目拨款到账6000万rmb，才不到1000万美刀，必须抓紧时间多骗点经费补贴，能糊弄多久就多久，等把财产悄悄转移到美利坚，再以国际学术交流为名跑路。 　　就在哥俩密谋炮制出“汉芯2号”，再骗几个亿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陈进刚说出“请进”，陈勇这个核心骨干屁颠颠跑来，直呼出大事，把一本《南方周末》递了上去。 　　封面赫然是陈进本人，他第一眼不免欣喜，然而看到下端一行硕大醒目的字—— 　　《汉芯黑幕（一）：陈进的履历造假？》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老板，上面写你的学历和工作履历造假，质疑我们根本造不出芯片。” 　　陈勇愤怒道：“说汉芯是假的！” 　　“这是诽谤，它诽谤我啊。” 　　陈进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故作镇定，说话带着颤音： 　　“马上联系《南方周末》，告诉他们这是污蔑，是诽谤，是在毁华夏半导体的未来！必须公开道歉！” 　　正当汉芯公司兴师问罪，南方系刊物倾巢出动，上一回《传世藏书》尝到甜头，这一回，更要打出威名。 　　顷刻间，舆论沸腾。 　　汉芯为华夏芯取得重大突破的事，得益于铺天盖地的宣传，就算不看报，不识字的老人，也从电视上听过“汉芯1号”，几乎人尽皆知。 　　在这个全新赛道，至少落后西方三四十年，没想到一个陈进，华夏出道即巅峰，汉芯1号就能和行业老大摩托罗拉不相上下。 　　何等的骄傲！ 　　何等的扬眉吐气！ 　　汉芯项目，直接让陈进的人气和威望，超越一票商业大佬，和《时代》评选的“华夏科技英雄”陆飞，一时瑜亮。 　　逻辑已经在国际市场势如破竹，假以时日，搭载上国产汉芯，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相信，毫不夸张地说—— 　　华夏芯，从此站起来！ 　　就在这样的节点上，有人竟敢质疑这般重要的人，是可忍，熟不可忍。 　　4大门户，只有企鹅“头铁”，转载发布。 　　顷刻间，报道的评论区被网友们攻陷，舆论显然一边倒： 　　【企鹅要流量没下限，这种没经过核实的新闻都敢发！】 　　【企鹅你好勇，搜虎、网艺、新狼3个都没发，就你敢，销号再见，再也不上QQ门户……】 　　无数人替陈进喊冤：明明吃了一碗粉，偏偏要给两碗钱，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网艺、新狼不忍盟友犯错误，企鹅可是上千万用户，日均上百万浏览量的门户网站，影响力惊人，赶紧知会把文章下了，再认个错。 　　这可不是蹭热度的时机，也不是闹着玩！ 　　万一南方系错了呢？ 　　万一境外势力恶意中伤呢？ 　　万一影响到汉芯项目研发进程？ 　　这个锅，你企鹅背得起吗！？ 　　“放心，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我是大股东，直接报我身份证好了。” 　　陆飞耸了耸肩，从烟盒里抖出2支烟，抛给鹿化腾一支。 　　只见他挂断领导勒令的电话，拿着火机，主动点火说：“吹哨这锅我背不动，这锅我还是背得动的！只要不是黑锅就行。” 　　“放心，绝对不是。” 　　陆飞吧唧一口，“不但不是，还是好事，你不发愁企鹅门户流量超不过其他3大，这一回我们是一枝独秀。” 　　“我宁肯不要这个秀儿。” 　　鹿化腾摸摸鼻子，一脸无所谓。 　　反正替陆老爷背了好几口大黑锅，也不缺这一口，已经麻了。 　　“这个秀还得我亲自来做。”陆飞笑道。 　　鹿化腾不解道：“陆总，为什么不把这事交给官方来办？非要揽在我们身上？” 　　“这事如果交给官方，他们会怎么做？”陆飞自问自答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自查自纠，低调处理，你同意吗？” 　　鹿化腾沉吟了会儿，叼着烟点头。 　　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可我觉得，必须高调处理，重拳出击，越狠越快越高调，才能敲山震虎，再胆敢效仿，就要掂量掂量。” 　　鹿化腾说：“那我可真把锅丢给你了？” 　　“丢呗，总不能让你老替我背着！” 　　陆飞话音落，鹿化腾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摇头吐口烟，神情释然—— 　　都假扮小姐姐在线陪聊，这算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满屋，随后扯到企鹅的公事。 　　“《泡泡堂》公测3个月，在线用户已经突破60万，不过《奇迹MU》人气和玩家数都在下滑，就算打击外挂私服，也挡不住。” 　　鹿化腾摸摸下巴，详尽汇报。 　　企鹅虽然目前稳坐华夏第一游戏公司，有QQ加持，游戏大厅、小游戏、对战平台多线开花，但老二的盛大虎视眈眈。 　　又收购边锋大厅，又扶持浩方对战平台，又赴棒子代理游戏，就逮着企鹅一直薅。 　　“我们换阵地，去美利坚的E3游戏展。” 　　陆飞双手交叉，正想着《魔兽世界》冲自己招手，余光里瞥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 　　上来就自报家门，申交校长。 　　他好声好气地商量：“陆总，企鹅门户有一篇转载的《汉芯黑幕（一）：陈进的履历造假？》，能否立即命人撤销？” 　　“什么情况？” 　　陆飞故作思考，“我先去了解一下，我最近很忙，不知道有这种事。” 　　“这可是非常严肃的大事！” 　　申交校长问身边有没有电脑，没有电脑他可以口头，从头到尾把来龙去脉、利害关系说一遍。 　　“我先看看。”陆飞装傻说。 　　申交校长很有耐心，“陆总，我等着你，不要挂电话。” 　　陆飞趁着空隙思考片刻，“噢，我看完了，事情我也了解了，源头不在南方周末嘛！它报的新闻，我们只是转载，互联网讲究一个时间和效率，小编就这么干了。” 　　“南方周末，我们会找他算账！” 　　申交校长愤愤不平说：“但也请陆总让手下人把新闻撤了，这件事纯属诽谤污蔑，严重影响到我校和汉芯项目的声誉，行为非常恶劣。” 　　“这么说，汉芯1号是真的咯？” 　　“当然是真的，发布会上我亲眼所见！” 　　“那我倒有一个攻破谣言的检验办法，既然汉芯1号是真的，逻辑可以采购一批让fantasy2搭载，有我们背书站台，什么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陆飞笑眯眯道：“你能让陈总给我来个电话嘛？” 　　“不用，他就在我办公室，我让他跟你聊。” 　　申交校长觉得有道理，立马把陈进喊来，就见他嘴角轻轻一抽，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陆总，有这个必要吗？” 　　陆飞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证就是最简单的方法。” 　　“汉芯1号还没有大规模投产。”陈进心虚地敷衍。 　　“不需要那么多，几枚十几枚就行。” 　　陆飞翘起嘴唇，“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钱货交易，先打个千把块。” 　　陈进犹豫片刻，他手头的确还有十几枚的摩托罗拉芯片，也不怕露馅，但就怕万一。 　　正准备开口拒绝，陆飞突然来一句： 　　“好用的话，逻辑愿意大量采购汉芯芯片，用在第三代lmusic，先打50万美刀的定金，明年10月底交付就可以。” 　　“这……” 　　陈进心里一突，50万美刀的定金，总额也许就是上百万，甚至上千万！ 　　“怎么样，陈总？” 　　陆飞语气加重，“如果不行，我可能会倾向不让企鹅撤销。” 　　言外之意，怀疑汉芯芯片的真实性。 　　陈进瞬间进退两难，拒绝就露怯心虚。 　　这位如果跳出来替企鹅背书，说汉芯有问题，整个事态可就复杂啦。 　　但转念一想，不全是坏事。 　　偷来的芯片大概率能糊弄住，或许能狠敲陆飞一笔，再加上他和逻辑的背书，经费再添一两个亿rmb，完全没问题。 　　一次小冒险换来大回报，干了！ 　　“9枚是吧？” 　　陆飞语气平静说，“好，我马上让人打钱，2000吧，少了再给，多了你退给我。” 　　鹿化腾隐隐觉得不对劲，明明知道对方是芯片诈骗犯，还打钱给他…… 　　2000块，可以立案了！ 　　卧槽，钓鱼执法！ 　　就见陆飞挂断电话，又连打了几个号码，最后一个打给在美利坚的郭兴，嘴角露出一抹标志性的lyb坏笑。 　　为了芯片，我必须玩的起，还得玩的赢！ 第255章 给我跪下谢罪！混蛋！ 　　2天后，郭兴从摩托罗拉套到重要的情报，包括陈进的履历档案，统统传回国内。 　　孙红军大步流星，匆匆来到办公室： 　　“陆总，真被你猜中了，汉芯1号的确是这孙子买的，他买了两种芯片，一种是‘哑弹’。” 　　“哑弹？” 　　陆飞眉头上扬，两眼盯着打印的资料看。 　　陈进所谓的高端16位DSP芯片，就是没有调试接口IP的芯片，没有这个“钥匙”，根本无法运作，搭载进MP3也不能用。 　　之所以发布会上，陈进展示的MP3能使用，纯粹搭载的是另一款芯片。 　　“这些芯片通过他在得州奥斯汀的公司买入，这家公司去年5月才注册成立，应该在那个时候就预谋好了。” 　　孙红军铁青着脸，爆粗道：“吗的，狸猫换太子，还偷梁换柱，他不当小偷屈才了！” 　　“合同，签了吗？”陆飞眯了眯眼。 　　孙红军冷冷一笑，“协议签了，但他很谨慎，芯片迟迟不肯交，要再等一会儿。” 　　“特么的！钱收了就行，证据在此！” 　　陆飞霍地站起来，手里捏着一摞文件。 　　很快地，准备材料向法院提请保全申请，暂时查封冻结汉芯科技公司资产。 　　随即，沪市就收到鹏城跨省抓捕的通知，请求配合处理逻辑公司的诈骗案。 　　金额多少？ 　　还在计算，但数目巨大。 　　更听说陆飞会亲自来警局一趟，一瞬间上下重视，甭管诈骗多少钱，那都是大事！ 　　就在沪市翘首以盼时，《21世纪经济报》等南方系刊物也没闲着，硬抗住各方施压，全力以赴，祭出连载的报道—— 　　《汉芯黑幕（二）：芯片的真假》。 　　企鹅门户再次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转载，差点迎来又一次服务器崩溃。 　　雇佣内部同事偷源代码买芯片？ 　　磨掉摩托罗拉的logo，换上汉芯？ 　　网友们的评论依旧一边倒，正当要口诛笔伐之时，却骇然地出现佐证《汉芯黑幕（一）》的各种证据。 　　从入职公司到在职职位，甚至连博士论文都扒了出来，《模拟和混合电路的故障模型和测试技术》。 　　完全是模糊学术方向，故意伪造简历！ 　　一下子，舆论分裂出支持、反对两派。 　　网艺、新狼、搜虎瞧着企鹅这么头铁这么刚，屁事没有，独享流量，终于忍耐不住下场，纷纷转载。 　　头部都“顶风作案”，中小门户网站、各大BBS论坛忽然风向变化，“汉芯到底有没有造假”登上热点话题。 　　仅仅一天，支持声衰，质疑声盛。 　　线上频频交锋，打给企鹅等四大门户的电话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级别也越来越高。 　　新狼、搜虎顶不住，先撤了。 　　企鹅、网艺这边，鹿化腾、丁三石毫不犹豫地把陆飞给“卖”了，申交校长、陈进火急火燎地找上他。 　　“陆总，你说话不算数啊！” 　　陈进压着火气，“明明说好签完合同，你就让企鹅撤稿，让逻辑给汉芯背书，你的承诺呢？” 　　“陈总，你怪我？你的芯片呢！”陆飞微怒道。 　　“芯片已经投产制作，马上就好。”陈进心虚不已。“陆总，你该先兑现承诺。” 　　陆飞追问：“陈总你说实话，你的履历到底有没有造假？” 　　“绝对没有，这是陷害，有人要害我！” 　　陈进焦虑道：“不能让这些无良媒体毁了华夏半导体的希望！陆总，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声援汉芯……” 　　“行吧行吧，你们举办新闻发布会，我以逻辑的名义给汉芯站台，给华夏芯站台！” 　　陆飞说完，电话里的陈进大喜，满口答应，而他自己，笑得更加灿烂。 　　这一下，最后一步就走的更加悠然。 　　…… 　　就在舆情沸腾之时，企鹅门户置顶了汉芯即将在申交举办新闻发布会的报道，争论瞬间平息，只因为辣个男人，陆飞出席。 　　参加还能干嘛？当然是澄清！ 　　但他下飞机的第一站，直奔公安局，完成所有的报案手续后，鹏城、沪市两路人马交汇，马不停蹄来到申大。 　　此时，微电子学院的礼堂里人山人海。 　　在场的师生们戴着口罩，窃窃私语，目光始终看向站在前排的媒体，或捧相机，或拿摄像，长枪短炮地对准舞台。 　　女记者深呼吸几口，笑容满面地随机抽选学生采访，谈一谈汉芯芯片是非的看法。 　　“抹黑！绝对的抹黑行为。” 　　“能说出把logo磨掉加上‘汉芯’logo的，《南方周末》应该去写小说，异想天开！” 　　“我根本不相信南方系，又不是第一次捕风捉影、歪曲真相，它有非常多的前科，但一直以‘新闻自由’逃避责任，这一次，要为自己的造谣行为付出代价！” 　　“企鹅也要严惩！网上不是法外之地，作为全国一流的门户网站，不应该不经审查举证，冒然转载失实的报道，这是助纣为虐！” 　　一个个义愤填膺，华夏半导体一个破碗，千疮百孔，不比欧美的瓷器精美绝伦，偏偏有人竟连这个碗，都要砸碎。 　　其心，何其歹毒！ 　　不一会儿，已经是微电子学院院长的陈进，和申交校长等校领导、院领导一行人走入到礼堂。 　　当事人出现的瞬间，记者们一窝蜂而上，被几个保安拦在一侧，嘴巴张着，脱口而出的都是敏感尖锐的问题。 　　“陈院长，是不是真像网上报道，您的履历存在造假行为？” 　　“陈教授，您怎么看待近期报纸报道汉芯芯片不是自主研发，是冒牌伪劣？” 　　“……” 　　“陈院长，陆飞出席此次发布会，他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是否汉芯和逻辑已经有什么秘密合作？” 　　申交师生们皱眉黑脸，心里烦躁，事关学校学院的颜面，他们感觉到了冒犯和不尊重。 　　三千问题，只有一个回答。 　　陈进脸色平静，波澜不惊，语气坚决道： 　　“汉芯是华夏第一款有国际先进水平的芯片，是我们团队独立自主，艰苦奋斗出的结晶，是专家团队鉴定验收，是不容污蔑，不容诽谤，这都是某些人不允许华夏芯站起来，强起来！” 　　话音落下，四周的学生激动地鼓掌。 　　在哗哗的掌声中，陈进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登上台，轻咦了一声： 　　“陆总人呢？这都快要开始了。” 　　“放心，我已经派王秘书在校门口迎接，人一到，马上带到这儿来，误不了事。” 　　申交校长说完没多久，陆飞带头，领着一群铁灰色制服的警察，阵势浩荡，顷刻封锁了现场的出入口通道。 　　什么情况！ 　　不仅师生、记者们好奇诧异，台上的校院两级领导都搞不清状况，唯有陈进一人，贼心不由抽搐，像老鼠见了猫，坐立不安。 　　“陆总，你干嘛带警察过来？” 　　“不要紧张，这些都是来维持秩序的。” 　　陆飞笑眯眯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吗？呵呵，那、那就开始吧。” 　　陈进右眼不禁狂跳，惴惴不安地握着话筒，清清嗓子：“我宣布汉芯……” 　　“慢着，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我有个事情要宣布。” 　　陆飞在众人的疑惑中站起来，以指化戟指去，“汉芯芯片是造假的，陈进是不折不扣的诈骗犯，他诈骗了逻辑公司高达50万美刀！” 　　什么？诈骗！ 　　底下的师生们一片哗然，脑袋发懵，不是请陆飞给陈进和汉芯站台，澄清声誉吗，怎么变拆台了？ 　　“陆总，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进拍案而起，学者的矜持冷静荡然无存，“你血口喷人，你……” 　　“我差一点信了，差一点也掉进圈套。” 　　陆飞冷笑几声，“因为我根本不信会有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华夏半导体上动手脚，敢撒下弥天大谎！” 　　申交校长紧皱眉头，一位是申交引以为傲的顶尖芯片专家，有无数光环加身，一位是商业奇才，企业家的典范。 　　两人一左一右对立，暴露在全场所有人的视线中。 　　陈进咬牙切齿，低声道：“陆飞，你言而无信，和你在电话里说的不一样，你不是来力挺……” 　　“我不力挺你，你会搞这个发布会？” 　　陆飞再进两步，乐道：“你特么早跑了！” 　　你这小子阴我！ 　　陈进突遭来自正义的背刺，如遭雷击。 　　申交校长等人猛地醒悟，这貌似是一个连环套，大套套小套，特么把他们全套路进去。 　　怪不得死活不肯企鹅门户撤销门户，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个眉清目秀主导的！ 　　不少师生也不是傻子，隐约觉察出不对劲，记者们兴奋异常，大新闻，而且是易燃易爆炸的绝对大新闻！ 　　陈勇等汉芯团队的人，脸色一个个苍白。 　　果真汉芯是假的，那他们的前途…… 　　被裹挟的他们顾不上是真是假，怒斥道： 　　“陆总，玩笑不要开得太过分了！” 　　“陆总，你有证据吗……” 　　“陆飞，我为什么要跑！” 　　陈进听到“证据”，眼睛瞬间一亮，余光里看到有不少人依旧站自己这边，底气硬上几分：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这种行为，是在公然地污蔑中伤一位做出巨大贡献的科研人员，我宣布发布会取消，我现在要找律师，我要告你诽谤我！” 　　说完，就要往台下走，脚步凌乱匆忙，但没走几步，警察走上前拦住去路。 　　“陈进先生，请你配合……” 　　“他诽谤我啊，他诽谤我！” 　　陈进歇斯底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离这些穿制服的远远的，又退回到那个男人面前，大喝道： 　　“陆飞，你、你有证据吗！” 　　“有！没有，他们会来吗？” 　　陆飞不急不慢拿出几份复印的文件，丢给目瞪口呆的申交领导等人，“幸亏我的两位副手，孙红军、郭兴觉察出异样，经过一番调查之后，这些就是你行骗的证据！” 　　申交校长定睛一瞧，脸色立马大变。 　　陆飞眯了眼，“这份是你的真实履历，什么芯片设计经理，什么高级工程师，你只是一个在摩托罗拉搞芯片测试的而已！” 　　“子虚乌有。” 　　陈进越恐惧，越咆哮：“这些都是你伪造的！我的档案履历是经过认证无误。” 　　“噢，是吗？” 　　陆飞耸了耸肩，“真是遗憾呐，这里有摩托罗拉背书的回函，否定以及极其不承认你的工作经历。” 　　申交校院领导心情五味杂陈，他们不愿意相信，但铁证如山，事实就摆在面前。 　　与此同时，和陆飞随行的人把资料分发给师生们，一个个传阅着，支持声渐渐消失。 　　虽然在学术上更信陈进，但这次萨斯中，飞购网敢为天下先，陆飞的形象太突出了，声望日隆。 　　他们不相信陆飞会造假，他造假图什么？ 　　“这个是你所谓汉芯一号造假的证据！” 　　“这个是……” 　　“这个是……” 　　陆飞举出另外几份材料，步步紧逼。 　　“假的，都是假的！” 　　陈进已经慌不择路，想逃却无路可逃。 　　陆飞揪住他的衣领，粗暴地扯了过来，“还想跑？你往哪里跑？” 　　陈进口不择言，“我有绿卡，你、你们不能……” 　　“你就算回去，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陆飞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的见。 　　“你公司的账户已经被冻结！ 　　给你买芯片的同事已经被摩托罗拉处理！ 　　我认识比尔盖茨，打赢了乔布斯，在美利坚站稳了脚，你猜我要弄你需要几根手指头？我有9种办法玩死你，9种！” 　　陈进被威胁得脸色惨白，感觉快要窒息，颤颤巍巍道：“陆、陆总，你到底要干什么？” 　　“犯错就要认，老老实实给我认罪。” 　　陆飞松开抓他衣服的手，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汉芯是不是造假，给你一圈，不坦白，好果汁吃。” 　　“啊～” 　　陈进眼眶流泪，双腿发抖，带着哭腔。 　　“哭？哭也算时间哦！”陆飞道。 　　“假的，我造假了。”陈进说的细若蚊蝇。 　　“没听见！你敢做，还不敢大声承认？” 　　陆飞说着，把话筒递到他的嘴巴，“还有9秒，8秒……” 　　陈进垂下头，认命道：“我说我说，我是假的，芯片也是假的！” 　　顷刻间，小礼堂一片死寂。 　　真的，竟然是真的，真的造假了！ 　　“再给你一圈，顺着造假往下说。”陆飞又看了一下手表。 　　“我造假就是为了捞钱！” 　　陈进绷不住了，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 　　师生们或错愕，或愤怒，或不解，一个个紧紧攥拳，满腔怒气窝在胸口，眼里冒火。 　　警察立马上前，出示逮捕令，顺手给了一副银镯子。 　　“慢着，还没完。” 　　陆飞板着脸说陈进必须下跪谢罪。 　　警察为难不已，拒绝道：“陆总，这不符合规定，不能强迫这么干。” 　　“这是他自愿的。” 　　陆飞眼神里杀气腾腾，“你想就怎么走了？骗了人，骗了这么多热爱华夏愿意为华夏芯奋斗的老师学生们，认个罪，就这么走了？” 　　语气里，包含着两世的愤怒。 　　陈进六神无主，瑟瑟发抖：“我、我……” 　　陆飞宛如金刚怒目，镇压一切妖魔鬼怪，“你，有意见？” 　　陈进满脸流汗，狼狈不堪，双膝发软，腿不听使唤地下去。 　　“不是朝我。” 　　陆飞把他调转方向，恶狠狠道：“是朝被你的花招欺骗的赤子之心的学生，是朝被你的伎俩蒙骗的报国之心的老师，是朝被你的贼心诓骗的为国举贤的领导，还有—— 　　差点被你毁掉的华夏半导体业，谢罪！ 　　你特么个混蛋！” 　　扑通，陈进瘫跪在地上，土下座。 　　“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 　　小礼堂里针落可闻，只听“咔”的一声，记者按下了快门，这一刻的画面定格住。 第256章 敢问路在何方 　　静！ 　　非常的静！ 　　全场所有人仿佛在看连续剧，前一秒还光鲜亮丽的陈教授，后一秒就成锒铛入狱的陈骗子。 　　这么一跪，就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师生们的怒火，也浇灭了向往华夏芯的热情。 　　透心凉！ 　　陆飞给警察递眼色，让他们赶紧把陈进带走，以防学生们做出过激的举动。 　　噔噔，噔噔，踩着舞台的脚步声沉闷。 　　死一片寂静当中，无数学生，特别是汉芯团队的硕士生博士生，报复、前途、理想，伴随凉掉的心，碎了一地。 　　“老师，我们真的能造出芯片吗？” 　　一个失魂落魄的学生问出整个微电子学院学生们的心声，就这靠偷靠骗靠造假，假如没有陆飞，已经蒙混过关。 　　这个天大骗局，让申交俨然成天大笑话。 　　偌大的礼堂里，上千人士气低落，一张张面孔写满茫然，何去何从？ 　　突然间，一阵清亮的咳嗽声响起。 　　迎着众人的目光，陆飞清了清嗓子，握着话筒，解铃还须系铃人，毒鸡汤是他喂的，自然，解毒的鸡汤也由他喂。 　　“咳咳，我知道今天这件事很突然，很多老师、很多学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会感觉丢人，感觉耻辱，感觉愤怒，也会感到迷茫。” 　　“但错的不是你们，是陈进！” 　　他心里清楚得很，整个骗局里不可能就陈进一朵黑莲花，但依计行事，只诛首恶。 　　“汉芯团队里那些成员，一样没错，如果有错，那也是为华夏芯的奋斗而被人利用，如果愿意，逻辑的大门会向你们敞开。” 　　顷刻间，陈勇等团队成员终于绷不住。 　　他们个个如释重负，眼眶里含着热泪，发自内心感激陆老爷，不少人动了效忠的念头。 　　陆飞事先调查过，汉芯团队里有一些真材实料，都是ic领域的可造人才。 　　统统挖走，一个不留！ 　　“会有人埋怨，甚至痛恨我，觉得我为了追回被诈骗的50万美刀，不应该这么小题大做，但我要说，我追回的是华夏半导体的士气，是勇气，是志气！” 　　“同学们！老师们！领导们！” 　　“不要因为一个浮华的泡沫被戳破，就丧失了斗志，这种事在欧美日韩等国家，在它们的半导体比比皆是，但邪不压正。” 　　“为了走正路不能走邪路，但可以走弯路，走岔路，我们不怕走路，华夏的独立自主，就是一群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建立的，华夏的芯片自主，必然要我们重走二万五千里长征！” 　　“芯片的长征，前路漫漫，上下求索。” 　　“不要因为见过黑暗，就放弃寻找光明，在这个黑暗时刻，正是你们向往光明，成为时代英雄的时刻！” 　　台下，无数双眼睛牢牢地盯着辣个男人。 　　陆飞即兴地熬了一锅鸡汤，口若悬河。 　　“我虽然不懂集成电路，不懂芯片，不懂半导体，但欧美会，日韩也会，可他们不会传给我们，《瓦森纳协定》，白纸黑字。” 　　“还是那句话，邪不压正！” 　　“我们半导体事业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是任何敌人都毁灭不了的，滔天巨浪方显英雄本色，艰难困苦铸造诺亚方舟。” 　　“让我们挺直脊梁，继续奋斗！” 　　话音落下，安静的礼堂里响起第一下掌声，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从稀稀拉拉，慢慢汇集如潮，涛声不绝。 　　陆飞从掌声中能感觉到力量，气氛不再惨淡，大步走向申交的领导，就听到底下的媒体按耐不住。 　　“陆总，到底陈进如何诈骗到你？” 　　“陆总，您会把掌握的资料公开吗？” 　　“陆总，汉芯骗局难道就是陈进一人所为吗？他有没有同伙，有没有帮凶？” 　　“这个你该问南方周末。” 　　看到陆飞巧妙挡下各种刁难的问题，守住学校和他们领导的颜面，申交校长窝着的气，慢慢地消失。 　　“汉芯事件的性质极其恶劣，陈进的行为是可恨可恶可耻，这不能怪申交，连我们逻辑都被骗，还是靠海外长期调查才找到真相。” 　　陆飞给的台阶，申交校长顺着下来。 　　堂堂陆老爷都被骗走50万美刀，我们被欺骗，不是很正常嘛！ 　　不是我们无能，是陈进太狡猾。 　　总之，把脏水黑锅全扣在他一人！ 　　申交上下的领导，无不向陆飞投以复杂的眼神，照理揭穿骗局，该恨他，可又把他们摘了出去，非但不能恨，还得—— 　　谢谢陆老爷的大恩大德！ 　　而且不只他们，汉芯涉及的学生、教授、院士等等，有一个，算一个，都欠一份人情。 　　你看，还谢谢！ 　　陆飞翘起嘴唇，“我希望逻辑有机会和申交开展合作计划，吸纳电子工程、微电子等专业的人才……” 　　校长连连点头，郑重地说一定会有机会。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问题冒出：“请问陆总，逻辑会进军芯片领域吗？”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提问的是企鹅的网媒记者。 　　看到是自家人，陆飞毫不客气，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面带微笑： 　　“你猜。” 　　…… 　　燕京，理想国际大厦。 　　“沪市那边有消息了吗？” 　　鹿化腾坐镇企鹅门户，扛住各路神仙，从转载汉芯事件起，电话就响个不停，但就在刚刚，扰人的铃声消失了。 　　“还没有。” 　　工作区里，陷入焦虑又急切的氛围。 　　鹿化腾砸摸着嘴，又喜又忧。 　　企鹅门户靠着汉芯事件，短时间引来大把流量，排名一度干掉其他3个，爬升到第一，可风险也大，很不值当！ 　　网站用户虽多，但群体结构偏低龄，门户最大的金主大多是汽车、房产、金融之类的广告商，在他们眼里，企鹅的小年轻们没多少油水可榨。 　　于是乎和陆飞商量，他点拨指了方向—— 　　影视影评、音乐娱乐、游戏体育、教育科普，就朝着青少年喜欢关心的转型。 　　正准备喊来熊明华，了解收购hao123网址的进度，耳畔里忽闻急促的小碎步，噔噔响。 　　“化腾，来了来了。” 　　曾李清面带胜利者的微笑，“大获全胜！大获全胜！”说着把从沪市传来的稿件递上，指了指第一份，“这是陆总特意要求发的，而且必须是置顶头条。” 　　鹿化腾定睛一瞧，一篇类演讲稿，通读下来，斩钉截铁地说： 　　“发！” 　　此时此刻，但凡参加汉芯发布会的现场媒体，早已把新闻发回自家报社，网媒抢先一步，线上充斥着大量“汉芯造假”的消息，搜虎、新狼、网艺终于吃下定心丸，再不让企鹅唱独角戏。 　　网艺不但刊登了陈进认罪的照片，甚至做一个系列报道，继续跟进汉芯后续处理。 　　舆论毫无疑问地一边倒，之前如何支持陈进，现在就加倍抨击，言辞激烈到波及华夏半导体。 　　搜狗不久前，比佰度更早推出贴吧社区，一个个贴吧吧友议论不休，特别在“华夏芯”吧里，水友义愤填膺。 　　【我们能造原子弹，造不出一枚芯片？】 　　【悲哀！真替我们感到悲哀！如果没有陆飞捅破，是不是汉芯就能一直骗下去！】 　　【咱们的芯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究竟有没有能力造芯片？】 　　【浪费感情，华夏芯的事再也不相信】 　　【……】 　　贴吧里悲观情绪蔓延，全在唱衰华夏半导体，犹如黑云压城，突然间，一个帖子被吧主置顶，标题写着—— 　　《陆飞：论华夏芯的持久战》。 　　“任总，这篇文章您看了吗？” 　　孙雅芳敲开华为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径直地走到长桌前，就见头发黑里夹白的任正飞捧着搪瓷杯喝水。 　　他操着口贵普说：“咋啦？” 　　“这篇您一定要看看。”孙雅芳强烈推荐。 　　“哪位大才的文章？”任正飞疑惑不解。 　　“陆飞。”孙雅芳道。 　　“嗨呀，就是飞购那个，就是逻辑那个！” 　　任正飞砸摸着嘴，“就是他让郭兴给我们支招，用‘私有协议’对付思科反倾销，对不对？” 　　“没错，反倾销诉讼我们有转机了。” 　　“这个年轻人，我们要好好谢谢他。” 　　“已经谢过了，而且他从华为挖了上千名员工了，虽然一多半都是请离的。” 　　“这个年轻人，一点儿不可爱。” 　　“不过，他也从港湾挖了很多人。” 　　“干得好！！” 　　任正飞态度一变再变，凝着眉毛，把通篇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当听到陆飞揭发了汉芯的黑幕，不禁感慨： 　　这个年轻人，怎一个勇字了得！ 　　“他要投资芯片业？” 　　“陆飞投不投，我不知道。”孙雅芳道，“但经过思科这一仗，华为必须有自己的芯片。” 　　任正飞沉默不语，一边看文章，一边思考，很久很久才开口： 　　“何婷波在不在？有没有被陆飞挖走？” 　　“陆飞挖了，但她没走，坚守华为。” 　　“那就让她管着这摊子，你问她，给她2万人，每年4亿美刀，能不能让华为自己孵出鸡蛋，不求金蛋银蛋，先孵个铁蛋！” 　　任正飞当即拍板，孙雅芳不禁诧异。 　　要知道华为也才3万多员工，每年的研发支出，还不到10亿美刀。 　　何等的决心！何等的魄力！ 　　任正飞一脸严肃，又双捧读起纸稿： 　　“真是一篇好文！” 　　同样识货的张汝京，远在沪市，也发出同样的感慨。 　　他呆在中芯国际大厦，第十四次通读完全文，仰起头看向窗外，灿烂的夜空里，一轮皎月高挂。 　　董秘端着茶说：“董事长，您要真对这位陆总感兴趣，不如哪天约他见个面？” 　　“你先去问问。” 　　张汝京眼睛盯着《论华夏芯的持久战》，若有所思。 第257章 大喜 　　汉芯黑幕，沪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立刻做出行动，多部门联合调查介入，跟进核实，很快舆论沸腾的事件，在各方默契下降温，热度冷却。 　　高调查处，低调处理。 　　对陈进是刻骨铭心的恨，但对整个过程中正义凛然的陆飞，既爱又恨。 　　他也识趣，没在上海滩多逗留，搭航班回京，才下飞机，立马就被请到太平桥大街23号的办公楼喝茶。 　　“你啊你，立下的功不少，闯下的祸也不少。” 　　林嘉庆哭笑不得，“你当时跟我怎么保证的，注意影响，注意方式方法，你看看，沪市的不少同志把状都告到我们这儿，说好好的一个芯片项目，就被你给搅黄了。” 　　“这还算好？” 　　陆飞撇撇嘴，“那什么是差？被骗了还替人数钱？” 　　“我们知道你本意是好的。” 　　林嘉庆让秘书把门关上，偌大的办公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才慢慢和盘托出。 　　汉芯是半导体计划的龙头，中芯国际等公司全围绕汉芯的芯片形成产业群，结果项目才开了个头，龙头却被陆飞这个哪吒给砍了。 　　整个计划，已经结束咧。 　　“就这还龙头？大不了我赔一个就是。” 　　陆飞故意用斗气的口吻，试探态度。 　　果不其然，林嘉庆又惊又喜，眼睛眯成一条缝：“军中无戏言，逻辑也要搞芯片？” 　　“我就这么一说。” 　　陆飞砸摸着嘴：“逻辑这个小身板，哪里砸的起芯片晶圆，不行不行，还是算了。” 　　“在你的字典里还有‘不行’？我看你太行了。这么说吧，只要方案可行，就算砸锅卖铁，我们也支持任何人搞上去。” 　　林嘉庆忧心忡忡道：“以前半导体只有美日很强，现在连棒子国、我们的湾湾都起来了，我们绝不能落后！” 　　你看你，又急。 　　陆飞叹了口气，就是这种“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的心态，531战略、908工程、909工程，前前后后砸了几十个亿，几次冲击半导体都失败。 　　造假、诈骗、暴雷、烂尾，一地鸡毛。 　　他必须让领导们明白，半导体急不得，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真快不得？”林嘉庆瞄了眼桌上的《论华夏芯的持久战》。 　　“不是我故意打击您，半导体行业绝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至少要有两三个规划。” 　　陆飞不懂IC，但查阅了大量资料。 　　霓虹半导体得益于美利坚爸爸技术不设限，如此也举国花了10多年，大力发展。 　　等威胁爸爸的地位，鹰酱立马收拾逆子，扶持棒子，打压鬼子，又是偷技术，又是挖墙脚，就这，三星一票棒子半导体也要花10多年，才赢得对日大战。 　　而兔子，可有鹰酱提防着。 　　“发展芯片，肯砸钱只是第一步。” 　　“除了砸钱，还要砸什么？”林嘉庆道。 　　“还要砸人，但不能像砸陈进，寄希望于一两个人，要砸数学家、物理学家、工程师等等人才，国家可以砸钱，但不能这么砸钱。” 　　“砸项目，砸人，你说还能砸哪儿？” 　　林嘉庆沉吟片刻，感兴趣道。 　　“砸补贴！等咱们的产品出来之后，制程性能上要弱一些，但如果价格上非常优惠，还是有很大的市场。” 　　林嘉庆问：“用低价换空间，用价格战给国产芯片打市场？” 　　“对！” 　　陆飞不看好跟霓虹合作，霓虹已经日薄西山，以后靠光刻胶等上游原材料，苟延残喘，华夏跟着混，相当于抱住一条老寒腿。 　　“我们也想要最先进的，可他们给吗！” 　　林嘉庆无奈地摇摇头，他们清醒得很。 　　之所以霓虹敢冒险，明明《瓦森纳协定》死死限制对华夏进口高科技产品，也要拉着华夏玩，无非是美韩的冲击，想利用华夏的廉价劳动力和市场，起死回生。 　　兔子也有小九九，利用霓虹打基础。 　　909工程就是双方合资，虽然结果不完美，以亏损告终，好歹培育出华虹半导体。 　　“所以，嘿嘿，我想请领导帮个忙。” 　　陆飞眼神里闪烁狡黠，图穷匕见。 　　“你呀你，总是给我想出点鬼点子。” 　　林嘉庆摇头失笑：“如果不是芯片，就不要说，我今天只想听芯片。” 　　“芯片，绝对是芯片！” 　　陆飞嘿然一笑，简单描述NADA闪存。 　　“我们有意从日韩搞一条生产线，避免被限供卡脖子，倾向和三星合作SLC，但以防万一，东芝的MLC也在备选里。” 　　“你想我们帮忙斡旋？”林嘉庆意会道。 　　“棒子我们自己来，霓虹你们帮忙。” 　　陆飞点了下头，“二选一，反正三星的闪存，也是从东芝授权得来的。” 　　“除了这个，还要帮什么忙？” 　　林嘉庆笑道：“你们打算用多少钱？有没有预算计划？”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呵呵，有了准信，我们才好意思继续。” 　　“你这个滑头啊，放手去干吧。” 　　林嘉庆摇头失笑，叮嘱道：“有什么专业行业上不懂的，多去请教请教前辈，像中芯国际的张汝京同志……” 　　“呵呵，我已经跟张先生约好了。” 　　…… 　　一番促膝长谈后，陆飞拿到他想要的，心满意足地回到菜市口胡同。 　　“阿飞，终于回来了，快进来。” 　　萧红梅在院子里的水池清洗果蔬，她提着脸盆，把他招呼进屋，就见陆云出乎意料地呆在家中，罕见地不在工厂。 　　隐隐约约，透着古怪。 　　“哥，你怎么在这儿？”陆飞问道。 　　陆云嘴角上扬着笑意，“你嫂子需要有人照顾，这些天我一直在家，生意丢给李龙他们去管。” 　　“照顾嫂子？嫂子生病啦！” 　　陆飞一惊，忙让送医院。 　　“你别听你哥瞎说，我生哪门子的病，就是多跑跑，买我们家的房子。” 　　话音落，萧红梅从卧室里走出，手上拿着2张房产证、土地证等证件。 　　陆飞打开一瞧，雍和宫的四合院。 　　萧红梅乐道：“本来说是300万，但萨斯之后急着脱手，卖完去美利坚买新房定居，又便宜了20万。” 　　卖四合院，去美利坚买房子？ 　　还280万？ 　　陆飞已经能幻想这家人将来非把肠子给悔出来，但转眼间，心思全放在四合院上。 　　陆云笑道：“四合院买了还要重新设计装修，我们呐，先搬去别墅去住。” 　　“别墅也买了？” 　　陆飞惊讶不已，效率这么高。 　　“还没能，最近的别墅盘看了，现成的玫瑰园、碧水庄园太老，新的都还没开盘。” 　　陆云搓搓手：“不过我跟紫玉山庄那块说好了，等开售给我留一套，明年我们就搬进去，不搬不行啦。” 　　“为啥？” 　　陆飞疑惑不解，看了看萧红梅，再望了望陆云，就见他们相视一笑，说道： 　　“你很快要做二叔了。” 　　“噢，二叔……嗯！二叔！” 　　陆飞先是没反应过来，突然大脑猛地一震，嗡嗡作响，一时空白。 　　“嫂子，你怀孕啦？！” 　　“啊，一个多月啦。” 　　陆云哈哈大笑，笑地合不拢嘴。 　　“卧槽！” 　　陆飞不再淡定，瞬间蹦了起来，兴奋地在院子里狂奔，要不是因为他，陆云和萧红梅恐怕早有自己的孩子。 　　此时此刻，他比大哥大嫂还高兴！ 　　“我要当叔叔，我要当叔叔咯……” 　　陆云挠挠头，咋当叔叔的比他这个当爸爸的还高兴？ 　　陆飞再跑回屋里，满头都是大汗，眼眶微红，“大哥，嫂子，庆祝，必须庆祝！我现在就订包间！” 　　萧红梅拒绝说：“别别别，就在家里，找酒店点几个好菜，一家人团圆就足够了。” 　　陆云道：“听你嫂子的，就在家里吃。” 　　“好嘞！” 　　陆飞眨了眨眼，因为萨斯，云飞网吧歇业一个多月，这段时间萧红梅一直留在家里，他又经常不在家…… 　　emm，品，细品。 　　难怪七里香都扔下了，专心陪嫂子。 　　萧红梅白了眼，“你哥完全瞎操心，已经半个月没去公司，阿飞，你也说说你哥。” 　　“说什么。” 　　陆云摆摆手，“因为萨斯，现在反倒成了饮料的淡季，产能降下来，有这个机会当然多陪陪你，家庭孩子更重要。”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突然想到“爽歪歪”，“哥，你不是一直想推新品饮料吗？” 　　“是啊，老二，你有点子啦？”陆云道。 　　“咱们就推出一款儿童益生菌奶饮料，以后我侄儿就喝它！” 　　“益生菌？” 　　“因为萨斯的缘故，现在肯定少不了重视孩子身体的家长，益生菌能间接增强免疫力、抵抗力……” 　　“这个点子好，这个好！” 　　陆云竖起耳朵细听，越听越觉得有戏。 　　兄弟二人激情地商量，萧红梅坐在边上等着送餐，微笑地摸着肚子。 　　院外的枣树，花正盛开，随风摇曳。 第258章 投资中芯？ 　　5月1日，五一黄金周取消。 　　陆飞借这个机会，管一管逻辑这头狂飙突进的野马，高速增长形成了粗放管理，拉一拉缰绳，优化组织，整顿军纪。 　　硬件照样由孙红军主管，包括“面壁人”实验室，但旗下产品线分开，触控屏归纽瓦克，lmusic归白永祥，黄彰调去攻坚研发kindle。 　　软件部分出两块，终端和音乐服务。 　　纽瓦克的多点触控等等围绕终端产品，而在北美的Spotify总部享有自主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财务粮草都归逻辑北美分部调拨。 　　业务市场部全权由郭兴统率，除了华夏，还有亚太、美洲、欧洲三大战区。 　　梳理整风中，清洗了一批犯纪违法的干部员工，一时贪念得了经销商好处，或者干脆中饱私囊，轻则辞退，重的坐牢，绝不谈任何情面功劳。 　　雷霆雨露，皆在陆飞。 　　秦军之所以是虎狼之师，一是军纪，二是军功，“战狼文化”就是不画饼，不来虚的，跟着陆老爷混不只有汤喝，还有肉吃。 　　花了5天左右，把孙红军、郭兴等高层聚在一块，商讨蛋糕分配机制，想出不同于华为特殊ESOP的TUP—— 　　虚拟递延分红计划。 　　像郭兴、孙红军，照岗位、级别、绩效给员工分配若干的分红期权，不用出资，到时间自动行权，公司回购。 　　一般员工的薪酬除了工资、奖金，加上TUP分红，上十万不是梦！ 　　大伙做大的蛋糕，必须分给大伙。 　　“陆总，那咱们就照这个思路拟方案？” 　　孙红军、郭兴等人齐刷刷地投向陆飞，眼神里充满着期待，事关他们的利益。 　　“就这么拟吧，结算期，5年为准。” 　　陆飞摸摸下巴，如果不是七里香占股10％，他也很难点这个头。 　　割自己的肉给打工人？简直资本家败类！ 　　“陆总英明！” 　　孙红军笑的合不拢嘴，“有这样的激励机制，再加上反腐的大棒，从根子就能慢慢杜绝贪腐、回扣这些情况。” 　　“反腐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 　　陆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算挂路灯，也可以挑最矮的那个吧？ 　　“战狼”方案紧锣密鼓地敲定中，在公司内部故意地泄漏一点点风声，转瞬间，全体员工何止打了鸡血，直接打了狼血。 　　千禧年如果能拿10万，逻辑就是我的家！ 　　能拿20万，我活着就是给逻辑打工！ 　　这样的996、007，才是福报！ 　　逻辑的激励方案一经外泄，在IT、IC圈里引起小地震，除了华为，同行们几乎集体装瞎，全当看不见，但架不住手底下人跳槽，中兴、港湾、华虹等等，真才实学，来者不拒。 　　“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有意思。” 　　张汝京对这个素面平生的人产生浓浓的兴趣，问道：“我们的见面时间，约在几点？” 　　董秘心里诧异，这已经是董事长第三次这么问，如实道：“下午两点半，现在两点十分。” 　　“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到厂房。” 　　张汝京和董秘几人来到可以说是内地第一的晶圆厂，就见一辆车缓缓驶来。 　　陆飞下了车，看到一个头发黑里夹白的老人，戴着眼镜，佝偻着背，穿的不是西装革履，而是深色的工作制服。 　　“张董，你好。” 　　他径直向前伸手，来之前恶补了一通资料，特别是张汝京。 　　这位可是一尊大佛，在湾湾半导体业里资历算得上仅次于台积电章忠谋的人物。 　　77年进入德州仪器，一呆就是20年，号称“建厂狂魔”，领导参与10多座晶圆厂建厂。 　　之后回到湾湾地区担任世大的总经理，一直有在大陆建设晶圆代工的心思，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母公司就被台积电收购了。 　　计划落空，便放弃掉所积累的一切，回内地重新开始，爱国，是要付出代价的。 　　靠着从德州仪器和世大拉来的400多号工程师，还有挖台积电的100多人，中芯国际已经进入世界前十，名列第7。 　　“陆总，年轻有为，为国除害。”张汝京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害”，自然是汉芯。 　　陆飞摆了摆手，“纯粹一腔热血，比不上张董放弃掉台积电股票，毅然从零开始的热血。” 　　“半只脚入土，只希望入土前能为祖国尽一点绵薄之力。” 　　张汝京笑吟吟道：“就是陆总常说的‘华夏梦’，这就是我的华夏梦。” 　　“张董，这何尝不是我的华夏梦。”陆飞投以崇敬的目光。 　　“喔，陆总也有意投资半导体？” 　　张汝京眼前一亮，热情洋溢，亲自带着陆飞、孙洪军三人参观在张北的晶圆厂厂区。 　　陆飞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着密密麻麻的机器运作，工程师们谨慎小心地巡视。 　　兜兜转转一会儿，他一边脱防尘服，一边问： 　　“张董，这里生产的都是什么芯片？” 　　“大部分是Dram芯片。” 　　张汝京耐心介绍，“我们承接了英飞凌、东芝、富士通几个公司存储器器件的加工……” 　　陆飞大感意外，就像去商场买衣服，店员殷勤地推销一样，热情得有些过分。 　　得亏他做足了功课，不至于献丑。 　　民用芯片领域，分别是逻辑芯片、存储芯片、显示芯片，这三类占据了95％的市场。 　　像计算机的cpu，手机的soc，就属于最复杂的逻辑芯片，而显示芯片跟cup关系紧密，一般是捆绑销售。 　　cpu芯片大厂英特尔和AMD，也是最大的gpu厂商，基本上被美利坚把控着，只有存储芯片，却是后浪拍前浪，城头变幻大王旗。 　　经过几次产业转移，先从美利坚转到霓虹，又从霓虹转到棒子，华夏也是看准了这一点，90年代才紧急上马908、909工程。 　　“张董，像这样的一座晶圆厂要投入多少？” 　　“前前后后一共16.3亿美刀。” 　　张汝京露出自豪的神色，整座晶圆厂已经是国际水准的12英寸圆晶生产线，月产4.9万片。 　　而内地生产水平，普遍还停留在4到5英寸晶圆、2到3微米工艺技术的档次，落后美日韩十五年，3个发展阶段。 　　陆飞幽幽道：“张董，如果我想引入一条NADA闪存生产线，您估计得多少预算呢？” 　　张汝京讶异道：“据我所知，三星的那个晶圆厂，3年内投入14亿美刀，恐怕建厂成本不会低于5亿。” 　　14亿？还特么美刀！ 　　孙红军差点一个踉跄栽倒，逻辑到目前营业收入也才2亿美刀出头，简直是小马拉大车。 　　陆飞挑了挑眉，这值几个冰几个爽？ 　　“怎么？陆总有意投资NADA闪存？”张汝京好奇道。 　　“有这个打算。” 　　陆飞点了下头，“逻辑mp3的优势之一，就是闪存，我们非常依赖三星、东芝，虽然协议里有优先供货，但是年底就到期。” 　　孙红军接话说：“我们陆总这次来，不仅是拜访前辈参观晶圆厂，也是想和中芯合作，合资办厂。” 　　“合资？建厂？” 　　董秘瞬间噗嗤轻笑，她可是经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都能控制得住，但这个，真的忍不住。 　　张汝京摇头失笑道：“陆总不是拿我开玩笑吧？” 　　陆飞一脸严肃，“逻辑需要一条生产线。 　　比起合同，我更担心产能，lmusic的成功，已经让三星、苹果重视闪存，虽然有英特尔等备用，但三星、东芝是目前最佳选择，这是生产线，也是生存线。” 　　“陆总想怎么合作？出钱？” 　　张汝京收敛情绪，认真对待。 　　存储芯片中最为重要的要属Dram芯片和NAND闪存，国内Dram芯片已经实现零突破，但闪存还是一片空白，的确大有市场。 　　陆飞板着脸说：“不只是钱，生产线我们来牵线搭桥，中芯派出专业团队协助我们。” 　　张汝京露出微笑：“陆总，其实不用合资这么麻烦，你干脆投资中芯，我们成为一家人，一块去引进生产线。” 　　陆飞眯眯眼，听上去很有钱景，但是—— 　　我拒绝！ 第259章 陆老爷飘了，但没完全飘 　　中芯国际从出生就伴随大隐患—— 　　极其复杂的股东结构。 　　中间夹杂着各方的利益，只因为张汝京个人的号召力，把这一团团意志暂时凝聚。 　　然而，因人成事，因人废事。 　　一旦张汝京离开，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争夺控制权而爆发内讧，绝对避免不了。 　　逻辑这个体量，活脱脱的炮灰！ 　　陆飞见张汝京一心扑在华夏半导体，也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委婉地说出顾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张汝京无奈地叹气，“要规避限制引进设备，就必须引入外资。” 　　陆飞恍然大悟，这倒的确能绕开《瓦森纳协议》。 　　“虽然结构复杂，但是人心是齐的，都是奔着华夏半导体崛起这个大目标！” 　　张汝京就像自信的船长，能开好这艘人心复杂的大船，再次邀请他入股上船。 　　“您为什么希望我加入？”陆飞好奇道。 　　“明年中芯计划在纽约、香江两地上市，凭逻辑在国际市场上的名气，更凭陆总你！” 　　张汝京笑吟吟道：“不但是公认的‘华夏比尔盖茨’，还是押中网艺的‘华夏巴菲特’，资本市场一定会看好中芯，我们也能筹集到更多的资金，进一步扩张发展。” 　　陆飞噢了一声，合着利好中芯！ 　　加上引进NADA闪存生产线，填补华夏空白，滋滋，完美的投资人，完美的故事，高，实在是高。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就没有合作建厂的可能？” 　　“不，NADA闪存的确是一条路子，但是整个项目谁主导呢？中芯？还是逻辑？” 　　张汝京慢悠悠地走出厂房门口，等待着车辆驶来，载他们去酒店宴宾。 　　“自然是逻辑。”陆飞道。 　　张汝京打开车门钻入，“那么陆总打算投资多少？中芯上市计划已经提上日程，绝不会再有大动作。” 　　“也就是说，不投钱？” 　　孙红军和陆飞对视一眼，错愕不已。 　　“对，只能是技术入股。” 　　张汝京扶了扶眼镜，直说中芯不是占便宜，搞半导体，钱是次要，人才是主要，尤其是能独当一面的项目领导者。 　　陆飞和他坐在后驾驶座，看似随意一问：“像您这样的，在台积电不多吧？” 　　“人外还有人，大概七八个。” 　　张汝京一一列数，除了老板张忠谋，余振华、梁孟松、孙元成、蒋尚义等技术6君子。 　　“最近他们携手研发出铜制程，打破了IBM的技术垄断，很了不起。” 　　陆飞一声不吭，默默记在心里。 　　“陆总如果想挖，趁早还是打消念头，他们对张忠谋忠心耿耿，愿意来内地的就更少之又少，我已经递过好几次橄榄枝。” 　　张汝京看出他的小心思，好心提醒。 　　像IC领域的大牛、大佬级别的人才，从来不缺下一站，想要接触，想要说服，只凭嘴遁是没用的，至少要有一个框架，才能把他们吸引来。 　　“他们今后也许会像张董一样，深明大义，再贡献一把子力气。” 　　陆飞打了个哈哈，绕开话题。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才上桌，张汝京便倒上酒，热情中带着恳切： 　　“陆总，像你这样肯投资半导体的内地企业家，不多见，但一个人的力量终归太薄弱，众人拾柴，火焰方高。” 　　陆飞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作酒里。 　　叮，玻璃酒盅发出清脆之声。 　　他仰起脖子，先干为敬，“回去以后一定考虑，但我还是倾向合资建厂。” 　　张汝京并不恼，面带微笑地回敬。 　　两个人在桌上畅聊着合资建厂的规划细节，以如今逻辑的估值，融个五六亿不是难事，但中芯单单技术入股，绝不可能。 　　相当于，逻辑独立承担建厂成本。 　　可难办就难办在，中芯没钱，成立以来一直亏损，只有上市，才有钱。 　　一时间，合作卡在要紧的关节，气氛陷入两难的尴尬。 　　陆飞和张汝京相互默契，暂时搁置，闲聊起中芯未来发展，甚至讨教如何和东芝、三星的谈判。 　　推杯换盏，宴尽人散，无功而返。 　　分别之前，张汝京伸出手：“答应还是不答应，陆总不要有所顾虑，不管是哪个时代，这个世界都是敢想、敢干、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陆飞郑重地握手，心里由衷地钦佩。 　　目送中芯的人离开，孙红军立马凑上去，嘴里带着酒气：“陆总，我们是合资还是合股？” 　　“不合股，也不合资。” 　　陆飞紧皱着眉，“众人拾柴后面还有半句，你知道吗？三家四靠糟了糕。” 　　孙红军听出弦外之音，三四家都指望一家灭火，那就坏事了，不由地紧张不安： 　　“陆总，你不会想我们单干吧？要不再想想，中芯这方面有经验，已经建了2座晶圆厂。” 　　陆飞说出忧虑，“中芯靠不住。” 　　“那中芯靠不住，我们靠谁啊？靠东芝？” 　　“小霓虹更靠不住，华虹不就是例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行不行，陆总，这事得从长计议，逻辑承担不起独立建设晶圆厂的高额成本。” 　　孙红军摇头反对，晶圆厂不是建成就行，需要持续地动态升级，不断往里砸钱，不砸，不出几年，就是落后产能，直接砸手里。 　　“很难办？”陆飞坐上车。 　　“陆总，我知道您一直在干大事业，但这不是难不难办的事，是超出能力范围，根本没法办。” 　　孙红军急不可耐地蹿入，神色激动。 　　Spotify要胜过ituens，守住数字音乐商城第一的铁王座，得砸钱！ 　　逻辑在全球四大战区开设零售店，首尔、纽约、大阪、巴黎等等，全线铺开，得砸钱！ 　　纽瓦克和纽约大学合作触控技术项目，现在的电阻屏，之后的电容屏，得砸钱！ 　　kindle、lmusic3，研发也得砸钱…… 　　他掰着手指头，细数眼下各项计划和业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路要一步步走，步子迈大，容易扯到蛋。 　　陆飞仰起脖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感觉车顶有点矮，让人不自觉压抑沉闷。 　　“陆总，是您说我们还只是方案整合商，现在是争地盘，抢时间，棒子的三星、美利坚的苹果、霓虹的索尼，都不会愿意我们一个华夏的逻辑，踩着他们的！” 　　孙红军越说越激烈，唾沫横飞。 　　王贲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咳咳～” 　　陆飞叹口气，“爱木骚瑞（I'm sorry）。” 　　“My Pleasure，sir。” 　　孙红军吐了口气，看样子打消了陆老爷激进冲动的念头，但瞧着他回到酒店房间时那落寞的身影，还是于心不忍。 　　陆老爷，从来都是意气风发！ 　　“咔哒。” 　　门轻轻地关上，陆飞张开双臂，面朝上栽倒，床咯吱咯吱地发出闷哼声。 　　“飘了，飘了呀！” 　　他举着拳头，朝着无形的空气狠狠地挥了几下，财富、名望、女人、地位，让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无敌，就像鹿云敢炮轰—— 　　哥们，趟平了！ 　　萨斯、汉芯，感觉重生者什么大事都要掺上一脚，半导体怎么能没有陆老爷呢？ 　　一种无力烦躁，袭上大脑。 　　他不是万能的，芯片半导体的攻略，根本没有，没有人才，没有资金，没有技术，却有敌人，有封锁，有未知，完完全全一场豪赌。 　　赌自己的命运，赌逻辑的命运！ 　　以前键政吹牛批，吹自己是亿万富翁绝对搞芯片，现在他真有，但突然不敢，不可能拿网艺的股票，拿企鹅、飞购网这些去赌—— 　　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 　　“唉，踏踏实实当陆老爷，特么当什么九筒，三筒都去浦东了。” 　　话音落下，躺了半天，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想了多久，四周静悄悄的，猛地传来一下翻身声。 　　紧随而至，是一阵敲门声。 　　陆飞霍地起床，目光如炬，刚才在眼神里的迷茫荡然无存，再一次坚定。 　　推门一开，站着的赫然是孙红军。 　　他抱以歉意道：“对不起，陆总，我刚才可能说话大声了一点。” 　　“没事，这是我的错。” 　　陆飞主动承认，拍了下副手的胳膊，嘴角咧出一丝笑意：“你来的正好，我已经想到一个新的合作对象。” 　　孙红军眼前一亮，“我也正要跟您说，还有这么一家公司，有钱有人有能力，完全不输于中芯。” 　　“要不我们各自都写出来？” 　　陆飞拿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敲。 　　“行啊。”孙红军也掏出手机，把答案输入在短信里。 　　“好了吗？” 　　“陆总，好了。” 　　“那就揭谜底吧。” 　　陆飞亮出屏幕，孙红军同样如此，双方定睛一瞧，会心发笑，英雄所见略同。 　　手机屏幕上，写着“华为”！ 第260章 给个机会，陆老板 　　五月，沙尘暴突袭北方，燕京的整个上空黑沉沉的，一片灰暗。 　　联翔大厦，被漫天黄沙笼罩。 　　柳传智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抓着枝桠，两眼紧盯盆栽，修修剪剪，背后的羊元庆恭敬地站着。 　　“听说陆飞那只孙猴子闹出汉芯这么大的风波之后，还没消停，又在上蹿下跳？” 　　“他最近去了中芯、华虹好几家国内的半导体公司。”羊元庆嘴角露出轻笑，“据说还要去华为，怕是要搞芯片。” 　　“他竟然敢去碰芯片？” 　　柳传智一不留神剪了一片好叶，随即哈哈大笑，觉得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羊元庆跟着发笑：“是啊，连联翔都不敢碰，他一个搞互联网怎么敢碰！” 　　柳传智收住笑声道：“元庆，要记住，我们跟陆飞，跟任正飞都不一样，联翔要走一条稳健妥当的道路。” 　　“柳总，我一定记住。” 　　羊元庆不无得意道：“我对芯片、操作系统都没有计划，联翔是一家国际化企业，融入到全球产业链就好，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IBM的个人电脑部，高盛那边怎么说？” 　　柳传智心心念念着IBM，以前给IBM打工，现在直接拿下旧主，多么热血，多么传奇！ 　　羊元庆摇摇头：“收购价还是偏高，要18亿美刀，大大超出可以接受的范围。” 　　“不要急，慢慢来，蛇要吞下大象，总是要花很长的时间，继续拉扯。” 　　柳传智放下剪刀，幽幽道：“可不要学陆飞，年轻人路走得太顺，就容易急，我想过了，等哪天正式收购了IBM，我就把联翔这副担子交给你挑。” 　　羊元庆先是大喜，接着为难，心里腹诽了一句：老狐狸！ 　　“还是那一句，坚守‘贸工技’的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柳传智重新拿起剪刀，眯了眯眼。 　　费那么大的力气自研干嘛，直接买现成的专利，岂不美哉？ 　　…… 　　也不知道从何泄露，联翔收购IBM个人电脑部、逻辑疑似投资晶圆厂，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小道消息在IT圈里传开，瞬间，碾压汉芯处理结果的热度，离谱至极，但真有人信。 　　不少圈里圈外人寻求印证，甚至有开盘打赌，到底是联翔，还是逻辑，谁能先一步成功。 　　陆飞毫不搭理流言蜚语，让孙红军作为外交使节，先行去华为探探口风，传递回来的情报透露—— 　　华为已经成立海思，本意朝着芯片设计，但对NADA闪存晶圆厂，似乎很感兴趣。 　　孙红军跟孙雅芳在鹏城对接了三天，陆飞则留在沪市，静候佳音，正巧高媛媛从琴岛飞来试镜。 　　在她来之前，特意跑了趟企鹅的极光公司，和前往6月E3游戏展的考察团队提前见面。 　　目前，《奇迹MU》、《泡泡堂》，两款游戏一个季度的净营业收入高达2.59亿，内嵌QQ空间里的《开心农场》、《停车位》等等游戏，悉数封测。 　　形势一片大好，鹿化腾等企鹅6虎将，有的直截了当，有的拐弯抹角，上奏进表—— 　　请陆老爷择日让鹅厂上市，号企鹅帝国！改元称帝，进天子位，立正宫娘娘！ 　　陆飞谢绝了群臣，时机还不成熟，倒跟未来的正宫娘娘高媛媛，在酒店里没羞没臊，玩耍嬉戏，玩了个爽。 　　男人纵欲过度会虚，那么问题来了，女人过度会怎样？ 　　当然还是男人虚！做男人，挺好！ 　　“好歹是4星级酒店，居然没有小雨伞，没有小气球，只有小卡片，服务太不到位。” 　　“呸！你那是正经气球嘛！” 　　高媛媛暗啐了一口，拿起褶皱不堪的枕头，羞得丢了过去，双颊微红。 　　陆飞赤着的上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不痛不痒，继续扭纽扣穿衬衫。 　　“哎呀，你怎么又穿西装打领带？你才20岁，天天穿不显老啊？” 　　高媛媛小碎步地跑来，撅起嘴瞅着男友半露的胸膛，“给你买的衣服怎么不穿呢！” 　　“我这趟出的是公差，带的都是商务衣服。”陆飞笑眯眯说，“我也怕穿脏了不是。” 　　“笨笨笨，穿脏了就洗呀，你不想洗留给我洗就好。” 　　高媛媛嚷嚷着“脱了脱了”，跑到行李包里，翻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短袖衫，还是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对情侣衫。 　　“这个你穿不穿？” 　　“你穿，我就穿。”陆飞双手抱怀。 　　“给你。” 　　高媛媛抹了抹褶子递去，自个拿上女装跑浴室，不到片刻麻溜地走了出去。 　　“好看不？我新买的。” 　　陆飞咧嘴，“和我未来媳妇一样好看。” 　　“嘻嘻，你那个媳妇肯定很美。” 　　高媛媛来回转了180度，笑靥如花，伸手挽着男友的胳膊，便要出门。 　　陆飞笑着把帽子扣在她头上，“帽子、口罩，现在《倚天屠龙记》可正火呢，周芷若同学。” 　　…… 　　在陆飞重生回来之前，很遗憾没看到《功夫2》是什么样子，但《功夫》绝对是典中典，周星池集大成的巅峰之作，往后的作品就差强人意。 　　此时此刻，试镜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周星池、田鸡以及几名副导演，周星池带头相迎。 　　“陆老板，高小姐，你好。” 　　“星爷，我们又见面了。” 　　陆飞和他握了握手，一顿客套的寒暄。 　　周星池随口一问：“高小姐是水瓶座吗？” 　　高媛媛摇了下头，低声问：“为什么一定是水瓶座？” 　　陆飞幽幽道：“星爷的初恋女友好像是水瓶的。” 　　高媛媛气馁道：“不是，是不是就不行？” 　　“不不，不是也没关系。” 　　周星池眼神扑闪，“陆老板，希望你能够见谅，我这个人对演员很挑剔，只看人合不合适，是不是我想要的。” 　　陆飞睨了下高媛媛，夫唱妇随，都没意见。 　　周星池的试镜要求既简单，又古怪，只让高媛媛秀发披肩，和他面对面站着，目光对视。 　　她的眼神，堪比湖水一般清澈见底。 　　不出一分钟，他摸了摸下巴，“多谢高小姐，这个角色属于你了。” 　　“完了？”高媛媛搞不清状况，“为什么呢？” 　　“就是一种感觉。”周星池诚恳道。 　　陆飞挑了挑眉，“凭感觉？这么玄乎？” 　　周星池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我对陆老板也有一种感觉，能不能请你抽根烟，说几句台词啊？” 　　“我？”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和喜剧之王飙戏？反正闲也闲着，求之不得啊！ 　　台词不多，也就两句，全都是斧头帮琛哥的词，喃喃几遍便记下了。 　　“咔！” 　　周星池喊了声，下一秒立马入戏。 　　微微躬着身子上前，典型的周氏卑微小人物，语气中充满了讨好： 　　“琛哥，其实我们是很想加入斧头帮才会去冒充的，给个机会吧，好不好？” 　　陆飞嘴里叼着烟，朝边上招招手。 　　这是教我点火？你很自来熟啊！ 　　田鸡不由一怔，神色怪异地点火，就见他低下头，用一种冷冰冰充满不屑的声音道： 　　“你杀过人没有？” 　　周星池先是一惊，立马附和说：“杀人这种事啊，我整天都很有这种想法的！” 　　“那你去杀个人给我看看。” 　　陆飞正眼不瞧一下，吐出一口烟圈。 　　“那我现在就去杀人啦。” 　　周星池一脸的认真：“好不好？” 　　田鸡等人左看看，右看看，在淡淡的烟雾中，一时分辨不出谁的演技更胜一筹，居然谁也不压谁。 　　第一次和喜剧之王对彪，演技天赋溢出！ 　　高媛媛抿了抿嘴，下巴昂的高高的。 　　周星池欣喜道：“陆老板，你太适合我戏里的一个重要角色，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下？” 　　田鸡登时急了，忙提醒说斧头帮帮主已经许给林雪，这会儿估计都下飞机了。 　　周星池冷淡地应了声，“你告诉他不用来了，斧头帮帮主我有其他人选了。” 　　我特么还没答应你，你就把人给开了？ 　　陆飞摇头叹气，怪不得人缘那么差，做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 　　周星池语气里充满渴望：“陆老板，给个机会吧？” 　　陆飞毫不客气地拒绝，我堂堂正义凛然、富贵逼人的浪里小郎君，你让我演琛哥？ 　　我人设还要不要啦，我可是有偶像包袱的，喂！ 　　“真是太遗憾了。” 　　“可惜了陆老板这一身好演技……” 　　周星池此言一出，田鸡等剧组里的选角副导演无不叹息，能请动陆老爷当客串反派，电影票房少说涨个几千万，甚至1个亿。 　　“如果星爷电影缺投资，倒可以合作。” 　　陆飞一点儿不觉得可惜，他要演，怎么着也不能比鹿云的《功守道》档次低。 　　周星池仍不死心，再三请求，他再三拒绝，一拉一推间，一通电话中断两人的拉扯。 　　来电出乎意料是易趣网的邵亦博，只说： 　　陆老爷，给个机会见一面吧！ 第261章 你要易趣网不要？ 　　咖啡馆里冷冷清清，放着悠扬的音乐。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叮玲玲，陆飞推门而入，准时赴约。 　　就见邵亦博穿着格子衬衫，翘起二郎腿，望着眼前滚烫的咖啡。 　　“许久不见邵总，别来无恙？” 　　“挺好的，陆总。” 　　他露出轻松的笑容，坦诚说去年岳父去世，陪伴太太留在美利坚，一直到孩子出生，再到满月，才回国忙事业。 　　“恭喜，恭喜。” 　　陆飞语气真诚，点了杯卡布奇诺。 　　邵亦博透着佛系，“对我来说，家庭比事业重要，财务自由就可以，多出的钱就成了负担。” 　　“精辟！” 　　“呵呵，这段时间让我好好思考人生，我很感激能有这样的机会。” 　　两个多年的竞争对手，曾经的中神通、西狂，品着咖啡，闲聊会儿，陆飞终于进正题—— 　　“不知道邵总找我做什么？” 　　“替易贝，和陆总做一笔交易。” 　　邵亦博一脸认真，“梅格让我传个话，希望能全盘收购飞购网，愿意出20亿美刀。” 　　“哈？” 　　陆飞噗嗤笑出声，咖啡差点从嘴里喷出。 　　“这是美式商战，解决不了敌对公司，就把公司买下来，消灭竞争对手，获得规模效益。” 　　邵亦博再次提醒，他只是个递话的。 　　“好啊，可以谈，但价钱不是这个价钱，20亿？那是去年融资的价儿。” 　　陆飞抿了口咖啡，露出玩味笑容。 　　如今的飞购网有好易购电视购物，有中通物流，在萨斯里规模暴涨了2倍，从扬子江快运、南苑机场等3家公司临时包的10家波音，缩减到常包的6架。 　　偶尔供b2c的晶东，主要承揽时效件。 　　邵亦博道：“陆总说个数，我转告梅格。” 　　“我一直把飞购网当亲生的小孩养，不是摇钱树，它可是我的骨肉血亲，得加钱！” 　　陆飞并未拂袖而去，语气里透着戏谑，“至少80亿美刀，必须全是现金。” 　　邵亦博不怒反笑，清楚他完全在开玩笑。 　　整个易贝在美股规模也才120亿美刀，80亿，华夏内地首富都没有这么多的资产。 　　陆飞眯了眯眼，“邵总不会就为这事，把我约来喝咖啡吧？” 　　“不，那是公事，还有我的私事。” 　　邵亦博深吸了口气：“陆总，你要易趣网不要？你要易趣网，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卖给你。” 　　陆飞惊得眉毛上扬，“邵总不会拿我说笑吧？” 　　“千真万确！” 　　邵亦博自嘲说：“我事业在华夏，家庭在美利坚，异地难两全，我不希望错过孩子的童年，就只能撇下易趣网。” 　　“佩服。”陆飞由衷道。 　　“不过就像陆总说的，创业者视自己的项目为亲生骨肉，找领养家庭也希望找户好人家。” 　　邵亦博一脸认真。 　　陆飞沉吟片刻，婉拒“好意”：“无论并购还是收购，易贝还占股份，如果这样，当初飞购就不会拒绝注资，就是怕鸠占鹊巢。” 　　“悔不当初啊！” 　　邵亦博尝一口咖啡，嘴里满是苦涩。 　　“我现在就尝到这样的苦果，他们趁我不备，已经窃取控制了中高管理层，向我逼宫，把易趣卖给他们。” 　　“出多少？” 　　“65％的股权，1亿美刀，但在萨斯，在汉芯，我看清陆总的人品，我愿意便宜卖给飞购网，不想一错再错，引入外敌。” 　　“易贝没这么可怕，邵总不要有包袱，我会让易贝明白，华夏不是这么好呆的！” 　　陆飞话里的自信，让邵亦博呼出一口气。 　　他含笑说：“陆总这么说，我就心安了，那另一家公司我也不谈了。” 　　“还有一家公司报价？” 　　“阿狸粑粑，不过在我看来，它根本谈不上有自己的模式，完全照抄飞购模式，我也不喜欢鹿云这个人，望之不似人主。” 　　“邵总，慢着。” 　　陆飞挑着眉，怎么哪里都有鹿云？ 　　眼镜骨碌一转，坏笑道：“既然要卖，为什么不卖个高价钱，我觉得不只1个亿，可以演一出戏，向易贝要更多的钱。” 　　“陆总的意思，飞购帮我抬价？” 　　“还有阿狸粑粑。” 　　…… 　　见面后第三天，逻辑和华为达成初步共识。 　　孙红军和孙雅芳议定一个合作框架，但出资比例、控股主导等等，全部待定，双方组成一个联合的考察团，先到三星晶圆厂调研。 　　任正飞和陆飞，两位王者都没意见。 　　有华为加入，他对谈判天团相当期待，精力也暂时从芯片半导体，转移到电商。 　　打道回燕京，把徐磊、刘镪东找来碰头。 　　徐磊疑惑道：“阿狸要吃下易趣？不能吧，它吃得下来嘛！” 　　陆飞道：“鹿云愿意出9000万美刀，不但会再去融资，也会换股，换股之后，邵总的股份甚至可能比鹿云还高。” 　　“嘶，这是梭哈了啊。”徐磊吸了口气。 　　“值得！” 　　刘镪东摸摸下巴，“阿狸发展速度很快，已经是全国第三的电商，吃下易趣，就超过卓越当第二，下轮估值没准能翻倍。” 　　徐磊问道：“难道他们就不怕像易趣那样，被易贝反噬？” 　　“阿狸跟飞购一样，都是AB股制。” 　　陆飞咂摸着嘴，“软银这个最大的金主也力挺鹿云，凭鹿云他们的本事，赢我们不可能，但收拾易贝还不简单。” 　　刘镪东眯了眯眼，“陆总，鹿云狼子野心，b2b做到国内第一，知道b2c，赢不过我们，也不如卓越，所以把宝押在c2c，让淘多多先当第二。” 　　“当就当呗，华夏专打世界第三，我们飞购，专门收拾电商第二。” 　　陆飞嘴角微微上翘，“我答应邵总，当托起哄抬价。” 　　“我们至于……” 　　徐磊话未说完，余光里就见刘镪东露出狡黠的眼神，停断了下，细细琢磨。 　　易贝、阿狸两边抬价火拼，结果无外乎—— 　　要么易贝付出大代价拿下，就绝忍不了抬扛的阿狸，何况一个老三，一个老四，极可能结仇血拼。 　　要么阿狸拼赢吞下易趣，就要面对易贝收购失败的怒火，也要内耗火拼。 　　挑唆拱火？驱虎吞狼？这不美利坚路数嘛！ 　　他盯着陆飞，久久挪不开视线，“一个字，绝！” 　　“最好还是不让阿狸吃了易趣，内耗结束的阿狸，会比易贝对付起来更棘手。” 　　刘镪东语气认真，“阿狸的诚信通，和易趣的易付通一结合，就是仅次于我们、企鹅的第三大支付，鹿云这丫还处处模仿我们，跟娱乐业眉来眼去。” 　　“支付不是问题，工商那边有好消息。” 　　陆飞眉毛轻轻一皱，“倒是这个娱乐业，阿狸是不是又跟华宜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要全面合作，什么在影视副产品开发建立伙伴关系，阿狸还要和我们参加《天下无贼》的广告招商会。” 　　徐磊撇撇嘴，“这回是来者不善。” 　　“他们才是主场，我们才是来者。” 　　陆飞随口问问具体事宜，叮嘱价高可以战略性放弃。 　　徐磊讶异不已：“你不会想亲自去吧？” 　　“这么跌份的事，我干得出来嘛。” 　　陆飞撇撇嘴，一个电话呼唐大年，华宜的大小王、冯裤子不是一直想得见天颜吗？ 　　“嘿呦，这事他们求之不得，求了好几回了，你只要肯点头，他们立马摆宴。” 　　“那就给他们个机会，让郑导给学姐放个假，她也来一趟。” 　　“行啊，我这就去办。” 第262章 还想站着要饭？ 　　燕京，国宾酒店。 　　李双冰穿着大红的开叉礼裙，出现在大堂，一想到给陆老爷作陪，兴奋至极，脚步变得轻快。 　　但刚跟王中君、冯裤子碰面，立马遭到当头棒喝。 　　“谁让你穿成这样！那件低胸礼服呢？” 　　王中君板着脸，神色不悦。 　　“是花姐让我这么穿的。” 　　李双冰缩缩头，意有所指道：“她说陆总不喜欢那种外表妖艳贱货的女人。” 　　冯裤子看破是范税冰，但不说破，“人到齐了，那咱们赶紧麻溜到门口，等陆爷吧。” 　　一行人翘首以待，保安、助理严防死守狗仔，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保万无一失。 　　不一会儿，陆飞穿着便装下车。 　　他伸出手，搀了把曾丽，她穿着米色无袖连衣裙，披肩长发，温婉柔和，俨然大家闺秀。 　　难怪这位主儿蹿红的这么快！ 　　冯裤子和王中君四目相视，笑脸相迎：“陆爷，幸会，幸会。” 　　然后，继续保持谄媚的笑，“嘿呦，曾小姐，你好，你的演技忒好，又能演苦情的梅湘南，又能演娇媚的万人迷。” 　　曾丽瞧着他们的态度，隐约猜到误会了她和陆飞的关系，抿抿嘴，余光里看见—— 　　李双冰洋溢热情，双手紧握陆飞的手。 　　“陆总，你的女伴真漂亮。” 　　陆飞感觉到手掌被她挠了几下，立马把手抽出来，“我这个人有点脸盲，有时分不清谁漂不漂亮，她跟我一起来，不是因为她漂亮，因为是我敬重的学姐。” 　　“喔，学姐啊！” 　　李双冰挑挑眉，玩得花啊陆老爷。 　　“李小姐也很漂亮。” 　　曾丽咬咬唇，想澄清，但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是是非非，难以说清。 　　“陆总，您觉得呢？” 　　李双冰刻意地一扭，摆出姿势。 　　“衣服挺漂亮的。” 　　陆飞嘴角轻轻上扬。 　　李双冰的脸瞬间一僵，强颜欢笑。 　　王中君赶紧打圆场：“陆总，曾小姐，我们进包厢吧。” 　　…… 　　中式的豪华包厢，灯笼高挂。 　　李双冰死死地盯着陆飞，看老板王中君和名导冯裤子的“丑态”，方才的小情绪瞬间消散，抢先一步，殷勤地拉开椅子。 　　然而陆飞绕到一旁，自顾自坐下。 　　她依旧不气馁，撩起裙子，显出腰细臀大，把自认为最美的侧影展现而出。 　　小心思，还是白白浪费。 　　陆飞看都不看一眼，王中君见状，暗暗后悔，带错人了，应该带另一冰。 　　“咳咳，谢谢陆总肯抽时间来，你可是大忙人，有那么一大摊子，多的不说，就说飞购网……” 　　陆飞摆摆手：“甭提了，我现在最后悔就是创立飞购网。” 　　吗的，幺幺零，有人在装比！ 　　冯裤子一怔，“陆爷，您真会说笑，怎么就悔创飞购，可值几十个亿！” 　　“陆爷？”陆飞好奇道。 　　“京圈有硕爷，您比硕爷还这个。”冯裤子竖起大拇指，“可不是爷嘛！” 　　“一股大清味，还是叫陆总吧。” 　　陆飞摆摆手，“我是有钱也没时间花，其实花钱是门大学问，特别像我们这样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花钱。” 　　焯！ 　　王中君等人连连附和，特么也太装比！ 　　“来，陆总，我敬你一杯。” 　　李双冰屡败屡战，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干！” 　　陆飞浅尝一口，瞥见曾丽正准备起身，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学姐，你跟她不一样，你是我的人，不用向他们敬酒。” 　　话里有歧义，曾丽白了眼，立马纠正道：“是你签约的艺人。” 　　“哈，陆总，您要觉得钱不知道怎么花，那你算问对人，投电影啊！” 　　冯裤子咧开嘴，“投我也行，《天下无贼》您瞅着怎样？” 　　“还不错。”陆飞点点头。 　　“在电影局过审，只要一过就开拍。成本一点儿不贵，就3000多万，小成本大制作，是我的拿手绝活。” 　　冯裤子露出老黄牙，自吹自擂。 　　陆飞轻描淡写道：“钱可以投，刚好《盲井》赚了点，几个晋西的朋友，也委托我投资影视业。” 　　“票房，您放一百个心。” 　　王中君一个激灵，原以为就陆飞一个财神爷，想不到他认识一堆煤老板！ 　　“没错，拍什么都有票房，拍娱乐的有票房，拍严肃的也有票房，没准比那娱乐的还高。” 　　冯裤子昂起下巴，得意说：“不是我吹，陆总，我在喜剧片里特别独孤，求败！” 　　“如果是周星池呢？”陆飞晃了晃酒杯。 　　“周星、周星池，星爷？！” 　　冯裤子的装比气焰，顿时掐灭。 　　陆飞语气平淡道：“我最近从沪市过来，碰巧去过他剧组，新的电影投资过亿了吧。” 　　冯裤子吞了吞口水，不住发慌。 　　陆飞开玩笑说：“他还想请我客串。” 　　“不会吧？不会吧？”李双冰错愕道。 　　“他在现场和星爷飙戏，演完星爷就希望他来客串。” 　　曾丽忍不住回答，随后顶着陆飞诧异的目光，悄声说高媛媛告诉她的。 　　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冯裤子喝了口酒压压惊，弱弱道：“陆总您答应了？” 　　陆飞摆摆手：“我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演戏的时间。” 　　冯裤子长舒一口气，“只要您没出演，胜负还难说，我这边的阵容也不差，全都是一线呢，刘德桦、葛尤……” 　　“女一呢？”陆飞看了眼曾丽。 　　李双冰心里酸溜溜，既嫉妒，又疑惑，老牛吃嫩草，小牛却爱吃老草？ 　　我比你大10岁，怎么不吃大姐姐我！ 　　王中君哂笑道：“曾小姐自然合适，但也有另一个，曾小姐一定认识，就是刘渃英。” 　　陆飞立马意会：“所以更倾向刘渃英？” 　　王中君顾左右言他，“这个角色，华宜的很多艺人也在争，可陆总你看，连我力捧的李双冰，都只能演女二，纯粹商业考量。” 　　冯裤子轻声道：“陆总，这片子要拿去香江上映。” 　　“所以男一女一都是港台，甚至葛尤都只能当男二。” 　　陆飞不由地感慨：“这么不自信。” 　　千禧年初，华语电影的阵容配置大多是港台主演，内地作配，觉得内地演员主演不卖钱，片子票房不会大卖。 　　一直到《画皮》，才慢慢改变。 　　为此，电影局特意要求内地和香江的合拍片，在内地上映就必须带内地演员，不是男一，就是女一。 　　王中君婉拒道：“陆总，那是合拍片，这不一样，没这个先河啊？” 　　陆飞摊摊手，“我来，不就有先河了！” 　　王中君为难不已，“陆总投资，我们欢迎，可电影要照顾方方面面，这样子，我们很难办啊。” 　　曾丽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话，还是不该说，静静地看着陆飞。 　　他喵了眼桌子，“难办？” 　　冯裤子、王中君猛地激灵，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深怕掀桌子，但并没有。 　　整个包厢的氛围犹如在冰窖中。 　　尴尬，冰凉，死气…… 　　李双冰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暖场。 　　话不投机，宴无好宴，菜连一半都没上齐，便草草收场。 　　冯裤子一直提心吊胆，这位可是不能惹的主儿，目送着煞星离开，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把这位爷送走了。” 　　李双冰喃喃道：“我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你今天就见到了！”冯裤子道。 　　李双冰冷冷发笑，“可也不怎么样，我们都这么拒绝了，他不也什么话都没说。”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古怪，这不像他的性格，连句狠话都不放。” 　　冯裤子正纳闷着，苦苦等待的电影局电话随即而来，一接听，忽然间一道霹雳咔嚓地响起。 　　轰隆，轰隆。 　　瓢泼似的大雨，毫无预兆的落下来了。 　　雨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车上。 　　曾丽听着敲击声，小声说：“阿飞，要不算了吧？《天下无贼》不演也没事。” 　　“学姐，这件事为了你，但不光为了你，也是给内地其他演员开一个先河。” 　　陆飞眯了眯眼，“形势变了，他们能当主角，你们也一样能！再以后，他们是配角，你们才是主角！” 　　曾丽心里泛起波澜，抿了下嘴。 　　“我要走了学姐，晚上还要开会，你别被这次落选影响了心情，我保证，很快他们就会求着你出演。” 　　“嗯。” 　　“那我……走了？” 　　“嗯，再见。”她随意地挥挥手。 　　反应不是很强烈？ 　　陆飞撑起伞，随手拉了拉裤管，得亏他练过战术压枪，大步地迈入海龙大厦。 　　身后，曾丽透过像水帘的车窗，模模糊糊看着那个背影远去。 　　那么小的伞，怎么防得住雨，笨蛋！ 　　…… 　　当夜，企鹅门户就爆出飞购网与易购网的收购的风声，此消息瞬间引起业内强烈地震。 　　商家媒体、电商平台纷纷给予极大关注。 　　一时间，仿佛华夏电商又将有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但依然不影响飞购网独霸的格局。 　　“消息放出去了。” 　　徐磊好奇道：“不过拿什么理由退出，才不会显得刻意？” 　　“我早想好了，虽然还没有出台反垄断法，但飞购网，b2c第一，c2c第一，吞并了易趣网怎么行，官方必须叫停！” 　　陆飞笑着说，演戏演全套，狼人自刀。 　　“我们自己给自己写匿名检举信？” 　　徐磊瞪大眼睛，这操作我特么真没见过。 　　陆飞道：“这个不要交给新狼他们，就交给搜虎，章朝阳绝对喜欢这个事。” 　　“行！接下来就看邵亦博自己怎么利益最大化。” 　　徐磊嘿然一笑，话锋一转：“诶，华宜来通知，广告招商会取消了。” 　　“出什么事？” 　　“你不知道？《天下无贼》的剧本没有过审，打回修改。” 　　“我怎么会知道。” 　　“这事不是你干的？” 　　“我能干出这种格局小的事吗？” 　　徐磊撇撇嘴，“嘁，难说，就你这‘以牙还牙，百倍奉还’的脾性，华宜可把你曾学姐给拒绝了。” 　　“我这不师出有名，还没动手嘛。” 　　陆飞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不过也好，省得我再敲打，等着吧，等着他们上门来求我。” 　　“不是你干的，干嘛求你？”徐磊好奇道。 　　“你看到的剧本被毙不是我干的，可他们看到的剧本被毙以为真是我干的，所以现在正是他们求我的好时机。” 　　陆飞拍拍椅把手，“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第263章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早晨的清风，吹过华清嘉园的一草一木。 　　一缕缕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撩拨着薄纱窗帘，撩拨着仰面朝天的陆飞，他五肢张开，摆出一个大大的“木”字。 　　自打大嫂怀孕，一家人便搬到楼房，门对门住着。 　　此刻，萧红梅打开对面的门，蹑手蹑脚地进入，瞥了眼被风吹落在地的纸张，蹲下身捡起。 　　一页页，写着三星NADA闪存生产线投资规模、年产量等详细数据，附带各种笔记，譬如—— 　　【从平面NADA闪存朝3D化，实现弯道超车，需要多长时间？】 　　她收拾完毕，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阿飞，阿飞……” 　　“唔，哈！” 　　陆飞悠悠转醒，迷糊的视线里看清人影，揉了揉眼睛，“嫂子，这么早起来？” 　　萧红梅看着心疼，“不早了，快8点了，该起床吃早饭，然后去上学。” 　　“嗯，什么！我竟然还要上学？” 　　陆飞大脑慢慢清醒，记起自己还是学生，随即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中戏不是还封校嘛！” 　　萧红梅笑道：“忘了，昨天学校通知封校解除，萨斯之后开校第一天，去点个卯再回来。” 　　“好吧。” 　　陆飞骨碌一个翻身，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起身，这些天，挑灯夜看孙红军发来的数据资料，华为和逻辑组成的考察团远赴三星，参观调研晶圆厂。 　　径直地走到卫生间里，冲澡洗漱，人顿时精神了许多，走到餐厅，桌面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陆飞扯下半根油条，“嫂子，要我看，还得雇个保姆，厨房油烟对你和侄儿都不好。” 　　“已经在物色了。”萧红梅笑吟吟道。 　　陆飞点点头，喝了口豆汁，随手翻阅手机的通话记录，邵亦博的号码出现频率不低。 　　就像NBA球队抢巨星球员，飞购网的介入，瞬间把易趣网的价值抬到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易贝、阿狸不得不开启新一轮报价。 　　易贝吞易趣之心，无人不知。 　　而阿狸，除了扩大c2c规模，关键淘多多虽然流量上超了易趣，但没能像易趣，扭亏为盈，持续亏损，不断烧钱。 　　飞购有盈利模式，阿狸没有，之所以收购易趣，也是看重盈利。 　　邵亦博怎么也是一手创立易趣的佼佼者，头脑一点儿不差，个人实力不比雷君鹿云低，左右互搏，借力打力，把收购价从1亿谈到1.3亿。 　　美刀！ 　　昨晚陆飞接到他的电话，有信心能“敲”到1.6亿以上，嘴里哼唧道：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 　　突然间，手机嗡嗡振动。 　　这两天，故意晾着王中君不接电话，打入冷宫，他越漠视，王中君就越心急。 　　刚一拨通，对头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陆总，求您高抬贵手。” 　　语气充满着歉意和讨好，耐心安抚。 　　“我知道您对这件事不开心。” 　　王中君把姿态摆得极低，“您一定要理解，我们只是想让电影赚更多票房。” 　　“我理解，生意就是生意。” 　　陆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王中君稳稳被拿捏住了，屈服道：“我想过了，刘渃英行，陆总的曾丽也一样行，一个结婚狂，一个万人迷，都叫‘万人迷’……” 　　“打住，曾丽不是我什么人！我们是纯洁的友谊。” 　　陆飞拿纸巾擦擦嘴，回屋里拿包。 　　王中君急忙应承道：“对！陆总是为了替内地演员打开局面，华宜愿意当这个急先锋，开这个先河，我们内地演员的商业价值，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您觉得怎么样？” 　　“港台能行，内地也一样行，要自信。” 　　陆飞走出门，和王贲打声招呼，两人走到地下车库。 　　“是是，谢谢陆总这么看得起华宜，能不能再耽误您一点时间，冯导想当面请教您剧本的问题？” 　　“就现在吧，我要去上学，到中戏那儿见。” 　　陆飞给了半个小时，便挂断电话，随后捏了捏鼻梁，在车上认真地翻资料。 　　月产2万片的生产线，就要5.4亿！ 　　还特么美刀！ 　　不一会儿，奥迪驶停在阔别已久的中戏门口，眼前，学生宛若人潮，鱼贯而入。 　　本来“54188”车牌就够吸睛，陆飞一下车，全身冒出“bulingbuling”的钻石光，明星不一定是富豪，但富豪绝对是明星。 　　特别是，尚富慕贵的千禧年初。 　　“是陆飞诶！” 　　“你说他到底有多少钱？” 　　“他好像还是单身，如果我能……” 　　“做梦呢！香江杂志看过没！像他这么英俊这么多金，肯定有不少女人……” 　　顷刻间，无数目光投去，议论纷纷。 　　陆飞借着王贲的掩护，一路避开朝他拥挤而来的人流，脚步飞奔到校内，拐个弯不经意间撞见高璐，她正跟陈址希有说有笑。 　　“呦，学姐。” 　　“你、你好。” 　　高璐脸上一副惊慌疏远，一句寒暄没有，甚至舍下闺蜜，快步匆匆地走开。 　　“怎么了这是？”陆飞纳闷道。 　　“你别往心里去，女人总有那么几天。”陈址希露出尴尬的笑容，立马追赶。 　　大姨妈有这么急嘛？侧漏了？ 　　陆飞挠挠头，把疑惑抛在脑后，教室就不去了，直奔院办公室，销假之后，又重新领了请假条。 　　乖乖，祖宗！ 　　徐翔看到陆老爷来上学，眼眶含泪，人家请假拍戏，他请假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不敢骂，更没法说。 　　能不辍学，就阿弥陀佛！ 　　现在全校领导就一个念头，千万得留住他的学籍，这可是中戏建校以来第一位大富豪啊！ 　　“咦，你不走吗？有事？” 　　“我在这儿等个人，三分钟。” 　　陆飞看了下表，当分钟走了小半格，屋外忽然爆发出嘈杂的巨响，吵闹非常。 　　“走廊里不准喧……” 　　徐翔语气说越弱，惊愕道：“冯导？” 　　乌压压一票人聚集在四周，犹如追星一样，激动万分，“冯导，给我签个名吧！” 　　冯裤子悄声问：“陆总在里面吧？” 　　徐翔吞吞口水，小鸡啄米般点头，也想跟着进屋，但遭到冯裤子拒绝，就见他一个人孤身没入，门还上了锁。 　　学生们七嘴八舌，好奇不已。 　　“徐老师，冯导这是见谁啊？” 　　“陆爷！” 　　冯裤子一改在人前的名导风范，半弯着腰，脸上写满谄媚和敬畏。 　　刚才外面人多，我现在给你跪一个！ 　　陆飞叠着腿抽烟，“剧本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冯裤子双手呈上。 　　“电影局和韩三坪怎么说的？”陆飞随手一翻，轻描淡写地说道。 　　冯裤子一个激灵，敢直呼韩三爷的名字，厉害了，我的爷！ 　　“上面说没有盗贼变好人的先例，拿回去改！我这不托人改了几回，还是不行，陆爷，您抬抬手，这本子我真想拍。” 　　“想拍呐，简单。” 　　陆飞回顾着电影剧情，照着提点让女主怀孕，由此想从良，积善行德，一路保护傻根。 　　“嘿呦，神了，我的陆爷！” 　　冯裤子靠舔王硕起家，舔功绝对的一绝，马屁不断，“那投资的事，您投几百万？” 　　“No！我投1000万，出的多，挣得多。” 　　陆飞又开口，给冯原征一个机会，《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可把他祸祸得够呛，都快整抑郁了。 　　“陆爷，我有个不情之请，您演技这么好，求您在片子里演一个角色。” 　　“嗯，谁？” 　　“绝对的正面人物，假扮画家的警察。” 　　陆飞摇摇头，“没这个时间呐。” 　　“您先别急着拒绝，这戏明年才开拍，您的戏份优先，快的话一个月，不，一个月都不用。” 　　冯裤子搓搓手，“我让张涵雨给您当替身，到时候要拍不了，尽管言语一声，再让这小子给您替上。” 　　陆飞摇头失笑，放在以后，只需要露个脸，喊个“123”的数字台词，其他全靠替身。 　　现在，还有底线。 　　他沉吟一会儿，敲了敲椅把手，“你都这么贴心了，就这样吧，那时候拍不了，就让张涵雨替吧。” 　　“嘚嘞。” 　　冯裤子大喜若望，有陆飞加盟，这票房不得涨个一两千万，兴奋地退出办公室。 　　门口走廊里，人潮迟迟没有散去。 　　他心里不免难过，在外人眼里，自己是名导，可在陆老爷眼里，自己就是跪着要饭。 　　算了！挣钱嘛，不寒碜。 　　再一次，心虚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与此同时，陆飞在里面听着电话，笑容渐渐收敛，面色越来越凝重。 　　号是孙红军打来，竟然传来坏消息。 　　三星不单单在生产线合资上狮子大开口，新款三星MP3，赤裸裸地抄袭lmusic。 　　“真的从外观到配置，一模一样？” 　　孙红军愤愤不平道：“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相差不多，至少侵犯了好几项专利，只是把屏幕换成了oled大屏。” 　　“警告抗议了吗？” 　　陆飞脸色阴沉沉，特么的三星，敢抄袭！ 第264章 欺人太甚！太甚！ 　　第二天，陆飞起了个大早来到海龙大厦，专门把CHO兼法务总监隆雨喊来。 　　这位巾帼可不只在人事上是把好手，还在UT斯达康担任全球首席法律总顾问。 　　当被问到应对三星的抄袭，下意识地以为听错了—— 　　三星竟然会舍下脸，不要碧莲地干这事？ 　　陆飞沉着脸，摆摆手，“棒子的半导体就是窃取偷师本子起家的，不足为奇。” 　　隆雨如实地回答：“专利有地域性，如果情况属实，材料齐全，可以先在国内申请专利保护，就凭逻辑取得的成绩，三星那款涉嫌抄袭的MP3应该进不了国内，lmusic1的销量至少不会受太大影响……” 　　“海外呢，比如美利坚？” 　　“要对三星发起诉讼，就非常得麻烦，关键在于赔偿数额。美利坚的《专利法》等相关法规定，赔偿一般以填补为原则，打个比方，首先要确定三星抄袭逻辑的外观，使逻辑损失了多少钱。” 　　“三星抄了我，我还不能开个价，这特么是道理？” 　　“可以，但法官很少会这么判决，我最担心的是，如果三星提出不抄袭逻辑的外观，也可以卖出很多，那么诉讼的焦点就会变成，‘三星通过抄袭逻辑，能多卖出了多少mp3’，这个就太难证明了。” 　　“也就是说这场官司会打很久？” 　　陆飞双手交叉，若有所思。 　　“没错，专利官司一定会打成持久战。” 　　隆雨耸了耸肩说：“下一步三星会在逻辑供应链上下小动作，一边拖，一边耗，甚至会反诉讼，逼逻辑认错，这些都是三星的惯用伎俩。” 　　“除非陆总，你有一些反制手段。” 　　华为都没有，逻辑怎么会有？ 　　陆飞思来想去，仰天摇头，手里能打的反击牌寥寥无几，但转念一想，三星第一代Galaxy抄袭iphone，苹果这样的老流氓都收拾不了三星。 　　而逻辑，才是幼年期，三星可是究极体！ 　　和隆雨道谢，目送她离开办公室，他沉默着敲了敲桌面，电话打给远在棒子的孙红军。 　　“三星怎么说，是个什么态度？” 　　“死不承认呗。” 　　孙红军气笑道，自以为握着逻辑命脉的三星毫不认怂，而且下一份合同，还想芯片涨价。 　　“涨多少？”陆飞皱皱眉。 　　“三分之一，也就是六七十块。” 　　“三星以为拿捏住我们，任他们宰割？”陆飞脸色铁青，“谁提的！” 　　孙红军回道：“李在镕，也就是三星现任社长，李健熙的独子，未来的接班人。” 　　“预料到会出手，但想不到会这么快。” 　　陆飞咂摸着嘴，如今国产电子产品的现状，无疑是缺芯，少屏，但好在不像手机，只是MP3音乐播放器，替代供应商可以满世界地找。 　　“幸亏那款MP3还是黑白屏，幸亏我们做了备胎计划。” 　　孙红军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存储芯片、面板都有备胎合作方，锂电池也归比亚迪，否则整条供应链的一大半和三星捆绑，相当于被人掐着咽喉吵架。 　　“三星的面板从一供降格到三供，LG、夏普的采购量加大。” 　　陆飞打开保险柜，从中拿出lmusic2的初样机，中杯、大杯、超大杯。 　　3块彩屏的材质各自不同，分别是用在低端的STN屏、中端的OLED屏，以及高端的TFT真彩屏。 　　TFT和STN（Super Twisted Nematic），也就是目前最普及最流行的LCD屏，而OLED屏产业还在发育阶段，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家厂商采用。 　　逻辑，又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而且，纽瓦克的多点触控就是以OLED屏为基础，为逻辑打造第一张反制的底牌。 　　“陆总，要不要暂时结束和三星合作？” 　　孙红军语气里带着火气，显然被激怒。 　　“冷静！三星正求之不得呢，我们的优先供货协议，可还有一个季度。” 　　陆飞隐隐看破三星挑衅的动机。 　　一旦撕毁协议，逻辑供应链上NADA闪存芯片，每月产能就会锐减三四万片，这个空缺，单靠二供的东芝和三供的英特尔，一时半会根本填补不上。 　　等于自己捅自己一刀，问三星怕不怕。 　　孙红军冷笑道：“陆总你是没有看清他们的嘴脸，简直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气愤归气愤，但不能意气用事，全球半导体就那么多，低头不见抬头见，敌不动，我不动，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陆飞摸摸脖子，这特么就是卡脖子威胁的滋味？ 　　孙红军问：“考察团怎么办？撤回来？” 　　陆飞道：“华为那边是什么意见？” 　　“孙总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 　　孙红军在电话里咬牙切齿，“虽然我们参观的是最先进的8英寸和12英寸晶圆厂，可三星搬出《瓦森纳协议》，只肯和我们合资6英寸晶圆厂。” 　　陆飞舔舔嘴唇，“糊弄鬼呢！工艺整整落后两代。” 　　“更过分是要晶圆厂10％以上的股权。” 　　“这就是全球化，弱肉强食，我们不服，就要强大起来，你弱你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陆飞让孙红军等人改道霓虹，拜访东芝。 　　“发布会有必要提前一两周，提前到7月上中旬，全球第一款彩屏MP3的噱头必须保住，才能占据竞争主动权，抢占市场制高点。” 　　孙红军赞同先发制人，lmusic2可是承载逻辑众人敲开高端的大门的希望。 　　两人顶着昂贵的长途电话，聊了半个小时，谋划新机发布会，协商分工，制定策略。 　　他把听筒放回座机上，拿起圆珠笔，在竖放的日历上画上个圈，时间在E3游戏展之后。 　　手里转着笔，正思索如何闪击一波三星，音响里突然传出《夜曲》前奏的QQ铃声，电脑右下角的企鹅不停跳动。 　　消息，来自曾丽。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谢谢】。 　　【甭谢，好好演】 　　回复，也一样惜字如金。 　　曾丽抿抿嘴，噼里啪啦地敲出“要跟葛尤、刘德桦对戏，压力好大”，忽然意识到不合适，立马删除。 　　写了几次，就删了几次，憋了半天才用手机QQ发送邀请—— 　　【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然而过了几分钟，回复迟迟不来。 　　他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呢？肯定有事！ 　　曾丽沉住气，翻出茶饼，掐下一小块，静静地煮水烹茶。 　　“曾丽姐，水开了。”小雅提醒道。 　　“喔，喔。” 　　曾丽回过神，壶口飘出淡淡的水汽，但是回复迟迟没来，调整心态，强忍住短信轰炸的冲动。 　　再等等，再等等！ 　　“曾丽姐，茶帮你泡好了。”小雅道。 　　怎么还不来？ 　　曾丽时而急躁，时而失落，手指在按键上悬着，突然把手机丢到一旁。 　　小雅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就这么着吧！” 　　曾丽连喝三杯菊花茶降火，和小雅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回剧组，余光却时不时地瞥了下打入冷宫的手机。 　　小雅眯了眯眼，作为苦等男友回短信的过来人，这该死的患得患失…… 　　滴滴，滴滴～ 　　终于，期待已久的铃声响起。 　　曾丽撩了撩鬓角的秀发，重新拿了起来。 　　陆飞道：【不好意思学姐，刚看到，改日吧，我最近忙的很，过几天就要去美利坚】 　　曾丽道：【你不刚从美利坚回来吗，怎么又去？】 　　陆飞道：【一两句也说不清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唉。” 　　曾丽只能应允，盯着冷冰冰的屏幕发呆。 　　眨眼间，把茶壶拿在手里，嘴对着壶口，咕噜咕噜，苦茶入喉。 第265章 盟友牌，埋地雷 　　西雅图，塔科马国际机场。 　　陆飞临时改变行程，不跟企鹅大部队各自飞，下了机场，出口站站着一群肤色不同的人，手里高举接机牌。 　　一连串英文里，中文显而易见—— 　　【热烈欢迎，陆总莅临】 　　郭兴和章天美、王埔几个在一起，他打了声招呼，便领着老板坐车上。 　　“这就是三星山寨的产品。” 　　陆飞从口袋里掏出命名为三星YP－Z1的mp3，递了过去。 　　“艹，真的一模一样。” 　　郭兴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认真道，“陆总，必须告三星侵权。” 　　“给三星发律师函了，先礼后兵。” 　　陆飞摸摸下巴，“国内已经申请专利保护，问题不大，现在我们要在欧美做两手准备，一面防守，一面进攻。” 　　“进攻？陆总，现在是三星在进攻。” 　　郭兴满脸疑惑，错愕不已。 　　“逻辑不会别的，就会进攻！” 　　陆飞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靠法律靠防守，输是早晚的事，要以弱胜强，只有主动进攻，才有一线胜利。” 　　郭兴不禁纳闷，手上无牌，怎么进攻？ 　　“到公司再说，古德曼叫来了吗？” 　　陆飞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卖起关子，但他嘴角标志性的笑容，让紧张的众人瞬间心神安宁。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逻辑北美分部，古德曼等律师团悉数到位，在会议室里开起小会。 　　“如果逻辑是美企，或者涉美企业，很好处理，只要上诉ITC（国际贸易委员会），申请排除令。” 　　古德曼搓搓手，“一旦签发，涉及产品不论来源、产地、进口商、销售商，一律不得进入美利坚，而且不限于调查中所涉及的企业。” 　　郭兴白了白眼，“逻辑暂时不会考虑引入外资，包括美资。” 　　“那太可惜了。”古德曼耸耸肩。 　　陆飞眯了眯眼，“对三星的排除令，就算逻辑是涉美企业，能那么容易签发？” 　　“普遍排除令很困难，但有限就未必。” 　　古德曼笑道：“一年两年说不好，限制半年、几个月没问题，就像你说的，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那么快，这款YP－Z1那时就是垃圾。” 　　倒是一张牌！ 　　陆飞挑了挑眉，“如果是苹果呢？” 　　古德曼笑说：“如果抄袭了苹果，事情就好办！只要材料充足，起码3个月。” 　　郭兴有些发懵，前段时间才告苹果侵权，现在让苹果帮忙告三星侵权，咋那么别扭呢？ 　　“我和乔布斯做了点小交易。” 　　陆飞双手交叉，逻辑跟苹果的攻守同盟，绝不容许第三方的mp3和数字音乐商城出现。 　　自己没牌，盟友的牌就是我的牌。 　　“如果Spotify只允许跟逻辑的mp3连接，三星的产品不能跟Spotify客户端兼容，算不算违反垄断法？” 　　“当然，毫无疑问！” 　　古德曼咧开嘴笑：“但假如能做到只排除三星，不禁止苹果其他友商，就不是了。” 　　妙手，陆总！ 　　郭兴忍不住想敲桌面，三星卡逻辑硬件脖子，逻辑就反其道，卡三星软件脖子。 　　欧美数字音乐市场，Spotify和苹果可是两家独大，双双联手抵制，三星上哪找音源？ 　　敢用盗版？不怕惹怒5大唱片公司？ 　　“统一战线，是我们的制胜法宝。” 　　陆飞咧开嘴，想了9天9夜不是白想的，但就是没想明白，就像阿三要搞我们，不明白三星为什么要搞我？ 　　真当我赌圣，搓不出底牌？ 　　“陆总，我们现在就开始进攻？”郭兴按耐不住道。 　　“慢着。” 　　陆飞嗅了嗅香烟，只闻不抽，“现在YP－Z1已经在沃尔玛、好市多这些连锁商超上架，有没有可能……” 　　古德曼摇头说：“在拿到有限排除令前，不行！” 　　“线上呢，比如亚马逊？” 　　陆飞叼着烟，用火机的火点燃。 　　古德曼一怔，你特么怎么有那么多盟友？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陆飞吐了几个烟圈，烟雾缭绕。 　　…… 　　西雅图的市中心和南湖联盟附近，众多的高层建筑都归亚马逊。 　　标志性的大楼叫“Day One”，楼群里到处都是“Day One”的标志，有各种解读—— 　　这是我们的第一天，是亚马逊的第一天。 　　章天美代陆飞发出拜访帖，亚马逊几乎是秒回，贝索斯腾出时间，翘首以盼。 　　迎接的规格还不小，派出他的影子顾问，兼最有希望继位的二代目，安迪·贾西。 　　“陆，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陆飞和他握了握手。 　　“杰夫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你。” 　　安迪贾西朝前带路，边走，边随口介绍。 　　陆飞像个好奇宝宝，左顾右盼打量着，然后就被带到CEO办公室，隐约有股咆哮声透过门里传出。 　　“fuck！你是懒还是本来就是废物？” 　　“你今天忘记吃治疗愚蠢的药了吧！” 　　“再让我听到这样的创意，我自杀得了……” 　　职场pua，玩的溜啊。 　　陆飞假装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 　　安迪贾西的敲门声，让里屋的辱骂戛然而止，紧接着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出来，不管是男，还是女，眼里带泪，哭哭啼啼。 　　陆飞眉梢上挑，刚一踏入，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间绝对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家具，办公桌甚至是一扇废弃的门。 　　一个字，抠。 　　两个字，吝啬。 　　三个字，葛朗台。 　　就这么个老抠，前脚还易燃易爆炸，后脚慈眉善目，面带微笑，“嘿，陆，欢迎！” 　　“你好，杰夫。” 　　陆飞嘴角一抽，也发挥百分百的演技，控制着面部表情，逢场作戏。 　　“看过你的《世界是平的》后，我就非常想见你，这本书真是太棒了。” 　　贝索斯笑眯眯说：“你简直是个预言家，预言对房地产会走高，预言对次贷会激活金融，预言对亚马逊会走向辉煌……” 　　“不，我只对亚马逊做了点预测，基于我从事多年网购网站的经验。” 　　陆飞一个激灵，把功劳推给弗里德曼，特别是次贷和p2p，这可不兴揽功啊，书友！ 　　我只是为次贷危机添了块砖而已。 　　“我知道，媒体经常拿我们比较，西方的飞购网，东方的亚马逊。” 　　贝索斯露出欣赏的笑容，邀请坐下。 　　“有没有西方的陆，东方的贝索斯？” 　　陆飞坐在二手沙发上，皮质粗糙，表面有些破裂，喝的就更别奢望咖啡，一杯冰水。 　　怎么能这么抠呢！ 　　“哈哈，可以有。” 　　贝索斯笑着说出创业经历，从头讲起。 　　亚马逊一开始有两个方向，书籍和音像，最终选定了先卖书籍，因为适合在网上展示，也成了铛铛、卓越一票模仿的对象。 　　“巧了，我选的是音像，所以还创建了逻辑。” 　　陆飞简单地说个大概，有所保留。 　　两人翘着二郎腿，彼此间分享创业历程，有各自的困难，就请对方提建议，认真斟酌。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陆飞把未拆封的三星YP－Z1盒子递上去。 　　“这是不是lmusic2？” 　　“不不。” 　　陆飞的故弄玄虚，让贝索斯更加好奇。 　　他拆开包装一看，惊异道：“这是lmusic1？”当看清商标，“oh，三星！？” 　　“耶儿～” 　　陆飞板着脸，严肃道：“三星是个卑鄙的小偷，它抄袭了逻辑，我希望亚马逊能让这款mp3退市。” 　　贝索斯眯了眯眼，“有点难办，相当难办，亚马逊不能无缘无故下架三星的产品。” 　　“只下架这款涉嫌抄袭的产品。” 　　陆飞翘起嘴唇，“杰夫，我们可是朋友，我们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贝索斯诧异，稀里糊涂怎么就成战友啦？ 　　你听我给你忽悠！ 　　陆飞发挥嘴遁·大忽悠术，祭出易贝网，跟亚马逊可是老冤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易贝会收购易趣，进军华夏。 　　“梅格在易趣，在华夏投入上亿美刀，投入的越多，沉没成本越大，就越舍不得放弃，就会逼得她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贝索斯沉默不语，眼前发亮。 　　在华夏，飞购拖住易贝，消耗它的资源，那么，亚马逊就能更轻易战胜空耗的易贝，称霸本土，有一个易贝，下一个可能就是新蛋。 　　飞购网能帮拖住千千万万个“易贝”！ 　　他兴奋道：“陆，你说的对，我们是战友！” 　　“干杯。”陆飞举起冰水。 　　“干杯！” 　　贝索斯碰杯，一饮而尽，“陆，被你这么一说，我打算进军华夏的想法动摇了。” 　　“不要担心，we are friends！” 　　陆飞一脸坏笑，承诺飞购网不过太平洋，也不会进入美利坚市场。 　　毕竟，国内外的电商环境迥异。 　　电商要靠大量订单，要有物流，但美利坚没有这种基础，大多数本土电商，全是从线下实体购物，转线上网购。 　　面对毫无价值的承诺，贝索斯心动不已。 　　陆飞看着安迪贾西凑上去，他们窃窃私语，商量了一会儿，就见贝索斯义正严辞道： 　　“陆，亚马逊最厌恶假冒伪劣产品，不要担心，一定会制止卖家卖三星这款mp3，我们仓库里的存货，也会向三星申请退款。” 　　陆飞眯了眯眼，“杰夫，你别急啊。” 　　“怎么了？”贝索斯疑惑道。 　　“现在下架退款，对三星不痛不痒，对这种无耻的侵权行为，要给它一个教训。” 　　陆飞翘起嘴唇，“你要和我打个配合。” 　　“怎么配合？”安迪贾西好奇道。 　　陆飞幽幽道：“怎么配合是第三步，你应该问什么时候配合？” 　　“什么时候配合？”安迪贾西问道。 　　“发布会之后。” 　　陆飞面色阴沉，这颗地雷，不炸则已，一炸就要惊天，就要动地，还要泣鬼神！ 　　选个好地点，选个好时辰！ 第266章 以打促谈，以打促和 　　加州，西班牙风格式的别墅区。 　　里奇奥单手提着写有中文的礼盒，亲自来一趟乔布斯的家，开门的是他妻子劳伦娜。 　　“史蒂夫还是不肯做手术吗？” 　　“他还是坚持他的食疗。” 　　劳伦娜紧皱眉头，忧心忡忡。 　　里奇奥叹了口气，径直地走向餐厅，就见素食主义的乔布斯把刚喝在嘴里的一大口汤，统统吐了出来，吓得匆匆上前： 　　“史蒂夫，are you ok？” 　　“oh，fuck，我在汤里喝到黄油。” 　　乔布斯感到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你带了什么东西？” 　　“喔，这是陆托我带给你，据说是华夏神药，对肾有好处。” 　　里奇奥把包装袋的正面展示在他们夫妻眼前，赫然出现“汇仁肾宝”四个字。 　　乔布斯顿时感觉比喝了带荤腥的汤，还要恶心百倍，牙齿磨出“咯吱咯吱”声，从牙缝里憋出： 　　“不用，我非常健康，很快就能回公司，苹果就像乐队，它不能少了指挥。” 　　“史蒂夫，你应该听医生的接受手术……” 　　劳伦娜正要相劝，乔布斯嫌烦地打断，转头询问里奇奥到访的来意，是不是冲着陆飞来的？ 　　“耶儿，陆总是联系不上你，他只能请我促成你们对话，对逻辑对苹果都非常重要。” 　　里奇奥并不清楚陆飞的目的，掏出手机的同时，察言观色，观察乐队指挥的脸色。 　　乔布斯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换成叉子，一边吃着蔬菜沙拉，一边竖起耳朵。 　　下一秒，便听到让自己作呕的恶魔之声： 　　“史蒂夫，药收到了吗？在用之前，最好让你的私人医疗团队检查，别担心，不是毒药。” 　　“……” 　　乔布斯一叉子捅在小番茄上，叉头洞穿，脸色阴沉沉的，“什么事？” 　　陆飞开门见山，如实地说出三星YP－Z1抄袭逻辑，开出价码让苹果申请对三星有限排除令。 　　乔布斯乐见逻辑、三星两虎相争，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们可是同盟，帮我等于在帮你自己。” 　　“不，我们是敌人。” 　　“是亦敌亦友，竞争的是创意，是产品，但在防盗版上，我们可是一个阵营，不要忘了三星今天敢抄我，明天就敢来抄你，转盘设计专利，我有份，你也有份！” 　　陆飞不无故意地挑拨离间。 　　新发布的第三代ipod，连lmusic1都不如，三星YP－Z1能打击逻辑的mp3销量，苹果更甚。 　　“说完了，就这样吧，我要进餐了。” 　　乔布斯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凛冽的眼神如刀，“ipod4，我不允许再出现失败！” 　　“uh～” 　　里奇奥感觉到一股不容拒绝的杀气，唯唯诺诺，然后问道：“陆的合作，接受吗？” 　　乔布斯摸摸下巴的胡子：“你觉得呢？” 　　里奇奥两眼放光，“我们必须做，他开出的条件也值得我们做，如果Spotify支持ipod下载音乐，会大大促进ipod的销量。” 　　“愚蠢！你只看到了ipod，你难道不看itunes吗？” 　　乔布斯拍案而起，两眼透着森森寒意。 　　“这是一个圈套！ 　　如果ipod可以在Spotify下载，用itunes的用户就会减少，就像IE击败网景，有微软扶持，itunes的流量会被吸走，ipod就会沦为Spotify的附庸。” 　　“fuck，这个华夏人，真的太卑鄙了！我们不能和他合作！” 　　里奇奥猛然大悟，白色的皮肤更显苍白，这特么是糖衣毒药啊。 　　“不，他开出的条件我们不要。” 　　乔布斯冷哼一声，“比起逻辑这个小偷，我更讨厌三星这个大盗，东方就会偷西方！” 　　“这个陆太坏了，阴险、狡诈、狠毒……” 　　里奇奥骂骂咧咧，把能想到的脏话统统骂出，最后词穷道：“比犹太人，还犹太人！” 　　…… 　　“阿、阿嚏～” 　　陆飞坐在前往洛杉矶下榻酒店的车里，不禁地连打三个喷嚏。 　　负责接驾的任宇一，代表企鹅团队来接机，他恭敬地递上一张纸巾，“陆董。” 　　陆飞洗了洗鼻涕，嘴里喃喃道：“这么明显的套路，也不知道能不能套路到乔布斯？” 　　任宇一疑惑道：“陆董，您说什么？” 　　“喔，我说原计划不是曾总带队吗？” 　　陆飞心里讶异，这些天忙着纵横捭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等企鹅观光团到美才突然发现，领队变成小鹿哥。 　　“这次E3展，国内除了网艺，新狼、搜虎、九城、联众几个游戏厂商全都来了。” 　　任宇一解释说：“鹿总也是看到盛大的陈天乔亲自带队，他才临时起意。” 　　陆飞眉毛上扬，倍感意外，因为自个的蝴蝶翅膀，华夏的游戏格局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世叱咤风云的盛大，左手《传奇》，右手《冒险岛》、《泡泡堂》，一统千禧年初的网游江湖，稳坐头一把交椅。 　　但今非昔比，棒子的休闲游戏几乎被企鹅包圆，连口汤都不剩。 　　MMP产品同质化相当严重，厮杀成一片红海，单单《传奇》就有三个，《热血传奇》、《传奇3G》、《传奇世界》…… 　　“本来想找惊喜，没想到刚来，你就来一个大惊喜！” 　　鹿化腾和陆飞一见上面，心情五味杂陈，“你真要告三星？还在美利坚？” 　　“嗯，华夏都告了，怎么能少得了美利坚！” 　　陆飞眨了眨左眼，起诉书和律师天团全部准备妥当，就等他摔杯为号，刀斧手出马。 　　鹿化腾咽咽口水，“能告赢吗？这简直……简直……” 　　陆飞怪笑说：“简直什么？螳臂当军？” 　　“牛皮啊，陆总！” 　　第三天，三星对逻辑的律师函继续视若无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第一枪正式打响。 　　逻辑率先动用法律武器，向西雅图高级法院上诉三星涉嫌侵犯一系列知识产权，并有不正当的竞争行为，要求禁止三星的侵权行为，索要赔偿。 　　诉状里附带着一系列三星YP－Z1涉嫌剽窃抄袭的证据，包括界面图标和设备外观等。 　　陆飞并没有动用舆论武器，海陆空狂轰滥炸，而仅仅在《西雅图日报》上刊登新闻。 　　狮子搏兔须尽全力，但不能一上来就把全部的杀招，统统使出来。 　　总而言之，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三星一收到法律传票，先是一震，万万没想到“弱小”的逻辑，居然不畏惧三星。 　　酿成这一切的李在镕，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是难以置信，转而是欣喜若狂，虽然他百分百是三星的继承人，但“王”需要有铁与血的考验。 　　逻辑就是他立威的第一战！ 　　连这么弱小的逻辑都赢不了，他还怎么管得了三星！ 　　没有畏战、避战的选项，只有进攻，毫无悬念地接受对簿公堂，三星立马发表声明： 　　“三星研发自己的核心技术，扩大知识产权储备，是我们不断成功的核心要素，三星将积极应诉，采取合法手段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 　　商场如战场，此时，剑拔弩张。 　　双方都集结部队，律师团就像弓箭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飞不给李在镕排列阵型的机会，一支轻骑兵从侧翼杀出—— 　　在华夏起诉三星，侵害专利权！ 　　孙红军挑的时机非常好，在上诉西雅图法院后第五天再诉讼，选的地点就更妙——鹏城南山法院。 　　棒子，汝可知“南山必胜客”乎？ 　　三星不得不分散出一股力量，来应对这一支游击部队，主要资源还押在美利坚的正面战场。 　　事情僵持到了6月初，在开庭前两天，正当李在镕心潮澎湃，以杀来证三星皇太子的王道时，加州传来了一则大新闻，苹果无缘无故，无冤无仇，莫名其妙地掺和其中—— 　　申请对三星YP－Z1产品的有限排除令！ 　　诱敌深入，左右夹击、迂回包抄，环环相扣，严丝合缝，游击战天生刻入华夏人的DNA里。 　　三星这只骄军鬼使神差地陷入三面的包围圈，围三缺一，就差在大溃逃的路上埋一颗惊天动地的地雷。 　　“你爸爸马上让你回趟家。” 　　在三星办公室内，李在镕放下电话，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狗崽子！” 　　当他气急败坏地回到汉南洞的豪宅，客厅里的沙发坐着大妹李富真、幺妹李尹馨，冷冰冰地打了声招呼。 　　“欧巴？”李尹馨疑惑不解。 　　李在镕一言不发，径自地走到端坐着的李健熙，鞠躬说敬语：“爸，我回来了。” 　　“啊，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一家人吃个饭。” 　　李健熙抬起臂膀，从李尹馨的手里接过一封邀请函，赫然是逻辑新品发布会。 　　“这是逻辑的代表，孙红军托人送来的，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逻辑？！” 　　李在镕克制住怒火，西八，战书都送到家里来！ 　　李健熙失望地摇头，望向大女儿，“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李富真先是惊讶，在父亲鼓励的眼神下，思考了一会儿说出：“和谈书。” 　　李在镕咧开嘴，差点笑出声，“堂堂三星集团和一个逻辑，和谈？” 　　“所以你不同意去。” 　　李健熙看了看独子，再看看长女，“你同意去。” 　　“诶！” 　　哥妹俩点点头，异口同声。 　　李在镕随后说道：“如果妹妹想去，不要用三星长公主身份，任佑宰不是在麻省理工进修吗，你正好去看望你丈夫。” 　　李健熙皱了皱眉，虽然不满儿子直呼妹夫的名字，但他更讨厌这个保安女婿。 　　“富真啊，你想去吗？” 　　话音刚落，不等李富真回答，李尹馨猛地蹦了起来，双手环住爸爸的脖子，撒娇央求道： 　　“我要去，我也要去，就让我陪欧尼去看姐夫吧！” 　　李在镕提点她注意淑女礼仪：“尹馨！” 　　李尹馨纠缠不休道：“爸爸，我想去看看，那个陆飞到底长什么样？” 第267章 我全都要！ 　　美利坚，马萨诸塞州。 　　隔着玻璃就能看到麻省理工的酒店里，李富真仔细翻阅近一周的美媒报纸。 　　“近日，逻辑与三星的一审正式开庭，北美负责人郭表示：YP－Z1是赤裸裸的抄袭！从外观到界面，乃至外包装，都与lmusic和fantasy相似，这并不是巧合，这种公然抄袭是错误的……” 　　“据悉三星抄袭并非一家，YP－Z1的轮盘设计抄袭苹果，一位代表希望有限排除法能尽快签发，我们需要在某些强盗公司剽窃创意时，保护苹果以及股东们的利益……” 　　“自开庭以来，三星电子股价持续下跌，今日开盘创6月1日以来最大跌幅，一度下跌1.2％……逻辑要求三星公开道歉，支付赔偿，并召回该款问题mp3。” 　　“微软总裁鲍尔默接受媒体采访，对三星涉嫌抄袭感到震惊，‘三星是一家卓越的企业，这样的行为令人难以理解’。” 　　三星毫无无疑，处在风口浪尖。 　　前有和逻辑的官司，后有ITC的调查，正面、腹背、侧翼，都有强敌，舆论战还落于下风。 　　简直是钻入到口袋阵，被一顿爆打。 　　李富真放下报纸，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这一套组合拳，有粗有细，有急有缓，显然有备而来，主动权牢牢握在陆飞手里。 　　视线落在桌上的邀请函，忽然女助理敲响房门，面色纠结，手上拿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 　　女助理弱弱道：“这是三小姐的手写信，她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 　　“什么！？” 　　李富真霍地站起来，急忙打开信，内容完全可以概括一句—— 　　欧尼，我去E3游戏展，勿忧，么么哒～ 　　女助理垂下头，一言不敢发，就听到李富真厉声道： 　　“连招呼都不给我打，她一个人去吗！” 　　女助理在线卑微道：“三小姐带了翻译和保镖，连行李箱都带走了。” 　　“这个无法无天的疯丫头！” 　　李富真一脸无奈，“E3游戏展在哪？” 　　…… 　　洛杉矶每逢五六月，E3展便在此举办。 　　一年一度的全球电子娱乐产业界盛宴，空前盛大，在这三天里，游戏厂商、经销商、玩家、评论媒体等等，聚集上万人，气氛热烈。 　　“怎么样？” 　　鹿化腾陪着陆飞，穿梭在人潮里。 　　就见他气定神闲，一副波澜不惊，“很热闹，可惜没有华夏的游戏参展。” 　　“我不是问游戏展，问的是三星的官司。” 　　“开庭才4天，甭着急，专利案相当复杂，打上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有胜算吗？”鹿化腾好奇道。 　　“你看我都在这儿，你说呢？”陆飞嘴角微微上扬，双手负背，走一个闲庭信步。 　　“既然能赢，还和谈干嘛。”鹿化腾不禁纳闷，“而且三星不接受，你怎么办？” 　　“那么，发布会邀请函就从和书，变成战书。”陆飞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芒。 　　鹿化腾不由一怔，看到他钻入到人山人海的会场，脚步加快，跟了上去。 　　卡普空、NCsoft、任天堂、科乐美…… 　　穿梭在各大游戏公司的展台，一路走走停停，但激不起鹿化腾他们的任何兴趣。 　　主机游戏在华夏大环境里根本没法生存，也就《仙剑》几款，苟延残喘。 　　陆飞却不这么觉得，文化输出，就必须先让别人感兴趣，比起电影，游戏作为载体更合适。 　　企鹅本该扛着大旗，但没扛住，现在陆老爷来了，华夏游戏界的擎天白玉柱就有啦！ 　　关键，第一款自研做什么？ 　　“陆董，鹿总，那边是宝开游戏。” 　　任宇一如数家珍，尽职介绍，“逻辑上的那款《宝石迷阵》，玩法就是他们设计的。” 　　“嗯，咦？” 　　陆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突然灵光乍现，这不就是《植物大战僵尸》的开发商吗！ 　　他停下脚步，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悄声道：“我们把《开心农场》做成单机怎么样？” 　　“诶？” 　　鹿化腾等人一脸懵圈，大脑跟不上巨佬的思维。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转变方向，径自朝宝开游戏走去，才走到一半，到处充满英文的四周，忽然蹦出亲切的中文。 　　“陆总！终于见到真人啦。” 　　茫茫人海中，陈天乔大步流星，陈大年等盛大团队相随。 　　陆飞明面上客套地寒暄，暗地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对方，来者不善呐！ 　　陈天乔好奇道：“逻辑正和三星开庭，想不到陆总还有时间抽空来观展。” 　　“就是太紧张，才来轻松一下。” 　　“是嘛，陆总有相中什么游戏吗？” 　　“暂时没有，陈总呢？” 　　“哈哈哈，也没有。” 　　陈天乔打个哈哈，“这不准备去看看暴雪，都说‘暴雪出品，必属精品’，倒看看是什么样的精品，陆总要不要一起？” 　　陆飞装作毫无兴趣：“暴雪是主机大厂，企鹅对单机不感兴趣，就目前国内的盗版，等于把钱砸水里，不如多买几款网游。” 　　鹿化腾眨眨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就见他一本正经道：“现在的市场越做越大，竞争越来越激烈，马太效应就出来了，陈总你信不信，以后会是10％游戏公司控制90％的网游市场？” 　　“陆总高见啊！” 　　陈天乔沉吟了一会，不无赞同。 　　话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朝暴雪的方向而去，两帮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分道扬镳。 　　“他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鹿化腾点出盛大的困境，《传奇》的合同到期不到半年，但合作的Actoz打算一纸休书，断了两家的姻缘。 　　也就是说，半年之内再不续约，支撑盛大的大腿就要断了。 　　“怪不得亲自带队，看来是真急了。” 　　陆飞望着陈天乔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 　　一伙人随后凑到V社（Valva）布置的展台，这会儿，正在现场演示《半条命2》。 　　李尹馨扎在人群，一个个脑袋挡住视线，不得不踮起脚跟。 　　就在此时，脚踝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斜视一眼，恰巧一个男人出现在眼前。 　　“你踢到我了。” 　　“骚瑞，人太多了。” 　　陆飞懒地争辩，虽然不是他干的，但主动道歉。 　　“你是棒子人？” 　　李尹馨看到他是亚洲面孔，还是那么英俊帅气的面孔，怒气全消，又听说他来自华夏，不免惊奇地多看几眼。 　　但很快，注意力重新转移回投影屏。 　　演示到一半，《半条命2》次世代的画面和性能引爆全场，欢呼喝彩不断，人与人之间，肩碰肩，脚碰脚，不时发生拥挤碰撞。 　　李尹馨感觉到自己的白色运动鞋，挨了一脚，脚面一股疼痛袭来，眉毛不由皱下。 　　站在自己前方，除了保镖，又双是陆飞！ 　　她心平气和道：“你踩到我的脚了。” 　　陆飞回头睨了眼，然后低下头，自个的两脚好端端着地，没踩到任何人的鞋。 　　李尹馨瞧他既不道歉，也没把脚从她鞋上撤走，一直踩着，忍无可忍地发怒道： 　　“呀！还不快把你的脚拿开。” 　　陆飞摇头叹气说：“小姐，你找错人了。” 　　“莫呀（什么呀），还敢狡辩！” 　　“我狡辩什么？” 　　两边掰扯，越扯越乱，声音越来越响，陆飞懒地搭理，转身要走，被李尹馨死死揪住衣袖。 　　“要你一个认错道歉，就那么难吗？” 　　“不是我干的，我认什么。” 　　“就是你！就是你！” 　　李尹馨两腮气得鼓囊囊，“你踩了女孩子的脚，连个屁都不放？” 　　陆飞听着翻译，嘴角微微上扬：“如果真地踩了你的脚，就很对不起你，再冲你放个屁，还是人吗？”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一片哄笑。 　　人群里不管男女，目光纷纷投向李尹馨。 　　她赶紧拉低鸭舌帽，挡住羞红的脸，在保镖的掩护下，挤出人群，临走前落下一句： 　　“西、西八拉马，你欠我一个道歉！” 　　“无理取闹。” 　　陆飞耸了耸肩，被这么一闹彻底扫兴，领着人离开，兜兜转转，四处溜达。 　　途中和鹿化腾、任宇一聊着《植物大战僵尸》的思路，两人慢慢产生兴趣，越来越浓。 　　好巧不巧，又一次迎面撞上盛大的团队。 　　陆飞一扫他们失望的脸色，心底有数：“陈总，你这是要走？暴雪逛得怎么样？” 　　“没什么好逛的，全是单机，我完全不感兴趣。” 　　陈天乔凝着眉毛，其实他连游戏都不喜欢，就算《传奇》私服外挂大一堆，也不去管，满心想的都是—— 　　盛大转型。 　　但单靠《传奇》一条腿，风险太大，国内网游已经杀成血海，何况跟Actoz闹官司，眼看大腿要断，不得不再找另一条现金流大腿。 　　陆飞笑眯眯道：“美利坚厂商主攻主机，网游还得看咱们和棒子，陈总来错地方了。” 　　焯，还不是你逼的！ 　　陈天乔面色一僵，“我是来赌运气，陆总在棒子下注了那么多工作室，搞得我想赌一把，都找不到几家能押注的。 　　陆总真是一个有眼力的赌徒！” 　　陆飞笑道：“彼此彼此，比不了陈总，你豪赌《传奇》，可是传奇。” 　　“这传奇我宁肯不要，《传奇》是个烂游戏，就是赚钱的工具，但盛大是个好公司。” 　　陈天乔兴致勃勃道：“我计划把赚来的全部赌上，盛大转型成华夏的互联网迪士尼。” 　　陆飞摸摸下巴，“这个筹码可不小，盛大必须上市。” 　　“陆总，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们正在积极地谋划上市，而且是纳斯达克。” 　　陈天乔手舞足蹈，神情激动。 　　陆飞咂摸着嘴，权衡利弊后说：“陈总，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上市这事挺难办的。” 　　陈天乔笑容凝滞，“陆总这是……什么意思，愿闻其详。” 　　“盛大跟Actoz打官司吧？” 　　“没错，已经提起诉讼。” 　　“如果有诉讼在身，那些专门对上市公司投资的机构不会冒险。” 　　陆飞如今对融资投资门清，“风险太大，不会得到追捧，也就没有投行愿意做上市承销，实际上盛大就上不了市。” 　　“就是说，必须跟Actoz和解？” 　　陈天乔像吃了一只苍蝇：“可我绝不妥协，主动权在Actoz手里，一次妥协，就会次次妥协，那就被动了，又不是非得死抱Actoz的大腿，断了，照样活。” 　　陆飞竖起大拇指：“够硬！” 　　“硬吗？我只是讨厌这种被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 　　“我也不喜欢，所以把三星告了，不过你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不是没有办法。” 　　陆飞意有所指，我有点子帮你把大腿接上。 　　陈天乔眼前一亮，上回点卡跟育碧决裂，陆老爷鼎力相助，这一回，陆老爷，度我！ 　　陆飞说了一堆场面话，暗戳戳地提醒，我佛只度有（自）缘（己）人。 　　陈天乔不免意会，一般IPO上市之前，会做最后一轮融资来确定估值。 　　请陆老爷搭伙，不但能多一个强力盟友，一盏行业明灯，而且有“华夏巴菲特”背书，投行一定纷纷跟投，估值只高不低。 　　这么一想，心中了然：“盛大的‘pre－ipo’计划融20％到25％的股权，陆总愿不愿意……” 　　陆飞眯了眯眼，不枉费他拉扯了半天，上道！ 　　前世，软银投资盛大4000万美刀，上市两年高位套现了5.6亿美刀，投资收益高达1400％，直接变成全球投资界的教参，现在还能便宜了孙正义？ 　　这次路灯，我挂定了，耶稣都拦不住！ 　　他语气平静道：“光我投还不够，上市运作必须要有国际风投，我可以帮盛大牵线搭桥，找一两家投行跟投，由我领投，如何？” 　　“那么和Actoz和解……” 　　陈天乔不置可否。 　　“我会给Actoz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飞神神秘秘，用悬念吊着众人的胃口。 　　“就冲‘陆飞’两个字，我信你！” 　　陈天乔说得斩钉截铁，之后认真地挑选跟投的两家，红杉、高盛、IDG、霸菱亚洲、摩根士丹利各种选项，最后，挑中了高盛和霸菱亚洲。 　　Actoz解决之日，就是入股盛大之时。 　　陆飞伸出手，“我和另外两家会出面。” 　　“陆总，有好消息随时联系我。” 　　陈天乔握住他的手，发出豪爽的笑声：“盛大必须尽快上市，才能尽快转型，游戏我实在不想做了，就是‘电子鸦片’，我就像一个贩毒的，还是要走正道。” 　　骂谁呢！ 　　陆飞面不改色，目送盛大的团队离开。 　　鹿化腾凑了过来：“他刚才说什么？” 　　“呵呵，他清高，他了不起。” 　　陆飞摇头失笑：“既然他嫌弃游戏，巧了，我偏偏喜欢，现在轮到我们去逛暴雪。” 　　鹿化腾错愕道：“你不是对暴雪的单机没兴趣嘛？” 　　“谁跟你说暴雪只有单机？” 　　“不是你……” 　　鹿化腾恍然大悟，卧槽，陆老爷，你可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 　　《魔兽世界》早在01年就立项，一款基于魔兽争霸的MORPG游戏，经常在游戏杂志上被报道。 　　陈天乔连游戏都讨厌，怎么会看新闻？ 　　陆飞却不一样。 　　等到盛大、新狼等友商都无功而返，企鹅团队偷摸摸地杀到暴雪展台。 　　因为环球音乐和暴雪同属于维旺迪集团，一个电话，托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找人。 　　不一会儿，比尔·罗珀作为现场总负责，亲自前去，自我介绍，他主管北方暴雪，前身就是开发《暗黑破坏神》的秃鹰工作室。 　　“陆，见到你非常高兴。” 　　“我也是。”陆飞简单地认识，说明来意。 　　“网游？我们当然有啊！” 　　比尔·罗珀眼眸里绽放出精光：“这个项目已经开发三年，预计明年就能内测。” 　　“Wow。” 　　陆飞眼神炽热，特么可是《魔兽世界》！为了艾泽拉斯，为了部落，为了联盟！ 　　自然，也为了钱，为了上市。 　　“我们企鹅非常感兴趣。” 　　鹿化腾自报家门，华夏第一的游戏厂商和网游代理商，单凭这个身份，足以让暴雪百分之两百地重视。 　　比尔·罗珀立刻向他们发起密谈邀请，陆飞则当起甩手掌柜，全权交给鹿化腾负责。 　　老板不能轻易上桌，要给谈判留余地。 　　此时，团队就留下一个翻译，和王贲一块坐在陆飞的左右，看着他玩war3最新的资料片—— 　　《冰封王座》。 　　玩得正过瘾，王贲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 　　陆飞扭头一瞧，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个小屁孩又一次出现在视线中。 　　之前没有细看，倒是一个美人胚子，丹凤眼，柳叶眉，五官纯天然无人工的精致，面色清冷里透着娇气，形似奶茶妹妹。 　　嚯，还是个白富美！ 　　“呀，又是你！” 　　李尹馨一喊，两个保镖立马上前围住。 　　棒子助理扶了扶眼镜，提醒道：“你们不要乱动，他们可都是退伍特种兵，很强的。” 　　“忠！诚！”保镖昂起胸膛。 　　陆飞差点笑喷出来，侧头问道：“能对付得了吗？” 　　“没问题，棒子而已。” 　　王贲眼神清冷，语气里透着自信。 　　“喂，你还欠我一声道歉。” 　　李尹馨抬起长腿，指了指沾着鞋印的白鞋子，“不对，是两声，还有那、那个放屁！” 　　陆飞不想搭理，起步离开，棒子保镖逼近一步，随行的翻译立马喝止： 　　“你知道他是谁吗？” 　　棒子助理回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妈耶，一股浓浓泡菜韩剧味，不对劲！ 　　陆飞嘴角一抽，“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想怎么样？” 　　“我们来决斗吧！” 　　李尹馨瞥向试玩机的屏幕，眼睛发亮。 　　“你要跟我玩war3？”陆飞笑道。 　　“没错，我赢了，你就要给我道歉！” 　　“你输了呢？” 　　“我会输给你？”李尹馨骄傲地轻笑，“我要输了，我就给你道歉。” 　　陆飞道：“不用，给我踩一脚就好。” 　　“你、你……好！” 　　李尹馨咬唇点头，眼神里燃烧复仇火焰。 　　两个人左右相邻，联机进入战网。 　　“什么图？”陆飞问。 　　“随便你。” 　　李尹馨看到他选人族，又看到是1V1的刺刀图，自信满满地选好暗夜精灵。 　　刚刚看他打那局，连电脑都打不赢，水平菜得抠脚，乐色！ 　　而她，《星际》、war3，全是拿手好戏，人称‘电竞美少女’，赢定啦！ 　　伴随着熟悉的音乐响起，地图加载结束，一片黑幕笼罩在森林里。 　　操纵着精灵进矿，基地生产精灵。 　　如今的打法，讲究速升二本，早期集中所有资源击溃对手，避免战局拖到后期。 　　突然间，一个民兵蹿了进来。 　　李尹馨倍感意外，哎呦，还会跑视野？ 　　紧接着，民兵形态结束的农民，非但不走，偏偏盖起了象牙塔，一个接一个。 　　这个人不会玩，太菜了。 　　建这么多塔，还有钱召英雄吗？ 　　但出乎意料，就在“恶魔猎手”快要出来时，又来了4个民兵，紧接而至的是2个象牙塔完成了升级，变成箭塔。 　　嗖嗖嗖，冷箭乱射。 　　还有这种套路？ 　　李尹馨猛然意识到不妙，惊慌失措，急忙操作恶魔猎手和弓箭手摧毁箭塔。 　　然而，6个箭塔犹如战神！ 　　农民一边抢修，一边建新塔，但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大法师带着10多个民兵冲了过来。 　　陆飞歪嘴一笑，汝可识TR一波流？ 　　这一刻，犹如人皇sky灵魂附体。 　　开局短短8分钟，打出GG，比赛结束。 　　“莫呀！” 　　李尹馨张嘴瞪眼，头脑一片空白，“哪有你这么玩的！” 第268章 买房与和谈 　　“西八，卑鄙的华夏人，你竟然套路我！” 　　李尹馨半天没缓过神，本以为凭自己的电竞水平，砍瓜切菜，虐他不是问题，开打前都想好该怎么折磨。 　　想不到flag刚立，就倒了。 　　“war3不玩套路玩什么。”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我赢了，把脚伸出来吧。” 　　“卑鄙，卑鄙，卑鄙……” 　　李尹馨狠狠地剜了眼，嘴上喃喃着，但乖乖把左脚伸出来。 　　“另外一只。” 　　陆飞指了指右脚，鞋面尚未沾上脚印。 　　“啊，西……” 　　李尹馨羞恼地咬牙切齿，但依然照做，把头别到一旁，不忍看到耻辱的一面。 　　然而，耳边突然听到陆飞说了一句： 　　“要不要再来一把，赢了这一脚就算了？” 　　“好啊！” 　　她立马扭头，胜负欲写满脸上，“呀！我不会再上你的套路，这次我选地图。” 　　陆飞整天奔波劳碌，难得空闲，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不能好好享受？ 　　于是接着开图接着玩，不知过了多久—— 　　鹿化腾和比尔·罗珀密谈结束，双方交流甚欢，约定时间到暴雪总部，参观体验《魔兽世界》，再进一步议价。 　　他们回到展台，乌压压一票人映入他们的眼帘，四周的试玩机空无一人，全都聚集在一处。 　　“bravo！” 　　“fuck，兽族还能这么玩？” 　　时不时，人群里爆发出喝彩声。 　　鹿化腾、任宇一等人赶紧挤入人群里，一眼看到陆飞悠哉游哉地操纵兽族狼骑，打猥琐的游击，玩跑狼骑战术，迅速而疯狂地拆光建筑。 　　什么情况？ 　　李尹馨同样想问这个问题，但连续第7次，而且被各种套路玩弄于鼓掌，人输麻了。 　　“哗哗哗～” 　　无论何种肤色，不吝掌声，雷动如潮，war3第一个传奇人物，慢慢在玩家圈里传播。 　　“你、你还会多少套路？” 　　李尹馨抿抿嘴，瞪大眼睛。 　　陆飞笑道：“想学啊？有机会我教你啊。” 　　“欠你7脚，踩吧。”李尹馨输得没有脾气，认命地伸出右脚。 　　“把鞋脱了。”陆飞淡淡道。 　　“what？” 　　李尹馨想发作却忍住，一个眼神制止住助理，心不甘情不愿，但愿赌服输，穿着袜子的脚伸到面前。 　　陆飞抬腿就是一脚，重重地踩在白鞋面，直到落下深深的脚印为止。 　　“莫呀？” 　　李尹馨眨了眨圆溜溜的眼，一脸迷惑。 　　“剩下的6脚就算了，跟你玩得很高兴。” 　　陆飞站起身来，幽幽道：“回去比对下两只鞋的鞋印，看看一样吗？” 　　也不看李尹馨的神情，在王贲的掩护下，杀出了包围圈，跟鹿化腾等人重新集合。 　　“这不是刚才那个女孩吗？” 　　鹿化腾用幽怨的眼神打量陆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管我这老光棍受不受得了。 　　hen tui，年轻真好！ 　　陆飞摆摆手，随口说个大概，全当小插曲翻了篇，重点盯在《魔兽世界》上。 　　“代价不低。” 　　鹿化腾回到正事，初步接洽里要代理暴雪第一款网游，授权费、销售分成、推广费用，甚至还要承担服务器的租赁费。 　　“先谈。” 　　陆飞砸摸着嘴提醒，从道格莫里斯得来的消息，维旺迪环球陷入财务危机，暴雪已经摆上货架挂牌出售，所以目前最缺的就是钱。 　　“就从这方面入手。” 　　鹿化腾正商量压价，忽然比尔·罗珀闯入，激动地一把抓住陆飞的肩膀，大吼大叫： 　　“oh my god！陆，谢谢，谢谢，你让我和大家见到了war3真正的魅力，真是太精彩了……” 　　李尹馨走出人群，看到陆飞等人说说笑笑，眼神格外复杂，接着一个甩头，脚步沉重地回到酒店。 　　把鞋踹飞，整个人飞扑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滚来滚去，又气又恼。 　　“小姐，这双鞋要处理掉吗？”助理问。 　　“扔掉，扔、慢着！” 　　李尹馨回想起陆飞的话，把鞋拿到手里，细细比对左右两只，虽然左脚鞋印变淡，但依稀能分辨出是来自两双不同的鞋。 　　顿时间，恍然大悟，我真误会他啦！ 　　气愤、幽怨、失落等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愧疚和茫然，脑海里随之出现陆飞的面孔。 　　她低头盯着白鞋，才意识到没有要联系方式，正后悔着，门口里传来一阵异响。 　　“尹馨啊！” 　　“欧、欧尼？” 　　李尹馨抬头一瞧，赫然是李富真，如同耗子见到猫，吓得一个激灵。 　　看妹妹撒娇认错，企图萌混过关，李富真双手抱怀，无可奈何道： 　　“你呀你，要玩就跟我说，我又不会不同意，再让你玩几天，然后就去西雅图。” 　　“终于要见那个陆飞了嘛！” 　　李尹馨打起十二分精神，“欧尼，我到现在还没看过他长什么样。” 　　李富真白了白眼，打开包里，一本《世界是平的》掉落而出，然后是一堆资讯资料，英文、中文，夹杂其间。 　　李尹馨扫视，视线立刻被《时代》周刊吸引，封面上刊登的面孔，令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哦莫（天哪）！竟然是他！” 　　…… 　　E3展第二天，李尹馨再找陆飞，找了半天，已经不见踪影。 　　他早早搭航班，飞向西雅图。 　　“陆，这是你的绿卡。” 　　古德曼笑眯眯地递上文件袋，“考虑到你在美利坚的投资，以及《世界是平的》的名奇，毫无疑问，最高级别的EB－1A。” 　　陆飞甩了甩，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是不是以后可以自由出入美利坚，不用搞签证？” 　　“当然！” 　　古德曼咧开嘴，“而且可以随时移民加入，你的妻子、子女能直接获得永久绿卡。” 　　陆飞兴致缺缺，他只是懒地办证而已。 　　话题从移民聊到购房，以后在中美之间来回奔波的次数只多不少，必须搞一套房子。 　　“交给我，我可以让房产经纪物色。” 　　古德曼打了个响指，“你打算买在哪里？” 　　“要么旧金山，要么洛杉矶。” 　　陆飞摸摸下巴，独栋别墅，自带游泳池是基本，还要有学区，最好亚裔的比例高。 　　“ok，很快你就能开始挑房子。” 　　古德曼几通电话，便安排地妥妥当当。 　　闲事处理完，立刻切入正题，三星和逻辑的专利诉讼案，在初期的备受瞩目、高度热议后，慢慢地恢复原本的热度。 　　美利坚吃瓜群众对科技公司，还是非本土公司漠不关心，注意力纷纷转向7月大瓜—— 　　科匕匕布莱恩特的“鹰郡事件”。 　　伴随一句“沙克也干了”，把奥尼尔给卖了，迅速占据全美各大头条，三星和逻辑的交锋，更加无人关心。 　　陆飞乐见其中，越是低调处理，越不伤及三星的脸面，越有和解斡旋的余地。 　　在确凿的证据下，华夏的官司已经在胜利的关头，美利坚这边一审审判的天平，也倒向逻辑这一边，捷报频频传来。 　　“现在争议的地方在赔多赔少，还有是否公开道歉。” 　　古德曼抽了口烟：“召回所有问题mp3，三星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不过别急，苹果的有限排除令快签发了，3个月！” 　　“钱可以少赔。” 　　陆飞眯了眯眼，“但道歉必须公开，YP—Z1必须全部召回，这是底线，不容讨价还价。” 　　古德曼建议道：“陆，你不是还有很多底牌吗？打一张，再逼他一步。” 　　“等我和三星长公主见过面再说。” 　　陆飞摸摸下巴，三星的不还手令他意外。 　　除了法庭上比拼，诡异的是李在镕竟然没有使盘外招，三星静悄悄地可怕。 　　一时间，分不清这次的拜访，到底是真心和谈，还是缓兵之计。 　　“这是你要的洛杉矶和旧金山的房子，对于你这种身份，选项并不多。”古德曼把房地产中介搜集的信息，呈到他面前。 　　陆飞第一眼就看到比弗利山庄，但毫无兴趣，简单地浏览了一遍，最贵的标价也不到500万美刀。 　　“这个鹈鹕峰是什么意思？” 　　“喔，尔湾家族今年才开始售卖，卖的是土地，房子需要屋主自己建造，有高尔夫球场，有大海，有港口，旁边还有机场，如果你以后有私人飞机……” 　　古德曼介绍着，陆飞直接打断，他要住的是现房，随手翻阅，锁定在旧金山的黄金海岸豪宅。 　　“非常棒的选择。” 　　古德曼微笑道：“那里是硅谷精英们的居住地，海景别墅，每天都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还靠近市区，不但带大花园，还有网球场、私人湖滩。 　　我都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套！” 　　“先黄金海岸吧。”陆飞道。 　　古德曼道：“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去看看？房产中介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定在发布会彩排那几天吧，顺路过去一趟。” 　　陆飞挑挑拣拣，挑出3栋看得上眼的别墅，价格都在三四百万美刀，看涨空间很大。 　　“我保镖的持枪证，什么时候能拿到？” 　　“很快。” 　　古德曼张张嘴，想讨教房地产投资，《世界是平的》预言准美利坚楼市走高，他想趁机投机一波。 　　就在此时，章天美敲开门进来提醒—— 　　三星的和谈使者，终于到了。 　　伴随一声“请”，李富真领头，女强人的气度不凡，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背后的助理团里，李尹馨混在其中，悄悄地打量着这个20岁的男人，又看了眼手指间夹的一根烟。 　　心，突然抽了一下。 第269章 你是三星的话事人吗？ 　　就像李富真惊讶陆飞的年轻，陆飞也惊讶，原以为三星只会派出高管，没想到使节会是三星长公主。 　　她可不是一般人物，若非女儿身，三星这份家业不一定归李在镕，没准要来一场兄弟究极掰头。 　　但最令人熟知的，还是下嫁保安。 　　陆飞摸摸下巴，望着她，不禁让他感觉直面曾丽，面相都看上去清冷寡淡，孤高中带一点距离感，让人生出征服欲。 　　假如他是人妻曹，绝对脱口而出一句，“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he tui！她都33，大整整一轮，下贱！ 　　女大13抱什么？三星江山吗？ 　　“安宁哈撒呦（你好）。” 　　李富真微微弯腰，客气地寒暄。 　　看样子，三星和谈的诚意不低！ 　　陆飞做足场面功夫，眼睛一扫，突然在人群里发现李尹馨的面孔，联想到她配备又是保镖，又是助理，隐约猜到身份。 　　李尹馨巴巴地望着，满心以为他会跟自己打招呼，结果只是多看几眼，就和姐姐面对面坐着，打发无关紧要的人离开。 　　“她们两个是我的翻译。” 　　李富真特意把妹妹留下，旁观历练。 　　“那就留下吧。” 　　陆飞看破不说破，“李小姐这次来，是为了诉讼案吧？” 　　连前戏都不做，直接上实战？ 　　李富真倍感意外，也不藏着掩着，承认请逻辑撤销对三星的诉讼，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 　　“在谈这个之前，李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三星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搞逻辑？” 　　陆飞双手交叉，“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这……三星电子是由我大哥掌管。” 　　李富真看似委婉，却暗示出幕后黑手，有种驱虎吞狼的味儿。 　　“在他的掌管下，侵犯了逻辑7项专利，公然抄袭lmusic，三星打算怎么处理？” 　　陆飞端起茶杯，一味示强。 　　我有理我怕啥！我有底牌我更不怕！ 　　李富真则保持着女性的弱，但并不开口道歉，一道歉就相当于承认三星抄袭，弱弱道： 　　“如果撤销诉讼，陆总要什么条件？” 　　聪明！ 　　陆飞眯了眯眼，商业谈判中把握主动权，争取利益最大化，往往会逼对方先说条件，从而界定目标范围，哪些能谈，哪些不能谈。 　　像板门店谈判，中美第一次交锋，大眼瞪小眼，沉默冷战，僵持对决了2个多小时。 　　“是你们三星找的我，现在的诉讼进度我很满意，不出所料逻辑会胜诉，道歉、赔款、召回，什么样的条件，能让我放弃这些？” 　　难怪20岁就能叱咤商界！ 　　李富真喝了口水，球又踢回来。 　　彼此之间默契地喝水，四目相对，保持沉默，安静的气氛里，剑拔弩张。 　　李尹馨左看看，右看看，第一次感觉宠爱自己的姐姐那么陌生，同样的感觉也发生在陆飞身上。 　　她小声说：“呆哒耐（好厉害）。” 　　助理一个激灵，赶紧使眼色，李富真也斜瞪了下，就像两军对垒，自己这一边先鸣鼓。 　　“三星可以道歉，可以赔偿，但金额方面，不能是诉讼里的5000万美刀，1000万。” 　　“召回呢？” 　　“我在延边大学学过一句中文，‘覆水难收’，YP－Z1在全球卖出6万台，从用户召回赔偿，再销毁，这个亏损，三星不会接受。” 　　“我们华夏还有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三星要这么干呢？” 　　“三星可以多赔偿一点，1500万？” 　　“李小姐，你能找我和谈，我很高兴，但你开出的条件，我很不喜欢。” 　　陆飞冷笑道：“你觉得逻辑缺这1500万，还是我缺1500万？” 　　李富真凝眉，小妹的出声让她极其被动，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死守召回的底线不放。 　　连这个都做不到，只会让李健熙失望，本来下嫁保安老公，就让她在夺嫡上大大减分。 　　“这样吧，赔偿不用2000万，象征性的给1美刀。” 　　陆飞突然的转变，不只李尹馨，连李富真都惊了个呆，就见他又提到可以不召回，但有几个条件。 　　“什么？” 　　李富真更加警惕，得五寸而退两寸，以退为进，所图者大！ 　　“逻辑要收取专利许可费，不管已经售出，还是将来，都必须有我们一份。” 　　陆飞牢控主动权，猛虎下山大张口。 　　又要oled屏生产线，又要8英寸晶圆厂，NADA闪存生产线还必须512M以上，可以合资建厂，股权最多占10％。 　　“陆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富真瞪大眼睛，分我的钱，还要我拿钱拿技术给你盖厂，还不准我多吃多占，多大的脸？ 　　“怎么不可能？要不，我再让一步。” 　　陆飞眼神狡黠，“既然逻辑专利授权给三星，道歉就不用了，对外就宣布是一场工作误会，给三星留足面子，不用谢我。” 　　我还得谢谢你？ 　　李富真张张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尹馨盯着陆飞，眼神扑闪，良久，视线才挪回到姐姐，就见她一口回绝： 　　“陆总，这些条件我不能接受。” 　　“错了，李小姐，没让你接受，只让你传达，接不接受是李社长和你哥哥决定。” 　　陆飞一改亲切的模样，眼神冰冷。 　　你在三星是什么身份？和我谈的鲍尔默、乔布斯他们，都是微软、苹果的话事人！ 　　“我明白了。” 　　李富真嘴角一抽，掩饰住情绪。 　　“李小姐，不要介意。” 　　陆飞身体前倾，“虽然只有这一次见面，但我个人很欣赏你的能力气度，只可惜三星不会让女人来掌舵，如果三星在华夏……” 　　“三星如果在华夏，三星就不会是现在的三星。” 　　李富真抬眼，目光碰撞在一块，竟蓦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 　　棒子的财阀只传男不传女，哪怕自己这一支全是女孩，像LG的具本茂，会把亲弟弟的儿子过继接管指挥棒，也不给女儿。 　　“发布会前，希望能有明确的信号。” 　　陆飞不忘限定期限，到时没答复，或者谈崩，发布会，就是新一轮宣战会。 　　“我会如实传达。” 　　李富真跟着起身，嫣然一笑，有种冰雪消融之美。 　　陆飞伸出手，“下次我去棒子时，希望能受邀入住李小姐管理的新罗酒店。” 　　李富真轻轻地握了下，在他面前，罕见地能感受到完全因为才华而重视，而平等。 　　她从包里拿出《世界是平的》，“陆总能给我签个名吗？” 　　陆飞欣然答应，签字的同时，余光瞄向李尹馨，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诶，你们认识？” 　　李富真一脸惊讶，看向二人，但令她更惊讶的是自家小妹，纠结地咬唇后，张口道歉： 　　“出斯啊米达（对不起），错怪你了。” 　　“没事，下次一起玩war3啊。” 　　陆飞微微一笑，瞬间让李尹馨的心怦怦直跳，她霞飞双颊，羞得不敢说话。 　　一直到离开逻辑公司，才松口气。 　　“说！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李富真从女强人，秒变八卦的大姐。 　　“没，没，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李尹馨连忙转移话题，好奇李在镕打压逻辑的原因。 　　“只有大哥自己知道。”李富真叹口气。 　　“欧尼，那欧巴会接受吗？” 　　“当然，不会。” 　　不出李富真所料，把初次谈判的条件汇报给李健熙和李在镕，李健熙全权交给李在镕。 　　他掀起的立威之战，没理由停止。 　　“谈判只在战争后，不是在战争中！” 　　撂下一句狠话，可没几天，华夏的专利诉讼出了结果，一个大比兜甩在脸上—— 　　三星必须发致歉声明，公告登报。 　　赔偿、召回，一个不能少，而且严禁市面上再有这款YP－Z1流通，除非得到逻辑授权。 　　三星却毫不在乎，华夏市场份额还不到美利坚的零头，双方的矛头聚焦在美利坚。 　　明明一审时间更早，但判决还没出结果。 　　彼此陷入诡异的“和平”，没有撕破脸，三星也不好在供应链上动手脚，反而逻辑加大了闪存、面板的订单量，仿佛担心三星断供。 　　李在镕见状，更不会放低姿态，和逻辑谈判，三星高层上下都有一种错觉—— 　　逻辑就像发面团，随意搓圆捏扁。 　　陆飞在等三星第二次和谈，也没闲着，继续巩固“反三星”统一战线，顺便联系高盛和霸菱亚洲。 　　能投资盛大，求之不得！ 　　徐新立马率队飞美利坚，先跟高盛会合，谈出一个跟投方案。 　　陆飞只有一个要求，占大头，至少15％！ 　　然后来到旧金山，第一站先去黄金海岸豪宅区看房子，楼身都涂以法兰西石灰。 　　从3栋里挑中最贵的那套独栋别墅，新古典风格，室内面积600多平，7室5卫，白色和浅灰搭配的色调，标配的壁炉和水晶灯，天然镶木地板，整体通透轩敞。 　　价格谈到297万美刀，附赠一些家具，全程房地产经纪陪同，鞍前马后。 　　“后续的手续你帮我处理。”陆飞豪爽地拍板付下定金。 　　古德曼扬起眉毛，华夏人买房都这么豪爽吗？ 　　“买房这种事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的时间非常宝贵。” 　　陆飞脚步飞快地离开，“里面的格局我很喜欢，就不动了，家具先凑合用，等女主人来了再换。” 　　门口，停着准备驶向发布会彩排的车。 　　刚一上车，电话铃铃作响，急促而嘈杂。 　　“不用和谈了，三星出招了。”郭兴道。 　　“什么招？” 　　陆飞不怒反喜，毒蛇只有伺机而动时，让人芒刺在背，一旦出招，反而没那么可怕。 　　“把我们告上英吉利法庭。”郭兴冷冷笑道。 　　“哈？” 　　陆飞挑挑眉，“李在镕还算有骨气，没躲在棒子国告我们。” 　　“他这是想拉长战线，多线出击，靠各地的官司拖住我们，指望律师费耗死我们。” 　　郭兴冷冷一笑，“我们在欧洲的分部已经收到了路透社、法新社几家媒体的报道，都在给三星造势，用我们的招对付我们。” 　　“然后用我们的破解之法来化解僵局？” 　　陆飞翘起腿，靠在椅背上，“亏他能想到这一手。” 　　“我们要不要动？” 　　“不动，一切等一审判决结果出来。” 　　“没错，不能落入三星的节奏，就像陆总经常说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以我为主，保持主动’。” 　　郭兴问道：“什么时候来发布会？” 　　“现在！”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杀气腾腾。 第270章 敌人非但不和谈，还胆敢向我还击 　　“据彭博社报道，逻辑遭到三星的反击。三星方面表示逻辑的mp3设备没有获得授权就使用了三星受保护的技术，并在昨日将逻辑告上伦敦的一家法院……” 　　“近日，瞩目已久的逻辑三星专利诉讼案终于迎来结果，美西雅图地方法院作出一审判决，称三星电子侵犯逻辑若干专利，须向对方公开道歉，赔偿5000万美刀，并召回所有问题mp3。” 　　“打赢专利第一案！逻辑的胜诉，是华夏入世以来，华夏企业第一宗海外专利诉讼中取得获胜的案件，载入华夏企业史……” 　　“三星发表声明表示对判决结果不服，已向高级法院提起上诉，该案将于……” 　　“哔！” 　　陆飞坐在莫斯克尼会议中心的后台休息室，关掉电视，把视线转到同在室内的古德曼、郭兴等人。 　　“索尔，英吉利的案子把握大吗？” 　　“理论上，我们的胜率更大。” 　　古德曼扶了扶眼镜，言简意赅地解释。 　　“像英特尔已经获得三星专利授权，照FRAND的原则，持有基本标准专利的公司必须授权其他人使用，逻辑没有问题。 　　但不排除，它会拿这个当借口做什么。” 　　郭兴撇撇嘴：“李富真的和谈，现在看是缓兵之计。” 　　“又何尝不是我们的缓兵之计。” 　　陆飞趁着“优先供货”协议到期前，提高三星闪存的订单量，现在的库存足以支撑2个月的产能。 　　“东芝的产能什么时候能提高？” 　　“那边承诺两三个月之内，而且对和我们、华为合资闪存生产线，相当愿意。” 　　郭兴莞尔一笑，“不过西室社长希望能当面和陆总见一面，他很快就要退休了。” 　　陆飞欣然答应，这是让他认识接班人，“时间先不要定，等我们解决三星这摊子。” 　　“西室社长很理解，也乐意看到我们跟三星开战。” 　　“废话！东芝三星可是死敌，更别说霓虹棒子的关系。” 　　“哈哈！” 　　郭兴竖起大拇指，“陆总利用三星骗，不，激东芝和咱们合作，这招绝了！” 　　“哼，三星的闪存不也是东芝授权，真以为逻辑离开三星就玩不转？” 　　陆飞冷冷一笑，“不过咱们做戏做全套，要制造一种假象，我们要着急求着续约，但又为难三星苛刻的条件……” 　　“示敌以弱。” 　　郭兴不禁感慨，一个字，绝（阴）！ 　　陆飞对视了下眼神，两人接着谈到lmusic2的定价、Spotify的最新版本、推广营销的策略…… 　　郭兴沉吟一会儿，“陆总，我们还有邀请三星的必要吗？” 　　“有必要，很有必要。” 　　陆飞笑眯眯道：“还要特别提醒她们。” 　　…… 　　当夜，波士顿的酒店。 　　此时李富真的卧室里，多了一位男性。 　　任佑宰咬着笔杆，看着妻子一通嗯嗯哦哦，挂断手机，好奇道： 　　“谁打来的电话？” 　　“逻辑的陆总，他请我们务必参加发布会。” 　　“就是他？” 　　任佑宰拿起妻子平日里翻得最多的书，戳了戳作者栏的“Lu”。 　　李富真点了下头，“我想我们该去。” 　　“我们？还有我？” 　　任佑宰把书丢到一旁，“你不是说大哥不同意和谈吗？既然是敌人，还有去的必要嘛！” 　　“华夏有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越要战胜对手，就越要了解对手……” 　　李富真滔滔不绝，任佑宰脸色大变。 　　越往下听，越自卑、紧张、不安，大量的压力席卷而来，大男子主义的他感觉不舒服。 　　“够了！” 　　“诶？” 　　李富真敏锐地注意到，果断住嘴。 　　气氛一时间在沉默中陷入尴尬，为了缓和，她把话题转向课业，拿起书看去，表情一僵。 　　涂涂改改，写得不知所云，乱七八槽。 　　甚至英文字母歪歪扭扭，单词各种拼错。 　　“亲爱的，你在麻省理工学习得……” 　　“当然不好啦！” 　　任佑宰用恶人先告状的口吻说：“我只是保安，我只有高中学历，我根本连英语都没有学好，就把我丢到这个地方，这里简直是地狱！” 　　“爸爸也是为了你好。”李富真细声道。 　　“好意也会变成恶意！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你为什么不劝，为什么把我推进地狱？” 　　任佑宰倒打一耙，厉声道：“我们异地分居两年，两年，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一直在想你，哪有心思学习！” 　　李富真张了张嘴，又感动又内疚。 　　就在夫妻夜话时，门突然敲响，紧接着传来一声“欧尼”，她连忙跑去开门。 　　李尹馨就站在门口，没察觉出任何异样，注意力全在逻辑发布会上，纠结地问道： 　　“我们还去不去？” 　　“去！” 　　…… 　　任佑宰尽管找各种借口，要么学业忙，要么没兴趣，但架不住李富真、李尹馨姐妹的劝，不得不跟着来旧金山。 　　昨天刚到，今天7月11日，一行人进入莫斯克尼会议中心，此时，人山人海。 　　在官网上主动申请到资格的粉丝们，早已翘首以盼，迫不及待，鱼贯而入。 　　逻辑力邀的上百家媒体也蜂拥而至。 　　尤其是《纽约时报》、《连线》，全冲着lmusic2，以及和三星纠纷而来。 　　除此之外，飞利浦、苹果、索尼、三星等友商也派人，刺探敌情。 　　能容纳整整2000人的展厅，座无虚席。 　　如此场面，绝不亚于乔布斯时的发布会。 　　李尹馨环视四周，看着乌泱泱一片人，目光朝向聚光灯照耀的舞台，银幕上投影出一个闹钟，正慢慢地走向6点半整。 　　“5，4，3，2……” 　　“1！” 　　陆飞踩着点，两手空空便上了台。 　　一如既往的纯白短袖、深蓝色牛仔裤，重新定义了潮流IT男的时尚，把李尹馨看得小鹿乱撞。 　　“啪。” 　　“啪啪啪。” 　　掌声先是一点，再是一片，接着结成面。 　　李尹馨听着雷动的掌声，久久不能冷静，左顾右看，看到李富真欣赏地拍掌，看到任佑宰心不在焉，开着小差。 　　接着才看向台上，辣个男人蓄着一点胡子，和在E3展相遇时，有亿点点不一样。 　　“嗨！盖子（guys）。” 　　陆飞就像董建国，用手指遥指观众。 　　在华夏，这是特别不礼貌的挑衅，但在美利坚，君临天下，绝对自信。 　　他压压手，做着开场白。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从lmusic1有第1个用户，我就想举办，到很快就有第10个，第100个，第1000个…… 　　第100万个，现在，全球已经有200万。 　　代表着什么？lmusic1是全球最受欢迎的mp3，没有之一。” 　　“Wow！” 　　现场反应极其强烈，欢呼声响彻满堂。 　　“现在让我们重温一下这台经典。” 　　陆飞伸入口袋，摸出一个比lmusic1屏幕更宽，转盘更大的mp3。 　　在它亮相的刹那，李富真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三星的YP－Z1！有埋伏！ 　　陆飞似无意似有意，总之没有发现，细数斩获的成绩，正说到兴起，背面的三星图标让说话戛然而止。 　　“oh，好像拿错了，这是三星。” 　　轰的一声，于无声处炸雷。 　　无论是媒体，还是观众，被这种误会搞得发懵，交头接耳中，纷纷得知是抄袭的冒牌货！ 　　“莫呀？” 　　李尹馨一脸发懵，好端端的发布会，火怎么烧到自家，连忙看向大姐。 　　李富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到陆老爷硬，想到刚，没想到陆老爷又刚又硬！ 　　就见陆飞当着众人的面，谢绝了更换设备，微微一笑： 　　“太像了，太像了，还跟ipod很像，如果是乔布斯，已经大喊‘小偷’，丢进垃圾桶。” 　　台下，一片哗然。 　　媒体们眼睛发亮，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聚焦于它，巴不得撕逼起来。 　　“这不能怪工作人员，抄得太像了。” 　　陆飞摇头失笑：“连我都认不出来，槽了，太特么糟，lmusic1成替身了。” 　　话音落，观众席里嘘声大作。 　　但显然不是嘘陆飞，而是针对三星。 　　“狗shake it（狗崽子）！” 　　任佑宰毕竟在美利坚呆了2年，能听懂。 　　他双眼圆瞪，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敢口出狂言，挑衅三星财阀。 　　李富真心乱如麻，料想到发布会会针对三星，但没想到这么针对—— 　　公开的diss，等同于彻底开战！ 　　“这可以理解，抄作业当然抄第一名，因为这样才有机会拿满分，但三星拿满分，是只能抄到一百，而lmusic，是满分只有一百。” 　　陆飞耸了耸肩，非但不说坏话，还说起三星的好说，但像脱口秀一样，阴阳怪气。 　　“哈哈哈～” 　　观众群里爆发笑声，让扎在人堆里的李富真等三星人很不是滋味，格外地刺耳。 　　“怎么这么说？” 　　李尹馨眼神迷离，本该讨厌陆飞，可心底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心情复杂。 　　“要感谢三星，没有三星的压力，我们就没有动力去突破lmusic1，突破一百分！” 　　陆飞眼看吊足胃口，不再藏着掩着。 　　伸手从口袋里，一次摸出两台mp3，出乎意料，仅仅只用了一只手。 　　在众目睽睽、万众期望中，伴随着一片惊呼声，一高一矮，两样播放器出现。 　　与此同时，投影的幕布上赫然写着—— 　　“逻辑是不可战胜的。 　　而能战胜逻辑的，只有逻辑本身。” 　　看似自相矛盾，实则简短的文字里透着狂，透着傲，透着无敌。 　　偏偏，美利坚人就爱吃这一套。 　　一瞬间，全场沸腾。 　　无数目光，投向矮胖宽屏的lmusic2，投向长条小巧的fantasy2，黑白双色，镀铝外壳的金属质感，更轻巧，更精致，更简洁…… 　　活脱脱的艺术品。 　　单单外观设计，俨然印证着这一句—— 　　只有逻辑，才能打败逻辑。 　　李富真心里一紧，不安地抓住丈夫的手。 　　第一次，三星长公主如此惊慌！ 　　任佑宰错愕，赶忙安慰：“再怎么样，也只是mp3，除了堆性能，还能有什么？” 　　“堆元件？这不是满分答案。” 　　“拼参数？这也不是满分答案。” 　　“现在包括lmusic1，所有满分不再是满分，因为lmusic2，是新的满分答案！” 　　陆飞慷慨激昂，两手开机。 　　当屏幕亮出开机动画，出现五颜六色的缤纷世界，ppt投影自动地切入到下一张—— 　　“让音乐充满色彩！” 　　此时此刻，人在震惊中尖叫，人在震惊中沉默，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瞎子复明，看到光明。 　　“莫呀，这特么是什么！” 　　任佑宰忍不住爆出粗口，下一秒吃痛。 　　李富真像钳子一样钳住丈夫的胳膊，但毫无意识，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泛着惊涛骇浪。 　　迷惑、忌惮、敬畏、担忧、羡慕…… 　　耳畔边，回荡着陆飞狂的没边的发言： 　　“各位，全球首款彩屏mp3！” 　　“从今天起，MP3的历史会划分为两半，过去旧时代的黑白屏，将来是新时代的彩色屏。” 　　李尹馨望着在聚光灯里闪闪发光的男人，那脸，那气质，那才华，仿佛一个钩子勾住她的眼，从眸子里勾出她的魂。 　　震撼地喃喃道：“欧巴～” 第271章 大战，一触即发 　　什么是彩屏？ 　　陆飞既像盘古，开天辟地，给mp3劈出一片新天地，又像鸿钧，开坛布道，给普罗大众，芸芸厂商科普概念—— 　　大屏，高清，画面流畅…… 　　不单代表三星的李富真，同样坐在前排的苹果、索尼、飞利浦等友商，一个个像遇上瓶颈的高手，在陆老爷的隔空传音中，隐隐有突破之机。 　　“lmusic2突破性地应用TFT技术，在液晶的背面设置特殊光管，主动地控制屏幕上各个独立的像素……” 　　陆飞一边说，一边切换ppt。 　　清清楚楚地罗列着fantasy和lmusic呈现出相册图片的质量，从像素参数，到色相饱和度，各种指标，一应俱全。 　　顺便把静态画面的功能，一一展示。 　　“华而不实。” 　　任佑宰瞥了眼妻子，见她脸色铁青，又忧又愁，如临大敌，不屑一顾道： 　　“歌词、日历，彩不彩色有什么关系，一点儿用都没有，不要太担心。” 　　李富真好似没听见，一言不发，冷冰冰的双眼一直盯着陆飞，她就像其他观众，在他的话术指引下，亲眼目睹玩《宝石迷阵》。 　　“看！TFT也能改善CSTN闪烁（水波纹）模糊的现象，增强播放动态画面能力……” 　　陆飞滑动轮盘，示范边听音乐边游戏。 　　“哇哦！” 　　每当宝石消除，都会引来不小的喝彩欢呼，掌声啪啪地响起，虽然放在电脑上平平无奇，但这可是mp3。 　　就像华为手机主攻摄影，拍月亮、慢动作拍摄、超长变焦等等，看上去没屁用，可那是十足的卖点，是营销的噱头。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就是我新！ 　　老的黑白屏赛道拥堵不堪，彩屏这一手完全开辟出新的赛道，还只有逻辑一家狂飙。 　　“不就是玩小游戏吗，还以为多厉害。” 　　友商里如索尼大法，看着形似掌机的蹩脚设备，撇撇嘴，一脸鄙夷。 　　就这？索尼今年推出的psp完爆！ 　　陆飞仿如雷达感应到，目光好巧不巧地落在前排的友商们，继续介绍功能。 　　“lmusic2不只彩屏，如果只有彩屏，还不足以考一个满分，它同样是一部收音机，就像汽车里的车载收音机……” 　　“纳尼？” 　　索尼的人瞪大眼睛，望着那台宽扁圆润的机器，看着辣个男人轻车熟路地演示，自如地操控连接电台。 　　“bravo！” 　　一时间，观众席爆发出尖叫声，已经拥有mp3，甚至包括lmusic1的粉丝们，顿时感觉自己的不香了。 　　mmp，简直是两个世纪的产品！ 　　李富真大度地拍手，虽然三星跟逻辑开战，但不妨碍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有此敌人，夫复何求？ 　　陆飞来回踱步，在聚光灯的光束里穿梭，慢慢地抖落出最后一项功能——有声电子书。 　　这就是狮吼功吗！ 　　谁人打的太极拳？ 　　代表苹果出席的里奇奥、乔纳森·艾维面面相觑，四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瞳孔地震。 　　“我们的ipod4方案，重新回炉吧？” 　　乔纳森·艾维吞吞口水。 　　里奇奥面色凝重，阴沉得滴出水，沉默良久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而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排山倒海的掌声，无数的极客和评论家朝圣一样，对陆飞顶礼膜拜。 　　那么薄，那么好玩，还可以清晰看照片。 　　那个触摸板绕圈的美妙手感，那个铝合金机身的磨砂…… 　　逻辑就像外星文明一样，降维的打击给全场造成短时间难以消磨的冲击。 　　“Lu！” 　　“Lu！Lu！Lu！” 　　“陆啊陆，撸啊撸！” 　　在众人的欢呼中，陆飞睥睨全场。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想说，在座的友商都是乐色！ 　　想归想，但没说，犀利的眼神最终落在三星的席位，落在李富真身上。 　　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却是两个强人在对视。 　　目光当中透着战意，透着欣赏…… 　　阿西八！ 　　任佑宰左看看，右看看，受不了妻子这么盯着男人，还是比自己还优秀还帅的年轻人。 　　他胃里倒醋，醋意滔天，用力用胳膊捅了一下李富真。 　　她不免疑惑：“亲爱的，怎么了？” 　　“没、没，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我们好久都没有面对面这么看过。” 　　任佑宰语气里酸溜溜，双手伸出，想搭在妻子的肩上，然而出乎意料地被躲开。 　　“这么多人，我们代表的可是三星，一言一行都是三星的形象。” 　　李富真上身向后一仰，神情抗拒。 　　“是，哈哈，也是。” 　　任佑宰强颜欢笑，强压下喷涌的怒火，牙齿在嘴里“咯吱咯吱”磨着，从牙缝里挤出—— 　　“狗shake it（狗崽子）！” 　　陆飞全然不知，他调转话头，进入下一个环节，滔滔不绝地吹捧Spotify。 　　“Spotify以简洁的界面、简单的概念、99美分的价格，以及创新的MP3设备lmusic，为整个唱片行业制定了‘黄金标准’。” 　　“目前出售下载1亿首以上的歌曲，是全球最大的音乐零售平台，重新定义音乐欣赏体验，是数字音乐的防盗版护城河……” 　　言外之意，哥们制霸了欧美市场。 　　随后推出的“歌单模式”、“音乐博主社区”，小小的一个创举，足以惊艳众生。 　　大批的路人怒转粉，大批的迷弟变死忠，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鼓掌，第几次尖叫，反正嗓子喊哑了，手掌拍麻了。 　　“咔咔咔。” 　　媒体们急忙按动相机，记者们起笔如飞记录他的话，甚至有带电脑的，已经噼里啪啦地敲着通讯稿。 　　文档头一行的醒目标题，随处可见—— 　　《第二个乔布斯！又一个天才疯子诞生》 　　《乔布斯只有一个，华夏陆也只有一个》 　　《陆，下一个改变时代的天才？》 　　《……》 　　不少报道的重心，从产品转移到人，各家对产品的新闻总会千篇一律，但人不同，陆飞有太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都是爆点！ 　　陆飞眼看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结束掉竞品之间的对比，比容量，比性能，比参数，最后最关键，还是比价格。 　　2GB，329美刀，国内却只要2199元。 　　1GB，249美刀，国内只要1499元。 　　而fantasy，119美刀，国内照样799元。 　　挣，特么就挣老外的钱，国外就得卖得比国内贵，涨价也要比国内涨得高。 　　这，就是国货！ 　　观众们并不嫌贵，一个个面红耳赤，仿佛在说，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 　　“齐可休～” 　　索尼一句，道出在场厂商心中的不甘。 　　这么高的性能，这么多的创新，这么低的价格，哪个黑白屏mp3能打？ 　　恐怕真印证了，逻辑是不可战胜的！ 　　李富真哪怕再不懂电子产品，也预感到大事不妙，不仅仅冲击YP－Z1这么简单，三星所有的mp3，可能都要迎来大减价大积压。 　　lmusic2售卖之日，就是它们的末日。 　　就在思绪烦躁之时，手机嗡嗡振动，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赫然是陆飞的。 　　任佑宰借着余光一瞥，没看清内容，但看到发信人备注着“陆飞”的韩文，心里一紧。 　　“咳咳，老婆，谁发来的消息？” 　　“陆总。” 　　李富真并不说短信内容，在发布会结束之际，急忙地打电话给李在镕，如实汇报。 　　“欧巴，lmusic2绝对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今后的mp3市场，一定是彩屏的市场，YP－Z1，还有其它黑白屏mp3……” 　　“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电子。” 　　李在镕语气里透着不满，本来就警惕这个最有能力的妹妹，现在竟敢侵入他的势力范围，指手画脚，越界了！ 　　他全然不理会，反而看衰彩屏。 　　“mp3最核心的功能是音乐播放，他说的那些可有可无，都是鸡肋，都是噱头，最终比拼是是容量！是价格！是音质！” 　　“……” 　　李富真心头一痛，没想到善意的提醒，换来大哥劈头盖脸的批评和否定。 　　李在镕冷冰冰道：“探亲结束了吗？结束就回来，爸爸很想你和小妹。” 　　“还没有。”李富真叹口气。 　　“赶紧回来。” 　　李在镕用命令的口吻道：“我和逻辑的事你不要管啦，更不要劝我和他和谈，和谈是不可能和谈，弱者没有资格和谈，只有投降。” 　　挂断电话，李富真陷入沉默。 　　不经意间，看向小妹，李尹馨已经一脸花痴样，久久凝视陆飞，微眯的眼神中带着沉醉，眼嘴弯成月牙，难以自拔。 　　“尹馨！” 　　“啊！欧尼？”李尹馨吓了一跳。 　　“我们回去吧。” 　　李富真作为过来人，自然懂得这是什么。 　　李尹馨心虚地搀着大姐的手，“欧尼，lmusic2真棒，我要买一台，你要吗？” 　　“尹馨！” 　　李富真板着脸喝止，教训道：“三星家的人只能用三星的产品，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用，国人会怎么看我们？” 　　“好吧……” 　　李尹馨缩了缩脑袋，委屈巴巴。 　　李富真回过头，看向跟随的三星驻美高层，以三星长公主的命令，动用人脉资源，联络美媒，全力输出，唱衰逻辑的彩屏。 　　高管弱弱道：“大小姐，你没有这个权……” 　　“我会请示社长！”李富真坚决道。 　　“欧尼？” 　　李尹馨猛地抬头，望着眼前雷厉风行的女人，简直和疼爱宠溺的大姐，判若两人。 　　一想到她对付陆飞，急道：“我们不是来和谈的吗？” 　　“他已经宣战了。” 　　李富真捧着妹妹的脸，面容温柔，眼里却燃烧战意，“记住，三星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凌晨时分，线下的报媒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报纸，线上的网络平台已经黑云压城，各大论坛、各大门户，像是约好的一样，旗帜鲜明地报道—— 　　逻辑彩屏，华而不实。 　　友商友商，先开一枪。 第272章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告别单一色，逻辑正式推出彩屏lmusic，全球首款彩色mp3！” 　　“敢问逻辑：彩屏mp3，何处出彩？” 　　“警惕逻辑倾销！警惕华夏制造！” 　　“everything？nothing！彩屏毫无意义，涉嫌误导消费，逻辑正在把mp3引入邪路。” 　　“mp3是音乐播放器，本质是音乐，正如CD对磁带机的取代，VCD、MTV对CD的丰富，彩屏无法带来音乐本身的享受，无力缔造更深刻的音乐体验，它的出现是一种错误。” 　　“……” 　　继线上乌烟瘴气，报纸送到千家万户，电台、电视台准时播放新闻，从财经，到科技，都在争辩“mp3彩屏无用论”。 　　郭兴岂能坐视不管，早早来找陆老爷，“比我们预料的还猛，这黑公关，这负面新闻，已经发酵了？” 　　他没有调查，也查不出黑手，但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绝对少不了索尼、三星。 　　“初中高中那会儿，我还是街溜子，在胡同里总跟小瘪三打架，经常是我一个单挑一群，但每次我都能打赢。” 　　陆飞娓娓道出打群架的经验，“能赢，一是打的准，招招要害，二是打的精，边打边撤，抓着机会，逮一个人狠揍，要多狠，有多狠，其他人就怂了……” 　　“我们逮谁？三星？”郭兴眼睛瞬间明亮。 　　“当然！” 　　陆飞慢悠悠起身，“打一个，拉一帮，放话给友商，lmusic2不会马上上市，预计一两个月后，给他们时间去清仓。” 　　郭兴欣然同意，兴奋地打开门，“陆总，咱们第一战，可不能失败。” 　　“是绝对不能，必须抢占市场舆论的主导。” 　　陆飞自信满满，检视自己的形象，不再是班尼路，依然走潮流it男路线。 　　他托弗里德曼接洽电视网，约几档高大上逼格的节目，恰恰旗下多家偏财经、科技方向的电视台，发出采访邀请。 　　挑挑拣拣，在多方推荐下选了3个。 　　坐上车，动身前往纽约，然后马不停蹄地到cbs出名的《60分钟》演播室。 　　弗里德曼就站在门口，热情好意地引荐双方，把主持人介绍陆飞认识。 　　迈克·华莱士，资深的广播电视新闻人，立场偏驴党，采访过不少名人。 　　华莱士道：“我不会因为老友，就特殊关照，希望你能明白。” 　　陆飞摊摊手，“连总统都得不到关照，我懂的。” 　　“哈哈，没错。” 　　华莱士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特意提醒说：“这是录制节目，不是直播，不要太紧张。” 　　“ok。” 　　陆飞吸出一口气，录制比直播更凶险万分，恶意剪辑、断章取义可不只华夏综艺才有，稍有一慎，就会被逮到机会。 　　准备了3分钟，然后上台。 　　一对一，面对面交流，四周不像奥普拉、柯南之类的脱口秀，花里胡哨，还有观众，就一个节目牌。 　　华莱士上场老习惯，抽着烟采访，根本不管嘉宾接不接受，他尖锐的问话就和手中的香烟一样，呛人！ 　　陆飞小心应对，浓重的烟味丝毫没有影响，毕竟老烟枪波尼鹿，抽得更凶。 　　“陆，你说了一大堆，但你改变不了逻辑正在抢占美利坚音乐市场，就像华夏制造抢走美利坚的就业机会。” 　　华莱士吐了口烟，“你不否认吧？” 　　“不不不，不是抢占，而是相互需要。” 　　陆飞纠正道：“事实上罪魁祸首是霓虹，早在八九十年代，霓虹产品就在攻城拔寨，不仅抢你们的市场，而且挤垮你们的公司。 　　企业想活下去，就必须把制造业外包。” 　　“你的意思，中美是贸易伙伴？” 　　华莱士挑起眉。 　　“当然，We are friends！”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可是现在，越来越多人发现他们被华夏制造包围，衣食住行。” 　　华莱士还不忘扯上逻辑，“甚至听音乐也一样，这会不会太可怕了？” 　　“一点儿也不，真正可怕的是没衣穿，没饭吃，连牙都没刷，华夏制造的物美价廉，能让美利坚的中低产们省去更多的开支。” 　　陆飞说：“才会有更多的闲钱，买lmusic、ipod这些更好的产品。” 　　“所以逻辑不是倾销？”华莱士挖坑道。 　　“怎么会！” 　　陆飞撇撇嘴，怎么能无故辱人清白呢？ 　　“逻辑一直坚持，音乐是大众的，不分贵贱都该享受，就算再贫穷也买得起。” 　　“哇哦！” 　　华莱士扬起眉毛，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可太熟了，跟搞慈善的比尔盖茨一个级别。 　　一个小时里，气氛从紧张慢慢缓和。 　　陆飞准备的相当充足，有坑不跳。 　　表现的就像华夏的亲善大使，明面上回答关于逻辑的各种尖锐问题，特别是彩屏设计，暗戳戳地也帮华夏制造说好话。 　　什么是格局？ 　　“陆总，说得太好了，我都以为被采访的是大使，您如果从政，绝对是一把好手。” 　　郭兴在录制结束后，激动地上前。 　　可拉倒吧！ 　　陆飞摆了摆手，如他设计的，舆论战首要的就是品牌和人设，华夏制造这些年席卷阿美利加，和当年霓虹货一样，积累了很大民怨。 　　逻辑，也不可避免。 　　得亏连消带打，化解各种负面，顺便把“乔布斯式”的科技强人的形象和逼格立住。 　　但要真正巩固，必须开足宣传机器。 　　《纽约时报》、《名利场》等报纸期刊，专门给陆飞准备专访，不设问题，不设时间。 　　海陆空三位一体，全方面地塑造，就像乔布斯之于苹果，比尔盖茨之于微软，逻辑和陆飞双双捆绑，在狂轰滥炸中，名扬全美。 　　…… 　　“彩屏时代的引路人？他改变了世界？” 　　乔布斯当着库克、里奇奥等人的面，朗读报纸上的新闻，语气像即将喷发时的火山，随时会爆炸地震。 　　“呵，把单色屏变成彩色屏，就能叫‘改变世界’？” 　　众人身体猛地一哆嗦，噤若寒蝉。 　　一个个无比清楚，“改变世界”可是乔布斯一生引以为傲的梦想，相当于龙之逆鳞。 　　“艾维！” 　　乔布斯一声吼，乔纳森艾维应和道：“史蒂夫？” 　　“第四代ipod必须超越lmusic2！” 　　乔布斯眼神里充满战意，“逻辑要有的，苹果必须有，逻辑没有的，苹果也要有。” 　　乔纳森艾维吞吞口水，颤颤巍巍拿出新修改的方案和设计图。 　　乔布斯认真浏览，当摇头时，众人神经紧张，当点头时，众人松了口气。 　　他突然发问，为什么不加摄像头？ 　　“摄像？这是mp3，乔布斯。” 　　里奇奥错愕地提醒。 　　“突破思维，突破思维！音乐加图片才是彩屏mp3的未来。” 　　乔布斯戳了戳脑袋，直接发号施令，然后给出终极愿景，未来的ipod，会是集打电话、收发邮件、听音乐、上网等于一体。 　　“你说的是手机吗？”乔纳森艾维弱弱道。 　　“没错，没错。” 　　乔布斯灵光乍现，两眼发出森绿的光。 　　里奇奥提醒说：“咳咳，史蒂夫，比起手机，我们觉得你还是先接受手术，这可是癌症。” 　　“不，我身体非常棒。” 　　乔布斯执拗道：“我不用也不能接受手术，因为接受就要休息，在这段时间，没有我，苹果就会被陆击败，只有我能击败他。” 　　里奇奥还想再劝，被库克制止。 　　话锋转到彩屏的出现，已经引发连锁反应，厂商恐慌，大量单色屏mp3的价格都在下跌。 　　包括逻辑，第一代的lmusic和fantasy也在大减价，降幅超过15％。 　　库克建议道：“史蒂夫，我们也必须降。” 　　“降！” 　　伴随乔布斯的命令，苹果不得不加入到降价潮，不降不行，不降卖不出就会积压库存，电子产品的销毁和清理，是一笔大开支。 　　顷刻间，彩屏利好消费者。 　　以前买不起的，看上了又嫌贵的，期待降价打折的，陷入消费陷阱的狂欢，管什么华夏制造，总之，价格真香。 　　后续加入的厂商越来越多，索尼、艾利和、纽曼、飞利浦…… 　　但凡是mp3友商，恨逻辑恨得牙痒痒，但恨归恨，只能让逻辑裹挟，上了贼船。 　　一轮又一轮价格战，激烈血腥，就像一记记重拳，轰在三星的门面上。 　　三星的mp3，特别是YP－Z1，堆料比lmusic多，成本比lmusic贵，性能只高一点点，比上不如lmusic2，比下不如一众友商。 　　受到冲击最大，销量直接腰斩。 　　远在棒子的李在镕收到欧美的战报，气得破口大骂，他明明打一张舆论牌，陆飞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打一张价格牌。 　　想告逻辑搞倾销，可友商人人有份。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几天之后，正发愁YP－Z1库存和亏损的三星高层，也许再也不用发愁，从美利坚发来了苹果向ITC起诉的案件结果—— 　　三星败诉！ 　　2个月禁售，在大减价的价格战里禁售！ 第273章 炸得惊天！炸得动地！ 　　波士顿，三星电子北美分部。 　　“安娘哈西米嘎（你好）。” 　　但凡李富真经过时撞见的韩裔员工，无不毕恭毕敬地鞠躬敬礼，她总是一副平（凭）易（亿）近人，笑容满面。 　　从发布会后，便常驻在此，有李健熙的命令，暂时搁下新罗酒店的工作，与其说是钦差大臣，倒不如是监军。 　　同样也是，李健熙安插的眼。 　　她谨小慎微，除了黑公关的一次，既不插手，也不发号施令，但现在三星陷入价格战、法律战和舆论战三重围攻，军心动摇，终于不再沉默。 　　“有限排除令生效，我们会损失多少？” 　　被问话的副总如实道：“3000万美刀左右。” 　　“为什么会这么多？” 　　李富真咋舌，虽然前两个季度三星都获得80亿美刀以上的销售总额，但音乐播放事业部净利润才2390万美刀。 　　副总为难道：“因为李代表命令，首批备货20万台，再加上关税、专利、运输、仓储……” 　　“没有挽救的余地？”李富真抿抿嘴。 　　“有！” 　　副总笔直地站着，直说事有转机，ITC的一名法官裁定三星没有侵犯苹果专利，全体委员不得不对该案再次评估，最终裁定在2周之后。 　　李富真认真聆听，也就要在这段时间，争取到专利授权，就能撤案，而触摸轮盘设计，要么归苹果，要么归逻辑。 　　副总一脸从容道：“遵照李代表的指示，正在和苹果谈判。” 　　大哥宁愿和苹果和谈，也不愿跟逻辑？ 　　李富真一怔，故作轻松地挽起秀发，提出想更进一步了解谈判。 　　副总板着脸，断然拒绝：“对不起，李代表有交代……” 　　“我知道了。” 　　李富真面不改色，请人离开，当门关合的人刹那，她脸色骤变，又惊又疑。 　　掏出手机，翻到陆飞发给她的短信，思考了一会儿，立马收拾东西，径自回到酒店。 　　“尹馨呢？有没有偷跑出去？” 　　“没有，三小姐一直在房间里。” 　　助理的回答，令李富真大感意外，那个丫头会这么乖？ 　　李尹馨卧室的门敞开着，从门缝里传出电视播放的声音，她推门而入，就见小妹蜷缩成一团，两手抱膝，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 　　画面中，陆飞靠在座椅上，面对华莱士狂风暴雨的问话，岿然不动，一板一眼说： 　　“如果黑白就足够，为什么写字除了黑笔，还要有蓝笔、红笔各种颜色，因为世界需要色彩，人类需要色彩……” 　　彩屏不是无用，用户喜欢彩屏！ 　　在亚马逊，在新蛋网，在沃尔玛，在好市多，也在我的飞购网，越来越多的商家看好彩屏，事实也是这样，7天预售就超10万台。 　　“哇哦！陆，你觉得能卖出多少？”华莱士递上话头。 　　“我是一个老实人，我不会夸夸其谈，但对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我有自信能超越lmusic1，只有逻辑，才能打败逻辑……” 　　望着侃侃而谈的陆飞，李尹馨目不斜视，连大姐走到跟前，也没有察觉，脸上挂着欣慰宠溺的笑容。 　　竟然迷恋上敌人！ 　　李富真无奈之中灵光一现，左看看妹妹，24岁，右看看陆飞，20岁，若有所思。 　　忽然间，耳畔听到华莱士说： 　　“据业内人士分析，lmusic1的销量不会止步260万台，会向着300万台进发，但抄袭打断了高涨的势头，很多中小公司层面上，对热销产品的假冒伪劣现象层出不穷。” 　　画面突然一转，转到备注来自华夏的“爱国者”厂商的专访片段。 　　“这种情况毫不意外，不管在美利坚，还是在华夏，都会有一批山寨，不需要品牌，不需要技术，也不需要专利，但三星的侵权让人费解，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力、财力、物力，为什么会这么干？” 　　李富真心里咯噔，舆论战反击的号角！ 　　一把抄起遥控器，把音量再调高两格，荧屏里画面转回演播室，华莱士问到三星侵权案，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三星道歉了吗？” 　　“耶儿，道歉但没有完全道歉，虽然在官网发布了道歉声明，但内容好像小孩子写的，没有严格遵守法官命令，这是对逻辑的不尊重，对美利坚法律的不尊重，对美利坚的不尊重……” 　　价格战之后，乘胜追击，紧接着发动第二波媒体战，何止波士顿媒体，全美知名媒体杀到三星、逻辑分部。 　　两个亚洲跨国公司的“狗咬狗”，华尔街乐在其中，巴不得这出好戏不落幕。 　　很快地，逻辑、Spotify附近总有记者出没，安保力量不得不加强。 　　陆飞也不随便乱跑，在阿美利加该办的办了，时间呆得够长，可以启程回国。 　　但在此之前，企鹅团队找上门。 　　《魔兽世界》游戏代理细节，两边团队谈得差不多，鹿化腾建议三思以后，再三思。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必须在明年2月支付300万美刀的授权费……在游戏收费之前，还要付680万美刀用来推广活动。” 　　鹿化腾一脸无语，“谈了三轮，从1400万美刀减到1200万，分成从22％谈到20％，但我觉得……” 　　“觉得不值？”陆飞笑眯眯道。 　　“就是觉得风险太大。” 　　鹿化腾点了下头，又忽然摇摇头。 　　代理的时长5年，运营成本不下6亿rmb，如果5年平摊下来，每天至少要35万入账，还不包括分销渠道折扣，就按7折来算，每天至少70万充值卡销售。 　　“波尼，敢不敢打个赌？等真正运营个一年，你就会为才代理5年发愁，后悔当初不多代个一两年。” 　　“打赌？拿这么大项目赌，是不是太……” 　　鹿化腾没把“儿戏”说出口，“陆总，这两年企鹅也该上市，这个关口万一出状况，得不偿失。” 　　陆飞问道：“你就说暴雪这个MMO，你觉得行不行？” 　　“行！”鹿化腾脱口而出。 　　“那就行了，你觉得行，咱们就拍板。”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花点钱怎么了，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发，是我的荣幸！” 　　“陆总。” 　　鹿化腾不禁动容，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陆飞卡卡（阁下）！ 　　陆飞摸摸下巴，琢磨该不该劝鲍尔默收购暴雪，前世豪掷687亿美刀拿下动视暴雪，虽然暴雪只是个附赠品。 　　有微软当金主，暴雪兴许能走得更远。 　　思索间，鹿化腾紧紧盯着，“陆总在为三星发愁？” 　　“没有，现在形势大好，优势在我！” 　　陆飞翘起二郎腿，神情从容：“我已经在思考谈判地点该选在哪里。” 　　“陆总又要找他们和谈？” 　　“不是我找，上一次我主动，这一次该他们主动找我。” 　　陆飞神神秘秘道：“等着吧。” 　　…… 　　第二天，西雅图地方法院再判三星道歉。 　　多家媒体迅速跟进，美联社报道称三星确实有道歉，但做的还不够，法院命令三星在48小时，刊登新的道歉公告。 　　李富真接过指挥棒，吩咐立刻发一个真诚的声明，应对得还不赖，大概意思就是三星这么做，纯粹是尊重法院和法律，但依旧不服判决结果，已经上诉高级法院，不日开庭。 　　本以为小风波很快平息，正当三星找退路时，轰的一声，在溃退的路上，早早埋下的地雷—— 　　炸了！ 　　亚马逊公开宣布，因对三星的有限排除令，下架全部YP－Z1型mp3，要求退款并索赔，弥补蒙受的损失。 　　一颗雷砰地炸响，雷区的地雷统统炸开。 　　在轰轰烈烈的降价潮里，黑白屏mp3本就处于白热化的竞争，大型零售商超早就看这款销量乏力的商品不爽，只碍于三星的面子。 　　但亚马逊挺身而出，立马借坡下驴。 　　就像多米诺骨牌，线上如新蛋网，线下如好市多、沃尔玛，从小范围，慢慢扩展到大规模退货。 　　总而言之，rnm，退钱！ 　　前有价格战，后有退货潮，阵型稍乱的三星北美分部，终于方寸大乱。 　　稍有一慎，就会炸得粉身碎骨！ 　　“狗shake it！” 　　李在镕抓起一堆文件盒，气急败坏地扔了出去，盒子砸在站成一排的高管身上。 　　他们一个个也不敢吭声，垂头静默，没有人敢触霉头，额头凝着汗珠，紧张得汗流浃背。 　　“咚咚咚。” 　　就在此时，会长秘书敲开了门，“李代表，会长已经在办公室等你。” 　　李在镕心里一紧，然而一众高层心里松口气，暗自窃喜，悄悄地瞄着他消失在房间。 　　西八！骂我们骂爽了，你等着挨骂吧！ 　　李在镕忐忑不安地见到李健熙，见他双眼紧闭，沉稳地坐在沙发上，立马90度鞠躬。 　　“爸爸。” 　　一分钟，两分钟…… 　　李健熙一动不动，但李在镕不敢催，这是父亲的习惯，一旦陷入思考，可以一天都不动。 　　可一旦开口，就直击问题核心—— 　　“知道为什么我允许你去跟陆飞斗，还派富真去谈判吗？” 　　“爸爸……” 　　李在镕张张嘴，欲言又止。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利益的合作！” 　　李健熙睁开眼，浑浊的眼里爆出精光，“你只看到逻辑弱小，却不看陆飞的强大，他一个20岁的年轻人，能在世界呼风唤雨，是那么简单的嘛！” 　　李在镕缩缩头，不敢说话。 　　李健熙凝眉道：“那么多情报，白看了嘛！他在华夏的势力非常的强大，三星以后要进入华夏市场，一定会借他的力。” 　　李在镕无辜道：“爸爸，可YP－Z1，您是默许的啊。” 　　李健熙生气地扔下茶匙，“我同意你这么做的理由，你有没有想明白？我堂堂三星，缺这么一点利润嘛！” 　　“那是……” 　　李在镕一脸懵然，不知所措。 　　“你妹妹比你看得远。” 　　李健熙失望地叹口气，“接下来的事，你就别管了，先想清楚为什么我会默许你这么干。” 　　李在镕急眼道：“爸爸，我不管，这摊子……” 　　“我！” 　　李健熙病虎发威，“我已经让富真去找陆飞。” 第274章 李富真，我要你…… 　　8月的旧金山，窗外不远是金光灿灿的碧海，凉爽的海风吹拂着窗帘。 　　“李女士，李小姐。” 　　陆飞穿着一身便衣，短袖牛仔裤，并不像李富真、李尹馨如此正式，一个洁白西装，冷艳端庄，一个粉纱长裙，青春洋溢。 　　“我可以叫你‘欧巴’吗？” 　　李尹馨眼神黏着他，忍不住凑上前去。 　　李富真立马一个眼神瞪去，微微弯腰道： 　　“陆总，真是失礼了。” 　　“我不介意。” 　　陆飞脸上绽放一个微笑，抬起手把她们请入客厅，三个人边走，边欣赏布局。 　　“先将就着，等未来的女主人来，设计由她亲自来定，都随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富真瞥了眼妹妹，李尹馨嘴角挂着甜蜜的笑，一会儿偷看他，一会儿环视装修，潜在心底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请坐。” 　　陆飞坐在低矮的沙发上，桌面上摆着传统英式的下午茶，立在架子上的三层点心盘。 　　最下一层是三明治等咸味，中间是司康饼，最上一层摆着水果塔和蛋糕等甜品。 　　银器里，装着热腾腾的红茶。 　　两位三星公主显然深谙此道，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杯柄，娴熟地拿起茶杯。 　　李富真坐在两人的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宛如相亲一样，少男少女斜对面对视。 　　陆飞莫名觉得这俩姐妹眼神古怪。 　　一个少女含羞，一个少妇寡淡，若非高媛媛，他一定挑后者，别问，问就是魏武遗风。 　　“陆总邀请的发布会我去了。” 　　李富真用茶匙搅拌，在杯子半边来回移动，“彩屏mp3，真是非凡大胆的创举。” 　　“多亏了YP－Z1，才激发出逻辑的潜能，敬三星。”陆飞举起茶杯，阴阳怪气。 　　李富真面不改色，“也敬陆总，商战手段如此漂亮。” 　　“让三星重新回谈判桌，能不漂亮嘛。” 　　陆飞笑道：“李女士这次做使者，能做主吗？” 　　“我是来传达会长的意见。” 　　李富真喝着茶，眼神温和平视他的嘴唇。 　　陆飞顿时精神大作，就听见三星会撤销各地的诉讼，希望庭外和解，获得逻辑专利授权。 　　这一手，又准又精。 　　无论是有限排除令，还是退货潮，核心矛盾就是专利，解决这个问题，局面瞬间盘活。 　　判决结果里“召回”迎刃而解，“道歉”也已经公告声明，剩下能拉锯的就在赔偿上。 　　李富真慢条斯理道：“5000万绝对不肯定，YP－Z1就是全部召回，也不值这个数目，三星愿意补偿2250万美刀，并且付清已售出mp3的专利许可费……” 　　“还有呢？你应该清楚我最想要什么。” 　　陆飞没把象征性的1美刀挂嘴边，那是战争前，现在阶段性大胜，赔款理所当然。 　　李富真把茶杯轻拿轻放，搬出《瓦森纳协议》，面板显示器不允许合作，但闪存晶圆厂可以。 　　但不可能是2G、1G，而是落后的512M、256M，合资的比例除了技术入股的10％，还要砸钱入股。 　　“你们想要多少？”陆飞眼珠骨碌一转。 　　李富真抿抿嘴：“至少10％。” 　　好算计！ 　　陆飞眯了眯眼，20％可就能派驻监事、董事，虽然剩下的80％，必然是逻辑和华为的，两家公司基本上一致行动。 　　但，三星等于插了个钉子。 　　“三星愿意出钱出力出技术，帮助华夏和逻辑半导体起步。” 　　李富真身体前倾，秀发丝丝垂落。 　　陆飞嘴角微微上翘，摇晃着杯子，明明已经安排孙洪军跟东芝密谈，却装作艰难地同意： 　　“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 　　“什么？请陆总尽管开口，能办到我们一定尽力。” 　　“我要你……” 　　陆飞话音落，李富真脸色大变，仿佛感觉到侮辱，羞愤得想立马起身走人。 　　然而，身旁的李尹馨花突然爆炸，霍地站起来，没有半点淑女风范： 　　“莫呀！” 　　声音尖锐刺耳，响彻客厅。 　　充当翻译的章天美一脸尴尬，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小透明的存在感，默默吃瓜。 　　陆老爷，三星长公主可有驸马！ 　　陆飞满不在乎，语气戏谑道：“我要你担任三星驻晶圆厂的董事。” 　　“啊？” 　　李尹馨、章天美被这个“变向”闪到脸，一脸懵圈，最震惊的便是当事人。 　　李富真凝视着陆飞，胸口微微起伏，内心如江海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条件，相当于帮她半只脚踩入三星电子，就像当英吉利国王，必先是威尔士亲王，想接管三星，必先执掌三星电子。 　　她吞吞口水：“这个条件恐怕很难办。” 　　“难办？难不难办是你父亲该决定的。” 　　陆飞嘴角一翘：“我虽然和你只有几面之缘，但很欣赏你的能力，如果三星电子由你掌舵，也许不会出现这么多幺蛾子。” 　　“耶耶，陆总千万不要这么说。” 　　李富真敏锐地感觉像在离间她们兄妹，急忙给李在镕辩解，堡垒最容易从内部破裂。 　　“这就是我的条件，还是那句话，不是让你接受，只让你传达。” 　　陆飞摊摊手。 　　李尹馨眨巴着眼，心里喃喃：“葱马儿墨即哒（好帅啊）。” 　　李富真嘴角上扬又往下扯，连喝几口红茶，转而把话锋引向妹妹，促成两人聊天。 　　从电竞，聊到赛车…… 　　李尹馨像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 　　陆飞耐心地听着，时而插几句。 　　欢声笑语，填充别墅的每个角落，聊到窗外已经是如星云般盛大的火烧云，夕阳西下。 　　李尹馨发出邀请：“如果你来棒子国，我带你去兜风。” 　　“有机会，一定。” 　　陆飞客客气气地送客。 　　李富真起身，微微弯下腰，突然发现视线中出现一只男人的手。 　　“客随主便，握个手吧？”陆飞道。 　　李富真抬起眼，四目相撞，没有任何的亵渎和淫邪，满眼都是真诚和尊重。 　　彼此之间，他只轻握指尖，略微用力。 　　一下下摇晃，让她心弦不易察觉地拨动。 　　“欧巴，我也要握手！” 　　李尹馨笑嘻嘻地伸出手，娇憨可爱。 　　…… 　　从旧金山回到波士顿，已是深夜。 　　任佑宰满腹牢骚，在学校如坐监，好不容易老婆来探监，夫妻恩爱都没几天，全围绕陆飞一个男人转。 　　“如果知道会打成这样，不如一开始就和谈，你也不用这么忙。” 　　“亲爱的，你错了。” 　　李富真睡前抹着护肤品，替丈夫复复盘。 　　李健熙本来对逻辑是三步走，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请客入股逻辑，慢慢渗透华夏市场，就像国际品牌收购华夏公司，鸠占鹊巢，有三星的供应链要挟，狗是当定了。 　　偏偏，陆飞想站着把钱挣了。 　　于是推出YP－Z1，商战的导火线。 　　不开战，逻辑的拳头产品受冲击。 　　开战，就打持久战，靠三星的体量，拖也能拖死逻辑，何况三星背后的华尔街势力，花期、摩根大通也想分食逻辑，一拍即合。 　　“可我们输了！三星要跟他和谈。” 　　任佑宰无语，三星竟然不是战无不胜。 　　“谁也没想到逻辑会爆发出这么惊人的战斗力，不过只是暂时的和平，只要合作……” 　　李富真侃侃而谈，转身却见丈夫心事重重，满脸凝重。 　　“亲爱的，你在听吗？” 　　“啊，唔，呃……” 　　任佑宰慢慢地走过来，“老婆，如果和谈成功了，你是不是就要去华夏？” 　　“理论上是，但大哥绝对不会同意。” 　　“我，亲爱的，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李富真疑惑道。 　　“我想要回棒子，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任佑宰弱弱道。 　　“什么！” 　　李富真瞪大眼睛，“爸爸是不会同意，他把你送到麻省理工，就是为了栽培你，等毕业以后回去安排高级职务，才能服众……” 　　“难道我不毕业就不能当了吗？” 　　任佑宰猛地扑了过来，“老婆，老婆……” 　　李富真望着哀求的丈夫，不断深呼吸，“亲爱的，你已经坚持了2年，再坚持一下，只要2年，就能……” 　　“我已经坚持不了了！” 　　任佑宰双膝前行，像孩子撒娇着不想上学，哭诉被学业折磨的那些日子里，曾经痛哭、失眠、绝望，甚至还想过自杀。 　　李富真看着相爱的保安丈夫，跪在面前，心里不是滋味，脸上写满为难。 　　男人痛哭流涕了一会儿，女人苦劝无果，终于看不下去。 　　“我会考虑和爸爸说的，但他一定会生气，甚至对你非常失望。” 　　“老婆！！！” 　　任佑宰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富真感觉心被狠狠揪住，那股失望痛彻心扉，以夫为贵是不可能了，想让丈夫成为夺嫡的助力更不可能，只能靠自己。 　　幸亏，当初就是这么计划！ 　　“呜呜呜，康桑密达，老婆～” 　　任佑宰热泪盈眶，高兴得像个孩子。 　　李富真强颜欢笑，借着余光看向化妆台。 　　映照夫妻二人的玻璃，在眼前仿佛一点，一点地破碎，诡异的是，在一两片残破的碎片里，冥冥之中冒出陆飞的面孔。 　　他可是李尹馨喜欢的人，如果真地变成妹夫，和这个姐夫一比—— 　　男人和男人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第275章 陆老爷，今晚月色真美 　　从7月和三星的和谈破裂，逻辑吹响冲锋号起，战局持续了快2个月，但在谈判书签字之前，一刻都不能松懈。 　　顶多从高压围攻，改成围而不打。 　　所有预设的目标已完美达成，陆飞隐下剩下的底牌，总算抽出时间摆平盛大入股案。 　　“你这房子真不错，多少钱入手？” 　　徐欣穿着大红长裙，左右打量灰白色调的现代书房，书架上摆着各种装点的书籍。 　　“杂七杂八都算上，304万。” 　　陆飞坐在书桌前，忙碌地处理各种文件，“有钱你也入手一套，还可以做个邻居。” 　　“拉倒吧，我哪有那么多美刀。” 　　徐欣目光里透着羡慕，幽怨道：“不过如果网艺没被某人骗走，现在出手，还是有戏。” 　　“天美，给徐总倒杯水。” 　　陆飞摸摸鼻子，继续在一份份签字，比如逻辑和纽约大学等高校搞联合科研项目，又比如和亚马逊、贝塔斯曼的电子书授权协议…… 　　立在一旁的章天美讶异不已，乖乖照做。 　　徐欣明白这是提醒她有外人，不由赞赏陆老爷的谨慎，然后一言不发，静静候着。 　　章天美暗叹可惜，好奇心卡得不上不下。 　　如今的网艺，从复牌时的每股0.7美刀左右，涨到现在63.7美刀，91倍啊，坊间都在推测陆老爷怎么操盘。 　　简直是巴菲特啊！ 　　“还有什么要签？”陆飞甩了甩手。 　　章天美把一堆账单放到他的面前，“陆总，这是您这栋别墅一些家具的费用……” 　　“王贲这边的采购比较多，像安保设备，这些都用在您的这栋别墅，还有枪支，还有配车……” 　　“您订的奔驰S600，正在德意志接受改装，防弹级别会是最顶级的b7，据王贲说连tnt、各种手榴弹都能抵挡。” 　　“还有一些差旅费，就这么多了。” 　　“回国的机票订了吗？” 　　陆飞检视账单，确认无误之后大笔一挥。 　　“已经订了，机票在王贲手里。”章天美把文件整理一番，塞进公文包。 　　陆飞道一声“辛苦”，把人送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就这一会儿，你花了多少钱？”徐欣随口一问。 　　“秘密。” 　　陆飞撇撇嘴，地主家也没余粮，个人兜里比脸还干净，就剩100多万美刀。 　　“你还有闲钱投盛大吗？”徐欣玩味道。 　　陆飞坐在沙发上，呼口气，“我没钱，但我的基金有钱，15％，要投多少？” 　　“我们和高盛达成一致，盛大的估值是在1.84亿美刀，25％，就是4600万。” 　　徐欣放下水杯，“1840万，我们和高盛对半分，剩下的是你的。” 　　“也就是2760万。” 　　陆飞敲了敲沙发把手，基金的规模并不大，资金全靠新狼、亚马逊等股票质押，白花花的银子不但投海外，也投国内。 　　“对你来说小钱，光网艺一笔，你就有3个亿，霸菱亚洲那些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徐欣咧开嘴笑，“天天说你是‘陆小鸡’，偷鸡王。” 　　“我这叫乐善好施有福报，谁让他们在停牌时急着出手，打了眼就甭怪谁。” 　　陆飞得意地摇头晃脑，“这不还带着霸菱亚洲发财嘛，他们还得谢谢咱。” 　　“你啊你……” 　　徐欣哭笑不得，捞了别人几个亿美刀，还让人倒欠人情，还让人谢谢，还是人嘛？ 　　hen tui！资本家的心，真脏！ 　　陆飞翘起腿，“欣姐，什么时候来东陆帮我操持基金？” 　　徐欣沉吟片刻，“等忙活完盛大这一笔，我也算报答了知遇之恩，两不相欠。” 　　陆飞随手翻阅她递来的方案，东陆和霸菱亚洲组建一个调解团，替盛大和Actoz斡旋，高盛则负责运作上市，分工相当明确。 　　“东陆要人没有，倒是企鹅在棒子游戏圈里有点资源，你们可以拿去用。” 　　徐欣指名道姓说：“不要多，就要你，这一笔下来，你‘陆股神’的名头就更响亮了。” 　　“哈哈哈！” 　　陆飞笑出声，权衡利弊：“也行，过段时间我要去棒子，去见李健熙。” 　　徐欣好奇道：“既然聊到三星，你那条件他能答应吗？” 　　…… 　　“不行！” 　　电话听筒里，李富真清楚地听到李健熙的答复，前脚她满心欢喜地把结果呈报上去，后脚换来的却是—— 　　冷冰冰的拒绝。 　　“为什么，阿几（阿爸）？” 　　李健熙语气严厉道：“富真，你糊涂！陆飞根本没安好心，这么做会发生什么，你难道想不到吗？” 　　“阿几～” 　　李富真心里门清，李在镕绝不容忍她涉足自己的地盘，兄妹之间，很难不斗。 　　然而，三星电子犹如铁桶，不借助外力，根本插不进来手。 　　“晶圆厂在华夏，你一个女人家在异乡呆几年怎么行，女人首要在家，相夫教子……” 　　李健熙用大道理训斥，转而和颜悦色： 　　“这次的和谈，爸爸很满意，我已经签署委任令，你升任新罗酒店的社长，先把家族的酒店打理好。” 　　“谢谢爸爸，那上次跟您说佑宰回国……” 　　李富真握着听筒的手都在抖，强自镇定。 　　“不行！” 　　李健熙再次坚决拒绝：“三星家就没有低文化的人，一个高中文凭就居高位，怎么服众，三星家的员工，会跟虫豸一起吗？” 　　“可是爸爸，你刚才说女人要相夫教子，佑宰和我分居已经快2年了。” 　　李富真苦苦哀求，隐隐啜泣。 　　“回国是不是佑宰的主意？”李健熙道。 　　李富真说：“不不，是我，是我想要一个孩子，难道您不想抱外孙吗？” 　　李健熙听到“外孙”，顿时语气一软：“唉，好啦好啦，我会考虑的，你跟尹馨快点回来吧，我和你妈妈都想你们。” 　　“阿几，康桑思密达（谢谢）。” 　　李富真挂断电话，一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清冷的脸颊流下，财阀的女人永远要牺牲，牺牲自己，成全家族，成全大哥，成全丈夫。 　　她抹去眼泪，平复情绪，拨号给陆飞： 　　“陆总，打搅到你了吗？” 　　“没有，我正在阳台赏月。” 　　陆飞说着英文，不流利但无大错。 　　李富真抿抿嘴，“关于和谈的条件，除了一条，其他我们都同意。” 　　“哪条？” 　　陆飞穿着沙滩服，躺在躺椅上。 　　“对不起，我不能出任晶圆厂的董事，因为我刚刚被任命为新罗酒店社长，而且我的丈夫很快就要回国。” 　　李富真深呼吸，“我担心抽不出身，兼顾三头，真的很对不起，陆总！” 　　“噢，你丈夫。” 　　陆飞挑挑眉，突然对任佑宰这个人感兴趣，连问几个无关琐碎的问题。 　　李富真觉得古怪，哪有当着妻子的面打听丈夫，陆老爷到底想干嘛？ 　　她赶紧岔开话题：“希望陆总不要因为我，让我们之间的和谈……” 　　“那就没得谈咯。” 　　陆飞直接打断：“李女士，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我们这场仗，落了三星这么大的面子，三星能保证不使小绊子吗？我请你，不光欣赏你，也因为我信得过你。” 　　“谢谢陆总的信任，可是……” 　　李富真不由感动，心里干涸处渐渐湿润。 　　“我话没说完，你当不了，让你丈夫来当晶圆厂董事可行吗？” 　　“他？！” 　　“没错，就是他。” 　　陆飞娓娓道出武则天和唐高宗二圣临朝的故事，说得磕磕绊绊。 　　李富真却丝毫不介意，眼眸扑闪。 　　自己进不了三星电子，退而求其次可以让丈夫占位置，他什么都不懂，不正适合操控？ 　　而且回国，空降到三星哪个位置都难以服众，可有了晶圆厂董事的履历，就有底气。 　　这个点子，真是太有才了！ 　　但转念一想，想到很多瑕疵，比如任佑宰的学历，比如她刚提想让任佑宰回国…… 　　“这个条件，李女士一家不合适提。” 　　陆飞笑道：“只能我来，等我跟你们会长当面一见，我会开口。” 　　“陆总，很难，非常难。”李富真心脏扑通狂跳。“爸、会长很可能不答应。” 　　“总要试试，你丈夫不是想从麻省理工辍学回国，我看也大可不必，做一个交换项目，来华夏嘛。” 　　陆飞语气里透着诱惑，“我们的京大水木，相当于你们的首尔、高丽和延世，棒子的文化源流又来自华夏，生活也很方便。” 　　他真的，我哭了。 　　李富真备受感动，明知道陆飞有利用的成分，但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利益。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不过，有个问题李女士要想清楚。” 　　电话里传着风声，传着陆飞的声音。 　　他说晶圆厂从建厂到生产，至少要2年，恰恰交换生也是2年，也就是说，她们夫妻二人要再异地分居2年。 　　这剧情好熟悉，好像霓虹小电影。 　　“我没问题！” 　　李富真态度坚决，语气满是感激：“陆总，你来棒子国，请一定住新罗酒店，我会好好招待。” 　　陆飞仰头望天，脱口而出：“今晚，月色很美。” 　　李富真被他这么一说，也生了兴致，起身走到窗台，抬头望去，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挂夏空，心情渐渐平静好转。 　　“是啊，陆总，今晚的月色真美。” 　　话音刚落，陆飞一个激灵，差点从躺椅上摔下来，妈耶，这话可不兴啊，李太太！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要不来一句：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乎否？ 　　月光朗照下，一片纯洁。 　　无星无云，海风呼啸，等到第三天，一架飞机在晴空中起飞，目的地—— 　　燕京。 第276章 博客热与高才女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四九城，增盛魁已经开张营业，买早餐的人一茬接一茬。 　　陆飞戴着帽子，坐在门外的小桌，一口外焦里嫩的糖油饼，拌辣椒油的咸豆腐脑，一勺一勺靠边舀着吃，怕一搅和卤汁泄了。 　　这滋味，美利坚的牛奶再香，也不如老燕京的地道！ 　　“老板，结账。” 　　王贲看到陆老爷擦嘴起身，付完钱便跟上，驾着奥迪，驶向嘉里中心的网艺总部。 　　网艺有公司章程，股东出质必须经股东会决议，而普通决议会只需要出席的股东表决权超半数，他加上丁三石，绰绰有余。 　　何况，企鹅和他是一致行动人。 　　回京之前，便早早预约。 　　此时，丁三石腆着肚子，伸出手大步向前。 　　“恭喜啊，丁总，华夏未来的首富。”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半开玩笑。 　　“我是哪门子首富，飞哥你才是。” 　　丁三石言语间透着感激，当初没有陆老爷雪中送炭，哪有现在8亿多美刀的身家。 　　他满口同意出质，但好奇用处。 　　“盛大找我融资，基金缺点现金。” 　　陆飞说的轻描淡写，丁三石却心里担忧，盛大的势头正猛，就怕新人换旧人—— 　　我才是飞哥的头马！ 　　“你放心，就是一次投资，等盛大上市，禁售期解除，我就会抛空。” 　　陆飞的一句话，打消丁三石的顾虑。 　　他立刻找老大哥诉苦，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尤其是互联网，一步没跟上，后浪拍前浪。 　　网艺如今的高股价，几乎全靠网游支撑，邮箱、门户、移动梦网，老业务后继无力，新业务方向不明，电商、社交首先排除。 　　“搜索怎么样？”陆飞端起杯，嗅着茶香。 　　丁三石苦笑一声，现在是佰度、谷歌、3721、搜狗，四分天下，网艺已经跟不上趟。 　　可惜明明是第一个创办中文搜索引擎，却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4个招牌就4个招牌，不能有第5个。” 　　陆飞呷口茶，“不过搜狗后续还有C轮，有没有兴趣？” 　　“有！” 　　丁三石差点笑出猪叫，哽咽道：“谢谢飞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搜狗能崛起得这么快，少不了你、新狼和企鹅三家的门户联盟引流。” 　　陆飞这么做，既避免一家做大，加大东陆被拆分的可能，也利好网艺，推高股价。 　　“叮。” 　　青瓷杯子一碰，发出脆亮的声音。 　　丁三石喝完侃侃而谈，大谈网艺的进攻方向，让陆飞这盏指路明灯，出出点子。 　　“音乐播放器不错嘛，可以学学QQ音悦。” 　　陆飞指点迷津，分析的头头是道。 　　“博客怎么样？我们、搜虎、新狼，还有七八家都在做，就连方兴冬，也创了‘博客华夏’。” 　　丁三石很纳闷，明明陆飞给“bolgger”命名，号“博客教父”，却不见企鹅有半点动静。 　　陆飞笑道：“当然有，最近就会上线。” 　　丁三石一惊，当听他说此博客不是彼博客，跟网艺不在一个赛道，才放心地松口气。 　　他迫切地求支招，三大门户的博客大战，网艺垫底，落于下风，全因为一个木子美。 　　“跟卫惠一样写青色，一开始在新狼连载，访问量高得离谱，然后让朝阳挖去搜虎……” 　　“这种叫网络红人。” 　　陆飞摆敲敲黑板，开始上课，滔滔不绝地说web2.0、草根文化，各种黑话层出不穷。 　　丁三石虽然没全懂，但大受震撼，张口“飞哥英明”，闭口“飞哥高见”，猛吸凉气，对博客理解之深，无人望其项背。 　　他兴奋道：“我现在就包装几个网红！” 　　“不，网红只能红一时，很难红长久。” 　　“飞哥，教我！” 　　“博客要想有长久巨大的流量，就要引入明星、名人，网艺必须力邀。” 　　陆飞摸摸下巴，“我这边也帮你一把，可以让寒韩、今何在这些作家，还有汉唐文化的明星们，全开通网艺博客。” 　　“飞哥。” 　　丁三石感动不已，果然一日是大哥，终生是大哥，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大哥！ 　　…… 　　03年底到04年初，是博客流行的引爆点，从边缘一路狂飙到主流，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耗材们妖言惑众的开端。 　　整整一个上午，陆飞和丁三石畅聊博客，从明星推广要全站广播，到商业模式主抓广告收入…… 　　丁三石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飞哥，中午我订个包间，我们俩喝一杯。” 　　“改天，中午我约了别人。”陆飞眨眨眼。 　　丁三石顿时了然，八成是小嫂子！ 　　他洋溢着热情，亲自一路送到大楼门口，目送奥迪车缓缓地驶离，心里琢磨—— 　　小嫂子谁啊？得打听打听，孝敬孝敬。 　　不一会儿，车便消失在视线中。 　　再出现时，已经停在华清嘉园地下室。 　　王贲面无表情道：“陆总，车要送去保养，一会儿回来。” 　　妙啊！ 　　陆飞心里比划个大拇指，斜睨了眼高媛媛，就见她脸颊微红，羞恼地回瞪一眼，快步小跑。 　　“跑什么呀，刚吃完不能剧烈运动。” 　　“呸呸，你那点歪心肠我全知道。” 　　“媛媛，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还说，刚才吃饭时你那眼神，就差把我给吃了。” 　　高媛媛站在电梯里，被男友一只手壁咚，无路可逃，像待宰的羔羊。 　　“那现在先吃个零食。” 　　陆飞犹如饿狼扑食，一口狼吻。 　　电梯垂直向上，一路没停，一直升到指定楼层，伴随着“滴滴”声，金属门哗啦打开。 　　“呜呜～” 　　高媛媛凭借残存的意志和力气，用小粉拳轻松捶打陆飞的背。 　　“一股糖醋味，下次换酸溜，爽口。” 　　他砸摸着嘴，揽住她的肩。 　　“哼，下次我专门吃臭豆腐，螺蛳粉，榴莲，韭菜饺子，还有，呃，反正什么臭我吃什么，熏死你。” 　　“你那是想熏死我？你分明想殉情。” 　　“呸呸！” 　　高媛媛趁着门打开的刹那，嗖的钻入浴室，利索地锁上。 　　“啪啪啪。” 　　陆飞轻轻地拍了几下，求着开门：“2个月，媛媛，你知道2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嘛！” 　　“我先洗个澡。”高媛媛弱弱道。 　　“刚吃完怎么能洗澡呢？” 　　“那刚吃完饭怎么能剧烈运动？” 　　“我们可以慢慢动……” 　　“呸呸呸～” 　　浴室里不再传出高媛媛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哗啦哗啦的放水声。 　　…… 　　足足40多分钟，浴室的门才打开。 　　高媛媛裹着浴袍，湿漉漉的秀发披肩，手上拿着换下的衣服，胳膊上悬挂斜肩包。 　　“水给你放好了，去洗吧。” 　　却见陆飞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我出来了！” 　　高媛媛放下东西，羞怯小心地走到他的跟前，轻推了一把。 　　陆飞仍是不理，两眼盯着电脑屏幕，整张脸铁青。 　　“我是为了你好。” 　　高媛媛扯了他几下，还是纹丝不动，她皱眉抿嘴，“就当是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大不了，大不了待会儿随……” 　　“这可是你说的！” 　　陆飞咧嘴发笑，一把拽她入怀，让坐在他的大腿上，彼此之间，相互依偎。 　　“就你会做怪。” 　　高媛媛温柔地抚摸男友头发，余光不经意扫到屏幕，就见显示着木子美的《遗情书》。 　　内容不堪入目，堪比刘皇叔。 　　“你、你干嘛看这些啊！” 　　她娇羞地挡住陆飞的脸，“不许看。” 　　“嘁，这些哪有你好看。” 　　陆飞不屑一顾，这水平不如那个什么洁，那个什么秦，那个什么董，那个什么阿宾…… 　　不过至少有100个屎尿体的水平。 　　“我才不是这种人！”高媛媛暗啐一口。 　　“对，你是玉女，还是才女。” 　　陆飞笑眯眯，让她进驻网艺博客，每隔几天更新一次，偶尔多更几篇。 　　“我写？我写什么？我写不了。” 　　高媛媛低下了学渣的头，小声嘀咕。 　　“怕什么，有我呢。” 　　陆飞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手把手教学。 　　三不写，不涉政，不议政，不公知，只管写爱情，写人生，写心灵鸡汤，写毒鸡汤。 　　“不行，我怕我写不好，闹出笑话。” 　　高媛媛连连摇头，想做但不敢做。 　　“又不是让你一个，给你配一个团队。” 　　陆飞翘起嘴唇，给她铺路，走才女制片人路线，把拍摄细节和营销计划放在博客。 　　既能给作品涨曝光，又能给她涨人气。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高媛媛心里没底，信心不足。 　　“一开始做制片人，你不也说不行，现在不挺在行嘛，试了之后再说行不行。” 　　陆飞轻轻拍她的手背，宽声安抚：“现在不就有现成？等《父母爱情》首播，你和曾学姐她们从不同角度写…… 　　汉唐再跟网艺联合搞一个征文竞赛投票，主题就叫‘父母爱情’。” 　　高媛媛似被说动，“我真的行吗？” 　　陆飞振臂打气道：“你行的，高小姐！” 　　“那我、诶，你把我抱起来干嘛！不行不行，我已经洗过了。” 　　“你不是说随我，你帮我洗个东西。” 　　“不要，放我下来。” 　　“哼哼，喜欢我。” 　　话音落，浴室的门砰的关上。 　　小兄弟，把我的意大利炮拉上来！ 第277章 偷菜重要，还是木子美重要？ 　　“呼。” 　　陆飞叼着烟坐在沙发，空气中弥漫多巴胺，飘着浓浓的烟味，久久没有散去。 　　“咳咳～” 　　高媛媛穿戴整齐，扶着门框走出卧室。 　　多月不见，彼此深入交流，知根知底。 　　她扫了眼四周，咬牙切齿，缓缓行到阳台，哗啦拉开窗门，让清风送入新鲜空气。 　　陆飞匆匆道：“我来收拾，你休息。” 　　“你、你……” 　　高媛媛羞地抡起小粉拳，“你是不是吃了什么。” 　　“我吃了你啊。” 　　陆飞又香了一口她的脸蛋，“你呀就是个蜜罐子，哈哈。” 　　高媛媛不知该喜还是该怒，轻捶了几下。 　　两人说说笑笑，边清扫边打闹，等把战场清理如初，小情侣也恢复得差不多。 　　“走，咱们吃饭。”陆飞牵着手说。 　　“去哪？”高媛媛笑嘻嘻。 　　“对门，我大哥嫂子的家。”陆飞轻声说。“他们招了保姆，菜做得相当地道。” 　　高媛媛如触电般僵住，全身紧绷，“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上门。” 　　“为什么？”陆飞疑惑道。 　　“我、我空着手呢。”高媛媛伸手掐住他的肉，又气又笑，“都怪你都怪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人到，就是最大的惊喜。” 　　陆飞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然后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保姆王姐，而屋子里却只有她一人。 　　高媛媛一怔，就听王姐解释说陆云陪萧红梅去做孕检，现在还没回来，心里突然失落。 　　陆飞眨眨眼，“没事，我们边吃边等。” 　　高媛媛摇头说下次，无论如何都要带见面礼，然后打听大哥嫂子喜好，默默记下。 　　离开前，回眸了眼陆云家，心里空落落。 　　但转念一想，虽然没见成大哥大嫂，她很遗憾，可陆飞愿意带去见大哥大嫂，她更高兴。 　　直到回家，高涨的情绪始终没消失。 　　“媛媛回来啦，吃过了吗？” 　　高妈看到女儿嘴角上扬，不时发笑，痴痴傻傻，又娇又憨，不解地问笑什么？ 　　“没、没什么，爸呢？” 　　高媛媛笑靥如花，东张西望。 　　就见高父坐在电脑前，额头布满黑线，手指敲着键盘打字，嘴里还喃喃：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爸？” 　　高媛媛探出头，之前看到的《遗情书》，又出现在眼前，双颊微红：“爸，你怎么也看她写的东西啊？” 　　“也？她？” 　　高父发现盲点：“媛媛，你也看了木子美？” 　　“我、我不小心，就一点，一点点。” 　　高媛媛暗自腹诽，跟木老师一比，他们俩下午玩得更疯，就差…… 　　高父神情严肃，痛心疾首中叹了口气： 　　“这个木子美太不像话！” 　　不像话归不像话，但轰动是真轰动。 　　《为什么不能对木子美过度宽容？》 　　《“木子美现象”逼问传统道德底线》 　　《木子美与公众的窥私癖》…… 　　无数媒体立场一致，对这个用身体写作的木子美口诛笔伐，闻到商机的厂家不管名声，纷纷抢注商标，有内衣，特么甚至还有小雨伞。 　　木老师以一己之力，不光解放性，带动小皇叔，还为情趣产品贡献一把。 　　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飞购、卓越、淘多多上众多商家蹭上热度，祭出联名款，打出“木老师专用”的旗号，销售额出奇地高涨。 　　而批判越激烈，人气越高涨，宛如黑红。 　　博客访问量与日俱增，新狼、搜虎先后宣称，木子美每天的更新，能引来上百万的流量，史称“木子美冲击波”。 　　除了门户的服务器能顶住洪水猛兽，博客中文、博客华夏等小网站，直接崩溃，就算恢复，也依然瘫痪。 　　毕竟，色是世界的原力。 　　lsp是不可战胜的！ 　　哪怕上万人狂轰滥炸，甚至辱骂举报，但木子美雷打不动地更新，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一直推波助澜，猛吃流量红利。 　　新狼如此，搜虎也如此。 　　“叮铃铃，叮铃铃～” 　　客服电话接二连三地响，从未停止。 　　已经从搜狗下船的王晓川，匆匆忙忙地敲响章朝阳的办公室门，汇报道： 　　“章总，好多群众，还有相关部门都来电话，希望能管管木子美，暂时封禁，下架所有文……” 　　“下架了谁给我这么多流量？” 　　章朝阳满脸的无所谓，他面前的电脑此刻就显示着《遗情书》。 　　王晓川犹豫道：“可影响会不会太……” 　　“负面？恶劣？No，No，No。” 　　章朝阳摇晃了下手指，“技术是无罪的，就像佰度，mp3搜索是盗版，可他们只提供技术，我们也一样，内容是用户生产。 　　只要它不违法，我们坚决不干涉！” 　　“这算不算传播……” 　　王晓川直男式的发言，猛地被章朝阳一瞪，卡在喉咙里不敢说，就见他摇头痛惜： 　　“晓川，你不懂，这是文学！” 　　“文、文学？” 　　“我们对文学要包容，不能有青色片段就不行，那陈忠实能写出《白鹿原》？贾平洼能写《废都》？莫言能写《丰乳肥臀》？” 　　章朝阳语气里透着认真，“恰恰有了青色，读者才能可持续批判性地看下去。” 　　王晓川竟无言以对，觉得好有道理，就是听着别扭。 　　“今后出现屎尿屁做诗，也不要觉得奇怪，要用艺术的眼光去看待……” 　　章朝阳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各取所需，观众看艺术，我们收流量。” 　　…… 　　千禧年初，网络是一片开阔地。 　　当年河蟹大神404神功未成，还没下山，山下各种群魔乱舞，甭说日记，图片、小说、小视频，特别是不远万里的霓虹老师吟诗—— 　　苍山有井独自空，星落天川遥映瞳…… 　　在一个如此浪且漫的时代，纯情少年的启蒙课，可能打开电视就能学习生物课，婷美、魔力挺…… 　　又可能在租书店里淘小说，《寻秦记》、《风姿物语》、《江山》、《阿里布达》，emm，果然一本好书，能影响一生。 　　甚至在网文洪荒期，小皇叔地位比小白文高，那能叫老司机吗？该叫黄包车。 　　这位木老师，只是游走在404的钢丝。 　　小污见大污而已。 　　“咳咳，陆总，我们真在这时候上线？” 　　鹿化腾站在QQ空间项目组里，余光瞥向从燕京飞来的陆飞，他们要和研发运营团队一起，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陆飞疑惑道：“为什么不呢？没信心？” 　　“不，我对空间和《农场》充满信心。” 　　鹿化腾摇摇头，开心农场早在企鹅内部经历封测、内测，不仅仅开发团队，但凡试玩的员工，无一例外迷上这款SNS小游戏。 　　一句话概括，上班摸鱼，沉迷偷菜。 　　“就是这个时机。”他支支吾吾道，“搜虎、新狼博客那边有个《遗情书》挺火……” 　　“木子美嘛，我看过。” 　　陆飞毫不掩饰，迎着鹿化腾等人诧异的目光，一本正经说：“这可是第一宗网红经典案例，要深入研究，你们没看？” 　　“emm，我也好好地批判研究了一下。”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尴尬道：“不过还是不明白，怎么就火成这样。” 　　陆飞眼神里充满戏谑，“‘文爱’知道吗？” 　　鹿化腾眨着纯洁的眼睛，隐约觉得不是好词，果不其然，陆老爷给他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奇怪的知识点，又增加了！ 　　陆飞言简意赅地解释，“懂了吗？” 　　鹿化腾一脸懵圈，“陆总，你研究得好透彻啊。” 　　“什么知识都得掌握啊，学的太多，我都学杂了。” 　　陆飞语气平平，“不过遇到这种事，但凡用户举报就要严查，查到一起，处理一起。” 　　说话间，上线进入倒计时。 　　全场鸦雀无声，几十个人心情随着报数声，越来越紧张，紧张之中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和期待。 　　“3、2……” 　　曾李清喊到“1”，看向陆飞。 　　他清清嗓子：“上线！” 　　此时此刻，秘密研发了1年之久的QQ空间，饱和式宣传了1个月之多的企鹅博客，准时上线。 　　早已守在电脑前等待进入体验的，等待点亮图标的，等待刺探敌情的，各怀心思的用户一窝蜂地涌入。 　　后台的访问数据，疯狂上涨。 　　一百、一千、一万、十万…… 　　上线的第23秒，一个用户发出了第一条说说，内容只有一句话：“欢迎串门。” 　　紧接着第二条，第十条，上百条…… 　　服务器承受着堪比“木子美冲击波”的滔天流量，没有瘫痪，没有崩溃，甚至没有卡顿，一切如旧，正常运行。 　　“啪啪啪！” 　　刹那间，团队里已经响出掌声。 　　鹿化腾打断道：“慢着慢着，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陆总问，《农场》有用户了吗？” 　　一下子，鸦雀无声。 　　过去2分钟，QQ空间访问量就破20万，但20万里竟无一人进入到《开心农场》，里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古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万分焦虑中，终于在2分48秒，《农场》迎来了第一位农场主。 　　“陆总！有，有了！” 　　团队里的员工嚷嚷着，洪亮的嗓门快把整个屋顶掀翻，因为不入则已，一入彻底爆发。 　　短短一分钟，涌入了1000人以上。 　　“看来我们设置的引导有效果。” 　　陆飞吐了口气，把烟盒里的烟散给五虎将。 　　然而，就连老烟枪鹿化腾，只是双指夹着烟，两眼巴巴地盯着后台系统，目不斜视。 　　20分钟，用户开通和访问量双双破百万。 　　20分钟，【说说】发布了72万条，留言21万条，相册寒碜了一点，才上传了不到5万张，3.3万张。 　　也是20分钟，开心农场的转化率高达54％，新增用户已经破50万，哪怕《泡泡堂》首测当日，都没有这样恐怖的数据！ 　　“成啦！我们成功啦！” 　　伴随着沉默中爆发出的第一声咆哮，偌大的办公室里，喝彩尖叫，鼓掌如雷，肆意地宣泄着激情和紧张。 　　“陆总，成功了。” 　　鹿化腾舔舔嘴，夹烟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不，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啊。” 　　陆飞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这下他们应该没空去管什么木子美了。” 　　“什么？！” 　　鹿化腾等人纷纷把目光投来，错愕不已。 　　陆飞给他们一一点烟，意味深长道：“你们很快就会明白，种菜是刻入华夏人的DNA里！” 第278章 正经人谁看日记 　　黄昏，航空三院。 　　到处都是下班的同事，高父掐点回家，坐在电脑前，又进入木子美的博客。 　　对《遗情书》倒不感兴趣，只是评论区里舌战群儒，对线上头，当看到实时访问量和人气断崖式下跌，说不出的高兴。 　　这就对喽！幡然醒悟，迷途知返！ 　　正思考着，音响里传来QQ的提示音。 　　“滴滴，滴滴～” 　　一个个老友的号发来消息，密密麻麻有15人之多，他从中挑了关系最好的秦涛。 　　“老高，帮忙，点进我给你的链接。” 　　高父不疑有他，照做以后，立刻蹦出一个页面，以及一个“二选一”的弹窗—— 　　【青春版】，或者，【成熟版】。 　　毫无疑问选【成熟版】，登陆之后不像【青春版】，布局编排简洁大方，基本功能只保留相册、留言板、日志、说说。 　　等他熟悉情况，很快跳转到《农场》，第一眼就被画面右侧吸引，排行榜里囊括了上百名好友，秦涛赫然排在第五。 　　本来想直接关闭，却被该死的好奇心打断，鬼使神差地跟着“新手指导”做。 　　规则很浅显，玩法易上手。 　　播种、翻土、除草、浇水、除虫，一气呵成，接着在好友列表不断切换查看，仿如在现实里干农活，偏巧这时秦涛的菜地，作物成熟。 　　高父眼疾手快，咔咔一通乱点。 　　不劳而获又偷鸡老友，简直是双倍快乐，但洋洋得意不出2分钟，秦涛便兴师问罪： 　　“老高，你干嘛偷我萝卜白菜！” 　　“这就是个游戏。”高父心虚不已。 　　“我不管，这些萝卜白菜是我辛辛苦苦种下，眼看丰收让你给偷了。” 　　“又不是真偷。” 　　“偷了就是偷了，你必须让我偷回来。” 　　“什么叫‘偷’啊，我那是应得的报酬，刚才我帮你浇水除虫，打短工也要给钱。” 　　“歪理，歪理。”秦涛发了个愤怒表情。 　　“什么歪理，我们上山下乡那会儿，不就是农闲到县城打工，一天一结，概不拖欠。” 　　高父发完消息，但老友并没回复，显然生着闷气，他嘟囔着“平日也没见这么小气”。 　　随后久坐在电脑前，在好友的农场来回转悠，看到能帮忙的，第一时间帮忙，看到能偷菜的，第一时间下手，经验唰唰上涨。 　　心里美滋滋，切回自己的农场蹲点，提前防备着其他人偷他菜，不一会儿，瓜熟蒂落。 　　然而，一双双黑手伸出，突然偷袭。 　　高父吓得急忙去点，但手速跟不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薅羊毛”，怒气值蹭蹭上涨。 　　最可气的是，秦涛发了个大笑表情： 　　“你偷我8个，我偷你18个，君子报仇，现在就报！” 　　高父气得血压升高，暗下决定要给老友一点颜色看看，也不瞎溜达，像一条毒蛇，窥伺埋伏。 　　高母喊道：“洗洗手，吃饭了。” 　　高父一言不发，已经苦坐17分钟。 　　“吃饭了！” 　　高母又叫了一遍，还不见高父搭理，不觉奇怪，就见他死盯着游戏界面，生气道： 　　“吃饭了！！” 　　“嘘，马上。” 　　高父把鼠标放在即将收成的作物上，眼看成熟，噔噔地猛敲鼠标，却没想到作物瞬间枯萎。 　　秦涛竟然比他快，还不是快一次，是次次快，他刚挪到下一块地，下一块就被收割完。 　　第三、第四、第五块，最后一块再偷不到，20多分钟等待可就白白浪费。 　　幸运的是，没有扑空。 　　不幸的是，被狗逮住掉了金币，偷得还不如损失的，得不偿失！ 　　“你老高也有今天，叫你偷我。” 　　秦涛仍不忘嘲讽，炫耀看家爱犬。 　　“你这狗哪来的？”高父咬牙切齿。 　　“不告诉你。” 　　两个老顽童相互发小脾气，高父一气之下自己找，发现商店里有卖，但没有开放Q币，只能金币支付，普通狗1000，牧羊犬5000。 　　这个阶段，没人出的起。 　　“老花镜忘带了啊，这里，这里。” 　　高母伸手指了指右上角的“活动”一栏，邀请5个好友，免费获得一只普通狗。 　　高父伸出5根手指，“团团、媛媛，还要再找3个。” 　　“再来个我。”高母激动道，“我也玩！” 　　“你？” 　　…… 　　当夜，外交公寓。 　　汉唐文化已经从西影音像社搬出，凭着电视剧电影频频斩获的成绩，到处招兵买马。 　　最重要也最紧缺的副总，也找到人。 　　“高总，这是按你要求拟好的方案。” 　　钟丽方笑盈盈道：“你找网艺搞联合宣传，还让艺人们进驻博客，这些想法真是太棒了。” 　　高媛媛咧嘴发笑，心里发虚。 　　就在她翻看文件时，高母突然打来电话，里头也不说什么事，只撂下一句： 　　“你赶紧回来。” 　　“怎么了，高总？”钟丽方好奇道。 　　高媛媛吓得以为出大事，把方案放入包里，撂下手头所有工作，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一路上，各种坏事在脑子里浮现，但万万没想到老两口子，竟然在为《开心农场》吵架。 　　“媛媛，你来的正好。” 　　高母委屈道：“你爸霸着电脑不给我，偏要看完他的农场，再管我的。” 　　“妈，你就因为这个把我喊回家啊！” 　　高媛媛松了口气，“爸占着这台，你可以到我房间，我的电脑给您用。” 　　“这还差不多。” 　　高母幽怨道：“还有，你爸偷了我好多菜，必须让他赔我。” 　　“我那是偷吗？你的狗让我亏了33枚金币，偷还没偷回本。” 　　看着父母拌嘴，高媛媛哭笑不得，赶紧复合，昂起下巴给二老充钱： 　　“爸，妈，我给你们买狗粮。” 　　“那好那好，买5天的，有促销活动呢，一次性买还赠送2天。” 　　高母怨气顿消，满意地夸女儿懂事。 　　等彻彻底底地安抚完，已经深夜10点。 　　这个时间点，平时高父高母该睡觉，但现在没有休息的打算，一个一个设置闹铃，定时收菜偷菜。 　　高媛媛苦劝无果，只能把怨气撒在始作俑者上： 　　“你就不能设计缩短时间的道具吗？” 　　“有，怎么没有。” 　　陆飞翘起嘴唇，“不过才上线就出这种道具，不是把用户往外推吗？” 　　高媛媛撅嘴说：“那要多久啊？” 　　“至少要等1个月以后，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用户的游戏惯性。” 　　陆飞暖心安慰道：“等上线了道具，我第一个通知你。” 　　“好吧。” 　　高媛媛嗔怪说：“都怪你，我爸妈这些年风风雨雨，基本不会吵架，都怪你的《农场》。” 　　“这才显得产品牛皮格拉斯啊！” 　　陆飞嬉皮笑脸地挂断电话，就见鹿化腾凑了过来，递上一根烟。 　　他说道：“陆总，真被你说中了！” 　　“木子美蔫了？”陆飞低下头点着烟。 　　“新狼还是搜虎，流量都拦腰斩断，怎么会这样？” 　　“网红就是这样，有一个更大爆点出来，媒体、民众的注意力转移，也就过气了。” 　　陆飞抽口烟，“我们的宣传要跟上。” 　　“完全没问题！” 　　鹿化腾咧嘴发笑，心里激动万分。 　　QQ空间和《农场》，无疑是成功中的成功，两者相辅相成，前者给后者引导流量，后者给前者增强黏性，简直是双剑合璧！ 　　才短短2天，用户开通量突破1000万，而其中的64.8％都转化到《农场》的玩家…… 　　企鹅的估值，又得翻个跟头，浪里个浪！ 　　“不过也有美中不足。” 　　陆飞砸摸着嘴，最遗憾莫过于如今是2G的通讯基础，手机没法偷菜，前一世人人网占据天时，恰好撞上国内发展3G。 　　只能退一步，跟移动梦网合作，开通‘农场乐’SP业务，靠发短信一键收菜、播种…… 　　“陆总，有，总比没有强。” 　　鹿化腾露出知足的笑容，“《农场》两个排行榜大奖活动，什么时候上线？” 　　“明天就上好友排行榜。” 　　陆飞吐出一个烟圈，“全网排行榜嘛，公测一周后再上线，先把宣传打出去。” 　　…… 　　第二天，企鹅如计划跟线上的门户，线下的媒体联动，开足马力，大力推广—— 　　“种花家万名农场主”活动！ 　　但凡能在全网几十万用户里冲入到前一万名，各种大奖，笔记本、手机都只是小礼品，现金、度假机票，甚至汽车，应有尽有。 　　报道一出，本就风靡的《农场》，一下子火遍大江南北，数据暴涨到百万玩家同时在线，上到老人，下到小孩，快成了“全民偷菜”。 　　连闹钟都变成走俏品，一些人买来，只为了半夜起来看护自家的“菜”。 　　经常熬夜的结果，就是上班无力！ 　　“哈！” 　　此时的搜虎，工作区里一部分人顶着熊猫眼，还有部分打着哈欠，无精打采，更有小部分，干脆迟到，座位空荡荡。 　　“章总来了！章总来了！” 　　章朝阳穿过过道，看到员工这么一副精气神，脸色越来越阴沉，但并没有发作。 　　指名道姓，把王晓川喊到办公室。 　　“这个《农场》，那么幼稚的卡通画风，那么简单的玩法，真有那么好玩？” 　　“章总，它不是好玩不好玩的问题，他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 　　王晓川两眼泛黑，“它有毒，比吸毒的毒还上瘾！” 　　章朝阳双手交叉，“如果让你带领技术团队研发，能不能做出来？” 　　“可能至少要半年。”王晓川道。 　　“就4个月，不能再多。” 　　章朝阳语气里透着焦虑。 　　王晓川于是提出要求，关键要钱要人，然后把数据统计报告呈上去，转身便去筹备。 　　“等等。” 　　章朝阳喊住，脸上写满惊愕：“为什么木子美博客的流量会下降得这么离谱？” 　　“您懂的，大家都去偷菜，谁还看日记啊！” 　　王晓川无奈道：“木子美她也断更了，《遗情书》好几天没更新。” 　　“她特么干嘛去了？” 　　“她现在正跟人偷菜，顺便偷情，咳咳，这是她原话。” 第279章 企鹅“东出”需要带路党 　　但凡游戏，都有寿命。 　　一般三到五年，极个别能维持10年以上像《魔兽世界》、《梦幻西游》，都是神作。 　　特别是在华夏激烈的市场，《开心农场》这款游戏寿命不长，但在最巅峰的时候，男女老少通杀，简直是全民游戏。 　　之所以活不长，就是变现差。 　　人人网运营《农场》，其实没赚多少钱，倒是得到授权的企鹅直接起飞，因为QQ空间有增值商城。 　　“《农场》出发点就是给空间引流，能保障流量的前提下盈利，就很完美。” 　　陆飞坐在会议室里，圆桌四周除了企鹅高层，还有QQ空间团队和极光的负责人。 　　“付费道具不要多不要杂，不然从‘偷菜文化’变成‘氪金文化’，就没什么乐子了……” 　　“我们明白了，陆董。” 　　运营团队的人心悦诚服，明明他能像常凯申一样，靠权威强行命令，偏偏如伟人，耐心交流，务求让他们明白领袖的思路。 　　虚假的微操，机关枪挺进五十米。 　　真正的微操，付费道具就推一个化肥。 　　随后进入到下一环节，延长游戏的寿命。 　　往往有2个选项，纵向的战力升级，比如等级、装备、副本等，横向的玩法多样，比如Pk、结婚、打牌、坐骑…… 　　“《牧场》已经在封测。” 　　任宇一如实汇报，两个月就能升级成船新的2.0版本，3.0的《渔场》正在设计。 　　陆飞满意地点头，在大会结束后把极光的人单独留下来，继续开小会。 　　“《农场》的成功，值得表扬，但不要太骄傲，这就是一个开胃菜，我们要吃，就要敞开胃口吃肉。” 　　任宇一还以为说《魔兽世界》，“服务器已经在架设，汉化组也……” 　　陆飞摇摇头，“不是这个，还记得E3展上我跟你还说了什么？” 　　“《开心农场》单机版？” 　　任宇一顿时眼前一亮。 　　“没错，企鹅的第一款单机！” 　　陆飞霍地起身，来到纯白的写字板前，拿着马克笔，在上面涂涂画画，三两下画出豌豆射手、向日葵和坚果墙。 　　众人见状，纷纷拿出纸笔，竖起耳朵听游戏框架和核心玩法，听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四块写字板满是图文，密密麻麻，陆飞说到口干舌燥，敲了敲黑板。 　　“这款是要打开欧美游戏市场的敲门砖，所以底色必须用欧美的饮食和丧尸文化。” 　　话音落，任宇一突然举起手臂。 　　他询问为何不叫《植物大战丧尸》，而是《植物大战僵尸》。 　　陆飞笑道：“这个问题提的很好，看过僵尸片吗？” 　　“林正鹰演的都看过。” 　　任宇一颔首，特别是《僵尸先生》，至今记忆犹深。 　　陆飞道：“僵尸是属于东方，如果出续作，可以在原来底色上慢慢植入我们的文化。” 　　续作？！ 　　不只是任宇一，鹿化腾等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感到震惊，初作都没影，竟然已经考虑续作，还特么考虑文化输出？ 　　如果话不是陆老爷说的，就是个笑话！ 　　“敢不敢做？” 　　陆飞没说能不能，而说敢不敢。 　　显然《植物大战僵尸》上马是板上钉钉，换不了项目，难道还不换了人。 　　任宇一心领神会，摆困难：“极光没有几个留学经验，不懂欧美文化，我怕做不出原汁原味的……” 　　“照《QQ劲舞》的研发模式来。” 　　陆飞大手一挥，就像极光和棒子工作室合作，也找一家美利坚游戏公司，投资甚至收购，把它当成进军北美的跳板。 　　“那家宝开就很不错，如果把它并入到极光，敢不敢？” 　　还有这好事？ 　　任宇一兴奋地搓搓手：“敢啊，我敢！” 　　“军中无戏言。”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 　　任宇一横眉道：“我、我愿意立军令状！” 　　“军令状不急，先拿出方案，包括多大团队，多少资金，多长时间……”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几句，便把他们送出会议室。 　　“你说他们能行吗？” 　　鹿化腾拿出烟，放在鼻下闻了闻。 　　“我看行，宇一冲劲足，适合当开路先锋。” 　　陆飞砸摸着嘴，不仅仅是第一次自研的尝试，也是企鹅对外扩张的尝试，用《开心农场》打开局面，《植物大战僵尸》巩固阵地。 　　“不过我还是担心，会不会像上次进军棒子，水土不服？” 　　鹿化腾的顾虑并无道理，企鹅对外扩张第一仗，想靠“Foxmail＋《奇迹MU》”，让QQ渗透进棒子，结果失败告终。 　　QQ无法生存，棒子要么用MSN，要么用本土一款类似QQ的NateOn，没有地盘让企鹅扎根，只能在留学生之间使用。 　　“所以这次换新打法。” 　　陆飞语气里透着自信，“SNS网和社交游戏，棒子和华夏一样，都是人情社会，甚至会比我们还适合，他们的社交讲圈层等级。” 　　曾李清插话道：“陆总，棒子政策是不允许我们这么单干除非当地人和公司合作。” 　　“是要找伙（韩）伴（奸）。” 　　陆飞迎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嘴角上扬。 　　在棒子，那可是抗日穷三代，韩奸富一生，比如全小将的卡卡，高木同学。 　　“我已经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谁？！” 　　看着陆老爷露出神秘微笑，鹿化腾和曾李清面面相觑，隐约能猜出跟棒子之行有关。 　　…… 　　在离开鹏城前，陆飞特意到逻辑、比亚迪逛了一圈，巡视生产线，仓库里储存着20万台的lmusic2。 　　只等国内发布会一结束，正式上市。 　　而他更关心的晶圆厂，逻辑、华为、东芝三方已经实地选址，晶圆厂建厂的总成本里，60％是设备技术，40％是土建。 　　勘察团已经看完粤东，此刻在鄂北。 　　陆飞相当地满意，在“面壁者”实验室看完kindle的研发，马不停蹄地回到燕京。 　　之后几天，上午忙着飞购网，下午忙逻辑的彩排，忙前忙后，百忙之中，意外接到秦海路的约饭电话。 　　“海路姐，晚饭我已经凑合对付了。” 　　“晚饭不行，那就夜宵，就在咱们的大杂院，成不成？我还有事跟你说。” 　　“成！” 　　陆飞看到秦海路把话说到这份上，应了下来，忙到10点，才姗姗地来到菜市口胡同。 　　几个月不见大杂院，恍如隔世。 　　“阿飞，这儿呢！” 　　从院子里就传来秦海路的大嗓门，她支了一个桌子，正前方是电视机，频道锁定在央妈8套。 　　“咦，学姐也在？” 　　陆飞看到冰肌雪肤的曾丽，挑了挑眉。 　　秦海路倒上啤酒，“她当然得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飞连连摇头，就见一身碎花裙的曾丽莞尔一笑，提醒是《父母爱情》的首播日。 　　“借着这个日子，我必须谢谢你这个弟弟。”秦海路端起酒杯，“嘿嘿，谢谢你让姐姐我演这出戏！” 　　“还有我。” 　　曾丽也双手捧杯，轻声道：“《天下无贼》，也谢谢你。” 　　“这还用谢？都是自己人，甭客气！” 　　陆飞豪爽地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就是不客气才让你来这儿。” 　　秦海路大大咧咧道：“本来想在酒店请你，但如今你这身份，再加上我们俩，万一被狗仔埋伏到，哎呦，陆富商夜会二女，双宿双飞……” 　　“噗！” 　　陆飞没忍住，一口酒喷在地上。 　　“海路！” 　　曾丽听到“双飞”，立刻羞恼地剜了眼。 　　秦海路吃着串，“开个玩笑嘛，其实这种绯闻我倒无所谓，不过曾大美和阿飞……” 　　“你还说！” 　　曾丽双颊发红，气得挠痒痒报复她。 　　两女缠斗，打打闹闹，陆飞立在中间，尴尬地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插一句—— 　　“《父母爱情》，开播啦！” 第280章 谢谢你，阿飞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父母爱情》两集播完，电视里放着片尾曲，曾丽和秦海路的合唱悠扬深情。 　　“曾大美，你听你听。” 　　秦海路激动地用遥控器调低声音，整个院子瞬间静默，但四面八方飘荡着她们的声音。 　　曾丽也坐不住，竖起耳朵，从隔壁，到远处，整个胡同仿佛到处都是，心不住狂跳。 　　“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俩就等着上春晚吧。” 　　陆飞得意地吃个腰子，喝口小酒。 　　两女一齐把目光投向他，原以为是他发烧时说的糊话，现在没准真有戏！ 　　“不会吧？不会吧？” 　　秦海路眼睛瞪大，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你们还信不过我。” 　　陆飞嘴角一翘，《父母爱情》前世就是精品剧，如今鸟枪换炮，姜闻换郭滔，现在的曾丽也比梅莛人气高，更像资本家的娇小姐。 　　稍一运作，妥妥的年度剧王！ 　　“真成的话，我又欠你一次。” 　　曾丽瞥了眼闺蜜，心情复杂，才刚谢谢《天下无贼》呢，结果又来？ 　　“你呀你，嘚，姐姐以前没白疼你。” 　　秦海路拍了下陆飞的肩，感慨万千。 　　“来，我们三个干一个！” 　　“干杯！” 　　曾丽望着他牛饮一杯，也喝下一杯，看到秦海路不停往他盘子里塞烤串，也递上几串。 　　然后单手支颐，静静地看他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半个泡沫盒的腰子统统消灭，这小味，挠一下就上来了。 　　“阿飞，你吃这么多腰子？” 　　秦海路眼神里透着戏谑，曾丽见状，默默地递上一根鸡翅。 　　“这能赖我嘛，谁让你们买这么多，我又见不到浪费食物。” 　　陆飞轻轻打个嗝，“海路姐，你说有事，不会就是请我吃夜宵吧？” 　　秦海路摇头摆手，纠结了片刻才道出她要搬家。 　　“搬家？搬哪儿去？”陆飞惊讶道。 　　“这不还在找嘛。” 　　秦海路说话时没了平日的大气，在追问下慢慢说出理由：“你们一家都不在这儿，我一个人住院子里，那滋味怪怪的。” 　　陆飞瞬间明白，寂寞孤独了。 　　可还真没辙，人往高处走，都这身份这身家，总不能还住大杂院吧？ 　　冥冥之中，注定他们一家得跟秦海路分开，除非…… 　　顷刻间，院子里一片安静，风声越渐潇潇，头顶乌压压的云挡住月光，渐渐漆黑。 　　“干嘛干嘛，反正我还住在四九城呢！” 　　秦海路克制着伤感，故作大方地举起酒杯：“想聚，一个电话不就能聚嘛。” 　　“没错。” 　　曾丽看到姐弟俩猛地灌酒，硬着头皮陪他们喝，脸上微微酡红。 　　“干一个，学姐，海路姐！” 　　陆飞借酒消愁，秦海路也一样，两个人边喝边聊，追忆彻底发家之前琐碎的日子，鸡毛蒜皮，但处处温情。 　　“海路姐，你搬走的时候遇到房东，帮我问问愿不愿意卖那屋？我要把它买下来。” 　　“你买它干啥，你又不回来住？” 　　“留作个念想呗，毕竟你我，我们一家可都住过呢。” 　　“不行，这间我买，哪天再回来重温……” 　　曾丽一言不发，看着他们聊得越动情，越喝酒，越喝酒，越动情，桌面上的空瓶，摆的满满当当。 　　“天降下擎天柱，保定乾坤。” 　　不知不觉，陆飞喝到上头，不禁哼着曲。 　　秦海路喝得迷迷糊糊，但听到是她教的《萧何月下追韩信》，下意识附和，声音模糊。 　　“就喝到这里吧，你们都醉了！” 　　曾丽赶紧把剩下的酒收起，然后搀着秦海路，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轻声喃喃要回屋睡觉。 　　“你怎么样，还好吧？” 　　“没事，酒嘛，水嘛，啤酒我千杯不醉。” 　　陆飞站得摇摇晃晃，半醉半醒：“学姐，时间不早了，干脆你也留在这儿睡吧，我大哥大嫂的屋没人，定期打扫很干净。” 　　“我跟海路一个屋，方便照顾她。” 　　曾丽扶住一滩烂泥的闺蜜，看着陆飞踉踉跄跄地伸手去抱电视，顿时急道： 　　“放着我来收拾吧，你赶紧去休息！” 　　陆飞还想逞强坚持，但最后被她赶去卧室，不一会儿，房间里亮起灯光。 　　“轰轰～” 　　曾丽正摇头，冷不丁响起雷声，吓得一个激灵，瞅天色要下雨，急忙地打扫战场，跑前跑后，跟时间赛跑。 　　所幸雷声大，没有雨，但空气闷热。 　　她累出一身的汗，简单地清洗坐在桌前，背后的床上躺着睡去的秦海路，空调呼呼地吹。 　　电脑泛着光，显示网艺博客。 　　顶端不断滚动着字幕，写着寒韩、安妮宝贝、今何在……秦海路、曾丽、高媛媛，巴拉巴拉，一连串的明星名人欢迎入驻。 　　曾丽的博客热度仅次于高媛媛，名列排行榜第二，伴随《父母爱情》的播出，差距一点点缩小。 　　公开文章的评论区里，突然冒出大量网民，全因为“安杰”，好评如潮。 　　她越看越欣慰，抬眼看向灯光通明的对面，眼神扑闪，即兴地写下日志—— 　　等待雨，是伞的一生宿命。 　　“轰隆轰隆～” 　　“哒哒，哒哒～” 　　电闪雷鸣，雨点飞落而下，敲打着玻璃。 　　曾丽写完设置成文章仅自己能阅读，伸了伸懒腰，准备和秦海路凑合一晚，却见对面的灯光，依旧亮着。 　　隐隐约约，传出动静。 　　“咦，平常跟着他的保镖呢？” 　　她强忍住好奇，一直望了三分钟，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没忍住，小跑而去。 　　豆大的雨珠落下，不过院子一段路，就把全身的衣服淋个半湿，白底的碎花裙黏在皮肤上，内衣一目了然。 　　“咕噜咕噜。” 　　陆飞光着膀子，大口地喝水，酒精麻痹的大脑迟钝，似乎没注意到背后杵着人。 　　曾丽一手捂嘴，一手捂眼，羞得正要逃走，耳边听到轰地一声，他喝完水，竟然栽在沙发上。 　　“阿飞，阿飞，阿飞……” 　　喊了几下，屋里静悄悄，只有雨声。 　　曾丽不忍看着他这么睡在大厅，用手挡着眼，小心摸索到他的跟前，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扛回卧室。 　　“学姐……” 　　陆飞眼里闪烁着光，呼出酒气。 　　曾丽吓了一跳，忽然被宝剑刺中误伤。 　　紧接着在一股怪力下，两个人稀里糊涂地斜侧着倒下，沙发闷哼地发出巨响。 　　她嗔怒道：“阿飞，你没醉。” 　　陆飞五指张开，大大咧咧道：“这碗可真大啊……” 　　“别装了，你根本没醉！” 　　曾丽使劲地挣脱，厉声道：“够了，起开！我不是娱乐圈的那种女人。” 　　顷刻间，客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陆飞揉了揉醉眼，面前的女人仿佛出现叠影，像高媛媛，像李富真，像李尹馨，但终于发现，像曾丽。 　　他呼口重重的酒气，“学姐，我就想抱抱你，我保证不动。” 　　一声“学姐”，让曾丽僵住，“真的？” 　　“我对天发誓，不然天打五雷轰。” 　　话音落，一道霹雳炸响，炸得两个人一阵无语。 　　陆飞迷糊地撒娇道：“这个不算……”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觉得你帮了我那么多，就可以随便你摆布？” 　　“唔～” 　　陆飞说话含糊，“我没有这种坏心思。” 　　“那是什么心思？” 　　曾丽心里咯噔一下，然而身后的人迟迟没有给出回答，一气之下，使劲地挣脱而出。 　　但右手，被陆飞死死地拉住。 　　“你给我梅湘南，给我安杰，给我女神偷，给我现在的所有，比给媛媛还多的多，你安的什么心思，你说啊？” 　　陆飞借着酒劲道：“我、喜欢，嗝，你啊。” 　　“你再说一遍。” 　　曾丽先是一怔，激动地把脸贴上去，眼泪夺眶而出。 　　陆飞醉得发笑，“嘿嘿，我喜欢学姐。” 　　“噗嗤！” 　　曾丽双眼扑闪，笑中含泪，全身化作一团火苗，哪怕是醉话，也知足了。 　　她痴痴道：“我也是。” 　　寂静的客厅里，呼吸声变得急促，几个呼吸后，陆飞再也按耐不住，猛地翻个身。 　　曾丽露出欣慰的笑，“阿飞……阿飞……” 　　夏雷轰轰，雨水哗啦。 　　院子里的枣树，枣叶在雨中噼里啪啦，青枣有些红透，红透的枣子一粒粒落下，落红不是无情物，细雨润无声。 　　骤雨初歇，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在阳光下，凝结着雨露的绿叶，显得更加翠绿滋润。 　　“哈～” 　　陆飞悠悠地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从床上下来，被子滑到地上，晃晃脑袋，重生以来第一次喝上头。 　　“上头，上头，上头了！” 　　他站在柜子前，镜子映照着自己，后背多出一道道红印子，全是犯罪罪证。 　　“嘶，吃了这么多腰子，腰怎么还这么疼，不是吃啥补啥嘛？” 　　穿上衣服扶着腰，尴尬地走了出来。 　　“学姐？” 　　“曾丽？” 　　此时此刻，曾丽早早不见踪影。 　　陆飞一怔，“走了？” 　　餐厅桌上摆着盘子，上面又扣着盘子保温，其中一个下面压着便签，一看字迹就知道是她写的。 　　大致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锅里有醒酒汤，云云，一整段都很正常，唯独最后两句。 　　【你酒后的那句话，我很喜欢】 　　【谢谢你，阿飞】 　　“谢谢我？我都对你这样还这么客气？” 　　陆飞呆呆地望着便签，陷入沉思，这都算客气，那怎么才算不客气呢？ 第281章 您才是来者 　　果如陆飞所料，《父母爱情》这种年代爱情剧，一经播出，火热异常，播到第8集，平均收视率11.6％，高居央妈收视率榜首。 　　一骑绝尘，望不到对手！ 　　高媛媛在外交公寓里看到数据，笑的合不拢嘴，统计表在高层之间传递，钟丽方、唐大年等人，倍受鼓舞。 　　“高总，我们要趁热打铁，帮曾丽申报今年的金鹰、飞天视后，如果成绩一直保持下去，拿下一个，没有问题。” 　　常继虹沾沾自喜，手底上有一个影后，两个视后，数量不比王京华，但胜过质量。 　　高媛媛毫不犹豫地同意，目光扫视四周，轻咦一声：“最近怎么没看到曾丽姐？” 　　“她给自己放个假，回鄂北老家探亲。”常继虹无奈地笑道：“不过也是的，电话也不接。” 　　高媛媛惊异地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播，骚瑞……” 　　挂断电话，陆飞凝着眉头，走出休息室。 　　京大大礼堂的门外，聚集着大量的学生和媒体，纵使lmusic2发布会结束，也久久没有散开。 　　“陆飞，给我签个名吧！” 　　“陆总，你是我们的骄傲！” 　　“……” 　　王贲挡在陆飞的身前开道，左右两侧，保安们苦苦支撑，抵挡汹涌的人潮。 　　“杰仑在后面，周杰仑就在后面！” 　　陆飞眼看被粉丝“围攻”，抖个机灵。 　　周杰仑和他一前一后，离得不远，被挥手一指，顿时人群里爆发尖叫声，无数目光齐刷刷地投来，注意力统统转移。 　　“呀！杰仑！” 　　周杰仑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哀怨。 　　跟lmusic2合作《寻找周杰仑》，联名推出两款EP，《轨迹》和《断了的弦》，好歹是队友，怎么把我给卖了呢？ 　　抬眼望向陆飞，就见他照样前路被挡。 　　无数媒体，尤其是财经记者一窝蜂地涌上来，发出连环炮： 　　“陆总，三星在英吉利法院撤下对逻辑的诉讼，有传闻，逻辑正在跟三星寻求庭外和解，情况属实吗？” 　　“错！” 　　陆飞振振有词道：“不要把主语宾语搞错了，是三星找逻辑庭外和解。 　　北美判决，逻辑大胜！” 　　“咔咔咔～” 　　相机闪光灯闪烁，媒体人的眼神也闪烁。 　　“那么陆总，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达给同样出征和正准备出征海外的华企呢？” 　　“不要怂，要敢于亮剑！” 　　陆飞语气认真道：“一定要直面诉讼，一件事你再有理，如果不吭声，别人会觉得你心虚你容易欺负，企业遇到海外诉讼，绝不能未战先怯，你有理，你怕什么！” 　　中规中矩地回答了几个问题，突然间，挤出一个冒冒失失的人，大声嚷嚷： 　　“陆总，有外媒记者拍到你和一位小姐在E3游戏展约会，请问她是你的女友吗？” 　　“一句话，fake news！” 　　陆飞淡定地回应，然后不再理会，加快脚步地离开拥挤不堪的现场。 　　拾级而下时，顺嘴一问：“刚才是哪家媒体？” 　　“搜虎。”王贲道。 　　“呵呵，这特么就不奇怪了。” 　　陆飞嘴角撇了撇，坐上车便直扑首都国际机场，在VIP休息室里，和逻辑派遣的团队汇合。 　　带队的，是任副总的胡煜华，逻辑专程从德州仪器挖来的市场部经理，专门负责供应链。 　　陆飞客气道：“我听老孙说，胡总原先是技术工程师？” 　　胡煜华和他握了下手，“对，我去应聘的是这个岗位，但他们觉得把我放在技术销售也不错，我就接下挑战。” 　　“那这一回，就让我们面对三星的挑战。” 　　陆飞哈哈大笑，一阵寒暄之后，搭乘着航班，商务团队一行人飞往棒子国。 　　在飞机上，陆飞刻意地换坐在胡煜华身旁，从她嘴里套出欧美半导体业的强人，特别是女性。 　　无论欧美，还是华夏，女人在芯片领域很少能爬到最高位，除了一位—— 　　拯救AMD的苏姿丰！ 　　这位跟台积电的梁孟松几人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她如今在IMB当主管，正跟逻辑合作研发kindle阅读器的专用芯片。 　　胡煜华问到：“陆总，我不太明白，我们已经跟东芝合作，为什么还找三星，难道您想建第二座晶圆厂？” 　　“货要比三家嘛。” 　　陆飞嘴角翘起，“关键我们这边越高调，老孙那边才能越低调，阻力就越小。” 　　“陆总高见。” 　　胡煜华不禁恍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 　　不多不少，三个小时左右。 　　飞机抵达首尔，但陆飞偏偏舍近求远，不去首尔酒店，偏偏到新罗酒店。 　　就在南山脚下，与市中心相距咫尺，满眼苍翠，不远处是繁华林立的群楼。 　　门口，铺着数十米的红毯。 　　李富真扭不过李尹馨，带上她并肩站着。 　　妹妹清丽可人，一身纯黑背心裙，姐姐端庄静雅，纯白衬衣搭半身裙，一黑一白，迎接着陆飞。 　　“啪啪啪。” 　　当他探出头下车，酒店高层拍手鼓掌，阵仗之隆重，规格已经媲美总统。 　　李富真笑脸盈盈，送上鲜花。 　　“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陆飞客套道。 　　李富真道：“华夏不是有句话吗，‘你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陆飞倍感意外，就听李尹馨悄悄喊了声“欧巴”，然后叛变地泄露情报： 　　“姐姐和我现在都在学华夏文化。” 　　“尹馨！” 　　李富真斜睨了眼，谦虚道：“只是识点汉字。” 　　知己知彼啊！ 　　陆飞客客气气道：“李女士，李小姐，有什么不懂，我会的我一定说。” 　　“真哒？”李尹馨两眼冒光。 　　李富真假装咳嗽提醒妹妹在外人前注意矜持，随后热情洋溢地带他们到餐厅。 　　一路上，陆飞不禁似曾相识，他和韩宇前世来过几趟，工作室有次团建也留宿在此。 　　剔透晶莹的水晶灯，宛如瀑布般垂落。 　　陆飞和姐妹俩面对面坐着，恭候多时的服务生立刻上菜，有条不紊，一道接一道。 　　“这是我特意改良的新菜单。” 　　李富真认真地介绍宫廷韩餐的罗宴，“这是作为凉菜的生拌鲍鱼，陆总觉得味道怎么样？” 　　陆飞细细品味，“鲜美无比，这个酱汁润滑细腻。” 　　李富真挽起秀发，露出欣喜的笑容，却见他突然皱眉，心头一紧，投来问询的目光。 　　“咦，怎么不见神仙锅？” 　　陆飞诧异不已，其实就是棒子火锅，跟华夏不同，菜肉不拿来涮，全都预先煮好。 　　李富真立马意会，“陆总说的是‘神仙炉’？” 　　“就是它。” 　　陆飞说得绘声绘色，说得李尹馨吃韩牛都不觉得香，嘴里不争气地流下泪。 　　“明天，我让厨师长为陆总准备。” 　　李富真敏锐地嗅到商机，头脑飞速运转。 　　“谢谢。” 　　陆飞看到她像宕机，细嚼慢咽着韩牛，转头跟李尹馨闲聊电竞，聊的热火朝天。 　　“欧尼。” 　　李尹馨偷偷用手肘碰下姐姐。 　　李富真如梦初醒，看到他们举起酒杯等着自己，小声道歉。 　　“哐当～” 　　红酒在酒杯里轻轻晃荡，散发酒香。 　　“陆总，会长这几天身体不佳，正在医院里静养，可能要在第4天才能安排跟你见面。” 　　李富真抱以歉意。 　　“耶儿，正好，我也要出席另外一个会。”陆飞摇晃着酒杯，眯了眯眼。 　　李富真莞尔一笑，“贵公司这些天在酒店的费用，都由三星买单，行程方面，也安排了参观晶圆厂等路线，如果想到路线以外的地方，我们可以派专人……” 　　“我我，我可以当导游。” 　　李尹馨舀一勺冰淇淋在嘴里。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可以吗？” 　　李富真左看看，右看看，眼里藏着深意，意味深长道：“我不反对，我想会长也不会反对。” 　　李尹馨喜出望外，全身飘飘然。 　　饭后，和姐姐一齐送陆飞到总统套房，甚至想在他的隔壁开个房，就住在边上。 　　“李尹馨！” 　　李富真没好气地抬手，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让她乖乖回家。 　　“唔，欧尼～” 　　李尹馨恋恋不舍，回眸看向房间慢慢关上，喃喃着：“欧巴～” 　　“咔哒。” 　　房门关合，且上了锁。 　　陆飞甩了甩头，拿起座机打给早在棒子的徐欣，笑问道： 　　“欣姐，调解出结果了吗？” 　　“没呢，在授权费和分成上死磕着呢！” 第282章 三星的准女婿？ 　　第二天，新罗酒店。 　　逻辑商务团划分两拨，一拨归胡煜华，而陆飞单独一拨。当他走到门口，乌压压一票的保镖列成一排，阵势吓人。 　　这就是财阀吗？ 　　李尹馨踩着凉鞋小碎步而来，“欧巴！” 　　“李小姐……” 　　陆飞刚张嘴，注意到她幽怨的小眼神，被强硬地要求唤她名字。 　　“尹馨啊，能不能把保镖的数量减少一点？” 　　“啊！对不起。” 　　李尹馨歉意地说这些全是来应付狗仔和绑架，话里话外透着怨气，嫌弃被束缚 　　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哦，我也是！ 　　陆飞笑道：“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你享受这份福气，就要连压力一起受。” 　　李尹馨两眼“bulingbuling”闪烁，“所以我喜欢赛车，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太解压了。” 　　说着发出邀约，有空带他去兜风。 　　陆飞应承了下来，两个人同住一辆车，随行的排场减少到2辆，3辆雷诺三星浩浩荡荡开向游戏产业园区。 　　谈判地点，在《传奇》代理商Actoz的大本营。 　　“阿飞，你总算来了。” 　　徐欣早早地来到会面地点，看到陆飞走了过来，“嚯，雇了这么多保镖？” 　　“别人的。” 　　陆飞摆摆手，直接进入正题，其实盛大跟Actoz的所有瓜葛纠纷，一句话概括—— 　　嫌盛大挣太多，自己分太少，得加钱！ 　　徐欣道：“之前2年的代理费是30万美刀，现在张口就要600万美刀，游戏分成，必须40％。” 　　“好家伙，打劫啊。” 　　陆飞挑挑眉，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魔兽世界》都没这么离谱。 　　“可不是嘛，这还是讨价还价的结果。” 　　徐欣冷冷一笑，“陈天乔最多肯出500万美刀，分成谈到30％。” 　　“有数了，他会同意的。” 　　陆飞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你又有什么好点子？”徐诧异道。 　　“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飞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让一旁李尹馨蠢蠢欲动，眼睛巴巴地望着： 　　“欧巴，我能陪你进去吗？” 　　“她是谁？”徐欣皱眉提醒，“这个谈判你还带外人？” 　　“她是我的导游，来长见识。” 　　陆飞瞄了眼李尹馨，瞥了下保镖，然后跟徐欣眼神交流，她立刻恍然大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这个神秘的女孩。 　　“欧巴？”李尹馨疑惑道。 　　陆飞把帽子给她扣上，伸手抵在唇间：“进去以后，只看不要说。” 　　…… 　　Actoz其实并不拥有《传奇》所有权，只不过持股了开发商娱美德（wemade）。 　　两家渊源深厚，娱美德就是从Actoz出走的《传奇》团队创立，当时游戏研发到一半，Acotz觉得与其烂在手里，倒不如交易，换来40％的股份和代理权。 　　相当于变相的MBO模式。把边缘项目剥离出来，做的不好无所谓，做的好可以分享股份红利和代理分成。 　　Actoz的社长朴关浩，显然赌对了，赢麻了，但还想赢得更多。 　　陆飞大马金刀地呆在会议室里，一开始冷眼旁观，看着徐欣和朴关浩双方交锋。 　　《传奇》就是盛大的大腿，断了这条大腿，不只断了财路，还断了活路。 　　Actoz瞅准了这一点，咬死说： 　　“就这个条件！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如果不同意，就别想拿到授权。” 　　陆飞面对面坐着，双手交叉：“450万美刀，28％分成，真的不能接受？” 　　“不能，我们不再让步！” 　　朴关浩脸上写满胜券在握，Actoz高层无不洋洋得意，卡脖子懂不懂，华夏人？ 　　“这里有没有娱美德的人？” 　　陆飞目光逡巡，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不用找了，没有。” 　　朴关浩凝眉不悦，“Actoz的条件，就是娱美德的条件。” 　　陆飞眯着眼，“Actoz和娱美德不是一致行动人吧？也没得到娱美德授权？” 　　“和这有关系吗！我们是娱美德的老东家，是股东，是代理商，当然替他出面。” 　　朴关浩自持掌握主动权，用手指敲着桌面，“你们到底赞成，还是反对？” 　　咚咚咚，急促的敲桌声咄咄逼人，不断施压，敲得令人心烦。 　　“欧巴……” 　　李尹馨看到陆飞落尽下风，担心又着急，犹豫着要不要亮身份。 　　陆飞翘起嘴唇：“我就是想问问娱美德，《传奇》向外授权到底谁主导，到底怎么分这笔钱和分成？”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就说同不同意？”朴关浩一脸的不耐烦。 　　“我当然不同意！” 　　陆飞摊摊手，眼神里透着戏谑：“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让你去跟娱美德去分？”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 　　观察局势的徐欣等人一愣，旁听的李尹馨一愣，甚至朴关浩等人也一愣。 　　“我为什么不可以直接找娱美德要授权，给它400万美刀，28％分成？” 　　陆飞冷冷一笑，图穷匕见。 　　妙啊！ 　　徐欣第一个醒悟，完全是让代理商和开发商分赃不均，爆发内讧，活脱脱的阳谋。 　　Actoz会舍得让出那么多利益给娱美德？ 　　“你不能越过我们！我们可是总代理！” 　　朴关浩立马感觉到危机，拍案而起。 　　“什么总代理，《传奇》连你们本土都不火，只在华夏成功了，华夏代理还差不多。” 　　陆飞眯了眯眼，“我觉得《传奇》的华夏代理商是不是可以改一改了，改成盛大？” 　　徐欣默契地打配合，“没错！朴社长，你们能给娱美德400万美刀，28％的分成吗？” 　　“我、我、我……” 　　站着的朴关浩身体一软，瞬息间形势的逆转让他不知所措，整个人茫然地坐了下去。 　　Actoz高层面面相觑，压力骤然反噬，刚才笑的有多猖狂，如今就有多卑鄙。 　　陆飞递给徐欣一个眼神，他们可不会给敌人反应时间，乘胜追击—— 　　和盛大合作，Actoz能占大头。 　　而不合作，别说小头，代理商都给你夺了，只能喝娱美德分红的汤。 　　“欧巴！” 　　李尹馨从头看到尾，看着陆飞陷入困境，看着被拍桌威逼，看着祭出杀招局势翻转，偌大的会议室里，此刻满眼只有他的身影。 　　眼神崇拜的光，bulingbuling闪个不停。 　　“那么各位，我们代表盛大再让一点，400万美刀的授权费，30％的分成，我的话讲完了。” 　　陆飞慢悠悠起身，“谁赞成？谁反对？” 　　“我……” 　　朴关浩纠结万分，难以开口，副社长突然连忙扯他的衣袖，冲他使眼色。 　　顺着目光望去，望向静坐在后排的李尹馨，“她谁啊？” 　　副社长吞吞口水：“长的很像三星的小公主。” 　　三星！？ 　　朴关浩错愕地张大眼睛，三星小公主的照片早已公布，20岁就有价值1.9亿美刀的三星股票，俨然是全国靠前的女富豪。 　　看看李尹馨，再看看陆飞，难不成是三星的准女婿？ 　　副社长舌头打颤，“社长，能得三成就不错了。” 　　朴关浩霍地站起来，腰杆挺直，突然间90度俯冲弯腰： 　　“陆先生，我赞成！” 　　陆飞望着这个前倨后恭的样子，一脸迷惑，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下，小西八！ 　　…… 　　敲定条件，盛大和Actoz的结迎刃而解。 　　这下入股盛大15％的股权，板上钉钉，至少能套现三四亿美刀，可值半座晶圆厂。 　　把后续扫尾的工作丢给徐欣，陆飞坐车，和李尹馨回到新罗酒店。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但眼睛时不时瞟向他，望着望着，眼角弯弯如月牙。 　　直到撞见李富真，才有所收敛。 　　“陆总，这是为你特意准备的神仙炉。” 　　她满怀信心，就见陆飞夹第一筷，夹起一枚松子浅尝一口，结果出人意料，他竟摇摇头说—— 　　这味道，不地道。 　　“我尝尝。”李尹馨迫不及待地尝一口，“唔唔，挺不错的啊。” 　　“没有米其林的级别。” 　　陆飞比对今生前世，慢慢道出味道差异。 　　李富真心头一震，他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也瞅准了用神仙炉为招牌的罗宴拿下“米其林”，打响新罗酒店的餐饮逼格。 　　她投以欣赏的目光，请求道：“明天，能不能请陆总再尝尝新的神仙炉？” 　　“当然！”陆飞点点头。 　　“陆总，康桑密达（谢谢）！” 　　李富真感激不已，午饭结束后，除了处理酒店的日常事务，就亲自到厨房，把陆飞的意见转述给厨师团队，继续改良神仙炉。 　　一直忙到下午，等李尹馨回来才肯罢休。 　　姐妹二人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观南洞的别墅，财阀家的家规森严，除非嫁到夫家，否则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吃饭。 　　客厅里，称病的李健熙坐在沙发上，和斜对面的李在镕闲聊。 　　“阿几～” 　　李尹馨蹦蹦跳跳，双手环住爸爸，笑声如银铃一样，“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李健熙感受到贴身小棉袄的温暖，哈哈大笑：“今天都带那位陆总去了哪些地方？” 　　李尹馨掰着指头细数，没想到自己会是安排在陆飞身边的眼，一五一十地汇报，尤其是和Actoz谈判的见闻。 　　李富真虽然两次和陆飞交手，知道他的厉害，但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快、准、狠！ 　　李在镕眯了眯眼，暗自懊悔，轻敌了，彻彻底底地轻敌！完全不亚于李富真的敌人！ 　　李健熙笑着静静听完，找了个借口打发李尹馨去餐厅，随即笑脸拉了下来，面色铁青。 　　“很快就要和他谈判，你挑的事，你来收场，这次千万要小心，他不简单，不简单。” 　　“我不会让您再失望，爸爸。” 　　李在镕斯文的面孔里，透着杀气。 　　李健熙摇头失望，心里暗自感慨生子当如陆老爷，斜眼看向大女儿，生不出陆飞，可如果她是男人，也行啊！ 　　李富真弱弱道：“爸爸，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健熙好奇道：“什么事？说！” 　　李富真坦言说：“尹馨可能喜欢陆飞。” 　　“嗯！” 　　李健熙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精神：“哪种喜欢！” 　　李在镕心里咯噔一下，仇敌莫非变妹夫？ 　　啊西八，狗崽子！ 第283章 权力的游戏 　　“未婚，未婚……” 　　李健熙已经不知道第几遍看陆飞的资料，聚焦在婚姻状况，再是财富资产。 　　单单一个飞购网，估值就超40亿美刀。 　　还有企鹅、网艺、逻辑…… 　　他一个人的身家，三四十亿美刀！ 　　完全能排入去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80名以内，已经快到华夏首富李黄瓜家族的一半（78亿）。 　　但离三星还差得远，集团可有62个子公司，3家是全球500强，总资产1070亿美刀，何况三星可是财阀。 　　“尹馨跟他是在7月的E3游戏展上认识，后来陪我去和谈当翻译，慢慢熟络。” 　　李富真举重避轻，如实抖落情况。 　　“胡闹！这么算，他们才认识2个月，2个月里也没有见多少次面，能算交往吗？” 　　李在镕心里发慌，一个妹妹就够难对付，再来这么一个妹夫，太子宝座还能坐稳？ 　　“爸爸，大哥，陆飞才20岁，照华夏的结婚法，再有2年，他才能合法结婚。” 　　李富真一句话，打消了李健熙不少顾虑。 　　他沉默不语，深深地陷入思考，慢悠悠地拍椅把手，当手一顿，话随之而出： 　　“尹馨喜欢他，他对尹馨什么态度？” 　　“至少有好感。” 　　李富真挽起鬓角的秀发，瞟向面色难看的李在镕，他在父亲面前不敢造次。 　　“本来我和你们妈妈商量在尹馨25岁，给她挑个好丈夫。” 　　李健熙眯着眼像头老狐，“不过她既然在自由恋爱，我也不反对！你们呢？” 　　“阿几～” 　　李富真清冷的脸上扬起冷笑，不易察觉。 　　“支持。” 　　李在镕十指紧紧相扣，脸色顿时拉下来。 　　什么自由恋爱！你那是馋陆飞的财产和资源，你下贱！ 　　“这件事，还要问问当事人。” 　　李健熙眼里暴绽出精光，“后天，你们代表三星，亲自到门口迎接。” 　　什么？！ 　　李在镕隐忍着，胸口翻涌滔天的怒火。 　　…… 　　8月20日，京畿道。 　　三星集团大楼高耸入云，在灿烂的阳光下，一扇扇玻璃反着光，熠熠生辉。 　　楼下的门口，更是群星璀璨，高层几乎全员出动。 　　“欧巴！欧尼！” 　　李尹馨朝前带路，看到C位的李在镕、李富真，一边兴奋地招手，一边拾级而上。 　　“陆总，这些天参观下来，我发现三星的oled面板产能，跟不上我们的需求。” 　　胡煜华率领律师商务团队，紧跟陆老爷。 　　一直沉默的陆飞悄声说道：“oled屏只是噱头，我们大量采购的还是lcd屏。” 　　“这部分多出的产能给谁？” 　　胡煜华暗道，陆老爷藏的可够深的。 　　陆飞睨了眼：“大头给霓虹，小头我跟老孙商量，交给京东方来做。” 　　“京东方？” 　　胡煜华几人诧异地看向他。 　　“打架哪能单打独斗，我们也要培养自己的小弟。” 　　陆飞这么一解释，胡煜华顿时了然。 　　这是拿逻辑反哺国内供应链，带着华夏产业一块突破，远征海外，大志向啊！ 　　一个个目光闪烁，紧随陆飞伟岸的背影。 　　十几个人犹如一股骑兵，浩浩荡荡地杀入到三星整齐的步兵方阵里。 　　“陆总。” 　　李富真在抬手前，李在镕抢先一步。 　　陆飞看到这丫笑容满面，仿佛逻辑跟三星的大战从未发生过，既意外，又忌惮，不愧是笑面虎。 　　李在镕客气地一一握手，突然冷下脸，转身向前：“我们上去吧。” 　　一行人都不再说话，两股势力一左一右，慢慢合流，只有一双双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的嘈杂踢踏声，宛如千军万马。 　　两侧站着迎宾小姐和员工，鞠躬欢迎。 　　有位女性工作人员已等在电梯口，卡住电梯门等着他们。 　　偌大的电梯里，第一班只站着李家兄妹、陆飞和两名翻译。 　　“麻烦你们，这么忙竟然还亲自来。” 　　陆飞用英语对李富真轻声说。 　　她笑盈盈地答复：“这是会长的精心安排，陆总不用不好意思。” 　　“的确不用。” 　　李在镕悄声，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陆总当得起，你这一战，让三星蒸发了上亿美刀的市值。” 　　“如果这件事，我还真不用不好意思。” 　　陆飞挑了挑眉，回击道：“李社长该找那个力推YP－Z1的王八蛋算账。” 　　那个王八蛋就是我！ 　　李在镕眼角微微一抽，不再搭理。 　　电梯里的气氛不由凝重，背对着众人的电梯员汗流浃背，全身紧绷。 　　叮的一声，犹如救世主的天籁之音。 　　大会议室所在楼层到了，陆飞第一个走了出去，李在镕等人先后走出。 　　不一会儿，隔壁的电梯也接连抵达，乌压压一票人涌了出来，紧紧跟着领头人。 　　楼层里经过的工作人员惊恐万分，纷纷闪到墙边，好像怕被这个庞大而坚定的“坦克群”撞倒，然后从自己身上碾过。 　　轰轰轰，走廊里回荡着巨响。 　　很快，全部汇聚在会议室里，坐在圆桌的两侧，双方的律师和商务团队相互对视一眼。 　　“这是三星拟定的和解书。”三星法务部的头头直接进入程序，“然后这些是和解相关的协议，包括专利授权、赔偿清单……” 　　陆飞冲胡煜华递了个莫得感情的眼神，她神情严肃，就像得到元帅号令的将军： 　　“开始！” 　　顷刻间，响起哗哗的纸张翻动声。 　　李尹馨张了张嘴，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简直跟拍电视剧一样，充满肃杀之气！ 　　“陆总，审核要花一些时间。” 　　李富真柔声细语道：“会长在小会议室里，他希望能和你见一面。” 　　“乐意之至。” 　　陆飞点点头，正要跟随，突然李在镕杀出，笑眯眯地让李富真呆在这里，和李尹馨看着这一摊子，由他亲自带路。 　　“大哥……” 　　李富真对被排除在外，不解又不甘。 　　明明和谈的是她，接待的是她，出谋划策的是她，到头来她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富真啊，这是爸爸的意思。” 　　李在镕笑容和善，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陆飞对他的伪善不屑一顾，幽幽道：“请问和会长见面安排的翻译会说中文吗？” 　　“what？！” 　　李在镕笑容一僵。 　　“我的英文不是很熟练，有时候我要用中文。” 　　陆飞看似无意的话，让李富真猛地抬头，失望的目光里顿时燃起希望，心尖一颤。 　　啊西八！你明明那么熟练！ 　　李在镕感到一丝措手不及，百密一疏！ 　　李尹馨看不出名堂，但看出姐姐很想参加，立马嚷嚷着：“欧巴，欧尼会，她可会了，中文九级呢。” 　　“好吧，先辛苦下富真。” 　　李在镕脸色阴沉，咬咬牙：“我会让人马上去找懂中韩美三国语言的翻译。” 　　“请吧，李女士。” 　　陆飞莞尔一笑，玩味地冲李富真眨眨眼。 　　“谢谢、你。” 　　她抿抿唇，眼神下一秒回避，心口怦怦直跳，赶紧深呼吸恢复冷静，往前带路。 　　李在镕和陆飞落在身后，他表情阴沉得滴水，倾斜着半边身子，头往下低，轻声道： 　　“我会毁灭你的，狗、开杂西（臭小子）。” 　　“嘿，嘿，伊z，伊z（别激动）。” 　　陆飞耸耸肩，“我们有仇吗？噢，是三星和逻辑那笔帐？这只是生意，生意归生意，等生意一结束，我想有大把的时间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 　　李在镕语气轻蔑道：“你还是多花时间在我妹妹上吧。” 　　陆飞突然脚步一顿，妹妹？哪个妹妹？ 　　李在镕走了几步，发现他还愣在原地，“怎么？迈不动步了吗？” 　　“呵，带你的路吧。” 　　陆飞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跟上他的步伐。 　　李富真偷偷地回头，无比清楚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等于在挑战李在镕的底线。 　　私仇是结下了，都是为了我！ 　　在进门之前，她思量再三，低声道：“陆总，我丈夫的事还是算了吧……” 　　“李女士，我是个老实人。” 　　陆飞嘴角翘起，“我说到，就会做到。” 　　李富真一怔，眼睛不由地锁定住他。 　　就见他甫一进入，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李健熙，目光交错。 　　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富真，你怎么来了？”李健熙凝眉。 　　陆飞站出来，再次挡刀，直接用中文打招呼，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听得翻译一脸懵圈。 　　狗崽子！ 　　李在镕咬牙切齿，你特么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拍电影拿影帝！ 　　李富真一个激灵，翻译后连忙解释。 　　“是这样啊，那你就留下来吧。” 　　李健熙指向翻译，“你，出去。” 　　“会长？！” 　　翻译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滚出去，连个中文都不会的废物！” 　　在李健熙强大的气势下，翻译乖乖地照做。 　　老小子，玩这一套。 　　陆飞冷眼旁观，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演出迷弟粉丝的样子，双手握住他的手。 　　“李会长，我最崇敬的人之一就是你，三星半导体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你，我非常希望能得到您的教诲。” 　　巴拉巴拉，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 　　千穿万穿，彩虹屁不穿，被陆飞这等天之骄子提到得意之作，李健熙就算心里门清，也放声大笑： 　　“半导体事业初期是技术扩充的战争……” 　　两人从三星半导体建设开聊，话题瞬间打开，发展速度之快、气氛之融洽，超乎李在镕、李富真的想象。 　　这个口才，这个演技，活该他能成功！ 　　谈判出乎李健熙等人的所料，相当顺利。 　　陆飞口头上说出于对李健熙的尊敬和对李富真的欣赏，欣然接受和解条件，而且对NADA生产线，也没有过分的争吵。 　　说给20％股权，就给20％。 　　说给董事席位，就给董事。 　　陆飞这人能处！ 　　李健熙打量这个年轻人，眼神里充满欣喜，胜不骄，胸有惊雷而平湖者，可拜三星家女婿。 　　李在镕郁闷地陪笑，内心不住咒骂，隐约觉得很不对劲，但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幽幽道：“陆总，你没有别的要求？” 　　“当然，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陆飞清清嗓子，“关于这个董事的人选……” 　　李富真神经立马紧绷，但翻译时仍能保持冷静，语速平缓。 　　“陆总还是要坚持请我妹妹？” 　　李在镕登时急了，直接打断。 　　陆飞摆摆手，“不不不，我最想请的是李三小姐，实在不行，李女士的丈夫也凑合。” 　　他真提了！ 　　李富真哪怕做好思想准备，但亲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话，头脑嗡嗡，一片空白。 　　“富真，他说的是谁？” 　　李健熙、李在镕看到她震惊得难以复加，面面相觑，越发得好奇。 第284章 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当陆飞说出李推举尹馨和任佑宰当董事的理由，整个会议室里，静得针落可闻。 　　李健熙如老僧入定，眼睛眯成一条缝。 　　就见李在镕喜怒形于色，养气工夫不到家，再看了眼陆飞，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方才的条件不是自己提的。 　　装糊涂的高手！ 　　“如果三星不同意呢？” 　　李在镕冷冷一笑，看得明明白白。 　　李尹馨就是个幌子，真正保送的是任佑宰，不但防着三星安插懂行的在晶圆厂当眼，也能让任佑宰回来，还让李富真间接插手。 　　一石三鸟啊！ 　　陆飞毫不犹豫道：“那很遗憾，生产线的合作可能要搁置一下。” 　　“陆总，你没……” 　　李富真张嘴想提醒没必要意气用事，但耳边就听他轻飘飘地说： 　　“李女士，翻译翻译。” 　　她感觉心被紧紧揪着，如实照说。 　　李在镕怒瞪了眼：“难道因为一个董事，陆总就要放弃和三星合资晶圆厂？” 　　“你、我、华为三方出资，三星出1.2亿占20％，逻辑出3.06亿，占51％，控股权在我，理论上晶圆厂任免董事，我说了算。” 　　陆飞上纲上线道：“你们要一个席位，我给，我从三星挑一个人，就不行？” 　　“陆总说的有理，我会认真考虑！” 　　李健熙看到儿子有爆发的迹象，抢在他的前头打断，借口说身体累了，终止谈判。 　　“李会长，您好好休息。” 　　陆飞起身告辞，走出会议室。 　　甫一出门，李在镕就撇下李健熙和李富真，快步赶来，语气冒着火地喊住他。 　　“李社长，谁惹你生这么大气？” 　　陆飞满脸无辜，人畜无害。 　　“陆总真会装糊涂。” 　　李在镕眼神里闪烁凶光，“你先是安排我的大妹，现在又是小妹和妹夫，你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陆飞耸耸肩，“这是生意，我当然开出符合我利益的条件。” 　　李在镕从鼻孔里发出嗤笑，“这是生意？这是三星内部的公事，也是我们的家事，难道你一个外人还想插手？” 　　陆飞不怀好意地笑道：“外人？” 　　这一坏笑，让李在镕猛地一个激灵。 　　焯，他可能是自己的小妹夫！狗崽子！ 　　立马笃定绝不能让这俩结婚，跟李富真不一样，支持她和保安是打击长公主的威望，虽然她留在了三星，但夺嫡几率渺茫。 　　可有这么一个外戚妹夫站队公主党…… 　　“陆总，刚才你跟我说要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就是这么修复吗？” 　　“这不还没签和解协议吗？” 　　陆飞摊摊手。 　　“所以你又想再来一场战争？” 　　李在镕目光直视过去，杀气腾腾，话外之音仿佛在说：尔要试试我宝剑锋利否？ 　　陆飞争锋相对，我剑也未尝不利！ 　　李在镕想到和解书还没有签约，形势上不对，说了句软话： 　　“陆总，我很能理解你想努力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一直在努力。”陆飞顺着台阶下。 　　“那就要看付出什么努力。” 　　李在镕说话间，眼睛往边上一瞟，瞟向从姗姗来迟的妹妹。 　　李富真一看到两人对立，剑拔弩张，赶紧出面，“大哥，陆总，审核已经结束了，该签约了。” 　　“陆总，千万不要努力错方向。” 　　李在镕冷哼一声，先走一步。 　　陆飞砸摸着嘴，“我向来没走错路。” 　　“陆总，谢谢你能说到做到。” 　　李富真语气里透着失落，强颜欢笑。 　　“我对你，就要说到做到。” 　　陆飞冲她眨眨眼，说了堆勉励的话。 　　李富真不禁感动，眼眶微红，心底某个角落湿润，赶紧弯下腰：“谢谢你，陆总。” 　　陆飞连忙虚扶一把，然后边走边说，“以后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阿飞’。” 　　“阿、飞。” 　　李富真和他并肩走着，相隔一拳的距离，明明步调不一致，彼此相互迁就对方。 　　等他们来到大会议室时，按照流程，双方坐下，律师宣读完协议，然后签署合同，三星和逻辑的诉讼案自此和解。 　　从这一刻，双方罢兵休战。 　　“富真，今天之后，陆总公司的人在新罗酒店的花销自行承担，不再由三星支付。” 　　李在镕连握手都不握，转身离开。 　　陆飞摸摸鼻子，“至于嘛。” 　　“晚上酒店准备了豪华大餐给各位。” 　　李富真无奈地收拾摊子，连连道歉，“陆飞，这一次改良的神仙炉，你一定会喜欢。” 　　“送我房间吧。” 　　…… 　　当夜，月明星稀。 　　中央空调吹着冷气，整间行政套房凉爽无比，只听哗啦一声，浴室的门打开。 　　陆飞才洗完澡，穿着浴袍坐在客厅，等了几分钟，房门咚咚敲响，晚餐终于送上门。 　　服务员推着餐车，身后竟站着李富真。 　　“李女士？”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李富真微笑地点头，当服务员把餐车推入到套房里，打发他离开，“可以边吃边聊会儿吗？” 　　“有你陪着，荣幸之至。” 　　陆飞拿起遥控板调高温度，径自坐下。 　　一男一女，绕着圆桌面对面，桌上菜肴满满当当，正中央的神仙炉冒着淡淡的白汽。 　　“嗯，这次味道对了。” 　　陆飞尝了第一口，滋味跟前世不能说毫不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真的吗！？” 　　李富真看着他夹了第二口、第三口，哀伤的脸上，难得再见惊喜。 　　“可以申请米其林了。” 　　陆飞点点头，再配上日式、法式等，差不多餐饮上就到前世的水平，但也就这样。 　　棒子，别光顾着偷文化，有能耐偷菜谱。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富真顺着米其林，把新罗酒店未来的规划，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 　　陆飞聆听着，偶尔插上几句。 　　从装修设计，到经营管理，往往都是画龙点睛之笔，一下就戳中她心里所想，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你懂互联网，懂物流，懂硬件，没想到你还这么懂酒店？”李富真投以钦佩的目光。 　　“略懂，略懂，其实我每个只懂一点点。”陆飞摆摆手谦虚，“但我不太懂，你为什么突然投入到酒店？” 　　“因为这是我的事业。” 　　“是不是李会长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话音落，一时间鸦雀无声。 　　李富真失落地低头，半晌才说：“是。” 　　“我就想不通了，不让你当董事勉强可以说女人不能插手，可为什么你丈夫都不行？” 　　陆飞把筷子重重拍下，替她打抱不平。 　　“我、我不知道。” 　　李富真心里清楚，就因为清楚所以痛苦，三星电子恐怕这辈子都不能染指，那个铁王座恐怕…… 　　“不就是个小小董事吗，这么难办？这个合资，干脆不办也罢。” 　　陆飞的话，感动得李富真眼眶、心头都湿了，她强忍住不落泪： 　　“不不，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逻辑和三星的合作，我们两家强强联合……” 　　“不光因为你，也为逻辑的利益。” 　　陆飞满脸写着真诚，伸手去握她的手。 　　肌肤触碰的瞬间，一股电流乱蹿。 　　李富真像触电缩回手，慌乱地走到餐车，弯腰下蹲，露出曼妙的弧线，从底座拿出酒和酒杯。 　　“能陪我喝一杯吗，阿飞？” 　　“你哥哥要是知道你跟我喝酒，不会生气吧？” 　　“呵呵，他肯、也许会吧。” 　　“也是，他真就这么狠心。” 　　陆飞眼里流露出疼惜，“不像我，我只能会心疼你，欧尼。” 　　“耶耶，‘欧尼’只能女人对女人。” 　　李富真噗嗤一笑，苦中作乐道：“你得叫我‘努娜’，唔，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富真’，中文是这么念的吧？” 　　“是富真啊，富！真！” 　　陆飞纠正发音，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块。 　　“你还是叫我‘努娜’吧。” 　　李富真下意识避开眼神，尚未饮酒，双颊已经浮上红晕，心脏莫名乱跳。 第285章 阿真，你来真的啊？ 　　“嘁！” 　　易拉罐啤酒打开的瞬间，一股白气飘然，咕咕地倒入到杯中，和真露酒混合在一块。 　　陆飞看着李富真像调酒师一样调酒，好奇道：“努娜，这是什么酒？” 　　“炸啤酒。” 　　李富真把杯子先递给他，“我以前不开心就兑这种酒喝，可惜没有黄瓜丝，再带一点清甜就更好了。” 　　“黄瓜没有，要不试试柠檬？” 　　陆飞走到客厅，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柠檬和小刀。“我们来一种全新的尝试。” 　　“试试就试试。”李富真点下头。 　　陆飞把柠檬切片，放到两人杯中，再挤入几滴柠檬汁，举杯道： 　　“让我们忘掉所有不愉快，干杯！” 　　“干杯。” 　　李富真仰起脖子，一饮就三分之一。 　　入口时，啤酒的苦甘混着烧酒的辣味，回味还有一丝丝柠檬的酸甜。 　　她回味着滋味：“虽然有不开心，但也有开心，我丈夫不用再留在美利坚，去华夏当交换生，多亏了你。” 　　巧了不是！ 　　陆飞听到去京大，嘴角上翘，拍拍胸脯保证会多多关照任佑宰，情不自禁地联想—— 　　夫人，你也不想你老公毕不了业吧.avi。 　　“阿飞，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李富真感激之余，问出困惑多时的问题。 　　“帮你，等于在帮我，我们的利益是一致。”陆飞笑眯眯道，“最重要，我把你引为知己。” 　　“知己？”李富真不解中文的含义。 　　陆飞简单地解释“红颜知己”，接着敬酒说：“人生难得一知己，我欣赏你的才华。” 　　“我也是。” 　　李富真深以为然，不说其他，单单酒店经营，从格调品味到规划设计，他们俩不能说心有灵犀，只能说灵魂共鸣。 　　“华夏有句诗，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是前半句。” 　　陆飞笑道，“我跟你哥，就是后半句。” 　　“噗嗤。” 　　李富真嫣然一笑，不经意间又跟他眼神碰撞，隐约擦出的火花让她心里发慌。 　　推杯换盏中，两人深入彼此的过往，有说有笑，开酒声、倒酒声、干杯声，就没断过。 　　“怎么会这么热？把空调调低一点。” 　　李富真浑身发烫，脱掉纯黑的西装外套，露出内搭的白衬衫，单薄的丝绸面料让细肩若隐若现。 　　“今后有什么打算？” 　　陆飞乖乖照做，把温度从25调到28。 　　“不让我进三星电子，我就不进了！” 　　李富真撩起秀发，脸上写着倔强：“今后我要把精力投入到这家酒店，我要打造出全国一流的酒店。” 　　“然后呢？” 　　“然后是全世界！” 　　“再然后呢？” 　　“再然后……” 　　李富真被陆飞问住了，“我还没有想到那么长远。” 　　“新罗酒店能开遍全球吗？” 　　陆飞坐在沙发上，慢慢挪着身位：“就算能做到，那又怎么样呢，这就像树枝的主干和叶子，叶子没了还有其他叶子，主干永远是主干。” 　　话音落，两人间的距离不到一个拳头。 　　李富真喝得半醉半醒，平时的端庄少了几分，小女人脾性多了几分，用粉拳砸了几下。 　　“我知道！我知道！可那是我大哥的！” 　　陆飞默默承受着“拳击”，聆听她委屈巴巴的倾诉，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立男立长的财阀传统。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李富真感受到男人疼惜的目光，就像一处温暖的港湾，很想靠岸，但一想起李尹馨，再想到丈夫，畏怯地缩了回去。 　　“我有办法。” 　　陆飞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什么办法？”李富真诧异道。 　　“我们另起炉灶，走互联网。” 　　“互联网？这跟三星电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三星电子的根基难道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耶耶，是我爸爸一手缔造，他梭哈了半导体，赌博式的投资才有三星电子的今天。” 　　“对咯，三星电子能从无到有，为什么就不可以有一个李富真的三星互联网呢？” 　　李富真虽然饮酒，但头脑还清醒，很快理清思路，另辟蹊径组建班底，外有陆飞遥相支援，积蓄力量再夺嫡。 　　她迟疑道：“可我不懂互联网。” 　　“你有我呢，没有人比我更懂互联网。” 　　陆飞猛地抓住她的手，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呼吸间都能闻到对方的酒味。 　　李富真一惊，想挣脱但手像被铁钳死死钳住，在他炽热的目光下，心慌意乱说：“妹、妹夫，你醉了……” 　　妹夫？什么乱七八槽的，还玩角色扮演？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联手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你做这个棒子互联网帝国的女王！” 　　李富真感觉全身触电，一时忘了挣脱。 　　下一秒露出欣慰的笑容，清冷的眼里闪烁泪光，只当是安慰人的醉话，但也是最暖心的醉话，配合地说： 　　“那你呢，你当我的骑士？” 　　“骑士？” 　　陆飞砸摸着嘴，骑兵合适，还是步兵？ 　　两人顺着互联网大计往下说，男人认认真真，不当儿戏，女人全程配合，不以为然，却能喝到一块。 　　酒，越喝也多。 　　棒子国的真露酒像黄酒，越喝越上头，况且还加了啤酒，混酒的后劲慢慢地上来。 　　“怎么越来越热？” 　　李富真醉眼朦胧，热得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我真当女王了，就让你当我的骑士。” 　　“拉钩！” 　　陆飞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 　　两人齐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 　　窗外一轮皎月当空，月光洒入室内。 　　在酒精催化下，氛围充满着旖旎暧昧。 　　“几点了？”李富真勉强打开眼皮。 　　“刚过12点。”陆飞端来一杯热水。 　　“这么晚啦！我该回、回去了……” 　　李富真迷迷瞪瞪，双腿发软，摇摇晃晃间，一个踉跄向后栽倒。 　　陆飞赶忙揽住她的腰扶正，脸对脸，身对身，两人第一次零距离地相拥。 　　就见她仿佛找到一个港湾，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轻啄了下他的脸，发出“吧唧”声。 　　卧槽！你来真的？ 　　陆飞捂住被亲的脸颊，一脸懵圈。 　　李富真醉的昏昏沉沉，痴痴发笑，呢喃着含糊其词的话： 　　“陆飞，富真，骑士，女王，骑女王……” 　　别再挑逗我行不行，会擦枪走火的！ 　　陆飞摇头失笑，随即把满脸通红的李富真公主抱抱起，径直地往卧室里走去。 　　…… 　　第二天，太阳朗照。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上。 　　李富真悠悠转醒，被子发出窸窣声，突然她发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像自己的闺房，猛地睁开眼。 　　“这里是，这里是……”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失措地检查衣物，发现多些褶皱、少件外套外，好端端的，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内心顿时松了口气。 　　自家未来的妹夫，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耳边，听到客厅里传来陆飞的声音。 　　“跟三星生产线合作吹了，没必要继续留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棒子还有一些工作要扫尾……” 　　“等lmusic2上市后，你去一趟湾湾，凯雷资本的祖文萃找到我要的电熔屏厂商，你先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合作？” 　　“收购自然是最好。” 　　陆飞翘着腿，电话里叮嘱胡煜华，明明察觉到身后的李富真，但假装不知情地回头： 　　“努娜？早啊。” 　　“早，阿飞。” 　　李富真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昨天喝了很多酒，是不是说了做了一些失态的事？” 　　非礼我，你非礼我啊！ 　　陆飞连连摇头，“醉得很安静，实在要说，跟你平时不一样，有点反差的可爱。” 　　可爱？！ 　　李富真小脸一红，羞得借口跑去卫生间。 　　“牙刷牙膏和毛巾都给你准备了。” 　　陆飞看着她曼妙的倩影，啧啧称奇，其实昨晚想的话，连“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都舍了，随时能当曹贼，一夜九曹。 　　但他不能这么干。 　　她可是三星长公主，自己在三星的盟友，也是进军棒子互联网的战友，就算夺了她的身，以她的脾性，不如先偷她的心。 　　三十六计，欲擒故纵！ 　　“你昨天睡在哪里？” 　　浴室里，传出李富真羞怯怯的声音。 　　“隔壁间啊。” 　　陆飞砸吧着嘴，“这总统套房不错，有五六间卧室，就是太贵了，能帮我降格到普通大床房吗？” 　　李富真道：“你刚才说还要呆在棒子？” 　　“我要敲定我们的第一桩互联网合作。” 　　“互联网？” 　　李富真一怔，忽然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我以为你在开玩……” 　　“努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的办公室聊。” 　　“为什么？” 　　“很快服务员要上门打扫，如果看到你在我卧室彻夜未出，咳咳。” 　　陆飞投了一个“你懂的”的目光。 　　“呀！” 　　李富真加快洗漱的速度，脚步急促。 　　“慢着慢着，你看你，又急。” 　　陆飞拿起她的小西装，伺候宽衣。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 　　“我都是你的骑士，伺候公主是应该的。” 　　“公主？不是女王吗？” 　　“是，我的女王大人！” 　　陆飞伸出手，轻轻地抓她的手腕。 　　“呸，叫我努娜。” 　　李富真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再也没了反抗，心如小鹿般乱撞，别扭但乖乖地穿上。 　　内心暖洋洋的同时，伤感地提醒自己： 　　你33岁，有丈夫…… 　　他是李尹馨的未来男友，是你妹夫…… 　　“走吧，去你办公室！” 　　陆飞牵着李富真的手，她还是没反抗。 第286章 我有个上亿的项目跟你谈 　　趁着四下无人，陆飞和李富真手拉手，像做贼似的穿过走廊，安全地搭上专用电梯。 　　两人互相瞥视对方，发出“嗤嗤”的笑声。 　　电梯门一打开，转战到办公室，布局清雅，打扫得一尘不染，宛如一新，桌面上的瓶子里插着木兰花。 　　“我让秘书送些早餐过来。” 　　李富真摁响座机，“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行，不过最好送点醒酒汤。” 　　陆飞坐在沙发上，倒上两杯水。 　　李富真清楚这趟是特意为她备的，心里发暖，交代完秘书，隔着一个座位坐在他旁边。 　　“送上来要一段时间，聊聊互联网吧。” 　　陆飞把一杯水拨到她面前，慢慢道出计划，从SNS网站和《开心农场》起，一点点延伸出社交、搜索、支付、电商、网游…… 　　蓝图之恢弘，相当于把飞购、企鹅、佰度等在棒子复刻一遍，但不一样的是，在华夏干不了，可棒子行，三星垄断又不缺个互联网。 　　“真的能行吗？” 　　李富真听得不由心动，犹豫道：“我大哥回国以后，也尝试过互联网，先后创立了10家公司，但都亏损失败。” 　　“要不要体验一把？” 　　陆飞喝口水，走到电脑前一通操纵。 　　下载QQ，进入到QQ空间，切换到韩语版，彼时的游戏不仅一款《开心农场》，还有《抢车位》、《QQ餐厅》等等。 　　“这个是博客？” 　　李富真诧异道：“我见小妹开通过。” 　　“不不，还是有分别。” 　　陆飞让出位置，把椅子拉开请她坐下。 　　刚刚上手时，李富真看到《农场》简单粗糙的画风，满脸的疑惑不解，就这么个小东西，能当得起互联网帝国的基石？ 　　但照着教程来一遍后，便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就连秘书他们推着餐车，也根本不在意。 　　“吃点东西。” 　　陆飞端上三明治和牛奶，走了过来。 　　“这东西能让人上瘾。” 　　李富真惊讶不已，但很快也看出端倪。 　　《农场》需要大批的用户基数为支撑，支撑点就在这个QQ，但前有MSN，后有NateOn，夹缝里怎么发展。 　　“所以我们不用QQ。” 　　陆飞打开邮箱，把存储的图片和PPT展示而出，SNS网站布局活脱脱一个摆脱了校内网的facebook，就差整一个“f”的图标。 　　“主要从学生、白领群体入手，推行从上而下，推广从下而上，两手都抓……” 　　“好像很有可行性。” 　　李富真吃一口三明治，芝士沾在嘴上，“照你说的推算，这可是几十亿的大项目！” 　　陆飞脸色不由地古怪，“你太小瞧你们国家的体量，不是几十亿，是上百亿。”临了补充了一句，“还是美刀。” 　　“你完全可以自己干，为什么会找我？” 　　李富真不住地盘算，假如能实现描绘的版图，虽然比不了三星电子，但成为三星的新支柱，毫无疑问。 　　“还是那句话，帮你，就是帮我。” 　　陆飞伸手一抓，抓住她的手：“我们利益是一体的，我相信你的才华，我来提供技术，你负责管理，一起做大做强。” 　　李富真已经习以为常，任他抓着，眼下更在意投资规模和投资占比，显然下定决心。 　　“800万美刀。” 　　陆飞和盘托出，由四方出资。 　　东陆基金、企鹅，以及三星方的李富真、李尹馨，企鹅以技术和资金占据45％，东陆占10％，剩下的45％，归她们姐妹。 　　“什么？！” 　　李富真手一抖，差点三明治脱手掉落。 　　“努娜，嫌少？这已经不少了。” 　　陆飞轻拍她的手背，柔顺细腻像丝绸。 　　“阿飞，不不，不是的。” 　　李富真哪里觉得少，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要知道三星虽然说是李家的，但其实持股只有4％多，大部分的股东都来自国外，占比高达54％，全是东南亚金融海啸给割走的。 　　“不，你们在我心目中值这么多！” 　　陆飞贴心地递上纸巾。 　　“谢、谢谢你，阿飞。” 　　李富真感激有两层含义，一边擦着嘴，一边不解道：“不过为什么还要找尹馨？” 　　“因为要把她摆在明处。” 　　陆飞思前想后，能跟企鹅里应外合的非她们莫属，一个躲在暗处当摄政，一个当明面上的“傀儡”。 　　“如果一开始你出面，李在镕不会表面上干扰破坏，也会暗地里捣乱，有尹馨出面，能减少很多的麻烦。” 　　“我大哥哪有这么坏！” 　　李富真捏着粉拳，轻捶了几下，但默认了李尹馨入股，不但是陆飞的考量，也是成全他们俩。 　　“尹馨那边，你自己跟她说。” 　　“噢？” 　　陆飞挑挑眉，随即满口答应，下午正好她邀请自己去赛车俱乐部飙车。 　　李富真关切地叮嘱：“要注意安全，那丫头玩的很疯。” 　　“我知道，我知道。” 　　陆飞又抽出一张纸巾，亲手把女人脸上残存的芝士擦去，就见她想往后缩，喝止道： 　　“不要动！” 　　李富真全身僵住，没说话了。 　　“叮铃叮铃～” 　　突然间，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搅暧昧的氛围，秘书来电称早会还有10分钟开始。 　　“我要先开这个会。” 　　李富真清冷的眼睛频频躲闪，慌乱地收拾文件，“等这些忙完，我考虑清楚会给你答复。”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 　　陆飞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目送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富真望得出神，下意识地拿起杯子，猛地发现—— 　　这小子误喝了自己的牛奶！ 　　她看着手里的空杯，再看向不远处茶几上的牛奶，咬了咬唇，脸红的像火烧云。 　　…… 　　下午4点，最热的日头已经过去。 　　弯弯曲曲的跑道上，各路车型的赛车狂飙，轮胎与地面发出摩擦巨响，响彻云霄。 　　“欧巴，这里这里。” 　　李尹馨穿着赛车服，身材高挑，英姿飒爽，她蹦跳得挥舞手臂。 　　陆飞从更衣室出来，也换上俱乐部租用的套装，红白相间，很像程龙《霹雳火》那款。 　　王贲和其余保镖站得远远，观望着他们进入车库里，此时停车位摆着法拉利恩佐（F140）、玛莎拉蒂V8…… 　　很壕横！ 　　“欧巴，你要开吗？”李尹馨笑吟吟道。 　　“我不会。” 　　陆飞一本正经，他的命可值钱了！ 　　“没事，我教你。” 　　李尹馨吐了吐舌头，“虽然我的车技也不怎么好，老是撞车，但随便撞，撞坏了也没关系，我爸爸给我买了很多玩具。” 　　emm，真会玩。 　　陆飞面对盛情，毫不拒绝。 　　坐在副驾驶座上，头戴头盔，系上安全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欧巴，我开始了咯。” 　　李尹馨起火，引擎随之嗡嗡作响，猛踩一脚油门，跑车如脱缰之野马，飞速向前冲了出去。 　　“呜！” 　　就见前面转弯很急，法拉利立马来了一个漂移，轮胎冒着烟，侧滑时轮子发出叽叽叽的噪音声，最后角度没切成功，轰地驶出赛道。 　　“啊，又失败了！” 　　李尹馨撅起嘴，本来想在心上人面前显摆，没想到出糗，连忙找借口： 　　这个弯道很蓝的啦，试了好久都失败了。 　　陆飞摸摸下巴，“尹馨，刚刚你好像没按导航的提示打方向。” 　　“有吗？”李尹馨诧异道。 　　“嗯。”陆飞戳了戳导航，“你以前也是这样吧？” 　　李尹馨仔细一琢磨，还真是！ 　　她瞪大眼睛，承认自己不相信导航，每次转弯前都会犹豫个一两秒，结果入弯慢了才导致失败。 　　“要相信导航！”陆飞道。 　　“导航只是程序，真能完全信任吗？” 　　陆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你已经试过这么多次，听导航一次再试一次又怎么样？信我一次！” 　　“我听欧巴的。” 　　李尹馨嗯了一声，无条件信任。 　　而仅仅一次，结果就成功了。 　　“欧巴！我成功啦！” 　　李尹馨从车上下来，高兴得蹦蹦跳跳。 　　陆飞笑而不语，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了上去。 　　“欧巴，我车开的手都酸了，抬不起。” 　　李尹馨抬起头，娇嗔地撒娇。 　　陆飞无奈地一笑，亲手替她擦汗。 　　“嘻嘻。” 　　李尹馨格外乖巧，单单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他的面孔，心口就如小鹿乱撞。 　　陆飞一边擦，一边正经地说投资。 　　但当他拿SNS网站和博客相比，李尹馨郁闷不已，苦笑婉拒： 　　“爸爸不允许我开通博客，他说我影响三星的声誉，勒令我关闭，网民也骂我……” 　　“不，跟博客不一样。”陆飞叹了口气。 　　早上安慰姐姐，下午安抚妹妹。 　　这特么比正常的商战还累，万一以后把她们俩，咳咳，岂不是累惨了？ 　　“让我当会长？！” 　　李尹馨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行。” 　　“尹馨啊，有你姐姐，还有我啊。” 　　“欧巴真得觉得我可以吗？” 　　“当然！我相信你可以，你爸爸不是否定你吗，网民不是骂你吗，我偏偏要让你狠狠打他们的脸！天才创业美少女！” 　　“欧巴。” 　　李尹馨眨巴圆溜溜的眼，就见陆飞背后的余晖金灿无比，照得他整个人像在发光，宛如一道曙光。 　　“尹馨啊，你信不信我？” 　　陆飞嘴角抽动，感觉像怪蜀黍哄骗小萝莉，太特么邪恶！ 　　“嗯。” 　　李尹馨单纯地点头，“刚才入弯能成功，不是我多么相信导航，是欧巴让我相信导航，我相信欧巴！” 　　卧槽！ 　　陆飞望着这张被夕阳的光照着的脸，天真烂漫，我见犹怜，不免心动，手随之一顿。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狂风吹拂着小草。 　　“欧、欧巴，撒、撒浪嘿呦！” 　　李尹馨不嫌弃男人脸上的汗，踮起脚尖。 　　刹那间，嘴对嘴，唇对唇，连同怦然的心，碰撞在一起，一团团火焰爆开。 　　傍晚黄昏，两道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慢慢地合在一起，像在接吻，而影子的主人呢…… 　　今晚的风，甚是喧嚣。 第287章 复芯半导体，为华夏复兴 　　入夜，观南洞。 　　李尹馨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蹦蹦跳跳到李富真的房间，两姐妹在屋内商量投资比例。 　　最终，姐姐占35％，妹妹占10％。 　　“欧尼，这个网站名字叫什么？” 　　李尹馨双手捧脸，嘴上的笑就没停过。 　　“Line！一个两个连成线，再结成网。” 　　李富真又惊又疑：“他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吗？” 　　“我没仔细听，他叫我投，我就投啦！” 　　李尹馨吐了吐舌头。 　　“你呀你，他把你卖了你还帮数钱。” 　　李富真伸手戳了下她，心里五味杂陈。 　　“欧巴不会。” 　　李尹馨连连摇头：“欧尼，我只有爸爸给的三星股票，没有那么多现金，我要怎么做？” 　　“这点钱就不要拿抵押股票，找爸爸要。” 　　李富真话音落，李尹馨当即跑出屋，二话不说，飞扑向老僧入定的李健熙，连撒娇带请求，求着支援资金。 　　毕竟，这笔钱还没有她的一些跑车贵！ 　　“胡闹，尹馨。” 　　李在镕凝着眉毛，听到“互联网”就觉得刺耳，“你连班都没有上过，成天就知道玩，你怎么能开公司？” 　　“又不是我一个人，我跟人合作。” 　　李尹馨故意把“合作”咬得很重。 　　“谁？什么人，靠不靠谱……” 　　李在镕冷眼相看，“到时侯有个万一，钱是小事，丢了我们三星的脸，就是大事。” 　　“怎么能这么说尹馨，她是你妹妹！不要打击她的积极性。” 　　李健熙对儿子板着脸，对女儿笑眯眯，“那人是不是陆飞？” 　　李尹馨羞得说不出话，小鸡啄米般点头。 　　又双是这个陆飞！ 　　李在镕咬牙切齿，暗中盘算如何拆散这对甜蜜的鸳鸯，绝不能让他染指三星。 　　“好！我同意啦。” 　　李健熙眼里闪烁着光，透出一丝丝精明。 　　李尹馨小声地请求：“阿几，我后天能不能去机场送送他？” 　　…… 　　第三天，仁川国际机场。 　　私密的贵宾室里，从李尹馨进门的一刻起，就跟陆飞两人相拥，旁若无人地亲吻。 　　两顶棒球帽，反向戴着。 　　才几天，发展神速，已经迈入到二垒，若不是李健熙和李富真强调三星家风，直接全垒打，毫无疑问。 　　“欧巴，米阿呢呦（对不起）。” 　　李尹馨看到陆飞微微隆起的嘴唇，羞愧的目光里充满歉意，用力过猛，都吻肿了。 　　“回去冰敷一下就好。” 　　他满不在乎，叮嘱她用心学中文，像李富真一样说一口流利的华夏话。 　　“嗯嗯。” 　　李尹馨乖巧地听着，“欧巴，你什么时候再来棒子？” 　　“用不了多久。”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李尹馨咧嘴笑道：“要不我去找你吧？我姐夫反正要去华夏读书，到时侯我跟着去。” 　　“行。” 　　陆飞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又依偎了一会儿，直到王贲敲门提醒才不舍地分开，在女人的注视下，陆飞搭乘飞机，飞往鹏城。 　　晶圆厂选址，再三权衡定在珠海。 　　就在东城，逻辑、东芝和华为三方低调地举办了一场不显山不显水的签约仪式。 　　到场的外人仅仅只有省市区三级的领导，还有工商银行的代表，以及为数不多的地方台媒体。 　　但原则上，大事小报。 　　本来孙雅芳和陆飞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不请任何的媒体，偷偷的努力，然后惊艳全国，但架不住领导们隔三差五的请求。 　　到底是粤东第一座晶圆厂啊！政绩啊！ 　　会议时间定在下午2点半。 　　陆飞是昨天抵达的鹏城，简单地调整作息恢复精力，就带上孙红军等人踩着台阶，乌压压地走入机关大楼的大礼堂。 　　“煜华跟电容屏厂商接触上了。” 　　孙红军小声说道：“叫宸鸿（TPK）的小公司，主要做CRT显示器，前两年刚成立触摸屏技术实验室，研发方向和咱们一样，也是‘电容式’。” 　　“老板是谁？有没有合作收购的意向？” 　　陆飞挑挑眉，大步流星。 　　“叫江朝瑞，合作的意愿很大，因为电容屏成本高、技术不稳定、良品率低，最主要概念太超前，没有任何市场，就是一个鸡肋。” 　　孙红军砸摸着嘴，“巴不得资本介入，他已经向您发起邀请，希望到湾湾当面谈。” 　　“答应他，但时间我来定。” 　　陆飞走向会议室，走廊四周的人纷纷避让，大门敞开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陆总。” 　　“我们的科技英雄回来啦！” 　　台上各方的头头脑脑，尤其是省里的领导笑脸吟吟，和和气气。 　　“跟三星的第二座晶圆厂谈的怎么样？” 　　陆飞嘴角一抽，丫的第一座都没开工，就想着第二座？他可不犯史玉猪巨人大厦的错。 　　明明只需要盖18层的楼，碍于某些领导，偏要盖72层，要不是有脑白金，这辈子翻不了盘。 　　但他很机智，不明面上驳领导的面子，把黑锅都甩在李在镕头上，三星跟逻辑积怨未消，有小人作梗。 　　“可惜，三星这个接班人格局太小。” 　　酷似李达康的省领导扼腕叹息。 　　半晌，东芝、华为两家企业先后到场。 　　“陆总，久仰大名，终于得见。” 　　孙雅芳英姿飒爽，作为华为的二号人物，大大方方地和陆飞握手：“任总一直很想见见你这位少年英才，来一场一杯咖啡的会谈。” 　　“等项目正式动工，一定喝咖啡。” 　　陆飞谦虚道：“当面请教华为管理，尤其是海思芯片。” 　　“逻辑也要投入IC设计？” 　　孙雅芳惊奇不已，一直以为逻辑走的是中芯、台积电的晶圆代工路子。 　　“不瞒孙总，我们已经在做，最新研发的产品kindle，正和IBM合作一批定制芯片。” 　　陆飞笑嘻嘻道：“摸着美企过河。” 　　“孙总可能不知道，陆总为此特意注册了整本山海经。” 　　孙红军无奈地发笑。 　　“整本山海经？！” 　　孙雅芳不由感慨：“陆总当真天马行空，不拘一格，颇具浪漫主义气质。” 　　陆飞嘴角疯狂上扬，“没辙，我这人有取名困难症。”说着走到台上，两人座位挨着。 　　“‘复芯’半导体，这个名就相当好！” 　　孙雅芳的头顶上，悬挂着横幅，标语清清楚楚地写着—— 　　“复芯半导体，为华夏芯之梦而奋斗”。 　　伴随省领导做开场白，会议正式开始。 　　三级的领导演讲很有层次，省里务虚，讲精神讲理想讲目标等方略，市里虚实结合，给政策给优惠，比如税收全免。 　　区里则是执行层面，地皮面积、交通规划、涉及的拆迁户和安置赔偿…… 　　发言内容很直白，也很简短。 　　大部分的时间，都留给三家企业发言。 　　“接下来，由陆总讲两句吧。” 　　孙雅芳说完，很自然地把话头传给陆飞。 　　“啪啪啪～” 　　台下，无数人热烈地鼓掌，掌声雷动。 　　“咳咳。” 　　陆飞对着话筒嗷一嗓子，大致意思是—— 　　大风起兮云飞扬！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芯片无论是要搞的，不搞不行，就像牙齿，不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芯片比牙疼更疼，平时要钱，肉疼，战时要命，头疼！ 　　“芯片崛起是华夏复兴必须也必然要走的路，是华夏科技独立自主必须要走的路，这条路也必须由我们自己走……” 　　他完全脱稿，激情满满： 　　“让那些国内‘造不如买’、让国外看不起的，让他们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没有那么回事！” 　　“……” 　　“芯片不是钱砸出来的，但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行的，而且不砸大钱不行，我们就是要用最猛的火力，朝着一个城墙口冲锋。 　　集中力量，办大事！” 　　“逻辑进军半导体就是办这样的3件大事，芯片，芯片，还是特么的芯片！” 　　“咳咳咳～” 　　领导们脸上写满亢奋激动，“特么的”虽然不合时宜，但特么地真提气，燃得整个人热血沸腾，恨不得高呼一声—— 　　陆老爷又高又硬！ 　　“哗哗哗！” 　　掌声比之开讲前更热烈，差点掀翻屋顶。 　　咔咔咔，闪光灯一刻不停地闪烁。 　　架在演讲台两侧的摄像机清晰无误地拍摄下这番波澜壮阔的场面，画面中，三家企业在地方政府的见证下，合同签字，协议交换。 　　逻辑和华为的第一座晶圆厂，成了！ 　　东芝给的同三星一样，NADA SLC闪存芯片，但因为受限《瓦森纳协议》，只能给512Mb、1Gb的生产线，月产6000枚。 　　造价6.4亿美刀，工期两年半。 　　华为39％，逻辑51％，逻辑第一年就要给全国首条8英寸的闪存晶圆厂，注资1.13亿美刀，搞定拆迁和土建。 　　钱，钱，现在缺的就是小钱钱！ 　　陆飞摸摸下巴，“逻辑短期内资金有没有问题？” 　　“暂时还在安全线。” 　　孙红军呼出一口气：“政府和银行大力支持，一路开绿灯，贷到6700万美刀，还能继续贷，不过咱们没这个必要。” 　　“Spotify反哺得不错？”陆飞嘴角一翘。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吸金兽。” 　　孙红军笑得合不拢嘴，目前卖出了2.3亿首歌，占欧美市场份额的68.3％，总盈利高达6830万美刀。 　　软件的奶量，足以变相奶活逻辑。 　　“这件事，内部知情就好，对外我们不要过分宣传，淡化处理，就说‘勉强盈利’。” 　　陆飞砸吧着嘴，难怪前世苹果敢特么瞎折腾，有itunes托底，试错空间几何级扩大。 　　孙红军心领神会，闷声发大财。 　　“等lmusic2一上市，份额一定超70％，财务压力就更轻了……” 　　两人谈笑风生间，背后突然传来霓虹语。 　　“陆桑，孙桑。” 　　一个远超霓虹平均身高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跟前，戴着墨镜，一脸严肃。 　　微微弯腰，自我介绍称作西田厚聪，是东芝PC部门的主管，奉社长西室泰三来签约。 　　“我们非常希望能在面板上，和逻辑达成更深的合作，东芝拥有全球顶尖的led屏……” 　　陆飞认真地敷衍，看似无意地问oled屏幕，就见西田厚聪等人面色一惊，鼻子突然冷哼一声： 　　oled屏就是个弟弟！ 　　西田厚聪扬起骄傲的下巴：“陆桑，不是我吹牛，lcd才是天下第一的显示技术！” 　　“啊，对对对。” 　　陆飞强忍发笑，以后就得改口喊lcd，永不为奴。他连忙转移话题，好奇半导体的签约仪式，干嘛派一个管PC的？ 　　“我这次还有其他任务。” 　　西田厚聪如实相告，东芝的PC部门要整顿，结束和神州数码8年的独家代理。 　　“神州数码？” 　　陆飞惊讶地挑挑眉，联翔岂不是要吃瘪？ 　　“陆桑认识这家公司？”西田厚聪问道。 　　“我就是注册了神州数码的域名，要来第一桶金，和第一笔风投。” 　　陆飞莞尔一笑，仿佛好汉不提当年友。 　　孙红军暗自偷笑，这可是陆老爷平生第一次偷鸡，名扬IT圈，至今联翔还在耻辱柱。 　　“噢，不知道陆桑有没有兴趣代理东芝的笔记本电脑？” 　　西田厚聪眼前一亮，“今后不再有独家代理权，我们想找两三家合作。” 　　陆飞余光里注意到孙红军频频打眼色，打了个哈哈：“我会认真考虑，也建议东芝可以上飞购网，开通官方旗舰店直接售卖。” 　　“斯够一！” 　　西田厚聪听翻译解释眼前这位，手握华夏的“亚马逊”，眼冒异彩，又一次弯腰：“哇卡立马西塔（我明白了），阿里嘎多，陆桑！” 　　陆飞望着小霓虹离开，侧目而视：“刚才怎么回事？” 　　“陆总，可千万不要上小霓虹的当。” 　　孙红军一五一十地道出如今的IT产业遭遇寒冬，一片萧条，尤其是PC，惨淡不景气。 　　“东芝明显是打不过惠普、戴尔，找咱们清库存，这帮霓虹人坏的很！” 　　“我暂时对电脑不感兴趣。” 　　陆飞耸耸肩，迈开步子，“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没有，咱们就全力办好lmusic2上市！” 　　…… 　　“社长，lmusic2会在月初发行。” 　　三星电子办公室内，副社长崔元俊匆匆而来，面见太子，带来两个坏消息。 　　“阿西八！他一定是故意的！” 　　李在镕重重地拍着桌子，才刚刚签订和解书，双方从各条战线撤兵。 　　苹果对三星的排除令没了。 　　亚马逊等线上线下的退货潮也平息了。 　　好不容易给YP－Z1争取到和平的竞争环境，力求止损，特么lmusic2又来降维打击！ 　　“社长，价格还降不降？”崔元俊问道。 　　“不降！先看看lmusic2销量再说。” 　　李在镕脸色阴沉得滴水，“你不是说有2个坏消息吗？还有一个是什么？” 　　崔元俊犹豫了下，“逻辑正在和东芝建晶圆厂。” 　　“什么？！” 　　李在镕拍案而起，两眼瞪大，瞳孔地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社长，这个消息是我们安插在东芝的间谍反馈回来的，千真万确。” 　　“我被他演了？” 　　李在镕一时失神，眼前浮现出陆飞犹如恶魔的笑脸，狗崽子！ 　　咆哮和怒吼充斥着办公室的每一处角落，屋外经过的员工吓得哆嗦，急匆匆地跑开，谁也不敢触眉头。 第288章 爱国不等于必须买逻辑 　　“重磅！逻辑子公司复芯半导体立功！” 　　“早期逻辑宣布成立的独立芯片公司—复芯半导体，近日爆发大动作，与华为海思芯片、霓虹东芝合资造芯。” 　　“又一座晶圆厂出现！由粤东本土自主创新企业，华为和逻辑领衔，也是粤东目前唯一一座芯片生产平台。” 　　“……” 　　“逻辑董事长陆飞表示：这是逻辑的一大步，只是华夏芯的一小步，芯片从硅材料到硅晶圆，到切割工艺、光刻工艺，最终成型，背后的技术错综复杂，需要很久时间去追赶。” 　　尽管，仅仅在粤东范围报道； 　　尽管，逻辑和华为要求低调，不让媒体过度传播，尽量降低影响； 　　尽管，只是登在报纸上而已。 　　但很快刮起一阵旋风，第一股风便刮在网上，搜狗贴吧、网艺博客、BBS论坛等等平台，有的科普，有的散播，有的讨论…… 　　天下兴亡，键仙有责。 　　何况芯片这种一等一的大事，立马从线上到线下，下到地方小报，上到央妈人民报，各方媒体闻风而动。 　　短短2天，舆论场掀起更猛烈的第二股风，整个旋风的暴风眼集中在IT、IC圈。 　　一个搞硬件的不搞产品，搞起芯片，还搞得悄无声息，复芯半导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各方大佬都忍不住下场点评。 　　丁三石：“我宁肯去养猪，也不干逻辑做的事，网艺根本干不过逻辑。” 　　王石：“陆飞就是华夏的‘隆美尔’，他如果做房地产一定非常棒，但不一定比我强。” 　　董名珠：“格力终有一天也要造芯片！” 　　甚至有好事胆大的跑去联翔，“技工贸”的两大先锋作出表率，“贸工技”的龙头老大哥也得表示表示吗。 　　想从商业教父的柳传智，听到只言片语的评价，但都被联翔，一一谢绝！ 　　理由就一条，柳传智有更重要的事—— 　　接待远道而来的西田厚聪，和他率领的东芝商务团队。 　　此刻，他们并不在联翔总部，而在神舟数码的大本营，陪同柳传智的是他的另一个接班人，郭为。 　　“真的就不能再商量吗？” 　　柳传智好言好语，积极争取东芝笔记本的独家代理权。 　　“斯尼玛塞。” 　　西田厚聪保持30度弯腰，“不过我们可以继续合作，神舟虽然不再是独家，但仍是总代理，只是一些产品线会交给其他代理商。” 　　“那真的太遗憾了。” 　　柳传智叹气但不泄气，反正联翔是贸易公司，代理各种国外产品，少个东芝也无妨。 　　“虽然在笔记本电脑上，我们不能深层合作，但柳桑对dram芯片的生产线感兴趣吗？” 　　西田厚聪十指交叉。 　　柳传智错愕，谁给你的错觉我会搞芯片？ 　　“当然是逻辑的陆桑。” 　　西田厚聪好奇道：“我们和他合作的很愉快，他跟我说你们曾有一段渊源。” 　　郭为小脸一白，“陆飞”两个字可不兴在柳传智面前提，就见他心口作痛，笑里藏怒： 　　“我平生很少后悔，但我人生中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投资他，我当时预感他在年轻一辈很有前途，没想到这么有前途！” 　　“索得斯内。” 　　西田厚聪心里腹诽，合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难怪不搞芯片，就这眼光，肉食者鄙。 　　话不投机，谈话随之结束。 　　柳传智亲自把人送出门，一旁的郭为看四下无人，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柳总，我觉得合作是好事。” 　　“搞芯片，还有钱收购IBM吗？” 　　柳传智不屑一顾，呵斥道：“不要被陆飞一时的风头蒙蔽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一摔下来就很惨。” 　　“可联翔每台电脑都要付很高的授权费和采购费，如果咱们有自己的晶圆厂……” 　　“造什么芯片，买就好了，现在的电脑芯片是饱和状态，市场只认英特尔，我们就算造芯片，有人买吗？” 　　“stank tones（奇谈怪论）。” 　　郭为嘴里喃喃，心有不甘。 　　“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董事长高见。” 　　“芯片就是个无底洞，要长期投入，几亿几十亿，我们可是上市公司，砸这么多怎么对得起股民、股东。” 　　柳传智得意洋洋：“可收购IBM的PC部门就不一样，联翔会成民族品牌的骄傲，我们的电脑能借老百姓爱国情怀搞营销，那时候……” 　　“柳总，柳总。” 　　秘书脚步如风，手上带着几份报纸。 　　“什么事，慌慌张张？” 　　柳传智接过报纸一看，醒目的大标题映入眼帘—— 　　《陆飞：请不要随便联想，爱国不等于必须买逻辑！》 　　立刻翻另一份，上面写着《逻辑拒绝爱国营销，消费者；我愿意！》。 　　下一份，《买逻辑=为华夏芯贡献一份力？》，再下一份，下下一份，都是鼓吹逻辑华为。 　　tmd，明明是我先想到的点子！ 　　他眼神里充满愤怒，冷笑道：“想火？那我就再加上一把火。” 　　舆情的沸腾和喧嚣，大大出乎华为和逻辑的意料，原本以为像一阵风，很快消失，然而风却不止，而且越演越烈。 　　lmusic2还没上市，飞购网独家预售的数量，3天之内狂涨3.72万台，宛如萨斯期间疯狂消费的野性。 　　“通知下去，跟逻辑爱国营销的报道，统统冷处理，要把热度降下来！” 　　陆飞看到这些天报道的苗头不对劲，立马让公关团队灭火。 　　然后，火速从逻辑，来到企鹅。 　　办公区不再是赛格科技园，已经搬到飞亚达大厦，3到12层全是企鹅的。 　　“干嘛要撤营销？” 　　鹿化腾想不明白，又不是主动挑起，纯粹是复芯半导体的连锁反应，白得的流量红利，凭什么不拿？ 　　“爱国牌可以打，但不能这么打。” 　　陆飞摆摆手，“情怀是种消耗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一个企业，还是科技企业，如果要走向世界，要靠自己的实力。” 　　“明白了，我会督促门户该下的下。”鹿化腾投以敬佩的目光，“如果换成别家，一定乐呵呵就接受了。” 　　“lmusic2没有爱国营销，照样火爆！” 　　陆飞语气里透着自信。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既然陆老爷来都来了，顺便参观他的办公室，格局设计得他亲自来。 　　两人边走，边聊。 　　这段时间企鹅再次开花，QQ空间大获全胜，QQ用户总数快要突破3亿，《农场》每天的活跃用户超过300万，分配的服务器全部满负荷运载，再怎么添置，随时在爆棚边缘。 　　一个词，火炸天！ 　　陆飞道：“国庆的时候，三星李氏姐妹们会来华夏，提前拟一个行程。” 　　“参观的范围和级别到哪里？”鹿化腾问。 　　“就照二级吧，正在研发和重要的保密项目不给看，其他都开放。” 　　陆飞摸摸下巴，不开放的也没多少。 　　浏览器、输入法、电台版的QQ音悦、《魔兽世界》、Q宠…… 　　“《QQ劲舞》能看，《植物大战僵尸》呢？”鹿化腾如实汇报。 　　极光行动飞快，跟宝开对接上，但高层拒绝了收购，于是果断直接挖团队，就地组建了极光西雅图工作室。 　　10个老外再配10个自己人，20人的开发团队，200万美刀，快则1年半，慢则2年。 　　【ps：原团队一开始只有4个人，总成本150万美刀，花了3年半时间开发】 　　“也开放，这个跟《农场》挂钩。” 　　陆飞走入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阳光从落地窗洒下，地面光洁如新。 　　鹿化腾陪着兜兜转转，聊到公司管理权。 　　“咱们要因地制夷，‘以夷制夷’，棒子的管理逐步移交给她们。” 　　“那45％股权是不是给多了？” 　　“不多，国外太提防企鹅渗透，我们要借她们和三星的名头，打入霓虹、湾湾，乃至东南亚。”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反正连人带股份，迟早都得姓陆！ 　　…… 　　9月9日，九九归一，终成正果。 　　难得的黄道吉日，开市求财，逻辑便在今天正式上市，就像蓄洪的堤坝，开闸放水。 　　好易购、飞购网双双泄洪，预先投放的第一批7万台的货，早在“爱国营销”和“广告推广”双重驱动下，销售一空。 　　才花了一天而已。 　　线上抢购不到，线下全国的专卖店、入驻的大厦商超，每一处都大排长龙，一如当年排队抢苹果，简直一模一样。 　　喧嚣，热闹，火爆，各方销售的渠道永远在缺货和补货的二象性状态，就没有压过货。 　　但不单只有第二代的lmusic和fatansy，卖到断货，第一代同样，因为优惠大减价，买不起第二代，就买个第一代。 　　买名牌，无非买一个品牌！ 　　仅仅一周的时间，把提前准备给国内的15万，卖得勉强只够支撑下一周的销量。 　　与此同时，海外也纷纷告急。 　　比华夏提早一天上市，也就是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日子。 　　偌大的美利坚，冲天音符透了波士顿、纽约、华盛顿、芝加哥等大都市区和一流城市。 　　满城尽戴lmusic2！ 　　15万货，一周消失了三分之一，彩屏mp3的畅销超乎所有友商的想象，一时间羡慕嫉妒恨，却能干巴巴看着逻辑吃独食。 　　一艘艘装集装箱的货轮，驶向大洋彼岸。 　　《纽约时报》等媒体大加报道，新华社海外版翻译转发回国内，本来被“爱国营销”捆绑的逻辑，好不容易，热度有所缓解。 　　这一下子，又特么猛涨回去！ 　　隔壁的联翔看得眼都红了，我也可以爱国，我也想戴爱国民族品牌的高帽。 　　偏偏想戴的，戴不上。 　　想摘的，摘不下来。 　　给逻辑代工的比亚迪再增加2条生产线，全员带薪，加班加点，完成海内外的订单。 　　到了9月27日，满打满算20天，以意法英为主欧洲战区，销售＋铺货，一共8万台fantasy2和2.1万台lmusic2。 　　美利坚战区，线上亚马逊等，线下沃尔玛等，两两相加，fantasy2超10万台，另外还有5.5万台的lmusci2。 　　而在华夏，虽然入世没多久，部分人已经吃到红利的富裕了，销量比欧洲和美利坚两大战区总和，还要多3314台。 　　得中美欧，得天下！ 　　陆飞坐镇中枢，指挥四方，在电话里总能听到郭兴、胡煜华等人充满鸡血的声音。 　　源源不断的资金，正在回笼到逻辑，支撑复芯半导体的第一条生产线，已无后顾之忧。 　　恰恰普天同庆的时刻，孙红军面色凝重。 　　“陆总，出事了！” 　　“三星说面板生产线超负荷运作，不能供上更多的oled屏幕，订单交付要延期。” 第289章 三星又出幺蛾子 　　收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限供。 　　完全不是出于被迫害妄想症，因为三星真干得出来，黑历史一大堆。 　　陆飞眯了眯眼，说出心中所想。 　　孙红军却不这么认为，“煜华参观过工厂，事先汇报过oled屏月产只有5万块，产能肯定不足。” 　　“她也跟我说过。” 　　陆飞摸摸下巴，明明是必然，但总觉得事出蹊跷，无论如何，得亏有备用方案。 　　“tft－lcd和oled已经在混用。” 　　孙红军递上采购清单和合同，“库存的oled备胎面板，还能再坚持一个月，时间足够东芝和京东方补位。” 　　“京东方的屏进货这么少？” 　　陆飞仔细翻阅，单子上写着京东方只有2万块，东芝却有8万块。 　　“虽然便宜，但素质上略有瑕疵。” 　　孙红军顾虑重重，毕竟，供应链第一次在核心元件上采购国货。 　　“老孙，我们去一趟京东方。” 　　陆飞都发话，孙红军敢不从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考察“国内第一屏”。 　　京东方的前身，是燕京电子管厂。 　　156个项目里之一的军工企业，一度是华夏最大最强的电子元器件厂，东方红一号卫星用到的集成电路，就出自于它。 　　2年前，从“东方电子”更名叫“京东方”。 　　往后发展个十几年，被圈里圈外调侃成“烧钱机器”，14年烧了3000个亿，10年利润才3000个亿。 　　“陆总，孙总，你们好啊。” 　　王东升亲自到公司门口迎接，笑容满面，客套道：“最近有关你和逻辑的新闻，我都看了，太振奋人心了！” 　　“媒体炒过头，只是正常的商业活动。” 　　陆飞和他握手，第一眼就被满头的白发吓了一跳，不知道还以为是个60多岁的老人。 　　事实上，才40出头。 　　“我呀，完全是累的。” 　　王东升一脸苦笑，无奈诉苦。 　　92年被突击任命为厂长，刚接手电子厂，厂里连续亏损7年，电子管技术已经被半导体取代，缺乏领先技术，缺少先进设备，最重要的就是缺少资金。 　　工资能拿全额的没有几个，奖金更是一个没有，就这样，老专家要去菜市场捡白菜度日。 　　我去找上级要，上级说我有钱还找你干什么？你既然能当厂长，就有能去搞钱！ 　　就这么着，TFT－LCD、STN－LCD和OLED都有了，没有这个家底，敢叫国内第一？ 　　emm，我愿尊称你一声“李云龙”！ 　　陆飞不禁另眼相看，“你们还有oled面板？” 　　“有，怎么没有！” 　　王东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陆飞一问才知，京东方能有如此底气和迅猛的发展，靠的是收购的现代基本盘。 　　当时亚洲金融危机，面板价格低迷，双重打击下，棒子企业陷入困境，三星、LG苦苦支撑，全球第9的现代干脆断尾求生。 　　京东方连生产线带人和技术，一锅端！ 　　孙红军觉察到陆老爷递来的眼神，主动问道：“可怎么不见你们卖oled屏？” 　　“收购的时候，还只是实验阶段。” 　　王东升直言相告，“一直没有商用化。”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为什么不继续投入研发呢？逻辑非常需要oled屏，以后的需求会更大，未来还不只我们一家……” 　　“不好意思，陆总。” 　　王东升不以为然，直说京东方的战略重心在lcd，已经开建自己的5代线。 　　陆飞挑了挑眉，难怪投资越多越亏损，关键路线错误，oled面板才是未来的主流。 　　他好意提醒液晶面板产业有周期性波动，但王东升充满自信，根本不在意： 　　“陆总，言重啦！我从业这么久，还没有遇上过周期性衰退，就算有，明年京东方就要上市，我们有充足的资金能熬过寒冬。” 　　“但愿如此。” 　　陆飞眯了眯眼，不再相劝。 　　转而谈到此行的正事，从采购总价，到验收方式、质量标准，一样一样地谈，最终谈到采购数目。 　　“比预先的多了5000块？” 　　王东升和一众高层又惊又喜。 　　“这只是第一批，如果京东方的lcd屏质量能达标，逻辑还会加大采购。” 　　陆飞耸耸肩，“如果条件允许，有谁会不希望用自己人的屏，何况咱们华夏还缺芯少屏。” 　　“对对对，理应互帮互助。” 　　王东升喜出望外，订单量是其次，主要抱住陆老爷的大腿，最先投靠的比亚迪，已经被逻辑带飞，给微软、东芝一票国际品牌代工。 　　逻辑的腿，就是京东方的腿！ 　　陆老爷的腿，就是我们的命！ 　　有道是商场本无路，有了腿，就有了路！ 　　陆飞敏锐地洞悉到，不动声色地忽悠，又是给京东方战略供应商地位，又是给介绍东芝等国际大客户，巴拉巴啦，给众人画饼。 　　来人，给王东升喂饼。 　　孙红军憋着笑，就见京东方的高层忽忽悠悠地答应给逻辑开辟一条试验性的生产线—— 　　专门供触控屏实验呗！ 　　…… 　　正式签订合同后，一行人离开京东方。 　　孙红军上了陆飞的车，脸上再也藏不住笑，笑得两颊的肉颤动： 　　“陆总，我真是服你了，5000块屏就换了一条生产线，简直太划算了！” 　　“这只是小利，还有大的呢。” 　　陆飞嘴角上翘，又是标志性的坏笑。 　　孙红军不由迷惑，“大利在哪儿？” 　　“还记得我说的液晶面板周期吗？” 　　陆飞后仰靠在椅背上，娓娓道来。 　　想前世，他可是股市里的一株好韭菜。 　　贸易战心血来潮投了京东方，被套了20万，细细研究才发现这丫是周期股。 　　lcd可不是一门好生意，周期属性太强，往往不断地经历液晶周期的循环： 　　一批企业觉得有利可图，进入产业——供大于求，生产过剩——价格下跌，产业衰退，一批企业倒闭——供小于求，价格回升——企业大幅盈利，又吸引一批新企业。 　　总之，卷，特特么内卷！ 　　为了降成本、高性能、大尺寸，企业要建更高世代的生产线，投资规模越来越大。 　　赶上金融危机，雪上加霜，直接gg。 　　“所以陆总，现代是受不了内卷，不想再投资，才把面板业务卖给京东方！” 　　孙红军茅塞顿开，甚至举一反三。 　　“假如再出现周期性衰退，岂不是我们进军面板行业的好时机？” 　　“面板是重资产，何必吃力不讨好。” 　　陆飞摆摆手，直接放弃自建。 　　孙红军眼前一亮，“那么入股京东方？” 　　陆飞点了点头，入股归入股，但必须导向正确的路线，oled面板商用化。 　　“没错，未来屏幕的主流一定是oled。” 　　孙红军深以为然，接着庆幸来一趟京东方，逻辑屏幕的隐患有了解决思路，不至于再面对三星面板的供给不足，如此被动。 　　“屏幕只是小事。” 　　陆飞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我最担心的是闪存芯片，三星会不会给我整活？” 　　…… 　　两天后，东芝也传来准确的答复，对加大出货量求之不得，三星oled面板供货延期的麻烦，暂时解决。 　　尽管lcd比oled的采购成本高，lmusic2的利润变薄，但高层们毫无意见，深切赞成陆老爷的海外战略—— 　　少赚点算什么，Spotify才是主营业务！ 　　伴随fantasy和lmusic持续不断的铺货和畅销，再有微软的扶持，牢牢把控7成份额。 　　剩下的3成，归苹果。 　　但陆飞仍然不开心，叼着烟，眉头紧皱地靠在床头靠垫，四周灯光如昼，照亮了身旁一具雪亮的酮体。 　　“不要抽了，你抽一根，咳咳，我就要抽半根。” 　　高媛媛抬起一只玉臂，伸手去夺，忽觉他的脸色不对劲，“你好像很不开心，肿么了？” 　　陆飞抚摸她的脸，“我也说不上来。”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高媛媛双臂张开，来个大大的拥抱，“我给你说些快乐的事。” 　　陆飞点点头，把烟卷狠狠地放在烟灰缸里碾灭。 　　“我要买房买车啦！”高媛媛笑嘻嘻道。 　　“真哒？” 　　陆飞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嗯嗯，我和我哥商量了好久，就买在和平新城，买3套，我哥一套，我和我哥送爸妈一套，还有我们的一套！” 　　高媛媛面对面正视，“离你买的那个雍和宫四合院可近了。” 　　陆飞提出掏钱，被一口回绝，玩味地笑道：“高总，你这是想金屋藏男吗？” 　　“哼哼，这种福气你就要不要吧！” 　　高媛媛捏住他的下巴，红着脸说：“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要定你了。” 　　“霸道，高总，可我良心不安呐。” 　　“为什么？” 　　“小北鼻你这么漂亮，拿钱太赚了。” 　　“对哦。” 　　高媛媛看到陆飞露出笑容，内心一松，随之露出温柔的笑容，征求买车的意见。 　　“必须是房车！” 　　“嘻嘻，我也这么想的，这样我在剧组就有地儿休息。” 　　“还有咱俩休息，桀桀，床一定要结实，止震避震效果相当重要……” 　　“呸呸呸！下流。” 　　“下流也是馋你的身子馋的。” 　　陆飞跟高媛媛说着污段子，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还以为提醒明天去接机，然而，不爽的预感应验了。 　　“三星工厂突发大火，导致部分NAND闪存芯片生产线中止，恐怕影响咱们出货！” 　　短信寥寥数字，透着孙红军的担忧。 　　特么地没完了？ 　　陆飞拉下脸，晴转多云，额头布满黑线。 　　这么凑巧，火龙烧仓是吧？ 第290章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 　　10月1日，国庆黄金周的燕京首都机场，人满为患，起飞的、降落的飞机，一班接一班。 　　“陆总你说的对，三星绝对是故意的！” 　　孙红军骂骂咧咧，前脚oled屏的麻烦才结束，后脚又来闪存，再巧合也不能这么巧。 　　“沉住气，老孙。” 　　陆飞戴着墨镜，面无表情：“是真是假，等李小姐她们来了，自然就清楚。” 　　“对啊！” 　　孙红军一拍掌，“三星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知道。” 　　于是，急切地看向出口。 　　半晌，任佑宰和李富真，还有随行的保镖助理走出。 　　“陆总，富真都跟我说了，我能从美利坚来到华夏，多亏你。” 　　任佑宰微微弯腰，脸色写满感激。 　　“客气，你太客气了。” 　　陆飞瞥了下李富真，眼神就像针一样扎了下，但见她默默地低头避开： 　　“尹馨前些天赛车受了伤，不用担心，伤势很轻微，但以防万一，还是先留在家里。” 　　陆飞颔首，李尹馨早就通过邮箱告知。 　　他假装不知情，一边走，一边关心，话锋慢慢转向三星电子。 　　“大火？” 　　李富真倍感惊疑，离开棒子前，没有听说三星最近发生任何的大灾。 　　“是不是出什么问题？” 　　“你哥哥开了个自以为很冷的玩笑。” 　　陆飞面色阴沉，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陆总，恭喜你们逻辑产品大卖。” 　　李在镕在电话里头发出笑声。 　　“我们大卖，不也是你们大卖吗，逻辑的大量面板、闪存都来自三星。” 　　陆飞提醒他们互利共赢，使绊子妥妥的双输，接着关心起三星的火灾。 　　“幸亏及时发现及时扑灭，没有酿成大祸，不过生产进度肯定会受影响。” 　　李在镕演戏没演到位，语气里丝毫没有歉意，甚至隐约透着幸灾乐祸。 　　“多大的影响？影响到我们的供货？” 　　陆飞钻入车内，心里不爽。 　　“可能要减产几万枚芯片，需要一两个月才能恢复。”李在镕虚情假意地道歉。 　　“确定没有搞错？”陆飞冷冷道。 　　“陆总，难道我是那种为了出口恶气会说谎的人吗？” 　　李在镕幽幽道：“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供给其他公司的产能挪给逻辑，优先陆总。” 　　“条件呢？” 　　“痛快，我们希望续签的新合同能加大三星的芯片、面板和闪存的订单量，协议已经发到贵公司的邮箱。”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挪用产能得会长亲自决定，没有这份新合同，我不能保证说服会长，当然，陆总也可以等到你们的闪存晶圆厂投产。” 　　“tmd……” 　　陆飞低声骂了一句，“我看后再给你答复。” 　　“骚瑞，陆总，虽然你跟小妹的关系不错，但像你说的，生意归生意，等生意结束，我再来慢慢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在镕自以为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希望不会连累到我的妹夫妹妹。” 　　“放心，我会好好关照……” 　　陆飞扭过头，看向跟在自己座驾后头的车，对他说，也像对自己说。 　　孙红军咬咬牙，“这特么赤裸裸的捆绑销售，有些芯片肯定是我们用不上的。” 　　“很明显逼我们就范。” 　　陆飞摸摸下巴，逻辑对半导体倾入大量的资源，就指望lmusic2回血，李在镕这一手偷袭，相当于劫粮道，烧粮仓。 　　“qtmd！陆总，咱们启动备胎计划！” 　　孙红军含着烟，牙齿在烟嘴咬出牙印。 　　“悄悄做。” 　　陆飞嘱咐背地里给双十一囤货，明面上小幅缩减销售，催促三星复产，做足样子。 　　“吗的，什么时候能不受这种鸟气！” 　　“当年汉武帝打匈奴，不也和亲隐忍了几代人，我们汉家兴的是大复仇，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陆飞又回看了眼身后的车，“何况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 　　…… 　　一队汽车缓缓驶向京大，两座石狮子矗立的门口，站着孔杰率领的一票校领导。 　　当看到陆飞的身影，一窝蜂地迎了上来。 　　“哎呀，陆总！” 　　“孔哥，人我给你带到。” 　　陆飞绝口不谈多关照，某些大学在优待外国留学生上一直很优待。 　　“老弟，谢字我就不说了，哪天请你吃饭。”孔杰看着任佑宰夫妻俩，笑得合不拢嘴，满口答应会把他安顿好。 　　李富真带着好奇心，跟随众人参观燕园，同在东亚文化圈，确实比麻省理工看得舒心。 　　“那人是不是陆飞？” 　　“陆飞！” 　　“陆总，给我签个名吧！” 　　突然间，路过的学生发现队伍里有陆飞的面孔，立刻大声疾呼，奔走相告。 　　从四面八方，乌泱泱的人群蜂拥而至。 　　李富真大感震惊，眼前的场面简直堪比棒子最火热的爱豆见面会，道路两侧拥挤不堪，人头攒动。 　　“他在华夏的人气这么高？” 　　“李小姐，陆飞是华夏青年人心目中的商业偶像，更是我们京大学生的榜样和骄傲。” 　　孔杰洋溢似火，吹捧道：“他就是从京大从零开始创业，白手起家……” 　　李富真眼里闪烁异彩，悄声问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本宫不知道的？ 　　“多着呢！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随即挺身而出，振臂一呼，瞬间一呼百应，好言安抚躁动的人群，让他们配合着疏散放行。 　　那个雄姿身影，映在李富真的双眸。 　　“富真，赶紧走。” 　　任佑宰嫉妒得眼热，抓住妻子的手。 　　李富真才回过神，掩盖住异样的情愫，冲出重重包围，耳边听到丈夫抱怨—— 　　明明我才是主角！ 　　“这里是华夏，是他的主场。” 　　她恨铁不成钢，一路上更心不在焉，不时看向陆飞，规规矩矩，跟私底下相处时判若两人，既诧异，又吃味。 　　等来到宽敞的寝室，一个人静静站着。 　　陆飞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努娜，附近有我的一个公司，一会儿带你去考察？” 　　“说了多少遍，公众场合，叫我夫人。” 　　李富真幽怨地白了眼，就在此时，任佑宰高高兴兴地介入，满口夸赞学校的安排。 　　“周围都是棒子留学生，有男有女，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在异乡，这种感觉太棒了。” 　　“任先生，你能喜欢就好。”陆飞客气道。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真的太谢谢了，简直把我从地狱拯救到天堂。” 　　任佑宰激动不已，“亲爱的，一会儿我们去参观其他地方……” 　　“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李富真不敢多看陆飞一眼，“我跟陆总约好去看我们今后合作的项目。” 　　“这样啊……” 　　任佑宰左看看男人，右看看女人，总觉得哪里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也没往深处想，毕竟是未来的三妹夫，连襟啊！ 　　他微微弯腰：“那就拜托陆总照顾。” 　　“我会照顾好夫人。” 　　陆飞戏谑地冲李富真眨了下眼，汝妻…… 　　“我们出发吧。” 　　她故作镇定地撩起一缕秀发，转身便走。 　　陆飞带上王贲等人紧随其后，一行人穿越澡堂南窗，一排排的梧桐枝叶发黄，风过时发出沙沙声。 　　“行程我给你准备好了。” 　　他在前领路，“借口也有，就说赶上华夏国庆，我略尽地主之谊，带你们游山玩水，应该不会激起李在镕的怀疑。” 　　“难怪要选在这个时候，想的真周到。” 　　李富真满意地点头，“你的公司在哪？” 　　“呶，到了。” 　　陆飞止步在资源宾馆，抬手一指招牌。 　　李富真一怔，“宾馆？！” 　　“没错，我的公司就在里面。” 　　陆飞让王贲他们在门外等着，去去就回。 　　李富真感觉古怪，看到他挚诚的眼神，才迈开步子进入大堂，刚走几步，前台的服务员磕着瓜子，询问道： 　　“你们要开房吗？这周情侣套房打折。” 　　“噗！” 　　陆飞瞟见她羞红了脸，嘴角疯狂上扬，三言两语地澄清他们是老板和秘书，径自离开。 　　“不就早上秘书干，没事干，噗噗。” 　　服务员吐出瓜子壳，望着二人登上电梯。 　　“滴滴滴～” 　　到了搜狗所在的楼层，两人牵着手，漫步在走廊，他继续在电梯里未完的介绍： 　　“这里就是我投资的搜索引擎，就像你们的Naver……” 　　李富真秒懂，Naver是棒子的互联网教父李海珍创办的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全国最大！ 　　“对门就是全国第一，叫佰度。” 　　陆飞话音刚落，1414室瞬即打开。 　　从里面走出李彦红和一个身形矮胖的男人，前者昂起下巴，斗志昂扬，后者在气势上明显被压一头，脸上写满不自信。 　　“周总，恕不远送。” 　　“啊，哈哈，不用送，不用送。” 　　胖男人像吃了败仗在溃逃，迎面撞上陆飞二人，脚步慢慢放缓，直到停在他的面前。 　　“陆总！” 　　“咦，周老板？” 　　陆飞假装才看到，打起招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跟佰度谈一桩合作……” 　　周宏祎眼神躲闪，正要张口，背后忽地传来李彦红高喊“陆总”的声音，脸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陆总，咱们改天再聊，改天。” 　　草草结束话题，递上名片便灰溜溜离开。 　　陆飞拿着名片，疑惑不解。 　　“他是谁？”李富真好奇问。 　　“他就是全国搜索第二的老总。” 　　陆飞把名片揣兜里，笑眯眯给她引荐李彦红，“这位就是全国第一。” 　　“哪里哪里，我这个第一是陆总你让的。”李彦红客客气气道：“这位是？” 　　“我是陆总的合伙人，我姓李。” 　　李富真抢先一步介绍，然后悄声地问：“那你的搜狗排第几？”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陆飞轻飘飘一句，让她心中的震撼难以复加，想不到小小的宾馆里，竟然藏着您二位卧龙凤雏。 　　巴巴地望着和李彦红谈笑风生的男人，紧紧笼罩神秘的面纱，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宫不知道的！ 第291章 搜索引擎大战前夕 　　资源宾馆，1414室。 　　陆飞算得上是故地重游，和佰度6剑客打过招呼，带着李富真坐在李彦红的办公室。 　　“还没想过搬家吗？这里的空间能跟得上佰度的发展规模？” 　　“已经租了科贸中心，正在装修。” 　　李彦红端上两杯水，“本打算租海龙大厦，继续跟你做邻居，可惜没有楼层出租。” 　　“科贸离海龙不远，咱俩还是邻居。” 　　陆飞客套地寒暄后，诧异地问到周宏祎。 　　李彦红也不隐瞒，语气平和说他想让3721和佰度合并成一家搜索公司，但被果断拒绝，嫌弃3721是流氓软件。 　　陆飞白了白眼，你丫的竞价排名，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最根本，3721做的也是搜索，哪有老大老二合并的道理？百事可乐能和可口可乐合并吗，肯德基能和麦当劳合并吗？” 　　李彦红眯了眯眼，“我跟他之间，只有竞争，不可能合并。” 　　“那搜狗呢？”陆飞喝口水说。 　　“我们是亦敌亦友，互相进步。” 　　李彦红言语间拉拢，搜索引擎的老大邀请老三加入同一阵营，共同剿灭老二。 　　“你准备对付3721？” 　　陆飞并不奇怪，迟早的事。 　　阿美利加搞垮了五个老二，老大哥、英国、霓虹、德国、欧盟，互联网里老大老二更是水火不容，因为平台要垄断更多的流量。 　　不然佰度干嘛选人工智能，浏览器门槛低，360、UC、企鹅都来分杯羹，得换风口。 　　“我们新研发出的‘佰度搜霸’，就是专门对付它们。”李彦红颔首，简单地托出计划。 　　3721最依仗的就是客户端下载后强制安装的插件，“地址栏搜索”和“搜索助手”，自然首当其冲。 　　嘚，3721还想合作，佰度直接动杀心！ 　　陆飞砸摸着嘴，“佰度想搜狗怎么帮，也推出一个像你说的搜霸？” 　　“不，什么都不用做。” 　　李彦红摆摆手，搜狗和佰度、3721除了mp3搜索，在两条不同的赛道发展，与其借搜狗干仗，倒不如是借陆飞的力量。 　　特别是舆论，四大门户三大在他之手。 　　李富真作为局外人，看着二人商量讨伐3721的策略，心弦瞬间拨动，原来互联网也能这么刺激，不禁畅想Line的宏伟蓝图。 　　目光聚焦在陆飞，就见他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讨要报酬，李云龙替楚云飞平叛，还拉走一个营的装备，他也不能打白工。 　　李彦红心领意会，就算陆飞不提，也要请他参加C轮融资，钱多少已经无所谓，关键融资的公司能给佰度什么？ 　　陆老爷有名，华夏巴菲特。 　　陆老爷有才，能指点迷津。 　　最最重要，陆老爷有搜狗股份，但有了佰度股份，手心手背都是肉，等于交笔保护费。 　　“C轮要融多少？” 　　陆飞思索了一会儿，敲了下桌面。 　　“大概1500万美刀。”李彦红道。 　　陆飞眉毛上扬，才这么一点？让李富真看到还以为我没钱呢，怎么也得3000万！ 　　“陆总，只能这么多，我们希望引入的投资人不会影响到佰度的规划和决策。” 　　李彦红退了一步，C轮额度的一半归他。 　　陆飞起身，满意地伸出手。 　　750万美刀能入手可转换优先股113万股，每股成本折合6.67美刀，牢牢捏在手里两年，等佰度上市，四舍五入血赚！ 　　ipo收盘价依稀记得在120美刀，收益率足足1700％，关键搜索、社交、电商、网游、门户，都是我的人，谁能跟我玩？ 　　“我创立搜狗，最初目的无非保障企鹅和飞购的搜索独立，不求第一，我们之间，应该可以以和为贵。” 　　“我也觉得能和陆总和平相处。” 　　李彦红心里隐藏后半句，我特么可不想和陆总为敌，那不是屎壳郎出洞，找屎！ 　　两边握了下手，暂结互不侵犯条约。 　　“慢走，陆总。” 　　“不用送了，有机会去水库钓鱼。” 　　陆飞被李彦红送出门口，他挥挥手告别，转头就走入对门的搜狗大本营。 　　李富真沉默了一整场，第一次亲眼目睹陆老爷在华夏的能量，深深地震撼，才发现搜集来的那堆资料，只是人家的冰山一脚。 　　陆飞一一介绍核心成员，疑惑道：“咦，怎么不说话？” 　　李富真上下打量，白手起步，三年就有这个成就，搁在棒子国想都不敢想，可偏偏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弱弱地提醒道：“阿飞，3721和佰度这个老二老大打架，你就不怕你个老三……” 　　“死了是吧？” 　　陆飞莞尔一笑，“不怕！不是我吹，我要当这个搜索老大，唾手可得，可惜我不能做。” 　　话音落，李富真还是半信半疑。 　　在周锋、杨芯等人的陪同下，从资料文库到类似维基的百科，再到知识问答，就像高玩仓库里的装备，永远不知道下一件有多牛。 　　猛然间才发现，陆老爷说的对！ 　　她仿佛重新认识他，发自心底崇拜，“阿飞，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想知道吗？” 　　陆飞坏笑地抓住她的手，“哪天有机会像上次一样，深夜，烧啤，努娜可愿与我月下畅饮吗？” 　　“再说一遍，公众场合，叫夫人……” 　　李富真别过头，五指被他的五指扣着，象征性地挣脱几下，又放弃了 　　陆飞眨了眨眼道：“哎，夫人。” 　　…… 　　“hen tui！恶心！恶心！” 　　周宏祎从佰度碰一鼻子灰，骂骂咧咧地来到IDG找熊晓鸽，他可是3721的战略投资人。 　　“早就劝过你不要跟佰度合作，你就是不听！” 　　熊晓鸽摇了摇头，心里其实也有小九九，佰度IDG有股份，3721也有，合并成一家上市，远不如两家上市收益高。 　　“不找不行啊。” 　　周宏祎无奈地摇头，3721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能力控制范围，未来前景就像蒙上战争迷雾，需要一盏指路明灯。 　　“就照我说的，赶紧上市吧。” 　　熊晓鸽叹了口气，“企鹅、慧聪、佰度这些公司都在酝酿着上市，3721也不比佰度差，去纳股绝对没问题。” 　　“不行不行，我不能去纳股。” 　　周宏祎一想到要跟老外打交道，自己二把刀的英语简直丢人现眼，连声拒绝上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办吧？”熊晓鸽发出无奈的笑，“犹豫不决，会白白断送3721大好前景。” 　　周宏祎来回踱步，“我还是想合并，不管我并他，还是他并我，熊总，你给我找一些看得上3721的收购方吧。” 　　“想好了啊。” 　　熊晓鸽办事雷厉风行，立刻给安排。 　　第二天就来了第一个，便是新狼。 　　汪延毫不犹豫地开出3000万美刀价值的股份，此刻新狼的市值才1.2亿美刀，相当于拿出25％的股权来换股。 　　交易一旦成功，周宏祎一跃成为第一大股东，然而，他觉得3721和新狼八字不合。 　　熊晓鸽也不啰嗦，在第三天又拉来搜虎。 　　章朝阳看到佰度、搜狗做大做强，甚至传闻网艺已经在跟搜狗谈C轮融资，对搜索引擎更加重视，把收购价抬高到3500万美刀。 　　1500万的现金，2000万的等值优先股。 　　此刻搜虎的市值同样在1亿左右，不单单是仅次于章朝阳的第二大股东，还可以担当CTO。 　　周宏祎没有马上下决定，货比三家。 　　3721毕竟是全国第二的搜索引擎，顶尖的互联网公司谁人不馋，纷纷递来橄榄枝。 　　金山、TOM、空中网、阿狸粑粑…… 　　一时间，周宏祎竟陷入选择困难症。 　　“要合并的是你，选不出来的还是你，老周，你怎么就这么多问题？” 　　熊晓鸽彻底无语，“你不会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熊总，别这样，熊总。” 　　周宏祎露出尴尬的笑容：“这次我真的想清楚了，我要卖身，不，3721要卖身，我发现很多公司想买3721，不如干脆我就卖了！” 　　“行行行，我再帮你一次。” 　　熊晓鸽恨不得立刻摆脱这颗煞星，把IDG其他高管，如王功权、过以鸿等等喊来参谋，到底卖给海外公司，还是国内。 　　“当然是海外！” 　　王功权脱口而出，“你看易贝花了1.6个亿美刀买易趣，海外公司为了进入华夏肯下血本，肯定能卖个高价。” 　　熊晓鸽点点头，“我也是这个看法，国内大部分是合并，就拿搜虎来说，到底你老周听章朝阳，还是他听你的？” 　　周宏祎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问向没有开口的过以鸿。 　　“说来说去，怎么把有一个人忘了。” 　　“谁啊？” 　　熊晓鸽、周宏祎等三人一齐投来目光。 　　“还能有谁，陆飞啊！” 第292章 “魔教教主”周宏祎 　　两天里，陆飞百忙抽空，亲自带李富真逛遍企鹅驻京的分部，以及飞购网、中通物流，规模体量远远超出她的想象，然而还不是帝国的全部。 　　4日，她坐飞机到鹏城考察鹅城，而陆老爷没有陪同，送到机场之后立刻转道西山大觉寺。 　　明慧茶院，清幽静谧。 　　古树绽放玉兰，香味里又混合着各种鲜花散发的迷人花香，缓缓飘入四宜堂，这个一进的小院里，两侧是厢房，正房居中。 　　陆飞迈过门槛，古色古香的室内一眼就看到过以鸿，还有坐立不安的周宏祎，若不是给IDG一个面子，宁肯陪李富真，也不见周教主。 　　这个教主，简直是个互联网邪教头子。 　　千禧年是互联网的洪荒年代，一般网民上网都得输入网址，网址多了记不住，而3721的好处，就是直接在地址栏输入中文，直达网页。 　　本质上也算是搜索引擎，但走上邪路。 　　恶意诱导安装插件，强制安装对话框，广告弹窗一大堆迷惑性关闭键…… 　　总之后世小网站，几乎算是周教主的徒子徒孙，后来教众发扬光大，教主叛教而出，“改邪归正”成立360，专门查杀流氓软件，却偷偷安装自家的流氓软件。 　　典型的只许教主吃香，不许教众喝辣。 　　就一流氓，还是争强斗狠的滚刀肉，战CNNIC，战佰度，战杀毒软件，战企鹅，撕鹿云…… 　　一如3721的名字，不管三七二十一，战个痛快，干就完事！ 　　“陆总，请坐，坐！” 　　周宏祎表情殷切，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陆飞和他们握了下手，刚一坐定，过以鸿立刻起身沏茶。 　　往洁净透明的玻璃杯，投入碧螺春，茶即沉底，瞬间白云翻滚，雪花飞舞，清香袭人。 　　周宏祎双手举杯，“我平生服的人不多，但陆总你是一个，我这里以茶代酒敬你。” 　　“不敢当。”陆飞碰杯后，浅浅品茗。 　　周宏祎一饮而尽，颇有草莽之气。 　　过以鸿看着双方说：“这次请陆总来饮茶，其实想你帮周老板出出主意。” 　　“对对对。” 　　周宏祎试探地丢出一个浅显的问题。 　　搜索引擎争夺流量的入口有IE地址栏、桌面客户端、弹窗插件，也包括门户搜索框，那是极佳的广告位。 　　但3721只拿下了搜虎，不管砸多少钱，其他三家都不为所动，网艺、企鹅还好说，人家是大股东，可在新狼只是小股东，凭什么？ 　　陆飞笑眯眯道：“这不是钱的事，新狼、网艺是搜狗新一轮融资引入的战略投资方。” 　　“难怪！怪不得我砸200万都没用。” 　　周宏祎心头火热，莫名其妙地道出3721的成绩，有上亿次规模的流量，去年全年营收2个多亿，净利润6000多万rmb…… 　　陆飞眉头一皱，有种相亲的感觉。 　　在IDG的见证下，男方介绍情况，然后女方再开条件，此情此景，一下子猜到真正的目的。 　　周宏祎的嘴像机关枪，把能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3721如何推广，如何做插件，巴拉巴拉，说到激动高潮处，但就见—— 　　陆飞根本不为所动，露出佛系的笑容，惬意地赏景喝茶。 　　周宏祎急得抓头挠腮，“陆总，你觉得3721怎么样？” 　　“很不错。”陆飞喝口茶，语气平平。 　　“陆总也这么觉得？” 　　周宏祎又惊又喜，“现在不少公司都想收购3721，新狼、搜虎，出价最高的就是阿狸粑粑，鹿云给我开出6000万美刀。” 　　“周老板同意了？” 　　陆飞挑挑眉，鹿云背地里又搞小动作！ 　　跟收购易趣网不同，那顶多扩大电商的业务规模，收购3721，相当于“电商＋搜索”。 　　不单能导入流量盘活淘多多，反超卓越网，而且淘多多之前避嫌，废除了“强制安装”，现在又可以靠3721，死灰复燃。 　　“还没有，鹿云只是给了个报价，我和他说好过段时间到杭城当面谈。” 　　周宏祎摇摇头，“不过我更倾向于合并。” 　　陆飞侧目而视：“周老板，你知道合并最紧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恩爱！” 　　“恩爱？！” 　　“合并就像拉郎配，得找个门当户对，也得讲个你情我愿，不然这两口子准吵架、闹离婚。” 　　“陆总不愿意？” 　　周宏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追问：“是不是和李彦红一样，嫌3721口碑不好？” 　　你还知道啊！ 　　陆飞找借口道：“错咯，搜狗刚刚完成C轮，融到1550万美刀，好端端的为什么急着合并呢？” 　　“3721能助搜狗更上一层楼啊。” 　　周宏祎急道：“陆总，我们两家合并，强强联手绝对能干翻佰度！估值至少翻几番！” 　　陆飞淡然地喝茶，“到时候重大决策，是3721听搜狗，还是搜狗听3721？” 　　周宏祎不以为然道：“有必要分这么清楚吗，都是一家人，商量着来！” 　　陆飞斜睨了眼过以鸿，笑而不语。 　　过以鸿一个激灵，出来打圆场：“老周，哪有商量着来，公司之间合并，最绕不开主导权的问题。” 　　“当然是陆总主导！我常跟圈里人说，陆总是我的偶像。” 　　周宏祎二话不说，“干脆我把3721卖给搜狗，我给陆总打工！我也不多吃多占，就按六千、不，五千五百万美刀折算成股份。” 　　“哈哈哈，周老板，我谢谢你啊。” 　　陆飞语气异常坚决，“但是我拒绝。” 　　周宏祎急红了眼，这种“1＋1大于2”的美事还有人拒绝，为什么呀！ 　　陆飞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合并？ 　　“唉，现在3721面临发展瓶颈。” 　　周宏祎不免泄气，倾诉苦恼，就算压着CNNIC一头，网络实名市场已经饱和，中文域名注册远不如英文域名吃香，迫切地需要新的业务增长点。 　　陆飞笑问道：“周老板，你知道搜索引擎最紧要的是什么吗？” 　　周宏祎猛地抬起头：“什么？” 　　“技术。” 　　“难道强制插件不是技术吗？” 　　“周老板难道觉得插件算技术？” 　　陆飞一时间竟分不清这人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想不到这人比我还不要碧莲！ 　　“当然！” 　　周宏祎洋洋得意，“没有搜索技术，3721现在的市场占有率和佰度不相上下，盈利水平更高一筹。” 　　“那么再加上搜索技术，岂不就有超越佰度的实力？” 　　陆飞露出标志性的坏笑，“佰度为什么会拒绝和3721合并，因为自恃在技术层面上领先3721，如果佰度也学会3721的推广，跟你们竞争，你们当如何啊？” 　　周宏祎沉默了会儿，“陆总是说，3721和佰度迟早一战？” 　　“必定一战，周老板最好早做打算。” 　　陆飞宛若神棍，言语里暗戳戳地拱火。 　　周宏祎满不在意道：“陆总危言耸听了吧？” 　　咚咚咚，不远处传来肃穆而深沉的钟声，在寺庙里回荡，回响在每个人心中。 　　半晌过后，陆飞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也不苦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临走之前，不忘悄声警告： 　　“过总，好好劝周老板，勿谓言之不预。” 　　过以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头大如斗，“咳咳，老周，阿狸可不合适合并。” 　　“为什么？” 　　周宏祎瞥了眼陆飞喝过的杯子，顿时恍然，“噢，陆总难道怕3721和淘多多合并，会超过飞购网？” 　　然后逻辑自洽道：“既然担心3721，干嘛不同意和搜狗合并呢？合并了不就是一家人，说到底还是嫌3721的名声臭。” 　　过以鸿白了白眼，“陆总可没这么说。” 　　周宏祎不爽道：“可他肯定有这么想，我能感受得出来，呵，他清高，他了不起。” 　　过以担心道：“老周你可别招他，你就不怕把搜狗逼到佰度那边，联起手对付你？” 　　“你听他瞎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宏祎撇撇嘴，“看来传闻吹过头了，当面一见，不过如此，他不让我去，我还偏去！” 　　过以鸿看到他前恭后倨，变脸之快让他惊讶：“最后忠告你一句，不要惹陆飞。” 　　“怕什么！” 　　周宏祎宛如平头哥附体，丝毫不怂，就在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 　　来电的是下属傅盛，张口便透着紧张：“老板，咱们的老窝让佰度抄了！他们偷袭了3721的客户端和地址栏。” 　　“什么？！” 　　周宏祎如遭雷击，全身猛地一哆嗦。 　　特么的，陆老爷的嘴开过光吧？ 　　真让他说中了！ 　　…… 　　从大觉寺下山，陆飞让王贲驶向燕园，径自前往资源宾馆。 　　“陆总，佰度出手了！” 　　周锋自王晓川入职搜虎后，被调岗接管整个团队，和杨芯等人支撑搜狗。 　　陆飞凑到电脑屏幕前，聆听着他们讲解佰度搜霸的攻击套路，所谓打蛇打七寸—— 　　3721之所以流氓，流氓就流氓在安装了372，会自动安装3721的“地址栏搜索”和“搜索助手”两套独立的程序，即便卸载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会被其他俩软件自我交叉修复。 　　也就是说，必须一次性删除掉3个插件，才可能斩草除根。 　　而佰度搜霸充当这种强力消除的角色，一旦下载，就能把3721工具，统统替换成佰度的插件，从而控制住上网入口。 　　“吱吱。” 　　陆飞咂摸着嘴巴，果然只有魔法打败魔法，流氓还得流氓对付。 　　杨芯好奇道：“陆总，我们真就作壁上观？” 　　“当然不是，咱们拱火。” 　　陆飞原本这么打算，但谁让3721跟阿狸粑粑眉来眼去呢？ 　　他低头看向搜狗网页，最新的版本已经有后世的那味儿，左边是关键词检索的词条，右边是热搜关键词的排行榜…… 　　周锋好奇不已，“陆总，怎么拱？” 　　“首先最新版本的贴吧不是有投票机制，发起对佰度大战3721的投票，制造对立……” 　　陆飞一脸的坏笑，道出“搅屎棍”大法。 　　一时间，周锋众人面面相觑，这么搅是不是太缺德了？ 第293章 老大老二打架，老三赢麻了！ 　　一轮新月挂在夜空，四九城里华灯初上，城南胡同各家各户的电视，播着不同电视剧。 　　“不是，是艺、艺什么、艺什么……” 　　“艺你妈妈的头。” 　　“艺你娘个头啊！” 　　画面显示《父母爱情》，坐在沙发上的杨父杨母，无论看几次笑几次，欢乐的笑声充满整个客厅，伴随房门咔哒打开，才戛然而止。 　　“蜜蜜是你吗？” 　　杨母探出头，就见杨蜜戴着耳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立刻加大音量地喊住女儿。 　　“你啊你，赚了点钱就成天瞎跑……去年刚买一个mp3，干嘛又买一个……” 　　“妈～” 　　杨蜜摘掉耳机，从粉色的手提包里取出剧本，“是虹姐喊我去公司试戏，当当，《金婚五十年》，《父母爱情》续作！” 　　杨母叨叨声立马变成惊讶：“真哒？！” 　　“当然咯，我还是主角呢。” 　　杨蜜小跑回卧室，把包和剧本随手丢到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把lmusic2连接到电脑，在进剧组之前把歌曲换一茬。 　　用佰度搜霸进入mp3搜索，下载当中突然弹出窗口，写着是否同意安装3721插件。 　　“又是这些烦人的垃圾弹窗！” 　　她嘟囔着点击“不同意”，然而换来的却是一个个窗口弹出，除非同意，否则无休无止骚扰下去，无奈之下，只能被逼得安装。 　　顷刻间，桌面上凭空多出一堆插件。 　　“等下载完，再好好收拾你们！” 　　杨蜜撇撇嘴，忽觉网页莫名其妙卡顿。 　　前一刻还是佰度的搜霸，下一秒就被3721的搜索助手顶替，再下一秒又弹出新的佰度搜霸…… 　　两个浏览器互相掐架，佰度弹一个窗，3721弹一个窗，音响里不断地蹦出“噔噔噔”的机械音，左右声道循环。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杨蜜发现电脑不受自己控制，赶紧强制关机，望着黑屏愣神了几秒，才敢重新启动。 　　桌面上的佰度搜霸等软件，全部消失。 　　“到底什么情况！我电脑坏了？” 　　杨蜜立刻登陆QQ，就听到各种QQ群滴滴个不停，有一个算一个，群友都在讨论佰度、3721的闪退、强删、死机…… 　　【卧槽！求教怎么删除3721，这特么怎么删都删不干净，比粘在马桶的屎还难冲】 　　【恶心又贴切的比喻，同求删3721的办法，卸载十几遍还是卸不干净】 　　【3721、佰度缺大德！】 　　【……】 　　【3721和佰度都是垃圾，还是搜狗好，省心又安全，还没有那么多幺蛾子！】 　　密密麻麻的消息里，有捧佰度踩3721，有挺3721骂佰度，就数搜狗人缘最好。 　　杨蜜眼前一亮，改换搜狗。 　　借着下歌的工夫，随便逛着页面，就见“24小时热搜榜”，排名第一的赫然是—— 　　《3721屏蔽佰度软件》。 　　热度狠狠力压“9家民营企业获电视剧甲级许可证”，前10条有6条关于佰度、3721。 　　《3721和佰度，到底谁对谁错？》 　　《流氓软件教父周宏祎在线耍流氓》 　　《全是3721的罪？佰度就没犯罪？》 　　《……》 　　“嘁，都是流氓，都不如搜狗好用！” 　　杨蜜把搜狗选定成默认的浏览器，接着逛起贴吧，彼时流量最大的吧就是周杰仑吧，聚集了21.2万吧友。 　　才进入界面，顶端的投票画面瞬间映入眼帘——你觉得佰度和3721大战，谁更占理？ 　　佰度占53.3％，3721则是46.7％。 　　整个贴吧气氛剑拔弩张，有赞成，有反对，有质疑，有拉踩，群魔乱舞，舆论里各种声音都有，但两派声量最大。 　　支持佰度和支持3721，两派激情对喷。 　　“论3721的十宗罪：1、捆绑安装一拖三；2、本身像木马，还传播木马病毒；3、窥探用户隐私……当真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佰度就不流氓？篡改3721的地址栏！” 　　“楼上的，我双手三只脚支持你！” 　　“佰度、3721，五十步笑百步，搜狗用户笑看狗咬狗。” 　　“同是搜狗人，笑看大乐子，凑够15字，方便水经验。” 　　“搜狗用户参见……” 　　中立的继续水经验，继续吃瓜，数十张帖子像一张张讨伐檄文，口诛笔伐，一下子水了十几页。 　　杨蜜翻来翻去，终于找到卸载的办法，吧友推荐用搜狗最新推出的问答服务平台—— 　　问答达人。 　　可以提出各种问题让其他用户回答，解决问题能够获取积分，再把答案知识共享。 　　就见页面置顶第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把3721和佰度搜霸的插件删得干干净净？” 　　阅读量和点赞量双双最高的回答写着： 　　“3721和有些木马一样，删不干净主要是注册表、文件夹都有剩下的残渣，这些不删，等于没删，隔天就像杂草长出来……” 　　杨蜜照着步骤，一步步删除。 　　不一会儿，3721、佰度明里暗里的插件全部清个干净，桌面就留下一个无害的搜狗。 　　她摸了摸脸，突然灵光乍现，双手不由自主地敲下键盘，在“问答达人”上提问： 　　“如何防止脸越来越方？” 　　…… 　　老三搜狗闷声发大财，老大佰度、老二3721或许没注意，即便注意，也没空管。 　　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正式宣战！ 　　一直到6日，你来我往，一边互删对方在浏览器的工具条，一边发动舆论战，线上线下相互波脏水，抹黑、造谣、辱骂，打口水战。 　　两边的用户，苦不堪言。 　　不少人转投搜狗，贴吧、问答达人、百科、MP3搜索，总有一款产品能把新用户圈住转化，留存成老用户。 　　短短2天，搜狗暴涨了30多万新增用户。 　　“陆总，佰度、3721的流量下滑得很厉害，全跑到我们这边！” 　　周锋立马传来捷报，电话里头笑声不断。 　　“争是不争，不争就是争。” 　　陆飞坐在海龙大厦的办公室，处理陶姚送来大大小小的文件，尤其是双十一，一边签字，一边听着统计报告。 　　贴吧用户总数，在没有QQ加持下突破40万人……问答达人反响热烈，日均新增533个问题…… 　　周锋说完，想趁热打铁，从15％的股权融来的1550万美刀里，拿出50万到100万rmb。 　　就像飞购网的一元抢购，推出“有奖竞答”活动，话费、现金、礼品、Q币等构成奖品池，让用户凭积分兑换，在佰度、3721针锋相对的窗口期，把搜狗的流量做上去。 　　“拟一个方案吧，但不要着急实施。” 　　陆飞提笔唰唰签下采购合同，“现在佰度和3721好戏才上演，不要抢了他们的风头。” 　　周锋满脸疑惑，现在不争，更待何时？ 　　眼下就是绝佳时机，就凭3721的负面舆论，完全有把握拿下第二的宝座。 　　“不是不争，是不急于争一时。” 　　陆飞自信满满，老大老二打架，之所以老三躺枪，根本在于抢的是市场占有率。 　　打来打去，无非就3个套路，市场细分、收购并购，还有价格战。 　　其中，价格战是最简单，也是实体、互联网最经常干的，像王老吉大战加多宝，像美团大战饿了么。 　　烧钱补贴，降价促销，逼用户幸福二选一，老三可不就得靠边站，和其正、佰度外卖就这么消失了。 　　但搜索引擎的竞争不同，不然佰度不会对企鹅、阿狸的侵入束手无策，哪怕谷歌，还是政府出手驱逐，才给了一家独大的机遇。 　　周锋竟无言以对，“陆总的意思是？” 　　“让子弹飞一会儿。” 　　陆飞说得非常清楚，双方口水仗的曝光和关注度大，“有奖竞答”活动现在砸，等于砸水漂，必须等热度降下来。 　　“陆总高见！” 　　周锋由衷地放一通彩虹屁，才挂断电话。 　　一直静默的陶姚，递上一叠食用油采购单，终于张口问道： 　　“陆总，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花生油、葵花油、玉米油，大豆油却买那么少，其实大豆油最实惠，消费的最多……” 　　陆飞审视每个数目，如同对待萨斯医疗物资一样，幽幽道：“你没看海外新闻吗？美利坚农业部最近宣称天气影响，大豆的供给和库存严重不足，没准会引发大豆危机。” 　　“大豆危机？！” 　　陶姚心里一颤，“陆总，不会吧？” 　　“但愿不会，不过花生油这些可比起转基因大豆榨的油，健康安全。” 　　陆飞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后，伸了伸懒腰：“接下来什么安排？” 　　“这次双十一有很多品牌厂商希望合作，有的还想请您赏光吃顿饭。” 　　陶姚取出名单的同时，桌上的手机响起收到短信的叮叮声。 　　陆飞一瞧发件人是李彦红，看向内容： 　　佰度请求炮火支援！佰度呼叫网媒炮轰！ 　　“佰度新闻发言人毕胜对记者表示，每天佰度都会收到上百封用户反馈邮件，反映和投诉佰度搜霸无法使用，经过检查最终发现是3721的插件在搞破坏，它会自动去找有没有佰度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会自动删除。” 　　“就算通过佰度搜霸下载，也不能正常安装，但很多用户不知道原因，直接抱怨佰度，导致近期佰度的流量骤减23％，经济损失目前没有统计完……” 　　在陆飞的属意下，企鹅、新狼、网艺火力全开，每10篇评论里，几乎就有6篇支持佰度，2篇客观的科普，仅仅只有2篇声援3721，关注度甚至不及佰度的零头。 　　御用打手方兴冬更祭出《3721，搜索引擎的黑暗降临》，疯狂带节奏拱火。 　　此情此景，恰似彼时的圆神。 　　只有一个搜虎的3721，哪里经受得住媒体网民炮轰，周宏祎很聪明，没有死守阵地，转移到新的战场，砸央妈2000万打广告—— 　　“不管三七二十一，中文上网更容易”，打响捍卫品牌荣誉保卫战！ 　　接着没有在媒体上公开回应佰度，而是用自己结盟的各大网站，毫不掩饰地指责是佰度开的第一枪，作为反击，但凡电脑安装3721的软件，佰度不道歉就别想运行。 　　战况越演越烈，升级成让自家工具条不被敌人删掉，然后删对方的插件。 　　甚至登录网页，每次同时出现弹出佰度、3721两个不同的对话框，必须下载插件，而且相互之间严重排斥，往往最先出来的弹窗，会限制后出的不让弹出窗口。 　　业内震惊，民怨沸腾，赤裸裸地逼迫站队，要么3721，要么佰度，二选一。 　　网民们可不惯着，当然选第三个选项，大批大批地涌入局外人的搜狗。 　　访问量罕见地第一次超过3721，躺赢成为全国搜索引擎第二位，第一依然是佰度，虽然撕逼让口碑和流量下滑，但从3721啃下的市场份额，足以回本。 　　唯独3721，被杀得丢城失地，损失惨重，关键的关键，名声彻彻底底地臭了！ 　　周宏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特别眼睁睁看着搜狗什么事都没干，赚足了3721流失的流量，比特么自己亏钱还难受。 　　他联系上陆老爷，希望合作抗衡佰度。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搜狗不会跟3721合作，同样也不会跟佰度合作。” 　　陆飞说得冠冕堂皇，“只要你们没有妨碍到搜狗的正常运行，我们就保持中立。” 　　周宏祎急眼道：“陆总，佰度干掉3721，下一个可能就轮到搜狗！” 　　“周老板，竞争不要带着仇恨，带仇恨一定失败，眼里都是敌人，外面全是敌人。” 　　陆飞嘴角上翘，“竞争的乐趣就像下棋，谁输了就再来，何必争得你死我活？”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一定输吗！” 　　周宏祎嘴上依旧强硬，不肯松口。 　　“周老板，还记得大觉寺我跟你说过的吗？佰度拥有超过3721的技术，全面复制3721引以为傲的推广营销，你们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陆飞抬高嗓门说：“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让嘴强王者的周宏祎瞬间沉默。 　　陆飞并不想灭掉红衣教主，这人或许以后另有用处，出于好意地点醒。 　　3721实际上是边缘产品，纯粹是华夏互联网特殊的产物，能发展到如今过亿的规模，归功于营销手段和强制捆绑，并不是技术。 　　直来直到的中文搜索早就过时，大规模网页搜索才是未来大方向。 　　3721落于下风，看似败在强制插件败人品，可佰度不也干了，但流失的流量却比3721少，搜狗也猛涨流量，不就是搜索技术上，搜狗、佰度已经对3721降维打击。 　　再过一两年，真·毁灭你，与你何干！ 　　电话里久久没有人声，周宏祎被深深地震撼，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陆老爷，说得对！ 　　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才刚说出“请进”两个字，傅盛慌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佰度起诉3721恶意竞争！” 　　“cnmd，李彦红！” 　　周宏祎满脸通红，咆哮得吼出一肚子气。 第294章 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 　　“佰度状告3721不正当竞争，于昨日正式向燕京海淀法院提起诉讼，请求法院判令3721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公开赔礼道歉，赔偿损失。” 　　“……佰度和3721纯系恶意竞争，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但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疑似搜狗，近期发布的‘十万个我为什么’有奖竞答活动，单日创5万注册答主用户，解答上万个问题。” 　　“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怎么做脸才不变方吗……” 　　奥迪车的车载收音机，播放着燕京交通广播的早间新闻，男女电台主播正报道评论，一半的篇幅全是搜狗。 　　毕竟，我给钱了！ 　　陆飞瞅准时机，让周锋执行方案，自己则前往国宾酒店，去见考察归来的李富真。 　　刚一进屋，就见她穿着宽松的瑜伽服，在垫子上练功，趴地撅臀，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姿势，emm，很标（诱）准（惑）。 　　陆飞摸摸下巴，琢磨得让高媛媛也练，狠狠地练，跟姿势无关，完全是为她身子着想。 　　“再给我几分钟，等我做完。” 　　李富真缓缓抬起右腿，做出劈叉的的动作，脚面绷直，保持不动。 　　“我不急。” 　　陆飞瞥见摆在墙角的行李箱，又瞟见桌上的合伙人入股协议等合同，随意地打量四周，很快又把目光挪回到她身上。 　　不一会儿，李富真练完瑜伽，全身出汗。 　　陆飞主动递上毛巾，“参观企鹅的那几天，感觉怎么样？” 　　“棒极了！” 　　李富真擦去凝着肌肤的汗珠，“我对互联网有了新的认识，对你更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陆飞好奇道。 　　“掌控华夏互联网权柄的人！” 　　李富真眼里充满崇拜，“身家财富完全体现不出你真正的能量。”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陆飞莞尔一笑，瞟了眼她的助理。 　　李富真心领神会，吩咐所有人都出去，整个行政套房顿时空空荡荡，只剩曹贼人妻。 　　“你的搜索引擎怎么样了？”李富真问。 　　“还不错。” 　　陆飞说了个大概，得意道：“我说过，只要我愿意，我照样能把搜索干到全国第一。” 　　“就这么做到了第二？”李富真难以置信。 　　陆飞坐下，翘起二郎腿，“努娜，我们华夏有这么一句，‘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句话同样送给你，三星迟早是你的，但不急着去争，先发展我们的互联网。” 　　“其实我还是不太懂互联网。” 　　李富真心里泛起波澜。 　　“不懂可以学嘛，我教你啊。” 　　陆飞摆摆手，“拿出你钻研神仙炉的劲头来，像你这样有才华又努力的，新罗酒店的舞台太小了，互联网广阔的天地，才适合你。” 　　说话间，目光如炬，炙热闪耀。 　　李富真眼神不再躲闪，深情相对，“嗯，阿飞，我们一起做到棒子第一。” 　　“小了，格局小了，一个棒子哪里够！” 　　陆飞发动嘴遁·画饼之术，覆盖东南亚，再到欧美，总之企鹅进的了的，Line要进，企鹅进不了的，Line更要进。 　　“真的能办吗？” 　　李富真擦汗的手一顿，震惊地僵住。 　　合着那晚说的大大疆土，不单单是纵向上，从社交、支付到娱乐，还有横向版图上。 　　“事在人为嘛，宏大的愿景是虚的。” 　　陆飞夺过她手里的毛巾，“一个了不起的公司，不就是把这些虚的做成实的吗！” 　　李富真陷入深思，忽觉柔顺的毛巾触碰到肌肤，发现他一边给自己擦汗，一边说： 　　“关键我们创始人要坚信，你信不信？” 　　“我、我……” 　　“努娜，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 　　李富真本来还犹豫，但陆飞的目光犹如阳光，顾虑瞬息烟消云散，“我们签合同吧。” 　　陆飞笑着点头，把笔递了过去。 　　“呶，轮到你了。” 　　李富真爽快地签字，连带李尹馨那份，她已经得到小妹的授权，可以代签。 　　陆飞正要落笔，笔头离文件只有头发丝的距离突然停住，居然没有动笔。 　　“怎么了？”李富真疑惑道。 　　“努娜，你如果离婚了，这个股份是不是要被分走？” 　　“离婚？你在胡说什么！” 　　“不不不，我是假设这种情况，万一你离婚了呢……” 　　“没有这种万一！没有这种可能！” 　　李富真面色铁青道，“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因为我们是合伙人，利益一体，我要把各种情况考虑在内，如果你离婚了，股份就要被分走……” 　　陆飞说的一本正经，让李富真无言以对。 　　她不得不认真思考“离婚”，“我会分给他足够的财产，但绝不会把股份给他，绝对不会，我保证！还有问题吗？” 　　“没有。” 　　陆飞笑嘻嘻地签字，果断非常。 　　刚刚不愉快的小插曲，在安静的氛围中渐渐被淡忘，唰唰的签字翻页声，格外清晰。 　　“下次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太荒唐了。” 　　李富真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娇嗔警告。 　　陆飞眨了眨眼，“再荒唐我也要考虑，比如哪天努娜离婚，和我结婚生孩子，生一个，两个……” 　　“还说！谁跟你生孩子！” 　　李富真双颊发红，脸上写满羞愤。 　　呵呵，是吗？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我带你去吃饭吧，难得来一次华夏，这些天都没有好好招待你。” 　　“嗯，我去换衣服，把手松开。” 　　李富真手腕重获自由，但依然羞恼道：“还有腰上的！” 　　“我不是故意的。” 　　陆飞举起双手，这小腰，挠挠的。 　　…… 　　等李富真从卧室出来，已经换成一成不变的白色套裙，端庄典雅，简约大气。 　　陆飞砸摸着嘴：“你平时总是黑白长裙西装轮流换，除了正装，没有便服吗？” 　　“没有。” 　　李富真摇头失笑，她的地位决定了穿着，可代表着三星的脸面，又岂能随便。 　　陆飞不再多说，如同带公主逃出皇宫一样，拒绝了所有人随行，也包括王贲。 　　他亲自当司机，带她带王府井步行街。 　　国庆黄金周的最后一天，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戴着口罩，大手牵小手。 　　“不是去吃饭吗，为什么来服装店？” 　　李富真被带到皮尔卡丹的店门口。 　　“你这身行头，不适合去待会儿吃的地方，必须换。” 　　陆飞拉上李富真，两人走进店里。 　　接着轻车熟路地挑选，他可是三级摄影师，时尚潮流的穿搭，信手捏来。 　　“阿飞，我不能这么穿。”李富真为难道。 　　“那是在棒子，这里是华夏，你这么穿，谁又会知道呢？” 　　陆飞的一席话，让她的抵触情绪消失了一半，面对着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她再不情不愿，也乖乖到试衣间换装。 　　“怎么样？” 　　李富真穿着小立领蓝白衬衣，下身搭及膝的百褶裙，秀气里洋溢着青春活力。 　　陆飞一副被惊艳的样子，“这些衣服看着一般，你穿上就大不一样，果然你穿什么都好看。” 　　心里嘀咕，瑜伽服就不错，不穿衣服…… 　　“那、那就这一件吧。” 　　李富真羞地低头，不敢直视。 　　“一套哪里够。”陆飞又递上2套。 　　李富真连声拒绝，但架不住男人的霸道，破例人生第一次穿各种五彩缤纷的裙子。 　　镜子中的自己，没有丝毫女强人的样子，就像个快活购物的小女人，活泼烂漫。 　　“这套怎么样？” 　　“都好都好，都买了！” 　　陆飞大大方方地付账，出乎其他顾客和店员的意料，本以为是富婆和小白脸，没想到竟是姐弟恋。 　　出了皮尔卡丹，两人逛遍王府井小吃街。 　　豆馅烧饼、姜丝排叉、酱肘子…… 　　她从来没吃过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直呼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发不可收拾。 　　一路上吃吃喝喝，吃到月盛斋。 　　偌大的包厢只有他们俩，桌上摆着五香酱牛肉等大盘硬菜，还有各色素菜。 　　李富真只吃了一点点，便放下碗。 　　“才吃这么一点，吃得饱吗？”陆飞道。 　　“刚刚就吃了半饱。” 　　李富真拿出纸巾擦嘴，喝口茶水。 　　“那可别浪费了，我见不惯浪费。” 　　陆飞伸手把她的碗夺过来。 　　李富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牛奶都喝同一个杯，心理底线一点点被突破。 　　她双手支颐，笑容一点点地消失：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再见面。” 　　“我想用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 　　“很快你又要当和谈大使，替你那个爱惹祸的大哥跟我谈判。” 　　“我大哥又怎么了？”李富真错愕不已。 　　陆飞扒着饭，直说他已经义正严辞地拒绝了李在镕苛刻过分的采购合同，跟三星新一轮的摩擦，甚至战争也许在所难免。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李富真凝着眉毛，神色不悦。 　　“他到底是你大哥。” 　　陆飞摇头失笑：“我不希望你这次华夏之行，因为他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阿飞。” 　　李富真破例第一次主动地抓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握着，脑子里忽然划过荒唐的念头，自己如果离了婚，是不是能和他…… 　　心里，隐约扎下“离婚”的刺。 　　就在此时，一声电话铃声恰时地打扰。 　　陆飞放下碗筷，看到来电是“中移动李向东”，一脸疑惑道： 　　“李哥，啥事啊？” 　　“工信部的领导托我问问你，这几天有空吗，想请你这个陆总喝茶。” 第295章 移动、联通、电信伺候我一个！ 　　约谈？ 　　无稽之谈！ 　　陆飞问心无愧，既不像杰克马那么跳，又不像波尼马那么阴，爱国资本家的人设立得稳稳当当，各种buff叠得贼厚。 　　丝毫不慌，先送李富真登机，再从首都国际机场转道工信部机关大楼。 　　等到部长办公室门口，除了秘书，还杵着李向东，让他倍感意外： 　　“呦，李哥，连你都在，到底什么事？” 　　“一件小事儿，一件小事儿。” 　　李向东露出神秘的笑容，亲手打开大门。 　　陆飞咂摸着嘴，总觉得不是坏事但绝对是难办的事，满腹疑惑地踏入。 　　视线中，不但出现了刘旭东部长，还有联通董事长汪建宙、电信总经理周德强，再算上李向东这位移动，聚集了电信产业七雄里的秦楚齐。 　　搁在后世，便是三国魏蜀吴。 　　满屋的气氛凝重沉闷，弥漫着硝烟味。 　　“陆总来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刘旭东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空座，“尝尝新沏的茶，武夷山的大红袍。” 　　“好茶，好茶，清鲜馥郁，醇厚回甘。” 　　陆飞放下茶杯，旁敲侧击地询问邀请的用意。 　　“最近3721和佰度闹得太不像话，严重败坏华夏互联网的形象，破坏同行间的团结……” 　　刘旭东开门见山，语气严厉地批评搜索引擎不正当竞争，说话间不时地扫视众人。 　　陆飞眯了眯眼，这么一件小事和移动、电信、联通毫不相干，犯得着让三家同聚一堂，渐渐地，看出端倪。 　　特么是指桑骂槐，明面上骂佰度、3721，实际上骂他们三家。 　　电信七国，战争不断，各大运营商恶意竞争，故意设置壁垒和障碍，像移动打不进电信，联通打不通移动，各自为战，根本没法互通互联。 　　“影响极其恶劣！” 　　刘旭东大口喝茶，润了润嗓子。“找你来，是想你试着调解两家矛盾，上了法院，未免太难看了。” 　　“我很乐意帮忙，但我想要一个东西。” 　　陆飞内心松了口气，合着是当和事佬。 　　李向东震惊得两眼圆瞪，敢和工信部讨价还价要工钱，陆飞算得上历史第一人！ 　　汪建宙、周德强面面相觑，原以为他们违抗指示私斗成风已经够胆大，想不到陆飞胆子这么大！ 　　刘旭东喜怒不行于色，“你想要什么东西？” 　　陆飞端起茶杯，“我要手机牌照。” 　　顷刻间，满堂寂静。 　　李向东这些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物，难掩脸上的讶异之色。 　　唯独刘旭东大佬风范，波澜不惊，“怎么，陆总的业务要扩展到手机？” 　　“没错！希望部里能支持。” 　　陆飞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如今造手机不是说造就能造的，早在98年，工信部当时还叫信产部，发布了“5号文件”，对手机生产项目严格立项和审批。 　　到02年，整整5年才发了49张牌照，基本上是国企，民企想要生产、上市手机，根本没戏。 　　罗太君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造手机说相声的机会，就连外资手机都因为没有牌照，挤不进华夏市场。 　　“不行。” 　　刘旭东摇摇头，“审批现在要求严格收紧，无论国企，还是民企都不行。” 　　陆飞皱了皱眉，“真没得商量？” 　　刘旭东道：“没得商量，不过你还有机会，wto三年缓冲期到05年结束，部里正讨论明年搞一个试行制度取代审批制，放开民企准入限制，搞活手机市场……” 　　弦外之音，到时侯申请，准能行！ 　　陆飞唱高调道：“请刘部长放心，逻辑的手机一定能像mp3一样，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让‘华夏制造’再一次惊艳全球。” 　　“好！很好！” 　　刘旭东露出欣慰的笑容，“陆总，那么3721、佰度和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可万一两家有一家坚决不愿意，刘部长，我就无能为力。” 　　陆飞量力而行，提前说出最坏的结果。 　　“不愿意？那他们就好自为之吧！” 　　刘旭东拍案而起，两眼圆瞪。 　　然后在秘书的提醒下，笑吟吟道：“待会儿有个会，我就先走了，陆总你再留一会儿，他们还有事找你。” 　　三大运营商找他？ 　　陆飞前脚刚起身，后脚愣住在原地。 　　“你们就在这儿聊吧，会要开1个小时。” 　　刘旭东出门前，多看了他几眼，眼神意味深长。 　　关门声如同信号枪，砰的一声，紧张严肃的气氛骤然大变，空气中都充满轻松的气息。 　　“您三位有事？” 　　陆飞环顾一圈，发觉汪建宙、周德强宛如两头饿狼，冒着森绿的光，视线挪向李向东，就见他耸耸肩说： 　　“老弟，别紧张，就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像彩铃这种让我们3家发财的点子？” 　　“没错，陆总，你可不能这么偏私，什么好处都给移动。”汪建宙眼巴巴地望着。 　　“就是就是！” 　　周德强幽怨道：“彩信啊，彩铃啊……” 　　李向东撇撇嘴，“慢着慢着，周总，这可就不讲究，我们移动推出彩铃彩信不超过2个月，电信、联通全抄了去。” 　　“动感地带呢！这总没话说了吧。” 　　汪建宙羡慕嫉妒恨，陆飞找周杰仑给移动代言这一招，是他见过最离谱最高明的营销。 　　本来三家还在同个起跑线，甚至联通处于领跑，结果移动一个大招，接一个大招，最后一个动感地带，直接带来63％的短信流量增长、超过45％的短信增值收入增长…… 　　一下子，甩开联通、电信两个身位！ 　　“陆老弟，电信没少跟你合作，企鹅的Q币，还有游戏点卡，都靠我们的代销台……” 　　周德强攀交情，卖功劳，“你看萨斯期间，你的公司要居家办公，是不是我们没日没夜赶工安装，无论如何，你得出个点子！” 　　“好像很有道理。” 　　陆飞摸摸下巴，权衡利弊。 　　“陆总，他们跟你合作得多，难道我们联通就合作得少嘛！” 　　汪建宙激动道：“不管怎么样，不能少了联通一份。” 　　“咳咳，还有移动。” 　　李向东清清嗓子，证明存在感。 　　吗的，移动、联通、电信三家求我一个！ 　　陆飞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之前倒可以无所谓，可以后要做手机，无论如何都要跟运营商打好交道，再不济—— 　　也能拿下3家合约机的大单。 　　“陆总，有没有想到点子？” 　　汪建宙客客气气道：“不着急，慢慢想。” 　　“我们三个看着陆老弟，他怎么能……” 　　李向东话没说完，就听到陆飞说出“我有一个点子”，立马改口道：“想不出来呢！” 　　“现在宽带的需求越来越多，你们3家可以适当在安装费和网费降一些，量大多销。” 　　陆飞暂时按下合约机不表，在逻辑没拿到牌照之前，不会给他人做嫁衣。 　　“宽带？” 　　周德强作为电信出身，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老弟，你不了解情况，不是不想降，我们也想量大管饱，可哪来那么多的用户？” 　　汪建宙即便跟他是死对头，也很难不赞同，现在电脑的价格居高不下，少则六七千，多则九千上万，这年头月均工资才2000多。 　　城市家庭都买不起，何况村还没通网。 　　“所以这次双十一，飞购网会找一家电脑品牌商合作，主推的PC机只卖三五千。” 　　陆飞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李向东三人深深被震撼，三五千的PC机是什么概念，利润薄到也许每台就挣几十、几百块。 　　世界疯了？陆老爷疯了？还是厂商疯了？ 　　“老弟，会有厂商愿意吗？” 　　李向东眼睛眯着，半信半疑。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我已经约了长城、神舟几家，假如他们一家愿意搭我的顺风快车，你们三位上车吗？” 　　“什么条件？”汪建宙不禁心动。 　　“你们3家授权飞购网报装宽带业务，不同地区可以有不同价格，但必须比实体营业厅便宜至少四分之一。”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说完又伸出一根：“要推出多元套餐，包半年、一年等等，要有免报装费、打折优惠……” 　　“等等，等等，老弟你说慢点。” 　　周德强飞快地计算得失，直觉告诉他是一个妙手，但总觉得赚得还不够。 　　“讲的就是量大多销，飞购网还会推出捆绑宽带套餐的电脑产品。” 　　陆飞认真地给他们算一笔帐。 　　PC电脑照三五千一台的卖法，预计能卖出10万台，假设10万台都上套餐，单单这一笔的营业额，就是七八千万。 　　陆老爷，你特娘真是个天才！ 　　汪建宙、周德强相顾无言，心潮却澎湃。 　　“我反对！” 　　李向东厉声大吼，因为特么移动没有自己的独立宽带资源，这顿肉汤连口汤都喝不上。 　　汪建宙、周德强一齐投来鄙视的目光。 　　就你丫的移动多吃多占，少吃一回怎么了！ 　　三方争执不下，陆飞出来打圆场。 　　让电信、联通卖他一个面子，把网络租用给移动，同时避免恶性竞争，套餐不能过分压价，既保证自己利益，也要给消费者实惠。 　　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大致框架确定。 　　“后续细节，你们三家谈。” 　　陆飞笑眯眯道，“总之合则利，分则弊，敢不敢打个赌，你们3家该发愁的不是竞争，而是这么大的业务量，能不能吃下！” 　　“放心，电信的胃口大得很，就是十几万订单也吃得下。” 　　周德强兴奋地搓搓手，血脉贲张。 　　汪建宙目光里透着欣赏，“陆老弟，我总算明白移动怎么发展得这么迅猛，有你一人，赛过卧龙凤雏，以后必须多跟联通合作。” 　　“哎哎，陆老弟是我们移动的至爱，你们可不能夺人所爱。” 　　李向东急眼了，吗的，敢抢我的人！ 　　陆飞借着尿遁的工夫，躲得远远的，掏出手机，拨号约上佰度、3721和谈。 　　打给李彦红，说明利害关系，尤其点到工信部，他很给面子，同意罢兵休战。 　　毕竟赚够了胜利果实，见好就收。 　　然而，周宏祎就像赌输筹码的赌徒，抓狂红眼，毫不犹豫地拒绝，非要上法庭不可。 　　“陆总，和谈是不可能和谈，这辈子不可能，我特么跟李彦红杠上了，你不要再劝我了。” 　　“周老板，何必呢，不如先和谈，潜下心研发搜索技术，下次再找回场子。” 　　“不用了，陆总，我已经找到外援了！” 　　“谁？” 第296章 鹿云在第五层，陆飞在大气层 　　“老周，坏消息。” 　　周宏祎信誓旦旦地拒绝陆飞的好意，隔天上午就得到IDG的答复—— 　　谷歌没同意见面。 　　“为什么？为什么不同意！” 　　周宏祎郁闷不已，他首选的外援非谷歌莫属，毕竟拥有全世界最好的搜索技术，正是3721最缺最急需的。 　　“谷歌对华夏还没有重视。” 　　熊晓鸽苦口婆心地劝说接受调解，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嘛！ 　　“不行，大丈夫岂可反复无常！” 　　周宏祎暗自庆幸，幸亏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托IDG牵线谷歌，一边来阿狸粑粑。 　　杭城的秋天，满城丹桂飘香，一香知秋，阿狸粑粑大楼里，银杏落叶，金光铺地。 　　“老周！” 　　鹿云亲自迎接，伸出双手，“西湖论剑一别，又见面了。” 　　周宏祎和他握手，感受到似火的热情，被请到他的“桃花岛”办公室，柜架上陈列着明晃晃的刀剑。 　　蔡崇鑫从中式座椅起身，招呼寒暄。 　　一番熟络之后，三个人围着木雕茶台而坐，鹿云递上一杯茶，直截了当地说： 　　“老周，考虑得怎么样？” 　　“鹿总，现在就3721这个坏名声，你还愿意？”周宏祎意外之余，颇为感动。 　　“当然！” 　　鹿云大手一挥，“6000万美刀，分毫不变。” 　　“这个……这个……” 　　周宏祎感动归感动，但生意归生意，搜狗15％的股权能换1550万，估值1.03个亿美刀，凭什么3721才值这么点？ 　　虽然你和我是志朋好友，还得加钱！ 　　“老周，你觉得出多少？” 　　鹿云和蔡崇鑫眼神交流，3721虽然名声臭，但有健康的现金流，有上亿次的流量，有销售渠道，全是阿狸需要的。 　　“我估的也不高，只要1亿。” 　　周宏祎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美刀。” 　　“emm，不如折个中，8000万。” 　　鹿云说出心理价位，诚意满满道： 　　“两家如果合并，我要专门去融资，还要去换股，换股之后，你持有的股份甚至比我和老蔡都高……” 　　周宏祎虽然感动，但很失望。 　　3721合并图的是技术，其次才是钱，为了技术，少点钱不算什么，可阿狸毫无技术含量，合并之后，3721的技术短板还是没补齐。 　　当他正要拒绝，鹿云突然画饼。 　　阿狸即将和雅虎结成战略合作同盟，雅虎可能入股，甚至把雅虎华夏交给阿狸。 　　“你说的是真的？” 　　周宏祎立马心动，这可是雅虎！ 　　虽然技术上不如谷歌，但不逊色于佰度、搜狗，而且吞下雅虎华夏的市场份额，华夏搜索引擎流量的格局将变成—— 　　佰度33.1％，搜狗30.2％，而吞下雅虎的3721，足足34.5％，直接登顶第一！ 　　“老周，你看我像一个会说谎的人吗？” 　　鹿云笑眯眯着，继续喂周公子吃饼。 　　承诺合并后，由他担任CTO，技术研发和搜索引擎都归他，到时的阿狸粑粑，有全国第一的搜索，全球第一、全国第五的门户。 　　全国第二电商的宝座，还不是唾手可得！ 　　“周总，上一轮阿狸的估值是2.5亿美刀，你觉得这一系列运作下来，又值多少？” 　　蔡崇鑫搭话道：“你持有的股份又会值多少？” 　　周宏祎心怦怦直跳，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否则立马答应，喝了口茶让大脑冷静。 　　“能不能容我几天考虑考虑？” 　　“当然可以，阿狸跟雅虎谈也要时间。” 　　鹿云暗戳戳地施压，弦外之音，等阿狸跟雅虎达成同盟，3721就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周宏祎自然意会，又激动又紧张地离开。 　　目送着他消失在“桃花岛”，蔡崇鑫脸色大变，刚才的平静荡然无存： 　　“你这不是骗他吗？跟雅虎同盟，八字还没一撇，孙正义只是答应牵线而已。” 　　“商人的事，能说‘骗’吗？” 　　鹿云耸耸肩，“而且我也没骗他，我只说‘即将’，‘即将’可能是几天，几个月，几年。” 　　“要是合并了，被他发现真相怎么办？” 　　蔡崇鑫摇头但不反对，绑上3721的阿狸，才有更多的底气和筹码，和雅虎谈判。 　　“上了我的贼船，还想下来？” 　　鹿云摸摸下巴，露出奸诈的坏笑，“现在就等他的答复，不聊这个了，我们还是聊双十一，这才是重中之重。 　　飞购网那边什么情况？” 　　…… 　　“这次加盟的品牌方总计112家，比去年多了87家……计划打造的c2c自营品牌，经营范围上，从家具厨具，拓展到服装日化、3C数码、玩具电器，一共10家通过审核……” 　　海龙大厦里，刘镪东滔滔不绝地做汇报。 　　整个方案，由品牌入选，到优惠促销，再到现场直播安排，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食用油放心油’活动，鲁花、长寿花、西王、福临门等10家入选，不过都对不让他们上架大豆油，颇有微词。” 　　“你怎么回复？” 　　“我全照你的意思，就说大豆油稀疏平常，而且转基因大豆潜藏危害，这次我们力推安全健康油，打造国产中高端品牌。” 　　“对，就这样说。” 　　陆飞双手交叉，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刘镪东觉得古怪，但没有问到底，因为陆老爷做的永远是对的，包括这次安排的压台是lmusic2，把压轴让给低价电脑。 　　甚至，倾斜大量资源和补贴。 　　然而，他完全赞同，陆总太特么高见！ 　　推动宽带普及，推动PC机普及，不仅仅只有电脑厂商受益，消费者受益，关键但凡从事互联网的行业，统统受益。 　　飞购网，更受益。 　　不光低价电脑能引来巨大的流量，也因为电脑普及，网民的基数会几何级地增长，网购群体的规模自然也扩大。 　　什么叫做大蛋糕！ 　　什么叫双赢，就是赢两次！ 　　但刘镪东站在第五层，陆飞却在大气层。 　　他考虑的不只飞购网，还考虑逻辑的产业布局，kindle阅读器给平板电脑积累经验和技术，lmusic播放器给手机积累技术和资本。 　　两条大腿雏形已成，电脑这条腿得接上！ 　　陆老爷要赢三次，虽然电脑厂商有很多，但只挑国内的合作，名单里有方正、长城…… 　　第一个见的，就是长城。 　　作为华夏最早的计算机品牌，第一台自主知识产权的中文计算机，出自于它。 　　第一块计算机硬盘、第一台显示器、光笔图型显示终端、第一款终端ASIC芯片…… 　　统统出自于它，但自从跟IBM合资，自废武功，放弃了自主研发，踏踏实实当代工厂。 　　“陆总，你不是开我的玩笑吧？” 　　周庚申作为谈判代表，以为自己听错了。 　　“售价三五千，那长城赚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噢，为什么神舟能卖那么便宜？” 　　陆飞敲了敲桌子，“难道伍海军是赔本赚吆喝的傻子？” 　　“他不是傻，是坏！” 　　周庚申极力痛斥神舟缩水、偷工减料、售后服务差，巴拉巴拉，说出一堆毛病。 　　“我们长城给联翔、IBM代工的电脑，绝对保质，售价七八千，物超所值……” 　　“周总，大家都是行内人。” 　　陆飞直接打断，都特么是千年的狐狸，唱什么聊斋！ 　　PC机之所以价格居高不下，市场不透明占大头，还有老牌的电脑企业保持不成文的默契，不打价格战，心安理得地享受高溢价。 　　整个国产PC业，需要一条鲶鱼。 　　但是，长城不愿意。 　　周庚申直言道：“陆总，这个价位我不会同意，长城高层们都不会同意，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飞笑道：“尽管说。” 　　“陆总的逻辑有实力有品牌，低价电脑何不交给逻辑来做，长城愿意代工，价格好商量。” 　　“长城难道只满足于做代工？” 　　“怎么会！长城当然要立足自己的品牌，不然今天来找陆总干什么？” 　　周庚申笑呵呵道：“不就是想扩建销售渠道，长城在市场营销上不是强项，还要依仗IBM和联翔。” 　　“周总，你真指望IBM和联翔成事？” 　　“IBM和联翔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可IBM自身难保，不正打包出售PC部门给联翔吗？” 　　陆飞睨了眼，嗤之以鼻。 　　“陆总，你从哪里知道联翔要收购IBM！” 　　周庚申震惊得笑容一僵。 　　“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我还知道，联翔会收购IBM所有的笔记本和PC业务。” 　　陆飞冷冷一笑，“那时候，长城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经营自己的品牌，要么给联翔代工，长城莫非要打一辈子的工吗？” 　　“陆总，严重啦！” 　　周庚申神色尴尬道：“给联翔这个国内第一的大品牌打工，也不寒碜。” 　　“啊，对对对。” 　　陆飞对长城彻底失望，再无合作的兴趣，随便敷衍了一会儿，就下了送客令。 　　等把人送出门，气笑道： 　　“这个长城，太特么没志气了！” 　　“呃，陆总，挣钱嘛，不寒碜。” 　　刘镪东虽然很厌恶，但多少能理解，能跪着赚钱，干嘛辛苦站着。 　　“寒碜，很特么寒碜！” 　　陆飞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不屑：“特么的，难怪鲁迅说，跪久了，就忘了怎么站起来。” 　　“陆总，鲁迅说过这话？”刘镪东纳闷道。 　　“当然！迅哥儿什么话没说过。” 　　陆飞撇撇嘴，接着按名单上喊国产品牌的代表见面，但大多数一听到“三五千”的售价，全都望而却步，立刻打消合作的念头。 　　话不投机，一个接一个从名单上划掉。 　　“目光短浅，目光短浅呐！” 　　陆飞彻底无语，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下一个是谁？” 　　刘镪东脱口而出：“神舟电脑。” 　　“嗯！” 　　陆飞猛地坐起身，眼睛发亮。 第297章 给陆老爷当狗有什么不好？ 　　神舟进入电脑整机市场，就是个搅局者。 　　当国内PC机和笔记本电脑普遍在六七千时，就敢打破行业默守的潜规则，靠着供应链管理和成本控制，大打价格战。 　　已经不是同行的对手，是死敌！ 　　就像黄彰嘲讽雷君，贱人贱己贱行业！ 　　虽然质量、做工、售后等等问题为人诟病，但一分钱一分货，花了多少钱，就是什么样的配置和服务。 　　总不能只给一碗粉的钱，吃两碗吧。 　　伍海军不是这等老实人，恰恰相反，年近40岁的他绝非善茬，精得很，在其他同行还不重视“互联网＋”，他已经成立电商部。 　　虽然整个团队，才只有3个人。 　　陆飞一眼扫去，尽收眼底，视线重新移回到富态发福的伍海军身上，握手道： 　　“伍总，幸会，幸会。” 　　“陆总，要说幸会，也是我幸会你。” 　　伍海军发出爽朗的笑声，“华夏的电脑圈里可以不认识我伍某，但世界的互联网圈里，没人不会不认识陆总。” 　　“谦虚了，伍总和神舟的大名在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飞松开手，抬起臂请他们坐下。 　　“怕只怕都是恶名，陆总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价格屠夫’，说的就是我！” 　　伍海军露出自嘲的笑容。 　　“同行眼里，伍总是恶，可在消费者眼里，能让他们平价买到电脑，伍总就是善。” 　　陆飞开门见山道：“我们飞购网，这次双十一，也要做这样的善举，能让用户只花三五千，就能买到物美价廉的PC机和笔记本。” 　　“三五千？这个没问题！” 　　伍海军眼前一亮，神舟电脑走的就是平价路线，今年的新机就没超过5千，最便宜的只要3599元。 　　刘镪东强忍着欣喜，正愁没有破局的棋子，这不就来了嘛！ 　　就见陆飞仿佛意料到，波澜不惊，说出合作模式，一种是浅度合作，神舟供货，飞购管推广、仓储、物流这些下游。 　　但是，需要扣点。 　　“一般我们对电器、3C数码，收6％到10％，但电脑作为双十一的重点对象，神舟如果达成合作，我们只收5％。” 　　他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伍海军皱了皱眉，“其实神舟可以自己负责仓储、物流，我们有线下销售网络，有……” 　　“速度！效率！体验！” 　　陆飞神情严肃道：“像电脑，我们会承诺最迟第三天送货上门，伍总，和飞购合作，不是只有电商，是从支付到宣发到物流在内的整个生态合作。” 　　“5％就5％，我没异议。” 　　伍海军板着脸，心中窃喜。 　　他向来的策略是便宜2成，收获10成，这次就做好割肉出血的准备，最多能接受10％的大减价，才5％，四舍五入，血赚！ 　　“但伍总有一点要保证，就是售后。” 　　陆飞摸摸下巴，“听闻在做工质量、客服态度和售后服务上，神舟问题不少。” 　　“诽谤，绝对的诽谤！” 　　伍海军激动道：“陆总，不瞒你说，走低价路线是一件犯众怒的事，同行为了利润，就想尽一切办法抹黑造谣，今天说做工不行，明天说售后太差，过几天又杜撰一篇假新闻，质疑神舟用翻修机和残次部件，防不胜防……” 　　“这些我们会派出审核组，不过我建议，神舟可以给售后服务制定一套收费标准。” 　　陆飞砸摸着嘴，觉得有理，毕竟不怕同行竞争，就怕同行砸饭碗。 　　譬如原魔，被黑得体无完肤。 　　“给服务定价？” 　　伍海军两眼冒光，直觉口干舌燥。 　　陆飞轻描淡写地举出各种套餐例子，“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的服务，过多的服务只会增加用户的成本。” 　　“妙啊，太妙了！” 　　伍海军伸出舌头，疯狂舔着嘴唇，陆老爷简直是卧龙凤雏附体，轻轻摇一摇羽扇就是点子，这条大腿无论如何要抱住。 　　“陆总，你才说了浅层合作，那么深层又是什么样？” 　　“神舟拿出20％到30％的股权，由逻辑领投，飞购网跟投，两家入股。” 　　伍海军的大脑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神舟隶属于新天下集团，由他和他母亲绝对控股，不出所料，会打造成一个家族企业，可不希望外人横插一脚。 　　他沉默了半晌：“陆总，是不是我不同意，连浅层合作都没得做。” 　　“我没这么狭隘，合作不成仁义在，只是提醒伍总一句，我不是什么公司都投资，我的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 　　陆飞面无表情，“这趟车坐着移动、电信、联通，我现在要开车，你想不想上车？” 　　这话一出，伍海军心里咯噔几下。 　　单单一个陆老爷的气势，就够吓人，还裹挟着三大运营商，这股能量让在场人，包括刘镪东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陆飞感觉到气氛的沉闷凝重，拍了下手： 　　“我不是一个以势压人的人，我喜欢以理服人，伍总觉得价格战，神舟还能打多久？” 　　伍海军道：“当然是能打多久，就打多久，神舟会一直坚持低价路线不动摇。” 　　“能一直打下去吗？” 　　陆飞犀利地指出漏洞，眼下神舟之所以顺风顺水，因为整个电脑业只有神舟走平民价格，但当双十一一打响，就会掀起平价潮流。 　　国内一线、跨国的品牌都会下沉。 　　到时侯和手机一样，同等价位有苹果、华为，谁特么买小米啊，电脑有惠普、戴尔、联翔，谁特么买神舟啊。 　　“那神舟就继续降价。” 　　伍海军咬牙切齿，硬着头皮说。 　　“看吧伍总，神舟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想要维系对同行的价格差就不得不再降价。” 　　陆飞就像围棋老师，带着众人下指导棋，三下五除二，复盘了神舟的未来。 　　那就是没有未来！ 　　“咕噜，咕噜～” 　　伍海军吞吞口水，脸色煞白。 　　的确按他说的，降价不但会没钱投入研发，还会压缩采购的成本和品质，然后爆发质量问题，导致品牌贬值，不得不继续降价，陷入恐怖的恶性循环。 　　“只靠低价打天下，只能强一时，不能强一世，只能强足下，不能强长足。” 　　陆飞笑眯眯道：“伍总赞成，还是反对？” 　　刘镪东憋住笑，哪有这么问的，杀人，还要诛心！ 　　伍海军嘴角抽搐，就像被神医确诊离死不远的病人，心慌意乱，陆老爷，救我！ 　　我佛慈悲，佛只救有（自）缘（己）人。 　　陆飞故作深沉，一言不发。 　　“陆总，如果我同意上车呢？” 　　伍海军纠结半天，态度变弱。 　　“那么逻辑、飞购就会大力扶持。” 　　陆飞娓娓道出逻辑能给神舟带来全新的营销、渠道和服务体系，把神舟培养成逻辑的代工厂，甚至子品牌。 　　给洋品牌当狗是当，那不如给我当狗！ 　　“子品牌？！” 　　伍海军没有感觉到侮辱，恰恰相反，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神舟的形象因为低价品控差，饱受负面争议，假如能和逻辑绑在一起，影响力和品牌价值，直接上好几个档次。 　　“伍总，还有。”陆飞笑道。 　　“还有？”伍海军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陆飞点点头，彩礼不只这些。 　　除了纳入晶东自营的生态，东芝笔记本电脑，神舟可以拿到和联翔同等条件的代理权，还给东芝代工…… 　　一个接一个，完全击中神舟的痛点。 　　伍海军呆愣着，被馅饼砸得头晕目眩。 　　“还有这次双十一。” 　　陆飞一脸轻松，“5％的扣点，我们一分不拿，全部投入对神舟的快递补贴、折扣补贴，甚至额外追加500万补贴…… 　　或许政府学校的采购，也不是不可能。”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伍海军听到这里，已经全身发抖，双腿发软，要不是坐着，已经面朝陆老爷给跪了。 　　“陆总，我需要跟股东们协商一下。” 　　“请便。” 　　陆飞假装不知道神舟是他绝对控股，无所谓地摆摆手，但把期限限死在2天。 　　“2天？！” 　　伍海军有点头晕，单单计算神舟估值、评测神舟从其中的获利，等等，做完这些都要2天，这是不给神舟过多权衡摇摆的机会。 　　“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 　　陆飞霍地站起来，伸出手：“但有一点可以预见，飞购倾向于和神舟展开浅层合作。” 　　“真的吗！” 　　伍海军喜上眉梢，连连弯腰道谢。 　　总共就只有你一家，虚空竞争！ 　　刘镪东掩饰不住笑意，急忙别过头。 　　陆飞清清嗓子，“咳咳，刘总，我们要立刻替神舟做推广方案。” 　　“陆总，你有什么指示？”刘镪东问道。 　　“不要叫低价路线，也不要叫低价电脑，这个名字一听就掉价，要换个高大上的词。” 　　陆飞淡淡道：“‘性价比’怎么样？神舟电脑要追求极致性价比，跟用户交个朋友。” 　　emm，就让神舟当他的“小米”吧。 第298章 你咋不上天呢！ 　　喂伍海军吃完饼，出门时他都快吃撑。 　　陆飞把人送出办公室，刘镪东在旁轻声问道： 　　“陆总，他会答应吗？” 　　“他如果是聪明人，肯定上车，就算是个蠢货，双十一以后，也会想补票上车，还记得申通、天天吗？” 　　“记得。” 　　刘镪东一经提醒，立刻琢磨出来。 　　当初要入股三通一达一天，天天、申通百般个不乐意，但在双十一、萨斯之后，腆着脸奉上股份。 　　如今的飞购，不但百分百地拥有中通，也拥有圆通的12％、韵达14％、申通13.5％、天天的20％，物流的半壁江山，已在掌中。 　　这个家底，足以支撑双十一的出货量。 　　“但愿伍总能识时务，省得麻烦。” 　　陆飞勾起嘴唇，喊来徐磊，三个人在办公室里闭关，给神舟的“极致性价比”定策略。 　　2天里，飞购网就像一台机器，每个齿轮每个链条都在运转，神舟同样没有闲着，紧绷着权衡利弊，终于下了决定。 　　果不出所料，伍海军跪了，交出28％。 　　别看很多，别看他直接持有的只有4.12％，但绝对控股的新天下、至美佳域等间接持有88.62％，合计控股92.73％。 　　少了28％，照样是实际控股人。 　　但陆老爷睁一眼闭一眼并不计较，倒对神舟的估值格外上心。 　　伍海军估出5.66亿rmb，计算很简单粗暴，拿联翔当参照物，联翔去年销售额246亿rmb，市值139.4亿rmb。 　　神舟销售额超过10亿rmb，销量超过20万套，净利润6000多万rmb……笔电市场的份额仅次于IBM和联想，13.6％的市占率。 　　28％，逻辑和飞购就得给1.557亿，飞购出5560万，逻辑出剩下的1个亿。 　　徐磊、刘镪东紧抓住6％的低盈利率，经过半天的讨价还价，双方敲定在1.547亿。 　　因为股权变更登记需要走流程，少则半个月，一般30天，所以还有一份保障合约，防备着神舟吃干抹净，逃票下车。 　　伍海军犹豫道：“陆总，毕竟是股份变更的大事，需要在工商和法律层面确定，签约是不是太……” 　　“太仓促？” 　　陆飞敲了敲桌面，“我可是个老实人，从不在合同上耍心计，你信我，我信你。” 　　说着把东芝笔电的代理合同推过去，“这份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回去验一验，如果不愿意代理，也可以不签。”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伍海军立马夺到手里，看了眼律师，“合约细则确实要时间推敲，签约不能不慎重。” 　　陆飞笑而不语，又把推广神舟的策划案推了过去，里头甚至涵盖改进的配套体系。 　　“陆总，我、我签，我签！” 　　伍海军粗粗翻了几页，气息变粗，毫不犹豫地下笔，写完最后一笔时，整个人飘飘然。 　　陆飞笑道：“这笔钱的用处，我想不用我们在伍总面前饶舌。” 　　“陆总放心，这笔钱绝对不私用，我会马上扩建生产线，提高产能，照方案里完善售前售后的服务体系。” 　　伍海军信誓旦旦说：“关键加强品控，把好质量这关，突出一个‘性价比’。” 　　“性价比是一种战术，是一种核心能力，也是一种价值观，要以性价比为剑，为销量开疆拓土。” 　　陆飞说话激情高昂，交换了合同。 　　然后在会议室里，幕布上投影着ppt，刘镪东亲自主持口述，做一次双十一预演，包括售后服务标准、宽带捆绑套餐，都有模版。 　　“陆总，广告代言人方面，男的请周杰仑，我没有意见，七里香、lmusic，还有最近的动感地带，已经证明了他的号召力。” 　　伍海军转动下笔，“就是这个待定的女代言人，请谁？是七里香的那位奶茶女神？” 　　“这个，我来定。” 　　陆飞翘起嘴唇，“我们先打响推广第一枪，这几天神舟就要上天，时不我待。” 　　…… 　　10月15日，清晨时分。 　　客厅的电视早早地打开，频道锁定在央妈台。画面里，播放着神舟五号的准备阶段。 　　高媛媛穿着宽大的白衬衫，露出两条纤细的大长腿，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生火做饭。 　　“媛媛，哪条是我的毛巾？” 　　浴室里传出陆飞的声音，屋内布局与华清嘉园完全不同，是高媛媛在和平新城的小窝。 　　昨晚两人正聊着代言人，聊着聊着，从公司聊到家里，从桌上聊到床上，从公事聊成私事，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二发、三发…… 　　没有枪，没有炮，陆老爷给你造。 　　陆老爷可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 　　“黄色，全新的。” 　　高媛媛秀了一把不咋滴厨艺，吐司涂果酱，配上煎鸡蛋和热牛奶。 　　门哗啦打开，陆飞穿着睡衣而出。 　　“趁热吃吧。” 　　高媛媛双手捧脸，看他吃着：“对咯，你还没告诉我，代言人为什么不用曾丽姐，她现在是金鹰视后，正当红呢！” 　　“定位不同，这次主攻的是学生党，要么在学生群体有号召力，要么符合学生气质。” 　　陆飞就着吐司，喝口牛奶。 　　“唔，汉唐的小艺人只有杨蜜、师师、恬恬，让杨蜜去吧，她青春靓丽，最合适。” 　　“不，选师师。” 　　“师师？” 　　“形象除了一男一女，还要一动一静，周杰仑就是屌帅的青春风暴，得配上一个文静的校园女神，把学生们一网打尽。” 　　“哇，亏你想得出来。” 　　高媛媛呆在他身边耳濡目染，渐渐开窍。 　　“那算什么，嘿嘿，这才是我的杰作。” 　　陆飞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听电视音响里响起报数声，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5，4，3，2，1，点火，起飞！” 　　载人火箭凌驾熊熊火光，冲破云霄。 　　“成功，成功，一定要成功。” 　　高媛媛双手合十，搓着祈祷，神舟五号可是华夏第一次航天飞行，这里头也有高父的一点工作。 　　陆飞吃饭的手一顿，盯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画面里出现杨利伟解开安全扣，在飞行手册上写下： 　　“为了人类的和平与进步，中国人来到太空了。” 　　“嘶嘶，嘶嘶～” 　　高媛媛眼眶发红，鼻子发酸。 　　“好！” 　　突然间，屋外爆发出惊人的吼叫声。 　　就像点燃了炮仗的火星，紧接着，一栋一栋楼里，纷纷有人探出头，大喊大叫道： 　　“噢，上天咯，上天咯！” 　　“神舟上天！华夏上天！” 　　“杨利伟牛逼！神舟牛逼！华夏牛逼！” 　　场面虽然不及国足进入世界杯时的壮阔，但依然能见到有人奔走相告，不一会儿，不远处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跟过节一样。 　　嗡嗡，嗡嗡。 　　手机振动了几下，收到短信。 　　陆飞随手一翻，来自牛根生的感谢信，激动之情，跃然纸上。 　　一目十行地看完，下一条是孙红军发的： 　　三星说大火之后，生产线复工需要一段时间，每月只能提供9.5万枚闪存芯片，少了足足5万。 　　特么的李在镕！ 　　顷刻间他喜悦的脸跨了下来，铁青着。 　　高媛媛疑惑道：“怎么了，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这副表情？” 　　陆飞摆摆手，“噢，我在想以后我也造个火箭，带你上天。” 　　“你做什么么梦啊！我们怎么上天？” 　　高媛媛噗嗤一笑，笑他傻的可爱。 　　“怎么不行，我现在就带你上一次天！” 　　陆飞猛扑而去，双手用力一扯。 　　衬衫一连串的纽扣，立刻砰砰地飞出。 　　噼里啪啦，楼外的鞭炮炸得地动山摇。 　　…… 　　“‘神舟五号’载人飞船于昨日上午，由我国首位航天员杨利伟驾驶，飞上了那蔚蓝色的神秘太空……在太空飞行21小时的‘神舟五号’于今日清晨6时，在NMG中部草原成功着陆。” 　　“蒙牛、神舟正式牵手华夏航天，被授予‘华夏航天事业合作伙伴’荣誉称号，成为首批助力华夏航天事业发展的企业。” 　　“天上神舟问鼎苍穹，地下神舟贯通全球，共筑华夏复兴梦！” 　　“……” 　　“好钢用刀刃，极致性价比，神舟电脑，保护消费者每一分投资。” 　　飞购网破天荒地提前一个月给双十一预热，尤其在神舟电脑上。 　　“性价比”、“高配低价”、“人生第一台家用电脑”、“神舟五号联名”，各种关键词刷爆电视和网络，广告不断。 　　各种电脑虽然上架，但官方宣布月底再揭晓价格，悬念一直留存在同行消费者当中。 　　“特么的，陆飞怎么这么懂营销！” 　　鹿云在办公室急得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他怎么不上天！” 　　“咳咳，神舟真的上天了。” 　　蔡崇鑫面露难色，倍感震撼。 　　原以为逻辑的营销已经是陆老爷的天花板，想不到天空特么都不是他的极限，极限在星辰大海。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想到跟神舟五号扯上关系？” 　　鹿云仰望着头顶那片天空，陆老爷这次在大气层，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俯视着他。 　　即将和3721合并、和雅虎合作的喜悦，荡然无存。 　　“别发愁了，该发愁的是那些电脑厂商，我们这次双十一的目标，是争第二。” 　　蔡崇鑫拍拍他的肩膀。 　　“但第二跟第一的差距，越拉越大啦。” 　　鹿云感到一丝丝痛苦，神舟电脑，人送外号“价格屠夫”，跟飞购狼狈为奸，绝对憋不出好屁。 　　“也有好消息，lmusic2声量明显小了，看来三星的火灾对lmusic2的生产影响很大。” 　　蔡崇鑫鼓舞道：“陆飞少了一张王牌，我们又多了两张牌，3721之外，淘多多终于有好易购这样的电视购物频道。” 　　“只是安皖台，可惜芒果台不为我所用。” 　　鹿云砸摸着嘴，“这张牌顶多一张‘K’，3721这张‘2’，我们要牢牢捏住。” 　　“你得催催周总，这么久没动静，融资、换股都要时间，前前后后至少两三个月，时间不等人。” 　　“是该问问老周，考虑4天了吧。” 　　鹿云掏出手机，“不过现在要专注双十一，把上次本该投《天下无贼》的650万也投进去，这次要彻底烧他个2000万。” 　　就在此时，电话铃铃作响。 　　两人以为会是周宏祎，却不想竟然是雅虎总裁杨致远。 　　蔡崇鑫疑惑地看向鹿云，就见他的脸色从惊喜到错愕，又变愤怒，转而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令人胆寒。 　　“杨董说什么了，雅虎拒绝合作？” 　　“比这个特么要严重百倍！周宏祎背着我们，单独找雅虎谈收购。” 　　“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干？” 　　蔡崇鑫咬牙切齿，双眸冒火。 　　“杨致远还问我，不是阿狸在跟3721合并吗，怎么又让3721来谈，把他搞混了，还以为派出两个团队。” 　　鹿云气得想摔手机，“ctmd，周宏祎！” 　　手机在脱手的刹那，铃声再次响起。 　　“哪个特么的打……” 　　鹿云一瞅电话号码，毫秒之间，由怒转笑：“喂，你好，柳总…… 　　什么，想和淘多多合作双十一促销？” 　　蔡崇鑫在旁听得火热，顾不上生气。 　　阿狸要跟联翔联手？简直双剑合璧啊！ 第299章 我只想卷死各位，或者被各位卷死 　　飞购网的宣发极其讲究策略，并不高强度地狂轰滥炸，时不时放出一点料，就像放风筝输出。 　　双十一的热度居高不下，但比起lmusic2，“性价比”的神舟关注度持续猛增，掩藏了半个月之久的价格悬念，今日揭晓。 　　11月1日，四九城的上空，有一片怪异的乌云降临，犹如流动的墨汁。 　　陆飞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跟李富真互发邮件，掌握Line的进度。 　　招人培训、团队磨合、架设服务器、网站内测、线下宣发，等等，事无巨细，明面上李尹馨管理，暗地里全靠李富真。 　　大概，月底就能上线。 　　李富真道：“芯片限供，我很抱歉。” 　　“努娜，你不用道歉，与你无关，当然，到时候我反击三星，你也不要怪我。” 　　“你会怎么反击？” 　　“秘密，╮(╯▽╰)╭。” 　　陆飞发完这封邮件，就像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复，就在此时，敞开的大门里走入徐磊，脚步踩得作响。 　　“出事了！” 　　他火急火燎道：“联翔最近有大动作，积极地备战双十一，还祭出江湖令，华硕、海尔、宏碁、同方、微星都收到风声，单单落了神舟，摆明刻意针对。” 　　联翔算国产？ 　　陆飞一时没反应过来，“消息可靠吗？” 　　“我找联翔的哥们核实，可信度很高。”徐磊板着脸，神情严肃。 　　“滋滋，急了，急了。”陆飞摇头轻笑。 　　“能不急嘛，柳总不怕伍海军，估计怕你，mp3就让你卷生卷死，以前256M、512M能卖几百上千，现在卷到五百元这档。” 　　徐磊撇撇嘴：“能不招人忌惮吗？” 　　“卷呗，不卷互联网哪里来的红利。” 　　陆飞摸摸下巴，“你让伍总不要因为一时的变化就乱了阵脚，让他积极准备吧。” 　　“伍海军还有个事，就是跟神舟五号联名的广告效果太好，代理商纷纷订货，销路大开，他那边进退两难。” 　　徐磊简单地描述，不给货，怕经销商闹着退出渠道，销量是其次，主要是售后体系还在铺设，如今还要依仗线下经销商。 　　可给货，又担心满足不了双十一的订单。 　　陆飞问道：“你怎么看？” 　　徐磊耸耸肩，“给呗，总不能让神舟有生意不做，把所有货源都投在线上，也要保障线下的配货。” 　　“其实说来说去，根本还是产能。” 　　陆飞嘴角一翘，“依我看，神舟让出一部分产能给其他几家代工，有钱大家赚。” 　　“哎呦，你可真够坏的！” 　　徐磊转身便走，“我去跟伍海军说。” 　　“等等，这个你拿去看看，没问题就按这个思路营销。”陆飞递上两页纸。 　　徐磊定睛一瞧，赫然是吹丁三石成了华夏内地的首富，顺带有陆老爷，寥寥几笔。 　　“福布斯这次富豪榜，你账面的资产可跟实际上对不上，把首富让给丁三石，合适吗？” 　　“财不露白，现在可不太平，改天帮我多找几个人，都归王贲管。” 　　陆飞砸摸着嘴，特么丁三石才11亿美刀，自己快40亿，全国的劫匪不得盯着自己啊！啥叫按劳分配，高风险，高回报！ 　　徐磊咋舌道：，“艹，我也得找一个！” 　　…… 　　下午，乌云依然密布，黑压压一片，笼罩着联翔大楼，呼啸的狂风吹打在玻璃。 　　啪啪啪～ 　　郭为、羊元庆共聚一堂，但各怀鬼胎，一个事不关己，一个观望不前，目光双双投向C位的柳传智。 　　他弓着背，慈眉善目道： 　　“我都跟阿狸、卓越网谈妥了，他们愿意卖我这个面子，把资源投给联翔。” 　　“柳总，这算不算‘三英战吕布’？有柳总您坐镇，一定能把陆飞斩于马下。” 　　郭为幸灾乐祸，抢先拍起彩虹屁。 　　柳传智得意道，“元庆，让你串联长城他们抵制飞购和神舟，办得怎么样啦？” 　　“柳总，全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羊元庆露出苦涩笑容，“宏碁、华硕已经投靠飞购，就连长城，也在给神舟代工。” 　　“哼，竖子不足与谋！” 　　柳传智一掌拍在桌上，“等陆飞真把价格干到三五千，到时候谁也别想躺着赚钱，好日子到头了。” 　　说话间，秘书敲门而入，慌里慌张： 　　“柳总，神舟电脑的价格出来了！” 　　“多少？” 　　柳传智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秘书照着小册子念道：“一款叫新禧1800H的，3598元，一款新禧2400E，3998元……新梦2830E，4880元……” 　　“最贵的，最贵的多少？”柳传智道。 　　秘书回答道：“5998元，新梦2880E，号称同价位性价比之王。” 　　“性价比之王？他吹牛不上税！” 　　羊元庆呼出一口气，“柳总，今年我们也推出几款5000元档的高性能电脑……” 　　“那个，羊总，这是原价，飞购网还有补贴，3000元补300元，5000元补500元。” 　　秘书心里嘀咕，我都恨不得给自己买一台！ 　　“什么？这么低的毛利，他们图什么？” 　　羊元庆恼羞成怒道：“这他吗的绝对是捣乱的！” 　　“慌什么，有什么好慌的！” 　　柳传智严肃道：“揭晓价格，下一步就是预购，现在预购了多少台？”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突破5000台。” 　　秘书翻了翻小册子，“各种电脑合计5239台。” 　　羊元庆惊愕不已：“这是多久的数据？” 　　“2分钟左右。” 　　秘书话音落，楼外的云层忽然电闪雷鸣。 　　轰隆，轰隆隆！ 　　一道道霹雳轰在郭为、羊元庆的大脑，两个人瞬间忘了思考，茫然一片。 　　咔嚓，雷电交加。 　　柳传智的半张脸被闪烁的电光覆盖，和善的笑容不见踪影，宛如云层般阴沉乌黑，狰狞可怖，眼角抽搐。 　　“pc机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存在！” 　　…… 　　十多天里，雨势有增有减，时而大雨，时而小雨，但双十一的推广，阿狸、卓越、铛铛、易趣，当然还有飞购，火力全开。 　　电视、站牌、电台等等，无处不有广告，海陆空三位一体全覆盖，去年飞购引领的电视购物，统统让友商抄了答案，有样学样。 　　正当各方拼的快要刺刀见红，飞购又出其不意地祭出大杀招，和分众传媒合作，垄断了8日到11日足足四天的电梯广告。 　　“滴滴～” 　　张兰提着菜篮子，站在电梯口，等待中无所事事，视线不经意地看向屏幕，就见画面中滚动播放着图片广告—— 　　“lmusic2，让音乐充满色彩。” 　　“极致性价比，保护消费者每一分投资，只要3298元，神舟电脑带回家……” 　　她轻咦了一声，电脑卖得这么便宜？ 　　无形间，对神舟这个品牌留下印象。 　　但不深刻，等坐上电梯到了楼层，再走出来时，眼睛又一次被屏幕深深吸引。 　　广告中的刘师师，戴着眼镜，气质优雅，一副乖乖女好学生的样子，正在用电脑学习。 　　“唉嘛，这不江德福安杰的二女儿嘛！” 　　张兰讶异不已，大脑里加深了印象。 　　等回到家中，立马看见儿子软磨硬泡，央求丈夫买台电脑，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但丈夫就是不松口，“电脑六七千，顶你老子2个月工资，买它来干嘛。” 　　“学习啊，我拿来学习！”儿子认真道。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你那是学习嘛，分明是玩游戏，学习？学个屁！” 　　丈夫冷冷一笑：“以前你那个程龙代言的小霸王，骗老子是学习机，结果是狗日的游戏机。” 　　“咳咳，跟儿子别说脏话。” 　　张兰清清嗓子，把菜篮子放进厨房。 　　儿子屁颠屁颠地跑来，可怜兮兮地恳求。 　　“我呀同意你爸，买电脑干什么，你上网玩游戏，成绩下滑了怎么办？” 　　张兰摆摆手，“电子海洛因不能沾。” 　　儿子倍感失望，垂头丧气地回到客厅，此时此刻，频道锁定在番茄台，电视里男女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各种产品。 　　女主持说：“家人们，家人们，接下来就是本次节目的重磅产品，电脑里性价比中的极品，神舟电脑。” 　　男主持递上话头，询问性价比什么意思？ 　　女主持立马顺杆子解释，滔滔不绝， 　　“今后的时代，注定是计算机的时代！ 　　今后的时代，注定是互联网的时代……” 　　男主持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最新《福布斯》富豪榜已经公布了，你知不知道今年华夏的首富是谁？” 　　“谁啊？” 　　“那就是网艺的丁三石，公司才创办6年，个人的财富就跃上了90亿人民币的台阶，他的创富速度史无前例，而他本人还不过32岁，是华夏最年轻的首富。” 　　“他怎么做到的？就因为买了台电脑？” 　　“说对不对，说错也没错，他致富靠的就是互联网，靠的就是电脑。” 　　“你说的只是个例而已。” 　　“不不不，福布斯排行榜第5名，陆飞，网艺第二大股东，光这个就有3.63亿美刀，账面总资产6.81亿美刀，请记住他的年龄，20岁！家人们，你没有听错，20岁！” 　　“oh my god！” 　　男女主持相互打配合，把互联网和计算机的未来前途，夸得天花乱坠，就差直白说—— 　　【财富密码就在其中】 　　“这个陆飞，是不是就是飞购网那个？” 　　丈夫满脸呆滞，不确定地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陆飞，就是他在萨斯里捐款捐物，平抑物价，就是他揭穿汉芯阴谋，就是他喊出华夏复兴……” 　　儿子看到一线希望，吹捧道：“爸，就连您爱看的《世界是平的》，也是他写的。” 　　“这特么是20岁！” 　　丈夫震惊得忍不住爆粗，“小子（zei），你怎么就不能跟人家学学！” 　　儿子撇撇嘴：“他多大就接触电脑，接触互联网啊，我现在连第一台电脑都没有。” 　　顷刻间，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张兰和丈夫不禁沉默，看了看儿子，再看看电视，对互联网的看法起了变化。 　　就在此时，女主持催促地下单道： 　　“赶快拨打屏幕下的电话订购吧，也可以登陆飞购网，预购你所想要的电脑，下一个互联网巨子，很有可能是家人们中的一个。” 　　“爸，妈，再不打就来不及了。” 　　儿子急红了眼，在父母面前来回踱步。 　　“要不，我们就买一台？”张兰轻声道。 　　“买！” 　　丈夫思索再三，咬咬牙横下心，但当他拨打电话时，才发现已经火爆到客服统统占线。 　　“不行，根本打不通，干脆买联翔。” 　　“买什么联翔啊，联翔那么贵。” 　　张兰一问价格，脑子里立马浮现刚才的广告，最便宜的神舟只要3299，不比不知道，一比性价比。 　　“就是就是，正经人谁用联翔！又贵又没性价比，还是神舟牛，低价高配呢。” 　　儿子几次三番地尝试，终于挤了进去。 　　父母二人商量之后，批了5000的预算。 　　本以为儿子会买4880元的新梦2830E，没想到选的却是新禧2400E，优惠价3688元。 　　又当他们以为儿子懂事了会省钱，万万没想到他把剩下的钱，砸在售后和宽带上。 　　“不要联通、移动，我就要电信那个999元的套餐，对对对，能包一年送两个月，免安装费的那款。” 　　“谁让你装宽带的？”张兰皱了皱眉。 　　“不装宽带，怎么上网学习啊？” 　　儿子挠挠头，“妈，你放心，绝对比去营业厅便宜，我同学家一年要1300块呢，还不免安装费，也没送2个月，这个实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张兰白了白眼，“就你鬼精鬼精！” 　　“嘿嘿，爸，妈，能不能再支援点？” 　　儿子咧开嘴笑道：“让我买个lmusic，2就算了，1就行。” 　　“你小子欠揍是吧！得陇还望蜀！” 　　一家三口嬉笑打闹时，电视画面中显示的4种类型的神舟电脑，数量合计8万台，正以恐怖的速度售出。 　　短短18分29秒，统统售罄！ 　　消息如闪电般迅速在圈里传开，电脑业发生大地震，余震的冲击波立刻震到IT业。 　　同行们无不侧目，目光一齐投向飞购网。 　　nnd，陆老爷你到底要卷成什么样？ 第300章 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冬天的午夜，冷雨淋漓，寒冷刺骨。 　　离11日还有16分钟，海龙大厦一楼的宽敞大厅里，暖气环绕，人头攒动。 　　不单单是飞购网的工作人员，燕京、沪市两地的媒体，得到邀请，云集于此。 　　《燕京晨报》、《燕京晚报》、《燕京青年报》、《新民晚报》、《解放日报》…… 　　“哇，哇，10多家媒体。” 　　孟美静跟在卞志洪身旁，以《三联生活周刊》身份穿梭在人群间，不停发出感慨： 　　“这车马费，得花多少啊？” 　　“人家大业大，还在乎这些。” 　　卞志洪环顾四周，大厅正中央的两层转台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零食饮料、蛋糕点心。 　　前方，越过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塑料椅，搭建的大型舞台，红毯铺地，灯光通明，巨幅的Led显示屏，滚动播放双十一的主题图片。 　　左右两侧，4个机位，180度无死角地拍摄，待会儿将和楼外的卫星车同步运作。 　　这场面，连春晚都没有，真特么没见过！ 　　他们师徒二人，算是亲眼目睹陆老爷起于微末，从无到有，由小变大，由弱变强，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做到最高。 　　“卞老师，光电局不是禁止非法出租、转让广播电视播出时段吗，为什么能给飞购网做直播？” 　　孟美静左顾右盼，悄声询问。 　　“这就是陆总的聪明和强大，以特殊节目名义和燕京台合作，反正是零点时段，没有收视率。” 　　卞老师抬眼望去，就见飞购网的众人全换上整齐划一的红色小马甲，正面印着双十一，背面是公司的logo。 　　人海茫茫中，辣个男人鹤立鸡群。 　　“最后再确认一次，保证Led屏幕能实时接收到数据，延时控制在10秒以内。” 　　陆飞跟导演组检查现场的每处细节，确认无误时，显示屏里已步入倒计时。 　　10分钟！ 　　顷刻间，媒体慢慢入座，气氛紧张凝重。 　　“阿飞，统计出来了。” 　　徐磊脚步匆匆，风一样地凑到面前，“因为交易量都是动态的，只能截取到11点。” 　　“够了，主要让我们自己心里有个底。” 　　陆飞一脸轻松地浏览统计表，一目十行，注意力投在压轴和压台。 　　lmusic2，预购总数8.12万台。 　　fantasy2，预购总数17.34万台。 　　神舟电脑各型号预购总数，18.71万台。 　　移动、电信、联通宽带订阅用户总数，13.46万…… 　　“这次交易额，保守估计八九个亿，突破10亿也有一线可能，不过这个概率，说老实话并不大。” 　　徐磊克制不住情绪，语气激动。 　　“人就得有梦想，互联网更要敢想！” 　　陆飞砸摸着嘴，“要不咱俩打个赌？我赌这回能破10亿。” 　　徐磊乐道：“成啊，什么赌注？” 　　“嘿嘿，赢了，你再给我一瓶虎骨酒。” 　　“上次送你的半瓶喝光了？哥们，你得爱惜自个的身体，才多大岁数就透支，将来……” 　　“滚！” 　　陆飞白白眼，“那半瓶珍藏着呢，我只是给日后打算。” 　　徐磊大笑着答应，赌输了也不多要，就要一个点子，跟几个朋友攒局投点钱。 　　两人拍掌立约的同时，主持人登台就位。 　　男女都来自央妈，跨台主持本来被央妈禁止，但也分特殊情况。 　　男的，撒贝柠，老熟人。 　　女的，叫李虹，主持《海峡两岸》。 　　如此的知性貌美，让徐磊一时间晃了神。 　　他喃喃道：“阿飞，哥们好像恋爱了。” 　　“看的出来，把你的猪哥相收一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陆飞才调侃一句，就看到导演组开始比划手势，立马收住声。 　　伴随一声“开始”，全场立刻一片寂静。 　　撒贝柠、李虹相互配合做了开场白，汇报飞购网去年双十一的战绩，彩虹屁溢于言表。 　　“下面有请飞购网董事长陆飞上台！” 　　“小撒你好，李虹你好。” 　　陆老爷踩着《赌神》的bgm，西装革履，走出个虎虎生风，走出个气吞山河，站在主持人中间。 　　“陆总，02年双十一，足足1个亿的交易额震惊全国，飞购却说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只有1成的功力。” 　　李虹投以敬佩的目光：“那么这回，能发挥出全力了吗？” 　　“满打满算，也只能发挥出3成。” 　　“怎么才3成？” 　　“因为物流问题、支付问题……” 　　陆飞照着台本说词，解释完原因，背后Led屏幕上的时间，精准地卡在1分半钟。 　　撒贝柠问道：“1成是1个亿，3成会是多少？” 　　“10个亿！”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犹如一道霹雳，于无声处炸响，全场上下，工作人员、媒体记者，包括台上的主持人，一个个被炸得外焦里嫩。 　　10个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质疑大于相信。 　　陆老爷，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撒贝柠苦笑不止，明明台词写的是“5个亿”，余光里注意到搭档李虹如遭雷击，呆滞麻木。 　　“好！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陆总的10亿小目标到底会不会实现？” 　　陆飞随后走到一个包装成启动按钮的装置前，此刻大屏幕的画面，瞬即切换到钟表的动图，秒针一秒一秒地走。 　　“现在让我们倒数5个数，五！四！三！二！一！！” 　　撒贝柠大声道：“双十一正式开始！！” 　　陆飞立刻按下按钮，其实根本按不动，就是个假道具，仪式感懂吗！ 　　只见显示屏丝滑地切换到新画面，像老虎机一样的卡通机器，一连串10位数的“0”，突然间，起了变化。 　　9秒，交易额破100万。 　　“卧槽？”徐磊隐隐感觉不对劲。 　　3分22秒，交易额破1000万。 　　不停跳动的数字，闪闪发光，一道道光亮闪瞎台下所有媒体，一个个抻着脖子，目不斜视，忘记了记录，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时间。 　　等到了17分57秒，醒目硕大的“5000万”交易额戳在众人的目前，他们彻底傻眼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卧槽！卧勒个槽！” 　　徐磊和其他人一样坐不住，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还不到半个小时，数据已经是去年交易额的一半。 　　“老徐，这下10亿有没有戏？” 　　陆飞看似淡定，手却在细微地抖动。 　　“有，咕噜，有有有，太有了！” 　　徐磊感觉大脑缺氧，双腿发软，只能抱住陆老爷才站稳，“要不要咱们封个小红包，一两百意思意思？” 　　“不管公司内公司外，一视同仁。” 　　陆飞摸摸下巴，“一人给两百，你现在找财务拿钱，带人先发给这些媒体，李虹那份你亲自给。” 　　“好哥们！” 　　徐磊眼前一亮，感动地竖起大拇指。 　　就在一片喜庆洋洋的撒钱氛围中，感谢声、尖叫声、喝彩声、鼓掌声，此起彼伏，无休无止。 　　“祝飞购网蒸蒸日上，双十一力破10亿。” 　　孟美静笑眯眯收下红包，回以吉利话。 　　“卞老师，这份是你……卞老师？卞老师？” 　　“呵呵，呵呵……” 　　卞志洪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痴痴傻傻，怔怔地盯着Led屏幕显示的数字—— 　　1个亿，后面整整8个零。 　　却只花了53分19秒，不到一个小时！ 　　这一刻，飞购疯了，媒体癫了。 　　11日的凌晨，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无数现场的记者火急火燎地联系上夜班编辑。 　　夜班编辑又火急火燎地请示总编辑，总编辑久经战场，立刻召集编辑部全员回来开会。 　　睡你妈批，起来嗨！ 　　其实不是没准备双十一的新闻稿，框架内容早就写好，往里填数字，明早就能见报，万万没想到，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 　　卖8万台神舟电脑已经触及他们的知识盲区，可飞购网总爱在他们的盲区蹦迪跳舞，脑子已经是飞购网的形状。 　　2亿、3亿…… 　　一个个数字，挑战着大众神经。 　　网艺博客、搜狗贴吧、QQ群、天涯猫扑、水木京大等等BBS，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网民们熬通宵，热议飞购网双十一的极限在哪里，亲眼见证一个又一个纪录诞生。 　　舆情汹汹，万众期待破10亿！ 　　于是乎，从来收视率不到0.05％的燕京台零点节目，就像后世的直播间一样，猛地涌入一堆观众流量。 　　收视率赫然涨到1％，奇迹啊！ 　　“我们的战绩怎么样？” 　　鹿云双手交叉，坐镇阿狸粑粑，陪着全体员工挑灯夜战，坚守阵地。 　　蔡崇鑫面无表情，“截至目前，销售额4537万，注册用户数新增21.9万……” 　　“现在是3点54分。” 　　鹿云精神大振，疲惫骤然消失，“比飞购网去年同期的数据，还要高出500万，好！很好！这2000万没白砸。” 　　蔡崇鑫勉强地挤出笑容。 　　“怎么了？” 　　鹿云觉察出不对劲，“是不是飞购网那儿有什么事？飞购网现在多少了？” 　　“你还是别问的好。” 　　蔡崇鑫尴尬的神情里透着自卑。 　　“说！不说我们怎么知己知彼？” 　　鹿云有不祥的预感，“尽管说，我能顶得住。” 　　“你、你顶不了。” 　　“我顶得了！快说吧，不然我上网查也能查得到。” 　　“4个亿。”蔡崇鑫带着颤音道。 　　“多少？！” 　　鹿云吓得整个人站起来，语无伦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4个亿，怎么可能！” 　　“现场直播，都直播出去了，刚刚节目才结束。” 　　蔡崇鑫眼神黯然，绝望地描述。 　　这一刻，仿佛回到被陆老爷支配的恐惧。 　　“技术型调整，会不会是技术型调整，这些数字都是伪造……” 　　鹿云摇摇晃晃，栽在椅子上，刚说的话连他自己都特么不信，痛苦一下子淹没了喜悦。 　　看着他赚钱，比特么亏钱还难受！ 　　何况差了将近10倍。 　　“别太沮丧，卓越网发了一条破千万的消息之后，就没下文了。” 　　蔡崇鑫自嘲道：“至少我们是第二。”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差距会这么大？” 　　鹿云两眼无神，抱着头狠狠揪住头发，“ctmd，周宏祎，如果他不耍心眼，如果阿狸跟3721双剑合璧……” 　　“关键在于电脑。” 　　“电脑？” 　　…… 　　“11月11日，飞购网缔造奇迹，注册用户总数破1亿，8小时销售额创8亿，相当于10个华联连锁超市全年营业额。” 　　“飞购网疑似有望单日销售额破10亿！” 　　“这叫三成实力？成立三周年，112家品牌共襄盛举，65万户商家齐心协力，亿万用户喊杀助阵，飞购网：让数十万台神舟电脑，洒落神州大地，计算机、互联网行业即将迎来红利期。” 　　“就在国内PC厂商纷纷抱怨市场低迷、价格疲软、利润微薄的2003年，飞购网携pc新生代——神舟电脑，于今日双十一购物节打响平价革命第一枪，正式掀起华夏pc市场性价比风暴……” 　　“飞购携神舟，让全国千家万户买得起电脑，步入信息高速公路，友商们在干什么？” 　　收了好处的媒体，不惜笔墨地大力吹捧赞赏飞购网、神舟以及逻辑，大吹特吹，报纸如雪花般，飞入各家各户，飞到联翔大楼。 　　董事长办公室，报纸凌乱地摆在桌面。 　　柳传智捂住胸口，龇牙咧嘴，从抽屉里找到药瓶，往掌心倒入3枚速效救心丸。 　　“8小时，8个亿，8小时，8个亿……” 　　他含在嘴里，抬头仰望阴沉沉的天空，一片惨淡，就如此时此刻的心情。 　　曾经有一次投资的机会摆在他面前，却没有珍惜，能值十几个亿啊，美刀啊，比联翔的市值可能都高。 　　“嘶～” 　　柳传智满脸疼得扭曲，连忙又倒出6粒速效救心丸，含着才勉强止住心痛。 　　咚咚咚，秘书敲开了门，进来的羊元庆、郭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士气低落。 　　“我们这次卖得怎么样？” 　　柳传智心口又隐隐作痛，强颜欢笑。 　　羊元庆、郭为面面相觑，无人敢发言。 　　“元庆，你管联翔，你说！” 　　柳传智急忙又倒出3粒速效救心丸。 　　“卓越只卖了527台pc，79台笔记本。” 　　羊元庆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说：“淘多多就好多了，pc卖出3834台，688台笔记……” 　　“你们干什么吃的！大米白吃啦！” 　　柳传智愤怒地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 　　“神舟卖了19万，19万！算上好易购卖的8万，整整快30万，然后你们跑来跟我说，卖得还比不上人家的零头？” 　　“柳总，不只我们，友商的日子都不好过，陆飞特么地压得太狠了，3299元的那款，卖了10多万台。” 　　羊元庆一脸委屈，心里想骂娘。 　　“我们不也有款4000元档的电脑，销量怎么没打开？”柳传智纳闷道。 　　“柳总，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淘多多、卓越网跟飞购网的流量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华硕、宏碁这次傍上飞购，就卖了七八千台。” 　　羊元庆无奈道：“联翔应该把重心回归到飞购，现在同方、微星、海尔已经在行动。” 　　郭为插了一句：“据说什么都可以谈，售价三五千可以谈，甚至主动奉上股份，微星最不要脸，白给不要钱。”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柳传智感觉胸闷无力，头晕目眩。 　　tmd，卷神舟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积极，舔飞购网和陆老爷的臭脚，一个比一个卷。 　　内卷nm呢，卷错方向了！ 　　“柳总，我建议联翔要加入这股平价潮流，不然比上有惠普、戴尔，比下有神舟这群友商，不上不下，再不降价，我们危险了……” 　　羊元庆话没说完，郭为突然拦住他。 　　“你让我也去捧陆飞的臭脚？！” 　　柳传智状态不对，整个人摇摇欲坠，表情狰狞痛苦，仿佛一推就倒。 　　“柳总？”两人关切地问道。 　　“快，我高血压犯了，快帮我拿药。” 　　柳传智恶心干呕，坐在电脑前虚弱地呼吸，视线落在屏幕里，看到QQ迸出弹窗： 　　“人类失去联翔，世界将会怎样？别怕，还有我神舟！” 　　卧槽，杀人，还要诛心！ 　　羊元庆瞪大眼睛，这特么谁想出来的缺德广告词？ 　　“啊，陆飞！” 　　柳传智连坐都坐不稳，从椅子上滑落摔了下来，痛苦地捂住胸口。 　　“不好了，快叫救护车！救护车！” 　　“柳总，坚持住，柳总！” 　　羊元庆、郭为尽可能冷静地处理，他们两个轻声交换意见，最终达成共识。 　　封锁柳传智生病住院的消息，下一步该怎么办，视他的病情，再做打算。 　　甚至考虑到最坏的情况，脑血栓。 　　然而，再怎么封堵，始终没有不透风的墙，柳传智住院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在圈里渐渐传开，越传越玄乎。 　　传到长城电脑时，周庚申收到的是柳传智已经住进了icu，生死不明，性命垂危。 　　心里一紧，不管是真是假，急忙吩咐秘书联系上飞购网，他现在后悔莫及—— 　　给陆老爷当狗还来得及吗？ 　　就在此时，座机叮铃铃响起，来电来自总经理，专门来通知他参加董事会。 　　“庚申，你要做好准备，想想该怎么解释要拒绝和飞购网双十一合作，让神舟白白抢占先机。” 　　“解释？” 　　周庚申先是懵圈，猛然大悟。 　　特么的，这是想让我背黑锅？！ 第301章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社会公器 　　深夜11点，海龙大厦依旧灯火通明。 　　2层到9层，所有飞购网的楼层，掌声欢呼、喝彩尖叫，持续不断，回荡在走廊。 　　“十个亿啊，十个亿啊！” 　　徐磊亢奋得满脸通红，冲着面前的陆飞、刘镪东，双手打响指。 　　办公室里，三巨头关起门来，喝酒庆祝。 　　“就喝几杯，把胃留到庆功宴上。” 　　陆飞举杯碰撞，把酒盅的茅台一饮而尽。 　　“我愿赌服输，酒过些天给你弄来。” 　　徐磊拍拍胸脯，“老爷子八成会痛痛快快的，毕竟咱们干了一件惠民利己的大好事。” 　　“徐总说得对！” 　　刘镪东啧啧称赞，“这次销售额能破10亿，首功就是神舟电脑，整整20.6万台，还不算好易购的8万台。” 　　“从早上一直到刚才，之前拒绝合作的电脑厂商，电话来个不停，怕我们记仇，把那些代表降级的降级，调职的调职来赔罪。” 　　徐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昨天对我爱搭不理，马上让你高攀不起！ 　　陆飞勾起嘴唇，“我们不是小气之人，愿意推出平价电脑，推动国内电脑普及，我们都欢迎，也能鞭策神舟进步，低价路线，说难听就是七伤拳，先伤己，后伤人。” 　　“咳咳，羊元庆给我打电话……” 　　徐磊喝酒壮胆，给联翔说情，好歹是老东家，有几分香火情。 　　陆飞摸摸下巴，“听说柳总住院了？严不严重？” 　　“幸亏送医院及时，不然就中风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徐磊摇头失笑，“不过股价就没那么幸运了，下跌了3.4％。” 　　“你代我还有飞购，去看看他，毕竟是59岁的老人，年轻人总不能不讲武德。” 　　陆飞话音落，徐磊会意一笑。 　　三人随后聊到物流，10亿的货运量，上千万件货物，极其考验快递运力、仓储吞吐以及管理调配。 　　非常之时，刘镪东主动请缨，下场指挥。 　　徐磊疑惑：“你那摊子怎么办？” 　　陆飞直接点将，让张永临时顶上，和高团、张慧闻三人辅佐刘镪东。 　　二人面面相觑，不禁起疑，张永可是首席财务官，让他介入业务，能行吗？ 　　“人才是炼出来的，干部是打出来的。” 　　陆飞拍了下大腿，张永可是天猫和双十一的创始人，再次也是五星卡，下限有保障。 　　“那就试试，我没异议。” 　　徐磊拿起茅台斟酒，“来来，咱们再走一个。” 　　“干！” 　　陆飞仰起脖子喝完，瞄了眼白瓷瓶，“你不是找我要投资的点子吗，虽然你没赢，但今儿高兴，我免费送你一个。” 　　“真哒？！”徐磊兴奋道。 　　“镪东有积蓄吧，也可以跟着投点。” 　　陆飞的话，让刘镪东心动不已，他好奇发财的金点子是什么，却见一根手指指向茅台。 　　“你不会想让我们砸茅台股吧？”徐磊一懵。“现在多少一股？” 　　“26.71。” 　　陆飞摇晃酒盅，“这股我投了，也喊上我大哥，20.88抄的底，103万股，有闲钱可以投点，慢慢建仓。” 　　【ps：总股本，2.75亿股】 　　刘镪东当即表态投20万，徐磊则拿着茅台瓶，左看看，右看看，皱眉端详了一会儿。 　　这年头，“大佬”忙着追涨杀跌，找强势股打板，对茅台这种弱鸡股，看也不看。 　　也因此成就无数的民间股神，李剑、林劲峰，最夸张的是林园，传说有1700万股。 　　“当然眼下还有一个，就是分众传媒。” 　　陆飞小酌一口，推广引流窗口再多，电商也不嫌多，现在飞购网投资的，全是上下游的补充，除了物流版图，持股搜狗的8.5％、神舟电脑的10％、好易购的70％…… 　　“那算了，还是投茅台股。” 　　徐磊挑挑眉拿定主意，投个千万试水。 　　“这可是酱香型科技。” 　　陆飞半开玩笑，把投资分众传媒也让他办，紧接着碰杯豪饮，不知不觉，喝了几盅。 　　直到陶姚敲门提醒，出发到预订的饭店，三人端着酒杯，陆飞高声大喊道： 　　“今年的双十一，圆满落幕！” 　　只听叮的一声相撞，干完最后一盅。 　　月明星稀，霓虹闪烁，飞购网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出大厦，有人欢喜，自有人忧。 　　卓越网总部，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雷总，别喝了，闷酒伤身啊。” 　　陈念站在办公室里，苦口婆心地劝雷君，就见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意志消沉，颓丧地一人饮酒醉。 　　“性价比，性价比，怎么能想到这么优雅的词汇呢？能把低价都吹成高级感！妖孽！” 　　“雷总，胜败只是一时，咱们还没输。” 　　“输，当然能输，但不能输这么惨，一天的营业额才2300多万，还不如飞购网的零头，特么的，明明我们是同一起跑线起跑。” 　　雷君抬起无精打采的眼睛，“同样做电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陈念把话噎在喉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与其是公司的差距，不如是人的差距，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呵呵，输给陆总，我也就认了。” 　　雷君猛灌一口酒，苦酒入喉，“可特么淘多多都能卖出7200多万，输完阿狸输易趣，接下来输铛铛，之后没得输了，脸都没了！” 　　“所以雷总得支棱起来，跟阿狸斗啊！” 　　陈念急得大吼，“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啊。” 　　“唉，我想了想，真不想干电商了。” 　　雷君半醉半醒，瘫在椅背上。 　　“雷总，你说的什么丧气话！电商绝对是一个有潜力的大生意，远的看亚马逊，近看飞购网，我们不能放弃这个风口啊。” 　　“关键这个风口站着陆总这头大象，我这头猪还怎么飞啊？” 　　雷君把酒杯丢到一边，苦闷地对瓶吹，“放弃卓越，只是放弃一个机会，继续闷头做，会失去更多机会，你看看人陆总……” 　　“陆飞此子，智多近乎妖。” 　　陈念不由地感慨，“我们不能跟他比啊。” 　　“我想了很久，干脆把卓越卖了！” 　　雷君萌生的退意，越来越强烈，相比电商的艰辛和枯燥，网游又轻松又能挣快钱。 　　“雷总，你喝醉了。” 　　陈念不免着急，你雷某人还有金山这个退路，我特么还没找出路呢。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雷君咕噜饮酒，“亚马逊到了第8年才止损，盛大头一年就赚得盆满钵满，将来把从网游挣的钱投入资本运作，也不是没有可能把卓越买回来，不是吗？” 　　陈念无言以对，“雷总，你想卖给谁？” 　　“陆总！邵亦博找他，都把易趣卖出1.6个亿美刀，卓越网更值钱！” 　　雷君仰面朝天，眼神里黯淡无光。 　　陈念看着他被卷得失去了梦想，沦为咸鱼，咬牙切齿，想我飘零半生，未遇明主…… 　　都特么地怪陆飞！ 　　罢了，我也要投奔陆总！ 　　…… 　　第二天，日上三竿。 　　高媛媛从抽屉里拿出毓婷，脸颊通红，额头凝汗，再看那个害她这般地步的坏人，吹着口哨，从浴室出来。 　　明明昨晚喝得烂醉，可一醒就龙精虎猛。 　　老司机仗着油多，马力开到最大，飙得飞起，得亏不是越野车，最难通的路还没有通。 　　“别干嚼。” 　　陆飞递上一杯水，摸摸她的脸。 　　“干嘛要吃啊，我、我们从来没有过。” 　　高媛媛羞得满脸通红。 　　“因为喝酒后怀孕，对宝宝不好。” 　　陆飞一提到“宝宝”，高媛媛立马乖乖地吞服药片，然后娇嗔道：“谁要给你生宝宝，去、去上你的班。” 　　“嘚嘞！” 　　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就见她拉上被子，把整个人埋在里面，像一个茧一样不再搭理。 　　“孩他娘，走了啊。” 　　话音落，高媛媛慢慢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却发现陆飞依然坐在床沿，笑眯眯地俯下身，轻啄了下她的额头。 　　“这回真走了啊。” 　　“嗯嗯，路上注意安全。” 　　高媛媛眉眼弯弯，听着房门咔哒关上。 　　陆飞神清气爽直奔海龙大厦，走地下室，而没有走地上，大厦门口已经扎满了记者。 　　“那些媒体怎么处理？” 　　徐磊透过玻璃往下望，“还有央妈，他们一直想给你做专访。” 　　“老办法，你和镪东替我挡着，我不能保持高强度的曝光，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陆飞双手揣兜，“我怕被人惦记。” 　　“不给你又配备了两个人吗？”徐磊诧异道，“你要这么担心，干脆买个安保公司。” 　　“不是小贼，是大贼。” 　　陆飞点到为止，徐磊自然了然于胸，“放心，你现在可宝贵着呢，没人有胆子朝你下嘴，不怕崩了门牙。” 　　说着转移敏感的话题，提到食用油，整个活动只消化了五分之四，还剩五分之一。 　　“怎么了？继续卖呗。”陆飞道。 　　“我只是好奇你搞‘放心油食用油’的思路，明明市面上大豆油最畅销，要卖也是卖它。” 　　徐磊摸摸下巴，疑惑不解。 　　“想知道？” 　　“太想知道了。” 　　“你看看这个。” 　　陆飞拿出一份草稿递过去。 　　徐磊定睛一瞧，赫然署着龚小晶的名字，“你和镪东媳妇又捣鼓出什么东西？”接着粗粗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这上面是真的？” 　　“只是逻辑盘出的最坏结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飞伸了伸懒腰，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诶，诶，你上哪去啊？”徐磊瞪大眼睛。 　　“嘉庆主席找我中午吃饭，我得去一趟，你自己慢慢研究吧，但千万保密。” 　　陆飞前脚说完，很快后脚就到政协大楼。 　　办公室里，林嘉庆单独召见，从见到他的一刻，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口头表扬道： 　　“你啊，我们的评语只有三个，你干得好！飞购网干得好！电商经济干得好！” 　　陆飞心里美滋滋，表面谦虚，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来盛放领导深思熟虑的果实。 　　“萨斯能这么快控制，有你们一份功劳，萨斯之后经济迎来新的高点，也有你们一份功劳，像飞购这样的企业，要加大支持力度。” 　　林嘉庆不限于口头嘉奖，支会已经着手物流问题，新修订的《邮政法》会给民营快递合法的身份，甚至扩大范围。 　　第一张出生证，就颁给中通物流！ 　　陆飞勾起嘴唇，这下入股扬子江快运的麻烦少了一个，信誓旦旦地保证把飞购系打造成智能化、大数据的物流网络。 　　冷链技术、智能标签、智能分拣、感应货架、智能移动冷库…… 　　来人，喂领导吃饼。 　　“好！很好！” 　　林嘉庆目光闪烁，尤其是建成的物流网络有华夏邮政一份，眼里的欣赏之色更浓。 　　但是原则上能帮的帮，不能帮就是不能。 　　像财付宝的灰色身份，继续让它灰色着。 　　“但一直游离央行之外，总是大忌，不如纳入到央行的监管，及时掌握资金流动……” 　　陆飞吸取了鹿云的教训，可不敢飞龙骑脸，朝银行一顿输出，猥琐发育。 　　算你小子上道！ 　　林嘉庆满意地点点头，“再等等吧，等到国有银行改制上市，说到这个，龚丫头的那篇高盛对国有银行暗算的内参，写的不错，这里面据说也有你的一些点子……” 　　陆飞一如既往地从心，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社会公器，吊路灯是不可能吊路灯的。 　　“除了这个，她最近又写了一篇。” 　　林嘉庆起身到桌上，回来时多了份稿子，跟给徐磊看的，相差无几，顶多文字上润色。 　　斗大的标题写着，《警惕ABCD四大粮商操控华夏大豆市场》。 　　“我看，不合适吧？” 　　陆飞轻咦了一声，假装没见过。 　　实际上，文章的内核框架全是他的，就是提个醒，防备美利坚的阴谋。 　　先是放风声说大豆减产，供不应求，把大豆价格炒高，华夏压榨企业被恐慌情绪支配，大把大把地采购。 　　然后反手宣布库存有的是，改口供大于求，国际基金趁机做空，大豆价格直线暴跌，巨大的价格差一下子重创民营压榨企业。 　　大豆加工行业几乎全军覆没，侥幸逃过一劫的也经营困难，根本无力并购，眼睁睁看着被四大粮商收购。 　　自此，大豆食用油市场几乎被外企控制，从定价、种植、仓储、物流、加工，也掌控个遍，转基因大豆就冲垮本土大豆的市场。 　　以至于，种植大豆有千年历史的华夏，竟然成了最大的大豆进口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他虽然是爱国资本家，那也是资本家，一个人、一个企业对抗一个国家和一群国际基金，顶得了吗？ 　　阿尔斯通就是典型，华为已经是强中强。 　　只能救一点，算一点，用双十一之类活动，主推花生油、葵花油、花生油等，让压榨业调整大豆油的比重，多元发展。 　　“没看过？” 　　林嘉庆笑眯眯着，把眼睛眯成条缝。 　　“没有。” 　　陆飞继续装糊涂，眼观鼻，鼻观心。 　　“那就算了。” 　　林嘉庆意味深长地凝视，把文件收了回去，转移话题，东扯一块，西扯一块，氛围融洽轻松。 　　陆飞起身道：“复芯半导体的第一座晶圆厂竣工，我希望您一定赏光来剪彩。”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考虑。” 　　林嘉庆用对待子侄的目光盯着，“我听说你又跟三星闹别扭了。” 　　“不是我闹别扭，是三星闹别扭。” 　　陆飞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呵呵，我也不怕它，东芝新建的2条生产线已经投产，能月产6万片，补上缺口，绰绰有余。” 　　“如果三星加大限供力度呢？” 　　“它敢！它掐我脖子，我也掐它脖子。” 　　陆飞横眉道：“我有Spotify呢，谁怕谁啊！” 第302章 跟我三星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灰暗阴沉的天空，飘落下点点白雪。 　　李健熙坐在大楼里欣赏，手捧一杯热茶，白气腾腾，在房门敲响的刹那，慢慢转身。 　　“会长。” 　　李在镕弯腰鞠躬，毕恭毕敬。 　　“李副社长，已经2个月了，和逻辑的合同还没有续签吗？” 　　李健熙板着脸，没有让儿子坐下的意思。 　　“还没有，陆飞比我们想象的要顽强。” 　　李在镕心里一紧，感觉到自己的办事能力被质疑，急忙找借口解释。 　　不是我军无能，是敌人太狡猾！ 　　“合同里那几款条件，他哪些不同意？” 　　李健熙慢悠悠喝口茶，“是10％的涨价？是面板芯片闪存的捆绑？还是入股逻辑？” 　　“都不同意。”李在镕板着脸。 　　“你有没有跟他讲清楚？只要同意三星和华尔街财团的投资，前面两个条件不仅作废，在芯片产能、价格可以照顾。” 　　李健熙猛睁开眼，“技术服务、晶圆建厂也可以谈，谈到他满意为止。” 　　“该说的，都说了。” 　　李在镕严肃地点点头，然而陆飞腰杆子硬，只要“绑量不绑价”的2年约。 　　也就是说，不论未来闪存芯片市况如何，三星都必须供应保底数量的芯片，出货价参照市况浮动定价。 　　既防止限供，又避免有钱买不到现货，更妙的是年限，2年后复芯的晶圆厂就能投产。 　　“恐吓、威胁、限供，他还不答应，你还有什么办法？” 　　李健熙像老师一样，考校学生。 　　李在镕卖弄他的计策，调查到逻辑因为oled面板不足，换上lcd面板，赤裸裸地欺诈消费者。 　　“只要把这条消息泄露出去，配合上舆论，逻辑不但要赔偿，还要召回那些mp3，经济打击！品牌打击！商誉打击！” 　　“愚蠢！”李健熙摇头叹气。 　　全球普遍是lcd面板，有厂商肯推广三星的oled，为三星披荆斩棘，开疆拓土，还把市场反馈和资金回给三星，助力研发，升级迭代，根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攻击屏幕，无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会长，是我考虑不周。” 　　李在镕额头流出一滴汗，针对屏幕不成，就针对闪存，在减产5万芯片的基础上，再次下降供给。 　　“如果他还有芯片库存呢？” 　　李健熙如同石佛，一动不动。 　　“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在镕自信满满，他就是掐准飞购网的双十一才动手，逻辑的库存肯定被大量消耗。 　　“借口我已经想好，三星的第一款彩屏mp3正式投产，产能要挪出一部分自用。” 　　“回家吃饭吧。” 　　李健熙点点头，不再多问。 　　在茫茫小雪里，父子二人坐车，回到汉南洞的别墅。 　　甫一进屋，就看到李尹馨和李富真，坐在洪罗喜的两侧，母女三人面朝一台笔记本电脑。 　　“什么东西？” 　　“爸爸，这就是我们公司研发的互联网产品，Line还有《开心农场》。” 　　李尹馨挽住李健熙的手臂，一边操作，一边讲解，什么“ID直接注册”、“后台实名前台自愿”、“六度分离理论”…… 　　这还是我那个愚蠢的笨蛋小妹？ 　　李在镕看看她的产品，再回想自己失败的10家互联网公司，疑惑、嫉妒、惊讶各种情绪交织，不由警惕道： 　　“这些都是陆飞教你的？” 　　“对啊。” 　　李尹馨笑眯眯道：“我每天都跟欧巴邮箱联系，爸爸，他可了不起了，前天他的网站创造了1.74亿美刀（14.32亿rmb）销售额……” 　　“什么？！” 　　李在镕神情错愕，难以置信。 　　饶是见惯大风浪的李健熙，不禁眉毛上扬，他笑眯眯地拍了下幺女的手背： 　　“你很喜欢他？” 　　“莫、莫呀（什么）？” 　　李尹馨羞涩的样子，李富真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地酸溜溜，有股说不出的情愫。 　　李健熙也看在眼里，“在镕啊，安排下去，要让三星所有的员工都必须注册Line。” 　　“是，父亲。” 　　李在镕心神不安，望向得到父母宠溺的小妹，目光冷漠忌惮，突然注意到李富真正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眼里立刻充满敌意。 　　愚蠢的妹妹啊，你凭什么跟我争！ 　　就凭陆飞那个狗崽子？ 　　…… 　　“阿嚏！” 　　陆飞走在凛冽的寒风，忍不住打个喷嚏。 　　“老二，叫你多穿点，你不穿。” 　　陆云搀着已经显孕的萧红梅，小心地扶出车外，一家三人站在雍和宫四合院的门前。 　　红色的大门，左右两座石狮子，面向前互不对视，镇邪招财。 　　改造装修了小一年，终于完工。 　　“嫂子，您慢点。” 　　陆飞搭着萧红梅的左手，陆云搀着她的右手，慢慢地步入宅邸。 　　映入眼帘的是灰瓦、木檐、黑墙、古树，朱漆门内，是一个二进的院落。 　　“阿飞，你这设计得真好。” 　　萧红梅像进了大观园，移步换景，回廊、花窗、假山、水池、门栏，如在画中，叠石为山，山水环绕，水石相映。 　　“放心，您那宅子，我给捯饬得比我这儿更棒！” 　　陆飞嬉皮笑脸，领着哥嫂二人到处参观。 　　“比起洋楼别墅，还是四合院顺眼。” 　　萧红梅大腹便便，“你哥说，你又买了一个宅子，要改造成招待客人的会所。” 　　“对，就在什刹海，正装修呢。” 　　陆飞穿过意蕴“团圆”的月亮门时，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他抱以歉意道： 　　“大哥，嫂子，找我的人来了。” 　　“你忙你的，我们俩自己逛会儿。” 　　陆云话音刚落，陆飞直奔到一进院。 　　就见雷君一个箭步，先把手伸出来： 　　“陆总，神交已久，终于得见真人。” 　　雷猴王，are you ok？ 　　他强忍住没说出口，握手摇晃时，彼此之间客套地寒暄。 　　“雷总，你可是我这个宅子的第一个客人，连我女朋友都还没来过。”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雷君对美景毫无心思，心事重重地跟随。 　　两人进入一间宽敞又明亮的会客室，中式装修，古色古香，考究精美。 　　明明有茶，有酒，有水，雷君偏要可乐，桌上摆着易拉罐，一包中南海，一个打火机。 　　“恭喜陆总，飞购网双十一大获全胜，差一点点就破15亿大关。” 　　“其实也是运气，全靠逻辑和神舟，单单这两样，创造了超过10亿的销售额。” 　　陆飞笑吟吟道：“尤其是神舟，足足7.28亿，乘了平价电脑的东风。” 　　雷君油然而发，“但不是谁都卖出飞购网这样的成绩，能想出‘性价比’这么牛的词汇，也只有陆总你！” 　　不不不，唯猴王与飞耳。 　　陆飞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去一支，“雷总在电话里说有什么要事，要找我单独聊，不知道是什么？” 　　雷君把烟放在鼻间嗅了嗅，“陆总，你要卓越网不要？只要你愿意，我就卖给你。” 　　雷猴王，你不会想耍猴吧？ 　　陆飞点打火机的手一顿。 　　“千真万确！” 　　雷君自嘲道：“谁又会拿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开玩笑，只是我希望能找一户好人家能善待它。” 　　“雷总怎么突然会想到这茬？双十一才刚结束，应该是打扫战场，扩张地盘的时候。” 　　陆飞点火，轻轻抽了口烟。 　　“实不相瞒，养电商对我太累了，跟网游这些线上不一样，B2C要落地，要和线下的传统产业拴在一起往前走。” 　　雷君蹭了个火，苦闷地吐出烟圈：“线上出现一分的成长，线下就要付出五分的努力，我实在不如陆总。” 　　“雷总真的要卖？”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心有算计。 　　“只要陆总愿意，价格合适。” 　　雷君直截了当地开价，卓越网整个打包，绝对不能低于3个亿美刀，好歹是全国电商第三，易趣网65％的股权，都值1.6个亿美刀。 　　吞云吐雾间，陆飞勾起嘴唇：“雷总，你能第一个想到我，我很高兴，但你开的这个价，我很抱歉。” 　　“价格好商量。” 　　雷君一脸认真，“卓越网是全国第二的b2c，飞购网的晶东商城，更是第一，两者合壁，整个华夏，就再无敌手。” 　　“雷总，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吗？” 　　陆飞吐出烟圈，直接地点出卓越网的瓶颈，就是照搬亚马逊模式，从图书起家。 　　不同于美利坚，华夏的民企受政策限制，难以介入书刊供应，像新华书店、京大出版社这类国营单位的信息化程度太低，没法做到对每一本书的跟踪，以及精确推荐。 　　亚马逊的供应商，却有完备的数据库。 　　“陆总高见啊！” 　　雷君听他一席话，面色煞白，三言两语，就戳中卓越网的死穴。 　　“飞购网做图书，只做小而精，推荐大众喜闻乐见的精选图书，大而全，统统让利给c2c，让商家去做图书数据库，岂不美哉！” 　　陆飞翘起二郎腿，卓越网在他眼里，毫无价值，就算卖给亚马逊，也救不活。 　　方向错了，越发展越失败！ 　　雷君备受打击，心里更坚定卖掉卓越网。 　　他猛灌几口可乐，直觉滋味全是苦的，“陆总，你如果不收，能不能给我个方便，把卓越网引荐给亚马逊？” 　　“说下去。” 　　陆飞挑挑眉，前世也是亚马逊收购卓越，心中有了新的盘算，但表面不动声色。 　　“我知道陆总是亚马逊的小股东，你和贝索斯有很深的交情，我就是求你给个方便，我想把卓越网卖给真正懂它的。” 　　雷君语气里透着央求，立马开出条件—— 　　照惯例，中间人介绍融资平台，中介费一般是1％到3％，也就是亚马逊以3亿美刀收购了卓越，得付陆老爷300万到900万美刀。 　　他很懂事地给到4％，还多了1％。 　　“雷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飞义正严辞地拒绝，发挥出色的演技，演出感到侮辱的羞愤。 　　雷君一怔，“陆总，这是融资的规矩……” 　　陆飞恼羞成怒道：“那是客户之间，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陆总……” 　　雷君抬起头，我们好像才第一次见面？ 　　“见外了，太见外了。” 　　陆飞霍地起身，“雷总，你是我的朋友吗？” 　　“是，当然是啊。”雷君跟着站起来。 　　陆飞走到他的面前，“好，既然你以朋友的名义这么说了，我就答应你了。” 　　“真哒？！” 　　雷君又惊又喜，眼神里充满敬意，“难怪丁三石逢人便说陆总是呼保义，及时雨！”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就是有一天，也许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你也能来帮帮我。” 　　“这没问题，陆总，咱道上一块走。” 　　雷君郑重地点头，深知没有价格的东西才是最昂贵，自己欠陆老爷一个大人情。 　　就见陆飞一个长途电话，拨给贝索斯，两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声音太轻，听不清楚，但是他挂在嘴角的笑容，疯狂上扬。 　　“陆，谢谢，太谢谢啦！” 　　电话里头的贝索斯，激动万分，“你真是我的朋友！” 　　“杰夫，你看，还说谢谢。” 　　陆飞憋住笑，一来一回，雷君、贝索斯，两个人都欠他天大的人情！ 　　正得意着，远在棒子的李富真突然传来坏消息—— 　　三星再次减产，数量，3万片！ 　　陆老爷笑容一僵，tmd三星，你敢把枪指着我，你敢跟我火拼！ 第303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三星大魔王的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突然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逻辑的海陆空炮导弹，五军司令和部队从四面八方，飞回到鹏城总部，就连远在大洋彼岸的郭兴，带着心腹回国。 　　“老孙！” 　　“老郭！” 　　孙红军亲切地拥抱，上下打量：“哎呦，我看你都长膘了，在美利坚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经常加班，还顿顿西餐，不长胖才怪，我是真怀念咱中国菜。” 　　郭兴左顾右盼，轻咦一声：“陆总还没来吗？” 　　“呶，在那边，正跟复芯的人聊天。” 　　孙红军伸手一指，指向扎在人群里的陆飞，他的旁边站着一水的半导体高管精英。 　　领头的是王宁国，曾经的应用材料公司执行副总和亚洲区总裁，最先提出单一芯片集合制程技术，推动整个半导体行业更进一步。 　　“那个副手我瞅着眼熟。” 　　郭兴砸摸着嘴，“他不是中芯的那个邱赐云嘛？这你们都挖到手，张汝京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他们俩理念不合，邱总早就有跳槽的念头，本来想去马来西亚的代工厂，让我截胡到这位猛将。” 　　孙红军笑眯眯道：“一个管架构搭建，一个管晶圆建设，一内一外，我总算不是光杆司令。” 　　郭兴轻声道：“诶，你现在还缺不缺半导体人才？我在美利坚接触到一些。” 　　“缺啊，怎么不缺！陆总说了，要像‘萧何月下追韩信’，把人才全笼络到复芯。” 　　孙红军细数着复芯的人才架构，国内有中芯、华融、台积电，国外有东芝、三星…… 　　“怪不得三星急了！发展势头太迅猛。” 　　郭兴挑挑眉，刚引荐朱一明等留美海归，就见陆飞啪啪地拍了几下掌： 　　“时间差不多了，开会吧！” 　　老板一声令下，各部门有条不紊地入座，企业运作计划部、市场和服务部、研发和产品线部、供应链管理部、财务部…… 　　“老何，你觉得和三星该打该谈？” 　　“谈啊！跟三星碰，不是以卵击石嘛？我们大半的芯片面板都靠三星，拼，拿什么拼？热血能值几个钱？” 　　“我也这么觉得，打仗还怎么赚钱啊？” 　　众人交头接耳，主战主和，议论不休。 　　会议室内的气氛，因三星压抑而沉重。 　　“肃静！” 　　孙红军道：“第一项议程，请研发部做汇报！” 　　白永祥和黄彰眼神交流，他随即走到幕布前，投影在上面的ppt，显示着研发部和“面壁者”实验室的战果。 　　研发和申请的专利，179项。 　　“未研发已申请的占41项，包括但不限于，耳机、快充、界面技术、指纹解锁……” 　　白永祥说话间，陆飞打断道：“滑动解锁，没有申请成功吗？” 　　“陆总，还在走流程，很快就能审批下来。”黄彰坐着回答道。 　　陆飞点了下头，让白永祥继续。 　　实际上，无论是滑动解锁，还是指纹解锁，都是空中楼阁，连样机都没出来，但专利不是出了产品，或者至少有样品才能申请。 　　这招叫专利卡位！ 　　就像苹果05年就卡位滑动解锁专利，那时候iphone连鬼影都没有，卡位需要有专利，但有专利却不一定就能卡住位。 　　越早卡位，面对的竞争越接近于零。 　　白永祥滔滔不绝，从专利讲到产品，展示的第一款就是pda二维码手持机。 　　“这是受飞购网和中通的委托，专门研发的一台条码数据采集器，目前支持二维码扫描、RFID射频识别。 　　之后还会加入我们和飞利浦共同研发的NFC读码，是从RFID演变的一种非接触式射频识别技术……” 　　“这个设备，并非中通独占。” 　　陆飞敲了下桌面，“可以面向国内外推广，比如圆通这些物流，华联、沃尔玛这些商超，还有亚马逊这些电商，都派得上用处。” 　　郭兴眼前一亮，当即拍板会卖力销售。 　　逻辑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产品线太单一，除了入股的神舟电脑，只有mp3一个支柱，三星就是瞧准了命门，才敢骑脸输出。 　　总算，有新产品了！ 　　紧接着，除了保密状态的lmusic3，mp4、学习机，甚至手机，都公布了外观设计和规划方案，而完成度最高的，就是kindle。 　　“为什么面板要用电子纸的黑白屏？” 　　郭兴不禁好奇道：“为什么不用彩屏？现在的市面上，mp3黑白屏的份额不断减小，未来肯定是彩屏的天下。” 　　“因为这是款主打电子书阅读的产品。” 　　陆飞勾起嘴唇，“要让用户像阅读报纸书籍一样，集中注意力，关键电子墨水屏省电、不伤眼，成本不高，产能还足。” 　　一提到“产能”，众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三星限供，一个个本来提心吊胆，以为逻辑落于下风，毫无还手之力。 　　万万没想到，“面壁者”实验室里藏着这么多的黑科技和底牌。 　　“kindle还要多久能上市？” 　　陆飞双手交叉，波澜不惊。 　　科技公司对决，就像高手对掌比拼内功，比内力深厚，比内力精纯，比内力充沛，也就是拼技术，拼专利，拼产品。 　　科技实力，就是最强的底气。 　　除非像某国对付华为，那么不要碧莲！ 　　“预计明年。” 　　黄彰语气里透着坚定和自信。 　　顷刻间，盘绕在逻辑高层的阴云慢慢消失，三星限供的威慑骤减，军心大定。 　　“彩屏的kindle，以后会有！手机，以后也有！闪存，以后会有！芯片，该有会有！” 　　陆飞振振有词，“以后，三星想拿限供卡我们脖子的日子，终有一天，一去不复返！” 　　“好！” 　　孙红军率先鼓掌，郭兴等人立马附和，发自内心地拍手，掌声雷动，士气如虹。 　　“哗哗哗～” 　　“那么进入第二项议程，那就是限供。” 　　陆飞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立刻放下手，屏住呼吸—— 　　重头戏，来了！ 　　“胡总，你说说看供应链的情况，逻辑还有多少备胎芯片？” 　　孙红军指名道姓地点将。 　　“陆总，孙总，还有各位同事。” 　　胡煜华站起身，清清嗓子作报告，“今年双十一，第二代lmusic和fantasy，在国内售出26.57万台，第一代总计7.87万，再加上平时消耗的芯片量，库存还剩下15.46万片。” 　　“逻辑现在需要多少芯片。” 　　陆飞发问道：“又能够采购多少？” 　　“我们现在月均销量27.8万台，以往按陆总的要求，采购量在生产量上涨1万片，单月月均采购29万片。” 　　胡煜华张口就来：“原先三星出14.5万，英特尔出3.5万，东芝出11万，前不久三星宣布减产5万，东芝的新建生产线补上，还有1万片有余。” 　　“也就是说，三星减产3万片，缺口其实也就2万片。” 　　陆飞摸摸下巴，“英特尔、东芝还能补上吗？” 　　“恐怕不行，除非挪用其他公司的份额，但他们都不愿意，代工扩产，至少要一年。” 　　胡煜华神情为难，摇头失笑。 　　“你们都说说看，有什么意见？” 　　陆飞环顾四周，面无表情。 　　“陆总，我觉得我们应该答应三星的要求，李社长不是说了嘛，只要接纳三星和基金们入股，一切都好商量。” 　　主和派起头，立马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三星和基金们对我们逻辑估值相当高，几十亿美刀绝对没有问题。” 　　“陆总，让三星入股，就等于多了一个强力的盟友，逻辑的品牌和贸易，再加上三星的技术底蕴，就是一个加强版的联翔，匹敌苹果、索尼也不是不可能……” 　　加强版联翔？你骂谁呢！ 　　陆飞笑眯眯着，把这些人记在心里的小黑本，然后打断道： 　　“孙总，郭总，你什么意见？” 　　“陆总，没的说，跟三星干啊！” 　　郭兴直截了当道：“之前跟三星的诉讼案都赢了，他们跑来求和，难道因为区区2万芯片，我们就低了头？” 　　陆飞转头看向孙红军，就见他一脸认真，横眉道： 　　“别无他想，肯定一战！三星和基金入股逻辑，那逻辑还是逻辑吗？我们不允许资本进入，资本贪婪的本性会破坏理想的实现！” 　　“胡总，你在第一线，你什么意见！” 　　听到陆飞的点名，胡煜华缓缓起身，斩钉截铁地提出“以战促和”。 　　但她顾虑道：“问题在三星如果继续降低芯片供给怎么办？我找过其他供应商，但他们的芯片工艺和质量都不达标，很难办……” 　　“难办？那就不要办了！” 　　陆飞杀气腾腾，“三星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限供，不就是想逼我们签下入股合同，那跟割地赔款有什么分别？” 　　说完拍桌而起，金刚怒目道：“我的回答是，No，去他吗的！” 　　一时间，鸦雀无声，隐约能感觉到滔天的怒意，犹如惊雷，有再敢言和者，犹如此案！ 　　陆飞迅速统一思想，下达命令。 　　把胡煜华所在的供应链部门，拔高地位，提升到前线作战指挥部。 　　本身就是以华为的产供销协同供应链为参照模版，这回要以战养战，磨炼队伍。 　　将军都是打出来的，精锐都是能打硬仗。 　　研发生产、市场销售、库存后勤管的了的地方，它要管，它们管不了的地方，也要管。 　　陆老爷特许！哪个不从，军法从事！ 　　“是，陆总！” 　　胡煜华兴奋得满脸涨红，斗志高昂。 　　“音乐服务部，Spotify准备得怎么样？” 　　“陆总，一切就绪，已经把软件升级包发给苹果，更新后，没有最新的FairPlay认证，任何友商无法登录使用Spotify。” 　　章天美一个激灵，如实汇报。 　　“好，很好，既然三星说产能自用，那么我们也说软件自用。” 　　陆飞冷着脸，“把这个决定通知给三星，必须通知到李在镕。” 　　“陆总，禁止Spotify的音乐在友商的MP3上播放，不让友商的mp3进入Spotify，会不会涉及到垄断法啊？” 　　老何犹犹豫豫，心思不定。 　　“垄断什么？我不是把软件升级包给苹果了吗，是乔布斯自己偏见，限制ipod只能下载播放iTunes的歌，我有什么办法？” 　　陆飞耸耸肩，“是苹果自己狭隘，固步自封，错的不是我们，全是苹果的错。” 　　这特么好无耻啊，不过我喜欢！ 　　郭兴嘴角抽了几下，“不过陆总，我觉得这个升级包是不是至少给飞利浦一份？” 　　胡煜华道：“我同意郭总的看法，毕竟我们的音质解码芯片是飞利浦供应的，和它还有很多技术上的合作，NFC、耳机……” 　　“当然会给，不只飞利浦，索尼、爱国者、纽曼，人人有份，至于三星嘛……” 　　陆飞目光如炬，嘴角上扬，“我就是要告诉它，攻守易形啦，寇亦往！我亦可往！” 　　当年，李云龙一个团敢打平安县城。 　　今天，我一个逻辑打三星，优势在我！ 第304章 和谈？没有和亲我不谈！ 　　天空密布铅色的阴云，冷风呼啸，重重地拍打三星电子的窗户玻璃。 　　“这算什么？崔社长，逻辑这算什么？” 　　李在镕收到Spotify的升级通知，一脸震惊，还特么能拒绝mp3登录，还特么能限制把歌下载到三星的mp3，还有这种操作？ 　　算什么？玩砸了！ 　　崔志成嘴角一抽，“少爷，Spotify和iTunes占据97％的欧美数字音乐市场份额，iTunes只有26.6％，因为只能供ipod使用，三星的mp3一直以来都靠Spotify。” 　　“李社长，技术层面上真的能做到吗？” 　　李在镕心里一紧，Spotify可不只霸占70.4％的份额，日均付费下载的人数足足有120万之多，三星如果不能登录Spotify…… 　　“我问过技术部，逻辑可能采取了和苹果相似的技术，要么有最新的FairPlay协议以及密钥，要么强行暴力破解。” 　　崔志成摇头叹气，砸了，全砸了！ 　　互联网竟然有如此威力？ 　　李在镕对软件和互联网一知半解，否则不会创业失败10次。此刻，他被陆老爷这张王牌打得措手不及，脑袋一片空白。 　　“崔社长，你觉得该怎么做？” 　　“必须把情况禀告会长，请他定夺。” 　　崔志成斟酌措辞道：“我个人认为，三星承担不起失去Spotify的后果，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mp3，在棒子还是mp3，到了国外，很可能变成一块不能下载音乐的砖头。” 　　“我只是限供而已，他上来就断供。” 　　李在镕两眼圆瞪，他明明才打了一个大比兜，陆老爷直接一把西瓜刀，猛砍大动脉！ 　　“啊，西八，狗崽子啊！奸贼！恶贼！土匪！强盗……” 　　听着三星太子破防爆粗，崔志成感到憋屈，但只能往肚子里咽，又安抚，又劝阻。 　　“少爷，我们还是赶紧通知会长吧。” 　　“慢着，慢着！” 　　李在镕一个激灵，上回和逻辑的诉讼案失败，再加上这回，不就给李健熙落下“扶不起的阿斗”的印象，坚决不允许！ 　　“少爷？” 　　“我的意思是，会长一定会问我们该怎么解决，我们一定要先想好怎么回答。” 　　“少爷高见！您有什么主意？” 　　“数字音乐市场，又不只Spotify和iTunes，一定有代替品，我们可以扶持它冲破逻辑和苹果的垄断。” 　　“没用的，少爷。” 　　崔志成轻蔑地白白眼，除了索尼，微软以及四大唱片，但凡开通音乐商城和音乐下载服务网站，只支持逻辑和苹果的音乐播放器。 　　“等等，亚马逊呢？” 　　李在镕眼前一亮，感觉柳暗花明，“亚马逊也可以下载音乐媒体文件。” 　　“少爷，合作谈判需要时间。” 　　崔志成道：“Spotify还有一周就要升级，不如把时间、精力投到跟逻辑的和谈。” 　　“和谈？没有和谈，只有投降！” 　　李在镕决定跟陆飞刚到底，要把产能继续降低，供给量从7.5万片，降到5万片。 　　“还降？” 　　崔志成一脸苦笑，摆明利害。 　　就算把14.5万产能都砍了，逻辑也只是缩小销量，三星可是丢掉欧美几乎所有的市场，份额肯定会被飞利浦、索尼、苹果几家瓜分。 　　更别提彻底惹毛陆飞，三星还想不想进华夏市场？为了一时之快，简直失了智！ 　　“真的不行？” 　　李在镕阴沉着脸，眼神包藏杀机。 　　崔志成为难道：“还是要跟会长请示，跟会长……” 　　李在镕表情凝重，“会长最近正在住院静养，你想去打扰他吗？” 　　“会长住院了？！” 　　崔志成不寒而栗，差点忘了他是三星太子，迟早登基继承三星王国。 　　毕竟，天下岂有30年的太子！ 　　…… 　　“陆总，三星又减产了。” 　　当胡煜华来到办公室，陆飞正在翻阅人事简历，全是郭兴在美利坚物色的半导体人才。 　　他抬眼道：“胡总，这次是多少？” 　　“2.5万。” 　　“才2.5万？随他吧，既然打这一仗，我们就要做好断供的思想准备，跟他干到底。” 　　陆飞波澜不惊，显然不在乎。 　　“陆总，我是这么想，对耗不等于要同归于尽，三星没招，我们还有。” 　　胡煜华建议道：“7万的订单，东芝还会犹豫，可是10万片，东芝很难不动心，是不是可以释放假消息，就说两家密谋‘绑量不绑价’的长约，三星被摘除逻辑供应链？” 　　“做戏做全套，再加上一个。”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逻辑即将跟东芝达成战略合作关系，慢慢放出风去。” 　　“我明白了，陆总！” 　　胡煜华心领神会，雷厉风行地离开。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陆飞坏笑地自言自语，刚要低头，看到电脑显示的Foxmail邮箱界面，忽然收到李富真的来信。 　　同样是通风报信，同样是通知减产，但多了一个关键情报，三星在和亚马逊谈音乐下载合作。 　　“努娜，你怎么会知道？”陆飞讶异道。 　　“我虽然插手不了三星电子，不代表我没有消息渠道，况且你断供三星mp3这么大的事，早不是秘密了。” 　　“╮(￣▽￣)╭，李在镕非要搞我，李会长还不制止，我只能代替李会长教育教育他，不用担心，他跟亚马逊谈不成。” 　　“你这么有把握？怎么做？” 　　“这可是商业秘密，(→_→)。” 　　“我拿秘密跟你换秘密，想不想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不阻止大哥？” 　　“成交！” 　　陆飞毫不隐瞒地说，贝索斯欠他个大人情，撮合了亚马逊和卓越网的收购。 　　“你藏得也太深了！” 　　李富真抿抿嘴，“你知道我大嫂林世玲吗？” 　　陆飞挑挑眉，“只知道她是大象集团的大千金，和你大哥联姻。” 　　“其实并不是联姻。” 　　李富真纠结片刻，还是敲字道：“大象是靠食品添加剂起家，在这个领域是第一，但那时三星宣布进军食品领域，对大象造成很大的危机，再继续下去，大象肯定输定了。” 　　“所以大象董事长献女求和？” 　　陆飞砸摸着嘴，咋特么跟电视剧一样。 　　“是也不是，是我父母看中我大嫂，才发动这场商战，我大哥大嫂和亲之日，也是三星和大象达成战略合作之时。” 　　李富真咬咬唇，心底发酸。 　　“合着我是男版林世玲？和亲驸马？” 　　陆飞满脸错愕，搞了半天，就是先给我下马威，见识三星的实力，再特么招我为婿，让我抱住三星的大腿？ 　　老家伙，闪电五连鞭，套路一套一套的！ 　　李富真急忙解释：“但我爸爸真地非常欣赏你，尹馨也真地非常喜欢你……” 　　“努娜，你喜不喜欢我啊？” 　　陆飞骚包地敲下这行字，但转念一想，跟自己伟岸的形象不符，我怎么能是曹操呢！ 　　删掉这行，把话题强行转移到Line上。 　　“已经上线5天了，注册用户27.2万。” 　　李富真止不住地高兴：“你肯定想象不到你那款小游戏，在棒子到底有多疯狂，连我这样自律的人，有事没事都忍不住登录。” 　　陆飞摸摸下巴，起始成绩不好不坏。 　　棒子有2900万网民，在全国6岁以上的4400万人口里，占65.5％，有《开心农场》加持，至少500万用户，才算达标。 　　“努娜，Line支付在一月后上线，在这段时间，继续加大广告投放，还要宣传尹馨，重点放在‘连三星公主都玩的社交网站’、‘互联网创业美少女’，最好让爱豆、明星都注册……” 　　刚发送邮件，孙红军敲门而入。 　　“又是三星？”陆飞挑挑眉。“又是减产？” 　　“这次换套路了，指控逻辑限制spotify只能通过lmusic购买下载音乐是不正当的商业竞争行为，涉嫌违法。” 　　孙红军递上律师函，“想我们发软件升级包。” 　　“想？求还差不多！” 　　陆飞草草看了几眼，很不屑地丢进垃圾桶，“告诉三星，别浪费纸了，直接发法院传票，逻辑奉陪到底！” 　　说完，噼里啪啦地敲字，发了出去： 　　“努娜，你要做好准备，这次和谈也是和亲，但送公主的，也许是你们三星。” 　　“？？？？？” 　　李富真发了一连串问号，心有疑惑。 　　但很快，答案揭晓，逻辑和三星再起波澜，上回是逻辑对三星发起诉讼，风水轮流转，这回在纽约一家法院，三星起诉逻辑。 　　逻辑丝毫不怂，你要战，我便战！ 　　法律战之前，两边先打舆论战，在道义上占住先机，驴党和象党的媒体，各自站队三星和逻辑。 　　三星在象党媒体上狠狠地抨击： 　　“逻辑霸道、野蛮，依仗数字音乐市场的垄断地位，肆意打压其他音乐播放器，特别是三星播放器，阻止三星的用户登录使用spotify，严重损害消费者的利益……” 　　《纽约时报》立马回击，刊登逻辑这方的首席律师索尔古德曼的原话： 　　“生态链中插入其他公司产品会造成问题，这会危及用户体验和产品质量…… 　　逻辑没有危害任何消费者利益，恰恰相反，之所以音乐播放器会大幅度地减价，完全归功于这款‘made in china’的lmusic，在价格降低的同时，产品质量还在提高。” 　　紧接着，同样亲善硅谷的驴党媒体，在逻辑的金钱攻势下火力全开，接连报出猛料。 　　逻辑宣布可能今后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不得不缩减生产量和供货量，只因为—— 　　三星在捣鬼！三星在限供！ 　　三星和逻辑的口水战，并没有引起全美太多的关注，也就圈内人看热闹，可在彼此本土的国家，舆情汹汹，议论纷纷。 　　在棒子，无论线上，还是线下，不出所料，网民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来龙去脉，不管是非对错，一边倒地支持三星。 　　【虽然我讨厌三星，但我更讨厌逻辑】 　　【逻辑，白给也不用，垃圾！】 　　【这个软件是三星小公主创立，特意注册来支持一波三星，三星加油！打倒逻辑！】 　　【李尹馨，我们的骄傲】 　　【棒子人谁用逻辑，谁就是叛国……】 　　棒子网民持续口嗨，纷纷地涌入到Line，借着三星和逻辑大战的风潮，流量和注册量暴涨，用户总数轻轻松松地突破50万。 　　从上线到现在，才7天而已。 　　而在华夏，就没有那么团结，一帮理中客，一帮挺三星，还有一帮站逻辑，三帮人，从贴吧吵到博客，再到BBS，网上到处爆发论战。 　　其中一个叫“芳舟子”的，上蹿下跳，发了《打假逻辑！说好的oled屏，却是lcd屏！》等等，一连串质疑逻辑mp3的打假檄文，大多数石沉大海。 　　但有几篇，引发不小的热度，网民纷纷转载、评论、点赞、拉踩，博客的人气和知名度，瞬间涨高。 　　陆老爷正在忙大事，自不会管小人。 　　逻辑和三星的官司在纽约正式开庭，恰恰同一天，也是佰度和3721一审的日子，国内国外两件大事，鬼使神差地撞在一块。 　　时间流逝，到了11月底，比起佰度和3721，逻辑和三星的官司最先出结果—— 　　逻辑胜诉！三星败诉！ 　　纽约法院裁定，逻辑行为合法！ 　　消息传回到棒子，全国瞬间炸开了锅。 　　三星电子大楼的上空，阴云笼罩，不见天日，灰蒙蒙，阴森森。 　　楼内办公的全体员工，顶着失败的阴霾，士气低落，又心有不甘，破口大骂。 　　“狗崽子！” 　　李在镕抓起一堆文件夹，用力地摔了出去，砸在站成一排罚站的律师们身上。 　　“废物！公司白养你们这群废物！” 　　“罪松嘿哟（对不起）！” 　　法务部的律师们低头，把腰弯到90度。 　　李在镕愤怒道：“为什么会输！” 　　律师甲回答道：“因为我们起诉的是逻辑垄断数字音乐版权，打压竞争对手，但是逻辑并没有限制飞利浦、苹果……” 　　“难道限制三星就合法吗！” 　　李在镕揪住律师甲的衣领，眼含怒火。 　　“耶耶，逻辑非常狡猾，非常狡猾。” 　　律师乙急忙解释，逻辑对外的借口是—— 　　软件升级包都是专属配备，苹果、飞利浦的FairPlay证书和识别密钥都不一样，软件研发部制作其他mp3的升级包，需要排队等待。 　　只是还没有轮到三星而已！ 　　三星完全是因为不满排队，想要插队！ 　　“诽谤！逻辑在诽谤三星啊！” 　　李在镕一怔，心里窝着滔天的火，“你们必须想出办法，必须想出办法赢逻辑！” 　　律师们面面相觑，建议把起诉书修改。 　　指控逻辑发布了一系列spotify升级包，阻止spotify下载的音乐加载到其它竞争对手的音乐播放器设备，涉嫌不正当竞争。 　　“既然知道怎么做，还不快去做！” 　　李在镕扯着嗓子大吼，冷静已经荡然无存，输完舆论战，又输法律战，接下来再输限供战，然后没得输了。 　　赢陆老爷，没这个能力！ 　　他又气又急地来回踱步，丝毫没有注意到楼外，白絮一样的雪团，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飞落而下，零零落落。 　　突然间，座机铃铃作响。 　　贝索斯亲自打来电话，以示对三星的尊重。 　　“杰夫，你考虑的怎么样？亚马逊只要和三星合作，我们不要数字音乐的分成，相反，好处大大的呀。” 　　李在镕仿佛抓住一根稻草，倍感期待。 　　“骚瑞啊，李，亚马逊已经和逻辑签约合作，噢，暂时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我怕陆误会。” 　　贝索斯挂断电话后，听筒响起“嘟嘟嘟”。 　　“不！贝索斯！” 　　李在镕满脸抽搐，神情狰狞扭曲。 　　又是逻辑，又是陆飞，怎么特么老是你！ 　　玻璃窗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第305章 离酣畅淋漓的大胜只差一步 　　清晨，阳光普照，照在燕京第二医院。 　　豪华明亮的私人病房里，柳传智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手上捧着《世界是平的》。 　　住院期间，一遍又一遍地读。 　　“爸，医生说这次检查正常，您就可以出院了。” 　　柳清削去皮的苹果，递了过去。 　　柳传智把书合上，“清清，你去给我找些报纸，要最近这些天的。” 　　柳清应了一声，很快拿来一摞，“爸，要不我给您念吧？” 　　“翻财经版、科技版。” 　　柳传智闭目养神，“看看最近国际国内有什么大新闻？” 　　“佰度和3721一审结果即将宣判。” 　　柳清随手翻阅，言简意赅地说。 　　“小孩子打架，不值一提，下一个。” 　　柳传智啃着苹果，不屑一顾。 　　柳清念道：“三星对逻辑发起反垄断诉讼，控告利用Spotify打压竞争对手，严重损害三星的合法利益……” 　　“三星对付逻辑！” 　　柳传智猛地睁开眼，眼里充满喜悦，“结果呢？清清，有结果了吗？” 　　“爸，我找找看。” 　　柳清赶紧翻找，随口念出：“逻辑恐败诉，三星多项证据指向逻辑涉嫌垄断市场和不正当竞争。” 　　“哦，哈～” 　　柳传清忍不住笑出声，但立马克制住，嘴角不断地向下扯，神情透着愤慨，透着悲伤： 　　“三星这么做简直太过分了！不过陆飞也真是的，不懂得韬光养晦，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摔打一次也是好事，让他明白国际商业的残酷，跨国公司不是这么好做的……” 　　“爸，逻辑好像胜诉了。”柳清弱弱道。 　　“什么？逻辑赢了！” 　　柳传清一惊，“逻辑怎么能赢三星？” 　　说着一把夺走女儿手上的报纸，《燕京青年报》、《燕京早报》等等，一水的版面头条只有一个主题—— 　　逻辑战胜三星！ 　　那种喜悦，那种自豪，跃然纸上。 　　“爸？爸？” 　　看到柳传智两眼圆瞪，目光呆滞，柳清心里一紧，连声呼喊：“爸，你怎么了爸？” 　　“药，清清，药。” 　　他感觉胸口撕裂，心头仿佛被刀插，视线慢慢地模糊，报纸标题出现叠影—— 　　《与其坐而联翔，不如盘点逻辑》。 　　“爸，给。” 　　柳清急忙拿来水和药，然后疯狂地按呼叫铃，把医生和护士喊来。 　　柳传智上气不接下气，痛苦地眯着眼，嘴里喃喃着： 　　“陆飞啊，陆飞！” 　　逻辑又双一次战胜三星，举国沸腾以外，IT、IC圈里更是引发大地震，以前的华夏企业出海，面对跨国公司和国际巨头，骂了只能忍着，打了只能憋着，鲜有胜迹。 　　入世以来，国际诉讼就赢了四次。 　　福耀一次，华为一次，而逻辑，两次！ 　　而且赢的全是技工贸的阵营，大大提振士气，舆论上压倒以联翔为首的贸工技。 　　从上到下，从顶层到粤东省，再到鹏城市，口径极其统一，科技企业向逻辑看齐！ 　　一下子，逻辑一跃跟联翔齐名的高手！ 　　“陆总！陆总！” 　　“陆总，三星限供，逻辑的销量会受多大的影响？会不会影响到海外出口？” 　　“陆总，逻辑的mp3会不会因此涨价？” 　　“逻辑是否有和三星和谈的可能？” 　　“陆总，你就说几句吧，陆总……” 　　此时，一群媒体扎堆在逻辑总部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硬生生把车给拦停。 　　“你们这么干，很危险知不知道！” 　　陆飞无奈地摇下车窗，“就一个问题。” 　　记者问道：“网上有个叫‘芳舟子’的人，声称逻辑用lcd面板替代oled面板，质疑造假，正集结广大消费者打假维权，您怎么看？”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问问屏幕供应商，是lcd屏价格高，还是oled屏高？我可以很明确地说，lcd更贵！” 　　陆飞一脸平静：“那么问题来了，造假是为了降低成本，逻辑反而还抬高了成本，资本家看了都流泪，大骂我太良心。” 　　“哈哈哈！” 　　顷刻间，哄然大笑，媒体记者有一个，算一个，非常满意这个回答，纷纷让开路。 　　车缓缓驶入地下室，陆飞坐电梯来到办公室，发觉孙红军、郭兴、胡煜华、王宁国等人已经落座等待。 　　“陆总，庆功宴定在五洲大酒店。” 　　孙红军开门见山，“杨秘书说，市长中午会来。” 　　“行，把我的主位让给他，我坐次席。” 　　陆飞从桌上抄起人事档案，“这些人我都看过了，王总，你看过了吗？” 　　“郭总慧眼如炬，挑得都是精英人才。” 　　王宁国睨了眼郭兴，“特别是那个朱一明，他做的那款应用于SRAM（静态随机存取存储器）的高速静态存储器模型，是一个存储芯片的好苗子。” 　　emm，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陆飞砸摸着嘴，“老郭，这些人，尤其是朱一明愿意回国吗？” 　　“当然！” 　　郭兴笑道：“这次逻辑二胜三星，咱们的名声在美利坚华人圈和留学生圈里，彻底已经传开，越来越多人申请加入。” 　　“郭总这话没错。” 　　王宁国笑吟吟说，他在应用材料公司的很多老同事，也生了跳槽回国的念头。 　　“尹志尧？！” 　　陆飞两眼圆睁，眉毛上扬。 　　王宁国好奇道：“陆总，你认识他？” 　　“之前拜访中芯，听张老提过这个人。” 　　陆飞嘴角不争气地流出哈喇子。 　　中微电子的董事长啊！大才啊！ 　　在刻蚀机这个领域，高端玩家就应用材料、泛林、东京电子，因为他，中微步入顶尖水平。 　　孙红军激动道：“王总，他愿意回国？” 　　“本来希望不大，但逻辑两次抗三星的壮举，让他这样的华侨华裔看到了实力。” 　　王宁国摸摸下巴，“但问题是，吸引到他们，怎么才能留住他们？” 　　孙红军为难道：“是啊，这也是科技公司的难点，优秀的骨干精锐很难留住。” 　　“狼走千里吃肉，虎狼之师要保持战斗力，就得吃肉，画饼充不了饥。” 　　陆飞敲了下桌面，余光透过玻璃，扫向窗外矗立的一栋栋高楼，巍峨雄伟。 　　“房子？！” 　　听到他的点子，孙红军等人哗然，先是震惊，然后低头沉吟，一个个反复琢磨—— 　　陆总，你真特娘是个天才！ 　　华夏人，离不开土地，也少不了房子。 　　“正好因为爆发萨斯，鹏城的楼市遭到重创，现在还没缓过神，停留在5500左右。” 　　陆飞抄出近期的报纸，地产广告应接不暇，无不是打着现房出售，低首付甚至零首付，篮本落户…… 　　一个楼盘69平的两房，总价25万出头。 　　“陆总，这主意好！公司买了房，既能租给员工，降低生活成本，又能卖，当成地产投资，还能宣传公司品牌，吸引到人才。” 　　孙红军啧啧称赞，“真正的筑巢引凤！” 　　“一石三鸟啊。” 　　郭兴不禁感慨，“陆总，要不一步到位，反正我们现在这么有钱，不如顺便搞点房地产，轻轻松松的就能够赚个100亿？” 　　“不，逻辑坚决不会进军房地产！” 　　陆飞摇摇头，语气坚定道：“习惯了挣快钱，就不会再想挣小钱，逻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而不是千万广厦，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 　　孙红军附和道：“坚决不沾房地产，别忘了，我们财务上很健康，但复芯的第一座晶圆厂，就要砸3.21亿美刀，将来还要继续长期投入。” 　　郭兴、胡煜华等毫无异议，点头赞成。 　　“但逻辑，的确需要一个地产公司。” 　　陆飞摸摸下巴，“用来实业投资、房地产开发、物业租赁，但储备的土地，一部分拿来盖研发中心，将来还要有自己的大学，产学研一体化，一部分建住宅建人才公寓。” 　　说话间，心不由地发疼。 　　满世界找找，有他这样的资本家嘛？犹太人见了都下跪，挂路灯是不可能挂路灯。 　　随后，众人议论着分配制度、标准、条件，场面好像热水蒸腾翻滚，沸沸扬扬。 　　就在此时，孙红军的手机响了。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一分钟而已……” 　　阿杜沧桑的嗓音，打断了热闹的氛围。 　　孙红军说：“陆总，三星电子的崔社长，想找你。” 　　陆飞拍拍手，结束小会，特意把手机开免提，只听崔志成第一句就是真诚的道歉，用蹩脚的华夏语说： 　　“陆总，对不起。” 　　“崔社长，你们的确很对不起我们。” 　　“对不起，真地很对不起，我已经督促生产线复工，恢复了5万片的产能，可以向逻辑继续供货。” 　　“迟了，崔社长，迟了。” 　　陆飞呵斥道：“我们不会再相信三星，贵社擅自减少产能，威逼合作伙伴，不值得再合作，逻辑决定跟东芝构成战略合作。” 　　“陆总！以后逻辑的销量只会越来越多，单凭东芝肯定供应不上，三星愿意谈您的‘绑量不绑价’的长约。” 　　“巧了，我们也正在跟英特尔谈。” 　　“价格上好商量，产能上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 　　“基于理性和利益的选择，我确实该跟你们和谈，但谈之前，三星要公开道歉，你们也要向我道歉。” 　　“陆总，我这不是在道歉吗？”崔志成强忍着羞辱，尽量心平气和。 　　陆飞冷笑道，“崔社长该道歉，还有一个呢？” 　　“谁？陆总说是谁？”崔志成装糊涂道。 　　“如果他愿意向我认输道歉，我们再谈。”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难，你应该清楚。” 　　“你们几次挑衅，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挨打要立正！错了就要认！” 　　陆飞嘿然一笑，“我可以接受私底下的，代我转告李副社长。” 　　声音戛然而止，电话传出嘟嘟的忙音。 　　“什么？让我跟他道歉！” 　　李在镕躲在一旁偷听，恼羞成怒： 　　“奸贼！恶贼！混蛋……” 　　“少爷，我们还是赶紧请示老爷吧。” 　　崔志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在镕面色煞白，虽然不情不愿，但只能硬着头皮到会长办公室请罪，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健熙不在公司。 　　秘书转述他的交代，让李在镕立刻到新罗酒店。 　　“可恶，为什么把我喊到富真的地盘！” 　　李在镕马不停蹄地坐车前往，一路上咬着指甲，千头万绪，乱成一团。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报纸，随手抽出几份，《东亚日报》、《朝鲜日报》等等，长篇地报道三星的败诉和失利，矛头全部直指—— 　　无能的皇太子！ 　　“啊，西八！” 　　他愤怒地把报纸撕下来，无能狂怒般地宣泄，翻一页，撕一页，一直翻到《Line！见证三星小公主的商业天赋》。 　　通篇下来，疯狂地吹捧李尹馨。 　　撕拉，狠狠地撕下来，揉成团丢出窗外。 　　再翻，又是一篇《Line7天50万注册用户！互联网美少女点石成金》，又一篇，《Line研发的〈开心农场〉，席卷全韩》…… 　　“撕拉，撕拉～”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李在镕歇斯底里，癫狂地把报纸撕成碎片，就像一个输不起的孩子，肆意地宣泄怒火。 　　“陆飞，都是你！陆飞你个狗崽子！” 　　他全身紧绷着，不敢大喘气，深怕一个不小心，怒火牵连到自己，立马猛踩油门，加速前进。 　　一溜烟的工夫，车开到新罗酒店。 　　李在镕气急败坏地来到包厢，看到李尹馨正咧开嘴，和父母说说笑笑，天真烂漫。 　　“欧巴。” 　　李富真打了声招呼，但换来的是冷冰冰地点头和眼神。 　　李在镕一言不发，径自地走到李健熙的面前，90度鞠躬道：“爸，我回来了。” 　　“啊，叫你来也没别的事。” 　　李健熙面无表情，拿起筷子指向神仙炉，“这都是你妹妹研究出的新菜品，我们一家人尝尝，据说是米、米……” 　　“爸爸，米其林一星。” 　　李富真俯下身，轻声提醒。 　　“对对，评上了米其林一星的菜品。” 　　李健熙笑容满面道：“瞧瞧我女儿多能干，才当社长不到一年，就能一家不景气的酒店，经营得蒸蒸日上，扭亏为盈。” 　　李在镕笑容一僵，感觉被抽了一记大比兜。 　　“阿几，你不知道，这道神仙炉，也有陆飞欧巴的一份功劳。” 　　李尹馨炫耀式地说出来龙去脉。 　　李健熙喔了一声，惊奇地回看向李富真，后者毫不隐瞒，轻轻点下头说： 　　“陆总深谙酒店经营之道，我跟他深入交流，受益匪浅，新罗酒店很多地方都得到他的指点。” 　　天杀的陆飞！怎么又是你！ 　　李在镕气得整张脸扭曲，双手攥拳。 　　“还有，爸爸，还有我的Line，没有他和他的公司帮忙，我也不会这么成功，呵呵。” 　　李尹馨眨了眨发光的眼眸。 　　“那也有我家尹馨自己的努力。” 　　李健熙宠溺地掐了掐小女儿的脸蛋，“你大哥互联网创业10次，也没有你1次成功。” 　　李在镕听着视作神的父亲，一边捧妹妹，一边踩自己，感觉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李健熙假装看不见，“尹馨啊，想要什么，尽管跟爸爸说。” 　　“我想去华夏！” 　　李尹馨脱口而出；“不不不，不是，我要陪欧尼去华夏看姐夫，他一个人在华夏多可怜。” 　　“富真啊，你想去华夏吗？” 　　李健熙侧目而视，眼神闪着精光。 　　“诶，爸爸～” 　　李富真看了眼双手合十的小妹，认真地点了下头，脑子里先浮现出陆飞的面孔，然后才是任佑宰。 　　“好！你们去吧。” 　　李健熙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干脆让你大哥带你们去，他也要去华夏。” 　　“什么？！” 　　李在镕一脸懵然，我为什么要去华夏？ 　　“崔社长已经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 　　李健熙失望地摇头，望向大女儿，“你觉得我这是什么意思？” 　　李富真在父亲鼓励的眼神下，假装不知情，故意思考了一会儿：“和谈？” 　　李在镕一个激灵，“父亲！” 　　李健熙一个眼神斜睨而去，吓得儿子赶紧闭嘴，他慈眉善目地握着大女儿、小女儿的手： 　　“富真，这次你陪你大哥去，职务暂时兼着三星电子的员工健康部次长，辅佐他。” 　　“爸爸（父亲）！” 　　哥妹一个惊吓，一个惊喜，双双木然。 　　窗外，大风那个刮，雪花那个飘～ 第306章 给我一个面子 　　说到做到，逻辑执行力没二话。 　　说注册地产公司，果真就注册。 　　正计划着商讨“筑巢引凤”的人才住房福利方案，却意外地收到三星的“和谈书”。 　　陆飞定下框架和基调，交代孙红军等人草拟，带上一支商务团队，随即启程回到燕京。 　　第二天，他带队在首都国际机场等候。 　　“欧巴！欧巴！” 　　李尹馨穿着纯白的羽绒服，宛如一抹纯净的白云，轻飘飘地飘来。 　　“尹馨啊，注意礼仪！” 　　李富真没好气地拽住花痴般的小妹，绝不喧宾夺主，把C位让给带头的大哥。 　　李尹馨吐吐舌头，目光投向李在镕，就见他哪怕输了也不肯低头，傲骨依旧： 　　“陆总，我是奉三星会长的指示，担当这次的谈判代表，你不要有什么误会……” 　　言外之意，我正欲死战，老子让我投降。 　　“李副社长，我们的误会多了。”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我不介意再多一个。” 　　“所以希望这次能把误会全部解开。” 　　李富真看到大哥又在意气用事，立马借着握手的契机，打断插话。 　　“李社、不对，应该叫李次长。” 　　陆飞上下打量，她穿着黑色大衣，搭着白裙黑丝，冷艳里透着高贵，端庄里显优雅。 　　李富真又无奈又宠溺地白了他一眼，“希望能给三星一个面子。” 　　“三星能来是给我面子，但是——” 　　陆飞勾起嘴唇，“我们逻辑能来，是给足三星面子。”说完轻声到只有三人能听到： 　　“当然也是努娜，还有尹馨面子。” 　　“欧巴～” 　　李尹馨双眸发光，握手时忍不住抠了几下男人温暖而粗糙的手掌。 　　“一切照行程来。” 　　陆飞笑眯眯着说，“先送你们到酒店，等休息完了，再带我们Line的合伙人，李小姐参观考察。” 　　“陆总，出发前我父亲再三叮嘱，我必须陪护在妹妹们身边。” 　　李在镕打定主意，要亲眼见识他的实力。 　　陆飞没有立刻答应，看向俩姐妹。 　　李尹馨想也没想地点头，而李富真思虑片刻，警惕地点点头： 　　“陆总，还请给我一个面子。” 　　三星公主们的面子，自然要给。 　　陆飞这次安排的，不比向李富真展示的那回，藏着，掩着，不显山，不露水。 　　李在镕却没有察觉到，因为哪怕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也是一座座庞大巍峨的冰山。 　　又是社交，又是门户，又是电商…… 　　目不暇接，信息量巨大到大脑有些宕机。 　　一行人，从飞购网一路溜达到京大燕园。 　　当进入资源宾馆，看到寒碜的环境，李在镕凝重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他笑吟吟道： 　　“陆总财大气粗，怎么会容许搜索公司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办公？” 　　“因为合同没到期，新公司还在装修。” 　　陆飞暗戳戳讥讽，我可不像你，互联网创业直接租一层写字楼，连租金都赚不回来。 　　狗崽子！ 　　李在镕咬牙切齿，就像陈凯哥最忌讳说《无极》烂片，他最恨提自己10次互联网创业的失败，简直是撕裂旧伤口，往上撒盐。 　　“呵呵，不知道陆总的搜狗，在华夏排第几？” 　　“第二！” 　　陆飞昂起下巴，自信满满。 　　搜狗现在的市占率31.1％，仅次于佰度的32.8％，一边烧钱推动“天问百科”和“知识达人”，一边秘密研发搜狗输入法。 　　就这？这特么是第二？ 　　李在镕惊讶之余，露出轻蔑的笑容，“看来贵国的搜索引擎起步得很晚呐……” 　　“不晚，第四是谷歌，第五雅虎。” 　　陆飞听出话外音，“好像雅虎、谷歌在棒子搜索里排名第一、第二，看来贵国起步得早，发展得慢呐。” 　　看到大哥被怼得哑口无言，李尹馨不加掩饰，直接笑出声。 　　“所以Line在棒子也会发展搜索引擎？” 　　李富真掩住嘴巴，克制地憋笑。 　　“我们很乐意技术支援，帮助棒子捍卫本土市场，毕竟棒子使用汉字也有上千年。” 　　陆飞叮嘱杨芯带他们随便参观，自己躲到一旁，悄声问到： 　　“李兴平还是不同意卖hao123？” 　　“没有，不过他也没同意佰度、3721的收购，是个小富即安的人，就守着hao123。” 　　周锋扶了下眼镜，觉得没必要非收购不可，导航窗口并不难，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个。 　　“铺开的产品线已经够多。” 　　陆飞果断拒绝再分散力量，确认一切运行正常，宣布考察结束，领着人离开1418室。 　　恰恰此时，迎面撞见正在搬家的佰度。 　　徐勇倍感意外道：“陆总？！” 　　“他们是做什么的？”李在镕好奇道。 　　“他们就是搜索引擎中的第一。” 　　陆飞用戏谑的目光睨了眼。 　　“什么？！” 　　李在镕笑容一僵，就这么一间破宾馆，竟然同时住着华夏搜索引擎里的“卧龙凤雏”。 　　隐约间，小丑竟是我自己！ 　　李富真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就见陆飞客套地打招呼，轻咦一声，“怎么不见李总？” 　　一问才知，今天是出佰度和3721的一审判决结果的日子，徐勇发出盛情的邀请。 　　陆飞委婉推辞，还要带李富真他们见任佑宰，于是投去征询的目光—— 　　你们要不要去？ 　　“佑宰随时都可以见，但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富真，尹馨，你们觉得呢？” 　　李在镕一听是华夏搜索一哥和三哥大战，顿时来了兴趣，连探望妹夫都抛在脑后。 　　姐妹双目相对，李尹馨无条件顺从长姐。 　　李富真在任佑宰和官司之间，左右为难，最终选择去法院旁听。 　　孤零零等待的任佑宰：0.o？ 　　…… 　　来到法院时，离开庭还有5分钟。 　　陆飞、李在镕等人混入人群，和不少的媒体听众，鱼贯而入，在大堂里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抬眼望去，李彦红坐在原告席，满脸笑容，被告席上的周宏祎，则阴沉着脸，凶神恶煞。 　　在路上，李在镕已经了解大概来龙去脉。 　　明眼人都看得出，佰度占据上风。 　　双方唇枪舌剑，期间女主审问周宏祎：“佰度指责3721删掉他们的东西，你干了没有？” 　　李彦红直接抢答道：“他肯定干了！” 　　“啊对对对，我的确干了。” 　　周宏祎笑呵呵说：“但是他先干了，我是学着李总这个‘榜样’干的，我干的所有的坏事儿，他都干了。” 　　【ps：周宏祎的回忆录里自己写了这段】 　　“噗嗤。” 　　陆飞忍不住笑出声，场面犹如猫狗大战，相互撕咬，争锋相对，对峙了半个小时，随后法院作出判决，当庭宣读结果： 　　“……3721应当承担停止侵权的责任，判令被告在判决书生效之日起……” 　　“我不服！我抗议！” 　　周宏祎霍地站起来，神情激动。 　　女主审告诉他可以向原审法院或者上一级法院提出申诉，但判决不会停止执行。 　　周宏祎整张脸憋得通红，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甩头离开法院。 　　甫一到门口，就被媒体记者团团包围，挡住去路，面对一个个问题狂轰滥炸： 　　“周总，你怎么看待网上评价你为‘流氓软件之父’？3721是否会停止流氓插件行为？” 　　“你说谁是流氓软件之父！” 　　周宏祎原本窝着火，瞬间气炸了，“你哪个单位的，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李彦红走了出来，讥讽道：“当然是网民说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丫别得意，咱法院走着瞧！” 　　周宏祎撂下狠话，转身要走，就见李彦红昂起下巴，小人得志：“你要继续耍流氓，我随时奉陪。” 　　“谁耍流氓，你给我说清楚！” 　　“法院判谁流氓，网民说谁流氓，谁就是流氓，怎么，有能耐耍流氓没本事承认？” 　　“你丫的，如果我是流氓软件之父，你就是流氓软件之子！” 　　周宏祎忍一时，越想越气，回怼回去。 　　李彦红当场脸就绿了，这不是说自己是他儿子吗？认贼作父！ 　　两人在法院门口僵持，剑拔弩张，四周的媒体一个个眼尖手快，狂按快门，心里火热地催促： 　　打起来！nnd，为什么还不打起来！ 　　就见周宏祎用手指着李彦红的鼻子，说不服打一架，李彦红气得上头，一下子脱掉外套丢给助理，撸起袖子。 　　两大全国知名的互联网大佬，即将在朗朗乾坤，法院门口来一场犹如武侠的真人对决。 　　李彦红拳打周宏祎！ 　　西门彦红论剑周孤城！ 　　正当大战一触即发，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 　　“住手！” 　　媒体记者当即炸毛，哪个特么地劝架？ 　　但看到陆飞的面孔和身影，瞬间蔫了，李彦红、周宏祎立马一顿，客客气气道： 　　“陆总。” 　　“你们别在公共场合打架，要打去法院里打，岂不是更痛快？” 　　陆飞横眉冷对，不怒自威。 　　李彦红、周宏祎就像两大高手私斗，突然杀出世外大能，敬畏着不敢反驳。 　　陆老爷的江湖地位，可见一斑！ 　　李在镕眯了眯眼，笑看如何收场，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全部落在李富真的眼里，她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对陆老爷的力量，一无所知！ 　　“欧巴～” 　　李尹馨屏住呼吸，双眸痴痴地望去，发出“bulingbuling”的崇拜之光。 　　“下雪天站在风里头，有点儿不讲究。”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让两人穿上外套。 　　李彦红慢慢冷静下来，“有点不讲究。” 　　“那就撤吧。”陆飞板着脸，“这次都给我一个面子，如果还有谁没闹够，那么加我一个，怎么样？” 　　周宏祎咽咽口水，不谈陆老爷个人实力，就单单跟工信部和三大运营商好得穿一条裤子，也不得不从心： 　　“陆总，怎么撤？”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二人异口同声，周宏祎剜了眼李彦红，“我给陆总这个面子，不过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唉，打不起来了。” 　　记者们大感失望，举起相机的手纷纷放下，嘴上心里埋怨拉架的陆飞，多么精彩的情节啊，硬生生地给掐断了。 　　就像武打戏前戏做足，正要进入打斗戏的高潮，突然下面没有了…… 　　“呸，小人得志！” 　　李彦红嗤之以鼻道：“不就是被雅虎收购嘛，陆总，这下搜索引擎可要变天了，我们要团结起来，抵御强敌了。” 　　陆飞摆摆手，“放心，3721跟雅虎成不了气候。” 　　“不会吧？” 　　李彦红担忧道：“雅虎加上3721，市占率可就是第一，在品牌、资金、技术两者互补，足以跟我的佰度，你的搜狗抗衡。” 　　“今非昔比了，那种放几十个人，凭着雅虎的品牌就能在中国‘平趟’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啦。” 　　陆飞指桑骂槐，明面上说雅虎，暗戳戳提醒三星，这里是华夏，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趴着，何况区区一根棒子—— 　　给老子躺着！ 　　霸道，太霸道了！ 　　李在镕两眼圆瞪，第一次真真切切认识到陆飞和他的互联网帝国的实力，恐怖如斯。 　　此情此景，恰似李健熙，竟能如此相像？ 　　“明明是搜索引擎第一，为什么会这么听第二的话？” 　　李在镕的随从，朴秘书小声嘀咕。 　　李尹馨露出骄傲的笑容，与有荣焉道： 　　“因为欧巴他也是佰度的投资人。” 　　“什么？！” 　　李在镕猛地一惊，心脏不断抽搐。 　　电商赛道第一，社交赛道第一，支付赛道第一，网游赛道第一…… 　　本以为搜索赛道也就老二的命，万万没想到老大、老二都插着陆老爷的旗。 　　你们华夏怎么能坐视妖孽做大？还不快找个路灯，把这个狗崽子吊死！啊西八！ 　　“欧巴，我们现在该去找佑宰了。” 　　李富真自信心爆棚，有这样的骑士保驾，何愁不能当棒子的互联网女王，甚至—— 　　登上三星的铁王座！ 　　李在镕默契地想到一块，同样预感到不妙，眼下一个李富真，在父亲默许下插手三星电子，已经是心头大患。 　　在外又有陆飞和心甘情愿被操控的李尹馨，内外交困，前后包夹，整个处境，危机四伏。 　　一招错，王冠掉。 　　朴秘书打开车门，“少爷，请上车。” 　　他望着三人并肩同行的背影，不停地思考如何摧毁他们之间的铁盟，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前方的椅子上。 　　杂物袋里，摆着一堆华夏杂志报纸，其间一本粉色的刊物，一下吸引住他的目光。 　　“有些字我认不全，你给我翻译翻译。” 　　朴秘书看了眼封面，一脸尴尬，“少爷，上面写的是婚外情……” 　　李在镕眼珠骨碌转动，突然灵光乍现。 　　既不能让陆飞和李尹馨结婚，又能破坏李富真和陆飞的感情，那便是—— 　　让陆飞和李富真发生不可描述的…… 　　还能让两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一箭三雕啊！不，还有第四雕。 　　他越想越可行，越可行越兴奋，接着一拍大腿，心有定计： 　　“朴秘书，东西带来了吗？” 　　朴秘书装糊涂道：“少爷，您说的东西是什么，我没……” 　　“就是我们经常去会所要用的东西。” 　　李在镕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语气阴恻恻。 　　朴秘书点点头，“照您的吩咐，随时带在身边，只是这次带的不够多。” 　　“够了！足够了？” 　　李在镕阴森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竟然你们那么要好，我就成全你们，桀桀桀～” 　　我真特娘是个天才！ 第307章 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 　　入夜，繁星点点，灯光迷离。 　　“尹馨啊，你先回酒店，我们还有公事要谈。” 　　李富真掐了掐李尹馨的脸蛋，没等小妹不情愿地拒绝，一旁的李在镕一反常态，率先开口： 　　“让尹馨陪着吧，她正在创业，跟在我们身边多看多学，就当一次历练。” 　　“就是，就是。” 　　李尹馨鼓起两腮，小鸡啄米般点头。 　　“这是两家私下的第一次谈判，公私不能混淆。”陆飞摇头婉拒，向李尹馨投以歉意的眼神，“骚瑞啊，下次有机会，我单独带你出去玩。” 　　她听到前半句，倍感失落，但听完后半句，尤其是“单独”二字，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多云转晴，露出灿烂的笑容。 　　西八！ 　　李在镕拉下脸，原本双杀的计划，此时落空了一半，眼神扑闪，心里不住盘算。 　　“请吧，李副社长、李次长。” 　　陆飞没有兴师动众，试探性的谈判，人越少，地点越私密，自然越好。 　　李在镕、李富真只带了朴秘书，坐在一辆车里，紧跟着行驶到雍和宫的四合院。 　　朱漆红门，上有古老的兽面衔环。 　　一进大门，就是青石砖砌成的围墙，廊道上种满了翠竹，即便冬天，也郁郁葱葱。 　　淡雅之风包裹着浓浓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让李富真迷住了眼，从大门到堂屋，从山墙到屋檐，从梁柱到窗格，大开眼界。 　　庭院两侧，一棵柿子树，一棵老槐树，四角种着丁香、腊梅等等，芳香飘然，草木华滋。 　　陆飞把他们带到上次和雷君见面的会议室，地上铺设唐莲图案的青灰地砖，在明亮的灯光下，光洁如新。 　　墙壁上，挂着启功先生的行书—— 　　【细数落花因坐久，缓寻芳草得归迟】。 　　“陆总，我想我们借一步说话，聊聊你让崔社长转告我的事，只需要几分钟。” 　　李在镕满脸堆着笑容，客客气气。 　　“今天相见，无酒不欢。” 　　陆飞拿出早已备好的葡萄酒，请两人转移到小会议间，把朴秘书、王贲等人排除在外。 　　“这些小事就让我这个秘书来做。” 　　李在镕招招手喊来朴秘书，两人窃窃私语，就见他面色控制不住地错愕，瞳孔地震。 　　“醒了酒再端过来。” 　　“是，少爷。” 　　朴秘书心情复杂，退出门外。 　　狭小的包间里，李富真坐在桌子的中间，陆飞、李在镕坐在她的两侧，面对面争锋。 　　陆飞拿出一根烟，“你说吧，我听着。” 　　李在镕呼出一口气，“我想在正式谈判之前，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会利于促成和谈。” 　　“继续。” 　　陆飞把烟放在鼻间嗅了下。 　　“陆总，逻辑和三星的两次交锋，无关私人恩怨，一切都是生意。” 　　李在镕克制住怒火，皮笑肉不笑。 　　陆飞无动于衷，“继续往下说。” 　　“我们承认芯片减产限供，完全是想给我们之前的续签合同争取最大利益。” 　　李在镕一脸无辜说三星入股逻辑，于双方百利而无一害，不明白逻辑为何抗拒。 　　陆飞冷冷道：“人逼着签，跟自个儿主动签的，那是一回事吗！” 　　顷刻间，气氛在无声中降到冰点。 　　“所以互为因果，怎么说呢，但凡我们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地谈，而不是威逼，也许三星入股逻辑就达成了。” 　　李富真从中斡旋，以柔克刚，开口道歉，但只道歉三星用错了谈判方式，避重就轻。 　　“对咯，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陆飞砸摸着嘴，“也向来有仇报仇，百倍奉还。” 　　李在镕咬咬牙：“陆总，直说吧，你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让Spotify停止对三星mp3的断供？” 　　“李副社长，注意言辞！” 　　陆飞板着脸纠正，“Spotify并不是不限供，而是专属的升级包需要一个个研发，三星要耐住性子排队。” 　　“对对，有什么办法能插队吗？” 　　李富真立马改口，三星绝不会容许海外的mp3变成砖头，俨然被掐住了7寸。 　　“谈条件之前，是不是忘了什么？” 　　陆飞眯了眯眼，把手放在耳朵上，“李副社长，你刚才说收到了崔社长的转告。” 　　李富真诧异不已，目光落在李在镕身上，就见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出乎意料道： 　　“对不起，陆总！” 　　分不清前后鼻音，但确实是华夏语。 　　陆飞挑了挑眉，惊讶于三星皇太子轻易地就低头认错，本以为会经历一场火爆的唇枪舌剑，然后不欢而散，想不到—— 　　就这？就这？？ 　　我没还用力，你就跪下了？ 　　“我为三星电子鲁莽而自私的行为道歉，真的太对不起了。” 　　李在镕霍地站起身，郑重地弯腰。 　　这还是他吗？ 　　陆飞感觉到古怪，之前还桀骜不驯不肯屈服的样子，眨眼间居然能屈能伸，能接受胯下之辱，愈发觉得别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在此时，朴秘书敲开了门。 　　他端着醒酒器，挨个给3个杯子倒上酒，然后规规矩矩，一言不发地退出会议室。 　　“陆总，这下可以开始谈了吧？” 　　李在镕瞥了眼葡萄酒，眼神扑闪。 　　“可以！” 　　陆飞摇晃着酒杯，“不过既然是你们三星来找我谈，什么样的条件能让我满意心动，得看你们自己。” 　　“我们的条件一定让陆总满意。” 　　李在镕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在此之前，我们先干一杯。” 　　“干！” 　　李富真仰起脖子，饮了大口，然后由她说出三星真诚的歉礼，完全同意逻辑之前的“绑量不绑价”的2年长约。 　　而且在原有的价格上，降价10％。 　　“怎么才一成？” 　　陆飞撇撇嘴不满，“三星说涨就涨20％，要降难道不该降20％吗？” 　　“陆总，我们涨价是有数据可依的，在下半年乃至将来很长时间，越来越多的厂商都会使用NADA闪存，芯片一定供不用求。” 　　李富真毫不罔顾私情，“涨价20％是有可能，降价20％，绝无可能！” 　　“这样吧，也不用降价两成一成，5％就好了。” 　　陆飞前脚还锱铢必较，后脚大大方方。 　　转变之快，让李在镕惊了个呆，但李富真显然熟悉他的套路，得五寸退三寸，以退为进，接下来大的要来了。 　　逻辑要的“绑量不绑价”合同，除了保底的闪存数量，闪存的容量、型号也不绑定。 　　也就是说，原先采购绑定的是512MB到2G闪存，现如今但凡是三星的闪存，逻辑都能自行按需购量。 　　甚至将来出了4G、8G，也照买不误。 　　不单自由购买权，又有绑量之外的优先供货权，又有未能及时交付的赔偿金，而且贼心不死，还窥伺oled面板的生产线。 　　“不可能！这些条件不合理！” 　　不只李在镕，连李富真也不答应，虽然她跟陆飞是铁盟，但始终是三星家的人，要以三星的利益为重。 　　“当初三星让逻辑签的合同就合理嘛！” 　　陆飞痛快地把酒一饮而尽，舔舔嘴唇：“华夏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逻辑只是把被逼着签的滋味，还给三星而已。” 　　“陆总，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不同意？” 　　李在镕阴沉着脸，嘴角微笑上扬。 　　“不怕！” 　　陆飞斩钉截铁，再斟一杯。 　　之所以能如此优雅不惧，因为如今的三星，还不是后世横行霸道的究极体，oled面板、NADA闪存等等，还在猥琐发育，远没有到垄断的地步。 　　次贷危机之前，霓虹半导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棒子还有一战之力，直到次贷之后，步入智能手机时代，才进入三星的天时。 　　李富真心里蹿出一团火，全身隐隐发热，误以为因为生气，不以为然。 　　和李在镕眼神交流后，一口回绝道： 　　“这些里的个别条件，三星不会接受！” 　　“错了，大错特错，没让你们接受，接不接受是李会长的事，你们的事就是传达我的意思。” 　　陆飞眼神森然，居高临下。 　　三星的皇太子、长公主又如何？等你们当上话事人，再跟我谈判。 　　“陆总，我看今晚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李在镕拍案而起，“富真，我们走！” 　　“欧巴，欧巴～” 　　看到大哥愤然离去，李富真左右为难，无奈地留下来，替他擦屁股，安抚陆飞。 　　李在镕头也不回，叫上朴秘书快步流星，让王贲等人护送到宅邸外，只听门咔嗒一声合上。 　　“放了吗？” 　　“放了，少爷，全按您的吩咐。” 　　“放了多少？” 　　朴秘书露出悻悻的笑容；“少爷，我怕药力不够，放了4枚。” 　　“西八！那岂不是很销魂？” 　　李在镕猛地一抖，“算了，便宜这个小子，有没有人察觉？” 　　朴秘书疯狂摇头：“没有，没有。” 　　“好！很好！” 　　李在镕忽有拔剑的冲动，“西八，我喝了5杯就这样，他们最好喝完一瓶，桀桀桀，快，赶快给我找个地方……” 　　两人的身影，毫无保留地被监控拍下。 　　李富真看着大哥舍弃自己直接离开，心里又苦楚又幽怨，强颜欢笑道： 　　“对不起啊，阿飞，我大哥性子急……” 　　“努娜，你可别替他道歉，不值！” 　　陆飞牵住她的手，感觉到皮肤滚烫如火，“讨厌的人总算走了，走，我们挪步书房。” 　　李富真双颊发红，脑袋迷迷糊糊 　　“这拉菲可不能浪费。” 　　陆飞丢给王贲一个眼神。 　　“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好。” 　　王贲目送他们进入二进院，识趣地关上院门。 　　冷风呼啸，吹得树叶婆娑起舞。 　　两人径自来到书房，打开灯光，亮如白昼，接着是地暖，整间冰凉的屋子，渐渐有暖气升腾，温暖如春。 　　李富真感觉火热异常，脱掉外套，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姣好的身材，多是瑜伽的功劳。 　　“努娜，你倒酒。” 　　陆飞从装满音碟的架子上，取出一个光盘投入到VCD机，轻车熟路地点歌。 　　“咦，这里还有床？” 　　李富真倒上两杯端着，余光瞥见墙角落摆放一张行军床，被子枕头齐全，就差被褥。 　　“有时候书看累了，就在这儿睡。” 　　陆飞一摁遥控器，音响里播放神秘园的经典歌曲，《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 　　这年头，像恩雅、神秘园、雅尼、班得瑞等新世纪音乐相当地流行，钢琴搭上小提琴，悠扬里带着宁静，深沉里带着神秘。 　　“恭喜努娜晋升三星电子次长，干杯！” 　　陆飞感觉宝剑不自觉地脱鞘，赶紧用意念收住。 　　“这多亏了你，阿飞。” 　　李富真眼波潋滟，“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但是对不起，我不会因为我们的这层关系，这次的谈判就会偏向你。” 　　“这同样也是我要说的话。” 　　陆飞乐道：“公私分明，这很好，其实我想的更多是让李在镕滚蛋，让你来谈成这个合同。” 　　“你想让我拿下这份功劳？”李富真道。 　　叮当一声，陆飞拿酒杯碰撞。 　　“猜对了，这个祸本来就是他闯下来，他来和谈只是补过，但你不一样，你谈成了，入职的第一笔成绩不就有了吗？” 　　“谢谢你，阿飞，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李富真露出妩媚的笑容，媚眼如丝。 　　陆飞看着她，眼神呆滞，半天不答。 　　“怎、怎么了……” 　　李富真伸手摸脸，热得发烫，清冷的脸颊满是红晕，从脖子，蔓延到耳根。 　　“干杯！”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私下拟定新合同。 　　李富真完全不设防，因为上次在新罗酒店喝醉了酒，陆飞没有一丝越界，妥妥的人品小郎君，骑士的精神。 　　“阿飞，有没有感觉太热？” 　　“热？” 　　陆飞站在她的面前，几乎贴在一块，急促的呼气，都是一团团滚烫的水蒸气。 　　彼此视线里，深情款款，目光交汇着，碰撞着，摩擦着，猛然爆发出一点火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富真踮起脚，情不自禁地啄了下陆飞的唇，轻轻触碰，如电一般流蹿全身。 　　“我、我也不知道怎……唔唔。” 　　陆飞情难自我，双手环抱住亲吻。 　　“我、我们这是怎么……” 　　良久，她鬓发散乱，气喘吁吁地想推开他。 　　陆飞开口道：“努娜，我们华夏语有一句，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什么意思？” 　　“我给你翻译翻译。” 　　再一对眼，最后一点理智，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情火难平，彻底丧失。 　　啪嗒，书房的灯光熄灭。 　　然而音响，始终在播放舒缓的音乐，正放着神秘圆的《Gates Of Dawn（为你开启黎明之门）》。 　　“The wheels of life keep turning（命运之轮不停转动）。 　　Spinning without control（无可奈何的旋转） 　　…… 　　And whose is the hand who rises（谁抬起的手）。 　　The sun from the heaving sea（将太阳托出汹涌的大海）？ 　　The power that ever amazes（这令人赞叹的力量） 　　We look，but never will see（我们见证着，却永难洞悉）。 　　Who scattered the seeds so life could be（谁撒下了生命的种子）。 　　Who coloured the fields of corn（谁染黄了层层麦田）？” 　　“……” 　　音乐不知道播了多久，似乎半夜就播完了，但很快有新的乐章续上，到了第二天—— 　　破晓，黎明。 第308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哗啦哗啦，浴室里传出的流水声不停。 　　隔着一堵被水汽熏得朦胧的伸缩门，陆飞脚步虚浮，左手扶着腰，右手提着衣物篮子： 　　“咳咳，努娜，你要的东西我都亲自买回来了。” 　　“你、你放门口。”里头响起李富真沙哑的声音，她让陆老爷离浴室远远的，不准靠近。 　　陆飞凝着眉毛，心事重重地走出卧室。 　　经过激情一夜，两人从友达以上的红颜知己，直接跨过恋人这一门槛，突飞猛进到情人，毕竟通往女人灵魂深处的通道是…… 　　思索之间，一道倩影飘然而来。 　　李富真甩着一头微湿的齐肩长发，还是纯白连衣裙，但跟昨晚的样式截然不同，那套已经被折腾得没法再穿，残破不堪。 　　“努娜，喝杯蜂蜜水，吃个早餐再走吧？” 　　陆飞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必须马上回酒店，万一尹馨发现我一夜未归……” 　　李富真眼神躲闪，行色匆匆，步伐却绵软无力，右腿一软膝盖一弯，整个人踉踉跄跄。 　　陆飞一个健步，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臂，稳稳扶住。 　　“别、别……” 　　李富真下意识地抗拒，之前暧昧时明明放弃反抗，此刻突然挣扎试图拿开他的手。 　　陆飞深情地凝视着，“努娜，你现在表现得很不正常。” 　　“你觉得我们还能正常吗？” 　　李富真别过头，幽幽叹口气：“我们都需要一个人静静，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彼此相顾无言，就在这时，陆飞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赫然是李尹馨打来的。 　　“啊～” 　　李富真心头咯噔一下，意乱地挣脱开男人的双手，羞怯地退缩几步。 　　陆飞刻意地打开扬声器，接听电话，就听李尹馨语气焦急地说哥哥姐姐昨天都没回酒店。 　　李在镕彻夜未归，让两人倍感意外，在华夏人生地不熟，能跑到什么地方“鬼混”？ 　　陆飞看到女人紧张兮兮，频频递来眼色，不得不发挥精湛的演技，扯谎说谈判结束之后，他们就离开四合院不知所踪。 　　“我要马上回去。” 　　李富真暗暗松口气，“你不要跟过来。” 　　陆飞摸摸鼻子，“我派车送你回去，你行动也不方便……” 　　“嗯。”李富真一下子想到昨天的荒唐，嗔怒地剜了眼，惊慌逃开。 　　望着曼妙的背影，陆飞难为情地用手指摸了摸额头，想不到曹贼竟是我自己。 　　然而，隐约觉得不对劲，但看不出哪里古怪，只感觉到身体隐隐不舒服，头疼目眩，喉咙总有异物感想干呕，胃里同样翻江倒海。 　　于是猛灌了两口蜂蜜水：“我酒量变差了？才喝了半瓶就醉成这样？” 　　不单单是陆飞，李富真同样有相似剧烈的反应，也没多想，只当饮酒过多，剑技切磋过于激烈，体力严重透支。 　　当回到行政套房里，李尹馨苦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一脸疲惫的长姐： 　　“欧尼，你昨天到底去哪啦？” 　　“啊，你在你姐夫那边。”李富真强自镇定，说出在路上现编的逻辑自洽的谎言。 　　“噢～” 　　李尹馨看到姐姐满面的红光，立刻拖着长长的尾音：“我就知道，欧尼一定找姐夫了。” 　　被妹妹清澈纯洁的双眸盯着，李富真又羞愧又内疚，顾左右而言它：“欧巴还没回来吗？” 　　李尹馨撅嘴摇头：“欧尼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呕～” 　　李富真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恶心，捂着嘴干呕但是吐不出来。 　　“欧尼，你、你怀孕了？” 　　李尹馨刚一说完，脑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手刀，不轻不重。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感冒了。” 　　李富真借身体问题，把妹妹请出了房间。 　　瞬即把窗帘统统拉上，一丝阳光都无法漏进去，一下子变得黑漆漆，她利索地躺在床上，两眼睁开，脑袋一片混乱不堪。 　　时而想到李尹馨，时而想到陆飞，时而想到三星铁王座，想到李佑宰…… 　　不一会儿，一滴清泪从眼眶滑落而出，润湿了枕巾，但她显然未觉，疲倦不堪地睡去。 　　睡了许久，直到房门被重重地敲打。 　　李富真换了身纯黑连衣裙，开门迎面就撞见李在镕，“富真啊，昨晚跟陆总谈判得怎么样？”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又进行了新的协商。” 　　“真是辛苦你了。” 　　李在镕眼尖，注意到妹妹的异样，嘴角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暗自窃喜计划的第一步成功啦！ 　　忽然间，背后传来李尹馨的声音打断两人，“欧巴！你总算回来了！” 　　李在镕一会儿看着大妹，一会儿看着幺妹，眼珠骨碌转动闪烁着光。 　　“富真啊，那么把协商好的条件告诉我，由我向父亲汇报，商量出具体和谈的框架和条款。” 　　李富真明显察觉到故意支走她，委婉拒绝：“欧巴，爸爸让我来是辅佐你的。” 　　“我也觉得你是来辅佐我的。” 　　李在镕故意加重“辅佐”的重音，“你还有重要的事，这些天你和尹馨代表三星缓和和逻辑的关系，比起我陆总更愿意看到你们。” 　　“不不不，我一个人就好了，陆飞欧巴答应带我去爬山。” 　　李尹馨飞了一记神助攻，李富真立刻借题发挥，她保证没人比我更懂和陆飞谈判！ 　　李在镕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然后笑里藏刀说：“富真啊，父亲只给我们5天的时间，昨天太忙顾不上见佑宰，有空去见见他，你们可是夫妻啊。” 　　不等李富真回答，李尹馨抢答说：“欧尼昨天就去姐夫那里。” 　　“什么！？” 　　李在镕笑容一僵，难道另一半计划也落空了吗？ 　　喂到嘴边的肥肉，陆老爷都不吃？ 　　…… 　　下午，日头高照。 　　当李在镕、李富真面和心不和商量协议细则，李尹馨则高高兴兴地跟陆飞爬香山。 　　从静宜园外垣，拾阶而上。 　　行到半山腰，一座七层八角密檐式琉璃塔展现在眼前，塔身表面八十座琉璃佛龛，每层八个檐角都缀有铜铃。 　　清风徐来，铃声悦耳，叮铃叮铃…… 　　陆飞驻足观望，打开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生姜，几颗大枣漂浮在水面上。 　　这叫一个补！ 　　一路走走停停，海拔区区500多米，平常登顶都不带喘气，但这回却莫名其妙地累。 　　终于，登顶香炉峰，四下极目眺望，燕山山脉连绵起伏，云山渺远，浩浩无际。 　　找了个亭子歇脚，陆飞打了个哈气： 　　“没道理啊，难道喝了假酒？” 　　“欧巴～” 　　李尹馨兴奋地挥舞手，手不由地捏住鸟的形状，像模仿鹤一样舞了起来，柔婉袅娜。 　　陆飞眼神一凝，不禁想到《神话》里金喜善的一支舞。 　　“怎么样？怎么样？” 　　李尹馨完成后弯腰后，小步跑来。 　　就见他抬起手臂，她娇羞环顾四周，王贲等人背对着他们站着，乖巧顺从地伸出手。 　　陆飞把她拉到面前，双手环住腰，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李尹馨脑袋空白，全身紧绷，一动不动。 　　等反应过来，两人相拥了三分多钟。 　　李尹馨借着余光注意到陆飞一脸倦意，也不恼，反而心疼道：“欧巴，是不是很累？” 　　“不不。” 　　陆飞道了声歉，坦诚说身体不适。 　　“哪里不舒服？哪里？哪里？” 　　李尹馨天真的脸上写满紧张，转念想到男神又忙又累还陪她玩，他真的，我哭了……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感冒。” 　　陆飞整个人轻轻压向李尹馨，她毫无怨言地扶住，嘴里呢喃说：“真地好奇怪。” 　　“怎么奇怪？” 　　“欧巴说感冒身体不舒服，欧尼也说感冒身体不舒服，真地好巧啊。” 　　陆飞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哈。 　　“欧巴，这里风大，赶紧下山去医院吧。” 　　李尹馨鼓起勇气，“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医院？” 　　陆飞连连摇头，没病去什么医院，只是头晕眼乏，美美睡上一觉就好。 　　“去嘛～” 　　“不去，就是个小感冒，吃个药就好。” 　　“不行，必须去！” 　　李尹馨板着脸，“今天说好你陪我玩，那么时间就由我支配，我说去哪就去哪。” 　　陆飞又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忍不住去吻，但脸对脸只有指甲盖的距离，突然停住。 　　“不行，我不能把感冒传给你。” 　　“我不怕，就算死都不怕。” 　　李尹馨往前一扑，似水的柔情瞬间湿润干涸开裂的嘴唇。 　　似火的嘴瓣，立马温暖站在寒风的两人。 　　良久，唇分，相顾无言。 　　男女情侣牵着手，脚步欢快下山，直奔到燕京第二医院，陆老爷直接得到副院长的亲自诊治。 　　在李尹馨的坚持下，做了全面检查。 　　陆飞百般不情愿，但只能顺着来，又是B超，又是抽血，一圈跑下来，比登山还累。 　　等待结果的空档，耳边就听到护士们闲聊，七嘴八舌： 　　“哎，你家炒菜用的什么油？” 　　“当然大豆油啊。” 　　“赶紧换了，赶紧换了，不健康，换花生油、玉米油，总之不要吃大豆油。” 　　“干嘛换呐，大豆油那么便宜。” 　　“大姐，转基因知不知道？有微量的毒素……” 　　陆飞嘴角轻轻上扬，眼神闪烁。 　　就在此时，白大褂的副院长匆匆而来，脸色凝重，语气里透着古怪： 　　“陆总，你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陆飞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这么严肃？ 　　副院长神神秘秘道：“能不能请你的女朋友出去一下，我们单独谈？” 　　nm，不会是癌症吧？ 　　陆飞胡思乱想，惴惴不安地照做，然后急切道：“您就别打哑谜，有话直说。” 　　“陆总，你的血液检测报告里几个指数很异常。” 　　“酒精含量超标？” 　　“并不是，虽然喝了酒，但每百毫升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没有达到酒驾标准，不算高。” 　　副院长板着脸，“只是发现你的血液里有残留的药物成分……” 　　“药物？” 　　陆飞嗅到不对劲，“我最近没吃药啊。” 　　“可能不是你主观上服用。” 　　副院长认真说：“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喝完酒后的身体状况，还有精神状况？” 　　陆飞说一半留一半，尤其跟李富真那段。 　　副院长敲了下桌面，“陆总，你最好去做个药检。” 　　“你说我被下药了？” 　　陆飞一个激灵，“是毒品吗？” 　　“在没出药检结果之前，谁都不能下判断，但从目前指标上，不太像毒品。” 　　副院长用郑重其事的口吻说：“但以后在饮食上，要万分小心。” 　　陆飞不由重视，脸瞬间冷了下来，把王贲喊到办公室，轻声叮嘱： 　　“贲哥，昨天喝剩的拉菲，我封盖放在书房的酒柜里，你辛苦一趟，拿去药检所做个检测，报告结果越快越好。” 　　王贲隐隐猜出端倪，“我马上去办！” 　　交代完一切，陆飞阴沉着脸走出门，在见到李尹馨的刹那，立马换上轻松的面孔。 　　“欧巴，怎么样？” 　　“小毛病，就是感冒。”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掐了下女人的脸蛋，“这次我们来医院，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你哥哥姐姐。” 　　李尹馨：0.0？ 第309章 复仇这道菜，凉了更好吃 　　当天药检，隔天出结果。 　　陆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报告，虽然享了曹贼的福，但心里窝火，艹，大意了没有闪！ 　　眯着眼分析，绝不会是李健熙唆使，凭三星的实力还犯不着献女求和，就算要干，也该是李尹馨，怎么会是李富真？ 　　慢慢琢磨出是李在镕，堂堂三星太子爷还能整这种幺蛾子？但转念一想棒子财阀的荒唐内斗，突然觉得不奇怪。 　　这招看似蠢，却是瞅准了走。 　　反正已经是死敌，还怕结死仇？ 　　他点燃一根烟，皱着眉抽了起来，“要不是尹馨坚持到医院，还一直蒙在鼓里……” 　　吞云吐雾一阵，王贲被喊了进来。 　　“贲哥，你帮我找些私家侦探盯着李在镕，酒店以外的一举一动，包括去了哪里，就说找小三，奖励丰厚。” 　　03年，也就是今年，国家允许注册私家侦探商标，市场需求极其旺盛，尤其抓二奶。 　　“我马上去办了。” 　　王贲言简意赅，转身离开。 　　陆飞砸摸着嘴，要不是不屑玩阴谋花招，不然让李在镕尝尝“东哥”仙人跳套餐。 　　然而两天里，李在镕一直规规矩矩，除了窝在酒店里，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正事上—— 　　和谈缓慢推进，双方摆开车马。 　　李富真仿佛当那晚的事从未发生，犹如雷厉风行的女战神，舌战群雄，争锋相对。 　　oled面板的生产线，绝对不给！ 　　优先供货权可以给，违约赔偿金可以设，但自由购买权，只能在绑定一种型号的前提，才能选择随意一种。 　　而且，绑定量至少占逻辑总采购的40％。 　　“不可能！” 　　陆飞双手交叉，“鉴于你们的限供行为，逻辑更愿意让东芝担当一供，至于三星什么时候顶替，就要看什么时候恢复对三星的信任。” 　　言下之意，2年里不整幺蛾子再说。 　　恰恰这两年，也是mp3销量的巅峰期，之后由盛转衰，智能机、mp4、平板电脑、学习机等等，会把mp3挤到边缘小众市场。 　　李在镕没有重生者的天眼，还当是停战协议，拖延时间，拖到复芯第一座晶圆厂投产。 　　“当然，我们可以附上新的合作条款。” 　　陆飞扫视一圈，目光在李富真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复芯未来的第二座晶圆厂，原本计划由我们自主建设，但可以给三星一个机会，20％的投资额，一个董事席位。” 　　啊西八，你个狗崽子又来这一套！ 　　李在镕抢答说：“陆总是不是还和上次一样，董事必须由逻辑指派？” 　　“没错！我虽然拒绝三星投资逻辑，但不反对投资晶圆厂。” 　　陆飞耸耸肩，“李副社长，入股逻辑，和入股晶圆厂，其实都一样，都是合作。” 　　我信你个鬼！绝对是阴谋！ 　　李在镕气的咬牙切齿，侧头道：“为什么你跟我和父亲汇报的时候，没有这一条？” 　　“我也不知道，一定是他临时加的。” 　　李富真倍感意外，心怦怦直跳，清冷的眼睛慢慢多出一丝丝柔情。 　　“如果我不同意呢？” 　　李在镕两眼冒着凶光。 　　“放松放松，只是可选择的附带选项。” 　　陆飞明知道他不答应还要提，不单是恶心人，也在试探李健熙，万一同意了…… 　　合建第二座晶圆厂，打了三星阵营一个措手不及，不得不暂时搁置，和谈的主动权牢牢地把控在逻辑这方，气势占据上风。 　　毕竟互相伤害，三星损失更大。 　　从上午一直谈到下午，双方的暗牌一点点，打成明牌，全部摆在台面上。 　　会议结束时，已然到晚饭饭点。 　　工作餐安排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陆飞端着盘子，一边谨慎地张望，一边看似随意凑到李富真身旁，假装挑拣熟食。 　　“努娜，晚上我们要单独见一面。” 　　李富真故作淡定道：“不，不行，明天就要签约了，办完公事我们再说。” 　　“签完约，你们不就要马上回国吗？” 　　陆飞瞥了眼，以前说约就约，如今捅破窗户纸，反而约会见一个面都难。 　　“登机前还有一段时间。” 　　李富真表面冷淡，却贴心地夹起一块小三明治，放入他的餐盘，又偷偷地夹起寿司。 　　“那里人多，必须我们两个独处。” 　　陆飞从牙缝里蹦出几个音，制止了对方过于热情的举动，小声地说是一件秘密大事，然后提醒： 　　“还有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你现在的表现非常得不正常，努娜。” 　　“有吗？我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 　　李富真吃惊不已，自以为尺度拿捏得相当到位，既不过于疏远，也不过分热情。 　　只当那晚，是一场幸福的春梦。 　　“欧尼，没有什么？” 　　李尹馨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 　　“啊～” 　　李富真吓了一跳，差点盘子脱手而出。 　　“当然是没有喊来尹馨很可惜。” 　　陆飞扭头看了眼，“说来，你就来了。” 　　李尹馨笑嘻嘻地揉了下肚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好无聊，欧巴，欧尼，晚上我们能出去玩吗？” 　　“尹馨啊对不起，我、我要去见你姐夫。”李富真说出口时，红晕浮上脸颊。 　　吱吱，的确是姐夫！ 　　陆飞摸摸下巴，也找了借口推脱。 　　李尹馨嘟囔着嘴，化郁闷为食欲，把餐盘放的满满当当，引得众人侧目。 　　“尹馨，注意礼仪，你代表三星家。” 　　李在镕看不下去，厉声提醒。 　　“你们都忙忙忙，欧巴不陪我，欧尼也不陪我。”李尹馨颇有微词，虽然有陆飞的安排，到处旅游观光，但一点儿不快乐。 　　“富真今晚去哪里？” 　　李在镕轻而易举地套到答案，眉头紧锁，这几天一直没空求证，这下必须找任佑宰。 　　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谎话，统统是谎话，李富真现在没找他，前些天也没找他。 　　“富真啊富真，你凭什么跟我斗？” 　　李在镕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竟然向李佑宰发出邀请，自己那晚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天上人间。 　　“什么，大哥你也去过？” 　　任佑宰难以置信，大舅哥带妹夫去…… 　　“也？”李在镕敏锐地捕捉到盲点。 　　任佑宰解释道：“大哥，都是我同学非要带我去，我是去学习外语，学习华夏语。” 　　“学外语好啊，我也想学外语。” 　　李在镕笑呵呵道：“今晚我们一块学。” 　　…… 　　入夜，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后海商业街一片的酒吧，热闹非凡，隔着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静谧隐秘的四合院。 　　“像这样的宅子，你还有多少？” 　　李富真下了车，微微吃惊，四处打量，跟雍和宫的园林布局截然不同，偏现代。 　　“怎么，努娜也想买一套？” 　　陆飞直说只限燕京本地户口，才能购买。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富真遗憾道。 　　“有什么可惜的，想要的话我买一个送你，挂我的名，以后政策放开再挂上你。” 　　陆飞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李富真总觉得别扭，像夫妻的名字上房产证，脸蛋泛红，手任由他抓着，十指相扣。 　　四下无人，空荡荡的堂屋里只有他们俩。 　　“不，这次不能喝酒，喝水吧。” 　　李富真担心重蹈那晚的覆辙，错一次是意外，错两次就真回不了头了。 　　“放心，这次没有下药。”陆飞严肃道。 　　“药？”李富真一脸懵圈。 　　陆飞把药检报告、身体检查报告等等证据，摆到女人的面前，毫无保留。 　　“怎么会这样？欧巴当时可是唯一一个支持我出嫁的人，他怎么能这样？” 　　李富真先是惊得如遭雷击，而后满脸涨红，双拳攥得死死的，又羞愤又委屈。 　　财阀家女接班人本就饱受非议，再扯上婚外情出轨，德不配位，直接会剥夺夺嫡资格。 　　陆飞幽幽道：“也许他根本不是再帮你，他只是帮他自己铲除一个竞争者。” 　　李富真不是不懂，只是不肯承认。 　　两个人努力恢复冷静，商量李在镕的用意，慢慢地聊到打击报复，无论如何，卑劣的手段，必须付出代价，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想怎么办？”李富真皱眉道。 　　陆飞认真道：“三星和逻辑的第二座晶圆厂合作一定要成，这个董事就是你往上爬的跳板，到时候再有互联网合力……” 　　“可我爸爸向着大哥，他不会同意，我还是安安心心指导尹馨做互联网。” 　　李富真心里清楚，虽然当上次长，但员工健康部只是个无实权的部门，进入了三星电子，但没有进核心圈。 　　李在镕想要挤兑打压她，易如反掌。 　　陆飞笑眯眯道：“我来联系李会长，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李富真好奇道。 　　“秘密。” 　　“到底什么！” 　　陆飞调侃道，“我就说你的女儿怀了我的孩子……” 　　李富真慌乱道：“乱说，乱说！” 　　陆飞无奈道：“该庆幸当时在我家，而不是在棒子，如果布置得更周密，有录像录音，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会那样，就因为……” 　　李富真面色煞白，眉头紧锁咬着唇，往日干练清冷的刚强，眼下是我见犹怜的柔弱。 　　“并不全是！”陆飞掏出纸巾。 　　李富真猛地抬头，眼眶的泪花打着转。 　　陆飞擦去她的眼泪，“药物只是辅助，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像我们那样是绝对不可能的，它只是类似于催化剂。” 　　李富真又惊又疑，“催化剂？” 　　“催化感情，我们本来就情投意合。” 　　陆飞一把揽住她的腰，突然发力带入怀中，暧昧的盟友已经变质，当什么都没发生绝不可能，必须趁热打铁，坐实关系。 　　“我不明白你在说……” 　　李富真别过头，使劲挣扎推搡。 　　陆飞满眼真诚，凑到她的耳朵翕动嘴唇，说出一句“努娜，撒拉嘿哟”，比那晚的葡萄酒药性还大。 　　李富真被迷得晕晕乎乎，但理智尚存：“别、别，我们不能，唔唔。” 　　陆飞立刻低头，堵住她的嘴，以精妙绝伦的口才狠狠地说服，“说”的她哑口无言。 　　许久，晶莹的水丝在灯光下闪烁。 　　李富真眼神迷离，气喘吁吁。 　　“努娜，之前我说我们的利益是一体的，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仇恨是一体的……” 　　陆飞脸贴着脸，“我们是一体的，所以能不能把我们纯洁的盟友友谊，再升华下？” 　　“怎么升华？” 　　“不知，夫人今晚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屋外，猛地刮起阵阵大风。 　　草木摇曳，树影婆娑，满院里一道道魏武之风，肆意呼啸。 第310章 陆老爷的腿，就是我鲁花的路 　　“近日，逻辑和三星先后官宣两家达成和解，为之前争议颇多的限供事件画上句号，据知情人透露，双方已签署全新的长约，包括未来的晶圆厂合资建设…… 　　逻辑备受资本市场看好，前联翔总工程师倪光南称，逻辑没上市，但评估市值上抵得上四分之一个苹果，我觉得没问题。” 　　“雅虎正式宣布并购3721，用现金加股票共1.2亿美刀完成收购，两家合并后的雅虎华夏，拥有门户、邮箱、搜索引擎等业务，其中搜索引擎超越佰度、搜狗，高居国内第一。 　　全新的公司，将由周宏祎出任新总裁。” 　　“……” 　　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陆飞翘着二郎腿，坐在后驾驶座，昨天签约昨天送李富真等人登机，意外的是，李在镕对合建晶圆厂没有自己想象的反应强烈。 　　诡异！相当诡异！ 　　“老板，这是私家侦探这些天的成果。” 　　王贲从储物柜里取出一个油皮纸袋。 　　陆飞拆开抖了出去，一堆照片，有模糊，有清晰，有正脸，有背面，有李在镕进入天上人间，也有和某女搂搂抱抱进酒店…… 　　突然间，众多照片里的一张摄有任佑宰。 　　妈耶，还有意外收获！ 　　他从纸袋里抽出几页纸，上面是绘制的行程表，对应的时间，对应的地点，甚至有私家侦探的玄学推理。 　　什么叫专业！ 　　王贲道：“李在镕已经回国了，私家侦探这边问还要不要继续跟？跟的话，要加钱。” 　　“撤了吧，我已经拿到我要的。” 　　陆飞把照片放回纸袋里，喃喃自语，难怪李在镕对晶圆厂不急，想以退为进让任佑宰顶上董事，妻子总不好跟丈夫抢位置。 　　思考着应对之策，车随后驶入海龙大厦。 　　徐磊立刻来到办公室，“呶，这是我和镪东、王永商量出的精品图书节的方案，还别说，王永的确是个人才。” 　　陆飞勾起嘴唇，认真翻阅，活动福利一如以前，新会员注册抵扣券、会员折扣、满减优惠…… 　　此外，还多了意外福利——茶米油盐。 　　“我们想过了，做这么个主题。” 　　徐磊兴奋说：“生活既是茶米油盐，也有琴棋书画。” 　　陆飞打趣说：“呦，几天不见成文化人啦。” 　　“去去，哥们本来就是！” 　　徐磊搓搓手：“这回咱们侧重食用油，你给我看的报告我觉着有理，这不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冒出那么多的报道，都在宣传转基因大豆的危害。” 　　“很多吗？” 　　陆飞眼观鼻，鼻观心。 　　“多，怎么不多！报纸上、网上的论战都快打成一锅粥，我们上架的花生油、葵花籽油这些油的销量，涨了不少。” 　　徐磊咧开嘴笑，直说不少食用油公司希望能成为这次活动的独家合作伙伴。 　　“他们倒挺积极。” 　　陆飞从文件堆里找到名单，圈圈画画，密密麻麻，足足二十多家，进货价上最多让利到24％。 　　徐磊说：“肯定啊！看到神舟上天，谁都想成为下一个神舟。” 　　“前面画圈是什么意思？” 　　“这些公司的老板都想见你，特别是双十一卖的最好的鲁花，见不见这个孙孟全？” 　　“嗯！倒可以见一见。” 　　陆飞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鲁花在全国最出名的莫过于“5S压榨花生油”，尤其在鲁东，每次逢年过节亲戚，送人必须开奥迪，送礼一定送鲁花。 　　这俩样，人家认！ 　　但现在，鲁花还没有做到全国知名，知名度还局限在地方上，孙孟全这趟来，就是想搭上飞购网的高铁，彻底打响品牌。 　　他穿的其貌不扬，和随行的下属一样，手上提着两桶油，亲自送上门。 　　“陆总，这礼你别嫌弃，绝对的好油。” 　　“行，我收下。” 　　陆飞哭笑不得，主动伸出手。 　　“还有我打听了一下，陆总公司快2000人，鲁花决定免费送飞购网2000桶油，一人至少一桶油。” 　　“孙老板，这怎么好意思。” 　　“全当谢礼！陆总不知道，被双十一这么一推荐，鲁花的销量不知道好了多少，比去央妈砸个几百上千万的广告费，效果还好。” 　　“那也是鲁花的油好。” 　　陆飞请所有人坐下，喊陶姚倒茶。 　　孙孟全骄傲地自夸说：“那是那是，我们的油醇香健康，安全营养，坚决不添加任何其他油品种，特别是转基因。” 　　“鲁花除了花生油，还有什么油？” 　　陆飞打开茶盖，喝口加枸杞大枣的茶。 　　“菜籽油、葵花籽油，还有大豆油。” 　　孙孟全末了补充一句：“鲁花的大豆油没用转基因大豆，用的是东北大豆，所以成本、售价很高，产量和销量也就不大。” 　　“为什么不用转基因？”陆飞眯了眯眼。 　　“谁知道吃了、吃多了会怎么样？” 　　孙孟全摆摆手，“再说我们都用国外大豆，谁还买国内的？” 　　“转基因有利有弊，不能一棍子打死，毕竟我们的大豆缺口太大了。” 　　陆飞摇头失笑，千禧年入世后，进入粗放型经济大发展，大量农业用地被用作商业、工业用地，只保证了最低限度的粮食安全。 　　也就是，保口粮。 　　像当年的蒜你狠、豆你玩之类吐槽菜价猛涨，也是因为耕地有限，几乎只种大米水稻。 　　大豆作为不重要的经济作物，被战略性放弃，恰恰是一招昏棋。 　　大豆加工之后，会形成两种副产品，16％到17％是豆油，79.5％到80％是豆粕，是养猪的主要饲料，很难被替代，一旦豆粕价格上涨，也会影响猪肉价格。 　　贸易战那会儿，猪肉价飙升也有这原因。 　　“唉，那也不能全进口，国内没人买，豆农赚不到钱，还会种华夏豆吗？” 　　孙孟全痛心疾首：“所以我从其他油里匀出一些利润，补贴采购大豆，但能力有限，不能多采。” 　　“食用油利润很高吗？” 　　陆飞眼前一亮，和徐磊对视，明知道光明正大地在“卖惨”，但十分欣赏。 　　“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油这东西跟盐一样，老百姓都很敏感，价格贵一点，就会跑去买其他牌子的油，特别是转基因的大豆油，便宜。” 　　“孙老板，鲁花有两大优势，一是非转基因，二是独创的5S压榨技术，就没想过打造成非转基因的中高端品牌？” 　　“当然想啊，尝试几次失败几次。” 　　孙孟全想了很多办法，找外商做出口，打广告推品牌，但收效甚微，只有在双十一上乘着促销优惠的东风，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乎，改打法，走薄利多销路线。 　　“为什么不能两条腿走路？”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让徐磊等众人又好奇，又疑惑他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 　　陆老爷，度我！ 　　孙孟全很识趣，来之前就请教过神舟的伍海军，非常懂规矩，愿意奉上鲁花12到15个点的股份，搭上陆飞的海盗船。 　　陆飞心动，飞购网的战略就是虚实结合。 　　就像企鹅利用社交的流量，跟MMO游戏绑定，飞购网就利用平台优势，投资实业，扶持新零售品牌，渗透到3C数码、饮食日化…… 　　将来还会有服装、电器、百货…… 　　“不好意思，孙老板。” 　　徐磊婉拒道，“我们可能不会投资。” 　　孙孟全真心诚意道：“为什么？是嫌股份少，还是融资数目太大，一切都好商量。” 　　陆飞摇摇头，说都不是。 　　“飞购网跟食用油，跨界太大，之所以投神舟，除了推动电脑和宽带普及，增大网民基数，我们还和合作的厂商有协议，飞购网客户端会装入电脑，扩大潜在用户群。” 　　“电商是销售渠道，食用油是产品，怎么能说跨界大呢？”孙孟全再次求飞购网入股。 　　陆飞又一次推辞：“孙老板，你放心，就算没有入股，飞购网也会和鲁花合作。” 　　“陆总，我们想要长期稳固的合作，你们不要，我心里不踏实，你看这样好不好，12％你们不要，8％行不行，5％也可以！” 　　孙孟全再三请求，他老早打听过，无论圆通、韵达，还是神舟，抱住陆老爷大腿的公司，不是起飞，就是上天。 　　这个江湖豪情侠肝义胆之大腿，必须抱！ 　　有了腿，就有了路！ 　　徐磊嘴角一抽，怎么还有追着给股份？ 　　陆飞敲了会儿桌面，演出纠结万分的样子，勉为其难道：“孙老板介不介意像神舟一样，我们引入另一家联合投资？” 　　“另一家？哪一家？” 　　“七里香。” 第311章 先定个小目标 　　跟孙孟全谈妥鲁花入股的大概框架，陆飞大晚上提着花生油，亲自送到玫瑰园别墅。 　　“大哥，嫂子。” 　　“老二，我一猜就是你。” 　　陆云腆着小肚腩，身材走样发福，“正好吃饭，陪我跟你嫂子吃一点。” 　　萧红梅大腹便便，富态的容颜给人一种孕味满满的感觉，她叮嘱保姆去拿个碗筷。 　　“阿飞，你提的是什么？” 　　“噢，油。”陆飞举起食用油。 　　“是转基因的？”陆云一个激灵。 　　陆飞说是鲁花花生油，立刻打消二人的顾虑，陆云呼出一口气：“你要是转基因，我可不敢用，你嫂子快生了，必须用好油。” 　　“最近报纸上传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萧红梅白了眼，“你哥一急，橄榄油、色拉油、葵花油，买了一堆，如果酱油也是油，估计要买一缸回来。” 　　陆飞噗嗤一笑，接过碗筷。 　　“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抢油的又不只我一个，多得是，还笑我不懂科学，我还笑你不懂美帝，美利坚丫的坏得很。” 　　陆云突然起身，“是不是，老二？” 　　“大哥说得有道理。” 　　陆飞笑着扒饭，就见他离桌走入一个房间，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叠资料。 　　“这是央妈调查咨询中心，前段时间统计全国城市消费者调查报告，包括饮料食品，你来的正好，帮哥参谋参谋。” 　　“参谋不参谋放一边，让阿飞先把饭吃了。”萧红梅贴心地夹菜。 　　陆飞问到产期，大概在明年1月，心思一动，盘算着叔叔给侄儿一份出生礼—— 　　全国食品饮料巨头！ 　　放下空碗，一边擦嘴，一边随手翻开，整份统计全是大数据，但细分得不如飞购网详细，譬如奶茶饮料竟归类到茶饮料。 　　报告显示，全国茶饮料市场份额占有率排行为：统一（30.16％）、康师傅（23.44％）、七里香（20.2％），其后才是哇哈哈、雀巢。 　　甚至，立顿减肥茶也算茶饮料，乱弹琴！ 　　茶饮料已经步入红海，康师傅、统一占据半壁江山，不管杂牌，还是大牌，卷是卷不动，几乎洗牌出局，也就七里香在奶茶赛道。 　　而在冲泡奶茶市场，相当有趣：七里香独占69.4％，剩下的由喜之郎的优乐美、大好大的香约、娃娃哈瓜分。 　　香飘飘倒了！死无全尸！ 　　那么最后一点价值，也拿来吧你。 　　七里香可以放心大胆地喊出：一年卖出3亿多杯，杯子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 　　“这个广告词好！” 　　陆云一拍大腿，“今年的春晚零点报时，就用这个。” 　　陆飞道：“还能一直用，超过多少杯，就绕地球N圈。” 　　“这下市占率能冲回70％。” 　　陆云露出满意的笑容，别看七里香连续霸占市占率第一，但份额逐渐缩水，从8成跌到7成，到今年不到7成。 　　又是营销，又是广告，又是货架费各种杂费，投入盈利比越来越低，只是表面风光。 　　“大哥，冲泡奶茶市场盘子就那么大，没必要血拼，我提的那款益生菌卖的不好？” 　　陆飞动手一翻，看到儿童饮料排行—— 　　哇哈哈毫无疑问第一，旺仔第二，七里香的“嘻唰唰”排在第五。 　　“好啊！运营下沉下去，年销售额破5亿不是问题。” 　　陆云一脸激动，今年预计七里香破10亿，一点点奶茶能超20亿，全年营业额已经到哇哈哈的三分之一，食品饮料领域排第10。 　　这些年的盈余加起来，总共躺着六七个亿的现金，此时面临抉择，要么继续研发产品，要么转向房地产…… 　　“房地产？”陆飞一怔。 　　“李龙给的建议，他觉得新产品研发周期长，钱存着不用就是一种资源浪费，房地产回报率高，金融风险小。” 　　“大哥你是什么想法？” 　　“我还是想投入研发，咱们七里香跟统一、哇哈哈这些龙头一比，产品太少太单一。” 　　陆云娓娓道出，既然在奶茶奶制品有技术经验，就继续深挖，原本打算绕开蒙牛、伊利等纯牛奶赛道，发展植物蛋白奶—— 　　也就是和维他奶一样，豆奶！ 　　但如今转基因大豆一闹，不了了之。 　　“豆奶不行，那就做酸奶。” 　　陆飞勾起嘴唇，七里香有几个亿的现金，领投鲁花，绰绰有余。 　　毕竟鲁花还在发育期，总资产才18亿rmb，跟后世年营收400多亿的巨无霸，不能比。 　　“啊？” 　　陆云震惊于跨度忒大，奶茶跨界食用油？ 　　“大哥，千万不能只埋头做饮料，我们要先定一个小目标。” 　　“小目标？” 　　“对，把七里香发展成食品饮料集团！今后是巨头，龙头，冲出华夏，走向世界。” 　　陆飞双手交叉，“这就是迈向小目标的第一笔投资，飞购网只占1％，剩下就看七里香愿意投多少？” 　　“如果全都要，要出多少？”陆云心动道。 　　“13％，就要2.34亿。” 　　陆飞提醒说鲁花不会选择上市，只愿意股东分红。 　　陆云满不在乎，七里香同样不上市。 　　“大哥，今后你也可以留意中小品牌，可口可乐能吞了北冰洋，七里香也能投资、收购其他有潜力的，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陆飞伸出手指列数，卫龙辣条、魔法士干脆面、冀北养元智汇饮品…… 　　“老二，还是你脑子活！” 　　陆云豁然开朗，思路大开。 　　“大哥，这些新兴的零食品牌，都在飞购网卖得不错，可以帮你牵线搭桥联系投资。” 　　陆飞睨了眼萧红梅以及她鼓囊囊的肚子。 　　侄儿，叔叔给的这份厚礼，够你一出生就躺平！ 　　公事谈完，一家人说说笑笑，聊起给孩子取名，各种名字，千奇百怪。 　　但到了深夜，还是没有定下来。 　　陆飞不再逗留，回到和平公寓。 　　就见高媛媛穿着橘红色的一字肩礼服，站在镜子前，摆出各种pose。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陆飞把鲁花放到厨房的橱柜里，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穿上这身，有什么活动？” 　　“我们要参加《手机》首映礼。” 　　高媛媛笑嘻嘻地拿出一套西装，“呶，你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你想让我去？”陆飞挑挑眉。 　　“我当然想啦，但韩三爷、冯导他们更想，冯导、国立老师把邀请函送到汉唐，希望你能赏个脸。” 　　高媛媛眨眨眼，“当然，不去也没事。” 　　陆飞问明时间，“还有谁去？” 　　“保强、黄博，还有曾丽姐！” 　　…… 　　时间飞逝，在举办首映礼之前的7天里，企鹅正式上线内测《劲舞团》，飞购网也完成准备工作，进入开启精品图书节的倒计时。 　　12月18日晚上9点，还有个52小时。 　　王贲驱车，到汉唐接上高媛媛和曾丽。 　　陆飞坐在副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到很久未见的曾丽，恭喜她登顶金鹰、飞天双视后。 　　曾丽轻声道谢，耳边就听到高媛媛说： 　　“再定一个小目标，来年封个影后，我觉得《天下无贼》很有机会，曾丽姐，你什么时候进组啊？” 　　“具体没说，只知道是明年。” 　　曾丽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手，“正好这个空档子，年底我去一趟洛杉矶。” 　　“旅游？” 　　高媛媛好奇不已，从《父母爱情》热播之后，曾丽除了领奖之外，突然佛系地不接戏。 　　“走亲戚。” 　　曾丽说一半藏一半，斜睨了眼路飞。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出奇地诡异，安静中透着古怪尴尬，好在路程并不遥远。 　　很快地，抵达海淀影剧院。 　　此时，红毯两侧站着乌压压的媒体，出席的嘉宾都是圈里叫的上名的大咖，星光璀璨。 　　一辆一辆的车，停在会场门口。 　　双姝下车，手牵手并肩同行。 　　曾丽穿着黑色亮片裙，带着闪亮闪亮的碎钻，腰际别着金色腰带，又冷艳又飒爽。 　　高媛媛则一袭白衣，黑色长发，浓密卷翘，面对镜头，始终盈盈一笑。 　　简直是黑白双煞，不，黑白双雌。 　　走到拍摄区，她们配合默契，不争不抢，宛如并蒂莲，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曾丽，这边，这边！” 　　“高总，这里！” 　　面对着咔咔的闪光灯，曾丽疑惑道：“学弟来都来了，为什么不下车呢？” 　　“他说他不走红毯，换个门进去。” 　　高媛媛摆完姿势，A面B面统统应付，杀入到会场，身影甫一出现在影厅，立马落入王中雷、冯裤子等京圈人的眼里。 　　“陆总没来？”王京华皱眉道。 　　“陆总没来很正常，来了才不正常。” 　　冯裤子露出遗憾的样子。 　　“嘁～” 　　范税冰随手提了提裙子，心有不甘。 　　她可是听说传说中的“陆老爷”要来，才穿着深V低胸的战袍，此刻裸露在外的大腿，不禁冷得发抖。 　　“把衣服穿上吧，没这个必要了。” 　　王京华吩咐人给她披上厚重的羽绒服。 　　就在此时，观众席的一角爆发不小的骚动，冯裤子等人顺着动静看去，依稀可见陆飞的面孔 　　他正穿梭过道，跟韩三坪点头招呼。 　　“哎哎，快过去，快过去，陆总来啦！” 　　看到王中雷狗腿似的跑去，范税冰赶紧脱掉羽绒服，不顾矜持，一溜烟地凑了上去。 　　“哎呦，我的陆爷，您真的来啦！” 　　冯裤子露出谄媚的笑容：“这可太给我面子了。” 　　范税冰看着华宜高层对陆飞众星捧月一般，张了张嘴，心潮澎湃。 　　轮到她时，热情地双手紧握着，恭敬地俯下身，露出傲人的事业线，让他看到自己汹涌的事业心。 　　“陆总，终于见到真人了，想不到你比照片里长的还要帅。” 　　“谁如果有几个亿，谁能不帅呢？” 　　陆飞感觉到手掌被挠了几下，你好骚啊！ 　　“那怎么才能像陆总一样赚几个亿？” 　　范税冰心怦怦直跳，据她听闻，丁三石是虚假的首富，真正的首富，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嫁给他，等于嫁入豪门！ 　　“范小姐，先别谈几个亿了，路要一步步走，先定一个小目标，挣出1个亿来。” 　　陆飞把手抽出来，但见她故意身体前倾，想把脸凑到面前装暧昧，向后退了一步。 　　1个亿？小目标？ 　　范税冰一怔，就见他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身材，视而不见，冷淡地从眼前走过。 　　她刻意地挺胸扭臀，但换不来多看一眼，更别提色眯眯的眼神，立马脸色一僵。 　　“咳咳，税冰，不要自我怀疑，陆总这个人有点脸盲，有时候分不清谁漂不漂亮……” 　　王京华看出异样，随即提醒。 　　“难怪！” 　　范税冰望着陆飞走向曾丽、高媛媛那边，咬咬唇，呸，不识货！还有小目标，我呸！ 　　我要是有1个亿，我就是豪门！ 第312章 小崔怒撕转基因 　　03年11月，华夏电影审查制度迎来大改革，“电影属地审查制”获得通过。 　　燕京、沪市、粤东、江浙等7地被列入试点地，以前电影的立项、审查、评奖都是由电影局来做，如今审批权下放省市。 　　毫无疑问，影视业大变天。 　　以前要报批电影剧本，就像《天下无贼》，事先准备完整的大纲、情节和台词，现在只需要拿一个千字的电影梗概，就能报批。 　　陆飞从韩三坪嘴里得到准信，明年开始试行，汉唐第一部电影终于可以提上日程。 　　《盲井》只能算投资，不算自制。 　　“真哒？” 　　高媛媛又惊又喜，这些年收到的电影剧本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统统闲置吃尘，总算能重见天日。 　　“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飞摸摸下巴，“汉唐签约的导演优先，宁昊、薛晓路他们但凡有想法，直接送剧本来，你们审完，再知会我。” 　　“嘻嘻，早有啦。” 　　高媛媛伸出手指，如数家珍，比如薛晓路有部《海洋天堂》、宁昊的《绿草地》…… 　　“艺术电影就算了，自我意识过剩，不把投资人的钱当钱，咱们要拍就拍商业片。” 　　陆飞摆摆手，如今的华语电影，别说工业化，就连商业化都没搞明白。 　　甚至前期拍摄、后期制作、宣传发行、院线放映一整套流程都没有，还不如八九十年代的香江，更何况好莱坞。 　　曾丽坐在他的左手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借余光瞥向他们，目光复杂。 　　就见高媛媛被一通灌顶，隐约开窍，“我跟丽芳姐、唐老师再找找，不过王导的《青红》，是不是得投？毕竟是他撮合……” 　　“投吧，就当还他的人情。”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目光投向银幕。 　　《手机》拍的是著名主持人严守一，周旋在老婆、情人三个女人之间，因为一部手机，婚外情曝光，最后家庭、爱情、事业全完蛋。 　　“手机已经不是手机了，是手雷！” 　　“二十多年都睡在一张床上，的确会有些审美疲劳。” 　　“我发现两个女人在一块，不是故事，它就是事故……” 　　此时的画面里，严守一正跟妻子闹离婚。 　　陆飞夹在两女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高媛媛张开嘴，轻声说：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严守一像一个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像一个人。” 　　曾丽侧目而视，瞧男人眼观鼻，鼻观心，抿抿嘴道：“像不像小崔？” 　　“对对对，曾丽姐。” 　　高媛媛小鸡啄米般点头，“《有一说一》的舞台布局，跟《实话实话》太像了，主持风格也很像。” 　　“严守一其实是虚构出来的。” 　　陆飞三言两语，戳穿冯裤子的阴谋。 　　“冯导他们做得太不道德了吧？” 　　曾丽紧皱着眉头，高媛媛很难不赞同，无中生有影射崔永原出轨，就为了给片子制造噱头和热度？ 　　偏偏观众里就有不少，好窥探公众人物私生活这一口。 　　“不会吧？不会吧？我看小崔挺实诚，怎么私生活这么混乱，还乱搞男女关系？” 　　“这就不懂了吧？外表越光鲜，内心越肮脏，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哎呦，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观众席里，议论纷纷，骂声一片。 　　“艹你大爷，冯裤子！” 　　突然间，一道人影霍地蹿起，像鬼魅一样匆匆地飘过，恰巧从陆飞三人面前飘过。 　　漆黑的影厅里，一团昏暗。 　　陆飞定睛一瞧，模糊的轮廓依稀可以辨别出人脸，赫然是崔永原。 　　这趟没白来，找的就是你！ 　　立马跟了上去，一直跟到离开影厅，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洗手间。 　　紧接着，故意下脚踩住崔永原的鞋后跟，看似无心之举，绊了一下。 　　就见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猛地一回头，看到陆飞的面孔，瞬间愤怒变成惊愕： 　　“陆总？” 　　“呦，小崔。”陆飞道了声歉。 　　崔永原连声说没事，好奇道：“您怎么有空来电影院呢？” 　　陆飞说：“来看看《手机》的首映礼。” 　　崔永原的脸瞬间一黑，“陆总，这部电影极其恶劣，完全是自愚自乐，愚蠢的愚，只有内心邪恶不干净的导演、编剧才会干这事！” 　　“我出来的时候，听旁边人说了。” 　　陆飞眯了眯眼，“严守一是你吗？” 　　“不是我。” 　　“不是吗？” 　　“不是，陆总！您觉得我是这种人？” 　　陆飞摇摇头，“他就不是你。” 　　“您说他不是我？”崔永原难得找到一个相信自己的人，情绪激动。 　　“不是。”陆飞眯了眯眼。 　　崔永原气得咬牙切齿：“我说他也不是我！这特么根本就不是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飞站在洗手台，打开水龙头。 　　“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崔永原满脸通红，额头暴绽出青筋，《手机》开拍前，冯裤子专门请他到家里做客，包了顿饺子，盛情款待。 　　他很实在，把自己工作细节、日常生活，连带《实话实说》的一些背景，都抖落出来。 　　没想到是给冯裤子递刀，背后捅他刀子。 　　小崔啊，悲催！ 　　陆飞撇撇嘴，这事的确是冯裤子不地道。 　　现如今崔永原正火着，《实话实说》因为他的诙谐口才和敏感尖锐的话题，收视率最高峰创造了62％，被无数人视作正义化身。 　　就因为《手机》泼脏水，跟朱俊被诬陷性骚扰一样，身败名裂，事业彻底毁了。 　　才有了白云那句，“小崔，听说你又抑郁了”，也难怪冯裤子要拍《手机2》，疯了一样阻止，不惜极限一换一，牵扯出范税冰。 　　瞬间引爆明星补税潮，这些都是后话。 　　“陆总，我要给冯裤子发律师函，我要告他诽谤，告他侵犯我名誉权。” 　　崔永原双手捧水，“我要他公开道歉！” 　　“小崔啊，你这一告，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本来只是影射，这下彻底坐实。” 　　陆飞点拨一二，无论是告法院，还是骂电影，都正中冯裤子下怀，等于帮《手机》炒高热度，吸引老百姓关注。 　　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想知道你吃几碗粉，就想让你死！喝你的血，要你的命！ 　　“陆、陆总，您说的对。” 　　崔永原两眼圆瞪，着急道：“但不能坐视不管吧，伤害我，我也就忍了，可会波及我的老婆孩子，影响到单位，甚至损害央妈主持人在老百姓中的形象，这绝对不能忍！” 　　“我懂这种感觉。” 　　陆飞抽出纸巾擦擦手，摆出《不要对陌生人说谎》的冯原征这个例子，到现在还走不出安嘉和的阴影，被骂成“家庭暴力男”。 　　“陆总，我该怎么办？” 　　崔永原脸色煞白，气得双手发抖。 　　“想要解决，最好的办法不是去还击，而是举重避轻，想压住你这件事，你就要拿一件更热门的事压过它。” 　　陆飞摸了下额头，“这在新闻学叫议程什么，议程……” 　　“议程设置！” 　　崔永原激动万分道：“陆总高见！” 　　陆飞说话如恶魔在低吟，诱导他如何压热搜，如何投入论战，如何爬到道德制高点…… 　　“小崔，你是《实话实说》的主持人，你应该比我懂最近什么话题最受关注？” 　　“转基因！” 　　崔永原眼前发亮，“陆总，我悟了！” 　　…… 　　“近日，央妈最新一期的《实话实说》聚焦热点话题——转基因食品产品该倡导还是该禁止，引发社会热议。” 　　“崔永原表示：媒体人在报道中要保持客观中立，但就我个人，我坚决反对转基因，反对滥种转基因作物，反对转基因产品……” 　　“崔永原：向转基因大豆宣战！” 　　“《手机》电影热映，主角严守一的原型疑似央妈某著名主持人，各大媒体直指崔永原，媒体人称：你会对你的妻子负责吗？” 　　“……” 　　《手机》宣传方使劲想往崔永原身上扯，逼他跳脸反击，然而崔永原根本不接招，化身反转基因斗士，站在制高点狠狠地批评。 　　这些媒体，很有可能有境外势li支持！ 　　就是为了转基因，想要打倒我这个正义之士，才向我泼脏水，诋毁我的私生活，全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诬陷…… 　　不愧是小崔，围脖那套全被他玩明白了。 　　陆飞坐在电脑前，看着门户、贴吧、bbs社区等评论，伴随崔永原带起节奏，评论逐渐两极化，有支持，有反对，舆情汹汹。 　　“真没想到小崔会下场。” 　　刘镪东倍感意外，“陆总，你觉得哪边会赢？” 　　“哪边都不会赢。” 　　陆飞非常清楚，转基因作物产品不可能杜绝禁止，因为国情如此，华夏目前的农业单一，耕田极缺，种玉米都比大豆的优先级高。 　　消灭不了，但至少把转基因打成低端。 　　上探不到高端的价格，将国内本土大豆、花生等等食用油，包装成绿色营养非转基因的中高端品牌。 　　差价的利润，回流给生产商、压榨厂，还有豆农，给本土产业链输血，不至于被ABCD粮商全面攻占，保留下革ming的火种。 　　当然，舆论战只是第一步！ 　　他双手交叉，询问飞购网食用油销量。 　　“大卖！” 　　刘镪东笑眯眯着，国产食用油销量都在涨高，尤其是鲁花花生油，“5s压榨技术”虽然看不懂，但用户大受震撼，买就完事。 　　陆飞敲了敲桌面，“镪东，你帮我约下工商行的副行长，就说我请他吃个饭。” 　　“我马上去办。” 　　刘镪东虽然困惑，但清楚陆老爷这么做一定有深意，只是还没领悟到。 　　咔哒，办公室的门关上。 　　陆飞向后一仰，后背靠在松软的椅子上，滑动鼠标，留意转基因论战的动向，突然发现四大门户都置顶了一篇文章—— 　　《反对转基因，是反智言论！》 　　作者居然是芳舟子，他接着又连发两篇文章，《评崔永原无脑呓语》、《笑话百出的“小崔说转基因”》…… 　　顷刻间，骂战升级，上升到人身攻击！ 　　陆飞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坏笑，正愁打假逻辑的那笔帐不知道怎么算，你就跳出来了？ 　　狼人悍跳，找死！ 第313章 得罪了陆老爷还想好？ 　　转基因论战持续发酵，大有野火燎原之势，线上到处都是烽火狼烟。 　　芳舟子才参战2天，就晋升到转基因护法大将，在搜虎、网艺、新狼三家博客，逮着敌方大将崔永原，高强度地输出。 　　“休息一下。” 　　刘菊华递上飘着热气的茶杯。 　　“钱到账了没有？” 　　芳舟子活动下手指，冷冷一笑。 　　刘菊华疑惑道：“收到了，才10万美刀，跟你说的数儿不一样，不是20万美刀吗？” 　　“10万是定金，事成再给另一半。” 　　芳舟子喝口茶，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就见他刚发的《质疑也得有技术含量——关于转基因大豆之我见》，底下评论区热闹沸腾。 　　【芳舟子好歹是生物化学博士，小崔就是个主持人，该相信谁还用说吗？】 　　【如果谁学历高谁有理，报出你的学历，我看看你说的有没有理！】 　　【我支持小崔！转基因现在没问题，不代表吃个十几年会没问题，我们不当小白鼠】 　　【说的好，我去飞购网先去买两桶油】 　　【不懂科学就别逼逼，转基因技术是先进技术是国际公认的，美利坚吃了那么多年，真有事，还会卖吗？】 　　【……】 　　刘菊华看了眼文章点赞和拉踩的数据，赞的2.1万，踩的却有2.8万。 　　“呀，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输什么，现在才开始呢！” 　　芳舟子放下杯子，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自称美利坚的生物信息公司科学家，请教了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的某个教授，炮制出转基因作物所使用的草甘膦农药，安全无毒的文章。 　　字里行间透着学霸的优越感，大骂崔永原，你丫就是个读新闻，懂什么转基因！ 　　闭嘴吧你！ 　　刘菊华疑惑道：“咦，我怎么不知道你在生物信息公司就过职，还有教授朋友是谁，我认不认识？” 　　“都是我瞎编的！”芳舟子笑道。 　　刘菊华笑道：“编？会不会被发现，被戳穿了怎么办？” 　　“就凭这帮蠢网民能发现我？就算给崔永原一年都查不到我！” 　　芳舟子自信满满，这年头信息不对称部透明，海归身份背景、学历履历很难查清，撒谎冒充也无妨，反正国内外有信息差。 　　刘菊华连夸他聪明机灵，追问汇钱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单单发文支持转基因，随随便便就给20万美刀。 　　“20万美刀算什么！这事这么难办，起码这个数。” 　　芳舟子毫不客气地伸出5根手指。 　　“很难办吗？不就跟崔永原辩论嘛！”刘菊华吃惊道。 　　“头发长，见识短。” 　　芳舟子白白眼，指向弹出的窗口，就见是飞购网的精品图书节的广告，上面写着—— 　　推出“书有油（幽）香”的限时特惠活动，买书买到一定数额，能活得食用油折扣券，甚至兑换券。 　　每天有5万桶鲁花花生油等着抢购，活动涵盖调和油、玉米油、葵花籽油等等，唯独没有覆盖转基因大豆油。 　　然而，支持大于反对。 　　毕竟萨斯刚过，草木皆兵，用户们越发重视饮食安全和身体健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有便宜，当然占。 　　5万桶油，眨眼间就被清空。 　　陆飞坐在酒店包厢，收到消息立刻联系孙孟全，了解库存供量，精品图书节可至少要持续一周时间，至少20万桶小包装。 　　“20万桶？” 　　孙孟全心里发颤，有那么大的需求嘛！ 　　“不要愁卖不完，很快你就该后悔怎么不多生产一点？” 　　陆飞神神秘秘地挂断电话，又等了几分钟，包厢的大门终于推开，章行长的身影出现在目光当中。 　　“陆总，这次找我来有何贵干啊？” 　　“难道没事就不能请章行长吃顿饭嘛？” 　　“别人或许不行，但陆总必须行！” 　　章行长笑哈哈地入座，“其实就算陆总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工商行希望能跟财付宝达成战略合作关系。” 　　陆飞仔细聆听，合着想让财付宝指定工商行成为备付金存管银行，提高银行的估值。 　　“工商行不是排在建行、中行后面上市吗，这么急？” 　　“就怕建行、中行抢了先。” 　　章行长主动端起酒盅，“所以先下手为前，陆总，第一个挺财付宝的是我们工商分行，备付金存管银行也希望选我们。” 　　“好说好说。” 　　陆飞脑袋飞速运转，斟酌后才答应。 　　章行长笑容满面，拍胸脯保证好处无穷：“我相信我们绝对是双赢，就像前段日子，移动、联通、电信跟飞购双十一合作，说实在话，还真有点嫉妒。” 　　“嫉妒？” 　　“嫉妒他们有陆总出点子。” 　　“章行长，这可难为我了，银行我真是一窍不通。”陆飞欲扬先抑，“不过，我有一点点不成熟的想法，没准对吸储有用。” 　　“吸储？怎么吸！” 　　章行长顿时眼前发亮，越是年底，越需要冲业绩，越要上市，就越要有更多的存款，十足的利好。 　　陆飞说的点子，实际上很简单。 　　在后世司空见惯，就是送礼揽储，用大量的米油等赠礼吸引储户，吸纳储金。 　　“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章行长思考一会儿，“现在老百姓对食用油确实特别上心，不过为什么要选花生油？” 　　“因为花生没有转基因，花生油也就没有非转基因和转基因的分歧，非常安全！” 　　陆飞一副中立客观的样子，一一点评玉米油、大豆油、葵花籽油优缺点，明里暗里地夸花生油，尤其是鲁花花生油。 　　“这个方案有可行性，我明天跟行长他们几位商量，如果确定实行，就选鲁花！” 　　章行长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破不说破。 　　“来，干杯。” 　　陆飞笑眯眯着举杯，“叮”的一声，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PY交易在无声中达成。 　　紧接着如法炮制，农行、中行、建行…… 　　银行还在讨论，电信、联通、移动早已蓄势待发，推出各种送礼活动，充话费、包宽带，送大米，送鲁花系列食用油。 　　从线下到线上，鲁花全面开花。 　　经此一战，彻底打响品牌，以前只有鲁东知名，现在火遍大江南北，但凡有经济实力的家庭，毫无疑问，首选鲁花。 　　“大家不要抢，凭小票领奖。” 　　小银行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存款1万以上，领20斤大米，存款2万以上，领20斤大米加一桶鲁花花生油…… 　　“我的！” 　　刘菊华把票子递上去，然后乐呵呵地提着大米和花生油，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就见芳舟子依然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口诛笔伐了整整4天。 　　四大门户、搜狗贴吧、天涯猫扑、博客QQ等等，统统放任不管，任由两大阵营争锋相对，真理越辩越混乱。 　　从争论观点，上升到质疑语言逻辑，再到有无资格科普，甚至升级成闹剧，就差到相互问候家人的地步。 　　渐渐地，转基因一方沦入弱势。 　　“啪！” 　　芳舟子气愤地拍了下键盘。 　　“怎么了？” 　　刘菊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就见丈夫气急败坏，抱头抓着所剩无几的头发。 　　“这个崔永原，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看吧！” 　　芳舟子指了指屏幕，刘菊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崔永原的博客上写着—— 　　“既然不能证明转基因无害，就假定它有害，我反对转基因，反的是产品贱价倾销，压垮国内的农业…… 　　反的是转基因农作物只能是补充…… 　　反的是转基因产品食品，没有识别标志； 　　反的是明明是有潜在危害的食用油，价格上竟然跟鲁花、多力等国产品牌持平，甚至更高，简直是又‘害人’又‘谋财’……” 　　“这真的是一个主持人能写出来的？” 　　刘菊华震惊不已，食用油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肯定不是他写的！特么的，不知道他从哪里抄的，还是有团队帮他写的。” 　　芳舟子看到点赞量突破7万，倍感压力。 　　这些天他把能使的手段都用了，夹带私货、断章取义，越来越出格，已经引火自焚。 　　关注的总人数持续下跌，29.6万，眼看快破30万，直接断崖式下降到21.3万。 　　刘菊华惊慌道：“干脆就算了吧，剩下10万美刀我们不要了。” 　　“不行，我已经投入这么多，不捞回来点，亏大发了！” 　　芳舟子咬咬牙，巨大的沉没成本让他无法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 　　然而不等他出击，崔永原博客突然再次更新出一篇文章，醒目的标题赫然是—— 　　《‘打假斗士’芳舟子，自己学术造假》。 　　“啊！” 　　刘菊华尖叫一声，声音发颤道：“这不是你的学历还有工作履历嘛？他怎么查到的！” 　　“坏了，坏了。” 　　芳舟子越往下看越惊，越惊额头的汗越多，里面记录的资料甚至比他记得的还要多。 　　简直要把他的底裤都扒干净！ 　　他心慌意乱，嘴上说要“告崔永原侵犯隐私权”，手上立刻滑动鼠标，切换到自己的博客页面，酝酿着自证清白的文章。 　　恰恰此时，蹦出一个弹窗通知。 　　网艺博客暂时被封禁，解禁期30天。 　　“怎么会这样！” 　　芳舟子来不及申诉，转战新狼博客，又双是突如其来的查杀封禁，又是熟悉的30天解禁期。 　　他不信邪，搜虎博客、四大门户专栏、搜狗知识达人，甚至连QQ，无一幸免。 　　但凡是线上的全部账号，全部封停。 　　“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啦？” 　　刘菊华两眼圆瞪，说的结结巴巴。 　　“我不知道啊，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芳舟子脊背发凉，伸出双手想端起茶杯，喝口水压压惊，偏偏手抖得厉害。 　　就在此时，门铃叮咚叮咚响起。 　　芳舟子猛地哆嗦，茶杯从手里脱落，垂直落地，吧哒一声摔成碎片。 　　如同一声霹雳，刘菊华吓得心尖发颤。 　　“谁、谁啊？”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最近你芳舟子先生的账户里有一笔境外转账，需要他配合我们和银行，调查资金的来源。” 　　“警、警察？！” 　　芳舟子身体瘫软，坐都坐不稳，从椅子上滑落，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的杯子碎渣。 　　“啊～” 　　菊花残，满地伤～ 第314章 扎克伯格：谁抢了我的域名！ 　　“这个芳舟子，怂包一个，到派出所不出10分钟，全交代了，的的确确接受了境外zi金，10万美刀，80多万rmb，乖乖。” 　　徐磊坐在办公室，面朝刘镪东、孙孟全，以及陆飞等人，不加掩饰地发笑： 　　“这下够他喝一壶，你想怎么拾掇他？” 　　“当然交给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过网上的账号就全封了。” 　　陆飞随口一句，“打假斗士”灰飞烟灭。 　　“陆总，这是2天的统计数据。” 　　刘镪东把文件、表格递了上去。 　　陆飞粗粗一扫，GMV日均2.58亿，销售总额日均1.93亿，除了主推的图书、神舟电脑、逻辑mp3，食用油赫然冲上品类畅销榜第四位。 　　鲁花，甚至位列单品销量榜第1名。 　　“大部分用户买来直接当年货，5万桶根本供不应求，孙老板，能不能追加1万桶？” 　　刘镪东侧目而视，就见孙孟全一脸为难： 　　“没了，真的一滴都没了，要同时供应线上、线下，工厂已经3班倒，就是铁打的机器，也不能24小时运转。” 　　“要不再加一种食用油？” 　　徐磊摸摸下巴，“现在不少品牌，海狮、金浩茶油、西王，希望也能战略合作……” 　　“徐总！” 　　孙孟全急了，深怕有竞争对手分走流量和资源，咬咬牙说鲁花可以再拿10个点以上的股份，让飞购网和七里香入股。 　　总之，飞购网只能独宠鲁花一个！ 　　“孙老板，你看你又急。” 　　陆飞摆摆手的同时，和徐磊眼神交流。 　　飞购网不需要这么多粮油公司，倒是可以扶持鲁花成为粮油集团，搞收购，搞研发，往玉米油、橄榄油发展。 　　“陆总，玉米油我赞成。” 　　孙孟全话锋一转，至于橄榄油还有疑虑，价格贵，市场小，关键国内老百姓不爱吃。 　　“不是不爱吃，是还吃不起。” 　　陆飞和盘托出规划，就像《教父》维托·柯里昂靠橄榄油起家，国际上大部分用油，都是橄榄油，鲁花不能只放眼鲁东，放眼全国，还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新罗酒店很可能成为第一家使用鲁花橄榄油的米其林餐厅，到时一顿营销，还不开花。 　　格局，要打开！ 　　孙孟全竖起耳朵聆听，大脑被海量的信息填充，陆老爷竟然连生产基地都想好，选址在云贵两省，植树造林，脱贫致富。 　　“没错！十几年前我们说好的，要xian富带hou富，我们不能忘了本！” 　　刘镪东一拍大腿，血液沸腾。 　　“干！” 　　孙孟全也受感染，拳头击掌，随即追问道：“那么陆总，鲁花又该怎么营销呢？” 　　“明年就是雅典奥运会了，可以赞助体育单位，投资一些运动员当代言人嘛。” 　　陆飞娓娓道出，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运动员不能食用转基因，却是不成文的规矩，鲁花可以像神舟电脑捆绑航天局，搞联名食用油。 　　“高！陆总高见！” 　　孙孟全眼前一亮，体育的意蕴就在健康，鲁花就能跟安全、健康、营养挂钩，甚至可以推出特供运动员的食用油，冲击高端。 　　徐磊和刘镪东对视一眼，好奇赞助的项目，像游泳队、体操队等传统夺冠热门，其实并不缺赞助。 　　“女排，乒乓球，还有田径。” 　　陆飞早有定计，伸出3根手指。 　　“女排虽然很久没出成绩，但毕竟辉煌过，田径是什么情况？你想赞助马拉松？” 　　徐磊在联翔干的就是营销，赞助奥运会的门道门清，田径算是最冷门最没人搭理的之一。 　　“你们都不看新闻吗？” 　　陆飞凭着记忆，从报纸堆里抽出一份，找到体育版面，就见顶端头条写着—— 　　“我国110米跨栏选手刘翔，近日在国际室内田径锦标赛男子60米栏摘得铜牌，这是华夏男选手在该项赛事18年来奖牌‘零’的突破……” 　　孙孟全一怔，田径还有这个项目？ 　　…… 　　华夏女排的赞助流程，比较繁琐，但110米跨栏，如同久旱逢甘霖，饿汉见母猪，一路开绿灯，唯恐鲁花下一秒反悔撤资。 　　穷怕了！蚊子腿也是腿！ 　　一签就签了5年，涵盖了两届亚运会、两届奥运会，才200万rmb，每年40万而已。 　　只用了短短2天，手续齐全，得到公关好处的电视台开足马力，卖力地广告宣传—— 　　“鲁花宣布正式携手华夏国家田径队，助力奥运健儿再创佳绩。” 　　“鲁花，华夏国家田径队指定合作战略伙伴，100％非转基因，安全又营养，每天一鲁花，强健华夏人。” 　　“鲁花，为国产食用油‘赴汤蹈火’！” 　　“……” 　　鲁花的品牌越打越响亮，岂止福临门这些拥有花生油产品的粮油公司，葵花籽油、玉米油的厂商，有一个是一个，有样学样。 　　统统找冷门的体育项目，赞助投资，然后打着“助力奥运健儿”的旗号，疯狂打广告。 　　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有大豆油最不好。 　　本来大豆油的市场份额，占据国内食用油的半壁江山，金龙鱼又稳坐大豆油的头一把交椅。 　　然而，攻守异形啦！ 　　从双十一，到精品图书节，在飞购网的振臂高呼下，淘多多、铛铛网不得不跟风。 　　电商、银行、国企，三方合力支持非转基因食用油，花生油、玉米油、葵花籽油等国产品牌异军突起，借机壮大。 　　大豆油的份额，一跌再跌。 　　“安扣（叔叔），您有什么好主意？” 　　郭孔丰坐立不安，站在金龙鱼总部，心不在焉地望向鹏城街景，心思全在远在新加坡的叔叔，郭鹤年。 　　他主持着母公司“郭兄弟粮油”的大局。 　　“真没想到还能这么破ABCD粮商的布局，电子商务真是一个好东西。” 　　“安扣啊，可是破坏了我们抄底华夏大豆油公司的计划，第四季度的大豆油销量暴跌，对转基因大豆的需求就减少了。” 　　郭孔丰计划跟着ABCD粮商混，他们吃肉，自己喝汤，但全乱套了，都特么赖—— 　　飞购网！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们一手控制原料，一手控制期货，一手控制舆论，裁判下场踢球，你怎么踢得赢啊。” 　　郭鹤年语气里透着平稳：“不管这个飞购网怎么折腾，都没用，华夏大豆这盘菜，他们、我们，吃定了。” 　　果不其然，12月27日，美利坚农业部再次宣布大豆减产，供给量会越来越少，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大豆交易价，从12月初的790美分，暴涨到830美分。 　　“fuck，我就知道大豆会涨，早知道我就该把我找来的1.5万美刀，全投进去！” 　　爱德华多·萨维林盯着笔记本电脑，后悔不已地咬着指甲。 　　“嘿嘿，不要这么短视，我敢保证我们的网站今后一定会赚大钱，能跟……” 　　扎克伯格从他背后经过，坐在桌前。 　　“能跟微软、苹果、亚马逊他们比肩。” 　　爱德华多早已听得耳朵起茧，轻易背出：“可现在这个网站，连网址都没有，1.5万美刀你都花去哪儿了？” 　　“冷静，我正要注册呢。” 　　扎克伯格登陆域名查询注册的网页，敲击键盘，“我试一下Facebook。” 　　结果不出所料，早早被人注册，拥有人匿名，只留一个Foxmail的邮箱地址。 　　“那么，这个呢。” 　　扎克伯格改换成“theFackbook”，换来的依旧是“已注册”，但注册人填写的邮箱，竟然跟刚才的一模一样。 　　“同一个人？”爱德华多一愣。 　　扎克伯格点点头不说话，随即尝试各种排列组合，facebook、thisfacebook、thatfacebook、faceshow、facelook…… 　　接连尝试了十几个，然而每一次，都显示出一样的结果，一样的匿名注册人，一样的邮箱地址。 　　“fuck！fuck！” 　　扎克伯格几乎崩溃，破口大骂： 　　“这个人囤积了这么多跟脸书有关的域名，他到底想干什么！” 　　爱德华多郁闷道：“嘿，你干嘛这么执着，换个域名不就好了，难道没有这个域名就不行吗？” 　　“你不懂互联网，就不要乱说。” 　　扎克伯格黑着脸：“域名是网站的门面，脸书主打的是照片社交产品，社交照片看的是什么，身材、美腿、豪车、豪宅、风景，不不不，最重要的是脸！” 　　“好吧，好吧。” 　　爱德华多比划个“ok”手势，“我们现在怎么做，继续试？” 　　“不，浪费时间，我们直接买。” 　　“买，马克，我们特么创业资金只有1.5万美刀。”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人脉广，帮我查查这个邮箱的主人，有没有其他域名的交易记录。” 　　见扎克伯格如此笃定，爱德华多勉为其难地帮忙联系，几通电话下来，旁敲侧击出零零散散的信息。 　　“这个人是有名的域名商人，来自东方某国，大概拥有4000多个域名，thefacebook估计就是被他从哪个公司买来的。” 　　“这么说，我们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 　　扎克伯格嘴里碎碎念，满口“fuck”，思考再三下，他登陆邮箱，编写邮件： 　　“你好，我对你的Facebook等一系列域名很有兴趣，如果你考虑出售，请尽快给我一个回复。” 　　爱德华多咋舌道：“喂喂，你疯了吗，我们拿什么去买！” 　　扎克伯格毫不犹豫地发送邮件，感叹道：“希望他不要狮子大开口……” 第315章 什么叫惊喜 　　连续7天的精品图书节，在平安夜、圣诞节迎来峰值，然后回落，就像海浪，有潮起潮落。 　　虽然销售额没有双十一来得锋芒毕露，刺激劲爆，但要的就是重剑无锋，细水长流，烧掉3000万，回报10.22亿。 　　b2c占三成，c2c占七成。 　　非但没亏，而且小赚，飞购网除了红包奖励、抽奖活动，专门找必胜客、肯德基订餐夜宵，犒劳所有加班员工。 　　“吸溜吸溜～” 　　陆飞大口喝着可乐，终于有空处理堆积在邮箱里的邮件，李尹馨发来圣诞祝贺，李富真则一笔带过，对三星电子更是绝口不提。 　　字里行间，都是Line。 　　有《开心农场》助力，注册人数已经突破180万，照这个趋势，800万美刀最多烧2年，只靠《农场》的付费道具，杯水车薪。 　　但是，这一切都在陆老爷的计划中。 　　《劲舞团》内测一结束，就在棒子上线，名副其实的全民游戏，热度堪比LOL，流量和流水足以反哺Line，衔接得丝滑无缝。 　　“噼里啪啦。” 　　陆飞敲击键盘回复，叮嘱李富真争夺《魔兽世界》韩服代理权，随后继续往下翻，清除掉一堆垃圾。 　　茫茫信海里，突然淘到问价facebook的信件，无名无姓，只有邮箱地址，没法判断是不是扎克伯格。 　　“这种域名我有20多个，你要买多少？” 　　短小的邮件，很快地传回邮箱。 　　“来了，来了，他回复了！” 　　扎克伯格坐在电脑前，苦等了半天，看到回信精神大振，立马回道： 　　“就一个，我只要facebook，多少钱？” 　　“20万美刀。” 　　陆飞狮子大张口，纯粹一种试探，如果迎难而退，买主肯定不是扎克伯格。 　　“fuck，这个人疯啦！” 　　爱德华多看到这个价格，立刻打退堂鼓。 　　扎克伯格就算做好被宰的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20万太离谱了，3千卖吗？” 　　陆飞并不因报价低而不满，恰恰相反，心里越发期待，但依然拒绝，解释说这个域名他也是花了16万美刀，从别家公司高价收到。 　　何况卖出一个域名，剩下同名的域名也就一文不值，所以买一个，其余20多个，免费大放送。 　　“他确定来自东方，不是以色列？” 　　爱德华多黑着脸，“怎么比犹太人还犹太人？马克，算了算了，我们买不起。” 　　扎克伯格咬咬牙，“20多个域名，20万美刀，一个域名一口价，我出1万，这个价格已经超过90％的交易记录，不同意就拉倒。” 　　“这么想要这个域名，你想创业啊？” 　　陆飞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顺着杆子问，东拉西扯，有七成把握确认他是扎克伯格。 　　爱德华多砸摸着嘴，“他问这么多干嘛，卖就卖，不卖就不卖，话这么多，肯定不想卖。” 　　扎克伯格也失去耐心，却突然看到邮件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一种0元购的点子—— 　　折合成股权，入股facebook！ 　　“丧偶乌碧池！” 　　爱德华多看到第一行，破口大骂，但往下看，嘴巴越张越大，忍不住道：“哦买噶，他竟然是风险投资人？还专门投资互联网！” 　　巧合吗？ 　　扎克伯格管不了这么多，抓住机会，介绍facebook的大致框架和运营思路，只恨不是当面谈，打字费时费力。 　　看到回复，长篇大论，洋洋洒洒，陆飞百分百确信买主就是扎克伯格，嘴角扬起坏笑。 　　nnd，总算钓到你！ 　　之所以注册了域名不做，因为没法做，美利坚会让陆老爷控制着脸书？ 　　何况互联网公司以产品为导向，但产品不是一切，需要技术、市场、运营各种人才，最需要的就是创始人。 　　不同创始人，会给公司注入不同基因，像苹果，离开了乔布斯就没了灵魂，iphone14，什么玩意儿！ 　　同样的，脸书没了扎克伯格，肯定没有前世的那味儿。 　　“喔噢！喔噢！” 　　扎克伯格看到陆飞愿意投资的回复，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喃喃道：“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马克，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爱德华多和他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激动得满脸通红，本来买域名，没想到撞大运，一下子撞上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天使轮。 　　顷刻间，整个寝室都充满欢快的气息。 　　“慢着，慢着，我们别顾着高兴。” 　　爱德华多搓搓手：“赶紧想想我们要融多少？要报什么价格？” 　　“我早就想过了，10％，50万美刀。” 　　扎克伯格也不多想，当即武断地发出邮件，立刻招来爱德华多的不满。 　　“嘿嘿，马克，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就发了，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知道吗！” 　　“什么问题？” 　　“这个投资人都说了，脸书这些域名会折合成20万美刀，也就是占比4％的股权，我们可能只能拿到30万现金。” 　　“所以，我们要把他约出来，跟他谈，如果要投资脸书，必须把域名无偿赠送给我。” 　　扎克伯格昂起下巴，“否则免谈。” 　　就在此时，音响响起声音，陆飞回复道： 　　“10％的股权太少了，至少20％，同意了再当面聊，地点你们定，时间我来定。” 　　爱德华多砸摸着嘴，“马克，你什么意见？我这边没问题，地点我们就定在……” 　　“不行！20％，太多了。” 　　扎克伯格透过信件，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场压迫着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多，一点儿不多，天使轮就这样，只要他给的条件足够多，我没有任何意见！” 　　爱德华多的话，让扎克伯格不禁皱眉，两人就像天生八字不合，想法老是相左。 　　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是以防止诈骗当借口，追问陆飞信息，比如公司、尊称…… 　　“你可以叫我‘Lu’。”陆飞轻描淡写。 　　“陆？猴雷谢特，是华夏陆吗！” 　　扎克伯格全身起鸡皮疙瘩，所有的顾虑都抛在脑后，立刻答应下来。 　　“那么就约好了，三天之后，一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陆飞伸了伸懒腰，摁动座机拨给徐欣，约她一块到美利坚，这回是以私募的名义投资脸书，他需要靠谱专业的团队。 　　徐欣满口答应，正好要给私募基金的北美分部配置人才，组建班底。 　　商定时间，陆飞抬眼望了下星空，天色不早，他从抽屉里取出小盒子，施施然地离开大厦。 　　坐车驶向外交公寓，接走高媛媛。 　　因为平安夜、圣诞节最忙，两人不得不错失过节，现在全当补过。 　　高媛媛甫一入座，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被彩纸包装的盒子，看尺寸就能轻易猜出是衣服。 　　陆飞故意装作猜不出来，动手要拆。 　　“不行，现在不能拆，必须回到家。” 　　高媛媛伸手制止，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里面是什么？”陆飞好奇不已。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了。”高媛媛晃了晃手，“我的圣诞礼物呢？” 　　“秘密，回家再说。” 　　陆飞勾起嘴唇，喊去华清嘉园。 　　一路上，高媛媛纳闷着干嘛去那里，等房门打开，才恍然大悟，映入眼帘的，是她最爱的芍药花海。 　　一个个盆栽堆成花丛，白色、粉色、红色、紫红色，五彩缤纷，明明到了该枯萎的冬季，却看到芍药反季绽放。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陆飞啪地一拍双手，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嗯嗯嗯……” 　　高媛媛感动得说不出话，拼命地点头。 　　“还没完呢，你等我一下。” 　　陆飞嗖地跑进卧室，不到一会儿，戴着圣诞帽，穿着一套大红的圣诞老人服，转了几个圈，滑稽又帅气地登场。 　　“当啷！” 　　接着单膝下跪，把礼物双手奉上。 　　难道，难道…… 　　高媛媛看到小盒子，看到盒子里装的5.53克拉的梨形DIF级美钻，脸蛋瞬间通红，心怦怦直跳。 　　“高小姐！” 　　陆飞抓起她的右手，缓缓戴在中指上。 　　高媛媛左手捂住嘴，眼眶里泪花打转，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脑袋一片空白。 　　“喜不喜欢？” 　　陆飞一脸真诚，还带着一丝内疚，曾丽、李富真、李尹馨，割舍哪段感情都舍不得，但博爱归博爱，自己是太阳，那高媛媛就是月亮，永远是他的白月光！ 　　高媛媛使劲地点头，把眼泪都甩出来，尽管不是左手中指，不是在求婚。 　　陆飞站了起来，掏出纸巾，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抓着她的左手，“下次就该这只手啦，5克拉太小不配。” 　　高媛媛情动，一言不发地张开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开、开心。” 　　“呐，做人咧，最紧要就系开心喇。” 　　“噗嗤～” 　　高媛媛被蹩脚的粤语逗得破涕而笑，笑得温柔灿烂。 　　“高小姐，你送我的是什么哩？” 　　陆飞撕开包装，慢慢拆开，发现竟然是一套圣诞老人的衣服，不由一怔。 　　“这、这不是给你穿的。” 　　高媛媛羞得垂下头。 　　“那给谁穿？”陆飞纳闷道。 　　“这是女装，当然是我穿。” 　　高媛媛一把夺走盒子，跑向卧室后探出半个脑袋：“阿飞，我送你一个圣诞老婆你要不要？” 　　“咕噜，要啊！黑丝，还是白丝？” 　　陆飞两眼直愣愣的，嘿然一笑。 　　许有圣诞老人，就不许有圣诞老婆婆？ 　　今夜，老司机开的不是车，是骑麋鹿。 第316章 他会敬我如敬神 　　1月1日，新一年的头一天。 　　陆飞、徐欣在首都国际机场的vip休息室汇合，带着商务团队，飞往美利坚的波士顿。 　　在见扎克伯格之前，先见了华尔街的精英和各种小家族，全都是徐欣的丈夫李松牵线搭桥，他可是贝尔斯登的副总裁。 　　“这位是老布洛克。” 　　徐欣笑盈盈地给陆飞介绍，“布洛克家族从事投资经纪已经有3代人，在华尔街很有名气……” 　　“哈哈，很快就是第4代。” 　　老布洛克有意地把他儿子推了出来，后者西装革履，黄发碧眼，却张口说出流利的中文： 　　“陆，见到你真是太荣幸，我叫卡尔森·布洛克，叫我卡尔森就好。” 　　“你好。” 　　陆飞意外地挑挑眉，并不仅仅是他的中文，更因为他是浑水公司的创始人。 　　这哥们，就是他做空真·国产之光·华尔街割韭菜机·瑞幸咖啡，中概股闻之色变的狠人。 　　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他其实一开始很喜欢华夏，是一个华夏通，憧憬华夏又听说遍地是商机，于是带着钱，兴冲冲地扎进华夏股市。 　　不出所料地，亏光了所有的钱，这头华尔街之狼，在东方被暴打成了哈士奇。 　　因为股市有神仙，擅长割韭菜，最终由爱生恨，觉得中概股、华夏股市都是浑水摸鱼，水分很大，“浑水”两个字，就是取自“浑水摸鱼”。 　　从粉头，硬生生变成黑子，但现在，还是一个向往华夏文化的“傻白甜”。 　　“卡尔森明年就要从芝加哥肯特大学的法学院毕业，他懂法律，也懂投资经纪……” 　　老布洛克一脸自豪，看似无意地夸奖。 　　陆飞听得出话外之音，和徐欣眼神交流，随后邀请卡尔森兼职，当两家的桥梁。 　　就见他好奇问道：“陆，你的基金为什么叫‘三体’？” 　　陆飞拿天体力学简单解释，慢慢延伸：“往浅了说，作战的三要素，时间地点人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往深了说，权势、财富，还有……” 　　“还有民主。”卡尔森抢答道。 　　“啊对对对，民煮。” 　　陆飞勾起嘴唇，转移开话题。 　　几人聊得尽兴，卡尔森当场答应兼职，立马收到他入职的第一个问题—— 　　创始人在公司长大之后，如何不被董事会踢出局？ 　　老布洛克看到儿子犯难，支支吾吾，不动声色地代他回答，有董事会斗争，有业绩不利，但最致命的是道德败坏。 　　“嗑药、欺诈、贿赂、内部交易、种zu歧视、履历作假……” 　　陆飞摸摸下巴，盘算着事成以后，怎么把扎克伯格踢出董事会。 　　…… 　　整整一个上午，见了十几波人。 　　跟布洛克家族这些华尔街小地头蛇认识，天下熙熙皆为利而已，陆老爷利用他们，他们也想靠陆老爷进军华夏，各有各的小心思。 　　“欣姐，这些人要观察一段时间，特别是有家族背景的。” 　　陆飞抬手，看了眼表。 　　徐欣心领神会，所以才拉来一支队伍，负责前期的攻坚，只把扫尾的工作丢给他们，然后混编在一块，“三体”基金的班底就有了。 　　业务涵盖PE、VC、股票，也囊括私人法律服务、资产管理，已经有家族办公室的影子。 　　在麦当劳吃个午饭，简单解决之后，一行人坐车来到哈佛大学，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咖啡馆。 　　放眼望去，长得像机器人的扎克伯格，格外显眼，一眼就能认出。 　　“陆！真的是你！” 　　扎克伯格同样一眼认出陆老爷，就像迷弟遇到偶像，两眼发光，激动地拿起《世界是平的》，索要签名。 　　原来这就是惊喜！ 　　爱德华多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坐。” 　　戴着帽子的陆飞把手压了压，让众人坐下，接着提笔签完名，开门见山地谈脸书。 　　扎克伯格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把在邮件里没展开的，毫无保留地抖落出来。 　　每当他说到一点，陆飞就能举一反三，不但看穿他的思路，还能三言两语，就把困扰他的谜团统统解开。 　　这一刻，陆老爷在扎克伯格眼里，是明灯，是教父，是导师，就差一步，登天成神。 　　“哦买噶。” 　　爱德华多左看看，右看看，感觉陆飞就像他最近着迷的《火影忍者》里的卡卡西，开着写轮眼，复刻出脸书的一切。 　　“不要觉得奇怪，在你们之前，我已经在棒子推出这种的产品，叫‘Line’。” 　　陆飞夹起方糖，丢进咖啡里。 　　“你早就有和我一样的产品规划？！” 　　扎克伯格又像机器人一样，大脑宕机。 　　爱德华多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然后提出质疑，既然已经有远超脸书的成熟产品，干嘛不投放到美利坚，却选择投资他们。 　　“他是？”陆飞故意装不认识。 　　“喔，陆，他是我的合伙人。” 　　扎克伯格慢慢从震惊中恢复，介绍脸书的股权架构，爱德华多占30％，另一个室友兼合伙人，莫斯科维茨5％，他则占65％。 　　“创业基金是我拉来的。” 　　爱德华多昂起下巴，炫耀战功。 　　陆飞喔了一声，原来是小瘪三！ 　　他拿起勺子，优雅地搅拌咖啡。 　　“之所以没推向欧美，很简单，我有太多太多的项目，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本打算等Line占领了棒子，覆盖东南亚，再向欧美进军，没想到你竟然和我想到一起。” 　　扎克伯格激动之余，还感到庆幸。 　　单凭口述，他就能窥得差距，脸书的战斗力只有6000，Line至少一万以上。 　　幸亏没有在欧美推行，不然脸书之于Line，就是以卵击石，也得亏听了陆老爷圣训，回去就剽窃他的点子，改进升级脸书。 　　反正脸书这个创意，也是他剽窃来的！ 　　然而，陆飞仿佛有读心术，提前读出他要抄袭剽窃，竟然主动提出把代码和技术提供给脸书，但前提—— 　　技术也要折合入股。 　　“你打算要我们多少股份？”扎克伯格心动道。 　　“既然50万美刀，已经10％。” 　　陆飞提出域名和技术外，投资120万美刀，然后在他们迫切的眼神中说道： 　　“26％。” 　　“what！？” 　　两人面面相觑，难得默契地认为要的太多了，特别是爱德华多，反应更激烈，因为融了26％，他就从第二大股东，滑落到第三。 　　“放轻松，这是个营销点。” 　　陆飞端起咖啡喝了口，娓娓道出当年乔布斯在车库创业，非常缺钱，甚至打算用三分之一股份换取5万美刀（约等于后世的15万美刀）。 　　“马库拉花了25万美刀，拿到苹果的26％，今天我也投脸书26％，就是相信它是下一个苹果，下一个微软，马克你觉得呢？” 　　“当然，先生！” 　　扎克伯格热情澎湃，华夏陆果然懂我！ 　　“他们都叫我‘华夏比尔盖茨’、‘华夏乔布斯’，今天跟你一见，我觉得你会是下一个比尔盖茨，下一个乔布斯……” 　　话里话外，低沉磁性，充满着诱惑，就像恶魔在低吟，把徐欣看得一愣一愣的—— 　　啊，这营销能力！ 　　啊，这讲故事的能力！ 　　啊，这忽悠画饼的能力！ 　　这一刻，徐欣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扎克伯格从未领略过华夏企业老板的“画饼能力”，一张张饼就着一口口鸡汤，喂在嘴里。 　　来人！喂小扎吃饼！ 　　陆飞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想叫faceshow（脸秀），还是叫facebook，还是其他名字，20多个域名你自己选，这是你的未来王国。” 　　心里嘀咕一句，我的儿～ 　　“马克，马克。” 　　爱德华多瞥了眼被灌迷魂汤的扎克伯格，用手肘碰了几下，不见回应，硬着头皮说： 　　“就算我们同意给26％，120万是不是太少了！” 　　“你想要多少？”陆飞眯了眯眼。 　　“500，不，800万美刀！” 　　爱德华多打定主意要破坏这笔交易，漫天要价。 　　“150万美刀，不能再多了。” 　　陆飞噗嗤一笑，“你们连网站都没有上线，就算上线，盈利模式呢，怎么把产品变成钱，你们甚至没有一张ppt。” 　　“当然打广告！” 　　爱德华多信誓旦旦道：“只要上线，就有流量，有流量就能打广告，有广告费就可以盈利。” 　　陆飞笑道：“马克，你也赞成上线不久就打广告吗？” 　　“不，我觉得初期体验比赚钱重要。” 　　扎克伯格看向两边：“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将盈利当做首要目标。” 　　陆飞赞同道：“没错！一切先以产品和用户为主，只要用户数足够多，根本不愁找不到盈利模式。” 　　“马克！？” 　　爱德华多瞪大眼睛，明明我先来的，我是第二大股东，他一个后来的，还没有入股，你们怎么穿一条裤子？ 　　陆飞眯着眼，暗戳戳地挑起二人的矛盾。 　　他看过《社交网络》这部电影，他们二人属于从上到下，理念不合，最终被扎克伯格使了阴招，利用朋友间的信任，在毫无防备下签下股权转让协议。 　　IT圈的历史里，比比皆是。 　　无数成功大佬都有背刺合作伙伴的污点，只可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一旦富贵，人的本性就会立马暴露得淋漓尽致。 　　有的出尔反尔，有的卸磨杀驴，有的吃里扒外，有的背信弃义，就像造反立国一样，杯酒释兵权，少之又少。 　　跟他们一比，陆老爷就是白莲花！ 　　“陆，这个报价我们能回去考虑一下吗？” 　　扎克伯格拿不定主意，想亲眼目睹Line的技术力和产品设计，再做决定。 　　“当然！我可以提供你Line的账号。” 　　陆飞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提醒，融资协议里还有一项附加条款—— 　　股份优先购买权。 　　跟一般的不同，分成两级，在上市之前，扎克伯格都享有第一顺位的购买权，“三体”基金是第二顺位。 　　但凡有股东要转让手中股权，可以通过协商确定各自的购买比。 　　“优先购买权里为什么没有我？” 　　爱德华多感觉到不爽，怒目而视。 　　不等陆飞解释，扎克伯格轻声道：“你买的起吗？这可是上百万美刀？” 　　“买不买得起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一回事！” 　　爱德华多无言以对，霍地站起身，一分一秒都不想继续呆下去，太伤自尊了！ 　　“嘿！嘿！” 　　扎克伯格来不及阻拦，目送同伴气急败坏地告辞离开，带着歉意说：“骚瑞，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理解，年轻人嘛，情绪化很正常。” 　　陆飞表现得很大度，伸出手。 　　扎克伯格受宠若惊，握住他的手摇晃，保证会尽快给出答复。 　　随后两人并肩走出咖啡馆，分道扬镳的瞬间，陆飞轻声说了句： 　　“有句话本不该我说，但作为投资人，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爱德华多和你不搭，他可能会拖累整个脸书项目。” 　　“呃，你言重了。” 　　扎克伯格面不改色，其实心里早对爱德华多有一根刺，此刻，刺扎得更深了。 　　徐欣沉默不语，望着他心事重重的背影远去，才开口说：“你这么制造合伙人之间的矛盾，不合适吧？这可是玩火。” 　　“这叫埋雷。”陆飞砸摸着嘴。 　　徐欣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万一让扎克伯格怀疑上你，还会让我们……” 　　“放心，等看到Line，他会信我如信上帝。” 　　陆飞勾起嘴唇，“毕竟，连上帝可都要叫我一声上帝。” 　　…… 　　扎克伯格想了一路，回到寝室。 　　就发现爱德华多喝着闷酒，看到自己回来，立刻怒气冲冲地质问： 　　“马克，到底谁才是你的合伙人！” 　　“放轻松，放轻松，当然是你。” 　　扎克伯格皱着眉头，“萨维林，我们可是朋友。”心里却想着陆飞，毕竟他是自己的偶像！是慧眼识我的伯乐！ 　　爱德华多半醉半醒说：“既然是朋友，那就要维护我们的共同利益，26％的股权，坚决不行！150万美刀，坚决不行！” 　　扎克伯格露出厌恶的眼神，安抚几句就不再搭理，坐到电脑前，麻利地进入Line的界面，把棒子语转化成英语。 　　账号登陆的刹那，仿佛天国的门打开。 　　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彻底让他看傻眼。 　　这布局，这编排，这产品设计，这小游戏…… 　　完完全全，云泥之别。 　　这一刻，陆飞于他，如全知全能的神。 　　这一刻，爱德华多突然醉醺醺道：“马克，别忘了是我拉来的创业基金，你还要靠我打入哈佛学生精英圈，‘凤凰社’知不知道……” 　　“嘁！” 　　扎克伯格回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厌恶。 　　心底盘算着事成之前，要不要把他踢出局！ 第317章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玩了一晚的Line，扎克伯格最后一丝抗拒的心都没了，不用动用大股东的投票权，强迫爱德华多同意，甚至不用费口水。 　　爱德华多亲身体验，嘴上再硬，脑子却很清楚，是敌是友，简直是一道送分题。 　　同意入股，一切还说。 　　不同意，只有1.5万美刀资金的脸书，面对有技术有资源的Line发难，可能活下来吗？ 　　实际上，陆飞给了一个无法选择的选项。 　　不出所料，脸谱的三人全票赞成了“三体”基金的融资，但做了一下倔强的挣扎，多要了30万美刀。 　　“170万。” 　　陆飞翘着二郎腿，一副吃定的样子。 　　扎克伯格和爱德华多面面相觑，双双点头，他们本来的心理预期就是170万。 　　然而眨眼间，陆飞轻轻摇了摇头。 　　扎克伯格脸色一僵，爱德华多更是直接拉下脸，不满说你自己报的价，难道要反悔？ 　　“对，我是要反悔。” 　　陆飞话音一出，包括徐欣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又惊又疑的目光全部投去，就见他笑眯眯道： 　　“算了，还是180万美刀，别因为这10万美刀弄得不痛快，SNS社交很烧钱，10万美刀，起码能多烧半个月。” 　　妙手！ 　　徐欣瞪大眼睛，看了看不禁感动的扎克伯格，再望了下喜形于色的爱德华多，10万美刀的让步，充满着驭人之道。 　　天使轮融资的不快，渐渐地消弥。 　　陆飞勾起嘴唇，根本不在乎这点钱。 　　有Line的技术加成，还有自己的指导和资源，脸书一定会比前世崛起得更快，或许次贷之后，市值就能飙升到三四千亿。 　　10万美刀，何止九牛上的一根毛。 　　气氛缓和下来变得融洽，双方愉快地签字，交换彼此的协议，在离开之前—— 　　陆飞低下头，凑到扎克伯格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提醒，创业和学业不可兼得，要懂得取舍。 　　扎克伯格一怔：“陆，你觉得我有必要像比尔盖茨那样退学？” 　　“这是你必须考虑的问题。” 　　陆飞摇头失笑，“但不用现在下决定，别忘了脸书的定位，第一阶段的客户要从高校下手，如果你现在离开，等于指挥官离开了前线，我的建议是完成第一阶段以后，是休学，还是辍学，那个时候，你自有判断。” 　　“我会考虑！” 　　扎克伯格默默记在心里，等和陆飞他们分开，立马复述给两个小伙伴。 　　莫斯科维茨腼腆一笑：“马克，你要退学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退。” 　　“你们疯了吗？我们特么可是哈佛生！” 　　爱德华多脸色铁青，坚决不会放弃学业，“你们别被陆骗了，这个华夏人坏得很！” 　　扎克伯格打了个哈哈，心却沉下来。 　　跟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互联网！ 　　…… 　　哈佛大学的校园里，肤色不同的学生成群结队，来来往往。 　　徐欣哭笑不得道：“阿飞，你这都不忘拱一把火？” 　　“欣姐，这叫善意的提醒。” 　　陆飞耸耸肩，“谁像我心眼这么好啊！” 　　“去去去，我就没见过一个比你心眼还多的。”徐欣停步在校门口等车，“这趟就这么完了吧，是不是该订票回国了？” 　　“您甭急啊。” 　　陆飞叮嘱让三体基金投资“怪兽”饮料。 　　“怪兽？” 　　徐欣一听是能量饮料，立刻联想到红牛，连连摇头看不好“怪兽”，如今的成果饮料市场，无论中美，红牛都有70％以上的份额。 　　“正因为一家独大，怪兽才有潜力。” 　　陆飞嘿然一笑，这可是软饮料的神股，此时买入100美刀，十几年后就值6.23万美刀，投资回报率达到惊人的623倍。 　　但赚钱是顺便，关键拿下“野兽”中韩的分销代理权，补充七里香的产品线。 　　“行，带队去考察一下。”徐欣点点头。 　　“我等欣姐的好消息。”陆飞咧开嘴笑。 　　“听你的意思，你不跟我们一块去？”徐欣诧异道。 　　陆飞摆摆手说要去硅谷，见一见逻辑招募的半导体精英和工程师们。 　　但飞机并没有直飞，而是拐道去了洛杉矶的核桃市，亚裔占了64％，华人就占48％。 　　一栋栋独栋别墅，鳞次栉比。 　　陆飞照着短信里的牌号，找到一间外墙浅棕色的别墅，透过透亮的玻璃，清楚地看到一道倩影，系着围裙忙碌在厨房。 　　咚咚咚～ 　　手指轻轻地敲打，动静很快让屋内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端庄温婉的面庞。 　　曾丽脚步匆匆，不一会儿打开房门，迎面看到陆飞，眼波潋滟，瞟了下贴身保护的王贲，淡淡道： 　　“快进来吧！” 　　“咦，学姐，就你一个人，你妹妹没有陪你来吗？” 　　陆飞换上拖鞋，一边走，一边打量，发觉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没有，她今年高三，马上要高考了，所以这次就我一个人看望爸爸。” 　　曾丽小步走回厨房，继续捣鼓晚餐。 　　陆飞身子一松，语言动作都随意了许多，立刻跟了上去，独留王贲在客厅喝水。 　　“晚上想吃点什么？” 　　曾丽穿着很传统的家居装，纯黑的高领羊毛衫还是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陆飞扫了眼摆得满满当当的食材，张口要了个红烧肉，其他家常菜随意。 　　“去外面休息吧……” 　　曾丽正说着，腰间突然多出两只手。 　　陆飞从背后环抱住她，快速地侧头吻了几秒钟，那冷艳的模样，那肉呼呼的嘴唇，非常有女人味儿。 　　良久，唇齿分开。 　　“你为什么躲着我？” 　　“躲？我没躲啊。” 　　“不躲，怎么呆在鄂北那么久！” 　　“赚了点钱，陪我妈去看房子，忙装修呢。”曾丽抿抿嘴，隐下礼佛。 　　“真哒？”陆飞挑眉。 　　“你只要不躲我，我永远不会躲你。” 　　曾丽轻柔地抚摸男人的头，丝毫不抱怨这么久没见她，“厨房油烟大，我做完喊你们吃饭。” 　　“随便炒俩菜就行，我有道红烧肉就美得屁颠屁颠了。” 　　陆飞原以为像她这样的明星，厨艺会很一般，没想到红烧肉做得可口无比，一连吃了十几块裹着糖色的肥瘦肉。 　　甚至，就连一道普普通通的西红柿炒鸡蛋，也让人越吃越上头，恨不得端起盘子把菜汤都喝掉 　　“呼，饱了，饱了～” 　　陆飞拍了拍肚皮，毫无顾忌地打个饱嗝。 　　“再吃点？”曾丽双手捧脸。 　　“别，再吃就真撑死了。”陆飞赞不绝口，“学姐，你的菜怎么做的这么香啊！” 　　“我在鄂北休假的时候，没别的事做。” 　　曾丽起身收拾碗筷，“除了喝喝茶，就跟我妈学着做菜，待会儿给你们做消食茶。” 　　“曾小姐，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王贲站起来，问明住处之后，舍下他们两人径直而去，绝不当电灯泡。 　　好兄弟！ 　　陆飞暗暗比划大拇指，麻溜地帮着收拾，时不时肌肤之亲，触碰到曾丽的手。 　　两人说说笑笑，男人绘声绘色地说着投资脸书，女人静静地聆听，眼里透着柔情。 　　“盘子我来吧，以前我经常帮嫂子洗。” 　　陆飞抢先一步，站在水槽前。 　　曾丽深意地看了眼，暖心地给他戴手套。 　　“学姐，你什么回国啊？”陆飞问道。 　　“就这几天。” 　　“是不是央妈催着春晚彩排？” 　　曾丽嗯了声，“《当你老了》入选了最后大名单，多亏了你，没有你我可能……” 　　“又来了，我们还要分这么客气吗？” 　　陆飞突然凑了过去，啄了几下：“我都这么不客气了，你就不要客气了。”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走？”曾丽歪头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赶紧忙完回国，我嫂子待产呢，指不定哪天就生了。” 　　陆飞把洗好的盘子，叠在一块。 　　“那要赶紧回去。” 　　曾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陆飞隐约猜出心思，笑说这两天要等郭兴和逻辑的消息，难得有空，干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约会，不用担心洛杉矶有狗仔出没。 　　曾丽端盆子的手不由地发抖，最上面的盆子差点掉落，他们俩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 　　“去哪儿呢？” 　　“去哪里都行，只要是我们俩。” 　　“嘶～” 　　陆飞吸口冷气，忍不住又吻了几下：“学姐，你应该还没加入演员工会吧？要不趁着去逛星光大道机会，办了？” 　　“注册它干嘛？” 　　曾丽皱皱眉，嫌弃占用两人约会的时间。 　　“今后方便闯好莱坞啊！你不会只是华夏的一线女星，你将来一定会是国际巨星。” 　　陆飞摸摸下巴，挑选着她海外的经纪公司，只在威廉莫里斯和CAA之间，二选一。 　　最终，选择CAA。 　　“太耽误时间的话，以后再说吧……” 　　曾丽清理干净厨房，洗了一把手。 　　“我是谁，几句话的事。” 　　陆飞砸摸着嘴，掏出手机联系环球的音乐总裁，都不用找华纳、索尼，道格莫里斯满口答应帮忙，只希望Spotify能在推荐引流上，多照顾一点环球。 　　“搞定！” 　　陆飞扫了眼冰柜，“学姐，有酒吗？” 　　曾丽点点头，俯下身去拿，后背拱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尤其是臀部。 　　陆飞看得火热，弯腰横着抱起她在胸前。 　　“啊！时间还早呢，先洗澡……” 　　“对啊，时间还早，我们边喝酒，边打扑克。” 　　“又唬我，两个人怎么打扑克？” 　　“两个人怎么打不了，我打给你看。” 　　陆飞拾级而上，兴冲冲地直奔二楼卧室。 　　一个炸，曾丽勉强要的起，(＊/ω＼＊)。 　　两个炸，曾丽有些承受不住，Or2。 　　王炸！ 　　春天！ 　　…… 　　当夜的洛杉矶，星空璀璨。 　　“后天就是圣丹斯电影节，伍迪·艾伦会和你走红毯，这两天千万注意饮食。” 　　布莱恩·洛德翘起小拇指，细声细语。 　　“我知道！我最近只吃蔬菜沙拉。” 　　斯嘉丽·约翰逊姿势不雅地躺在沙发上，根本不在意她的“好姐妹”欣赏。 　　布莱恩·洛德比划个ok手势，正要打电话，突然有电话打入，而且不敢不接—— 　　理查德·洛维特，自从迈克尔·奥维茨出走CAA之后，以他为首的管理团队接管大权，过渡领导。 　　布莱恩·洛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听，才一会儿，脸色大变。 　　“什么，让我给华夏演员当经纪人？张（子怡），还是巩（利），什么，都不是！” 　　斯嘉丽看到他阴沉着脸，竖起耳朵听： 　　“华夏明星？华夏明星我只认jack程，不，我不能接受，我拒绝给她当经纪人，就算上帝来了，我也绝对不会！” 　　“好吧，那我就把这个背后站着亿万富翁的人交给罗异……” 　　“慢着！亿万富翁，瑞尔里？”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不不不，你怎么会开玩笑，那个亿万富翁是谁？” 　　“道格莫里斯跟我打哑谜，就等你来揭晓谜底。” 　　理查德·洛维特催促回来，客户只给了2天时间，然而布莱恩·洛德眼骨碌一转，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请客户过来。 　　“她愿不愿意参加圣丹斯？” 　　他眯着眼睛，胸有成竹：“我可以找主办方多要几张邀请函，她既然是演员，肯定会喜欢电影节！” 　　“你确定？”理查德·洛维特问道。 　　“当然！张子怡找了多少人才求到手，我不相信她不动心，就当我这个经纪人欢迎加入CAA的小礼品……” 　　布莱恩·洛德说话间，斯嘉丽喃喃道： 　　“亿万富翁，亿万富翁……” 第318章 捡大漏 　　从洛杉矶到犹他，航班一趟两个多小时。 　　然后坐车，从戈壁到峡谷，再到雪山，笔直的公路一直通向远方，延伸到风（ren）景（yan）优（xi）美（shao）的帕克城。 　　整座古朴的高山小镇，白雪皑皑，到处都是滑雪场，是全美的滑雪胜地。 　　酒店里，暖气呼呼地吹着。 　　“待会儿我们就去那儿。” 　　陆飞伸手遥指，指向远处的雪山公园。 　　“天这么冷，拉链拉上。” 　　曾丽走上前，体贴地帮他端了端领带，整了整衣服，余光里瞥向白茫茫的雪。 　　一想到冰天雪地约会，说不出得期待。 　　圣丹斯电影节，只是顺路参加而已。 　　虽然逼格很高，相当于好莱坞电影的造血机，新锐导演当成执导商业大片的跳板，好莱坞六大和二线电影公司也在大海淘金，捡漏剧本和人才。 　　而出席的明星，视作刷存在感的秀。 　　“张！” 　　“张，这边，看这边！” 　　张子怡穿着银灰色旗袍，挽着男人的手臂秀恩爱：“启善，你觉得怎么样？” 　　“很棒，非常棒。” 　　霍启善露出笑容，配合女友凹造型。 　　张子怡轻声说：“那你舍得让我放弃这些吗？” 　　“我当然舍不得。” 　　霍启善无奈道：“但这是爹地妈咪的要求，他们已经让步很多了，只要你退出娱乐圈，重心放在家庭，就允许我们结婚。” 　　张子怡皱眉摇头：“这个阶段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马上就要演《艺伎回忆录》，你知道份量吗？” 　　接着昂起骄傲的下巴，“这可是好莱坞电影，华夏女演员主演的好莱坞电影！巩利都没做到，我做到了，而且我是主角，巩利给我当配角，整个华夏都找不出第二个……” 　　“你看你又来了，一说到结婚退出娱乐圈又急。” 　　霍启善叹了口气，心里腹诽道：美利坚导演拍霓虹文化的电影，你一个华人影星去拍合适吗？ 　　“你爸妈不就是嫌弃我抛头露面，嫌弃我会丢你们霍家的家风吗……” 　　张子怡撇撇嘴，好不容易靠《卧虎藏龙》、《英雄》打入好莱坞，岂能说放弃就放弃，豪门婚姻，国际巨星，她全都要。 　　霍启善不想争辩，想方设法转移话题。 　　行步在电影宫的大堂，突然在人群的缝隙里看到同样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面孔，忍不住地多瞅了几眼。 　　“你看什么呢？电影马上要开始了。” 　　张子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张熟的不能再熟的女人脸出现视线中，“曾大美？” 　　“你认识那个女的？”霍启善眼前一亮，“走，我们去打声招呼。” 　　“她怎么会在这里？” 　　张子怡眨了眨眼，确信没有眼花。 　　眼前的曾丽确实是一个活人，心里大受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这个咖位，怎么能参加圣丹斯电影节！ 　　但当看到她身边的男伴，看到自己的男伴殷勤热情地寒暄，立刻就懂了—— 　　陆老爷！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霍公子。” 　　陆飞只看了一眼张子怡瞬间秒懂，但更出乎意料的是堂堂霍家二公子给她当翻译。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陆总，我爹地、我大哥还有我早就想见你一面！” 　　霍启善瞥向曾丽，艳丽和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融于一人，毫无违和感，不禁多看了几眼，立刻惹得张子怡的不满。 　　“哎呀，曾大美！怎么会这么巧！” 　　在陆飞面前，她不敢作妖，热情地叙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好闺蜜，我、她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并称‘中戏七朵金花’……” 　　“真的太巧了。”曾丽莞尔一笑。 　　“曾大美，你可真不够意思，竟然出席了圣丹斯都不跟我说一声。” 　　张子怡轻声地旁敲侧击：“开幕式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呢？” 　　曾丽摇了摇头，“我们是今天才到的，滑雪之前来看几场电影。” 　　原来是买门票入场！ 　　张子怡立马精神大振，“喔，原来你们是来滑雪啊。” 　　“滑雪？” 　　霍启善不免意动，提议看完电影结伴同去，但陆飞笑着委婉拒绝，已经有约。 　　“原来在等人啊。” 　　张子怡看到曾丽满脸幸福，吃味地扯了下男友的胳膊，“时间不早了，陆总、曾大美，我们先去影厅了。” 　　曾丽浅笑地挥手，余光里注意到一个黑西装戴墨镜的光头男突兀出现，特毕恭毕敬。 　　“曾小姐？” 　　布莱恩洛德正自我介绍着，看到陆飞的脸庞，瞳孔地震，嘴型张成“O”型，“偶买噶！” 　　“偶买噶。” 　　张子怡定在原地，喃喃着：“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你说谁啊？那个光头？” 　　霍启善看到布莱恩洛德，疑惑不解。 　　“他是CAA权势最大的金牌经纪人！” 　　张子怡两眼直愣愣，肯定是陆老爷出的力，曾丽傍上高枝了，心里不免酸溜溜，斜睨了下霍启善—— 　　霍家二公子，不过如此！ 　　…… 　　“叫我洛德就好！” 　　布莱恩洛德恢复冷静，自我介绍。 　　“我们找个影厅，边看边聊。” 　　陆飞翻开电影节的宣传册，有长片，有短片，密密麻麻有60多部电影，当天展映的名单中，一堆文艺片里冒出一部恐怖短片—— 　　《竖锯》。 　　“不是谈事吗，怎么看恐怖片？” 　　曾丽侧目而视，眼神里透着玩味。 　　“时间短，才15分钟。” 　　陆飞砸摸着嘴，其实是不经意间一瞅，瞅到了导演的名字——温子仁，立马就联想到《电锯惊魂》。 　　果不其然，短片的情景就在厕所。 　　地上躺着满身是血的光头，看似已经挂掉，医生和摄影师两个人的脚都绑着铁链，怎么摆脱，都挣脱不开。 　　此情此景，包括曾丽，观众们看的新鲜，目不斜视，陆飞却提不起兴趣，熟得不能太熟，跟布莱恩洛德商量经纪签约。 　　CAA最出名的，除了团队服务，就是捆绑销售，一般不提供单个艺人服务。 　　如果想找CAA的演员，就得同时用CAA的导演、剧本，甚至是制片人，还要大出血。 　　像周杰仑能在《惊天魔盗团2》里亮相，范税冰在《X战警：逆转未来》演一把“闪烁”，全靠CAA的运作。 　　布莱恩洛德瞟了眼曾丽，把她的经纪约级别抬高到好莱坞的B－list，只有二线女星才配享有的咖位。 　　不是她多么优秀，而是陆飞太牛批。 　　“那就这么定了？” 　　陆飞敲定协议框架和核心利益，分成、片约、服务等级种种，也立下很多禁忌： 　　辱华的亚裔角色，坚决拒演！ 　　吻戏、激情戏绝不能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别演了！ 　　布莱恩洛德感觉到棘手，好莱坞可是老白男的天下，别说亚裔角色，就连尼哥有zz正确，也捞不到多少机会。 　　“只要有符合条件的剧本，优先考虑她就可以。”陆飞并不强求，曾丽的事业重心在华夏，好莱坞只是镀金刷逼格而已。 　　“我跟迈克尔汇报，如果他也同意，马上就可以拟合同签约。” 　　布莱恩洛德心领神会，吐了一口气。 　　正好短片接近尾声，医生关灯发现了“X”标记藏着的东西，手机和有毒的香烟。 　　画面定格在医生的脸上，音响里传出呼吸加重放粗的声音，然后银幕一黑，杀不杀摄影师留作了悬念。 　　电影院本来是很黑，再加上大屏幕和环绕音，观看《竖锯》，更会心惊胆战。 　　“怎么样？”陆飞笑问道。 　　曾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是好，就是太短了。” 　　陆飞勾起嘴唇：“那就让导演把故事拍出一个长片！我出钱！” 　　布莱恩洛德心中一凛，你特么泡妞真下血本啊！ 　　…… 　　主办方给《竖锯》安排的影厅很小，最多容纳100人，但即便如此，依旧冷冷清清，只有二三十几个观众。 　　温子仁却毫不失落，反而大喜若望，因为奇迹般地竟然吸引到投资人，还是亚裔富豪！ 　　“我是男主角兼编剧，雷·沃纳尔。” 　　雷·沃纳尔介绍完，温子仁面对陆飞三人，紧张激动地套近乎，他虽然在马来西亚出生，但祖籍在华夏，是不折不扣的华裔，流淌着华夏的血。 　　“你喜欢华夏？” 　　陆飞翻阅剧本初稿。 　　是不是我爱华夏，就给我投资？ 　　温子仁毫不犹豫：“当然，我爱华夏，我爱逻辑，我爱lmusic！” 　　“没错没错，我们都是逻辑粉丝。” 　　雷·沃纳尔说他们没有资金，只能打零工攒钱拍电影，但当存下些钱，lmusic1、2横空出世，创业未半，花了预算。 　　“等lmusic3上市，我免费送你们一台。” 　　陆飞不动声色地合上剧本，“拍出里面的故事，你们需要多少钱？” 　　雷·沃纳尔、温子仁两个人眼神交流，谁也不敢开口报价，把皮球踢回去： 　　“先生，你愿意出多少？” 　　“120万制作资金，10万买断剧本版权。” 　　陆飞明明手捧一台印钞机，在布莱恩洛德面前，故意装成为博女人一笑的暴发户，什么都不懂。 　　雷·沃纳尔心动不已，看向温子仁，他咬咬牙，脑海里不断地思考。 　　“电影完成以后，我不会私人珍藏，我还可以帮你们找电影发行商，上线院线。” 　　陆飞说话间，睨了眼布莱恩洛德。 　　“没问题，CAA是专业的。” 　　他心里清楚，自己和CAA的考验来了。 　　CAA之所以经纪能纵横好莱坞，全凭一条龙的服务，如果想投资电影，从剧本到后期制作，能提供全套班底，而且都是顶级人选。 　　“我有要求！” 　　温子仁鼓足勇气，“必须我亲自执导……” 　　“当然，你的故事当然你们拍最合适。” 　　陆飞不但同意，而且给了更多权力，包括至关重要的剧组决策权、最终剪辑权，相当于可以随意霍霍120万美刀。 　　温子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信任，当被问到拍摄周期，思考了片刻说道： 　　“不算后期和剪辑，给我一个月！” 　　语气里透着坚定，透着信心，透着冲劲。 　　一个月！疯了吗？ 　　布莱恩洛德瞪大眼睛，刚想劝阻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偏偏陆飞一拍双手，年轻气盛道： 　　“好，就给你一个月！” 　　布莱恩洛德：0.0？ 　　他恨不得马上给理查德·洛维特打电话： 　　人傻，钱多，好骗，速来！ 第319章 我宣布个事，我是路灯侠！ 　　滑雪场，银装素裹。 　　洁白的雪花覆盖在树木之上，更远处，壮丽雪峰之间，雾气缭绕。 　　陆飞雇佣了个大洋马教练，跟曾丽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在相对缓的雪坡，两条腿交替前行。 　　一步一步，侧向走回雪坡的顶端。 　　“陆！” 　　布莱恩洛德站在平坦的雪地，招了招手。 　　CAA的执行力的确是五星好评，全流程代办，但签约当中出了变故，本来给导演主演，各自预支5万美刀的报酬。 　　雷·沃纳尔接受了，只是温子仁要赌一波大的，不要酬劳，要票房净利润的3％当作分红。 　　“你觉得合理吗？”陆飞道。 　　“当然不合理！在好莱坞，只有证明自己价值的导演、演员才配谈分红权，虽然3％这个比例很小，但规矩就是规矩。” 　　布莱恩洛德摇了几下小手指。 　　“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千金买马骨’。” 　　陆飞稍作解释，“我很乐意拿他和这个3％，吸引更多的独立电影人合作，当然，这个3％不能白拿，除了《电锯惊魂》，他后续的3个项目，我有优先权。” 　　“必须是长片！”布莱恩洛德补充道。 　　“没错。” 　　陆飞把滑雪杖插在地上，心情愉悦。 　　才花了130万美刀，就把《电锯惊魂》收入囊中，汉唐在好莱坞打响的第一枪有了。 　　站稳脚跟，也够了！ 　　《电锯惊魂》足足有8部，累计票房超过10亿美刀，虽然中途多次换编剧，但只要保证温子仁制片人的核心地位，不比前世差。 　　当然，也少不了狮门运作的功劳。 　　谈及发行公司，布莱恩洛德恰恰首推就是狮门，因为他们主营惊悚恐怖片。 　　“还有其他推荐的吗？”陆飞摸摸下巴。 　　“你指的是好莱坞六大？陆，我知道你跟华纳、索尼、环球交情不错，但是……” 　　布莱恩洛德不屑地白了白眼。 　　“我就没想过找它们。” 　　陆飞撇撇嘴，且不说好莱坞6大瞧不瞧得上，就算瞧上了，也能把自己的利益吞得骨头都不剩，他要的是跟狮门一个等级的公司。 　　“那就是新线！” 　　布莱恩洛德眼珠骨碌一转，“这几年也涉足惊悚灵异题材，《死神来了》、《蝴蝶效应》都尝到甜头，不过有个麻烦。” 　　“什么？” 　　陆飞张张嘴，一口白气飘出。 　　“新线现在很穷，可能给不了多少宣发费。” 　　“有多穷？” 　　“穷到到处兜售他们的漫威英雄的IP，已经成了圈里的笑话。” 　　“哪些漫威英雄？” 　　“好像叫什么铁人，不，钢铁侠，二流英雄，根本没人要，不然新线也不会舍得卖。” 　　布莱恩洛德摇头失笑：“老谢伊自己都说，这个角色没有任何意义，盔甲道具太重了，根本飞不起来。” 　　“哈？飞不起来？” 　　陆飞眼睛眯成条线，隐隐觉得汉唐很有可能起飞一波，毫不掩饰地让布莱恩洛德打听。 　　因为无脑土大款人设，深入布莱恩洛德的心，并没有往深处多想，毕竟华尔街进军好莱坞也一样，看到什么，都想买买买。 　　于是并没有多想，满口答应摸一摸新线的总裁老谢伊的底。 　　“钢铁侠啊，钢铁侠……” 　　陆飞嘴角忍不住上扬，钢铁侠IP果真被他拿下，漫威宇宙是不是没根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邪恶？” 　　曾丽学得像模像样，已经能在平地滑行。 　　“我在想晚上该给学姐吟几首诗？”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发笑：“桀桀，桀桀。” 　　“不要发出这么怪的笑声。” 　　曾丽抬起手，轻轻地弹了下他的额头。 　　结果当夜，伴随着各种吟湿坐怼风流晚，桀桀的笑声在卧室里，跟嘎吱摇晃的床一样，响个不停。 　　曾丽没有同样冷艳型的李富真那么腼腆，很放得开，尤其最着迷的一点，嘴上在拒绝，身体却听话，再看到冰山高冷的面容，就想摩擦，生热融化。 　　半个小时后，凝着汗的胳膊大腿缠一块。 　　陆飞捋了她柔顺的头发一把：“学姐，你为啥这么顺着我啊，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皮，讪笑说：“要不然，以后你不愿意的事儿，就直接跟我说。” 　　曾丽红着脸，“不是你说，我们之间不要客气嘛？” 　　“这还算客气？”陆飞瞪大眼。 　　曾丽眨眨眼：“你还想怎么不客气？” 　　陆飞一怔，“对哦，怎么才算不客气？” 　　曾丽点了下他的额头，“你不是要吟诗吗，诗呢？” 　　这还不够xian湿？ 　　陆飞清清嗓子：“力拔山兮气盖世，桃花源里可耕田！” 　　…… 　　耕了两天以后，体力槽快跌到谷底。 　　陆飞虽然憔悴但很享用，当即回到他忠诚的逻辑，养精蓄锐，重新把体力充满格。 　　一个上午，不带歇地接见各路人才和大牛，尤其像尹志尧这等大能，郭兴亲自接驾，陆飞就站在公司门口，等着给他开门。 　　诚意满满，就差土下座。 　　张口就是老·刘皇叔，“芯片倾颓，华夏蒙尘，老美窃命，陆不量力，欲扬半导体于天下，而智数浅短，廖无所就……” 　　闭口就是“大佬不回国，如半导体何！” 　　尹志尧被他“华夏复芯”的热情感染，况且给的实在太多，终于被说动跳槽逻辑。 　　“我现在就去办离职，争取尽快回国。” 　　君如松柏，我必如青山！ 　　陆飞格外激动，一路把尹志尧送上车，目送着他离开，才重重地吐口气，挥舞拳头： 　　“奈斯！” 　　郭兴疑惑道：“陆总，干嘛要让这些人都回国，你不是说‘为凤筑巢’，干脆像纽瓦克一样，把一部分人安顿在美利坚？” 　　“呵呵，你太高估美帝的底线了，不要忘了钱老怎么回的国。” 　　陆飞一转身，快步走向办公室。 　　一路上，郭兴口头汇报着第一、二代的销量，三星不再限供以后，全年有望突破450万台，几乎占了市场总额的68％。 　　“……kindle团队对接上亚马逊的Lab126实验室，正在内部测试调校，我们市场部也在跟全美各大出版社谈电子书版权。” 　　他笑道：“也包括《世界是平的》，陆总你如果还有新作，能不能像lmusic存着周杰仑的新歌，也存个电子书？” 　　“新书？” 　　陆飞关上大门，倒上两杯茶。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阳光照射的玻璃桌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机，爱立信、诺基亚、黑莓、摩托罗拉、三星、索尼、HTC…… 　　“市面上所有品牌的手机，都在这里。” 　　郭兴看着陆老爷玩弄了一会儿翻盖，又换了一部直板，甚至拿诺基亚敲干果核桃。 　　“咚咚咚。” 　　陆飞敲了几下，感慨了声“不愧是诺基亚，就是硬”，立马问道搭载的手机操作系统。 　　“大部分都是塞班联盟，贴红色标签的全是。” 　　郭兴指向桌子分成红蓝黄三种的红色，然后地上一份统计表格，上面清楚地罗列参数、性能，以及品牌的占股比例。 　　塞班并不是诺基亚一家研发，是塞班公司开放给各大手机厂商，他们出资持股组建成塞班联盟。 　　爱立信15.6％，索尼爱立信13.1％，松下10.5％，三星4.5％，西门子8.4％…… 　　【ps：数据可靠，并非杜撰】 　　“大头都在诺基亚和Psion（得逻辑）。” 　　陆飞把表格合上，砸摸着嘴。 　　“陆总，我们入场也不晚。” 　　郭兴提醒道：“塞班公司最近想把全部的股票卖掉，报价7400万欧元，我们肯定吃不下，但吃下一点没问题，要不要考虑一下？” 　　“吃一点和不吃没区别，塞班公司也不会找我们，肯定优先找阵营里的厂商。” 　　陆飞看出要害，诺基亚占股太高，吃下塞班公司的股份就是绝对控股，塞班联盟也就名存实亡，剩下一个空壳。 　　还不是诺基亚发令，诸侯莫敢不从。 　　郭兴道：“可既然我们要造手机，没系统可不行啊。” 　　“还有其他手机系统吗？”陆飞问。 　　“有！蓝色那款。” 　　郭兴说完，陆飞立马看向唯一一款贴着蓝色标签的爱立信，就见系统名花里胡哨—— 　　Sidekick，铁哥们儿手机系统？ 　　郭兴摊摊手：“这是一家叫danger（危险）的公司研发的。” 　　陆飞抚摸着这台像游戏机的滑盖手机，有键盘，有大屏幕，还能上网，虽然系统是效仿塞班的路线，但体验上不逊色。 　　他惊异道：“这个系统是谁搞出来的？” 　　“危险公司的3个高层，都是从从微软离职的工程师，我想挖但他们2个不肯走。” 　　“2个？还有1个呢？” 　　“那个已经离职了，叫安迪·鲁宾。” 　　“嗯！！” 　　陆飞震惊地抬起头，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心里忍不住大喊：我尼玛！安卓之父！ 　　“这个人，一定要查清楚去处。” 　　“我正在做。” 　　郭兴拿出调查资料，照着读：“已经调查到去年10月他注册了一家叫安卓的公司，研发新型相机，但没人愿意投资……” 　　陆飞把玩手中的诺基亚，大脑畅想到《钢铁侠》里植入逻辑手机的广告，当小唐尼罗伯特掏出手机，说出：“I Am Iron Man”。 　　滋滋，逼格和效果拉满。 　　至于安卓面临的困难，在恐怖的钱景和收益面前不值一提，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尤其冠以“华夏第一款智能手机操作系统”…… 　　挂路灯？ 　　呵呵，那时候都给我叫路（陆）灯侠！ 　　就在他疯狂yy时，口袋里的电话嗡嗡作响，长途电话，而且是陆云打来的—— 　　萧红梅待产在院，就在这几天！ 　　郭兴看到老板罕见地急得跳脚，诧异道：“陆总，出什么事了？” 　　“我马上要回国。” 　　陆飞再三叮嘱，无论如何要把安迪·鲁宾搞到手，不管用什么的代价，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陆总，他真的那么厉害？”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他真的是很特别的那种……” 第320章 我可是你兄弟 　　陆飞连夜乘坐飞机，回到燕京。 　　刚落地抵达机场，顾不上倒时差，就直奔燕京第二医院，待产房空空如也，问过医生护士，萧红梅已经被推入手术室。 　　“大哥，大哥，情况怎么样啦？” 　　人未到，语先闻，琐碎急促的脚步，嗓门高的声音，传遍走廊，然后陆飞本人出现。 　　此时，萧红梅的娘家人还没到。 　　“阿飞！” 　　陆云发慌得来回踱步，“刚进去，才刚进去。” 　　就在此时，手术室大门打开，全副武装的医生走了出来，叽里呱啦一通：“她的身体状态很好，之前的孕检结果都很正常，足月足产……” 　　接着拿出手术同意书，因为萧红梅是高龄产妇，安全起见做的是剖腹产。 　　陆云深呼吸几口，签下名字。 　　很快地，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红光闪烁。 　　“甭担心，我给嫂子找的是二院最权威最有名的专家。” 　　陆飞看到大哥紧张得抖腿，想方设法地转移注意力，问到月子中心找了吗？ 　　“找了！可太难找了。” 　　陆云皱着眉说萨斯之后因为生意惨淡，倒了一大批，三言两语都在担心月子中心不专业。 　　“老二，你认不认识更好的？嗨，这个时间生孩子，医生、月嫂都要回去过年了……” 　　“大哥，这都不算事儿。” 　　陆飞努力打消他的顾虑，大方道：“我捐给医院的钱，就是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待会嫂子生完了，我们挨个发红包。” 　　“对对对，红包，艹，我特么怎么忘了这茬呢！” 　　陆云翻了翻皮包发觉没带红包袋，钱也不多，霍地起身正要冲出去找ATM机，就见眼前多出一捆扎着橡皮筋的红包，厚厚一叠，一个个鼓囊囊，肉眼可见得装了不少。 　　“出国前就备着呢。” 　　陆飞坐在大哥身旁的座位，把红包放入他的皮包里。 　　“老二，谢谢。” 　　陆云心中大定，不安的情绪慢慢消失。 　　“谢啥呀，我们可是兄弟，我还是你跟大嫂养大呢！” 　　陆飞伸出手，故意把话锋转移到七里香，哥俩勾肩搭背聊了起来，渐渐打开话匣子。 　　孙孟全愿意再拿出11％的股权，巩固盟友关系，这回并不是融资，而是股权转让，仍然以总资产18亿标定估值。 　　前前后后两轮奉上25％，飞购网象征性地只收2％，剩下全归七里香。 　　陆氏家族，俨然名副其实的鲁花二当家，仅次于孙孟全家族，前世金龙鱼的市值能做到两三千亿，现在鲁花加入陆老爷的“黑暗帝国”，至少旗鼓相当。 　　“10％，就是1.8亿。” 　　陆云斟酌再三，毕竟算上此前入股的一笔，七里香实实在在地掏出了73％的现金流。 　　陆飞摸摸下巴，“大哥，资金周转有困难，要不要我帮衬点？” 　　陆云点点头，又突然摇摇头，上次经他一点拨，七里香掀起一股收购狂潮。 　　做辣条的卫龙，12％才要310万？投！ 　　做泡椒凤爪的辣媳妇、做坚果的来伊份…… 　　最近盯上徘徊在亏损破产边缘的FL榨菜，和冀北养元智，前者年销量仅有一两万吨，后者倒欠银行500多万，母公司衡水老白干很想丢了这个烂摊子。 　　我擦，大哥都能开良品铺子卖零食了！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提醒说投资可以，不要像三九集团搞收购兼并，吃撑了消化不良。 　　“是这个理，但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陆云摆手失笑道，“很多食品饮料公司宁肯规模小，也不愿意让外人入股，和咱们一样都想做家族企业传给下一代，比如那个卖薯片的盼盼……” 　　说话间，他眼里充满期望地看向白漆大门，“我一直想着把IDG占的股给收回来。” 　　陆飞恍然大悟，当初因为互联网寒冬缺钱，加上偷鸡企鹅，就让IDG占股20％。 　　他们哥俩，一个占51％，一个占29％，如今大哥有侄儿，自然想到七里香的继承。 　　卧榻之侧，岂容资本酣睡。 　　不得不说，大哥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商人了！ 　　于是哥俩你一言，我一语，盘算在收购鲁花股权之前，先回购IDG的股份，否则伴随七里香越来越壮大，回购的成本只会越来越高。 　　陆飞心有定计，露出一丝坏笑。 　　偷鸡王要给熊晓鸽再上一课，什么叫华丽丽的偷鸡。 　　…… 　　不一会儿，走廊里回荡着一波波的脚步声。 　　萧红梅的父母，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匆匆赶来，陆飞全丢给陆云，自己一个人闪一旁。 　　站着等到风风火火的秦海路和曾丽，顾不上央妈彩排，直接请假赶了过来。 　　秦海路焦急道：“怎么样，怎么样，生了吗？” 　　“快了，快了。”陆飞强自镇定道。 　　“什么叫快了，进去多久了？”秦海路瞪大了眼。 　　“海路姐，你别急。” 　　曾丽说话间，手术室闪烁的红灯解除，门打开的瞬间，乌压压一片人蜂拥而上。 　　“护士出来了，护士出来了！” 　　“男孩？还是女孩？” 　　“我家女儿没事吧？” 　　“……” 　　刹那间，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陆云重重地咳嗽一声，你们别急，让我先急，急切道：“护士，我老婆孩子平安吗？” 　　“母女平安，一切都很顺利。” 　　护士话音刚落，立马手上塞了个红包。 　　“我能进去看看吗？” 　　陆云得到允许的回答，激动地把红包交给陆飞来发，迫不及待地冲入到产房里。 　　咦，竟然是个女孩！ 　　陆飞挑了挑眉，前世可是一个带把的侄子，闹腾的混世魔王，又是重生的蝴蝶效应。 　　但不管是男是女，是自己的侄儿就行！ 　　随即乐呵呵地发红包，但凡路过的医生、护士，见者有份。 　　就连秦海路、曾丽，也有一份。 　　“你给我红包干嘛？该我给啊。” 　　秦海路从包里拿出一个比陆飞给的更厚的，曾丽后知后觉，掏钱就要装同一个红包。 　　“这钱还是您俩当面给好。” 　　陆飞咧开嘴巴，回头看到躺在病床的萧红梅，慢慢地推出手术室，一群人紧紧相随。 　　他们忙不迭地凑了上去，秦海路问道： 　　“孩子叫什么名啊？” 　　“若若。” 　　陆云笑得合不拢嘴，有女儿宝的初期征兆。 　　“陆若若。” 　　陆飞看着还没长开的“丑娃”，有一层血缘上的亲近，说不出，道不明。 　　“以后叔叔罩着你，谁欺负你，跟叔说。” 　　“噗嗤，有你这个叔叔，谁会欺负她。” 　　曾丽戴着口罩，浅浅一笑。 　　陆飞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你这个叔母。” 　　曾丽娇羞地剜了眼，口罩遮挡住通红的脸颊，看向陆若若的眼神，充满着柔情，还有一丝丝的喜悦和期待。 　　“你们俩聊什么呢？”秦海路皱眉道。 　　“学姐问我，孩子有没有干妈？”陆飞道。 　　“当然有啊，就是我！” 　　秦海路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眼睛瞪大。 　　曾丽笑道：“那以后阿飞有了孩子呢？” 　　“当然还是我！” 　　秦海路眉飞色舞，指了指自己，“还有你曾大美的，总之你们俩生了多少个孩子，干妈都是我。” 　　“什么叫我们俩生……” 　　曾丽抡起粉拳，狠狠地修理闺蜜，余光看到陆飞在幸灾乐祸，也赏了几拳。 　　…… 　　陆若若出生的第二天，陆云留在医院里，守着萧红梅，倒是陆飞这个刚当叔叔的，跑前跑后，解决月子中心春节期间的陪护。 　　接着一路发糖，起点自然从菜市口开始，给老胡同的街坊邻居，挨家挨户地发礼。 　　“五婶子，我嫂子生了。” 　　“真哒！哎呦，红梅总算生了，男孩女孩？” 　　“女孩。” 　　“女孩好，女孩是父母的小棉袄，不像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 　　“秦大爷，秦大爷，秦大爷在家吗？” 　　“秦大爷去看门房了，阿飞，东西搁我屋里吧！” 　　“好嘞。” 　　“嗨呦，你一个大老板派人送不就好了嘛，还亲自一个个送！渴不渴，上我屋喝口水？” 　　“不了，我还要给白老师送去。” 　　陆飞没有端着架子，像没发迹之前串门，累但痛快着，兜兜转转，转到骇客网吧。 　　“韩叔，韩叔！” 　　“咦，阿飞！” 　　韩宇原本无精打采，顿时两眼放光，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你小子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飞眨眨眼，自从他跟杨芯修成正果，就结束了在搜狗的兼职。 　　因为朋友和亲戚一样，很容易模糊情感和责权之间的判断，所以尽量不能让好朋友加入自己的公司，不然，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更何况，还特么有办公室恋情。 　　“这个、这个……” 　　不等韩宇说话，韩父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拍了下儿子的脑袋，不满道： 　　“你给他安排的网艺工作，正事不干，整天迷上网络小说，前段时间还辞职跑去一家叫‘奇点’兼职，玩物丧志，把他妈气得差点住院。” 　　呦，奇点小说网！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网艺那可是中层，你一毕业再等个几年能升高层，就这么放弃啦？” 　　韩宇尴尬地摸摸鼻子，心里明白辜负了发小一片好意，离职前，杨芯给他分析过，如果一直苟在网艺，大概率会被陆飞推为董事。 　　事少钱多，躺赢虽然可耻，但非常的爽。 　　“可不是嘛！” 　　韩父越瞅越生气，越生气越无奈：“阿飞啊，他理亏所以一直不敢找你，你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啊？” 　　“我不回去！我在奇点好着呢！” 　　韩宇撒开腿，一溜烟地跑出网吧。 　　“你、你给我回来！小兔崽子！” 　　韩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陆飞安抚了几句，然后跑了出去，轻车熟路地在不远处的杂货铺找到他的人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韩宇拿着一瓶菲力牌的荔枝汁。 　　“我怎么知道？我太知道了，我们可是兄弟。”陆飞掏钱，也要了一瓶。 　　韩宇挠挠头：“对不起啊，哥们。” 　　陆飞把吸管插入玻璃瓶里，“现在可以敞开说说了吧？是网艺有人非议裙带关系？” 　　“不是。”韩宇摇摇头，“我是那种兴趣大于工资的人！” 　　“你不是对游戏感兴趣？” 　　“嘿嘿，现在对网络小说更上头，我觉得这块肯定有前途，你觉得呢？” 　　“行啊，士别三日，骚年有前途啊！” 　　陆飞举起瓶子，欣赏道：“我支持你。” 　　“真哒！？” 　　韩宇精神大振，兴奋地碰杯。 　　哐当一碰，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向四合院。 　　“现在，点吗？” 　　王贲买回一个长条的挂鞭，放在地上。 　　“点！” 　　陆飞一声令下，立马缩到门后。 　　噼里啪啦，炸得震天响，吸引来无数孩子的关注，蹦跳嚷嚷，鞭炮声、喊叫声、笑声填满胡同。 　　这，才有年味。 第321章 年末大戏 　　1月15日，燕京迎来04年的第一场雪。 　　细密的雪花，飘飘洒洒落下，冷空气让整座四九城的气温骤然降到下。 　　冰天雪地中，一股人流汇聚到燕京国际大饭店，汉唐文化第一次年会在此举办。 　　“人到齐了吗？还有谁缺席，赶紧催！” 　　钟丽芳站在宴会厅，雷厉风行地指挥调度，视线划过一桌桌的人。 　　“陆总、高总到了。” 　　常继虹行色匆匆，赶紧把杨蜜、景恬、刘师师等艺人，统统喊来到门口迎接。 　　“飞哥哥！媛媛姐！” 　　景恬蹦跳着挥手，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呵，小恬恬，嘴真甜。” 　　陆飞捏了下她的脸蛋，柔软细腻，笑着把红包递了过去：“第一个，给你啦！” 　　“嘻嘻，谢谢飞哥哥。” 　　景恬弯腰后起身，回眸发笑道：“师师姐，蜜蜜姐！” 　　“第二份嘛～”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在安静的刘师师、兴奋的杨蜜流转，交给了前者：“呦，眼神特训有效果啊，眼睛有点神了。” 　　杨蜜就像被泼了盆冷水，幽怨地看向“好”闺蜜，就见受宠若惊的她露出腼腆的笑容，羞得红晕上了耳根，心头很不是滋味。 　　明明我先来的，明明我先认识的，明明我们的关系最亲……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间，陆飞把第三份红包递到自己的面前，说道：“呶，你的。” 　　“谢谢学长。” 　　杨蜜抬起手，故意放慢接手的动作，一个劲儿撅嘴晃头，就差把脸贴上去。 　　陆飞拿起红包，轻轻拍了下她乱动的脑袋，“你干嘛呢？犯抽了？” 　　杨蜜伸手掩住嘴巴，俯身小声道：“学长，看我的脸，是不是很圆没有那么方啦？” 　　陆飞点了下头，一个瞬间让她欣喜地扬起笑容，但下一秒他叹口气道：“师师的眼神才进步，你怎么退步了？什么眼神，这么方正的脸，怎么能看成圆脸？” 　　杨蜜被轻度PUA着，撇撇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做了足足一年多的脸部按摩，一年多！” 　　“改不了，天生的，方着不挺好吗？” 　　陆飞一脸坏笑，虽然无情打击很残忍，但心里莫名有一种邪恶的快感。 　　尤其当杨蜜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高媛媛看不下去，“她还只是个孩子，别这么说她！” 　　陆飞不再玩弄，和高小姐一本正经地发红包，发到钟丽芳的时候问道：“宁昊来了吗？” 　　“来了，就坐那儿，我把他喊过来？” 　　钟丽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去一回，宁昊弓着背屁颠屁颠地小跑而来，唤了声“陆总”。 　　陆飞笑眯眯着：“过年啦，一点儿小心意，别嫌少。” 　　“嘿嘿，哪能啊！”宁昊偷摸摸地捏了捏，至少上千的厚度，整张脸咧得跟荷花似的。 　　陆飞把他单独摘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媛媛跟我说你拍完《香火》之后，挺纠结。” 　　可不是嘛！ 　　宁昊瞬间跨下脸，活像个苦瓜，本来好端端地计划拍《绿草地》，坐等汉唐砸钱。 　　偏偏莫名其妙地叫停要改拍《大钻石》，你说我才拍了一部电影，还是个文艺片导演，怎么就能拍商业片呢？ 　　没这个能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陆飞丝毫不恼，“如果让你拍《绿草地》，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宁昊脱口而出：“当然是冲击国际电影节，柏林、戛纳，还是威尼斯，我都行，只要能卖片不让汉唐亏本，拿不拿奖我无所谓。” 　　陆飞揶揄说：“就不想拿几个奖？像章艺谋、陈凯哥他们荣耀电影节，扬名海外？” 　　“嗨，不瞒您说，我呀就一个字，混，拍电影混口饭吃，没那么大的抱负当艺术家，要不是电影节有卖片市场，我还真不稀罕出国。” 　　宁昊摆摆手：“西方电影节尤其是三大，都是冷战的产物，跟我电影的价值观一点儿都不搭。” 　　“这不就结了，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文艺片救不了华语影坛，今后一定是商业片的天下！”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华语文艺片不缺你宁昊一个，商业片却也许少不了一个宁昊。” 　　宁昊觉得好有道理，一时无言以对。 　　如果说在和陆老爷聊天之前，正在十字路口纠结走熟悉的艺术之路，还是走未知的商业道路，此时此刻，陆老爷闪闪发光，化成了一束正道的光照在路上。 　　“那陆总，我拍商业片？” 　　“大声点，我听不见。” 　　“陆总，我要拍商业片！” 　　宁昊宛如“教练我想打篮球”的三井，双眼炽热道：“拍我那部《大钻石》！” 　　激情燃烧之后，又笑咧咧说：“陆总，要不要现在就看剧本？我带在身边呢。” 　　陆飞打断道：“大概的框架媛媛跟我说过了，故事还不错，挺黑色幽默，多少钱能拍出来？” 　　宁昊弱弱地伸出4根手指道：“400万rmb。” 　　陆飞挑挑眉：“多少？” 　　宁昊缩了缩头，顺便把一根手指缩了回去：“300，300万也不是不能拍。” 　　陆飞板着脸：“才300万？你替煤老板省什么钱，刘启金不缺这点钱！大着胆子说。” 　　宁昊挠挠头，单手比划个“8”的手势，“8、800万，够够的。” 　　陆飞白了白眼，一脸失望：“唉，你就这出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宁昊非但没感觉到一丁点侮辱，还心花怒放，第二部电影就能有800万的投资，已经是他北电同一届里的佼佼者，侮辱？ 　　如果这都算侮辱，请陆总就这么再侮辱我10次！ 　　“还有把名儿改一改，《大钻石》算什么样！” 　　陆飞咂摸着嘴，国外《电锯惊魂》，国内《疯狂的石头》，汉唐文化，是时候啦。 　　…… 　　年关降至，春运高峰。 　　往年不管在异地，还是在本地，会大批大批地购买年货，然后大包小包地带回老家。 　　现如今，在飞购网等一堆电商这些年的狂轰滥炸，除了活物干货之类，能在电商上找到，就绝对在线上开买。 　　就算偏要从实体店购买，不少人也不用一路带回家，直接走中通物流。 　　在萨斯之后，几乎不能说高速，简直是超高速发展，在江浙、燕京、沪市等第一批物流基地之后，第二批，颚北、粤东已经竣工，投入运行，江南的一期完成了一半。 　　钱特么就不像钱，像火一样烧，像水一样流，但钱花到刀刃上。 　　大江南北，举国上下，越来越多人的消费习惯、消费理念都变了，简单来说，慢慢变成了飞购网的形状，四舍五入，就是陆老爷的韭菜形状。 　　而“帮凶”刘镪东，在长年累月的媒体曝光后，终于崭露头角，在年底收获满满—— 　　“刘镪东入选《财经时报》2003年华夏经济界十大财经人物，才刚刚30岁的刘镪东，在加盟飞购网之后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他于华夏电商的一派刀光剑影中杀出通往巅峰之路……” 　　“刘镪东入选2003年CCTV华夏经济年度人物评选的‘新锐奖获得者’候选人，与盛大陈天乔、企鹅鹿化腾、佰度李彦红同台竞争。” 　　“压力之下仍能创新，平淡之局破局而出，谁是2003年华夏经济最有影响的人呢？谁在2003年为我们提供了经济新思维？哪些企业家跨越困境异军突起？ 　　2003年CCTV华夏经济年度人物已经选出，20位年度经济人物候选人和4位年度单项奖候选人，究竟谁能笑到最后，答案于18日即将揭晓……” 　　电视机里，声音洪亮地播放着央妈3套经济频道。 　　“小晶，干杯！” 　　刘镪东满面红光，人逢喜事精神爽，朝着心爱的未婚妻高举酒杯。 　　“最后一杯。” 　　龚小晶仰起脖子饮了一口，脸颊泛起酡红，“今年是不是该去给陆总拜个年？之前一直没去，今年我们去串个门吧？” 　　刘镪东摆摆手：“陆总最烦这一套，大过年他就图个清静，要真想串门也是等他亲自来。” 　　“这怎么好啊？我们能走到今天，多亏了他。” 　　龚小晶提及的不光是他们俩的爱情，也有自己的前程。 　　因为陆总的亿点点小意见，几篇内参让她成了燕京升职最快的火箭式干部，已经是住改办政策研究处副处研究员，才30岁出头啊。 　　更何况，刘镪东的前途。 　　刘镪东拍拍胸脯：“要谢，等去颁奖典礼我当面谢，陆总这会儿估计忙着发喜糖。” 　　龚小晶起身道：“走，我们去卧室吧。” 　　“才7点多，这么早？”刘镪东一怔，驴都不敢这么使唤。 　　“想什么呢，去试试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到时候穿去参加颁奖典礼。” 　　龚小晶暗啐一口，径直地走入卧室，床上平放着两套崭新的黑色西装。 　　刘镪东摇摇头：“我看就别试了，随便挑一套算了，反正那个新锐奖和经济人物我肯定没戏。” 　　“这还是我认识的东哥吗，那么没自信？”龚小晶安慰道。“万一获奖了呢……” 　　“你有内部消息？” 　　刘镪东心里清楚所谓的网民投票只是重在参与，上头给你的才是你的。 　　“不知道啊，但也能猜出几个。” 　　龚小晶昂起下巴，自信说照前几届颁奖典礼的名额分配，国企高管、政府要员、实体民企、互联网企业、经济专家等等，各个领域，各个位置，蛋糕的切法一目了然。 　　“像丁三石，靠互联网登上华夏内地首富，肯定有他一个，像温铁军，三农问题……蒙牛的牛根生、联翔的柳传智，还有陆总，他肯定能拿奖！” 　　“肯定啊，网民投票第一呢，陆总这次不是得不得奖，是得几个。” 　　刘镪东既羡慕又钦佩，陆飞不仅入了10大经济人物，还有社会公益奖、年度大奖的候选。 　　龚小晶动手打领带：“我猜2个。” 　　“3个，必须3个！” 　　刘镪东说得斩钉截铁，毕竟萨斯捐助，汉芯黑幕、双杀三星、双十一购物节、复芯半导体…… 　　何人能跟陆老爷争锋，他不仅高，还特么够硬！ 　　…… 　　当夜，央妈大楼灯火通明。 　　副台长办公室里，高峰接到陆飞的电话倍感意外，得知他奔着2003CCTV华夏经济年度人物评选就更加意外，原以为他获奖心切，想从自己这个负责文化频道的套情报，殊不知—— 　　“年度大奖颁给张庆伟我很服气，神舟五号能成功，他出了很大的力，他不拿谁拿。” 　　“陆总，你觉得这个奖你不该拿？” 　　“当然，这个奖必须颁给于国大功大利的人，亿万星辰可比亿万钞票浪漫。” 　　“陆总真是高风亮节，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不我给你一个财经频道老肖的电话？” 　　高峰竟一时间辨别不清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是真心推辞，还是暗示给奖。 　　陆飞不接话，继续百般推辞，又说到熊德明最合适年度社会公益奖，因为她的一句“实话”，让全社会聚焦农民工欠薪，自此农民工工资不得拖欠就成了政府重中之重。 　　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卑微的社会公器。 　　谈了一会儿，高峰才确切地肯定陆老爷来真的，心里意会这是想让自己转达。 　　他既不答应，也不反对，态度模棱两可。 　　“陆总你放心，你要相信央妈的公信力和权威，绝不会违背广大人民群众的期许和意愿，选出来的人选既能服众，又是代表的典型标杆和人物……” 　　巴拉巴拉，一堆废话，临了挂断电话才终于有答复，会跟央妈领导和经济频道交个底。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浪费我感情。” 　　陆飞撇撇嘴，眼前高媛媛穿着睡衣，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上，“热水给你放好了，去洗吧。” 　　“好嘞！”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要退选，为什么啊？” 　　“不是退选，是退让，因为我心里干净，就没自己，只有国家大事。” 　　“说实话！” 　　“实话就是……” 第322章 立山头！竖大旗！ 　　《CCTV华夏年度经济人物》是央妈经济频道的《经济半小时》栏目在2001年创办。 　　一开始是经济界、媒体界圈子里的一小撮人，评选华夏经济影响力巨大的10位年度人物。 　　本着公平公开透明，才出现网投环节，当时的网民基数少得可怜，互联网还是个萌新宝宝，谁能想到短短3年，就长成庞然大物。 　　以至于一边是群众评选结果，一边是各方施加的意志，骑虎难下，两头为难。 　　毕竟自诩最具权威最有影响力的“华夏经济界的奥斯卡”，总不能办成“金鹰奖”吧？ 　　emm，不管奥斯卡，还是金鹰奖，好像特么是演员，果然，三流的演员当演员，二流的演员在从商，一流的的演员嘛…… 　　这回颁奖礼，陆飞哥俩都是邀请嘉宾。 　　陆云本来兴趣就不大，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老婆女儿更重要，一听陆飞的“科普”，彻底没了兴趣，留在医院。 　　“媛媛，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飞穿着熨斗烫平的西装，套上严实保暖的羽绒服，牌子，我为班尼路代言。 　　“什么？” 　　高媛媛娇羞着脸，正正男人的红色领带。 　　“恩爱！” 　　陆飞轻轻地啄了下她的脸，“改天带你去见嫂嫂和宝宝。” 　　“啊！” 　　高媛媛睫毛一颤，又期待又紧张：“我该带什么，长命锁、奶粉、玩具……” 　　“人带去就成。” 　　陆飞一手老实地摸她的头，一手不老实地从衣服缝隙伸入。 　　“都当叔叔的人！” 　　高媛媛推了一把，捂着胸口把人轰（哄）出门，然后跑到阳台，久久凝望着，一直到一辆熟得不能再熟的黑色奥迪，驶出社区。 　　车一路畅通，驶停在燕京饭店。 　　颁奖典礼晚上7点半开始，眼下才5点出头，提前来见鹿化腾等人，主办方给所需的嘉宾们都安排了房间。 　　到了前台，道明身份，立即有工作人员专门接待，立刻查询具体房间号：“陆总，要我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几位老总可能有事出去，不在卧室里。” 　　“不用，谢谢。” 　　陆飞笑着摇头，让她带路。 　　叮叮叮，电梯抵达，脚步飞快地迈出，在走廊里走了一段路，立马撞见推开门的陈天乔。 　　“陆总！你这么早就来了？” 　　“来见见熟人，就像陈总，好久没了。” 　　“是啊是啊，上回还是去年的E3游戏展，多亏了陆总出手，不但解决了《传奇》代理，还解决了融资上市。” 　　陈天乔双手紧握着陆飞的手，用力摇晃。 　　陆飞勾起嘴唇：“这么说，下次再和陈总见面，就在敲钟的时候？” 　　“对！U，S，A，纳斯达克！” 　　陈天乔昂起下巴，“陆总，不用等太久，就今年，到时候我们一块去敲钟。” 　　陆飞收回手：“借陈总的光，感受一把纳斯达克。” 　　“陆总这是笑话我老陈，飞购、企鹅、逻辑、搜狗，哪个都够资格上市！” 　　陈天乔话锋一转，搓搓手：“盛大上市之后，马上就启动‘网络迪士尼’项目，不知道陆总有没有兴趣？” 　　陆飞立马想到‘盒子’，答案果不其然。 　　前世盛大栽的最大跟头，也是由盛转衰的开始，一家游戏公司不好好研究游戏，偏要在千禧年搞网络电视机顶盒。 　　“陆总，三网融合是大势所趋，技术也不是大问题，我觉得盛大盒子正应天时地利。” 　　陈天乔两眼发热，就缺人和。 　　准确地说，就缺陆总，要内容有内容，飞购、企鹅、汉唐，要硬件还有硬件，逻辑的供应链，要人脉有人脉，跟电信产业、跟广电行业，交情很深…… 　　吗的，我自己能做，还要你干嘛！ 　　陆飞委婉拒绝：“不了，我现在项目太多，资金周转不开，人也忙不过来。” 　　“那真是太遗憾了。” 　　众人走到鹿化腾的房间，就见大门敞开，不但飘出浓浓的烟味，还传出键盘敲击和歌声的伴奏： 　　“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 　　“让自己觉得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 　　他叼着烟，盯着笔记本电脑显示屏，双手控制方向键和空格，专注投入内测中的《劲舞团》。 　　“陆总！”曾李清率先站起来。 　　鹿化腾愣了下，当即起身回头，就像摸鱼被老板抓包的员工，嘴里的烟差点掉出来。 　　两人看到陈天乔，不约而同地盖上电脑屏幕，不让《劲舞团》项目外泄。 　　“不用这么紧张。” 　　陈天乔鼻子冷哼一声，“盛大有一个伟大的转型计划，今后可能不做游戏了！” 　　鹿化腾、曾李清面面相觑，耐着性子听完言简意赅的介绍，异口同声问： 　　“陈总真的决定不做游戏了？” 　　“当然！” 　　陈天乔斩钉截铁道：“难道陆总、化腾还没有听够外界是怎么骂我们的吗？卖精神毒品、助纣为虐、坑害儿童、网络刽子手……” 　　骚瑞啊～ 　　陆飞面不改色，瞥了眼一脸尴尬的鹿化腾，心里发笑；我的黑锅都让波尼鹿背了！替身真是个好东西！ 　　“骂声越大，说明越赚钱啊。” 　　鹿化腾耸耸肩，“我早就被骂习惯了，关键要把心态放平，游戏不一定就是坏的。” 　　“唉。” 　　陈天乔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感慨道不同不相谋，临走之前，再一次劝说： 　　“陆总，反正上市还有一段时间，盒子计划你在想想，盛大随时欢迎和你合作。” 　　“嘁！” 　　鹿化腾撇撇嘴：“你清高！你了不起！”余光注意到曾李清看向自己，“这话是陆总说的。” 　　陆飞翻了翻白眼，“李清，你觉得呢？” 　　曾李清沉默了会儿，“陆总，我觉得陈总说的也不无道理，的的确确因为游戏，企鹅在社会和老百姓的口碑观感很差，觉得是诱导青少年犯罪的罪魁祸首……” 　　“所以，我们要改变这一切。” 　　陆飞勾起嘴唇，“就先从赞助电子竞技的电视栏目开始。” 　　…… 　　三人在房间扯了一会儿给企鹅洗白正名，规划泛文娱战略布局，不知不觉就到了6点。 　　临近傍晚，饥肠辘辘。 　　转战餐厅吃饭，装修金碧辉煌。 　　白布铺着的圆桌，群星璀璨，UT斯达康的吴鹰、格林柯尔的顾雏军、倪润峰的长虹的…… 　　伴随丁三石的一声“飞哥”，众人要么抬起头，要么扭过身，目光跟随着大腹便便的他，移向陆飞三人。 　　新晋首富怎么特么看上去像一个小弟？ 　　倒是那个陆飞，像大哥！ 　　不等这帮实业大佬们多想，就见刘镪东、赖海松、李彦红、伍海军，甚至华为、移动，一个个恭敬起身，不是打招呼，就是敬酒： 　　“陆总！” 　　排场之大，何止华夏互联网一哥，简直是华夏商界TOP5。 　　“这就是这几年风头最盛的那个陆总？” 　　“这么年轻？多少岁啊！” 　　正当议论纷纷时，牛根升拍案而起： 　　“陆老弟！” 　　话音落，端着酒，大步凑上前。 　　“牛哥。” 　　陆飞拉着他，往不远处的小包间去。 　　“哎呀，一年不见，你这进步得让我老牛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牛根升啧啧称奇：“都快赶得上柳总。” 　　陆飞粗粗扫视一圈，轻咦道：“好像一直没见着柳总他们。” 　　牛根升摆摆手：“他们泰山会自己有自己的局子，哪里会跟我们这些外人凑热乎呢。” 　　“泰山会的确够有实力。” 　　陆飞找了个座位，笑着坐下。 　　泰山会，前身是泰山产业研究院。 　　当初设立初衷，就是00年前后，民营企业发展非常脆弱，政策少，贷款难，困难多，于是乎抱团取暖，互帮互助，共度难关。 　　沧海桑田，组织进进出出。 　　但核心圈只有以柳传智为首的16人，门槛高得很，每年只发展1家兄弟单位，两名成员共同推荐，还要全体满票通过，才能入会。 　　“陆老弟，你就没想过进泰山会？” 　　牛根升看到他坐下，也跟着坐下。 　　“牛哥，我们俩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比起加入山头，不如自己搞山头。” 　　“噢！陆老弟，你也要立山头！” 　　“现在华夏的商业组织有这么几类。” 　　陆飞伸出四根手指，“这第一类，就是俱乐部，像长城俱乐部，主要服务港商、外商。 　　第二类嘛，就是以乡土划分，晋西的西山、江浙的浙商会，第三就是同学会，各种商学院结交的同窗，比如长江商学院。 　　泰山会就是最后一类，最复杂也是社会面最广的会社。” 　　“陆老弟要建哪一类？”牛根升期待道。 　　“自然是会社。” 　　陆飞话音落，牛根升心动又紧张。 　　望着满堂的互联网新贵，深怕这个山头的交椅只有互联网，没有实体业的座位。 　　“牛哥，我这个山头，不限虚实，只要是志同道合的人，我们都要欢迎。” 　　“快快，陆老弟，说说内容。” 　　“第一，民企抱团，国企不能加入，第二，没有地域之别，但有国籍之分，这是华夏人自己的商会，成员必须是华夏籍。” 　　陆飞就像及时雨，坐在第一把交椅说道： 　　“第三，沟通协商，窝里不内斗，有矛盾对话解决，第四，互帮互助，可共富贵，不求共患难，但要帮患难，其他成员有困难，该拉要拉兄弟一把。” 　　“怎么个帮法？” 　　“比如，只是个比如，比如牛大哥的蒙牛遭到外资恶意收购，需要大量的资金补仓，我们会挺身而出，要钱，给钱！打赢老外！” 　　“虽然陆老弟这个比如，我老牛不喜欢，但陆老弟这个比如的做法，我老牛很喜欢。” 　　牛根升立即拍板，这个山头我加入！ 　　不冲别的，就冲陆老爷出的点子就值了，且不说碰瓷伊利，最近的合作航天局、国家队，蒙牛隐约有了超越伊利的可能。 　　如此曹操，不，诸葛亮坐镇，大伙还不起飞！ 　　“牛哥，别急，还有一条。”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资本家必须是心红，商人不能为富不仁，在力所能及下，设立青年创业、扶贫脱贫、教师资助等基金。 　　达者，兼济天下嘛！ 　　“陆老弟，格局啊！” 　　牛根升感慨万千，这特么才21岁？ 　　“这个山头就叫‘华夏复兴会’。” 　　陆飞差点脱口而出“ETO”，改口说：“我们的愿景，就是‘华夏复兴’，所以会员聚会也要有统一的要求，佩戴红色领带。” 　　“陆老弟，你想过组哪些人入局？” 　　牛根升了然，把红色领带当成红领巾。 　　陆飞点了下头，赖海松、刘镪东、鹿化腾、陆云这些自己人就不用说，远的任正飞、孔孟全、曹德望…… 　　没准有一天，组织很出名，外人把爱戴红领巾的董建国也当成华夏复兴会一员—— 　　身在美，心在华！ 　　鹅鹅鹅！ 第323章 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7点整，夜幕下的燕京饭店越发热闹。 　　央妈3套的工作人员紧锣密鼓，部分兵力安排在室内，部分兵力安插在室外，立在左右，2台摄像机拍摄前来的嘉宾们。 　　鹿云站在大堂，没有第一时间进入会场。 　　目送着曾在报纸电视听过的企业家，一步步登上铺着红毯的台阶，两侧摆满花篮。 　　“咦，杰克鹿？” 　　章朝阳从电梯里走出，招了招手。 　　鹿云倍感意外，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回应。 　　章朝阳猜测道：“是不是在等泰山会的人？” 　　鹿云错愕道：“你怎么会知道？” 　　“小道都传开了，有人见到你和柳总、段总他们聚餐，怎么样，通过了吗？” 　　“有一年的实用期，到时就通过了。” 　　鹿云说这话时，整个人轻飘飘，总算他也是有组织，有钱有个屁用，道上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章朝阳羡慕不已，让他有机会引荐自己入会，好歹都是西湖论剑的剑友。 　　“一定，一定。” 　　鹿云满口应承着，现在4大门户，3个倒向飞购网，就剩个搜虎绝对要抱住。 　　反正他就提一嘴，给不给过，那就是泰山会众人的意见，白得的顺水人情。 　　就在此时，他们背后传来声音： 　　“鹿云，准备一下，我们进去。” 　　史玉猪脑袋增光瓦亮，戴着墨镜，他出现的刹那，复星的郭光昌、步步高的段永萍、佰度的李彦红…… 　　一个个西装笔挺，紧跟着带头大哥。 　　师爷吴用·吴敬连，二哥卢俊义·段勇基，大哥宋江·柳传智，三人领头，一群人犹如梁山好汉，浩浩荡荡，拾级而上。 　　大人物，往往是压轴亮相。 　　咔咔咔！ 　　无论传媒，还是网媒，一丝丝画面都不敢错过，传闻中的泰山会，尽在眼前。 　　鹿云虽然屈居最末的小弟位，甚至不如李彦红，但心情澎湃，特享受遭人羡慕的目光。 　　然而才走到半途，企鹅、网艺的记者率先一动，镜头从他们身上挪开，挪向楼梯的另一侧。 　　紧接着，央妈对准他们的两台摄像机，竟然也分出一台，在场的媒体不约而同地效仿。 　　到底是哪个道上的？ 　　鹿云等人放慢脚步，转头回眸，就见一张化成灰都认识的年轻面孔出现在视线中—— 　　陆老爷！ 　　身后的人群同样密密麻麻，飞购刘镪东、企鹅鹿化腾、网艺丁三石、比亚迪王传福、蒙牛牛根升、中通赖海松…… 　　脚步轰轰作响，气场恐怖如斯。 　　“what？” 　　望着台阶上的两波人，章朝阳左看看，右看看，两眼直愣愣，脸色僵硬。 　　那年40岁，站如蝼蚁。 　　媒体人们顿时毛骨悚然，就像看香江黑帮片，两个字头列阵对垒，黑云压城。 　　“快，nnd，快上来啊。” 　　“聚在一起，在一起。” 　　他们心心念念着，柳传智鬼使神差地给了这个机会，竟然放缓步伐，仿佛故意等待着。 　　陆飞大步流星，和鹿云擦肩而过，不失礼貌地点头示好，笑眯眯的眼睛里闪烁精光。 　　原来你混这个道上的，小别山！ 　　鹿云心情跌入谷底，喜悦荡然无存，短短2年，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陆总。” 　　柳传智皮笑肉不笑，像长辈看向晚辈。 　　“哎呦，柳总，你好。” 　　陆飞伸出手，和他握住摇晃了几下。 　　“咔咔咔～” 　　闪光灯瞬间闪烁，快门声不绝于耳，现场记者们屏住呼吸，热血沸腾，这个场面怕是多少年都难有一次—— 　　华夏商界两股新老势力，撞出火花！ 　　鹿云双眸燃烧着火，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彼可取而代也！ 　　…… 　　两股势力先后步入面积达5000平方的燕京厅，随即分道扬镳，化成几波人流分散。 　　陆飞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最前排，专给划出一个区域给获奖候选人入座。 　　和他同桌的，有熟人王传福、丁三石、刘镪东、鹿化腾四人，路上跟他们提一嘴“华夏复兴会”，一个个义不容辞—— 　　赴汤蹈火啊，陆爷！ 　　而坐着的生面孔里，章伟平自来熟般，热情洋溢冲众人寒暄问好，这厮因为操盘了《英雄》，开启华语商业大片时代，立了功。 　　“陆总，听说您投资了冯裤子的新片？” 　　“有这么回事。” 　　陆飞敷衍地点了下头。 　　“嗨，您投它干嘛呢，您想投资影视业，可以找我和艺谋嘛，新画面正有部新片，两岸三地巨星加盟，有刘德桦、张子怡……” 　　章伟平主动交好道：“绝对不逊色《英雄》。” 　　“《英雄》要在北美上映了吧？” 　　陆飞故意岔开《十面埋伏》不谈。 　　“对对对，我相信《英雄》一定会取得，以前任何一部华语电影在美利坚都拿不到的成绩，会是华夏人的骄傲。” 　　章伟平昂起下巴，自吹自擂。 　　陆飞揶揄说：“听说片子在北美上映的名字改成了《英雄李莲杰》，有这回事吗？” 　　“啊哈哈。” 　　章伟平瞬间窒息，露出尴尬的笑容：“这也是没办法，在这些演员中，只有李莲杰在北美有市场，不过只要最后票房好，怎么起名字这不重要。” 　　“嘿嘿嘿。” 　　同桌的温铁军突然嘿然一笑，眯着眼像鬼狐一样，看得章伟平心虚，悻悻地闭上嘴。 　　陆飞懒地搭理，倒对温嘿嘿很感兴趣，特欣赏他的“三农”，正想初步交流时，舞台上的乐队演奏出《自新大陆》的旋律。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伴随音乐，王小鸭、杨萍两名主持人登台，巴拉巴拉说了段开场白，然后有请领导。 　　大小领导各种致辞讲话，不外乎回顾过去，立足挡下，展望未来，宣讲政策。 　　“谢谢领导。” 　　王小鸭面带微笑说：“03年，世界经济持续低迷，萨斯考验华夏经济，开拓国际市场和扩大内需困难重重，压力之下，谁能挺立潮头？” 　　“无须多言，试看在座英雄。” 　　杨萍默契地接过话，终于宣布开始颁奖。 　　“年度新锐奖，究竟花落谁家呢？” 　　“让我们掌声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著名经济学家吴敬连先生！” 　　话音落下，泰山会成员最先鼓掌。 　　周围的嘉宾们哪个不卖面子，掌声雷动。 　　对比郎咸瓶、张维迎、陈平，甚至包括温铁军这些网红学者，跟他都差着辈分，倒跟历国师同一时代。 　　至少说过一句真话：投A股不如投赌场。 　　真特么真实！ 　　吴敬连拆开信封的刹那，陆飞能看到刘镪东、鹿化腾两个，肉眼可见地坐立不安。 　　然而双双落选，花落陈天乔。 　　舞台正中央的大屏幕，出现一幅获奖者的漫画像，漫画像适度夸张，但并不让人厌恶。 　　台下，响起惊奇的叫声和热烈的喝彩。 　　陆飞拍了拍两位大将的肩膀，安抚几句。 　　“陆总，其实这个结局最好，反而我们俩之中，无论谁拿了，都很尴尬。” 　　刘镪东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鹿化腾连连称是，也是满脸毫不在意。 　　但眼神出卖了他们，两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天乔手中的奖杯，看他在灯光下，风光无限。 　　“我想台下的很多人也许会不服，也许会奇怪，我一个做游戏的，做电子鸦片的怎么就成‘新锐’，怎么就胜过其他候选人呢？” 　　陈天乔板着脸，“如果换成我，我也不服！但这是一个误解，盛大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公司，也不是祸害青少年的公司。” 　　吗的，最烦这些放下碗骂娘的！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就见陈天乔竭尽全力地洗白，一副痛改前非地要把《传奇》挣的钱投入文娱产业，布局文学、影视…… 　　“我愿意赌上自己所有的声誉和身家，做人生中再一次的创业，只希望社会给我一定的包容，只要一到两年，我还华夏一个了不起的文化企业！” 　　“艹，就好像我们都是坏人，他是白莲花。”鹿化腾撇撇嘴，颇为不爽。 　　“虽然话难听，但有一点和我不谋而合，就是泛文娱战略布局，以游戏为核心，拓展整合文学、动漫、影视、音乐、综艺……” 　　陆飞敲敲桌面，“创立企鹅文娱帝国！” 　　鹿化腾好奇说：“陆总，现在游戏、音乐起步，下一步我们从哪里下手？” 　　“文学，关键是网络文学。” 　　陆飞小声密谋，“网文相比漫画、动漫、影视，创作门槛更低，而且写作平台能让作家们直面受众和市场，可以聚拢粉丝和流量，积攒巨大的IP价值。 　　所以，网络文学是必选的下一步！” 　　鹿化腾追问：“陆总，我们自建一个？” 　　“太费时费事，直接收购。” 　　陆飞勾起嘴唇，“就从那个奇点开始。” 　　“奇点？” 　　鹿化腾喃喃了几遍，立刻精神大振，再看向台上滔滔不绝的陈天乔，斗志昂扬—— 　　敢跟陆老爷和我们鹅城帮火拼？ 　　…… 　　如果说陈天乔的发言，出乎意料。 　　那么第二个奖，社会公益奖颁给熊德明，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结果还是震惊全场。 　　因为落选的，赫然是陆老爷。 　　满堂的气氛陷入到一种微妙的地步，一双双目光齐齐地投去，却大大出乎意料—— 　　陆飞突然起立，重重地鼓掌：“好！” 　　一声洪亮的叫好，就像火苗丢入了柴堆里，立马打破尴尬沉闷的氛围，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 　　本以为小弟们先附和，没想到第一个起立的竟然是温铁军，不苟言笑。 　　随后刘镪东，起立。 　　鹿化腾，起立。 　　一个接一个，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被裹挟着无不起立，一群资本家给象征千千万万个打工人的化身喝彩，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怪。 　　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鹿云咬咬牙，心里窝火。 　　“艹，这小子真特娘是个天才！” 　　柳传智同样窝火，尤其听到周围的人猛夸陆飞“大度”、“局器”、“格局”，甚至为他鸣不平，明明没获奖，却获得远超获奖的威望。 　　心里积结郁闷，怎么当初就看走了眼呢？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弯着身子溜了过来，提醒接下来的奖项，该轮到他当颁奖嘉宾。 　　柳传智把西装扣子扣上，走向后台。 　　不一会儿，王小鸭念出词： 　　“接下来正式颁发此次典礼重中之重的大奖，2003年年度十大人物，有请我们的第一位颁奖嘉宾，联翔的柳传智先生！” 　　“哗哗哗～”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柳传智沉稳上台。 　　在揭晓前，杨萍趁难得机会采访道： 　　“二三年前，柳传智先生把经营管理权交给年轻的总经理，自己更侧重投资，我想问一下，柳先生，你投资时主要选择什么项目？” 　　“一是行业好，二是团队好，团队好就好在领袖，也就是创始人必须好上加好。” 　　柳传智慢悠悠道：“比起第一点，我更看重看第二点，21世纪，人才最难得。” 　　“那么您对创始人有什么样的要求？” 　　“首先要有很高的追求，追求不高，做到一定程度就不想做了也不行，还要能打胜仗……” 　　“好！” 　　王小鸭说道：“那就让我们看看，柳先生揭晓的这个人会不会拥有这些品质呢？” 　　“获奖得主是……” 　　柳传智笑眯眯地揭开信封，脸瞬间一黑。 　　杨萍轻声地提醒：“柳先生？” 　　柳传智感觉头晕脑热，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怏怏道：“陆飞。” 　　卧槽？ 　　陆飞同样脸色一黑，不过眼珠骨碌一转，转怒为喜，嬉皮笑脸地登上台。 　　顷刻间，全场寂静。 　　圈里无人不知柳传智错过投资陆飞。 　　毫无疑问，是商业教父最后悔也是最大的污点，足以成为华夏商业史的笑柄！ 　　再联系之前的采访，这不打脸吗？ 　　柳传智心头仿佛重重被捶打，越看他笑，越特么来气，这特么绝对是捣乱的！ 　　“柳总。” 　　陆飞举起奖杯，一脸坏笑，“按你刚才说的，我是不是你想投资的那种人？” 　　卧槽，杀人，还要诛心！ 　　鹿云瞪大眼睛，不寒而栗。 第324章 陆老爷的年夜，不寂寞 　　偌大的燕京厅，此时全场寂静。 　　“我要感谢支持投票给我的网民，感谢领导，感谢CCTV……” 　　陆飞除了差点顺嘴把“cctv”读错，完全照着提前准备的演讲稿，规规矩矩，透着一个乖巧.jpg。 　　台下的领导、嘉宾，台上的柳传智等人倍感意外，陆老爷突然不整活，莫名其妙地浑身难受。 　　王小鸭笑盈盈道：“我发现陆先生这段时间很低调，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双十一的现场直播，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陆飞话音刚落，靠得最近的柳传智眼角抽搐，心里大骂： 　　he tui！臭不要脸！ 　　抱着同样想法的，全场不再少数，从前排的鹿云，到后排的章朝阳，一个个铁青着脸。 　　“噗嗤！” 　　刘镪东、鹿化腾面面相觑，忍不住发笑。 　　“更关键，我不想死在21岁。” 　　陆飞一本正经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创业者，如果满是光环，可能忍受不了黑暗，如果习惯鲜花和曝光，就可能忍受不了逆耳和忠言……” 　　说话间，目光逡巡，最终落在鹿云身上。 　　鹿云一个激灵，总感觉正在看自己，看我干嘛啊？我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呶，一个活生生的教训！ 　　陆飞拿他当一面镜子，时刻提醒不能飘。 　　鹿云这丫要没上海滩那档子事，一连串演讲在自媒体放大下，“鹿爸爸”的人设立得稳稳当当，活脱脱君子剑·岳不群。 　　最巅峰时，全民偶像，我辈楷模。 　　但成也媒体，败也媒体，一旦演讲错了，立场歪了，站到人民对立面，人民怎么捧上神坛，就怎么喷到深渊，离了人民，屁都不是！ 　　人民，只有人民！ 　　他回答完王小鸭的问题，又瞥了眼柳传智，是吧，满门忠劣。 　　看着我干嘛？ 　　柳传智扶了扶眼镜，就听到杨萍突然问到对创业者有什么建议，创业之初最该怎么干。 　　“柳总，你怎么看？” 　　陆飞露出人畜无害的脸，眨了眨眼。 　　柳传智撇撇嘴，“我的建议是，要定下战略，找志同道合的人搭班子，然后带着凝聚力的队伍执行战略。” 　　问到陆飞，他嘴角微微上扬，“对，也不对。”直说柳传智的“定战略、搭班子、带队伍”是创业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该是“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 　　哪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不都是一群人抱团讨论，摩擦出火花和硝烟，火花的留，硝烟的，自然而然就走了。 　　“哗哗哗！” 　　底下，顷刻间迸发出掌声和喝彩。 　　常威，不，陆飞，还说你不善言辞！ 　　柳传智怒气上涌，高血压差点又犯了。 　　偏偏陆飞装出一副礼让前辈的谦卑姿态，总要多嘴问一句“柳总，你怎么看”。 　　nnd，我看你丫必有蹊跷！ 　　他阴沉着脸，面对赤裸裸的调戏，就像大boss被高玩极限拉扯。 　　陆飞猥琐走位，持续放风筝，“我退出去啦，我又进来了，我又退出去啦，我又进来啦，打我啊！” 　　柳传智血压蹭蹭上升，A又A不出来，公开场合发飙也不能发，好气啊！ 　　言语交锋了一阵，终于等到王小鸭说： 　　“再一次祝陆飞先生再接再励，继续低调前行，谢谢颁奖嘉宾。” 　　话音刚落，双方鸣金收兵。 　　嘉宾观众们，或多或少看出这两位商业教父的刀光剑影，大呼过瘾，掌声如雷。 　　不少商界里道行高深的掌门教主，细品出柳传智稍逊一筹，眼神复杂地投了过去。 　　就见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服药疗伤，显然憋出了严重的内伤。 　　欺负我这个60岁老同志，年轻人不讲武德！ 　　“陆总，过分啦。” 　　陆飞下了台穿过走道时，身旁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斜眼一瞧，赫然是王建林。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气盛嘛。” 　　他的周围，坐着冯伦、潘石翼、汪石、章力等一水的房地产商，阵仗不小。 　　“王总，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陆飞笑眯眯地撂下话，王建林一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生子当如陆飞啊，我家那小子将来有他一半出息就好。” 　　“一半？老王，你还在真敢想。”冯伦风趣道：“我家那位能有四分之一，就去祖坟烧香。” 　　“我也不求多，八分之一……” 　　地产商们把陆飞视作“别人家的孩子”，议论纷纷，至于后续颁奖，一个个心不在焉。 　　毕竟官方性质的评选活动，鲜有乐子看，必然有两个特征： 　　第一，分果果，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照顾到，一个行业尽量只能选一个，互联网行业选了丁三石，陈天乔、刘镪东他们就没戏。 　　陆老爷？官方定义青年创业领袖代表！ 　　第二，政zhi正确，就像年度大奖这个最重要的奖，必须颁给航天科技的张庆伟。 　　陆飞发自真心，没有任何意见。 　　伴随着明快的音乐，正中央的电子屏幕演绎出一段《飞天梦》，鲜艳明丽的激光图案五彩变幻着，从嫦娥奔月到“东方红一号”，再到“神舟五号”，当显示出“热烈祝贺神舟五号载人飞船发射成功”时，灯光渐强。 　　顷刻间，满堂飘飞金光闪烁的礼花。 　　全场不约而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艹，搞得我都想造火箭上天。” 　　陆飞啪啪拍手，心潮澎湃。 　　“陆总说了什么？没听错好像是‘火箭’？” 　　鹿化腾诧异不已，立刻得到刘镪东的肯定，语气里透着一丝笑意： 　　“陆总应该只是开玩笑。” 　　…… 　　颁奖典礼持续2个小时，再在《今夜无人入眠》的旋律中，终于落幕。 　　“陆总留步！留步！” 　　高峰领着一个人，匆匆叫住陆飞。 　　“高台长？” 　　陆飞挑了挑眉，在他的介绍下，和肖振生握手认识，他可是央妈新闻部副主任，既是颁奖礼的总策划，更管着3套经济频道。 　　“陆总，真是太谢谢你了。” 　　肖振生热情地摇晃了下手。 　　陆飞摇摇头：“谢我什么，这次颁奖公平公正，我心服口服，就该这么颁。” 　　“陆总的境界，高！” 　　肖振生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明里暗里说他和3套绝不会忘了这个人情。 　　“改天有空，咱们吃顿饭。” 　　陆飞话锋一转，问到找他到底什么事？ 　　肖振生开门见山，经济频道准备筹划一档全国性的商战真人秀节目，给创业者一个展示融资平台，经过一轮轮pk，角逐出创业英雄。 　　“评委除了我，其他2个是谁？” 　　陆飞立马猜到《赢在华夏》，不由心动。 　　不单单鹿云、柳传智靠着这个节目扩大了商界的影响力，凹出人设，也能广撒网，寻找可风投的项目，省了大海淘金的工夫。 　　肖振生笑道：“目前只暂定了你和柳总，还有一位我们正在物色。” 　　哦豁！ 　　陆飞摸摸下巴，“我回去考虑考虑，年后再给答复，如何？” 　　肖振生欣然同意，连说不着急。 　　到了第二天，年度10大经济人物毫无疑问，成为各大媒体争先报道的焦点。 　　“不想死在21岁的陆飞，华夏青年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燕京青年报》。 　　“柳传智说未来是你的，陆飞说‘No’，现在未来我全都要！”——《文汇报》。 　　“柳传智为陆飞颁奖，新老两代商业教父的接力棒交接？”——《京华时报》。 　　“历届年度经济人物中最年轻获得者，陆飞遗憾落选年度大奖，接受采访称：‘造导弹不如茶叶蛋’该改改了，没有导弹还能安心卖茶叶蛋吗？统统完蛋……” 　　“我是这么说的吗？假新闻！” 　　奥迪车里，陆飞砸摸着嘴，把几天前的报纸塞回到座椅的杂货袋里。 　　“别看了，别看了。” 　　高媛媛抿抿嘴，就像丑媳妇见公婆，马上要见陆云、萧红梅，紧张地抓着衣角。 　　“甭慌啊，有我呢。”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然后和她十指相扣，等车一停，两人左手牵右手，腾出来的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杀入月子中心。 　　今天大年三十，整座大楼冷冷清清，留下值班的工作人员无精打采，但一听是“萧红梅”的家属，立马精神一振。 　　“我领你们去。” 　　前台小姐一马当先，朝前带路。 　　到了病房门口，不等陆飞掏红包，高媛媛抢先拿出一封，“谢谢。” 　　陆飞眨了眨左眼：“呦，有备而来，高小姐。” 　　“那是。” 　　高媛媛摘下帽子口罩，深呼吸几口，当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心不由一颤。 　　陆飞推门而入，笑嘻嘻道：“大哥，嫂子，瞧我带谁来啦？” 　　“哎呀！” 　　萧红梅立马起身：“阿飞，这就是媛媛吧，总算肯舍得带来让我和你大哥见一见。” 　　说完抬起手臂，唤着高媛媛到身边。 　　“你们俩聊着，我去看看侄女。” 　　陆飞咧嘴一笑，拉着陆云闪到一边，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说女人的。 　　高媛媛乖乖坐在床沿，脑袋瞬间空空。 　　“你长得比广告里俊多了！” 　　萧红梅拉着她聊家常，像马普尔小姐一样，用唠嗑的形式侦查他们俩的恋爱，顺藤摸瓜，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高媛媛红着脸，有什么说什么。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陆飞看着睡着的陆若若，娇小玲珑。 　　陆云点头认可：“人好也漂亮，家世清白，还是知识分子家庭，我没意见。” 　　“嘚，那就剩我嫂子了。” 　　陆飞回头一看，准妯娌在短暂的尴尬后，有说有笑，愣是不需要他配合打掩护。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陆若若突然醒来，哇哇大哭，初次见面才戛然而止。 　　“怎、怎么样？怎么样？” 　　高媛媛走出大楼时晕晕乎乎，冷风一吹，才让滚烫发胀的大脑冷却下来。 　　陆飞笑着打开车门，微微弯腰： 　　“请陆二太太上车。” 　　“什么太太，我还没说嫁给你！” 　　高媛媛话虽如此，身体诚实地钻入车里，枕在陆飞的肩头，露出幸福的痴笑。 　　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相互依偎。 　　车外，天空飘着柳絮般的白雪，纷纷扬扬，等到了和平公寓，绿化带的树木，早已一片白雪。 　　明明能开入小区大门，陆飞却刻意喊停： 　　“咱俩走一段？” 　　“嗯。” 　　高媛媛轻点了下头，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彼此之间贴得很近，都猫着腰，寒风刮在脸上很生硬，嘴得闭紧紧的，不然就往里灌。 　　一盏盏路灯，明亮如黄。 　　男女大手牵小手，走几步，停几步，扭头互看对方，忍不住噗嗤一笑。 　　高媛媛白白的小脸藏在光影里，忽明忽暗，轮廓分明，光彩夺目，而在她的双眸里，映照出他的面孔，一眼不知道多少年。 　　很快地，再有百十米距离，绕过一栋楼就到了高媛媛爸妈的家，小情侣却有意放慢脚步。 　　好容易磨蹭到了单元口，高媛媛忽然停住脚，惊讶道：“呀！我的围巾呢？” 　　“你扔哪了？” 　　“我落在我们那房子了。” 　　“那……” 　　陆飞停住脚，侧身看着她，“走一趟？” 　　“走！”高媛媛小鸡啄米地点头。 　　于是，俩人改个道，往隔壁的一栋楼去，经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上楼一进屋，门方咔哒关上。 　　陆飞不管漆黑，轻车熟路地抱住她，俯下身，两片嘴唇犹如干涸的田地，需要甘霖，紧紧黏在一起，互相滋润着。 　　陆飞很用力气地一个深吻，然后转到她的脸颊，亲了几下，再往下面…… 　　高媛媛上气不接下气，气息变粗，感觉每根汗毛孔都在颤抖着张开，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要不你别回去了。” 　　陆飞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间，轻声道。 　　高媛媛道：“我跟爸妈说好了，我哥也在家呢，不回去可不行。” 　　“你跟你妈说几点回家？” 　　“10点。” 　　“现在几点？” 　　“唔，9点2，唔……” 　　“够啦！” 　　…… 　　咚咚咚，凛冽的晚风呼啸着。 　　陆飞、高媛媛磨磨蹭蹭地下楼，又磨磨蹭蹭地走路，一路蹭啊蹭，蹭到单元楼，也不坐电梯，就在楼道里腻歪，又是一番黏糊。 　　良久，就听“吱呀”一声，楼上有人开门，挤出一线光亮，还伴着人声： 　　“不是说去看男朋友家的家人吗，看了这么久？都10点多了！人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们去媛媛那屋看看。” 　　听到两人说话，高媛媛吓得一激灵，猛地撤回身。 　　陆飞忙躲到楼梯后面，冲她直摆手，暗示你掩护，我先撤。 　　“爸，妈，我回来了！” 　　高媛媛秒懂，蹬蹬上楼，边跑边喊，“我老远都听着你们声音了，你们怎么出来啦？” 　　“还好意思说，都几点啦！” 　　高母轻咦一声，“我怎么记得你出门穿着的是白丝，怎么成黑的啦？” 　　“噢，那个脏了，这不我回我屋换嘛。” 　　“砰！” 　　门关上了，人声消失。 　　陆飞叹了口气，双手揣兜回到玫瑰园别墅，他们哥俩买房子喜欢凑对，哥一套啊我一套，嫂一套啊我一套…… 　　手上三个四合院，记不清几套房。 　　甭管多少套，住人就只要一套，简约现代风的大宅子里，空空荡荡，毫无人气。 　　陆飞冲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到厨房，煮了点饺子，一个人望向电视，孤零零地就着啤酒，随便对付几口。 　　今年的春晚，就连赵本善也不能逗乐他，《送水工》在他所有的作品里称不上多么出色的佳品。 　　只有曾丽、秦海路的《当你老了》，稍微让人眼前一亮，两人的站位和《相约98》的站位，一模一样。 　　滋滋，曾丽、秦海路要火到大江南北！ 　　陆飞葛尤躺着，双腿摇晃，不无得意。 　　但也就得意一时，百无聊赖中不得不感慨：“寂寞啊～” 　　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 　　陆飞从昏昏欲睡中惊醒，诧异又谨慎地透过猫眼看清来人，赫然是曾丽，脸蛋冻得满脸通红，哈出一口口热气。 　　“学姐？！” 　　“海路跟我说，你今年可能一个人过年。” 　　“海路姐呢？” 　　陆飞不禁感动，赶紧把她拉到屋里，用手去暖她冰凉的手。 　　“她跟她男友一帮朋友通宵聚会去了。” 　　曾丽余光里注意到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碟醋，盘子里饺子还剩一半，目光里透着心疼： 　　“怎么就吃这个！我去给你做菜。” 　　说话间脱掉外套，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 　　才没走几步，陆飞双手从曾丽的胳膊缝隙穿到身前，环抱住她的细腰，看向窗外——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第325章 2004年的第一手落子 　　雪后初晴，玫瑰园别墅庭院一片白茫茫。 　　冰箱里囤着够4天的物资，陆飞和曾丽哪里也不去，就在别墅里这么没羞没臊地温存了2夜，珍藏的虎骨酒喝了两盅，小雨伞嘛…… 　　“呼～” 　　陆飞坐在书房里，拧开保温杯，氤氲着热气的水面漂浮枣片枸杞，猛灌了一口。 　　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三体.word”，文档里密密麻麻都是字—— 　　【宇宙文明公理：1、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2、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 　　【猜疑链……】 　　【技术爆炸……】 　　【黑暗森林法则……】 　　【……】 　　把大脑里跟《三体》有关的，搜刮了个干净，零零散散地拼凑出大概的世界观、框架剧情，以及故事走向。 　　像【古筝计划】这些细枝末节的设定，哪怕挤牙膏也挤不出来，小说就更写不出来，也没法成为kindle的镇器之宝。 　　他敲了敲桌面，无奈道：“只能和《世界是平的》一样，把大刘喊来，也不知道他乐不乐意？” 　　“咚咚咚～” 　　曾丽轻轻敲响拉伸门的玻璃，探进脑袋：“阿飞，我要走了。” 　　“学姐，你去哪？”陆飞站起身。 　　“回鄂北啊，我妈和小雨还等我回去团圆，一块串门拜年。” 　　曾丽看到他的睡衣的纽扣扣错位置，伸手解开，然后重新扣上：“你不走亲戚吗？” 　　“早就断得七七八八，一干二净。” 　　陆飞摆了摆手，自从父母双亡，哥俩相依为命，串门亲戚的一年比一年少，等到大哥嫂子结婚，就来了一两家，穷在闹市无人问。 　　“阿飞，对、对不起。” 　　曾丽一个激灵，眼神里充满歉意和心疼。 　　“我无所谓，我年纪小不记事，苦的是我大哥，也好，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陆飞冷笑一下，耸肩摊手。 　　曾丽张臂抱住他的头，轻轻揽入怀中，手温柔地抚摸着脑袋。 　　“学姐，我送你吧。” 　　陆飞不老实地作怪，上下其手。 　　曾丽任他胡作非为，清冷的脸上浮着红晕，摇头婉拒：“你跟我一起在公共场合，万一被人认出来，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说完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整理衣服，“歇着吧，我已经让人来接我了。” 　　陆飞幽幽叹口气，把她送到门口。 　　“学弟。” 　　曾丽临走前，主动吻别，“新年要快乐！” 　　“你也是，学姐。” 　　陆飞挥挥手，目送拉着行李箱的倩影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折返回书房。 　　对《三体》索然无味，切换到奇点小说网的页面，去年双十一，正式启动VIP会员计划，上架了第一批付费的电子书。 　　譬如，流浪的蛤蟆的《天鹏纵横》。 　　譬如，血红的《升龙道》。 　　古早的网文洪荒时期，修真、玄幻比例偏少，主流大头都是西方奇幻，《紫川》、《佣兵天下》、《我是大法师》…… 　　因为西幻既有《哈利波特》、《魔戒》等文学电影，又有《龙与地下城》、《魔兽争霸》等游戏，有完善的体系可以借鉴融合。 　　但不能说借鉴，就比不上欧美的西幻，单单《紫川》，比不了《冰与火之歌》，但至少是同一时期西幻文学的佳作。 　　何况古早爽文，《我是大法师》。 　　普通高中生吴来被异界之雷劈中，穿越到魔法与剑的异世界。 　　靠着吃地瓜就能提升无限魔力的金手指，纵横驰骋，收复强大的魔兽，征服顶级美女，成为天堂、地狱的话事人。 　　最后，成为流芳千古的魔神王，妻妾成群，永远幸福活下去的大圆满结局。 　　以他重生者的观感，又尬又毒但也爽。 　　吗的，这可是他的网文启蒙入坑之作！ 　　爽，确实是够爽，尤其是主角最后十分有逼格，一半白，一半黑的翅膀，禁咒魔法大地之熊、绝对零度…… 　　《奇迹MU》为什么火？大翅膀啊！ 　　卧槽！还真有戏！ 　　比起《三体》，突然感觉《我是大法师》更适合kindle，只要修改润色，完全可以输出欧美，那一刻，老外又会想到被华夏网文支配的恐怖—— 　　颤抖吧！毕竟能爽到让人戒毒瘾！ 　　“吸溜，吸溜～” 　　陆飞猛灌两口茶，脑袋飞速运转，创立专业翻译社，网文下载服务软件或网站…… 　　“滴滴滴！！” 　　正当他天马行空时，QQ铃声突然响动。 　　【南极鹅城】群里，曾李清上传了一份名叫【企鹅全新组织架构】，明后两年准备上市，在此之前特意梳理业务，组织调整升级。 　　永久合伙人，董事长陆飞，CEO鹿化腾，COO曾李清。 　　合伙人，CHO陈一丹、CMO许晨夜、CTO章志东、CIO章小龙、CFO刘炽平…… 　　合伙人制度之下，划分出5大事业群。 　　陆飞粗粗一看，技术工程事业群、平台生态事业群、内容服务事业群，以及重中之重的互动娱乐事业群，和战略发展事业群。 　　收购奇点，就是战略发展事业群的活儿。 　　除此之外，兼着财付通、金融产品、战略规划、并购整合、国际投资、市场公关…… 　　归【三筒】鹿化腾和【师爷】刘炽平。 　　鹿化腾在颁奖典礼一结束，雷厉风行地联系上吴文惠团队，并没有直接说全资收购奇点，而是试探性提出融资合作，摸清底细。 　　“他们的报价是多少？”陆飞好奇道。 　　“吴文惠给出的总估值大约1200万rmb。” 　　鹿化腾非但不觉得高估，反而认为严重低估，现在奇点有超过100万用户，每月盈利10万，但潜力远远不只如此。 　　因为平台缺少便捷的支付服务，用户充值全靠电讯台、信用卡，别说电子支付，连线下充值卡都没有。 　　甚至给作家发稿酬，还要跑银行汇款。 　　但凡接入财付宝、Q币，或者企鹅新成立的财付通三个支付渠道的一个，立马起飞。 　　“和他们谈，谈到答应收购为止。” 　　陆飞摸摸下巴，越发觉得“网文＋kindle”这步棋值得一试，奇点势在必得。 　　此外还有红袖添香、晋江文学城、榕树下、潇湘书院等4家，宁肯杀错，也不放过。 　　“陆总，会不会收购得太猛了？” 　　鹿化腾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头一回见到陆老爷如此急不可耐，好像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收购不等于马上整合。” 　　陆飞道：“抢滩登陆，占山称王，反正不差钱，也花不了几个钱！” 　　此话一出，【南极鹅城】群里相当赞成。 　　单单《奇迹MU》一款网游，就足够支撑网文圈的收购潮，何况后续的《劲舞团》，还有《魔兽世界》，很快会上线。 　　“陆总，那么网文归哪个事业群？” 　　曾李清兼着互动娱乐事业群的一把手，目前只有游戏、音乐，但今后不限于电影、视频、动漫等等，甚至电竞俱乐部、主题公园。 　　地位仅次于，战略发展事业群的存在。 　　“交给七筒的内容服务事业群。” 　　陆飞斟酌再三，“谁赞成？谁反对？” 　　【七筒】许晨夜盯着屏幕，倍感意外。 　　划分给他的内容服务事业群，主要涉及QQ浏览器、门户网站、移动梦网，万万没想到【九筒】大哥会把泛文娱战略布局至关重要的一子，落在这儿。 　　聊天界面里，鹅城麻匪帮其他筒子都无异议，就剩他一个，呆愣愣地忘记投票。 　　“老许，你自己什么意见？”陆飞问道。 　　“我没问题！”许晨夜心情激动。“陆总，我们事业群要做什么？” 　　“你跟化腾，你们两个事业群合作，先尽早拿下奇点，然后我们再谈下一步。” 　　陆飞敲击键盘：“还有其他事吗？” 　　“陆总，最近周宏祎很不安分。” 　　鹿化腾掌管的事业群，不但有战略发展，还有平台生态，其实就是围绕QQ构建的生态闭环，QQ秀、QQ空间、钻石体系、游戏大厅…… 　　陆飞好奇道：“他才当上雅虎华夏的总裁，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个不安分法？” 　　鹿化腾道：“他最近把雅虎的搜索技术跟3721融合，搞出‘一搜’，市场份额越过搜狗和佰度，上升到第一。” 　　“还有呢？”陆飞眯了眯眼。 　　“他还推出雅虎通6.0中文版，竟然找MSN、ICQ，还有我们，想要牵头签署IM（即时通讯）互操作协议，组建互通互联联盟。” 　　鹿化腾语气里透着不屑，“真不知道周宏祎哪来的脸提这个！就算要提，也该是我们企鹅。” 　　“来者不善呐。” 　　陆飞眯了眯眼，雅虎通就是类似QQ、MSN的聊天工具，在美利坚很吃得开，想不到才击败MSN，又来了雅虎。 　　关键周宏祎还真敢带路！ 　　丫的真是一个平头哥，见谁就干，惹恼了鹿云，结仇了李彦红，又特么跑来招惹我？ 　　“陆总，我们怎么答复？”鹿化腾问道。 　　“措辞委婉些，让他先把MSN、ICQ这几家搞定了，再跟我们谈，否则免谈！” 　　陆飞勾了下嘴唇，盘算应对雅虎之策。 　　突然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电话来自刘镪东，原以为是客套的拜年电话，但大大出乎意料，张嘴第一句就是—— 　　“陆总，我犯错误了！” 　　“你犯什么错误了？” 　　陆飞挑了挑眉，心里一惊，卧槽，你丫不会又被仙人跳了吧！ 　　“是不是做了对不起龚小姐的事？” 　　“不是不是，我是对不起陆总你。” 　　“对不起我？到底什么事！” 第326章 真是一个好人 　　宿迁的同乡，项羽有话说过：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刘镪东在03年整整一年，电视没少上，领导没少见，又上了福布斯百富榜，跨过亿万富翁的门槛，又接任徐磊，从执董晋升COO。 　　但都不及和龚小晶的关系，得到龚家认可！特许他们过年回老家，媳妇总要见公婆。 　　如此人生巅峰，还不能飘一把？ 　　全村摆上流水席，大操大办，宴请每家每户，今年的消费，全都由东哥买单！ 　　全村650名60岁以上的老人，一人五百，今年的大红包，全由东哥买单！ 　　万万没想到动静闹大，惊动了市里边的领导，几乎倾巢出动，不管冲着龚小晶，还是冲着他，总之给足了排场，全员吃席。 　　于是乎，刘镪东更膨胀，更飘了。 　　跟着陆老爷南征北战，创了这么久的业，还不能享受享受，让乡亲父老也享受？ 　　借着酒意，拍拍胸脯承诺，有朝一日，全村要修的路，全由东哥承包！ 　　结果市里领导借势起哄，一杯一杯酒的灌，一句一句倒苦水。 　　左一句“经济底子差”，右一句“招商引资难”，不能顾小家忘大家，顾小村忘全市，今宿迁谋发展，依仗东哥扶持。 　　“陆总，我喝多了，当时脑子一热……” 　　刘镪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在电话里说清，声音越来越弱，透着心虚。 　　“噢，原来是这么个事。” 　　陆飞翘起嘴唇，“然后呢？” 　　刘镪东为难片刻，“我就稀里糊涂答应他们，飞购网一定会反哺宿迁，会捐款，会投资，会……” 　　“说说看。” 　　陆飞敲了下桌面，“你有什么想法？” 　　“陆总，你是了解我的！” 　　刘镪东下了决定，不能牺牲飞购网的利益，自己犯的错自己扛。 　　毕竟当着父母官，当着媒体记者，尤其当着乡亲父老，海口都夸出去了，不兑现没脸再见江东父老。 　　“你打算怎么做？”陆飞挑挑眉。 　　“我想自己拿出笔钱，以飞购网名义捐了，等公司上市了，再把我那点股拿出一些，继续捐款也好，投资建厂也好，总之，宿迁贫困的帽子，我必须出力摘掉！” 　　刘镪东说得斩钉截铁，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富贵不为民造福，不如回去挂路灯。 　　“镪东，你是个好人。” 　　陆飞说话的语气非常认真。 　　“陆总，我觉得我是傻比。” 　　刘镪东无奈地苦笑，“现在脑子乱的很，就想着怎么办这件事。” 　　“捐款是好事，公司也可以捐，但捐钱只能解决一时之急，钱花完了，穷照样还是穷，治标不治本。”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摘贫困帽子，必须治本，给一个赚钱就业的生路，正向良性循环。 　　“陆总，你的意思……” 　　刘镪东听出话外音，心怦怦直跳。 　　陆飞深思熟虑后说，“我们不是搞一个集约化的客服平台吗？选址就定在宿迁。” 　　“啊？！” 　　刘镪东一怔，良久才回过神，立马提醒宿迁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我们不带头投资，谁还会跟着投呢？” 　　陆飞语气坚决：“那么宿迁还是一辈子什么都没有，飞购网就是要在你的老家，打造出一个电商扶贫项目。” 　　刘镪东瞪大眼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陆老爷能给他面子，把客服中心安置在宿迁就已经感激不尽，电商扶贫又是什么鬼！ 　　电话里，两人一问一答，聊得热火朝天。 　　客服中心只是第一步，企鹅、搜狗等等会跟进，共同造出一个全国示范的电商之城，以此当根据地，向苏北扩张辐射。 　　比如LYG，设物流的分拣中心。 　　这么卖力砸资源，自然不只为了刘镪东，就像中通的物流基地，明明华东有沪市就够了，还“多此一举”在江浙建一个—— 　　政zhi投资！ 　　江南的那位，势头也不差。 　　眼下是沙瑞金，未来超赵立春。 　　苏北底子薄，宿迁经济穷，但反过来想，已经穷到这种地步，还能穷到哪里去，怎么折腾都能向上，轰轰烈烈地搞个“宿迁模式”。 　　“脱贫＋GDP”的政绩，他很难拒绝，况且还是一个《三体》迷，当初游族请他内部观影，嫌拍得太烂毁原著，直接叫停上映。 　　江南、江浙，再加上燕京，嘿嘿嘿，黄老爷只有刘都统一条大腿，陆老爷找了三条。 　　各顶各的大腿！ 　　“宿迁这个项目，跟江浙那个一样，你亲自盯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没意见吧？” 　　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没意见，完全没意见！” 　　刘镪东激动之余，声音哽咽，“陆总，你说我是好人，你才是大好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我代宿迁的父老乡亲，谢谢哦～” 　　“别谢谢，好好干。” 　　陆飞勾起嘴唇，“这个项目做成了，宿迁以前有个项羽，以后就有个镪东，我看好你哦。” 　　此时，电话里无声无息，一片寂静。 　　刘镪东感动得眼眶微红，猛男落泪。 　　昔日，于禁愿为曹家世代赴汤蹈火。 　　今后我镪东，愿为陆家世代肝脑涂地！ 　　…… 　　寒假，弹指结束。 　　陆飞却没有一点儿休假的感觉，海内海外一大摊子，难得忙里偷闲，亲自来一趟中戏。 　　天空蔚蓝，柔和的日光照在南锣鼓巷。 　　从院长办公室，到表演系主任办公室，一路撒币撒喜糖，顺便让请假条再续一年。 　　“陆总，拿去吧。” 　　徐翔把假条递了上去。 　　“谢啦，徐老师。” 　　陆飞把请假条对折揣入兜里，起身便走。 　　徐翔送到门口，“其实不用你亲自来，安排个人来就行。” 　　“这不开学嘛，该来还得来。” 　　陆飞让他不用再送，径自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影，徐翔掂量下收到的红包，厚厚一叠，不由感慨： 　　不愧是我的学生，多财多亿！ 　　“阿嚏～” 　　陆飞轻打了个喷嚏，拿到假条并没有马上离开，在校园里兜兜转转，光秃秃的枝桠长着绿芽，房檐慢慢地流下雪化的积水。 　　当然，中戏最美的风景还是翠翠红红，莺莺燕燕，唐烟、张丽…… 　　虽然他已经足够凭亿近人，但所到之处，学生们立刻拘谨，就算没见过真人，也看过电视报纸，纷纷避让，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毕竟，前后4名保镖可不是摆设。 　　“糖糖，你再不上去可就没机会了。” 　　女人拿胳膊捅了捅唐烟，她浑身僵硬，目光呆滞，结结巴巴说：“算、算了，我怕……”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女人翻了翻白眼，“曾丽、秦海路可都是汉唐的大腕，今年还上了春晚，你只要能得他一句话，就能加入汉唐，搏一把啊！” 　　说着，拉上唐烟，鬼鬼祟祟跟踪。 　　就见陆飞拐入一间大排练室，站在门口，目光一扫，大四生们正紧锣密鼓地排练毕业大戏。 　　突然间，视线锁定住目标。 　　“哎哎，你学弟来了。” 　　陈祉希立马拽了一把闺蜜。 　　高璐感受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伸手拉上闺蜜，惊慌地跑出来。 　　陆飞挥挥手，“学姐。” 　　“阿飞，你怎么来了？” 　　高璐眼神里透着复杂，忙说这里人多嘴杂，换个地方说话。 　　“我就是给你送喜糖。” 　　陆飞使了个眼色，王贲递上礼盒。 　　“喜糖？！” 　　高璐脸色煞白，“你结婚了？不可能，你才21岁，怎么能结婚呢……” 　　“不是我的。” 　　陆飞摆摆手，特意解释了一番。 　　高璐吐了口气：“就这么简单？” 　　“难道很复杂嘛？” 　　陆飞挥挥手告别，正要转身，却被陈祉希喊住，“你等等，她其实有事求你帮忙。” 　　“叔叔又生病了？”陆飞问道。 　　高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消失： 　　“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下那个汉唐文化？就是海路学姐还有你签约的那家公司。” 　　“你们想进汉唐？”陆飞问道。 　　高璐嗯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祉希看得干着急：“没错！我们今年就要毕业了，想要继续演戏，最好找一家公司，我听说汉唐很安全很自由，绝不会强迫艺人干不想干的事。” 　　“你们都听谁说的？”陆飞挑挑眉。 　　“海路学姐。” 　　高璐低下头不敢直视，“她跟我们说了娱乐圈有很多不干净，我们只想认认真真演戏，不想沾上这些，她就推荐了汉唐。” 　　陆飞问：“为什么不找海路姐引荐？” 　　“海路学姐说要你帮忙才行。” 　　高璐瞥了眼陈祉希，就见她双手合十： 　　“在娱乐圈我们没有信任的人，陆总，我们要求也不高，只想安安静静做演员。” 　　“你们信任我？”陆飞又问。 　　“当然，你可是陆总啊，是吧，高璐？” 　　陈祉希用手肘捅了捅闺蜜的胳膊。 　　高璐咬住嘴唇，犹豫没有说话。 　　陆飞自嘲道：“看来学姐不信任我。” 　　“不是不是，我相信你，你是个好人。” 　　高璐摇头摆手，心慌意乱。 　　嘚，被发卡了！ 　　陆飞觉得古怪，但并没有多想：“我给你们一个私人电话，照她说的去办就成了。” 　　“谢谢陆总。” 　　陈祉希心花怒放，“你真是个大好人！” 　　“谢谢你，阿飞。” 　　高璐笑容收敛，神情反而变得有些忧伤，沉默寡言，直到分别前才憋出一句“再见”。 　　陆飞皱了皱眉，叫住陈祉希，以前和他大大咧咧的高璐，怎么突然这么疏远？ 　　非问个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陆总，不要误会，她一直很关心你。” 　　陈祉希直接卖闺蜜，毫无保留。 　　这些年，但凡有关陆老爷的新闻，都会留意，但凡跟陆老爷有关的东西，从lmusic到《世界是平的》，有什么买什么，绝不含糊。 　　甚至，还是“陆飞”的贴吧的水友。 　　“那为什么会这样？” 　　陆飞慢慢回过味来，假装不知。 　　“可能她觉得你有女朋友吧。” 　　陈祉希咂摸着嘴：“你有女朋友吗？” 　　陆飞望向背对自己的高璐，很干脆利落地说了声：“有！” 　　“是、是吗？” 　　陈祉希脸色一僵，余光注意到闺蜜的双肩，不易察觉地抖动。 　　“谢谢，记得打那个电话。” 　　陆飞打发走她，静静站着，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鹿化腾的短信打断他的思绪。 　　雅虎通和MSN已经签了互操作协议，技术合作，互通互联。 　　毫无疑问，反企鹅联盟2.0出现了。 　　陆飞脸色一沉，tmd，周宏祎，看来你真得想和我拼一下？ 　　跟我陆老爷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第327章 社交赛道的“赤壁之战” 　　燕京，和乔大厦。 　　原先3721的前台背景墙，改换成雅虎华夏的logo和品牌，除此之外，一切如旧。 　　只不过，在3721办公区里多了一支原雅虎华夏的团队，彼此相互疏远，不相往来。 　　“有没有搞错！” 　　林少安睨了下隔着一条过道的3721员工，不满道：“到底是我们收购3721，还是3721收购我们呐，凭什么让我们从华润大厦，搬到这里来？” 　　“嘘，小声点。” 　　何云伸手抵在唇间，“忍一忍吧，他们有200多人，我们只有50多号，我们搬迁起来更方便。” 　　林少安撇撇嘴，“谁人多就让着谁啊？我们雅虎可是收购方，整合前我们是头，反而整合后，特么的，有四五个骑在我们的头上。” 　　何云嘴角向下扯，“少说几句牢骚话，忘了这个周总说不服从就滚蛋。” 　　“嘁，野蛮人，总部很多人都不爽他。” 　　林少安语气里透着尖酸，突然背后传来周宏祎的声音： 　　“何云，你进来一下。” 　　“祝我好运吧。” 　　何云放下咖啡，径直走入总裁办公室。 　　本以为会问新闻发布会，没想到劈头盖脸就是要砍掉雅虎门户的频道，只留下房产、汽车、娱乐、体育几块。 　　“怎么，有意见吗？” 　　周宏祎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何云皱眉道：“对不起，周总，这个改动太大胆太冒进，我需要请示总部。” 　　“我让你请示了吗？我才是总裁。” 　　周宏祎板着脸：“照我的意思给我改。” 　　“对不起，周总，我办不到。” 　　何云违抗军令说：“门户是雅虎的华夏战略核心，任何大的改动必须请示总部，等请示得到批准才能动手。” 　　“请示？呵呵，也难怪雅虎打不过4大门户，靠请示打仗，哪道菜你都别想赶上！” 　　周宏祎轻蔑一笑：“执行吧，我要把省出来的有限资源全投到搜索、雅虎通，还有IM联盟。” 　　何云道：“周总，要是上面追究起来……” 　　周宏祎打断道：“何云，我问你一个问题，雅虎华夏谁是总裁？” 　　“是您。” 　　“大点声，报名字。” 　　“报告，雅虎华夏的总裁是周宏祎！” 　　“这不就结了，不管你服不服都给我憋着，我是总裁，都听我的。” 　　周宏祎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然后看了眼表，快到发布会开始的时间，立马喊上人，乌压压一片下楼到会场。 　　媒体坐满前三排，长枪短炮对准舞台。 　　MSN华夏的人全部到齐，坐在台上，为首的经理罗川伸出手，像盼到并肩作战的战友一样，洋溢热情：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共抗企鹅。” 　　周宏祎笑道：“罗总，‘抗’字不太合适，万一企鹅也加入我们的IM联盟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罗川以过来人说起第一次反企鹅联盟大军的惨败，提醒防备陆老爷的偷袭。 　　“罗总放心，不管成不成我都有后手。” 　　周宏祎露出神秘的微笑，然后对着话筒，清清嗓子，说了一句：“开始吧。” 　　顷刻间，全场寂静，只有咔咔拍照声。 　　“今天，雅虎和微软，我们要在这里宣布一项‘里程碑式的协议’，MSN和雅虎通将达成业界第一个互通互联…… 　　IM联盟有望成为全球最大的即时通信社区，共同占领全球38％的市场份额，总人数将超过2.75亿，将近全球的一半。” 　　“周总，另一半是不是就是企鹅？” 　　记者突然提问打断，明显故意安排。 　　“没错！企鹅占据了超过一半的份额。” 　　周宏祎一脸真诚：“所以我在此呼吁业内其他IM厂商，尤其请转告陆飞和鹿化腾先生，我愿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和他们洽谈IM联盟。 　　希望他们不要只顾私利，违逆潮流，要顺应互通互联的大势，为广大网民着想！” 　　“轰！” 　　满堂哗然，媒体们眼前发光，一个个像鲨鱼嗅到血腥味，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 　　周宏祎站在道德制高点，叫板陆飞： 　　是战，还是合？ 　　收了钱的媒体和专家，在发布会之后开足马力，立刻赶制出一篇篇报道、评论，为雅虎通和MSN合作捧场，狂吹互通互联。 　　“国际两大IT巨头的IM产品在全球范围实现互联互通，QQ这只神气的小企鹅能否继续神气？” 　　“IM开放联盟，终结QQ垄断！” 　　“自1999年诞生起，QQ的累积注册用户已超过4亿，在华夏的即时通讯领域，企鹅独霸天下，但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未来的世界是一个开放的世界……” 　　“周宏祎喊话陆飞：‘世界是平的’，就先从‘即时通讯工具是平’的开始，请QQ加入IM联盟，共筑地球村！” 　　“……” 　　线上的网民无不支持，双手赞成。 　　如今每台电脑至少要装MSN、QQ、雅虎通几个里的两三个，每个软件都要登陆，既占运行，又费时间。 　　如果所有即时通讯软件互通互联，比如MSN可以直接跟QQ互发短信，传送文件。 　　那么，网民只需要一个软件就可以。 　　MSN和雅虎合力掀起的汹涌舆论，一下子把企鹅推到风口浪尖。 　　“陆总，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曾李清看到周宏祎冠冕堂皇说“互通互联”，气不打一处来。 　　“长得挺丑，想得倒美。” 　　陆飞眯了眯眼，杀气腾腾。 　　企鹅强的不在社交，那只是流于表面，强在流量，有QQ，以后还有微信聚拢的流量，企鹅相当于控制了蓄水放水的水库，随意分配流量。 　　而互通互联，就是把水库炸成湖水。 　　QQ就变成一个公用的流量供给池，所有企业都可以抽水，免费往自个的产品灌流量。 　　“陆总。” 　　曾李清皱眉道：“现在媒体、舆论都想我们回应周宏祎，该怎么答复？” 　　“你什么意见？”陆飞问道。 　　“QQ的用户和流量是我们烧了钱，辛苦做起来的，凭什么一个互通互联就无条件开放，让MSN、雅虎通白用，没有这个道理。” 　　曾李清态度坚决，死也不答应。 　　“雅虎通、MSN在国内还有多少份额？” 　　陆飞摸摸下巴，没有直接回答。 　　曾李清嗤之以鼻：“MSN被我们击败以后就剩2.7％，只比ICQ多0.3％，所以才跟雅虎通搅在一块，算是殊死一搏了。” 　　“就这么一点？”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雅虎通呢？” 　　“4.2％，周宏祎正在把一搜、3721、雅虎搜索点流量导入雅虎通，估计最后能有个6％、7％。” 　　曾李清感慨：“简直是赤壁之战，吴蜀联军抗魏。” 　　“赤壁之战？这个可不吉利，也不对，现在明明是蜀国出兵伐魏，周宏祎当自己是关羽呢。” 　　陆飞勾起嘴唇，“就是不知道微软这个孙吴会不会背刺雅虎了。” 　　“背刺，不会吧？” 　　“不要这么肯定，美利坚背刺盟友都不是一回两回，微软怎么就不能来上一回。” 　　“陆总，我们怎么做？”曾李清眼前一亮。 　　“不急。” 　　陆飞双手抱怀，“我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周宏祎为什么要这么干？就为了雅虎通那点流量，有必要跟我火拼死磕？” 　　“陆总，也许我知道。” 　　曾李清把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如实汇报。 　　雅虎收购3721，并没有全数付给周宏祎以及3721的股东，而是只付了50％，剩下的50％，要周宏祎完成指定的纯利润。 　　第一年，1000万美刀纯利润，给25％。 　　第二年，2500万美刀纯利润，给25％。 　　为期两年，分期付款。 　　“难怪这么丧心病狂，原来签了对赌协议。” 　　陆飞眉梢上挑，坏笑道：“那我的第三步就走得更加悠然。” 　　曾李清道：“陆总，我们该怎么做？” 　　陆飞说：“还记得怎么挑翻MSN吗？”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曾李清点点头：“那次干的是联众，这次干MSN？” 　　“MSN，我留着有用，就干雅虎，有时候柿子要挑软的捏，有时候，出头的椽子要先烂。” 　　陆飞冷冷一笑，除了公关媒体一系列常规操作，莫名其妙地把《劲舞团》的公测，提前到这周末。 　　“《劲舞团》上线，跟这事有关？” 　　曾李清一脸懵圈，完全猜不透，但看到他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坏笑，心中大定。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得很，记得游戏推广一定要跟紧，不能松懈。” 　　“我一会儿就去办，不过陆总，你还没说到底我们怎么答复周宏祎。”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我们不是圣人，干不出来损己利人的事。” 　　“可我们不答应，网民们不答应！周宏祎肯定已经买通了媒体就等着我们，落井下石，搞臭企鹅，让用户流向雅虎通。” 　　曾李清左右为难，“答不答应都很难受，赤裸裸的阳谋。” 　　“那就我们先不接招，让别人先说。” 　　陆飞给丁三石发了条短信，然后拨打长途电话，接通的瞬间就劈头盖脸一句： 　　“鲍尔默，MSN华夏太没有礼貌啦！” 第328章 要耍，一定要耍 　　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牛街。 　　杨蜜单肩背着包，双手揣兜，一副小太妹老大的姿态，大摇大摆地经过杂货店。 　　“大爷，给我来20个大大泡泡糖！” 　　话音落下，徘徊在店里的小孩，一个个像馋虫，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蜜蜜姐，蜜蜜姐！” 　　姐姐长，姐姐短，叽叽喳喳，一个个撒娇得让杨蜜既无奈又得意，大声道： 　　“谁回答对我的问题，我就给他发糖。” 　　“好呀好呀！” 　　孩子中年纪最大的男孩站了出来。 　　就见杨蜜蹲下身，一脸认真道：“你说姐姐的脸，方不方？” 　　“方！” 　　男孩看到大姐姐晴转多云的脸，立马改口：“那是不可能的，蜜蜜姐圆圆哒。” 　　“嗯，真有眼力，不像某个人！” 　　杨蜜鼻子冷哼一声，给了块糖之后，接着招招手，把萌脸的女孩喊到面前： 　　“丫头，你说姐姐的脸圆不圆？” 　　“不圆！”女孩脱口而出。 　　杨蜜脸色一僵，晃了晃手里的泡泡糖蛊惑：“再给你一次机会哦，圆还是不圆哦？” 　　“不圆，蜜蜜姐的脸像瓜子。” 　　女孩眨了眨眼，说话软糯糯。 　　“嘿呦，真聪明！真诚实！” 　　杨蜜大笑着摸摸她的头，给了3块。 　　其他小孩见状，分外眼红，不住地嚷嚷：“蜜蜜姐，瓜子脸！蜜蜜姐，瓜子脸！” 　　“嘻嘻嘻，都有份，都有份。” 　　杨蜜像个孩子王发糖，发完便提上书包，嘴里嚼着口香糖，喃喃自语： 　　“知识达人说口香糖瘦脸，真没错！” 　　于是一路嚼回家里，推门而入，喊了声我回来了，立马脱鞋直奔房间。 　　“蜜蜜，马上要高三了，好好复习知不知道，别回来只顾着玩电脑，给你办走读，是方便你拍戏，不是让你玩的……” 　　杨母端着菜走出厨房，絮絮叨叨。 　　“妈，我的亲妈，别念了。” 　　杨蜜双手合十，求饶道：“中戏分数线不高，我平趟了，哎哎，妈，别动手，我有学习计划。” 　　“这还差不多！”杨母收回抬起的手，“把东西放屋里，洗洗手吃饭吧。” 　　杨蜜小碎步地走到卧室，立刻打开电脑。 　　待机的屏幕一亮，桌面右下角的企鹅蹦蹦跳跳，一个个弹窗跳了出来—— 　　“网艺拒绝加入IM联盟，称从商业策略还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旗下的网艺泡泡占有率很小，互联互通合作下来到底一种帮助还是负担，还有待商榷，需要时间检验。” 　　果断关闭，下一条依旧写着互通互联： 　　“博客华夏经理方兴冬表示：互联互通是一种趋势，但现在为时过早，最大的问题在于，互联互通后用户的安全和隐私……” 　　“怎么最近老弹出互联互通的新闻？” 　　杨蜜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登陆搜狗贴吧，进入【陆飞】吧，就见顶端发起了投票—— 　　是否希望企鹅加入互联互通？ 　　弃权/无所谓的占29.1％，支持的占6.3％，反对的却有64.6％。 　　整个贴吧原本和和睦睦，莫名其妙地涌入大量的吧友，发出各种“互联互通”的帖子盖楼，密密麻麻。 　　“真无聊。” 　　看着搞得乌烟瘴气的贴吧，杨蜜动用吧务的权利，开始兢兢业业地删帖，把一波波黑子、带节奏的清理。 　　屋外，杨母喊道：“蜜蜜，出来吃饭！” 　　“马上！” 　　杨蜜伸伸懒腰，正准备起身，余光里注意到一个游戏弹窗—— 　　【全球首款大型舞蹈网游《劲舞团》已上线，休闲社交、竞技pk，统统都有，上了一天的班，累吗？上了一天的学，苦吗？ 　　还不好好享受享受，立刻奏乐立刻舞！】 　　目光立刻被深深吸引，二话不说就下载。 　　等吃完饭、洗完澡，又在客厅里磨蹭了一会儿电视，再回到房间时，音响里传出悦耳的下载完毕才有的声音。 　　杨蜜兴冲冲地安装，登陆界面罕见要求QQ号绑定身份证，出现正儿八经的提醒： 　　【如您不填写身份证号码，则被自动判定为未成年人，按照国家相关法规规定，未成年人将在游戏中受到一定的限制，如：限制游戏时间，游戏服只能激活一个大区……】 　　“还好我记得我爸的身份证。” 　　她轻而易举地输入，进入游戏教程，和《泡泡堂》一样，方向键、空格键，最多多出一个“alt”键，打出指定的斜箭头。 　　紧接着进入教程最后一关，音响响起： 　　“Remembering me，Discover and see all over the world。（曾记得，我遍寻世界） 　　…… 　　God is a girl（上帝是一个女孩）。 　　Wherever you are（无论你在何处）。 　　Do you believe it？Can you receive it（你会相信吗？你会接受吗？）？” 　　噼里啪啦，键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杨蜜咋舌不已，“《god is girl》也太好听了，这游戏也太好玩了。” 　　突然间响起敲门声，杨母问道：“蜜蜜，你在学习吗？” 　　“妈，在学呢！我今天要学个通宵！” 　　杨蜜嚷嚷着，第二天两眼顶个黑眼圈上学，一整天心心念念着《劲舞团》，从没有过这么强烈想翘课的冲动。 　　等到下午的放学铃声，火急火燎回家。 　　第三天，学习？不，劲舞团。 　　第四天，学习？学个屁，劲舞团。 　　第五天，蜜蜜啊蜜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订下的学习计划你忘了吗！趁着现在周末，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六天，劲舞团。 　　到了第七天，罕见地不玩劲舞团，不是不想玩，而是杨蜜郁闷地发现，自己的键盘太垃圾，空格键敲坏了没法玩。 　　就在此时，发来版本更新的消息，将会加入恋爱结婚系统，她立刻瞪大眼睛： 　　“卧槽，还可以结婚，还能离婚？” 　　…… 　　女人征服了男人，就征服了世界。 　　游戏征服了女人，也就征服了男人。 　　简单易上手的操作，时尚还潮流的造型，好听又新鲜的音乐，三管齐下，女玩家们浩浩荡荡地涌入到《劲舞团》。 　　有女网友的地方，就一定有男网友，他们那是玩游戏吗？分明是馋女玩家的身子—— 　　he tui，下贱！ 　　《劲舞团》上线当天，单单国内，注册登陆用户就突破100万，短短一周，直冲500万大关，在线日活用户维持在61万左右。 　　不光《传奇》、《大话西游2》等游戏玩家流失，《泡泡堂》、《奇迹MU》的日活用户也突然大量锐减，平均少了11.4万。 　　火，就一个字！ 　　不用再砸钱推广，已经成野火燎原之势，像病毒一样疯狂传播，有的被安利跟风，有的迫于社交陪玩，有的甚至纯粹追妹纸…… 　　无须费心思压IM联盟的热度，热度一下子全被《劲舞团》抢走，线上的网民转眼忘了还有逼企鹅互联互通这档子事。 　　千禧年间的互联网，没有记忆！ 　　“陆总高见！” 　　曾李清看到带企鹅的节奏、热度下滑，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语气里透着兴奋喜悦： 　　“让《劲舞团》上线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陆飞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握住，嘴角带着微笑，低级的降热搜，控评删帖当鸵鸟。 　　高级的降热搜，爆出更猛的热点。 　　网络的空间是无限的，网民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所以每逢娱乐圈捅出劲爆的黑料，跟着就有一串劲爆的大瓜。 　　比如某爽代yun，某位华语乐坛领军人，自封华天王的人，悄无声息地晒孩子塌房。 　　“陆总，下一步是不是轮到MSN了？” 　　曾李清跃跃欲试，之前被周宏祎的阳谋搞得有多憋屈，现在就有多欢实，就好像一只蚂蚁，在手心里蹦跶，随时捏死他。 　　“那是第三步。” 　　陆飞勾起嘴唇，慢慢走出第二步：“趁着《劲舞团》热度的这个窗口期，我们要回应周宏祎，加入IM联盟？No，qtmd！” 　　“陆总，发布的时候，是不是也请一些媒体和专家，发声站台？” 　　曾李清原以为这手操作很容易得到，同意偏偏陆老爷不是一般人，竟然反其道而行—— 　　雇媒体捧IM联盟，组水军喷企鹅。 　　这是什么段位的操作？青铜，还是王者？ 　　“周宏祎想跟我玩，那我就陪他耍耍。” 　　陆飞从书房里走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曾李清道：“陆总，周鸿祎不值得你耍。” 　　“要耍，一定要耍。” 　　陆飞翘起二郎腿，不耍？企鹅怎么能洗白，不耍？雅虎怎么会发动媒体进攻，不进攻，他们怎么会踩到我埋的雷上？ 　　“我懂了陆总，你想制造舆论反转。” 　　曾李清眼前一亮，瞬间明白MSN这颗雷，要在企鹅被黑到极致时引爆。 　　“那时候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布置媒体战战术—— 　　看清楚周宏祎带的是几筒了吗？ 　　曾李清立马回答，四筒。 　　“我们的媒体该怎么做，明白了吗？” 　　陆飞言外之意，水军媒体戴上四筒面具。 　　“明白了。”曾李清言语里充满肯定。 　　挂断电话，陆飞等待着另一个电话，刚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皮，就听到叮咚的门铃声。 　　“贲哥，谁啊？” 　　“王保强。”王贲道。 　　陆飞轻咦了一声，让人进来，乍一眼就看到他手提着一个竹筐，上面裹着棉布，严严实实。 　　“陆总，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特产。” 　　王保强掀开棉布的一角，篮子里装着土鸡蛋，“我听海路姐她们说，您嫂子生了孩子，我问了我老娘，土鸡蛋对坐月子的人特好，能补充营养，那个奶、水……” 　　“有心啦，我收下了。”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进来坐。” 　　“不不不，我就是来送鸡蛋。” 　　王保强咧起嘴，露出憨厚的笑容：“陆总您是大忙人，我不打扰了，我先回去。” 　　陆飞叫住，掏出两根烟递给他一支，问到近况，除了《天下无贼》，还演了什么？ 　　“公司要拍一部电视剧，叫、叫《暗算》，三个单元，《捕风》、《看风》，还有《听风》，媛媛总让我演第三个。” 　　王保强挠挠头，“演一个叫‘阿炳’的盲人，可我不懂咋演盲人。” 　　“这个啊，可以去体验。”陆飞道。 　　王保强震惊道。“啥，体验？陆总，你说要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吗？” 　　“咳咳。” 　　陆飞被呛得咳嗽了一声，乐道：“那演太监，难道还要把那玩意儿割了？” 　　“陆总，那是啥？” 　　王保强下身一紧，连连摇头。 　　陆飞揽住他的肩膀，给他科普体验派、表现派、方法派三大流派，重点放在前两派。 　　《树先生》，教科书级的表现派。 　　但王保强，大多数还是体验派。 　　“体验派我懂了，我住的出租房边上就有个盲人按摩，我可以跟他们同吃同住。” 　　王保强犹如醍醐灌顶，“表现派，我还是不明白，该咋设计动作语气？” 　　“简单的就是看电影，先看看别人。” 　　陆飞推荐了《闻香识女人》，阿尔帕西诺演的盲人中校，足够受用！ 　　“我回去就找音像店去租。” 　　王保强激动地弯下腰，90度鞠躬：“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好好干。” 　　陆飞拉了他一把，然后握了个手道别。 　　刚要转身，手中的诺基亚收到短信，来自鲍尔默的小惊喜，意料之中但想想就兴奋： 　　“有了这个，我下一步就能走得更加悠然。” 　　“悠然？？” 　　还没走远的王保强，一脸迷糊。 　　北风呼呼地吹，草坪被狂风吹得狼狈不堪，树叶也七零八落地散着。 　　半空中，一个个塑料袋飞舞。 　　有一个，从和乔大厦的玻璃窗前掠过。 　　何云敲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走上前汇报： 　　“周总，企鹅刚刚做出了回应。” 　　“怎么说？” 　　周宏祎把视线从电脑前挪开。 　　何云道：“他们说企鹅只接受合情合理的互通互联，向其它IM厂商无条件的开放，没有这样的道理。” 　　“就等着他们这么说，马上照计划来。” 　　周宏祎霍地站起来，早就安排了500刀斧手立在帐外，这下杯子摔了—— 　　开门，放黑公关。 　　“周总，是不是该修改下方案？” 　　何云提醒《劲舞团》的风头太大，如果按之前的计划，媒体的影响会大打折扣。 　　“企鹅想靠游戏转移视听，休想！” 　　周宏祎板着脸，凶神恶煞：“我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马上写稿子。” 　　说话间，报出几个主题—— 　　第一，劲舞团毒害青少年，应该被封杀。 　　第二，企鹅利用IM垄断地位不干人事，只会贩卖电子鸦片，这是在犯罪！ 　　第三，IM互联互通是大势，是进步的，是正义的，企鹅是最大的绊脚石，是落后的，是邪恶的…… 　　“周总，你觉得‘企鹅的拒绝，是全球即时通讯史上最黑暗的一天’，这个提法怎么样？” 　　何云拿笔记录，插嘴建议道。 　　“好！很好！” 　　周宏祎一拍桌子：“企鹅不死，永无宁日！企鹅不亡，互联无望！ 　　企鹅就是原罪！ 　　企鹅就是黑暗！就是黑暗降临！” 第329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叮咚，叮咚。” 　　玫瑰园别墅门口，徐欣左手摁动门铃，右臂曲肘，提着德尔沃的手提包，干练精致。 　　门咔哒打开，缝隙越来越大。 　　高媛媛一身休闲保暖装，亭亭玉立着。 　　“你就是阿飞的女友，媛媛吧？” 　　徐欣自我介绍后说：“你可以叫我徐姐，也可以和阿飞一样，叫我欣姐。” 　　“欣姐。” 　　高媛媛神色拘谨，“阿飞人在书房。” 　　“你们小两口，真是妇唱夫随。” 　　徐欣一边用戏谑的口吻调侃，一边走。 　　“欣姐，我带你去书房。” 　　高媛媛瞬间娇羞，提了下围巾挡脸，脖颈暴露在外，深浅不一的吻痕，若隐若现。 　　徐欣微笑点头，紧随其后。 　　一路上简单的寒暄，就算高媛媛在汉唐历练了成长了，但在她面前，犹如小羔羊，一番套路，剥得干干净净。 　　“高妹妹眼光真好，能找到阿飞。” 　　“嘿嘿，也许是缘分。” 　　高媛媛笑靥如花，“欣姐，他人就在里面，你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热水就好。” 　　徐欣盯着飘然而去的倩影，若有所思。 　　想了一小会儿，才敲响玻璃拉伸门，就听屋里喊了声“请进”，进屋一瞅，陆飞正坐在书桌前，两眼直直盯着电脑。 　　屏幕显示着四大门户页面，其中有三个把“企鹅拒绝IM联盟”的新闻，置顶首页。 　　“勇士终究成为贪婪的恶龙，企鹅拒绝互联互通，全球即时通讯迎来最黑暗的一天。” 　　“企鹅倒行逆施！周宏祎称互联互通是大势所趋，国内多家即时通讯厂商已联系雅虎通，表达加入IM联盟意愿，唯独不见企鹅。” 　　“企鹅不支持犯众怒，用户利益至上只是空谈，网民表示要放弃QQ，使用IM联盟。” 　　“周宏祎隔空喊话鹿化腾：如果企鹅加入IM联盟，我自愿让出盟主之位。” 　　“开放的IM联盟VS封闭的企鹅。” 　　“……” 　　徐欣粗粗地扫了几眼，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男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改天，等你解决了企鹅的事。” 　　“不用，跳梁小丑而已。” 　　陆飞伸了伸手，索要所要处理的文件。 　　“我虽然不懂即时通讯，但IM联盟占着大义，越来越多的小厂加盟，你就不担心？” 　　徐欣从包里取出厚厚一叠。 　　“没有人能挑战企鹅在IM的地位。” 　　陆飞自信满满，整个IM市场里，包括雅虎通、MSN都在亏损，只有企鹅盈利。 　　03年全年，纯利润12.58亿rmb。 　　就在此时，高媛媛拉门而入，递上一杯热水，便乖巧懂事地离开，给两人腾出空间。 　　陆飞翻阅各种“三体”基金会的文件。 　　整个起始资金1亿美刀，公司一个在纽约，一个在沪市，国内的主攻风投、股票。 　　尤其是05年马上迎来股改，广船国际、华夏船舶、弛宏锌锗、鲁东黄金…… 　　就算收益率最低的，都涨了三四十倍！ 　　不过战略核心，在海外，已经把个人持有的1.56％的亚马逊、8.86％的怪兽饮料、5.1％的新狼、15％的盛大…… 　　除了网艺，一堆美股或者在美中概股，统统剥离出来，注入到私人性的三体基金，包括苹果的0.41％。 　　可别觉得少，已经是排名第9的个人大股东，乔布斯本人也只有550万股，不到1％。 　　陆飞摸摸脖子，怎么突然这么痒呢？ 　　“你要的混合投资团队，已经组建好了，这是他们的履历，有主攻股票，有从事新股，有干期货风投，连衍生品都有。” 　　徐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比如次级债券，比如P2P。” 　　“P2P，美利坚现在有个？” 　　陆飞挑了挑眉，次贷就要了美利坚的半条老命，如果加上P2P暴雷……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得多亏你这个大师，《世界是平的》里面写了那么多金融创新的好点子。” 　　徐欣打趣说华尔街有样学样，目前次贷占了所有新出售资产证券化产品的47％。 　　“美利坚这块，主笔的是弗里德曼。” 　　陆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是华夏这块。” 　　“行行，要不要从雷曼兄弟买一点？” 　　徐欣问道：“次级债券收益挺不错，房利美、房地美的财会报告也印证了你书里写的，跟房地产挂钩的都在走热。” 　　拉倒吧！没人比我更懂P2P和次贷了！ 　　陆飞摆摆手婉拒，方向定在期货。 　　“你还懂期货？” 　　徐欣眨眨眼，仿佛第一次认识男人。 　　“略懂，略懂，就懂那么亿点点。” 　　陆飞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指间距离，然后交代盯着CBOT（芝加哥国际大豆期货）。 　　“我来安排。” 　　徐欣道：“可我得提醒一句，期货可跟股票不一样。” 　　“安啦。” 　　陆飞：(￣︶￣) 　　…… 　　将近一个小时后，两人走出书房。 　　陆飞前脚把徐欣送出门时，后脚高媛媛换上黑色呢大衣，脚步匆匆。 　　“宁昊把剧本改好了，我要去看看。” 　　“叫什么名儿？” 　　“《疯狂的石头》。” 　　高媛媛穿上鞋，“晚上带回来给你看。” 　　“别带回来了，聊剧本得当着面聊，我去你那儿，宁昊无论如何必须在。” 　　陆飞说完，就见她答应了声“好”，转身就要走，他拽了一把索吻。 　　“行了吧？” 　　高媛媛白了眼，笑着亲了下。 　　“路上注意安全。” 　　陆飞嘴里哼着“京勾标，京勾标”，回到书房，重新坐在电脑前，从bbs社区，逛到搜狗贴吧，再到四大门户，评论区没有一边倒。 　　喷子、黑子、水军结成的成分复杂的“反企鹅嘴炮军”，正跟鹅卫兵有来有回地厮杀。 　　【企鹅害人不浅，我女儿今年初一，最近沉迷于《劲舞团》，每天回家就一直玩，这次摸底考竟然考到倒数第二…… 　　【陆飞吹世界是平的，等真正IM要平了，不敢互联互通，说一套做一套，真nm垃圾，路转黑】 　　【笑死我了，90％以上的都在用QQ，只有不到10％是其他，然后10％的喊90％的要互联互通，干脆这些人全用QQ，不就互联互通吗？】 　　【你们90％里基本是小屁孩，我们10％可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就是！IM联盟找企鹅是看得起企鹅，你当我们雅虎通稀罕跟QQ互联互通】 　　【卧槽，用个聊天工具还用出高贵？用MSN、雅虎通就了不起啊！】 　　【不好意思啊，用雅虎通就是高人一等，MSN都不配跟我们比】 　　【……】 　　在互联互通的大义面前，企鹅只顾利益拒绝支持的自私被无限放大，线上线下，直接开成了一场企鹅批斗会。 　　支持派和反对派，本来势均力敌，莫名其妙涌入一股新势力，戴着支持派的“四筒面具”，假扮高贵的雅虎通用户。 　　毫无疑问，当然是反串黑！ 　　就像圆神，明明不是玩家，故意套上马甲装成天生的人上人，到处黑其它游戏，到处带节奏，祸是反串黑闯的，黑锅全由圆神背着。 　　偏偏还揪不出来，都是四筒下不了手啊！ 　　连续三天，天天有一股自诩“IM联盟”人上人的用户，流窜到各种平台，大夸特夸雅虎通，大损特损企鹅、网艺泡泡一堆IM厂商。 　　简直是骑脸输出，雅虎通不是针对谁，而是所有的IM厂商都是乐色。 　　甚至，狂起来连盟友MSN都不放过！ 　　“周总，风向好像不对头。” 　　何云察觉到苗头，火急火燎地来到总裁办公室，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 　　放出的野马，该收一收缰绳！ 　　“这不挺好嘛，形势一片大好。” 　　周宏祎昂起下巴，说话轻飘飘。 　　靠着IM联盟的阳谋，雅虎通新增用户数量增长了33万之多，市场份额从不到5％，已经突破了6％，正在向7％进发。 　　但并不是最重要，雅虎通的收入可以忽略不计，关键是雅虎通的流量能给搜索导流。 　　雅虎和3721的核心，是搜索！ 　　相当于雅虎的瓦片在跟企鹅的瓷器对撞。 　　“周总，我总感觉不对劲。” 　　何云担忧道：“依那位陆总的脾性，绝不会坐视不管，可到了现在，他什么都不做，这太反常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 　　周宏祎决定见好就收，“这样吧，等雅虎通的市场份额提高到10％，我主动找陆总和谈，给他一个台阶下。” 　　“周总，这不太可能吧？” 　　何云皱着眉，雅虎这回可是往死里得罪企鹅，陆老爷会大度地同意和谈？ 　　“怎么会不可能，优势在我！” 　　周宏祎得意洋洋：“优势方主动找劣势方和谈，这我还是给陆总一个面子，换作李彦红……” 　　就在此时，没上锁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林少安脸上写满惊慌，大声疾呼： 　　“周总！周总！” 　　“雅虎的人没学过进来前先敲门吗！” 　　周宏祎板着脸，怒形于色。 　　林少安顾不上道歉，直截了当说：“出大事了，IM联盟答出事了！” 　　“IM联盟出事？出什么事，说。” 　　周宏祎皱着眉，“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林少安吞吞口水，“罗经理打电话说MSN华夏要退出IM联盟，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 　　“什么？！” 　　周宏祎如遭雷击，下意识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MSN怎么会退出联盟呢！” 　　林少安铁青着脸，“千真万确，周总，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不信您可以打给罗经理确认。” 　　周宏祎急不可耐，马上拨打电话。 　　然而，听筒里传出不是男声，而是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骚瑞……” 　　“快！所有人给我打电话！” 　　看到周宏祎陷入半痴半呆，何云立刻安排，眼下不管派系之分，无论是3721，还是雅虎团队，只有一个任务—— 　　打通MSN华夏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骚瑞。” 　　“……” 　　一个个员工纷纷摇头，大喊“打不通”。 　　“打不通就一直打，打到打通为止！” 　　周宏祎急得直跳脚，早已不复刚才的从容，来来回回地踱步，心里咒骂着： 　　接，nnd，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别打了，MSN刚刚召开发布会！” 　　忽然间，何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什么？！” 　　周宏祎粗暴地推开身边的员工，抢占他的电脑，屏住呼吸，登录QQ门户。 　　首页置顶，醒目的标题赫然是《MSN华夏宣布退出IM联盟，疑似和雅虎通不和》。 　　一瞬间，他感觉心脏都窒息，脱口而出： 　　“假新闻！” 　　林少安站在身后，冷眼旁观着一切，非但不感到难过，心里还隐隐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该！活该！ 　　他嫌看着还不过瘾，故意读出来： 　　“因为技术以及业务原因，雅虎通和MSN目前无法实现互联互通，单方面退出IM联盟，业务范围将调整为搜索、今天MSN中文网和无线业务为主……” 　　“周总，这不是假新闻，是真的！” 　　何云侧目而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周宏祎肩膀一塌，大脑停止了思考。 　　“这件事，是不是要报告给总部？” 　　林少安冷不丁地出声，然后看到周宏祎吓得全身一哆嗦，硬把上扬的笑容向下扯。 　　天塌下来你顶？你顶得了吗？ 　　顶不了！ 第330章 冰清玉洁大企鹅，罪大恶极周宏祎 　　MSN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出IM联盟，打了雅虎一个措手不及，也让舆论各方猝不及防，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前一秒对企鹅喊打喊杀的，统统大脑凌乱，后一秒最先回过神的媒体，立马调转枪口，一致朝向IM联盟： 　　“MSN和雅虎通的互联互通，是一拍即合，还是一厢情愿？” 　　“不到一个月土崩瓦解，IM联盟一地鸡毛，雅虎对此尚未做出回应。” 　　“互联互通只是噱头，雅虎假借其名恶意炒作，攫取流量，背后的心思不简单。” 　　“企鹅拒绝IM联盟错了？恰恰做得对！” 　　“……” 　　媒体倒戈之后，专家倒戈，紧接着网民倒戈，怎么把雅虎捧上神坛，就怎么拉下神坛，嘲讽、贬低、诋毁，不骂，不足以为道。 　　“四筒大军”不用再反串黑，假冒雅虎黑企鹅，此刻卸下伪装，重拳出击雅虎，谨记陆老爷的6字方针—— 　　猛黑！猛冲！猛打！ 　　一切照着计划，陆飞却非常不满意。 　　“李清，措辞还不够严厉！已经撕破脸，就不要留情，狠狠地撕周宏祎的脸。” 　　“陆总，我马上安排。” 　　曾李清听到“加大力度”的暗示，不假思索地答应，该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另外。” 　　陆飞交代全面反击之外，还要借机卖惨。 　　卖惨营销？ 　　曾李清闻所未闻，竟然还有如此神微操？ 　　“挨了这么久的骂，还请人骂自己，这顿骂不能白挨了，必须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陆飞语气里透着轻松自在。 　　曾李清请教道：“陆总，要怎么做？” 　　“蒙了冤，当然要喊冤。” 　　陆飞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我们企鹅就是当代窦娥冤，和窦娥一样的大冤种。” 　　旨意才传达，但很快地，从BBS到贴吧，从四大门户，到天涯猫扑，慢慢涌入一波又一波QQ用户，替企鹅叫屈，替企鹅鸣不平—— 　　“瞧见了没？企鹅有先见之明！” 　　“企鹅不支持的理由说得明明白白，互联互通要技术没技术，要安全没安全，时机仍未成熟，结果换来的只有谩骂，现在全应验了吧！” 　　“谁敢比企鹅惨啊！无缘无故被骂了一周。” 　　“我从来没骂过企鹅，因为我相信陆飞，那些骂过企鹅的，都给我道歉！” 　　“企鹅简直比窦娥还冤，心疼，抱抱” 　　“……” 　　企鹅公关在陆飞的微操下，把前世老干妈和企鹅的“逗鹅冤”，改成了“斗鹅冤”，狠狠地卖了一波“美强惨”的人设。 　　“对不起企鹅”，在某神秘力量的推波助澜下，迅速蔓延全网，企鹅不再被人人喊打，而是人人心疼。 　　风水轮流转，轮到雅虎，自食其果。 　　之前多嚣张，现在就多狼狈，圈里圈外，完全把雅虎通当成一个笑话。 　　逼格瞬间从牛逼，跌入low逼，雅虎通的日活在线人数，每天都以五六位数的数量下滑，用户纷纷弃用，转投MSN、ICQ，最多的自然而然是QQ。 　　市场份额从6.1％，跌回不到5％！ 　　一夜回到解放前，合着兜转了一圈，好处没捞着，恶名传千里，连累周宏祎，“流氓教父”之后，又多了一个“吹牛教父”。 　　“砰！” 　　周宏祎双手拍在桌上，对着开免提的座机怒吼道： 　　“罗川！你他吗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解释什么？” 　　电话里传出罗川的声音，怏怏不乐。 　　“MSN特么为什么退出IM联盟！” 　　周宏祎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MSN退出，让我们雅虎有多被动，损失了多少。” 　　“总部的命令，我能不执行吗！” 　　罗川郁闷地叹了口气，自觉像杜聿明，正要向南撤退，忽然空投功德林录取通知书，常凯申微操，让他向北进攻去送。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 　　“总部让你们退出？” 　　周宏祎将信将疑，你不是逗我吧？ 　　“你不会不知道陆飞跟微软的关系吧。” 　　“你是说陆飞干的？！” 　　“没错，一定是陆飞说服了总部。” 　　罗川多多少少带着背刺盟友的心虚：“你不会不知道被总部管着是什么滋味吧。” 　　“我懂这种感觉。” 　　周宏祎沉默半晌，相信了八九成。 　　罗川无可奈何说：“理由完美不？” 　　“呵呵，特别完美。” 　　周宏祎气极反笑，嘴里发出笑声，整张脸却阴森可怖，满脸的肥肉一抽一抽。 　　望着他癫狂的样子，何云看向幸灾乐祸的林少安，悄声道：“你报告给总部了？” 　　“当然，照章办事嘛。” 　　雅虎的照章办事，出了名的死板僵硬，最容忍不了的，就是下克上。 　　偏偏周宏祎一而再，再而三破坏规矩。 　　从雅虎华夏，到总部，从下到上，早就形成了一股倒周势力，此时一窝蜂涌入到总裁办公室，声讨周宏祎： 　　“杨，我们不能容忍野蛮人指挥！” 　　“这个周太没有礼貌，竟然让我们同意撤换掉他不想要的人事、财务、律法的主管……” 　　“他根本不把总部放在眼里，没有请示，擅自和MSN互联互通，擅自裁撤掉雅虎华夏门户的频道，甚至擅自从新做了一个搜索。” 　　“杨，必须管管这个野蛮人！” 　　“……” 　　“够了！” 　　杨致远一声喝下，“现在才是对赌第一年的，才只是年初，至少给他一年。” 　　“那么他要求追加预算，加大投资？” 　　一个个反对者异口同声：“你同意了？” 　　“耶儿～” 　　杨致远板着脸：“加钱是不可能加的，周自己想出来的，就让他自己想办法。” 　　“什么！一点预算都不肯加？” 　　周宏祎两眼圆瞪，瞪着带来消息的何云。 　　“杨董让雅虎华夏自筹。”林少安笑道。 　　“我特么要能自筹，还找他们干嘛！” 　　周宏祎满脸通红，骂骂咧咧。 　　现在雅虎华夏三面出击，搜索对标佰度、搜狗，邮箱对标企鹅、网艺，即时通讯对标企鹅，打仗打的就是粮草，现金流严重吃紧。 　　雅虎通眼下，缺钱，非常缺钱！ 　　“要不周总，你向那位陆总认个错？” 　　何云建议道：“他能策反MSN，肯定也策划了这次的舆论，也许你服个软，枪口就往上抬几公分。” 　　“你觉得认错有用吗？”周宏祎皱皱眉。 　　“不认错肯定没用。” 　　林少安暗戳戳说：“认错了虽然可耻，但也许管用，起码有一线可能。” 　　“那就试试，反正我这个人没皮没脸。” 　　周宏祎打电话前，不忘再做一手准备。 　　既然企鹅能靠《劲舞团》转移视线，雅虎也能靠批评《劲舞团》，分散热度。 　　何云一脸别扭，“周总，这是不是……” 　　“照我说的去做！” 　　周宏祎深呼吸一口后，拨打号码，焦急地等待着接通，一分钟、两分钟…… 　　将近三分钟时，听筒里才传出人声，第一句就有浓浓土下座的味道： 　　“陆总，我老周对不起你，我错了。” 　　“噢，错了？周总哪里对不起我？” 　　陆飞此时坐在外交公寓会议室，伸手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顷刻间，满屋安静，针落可闻。 　　高媛媛看了看他，又望了下宁昊、钟丽方等人，大眼瞪小眼，耳畔里只听到“嗯嗯哦哦”，敷衍至极，隐隐透出一丝不悦。 　　“周总来认错，可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互联互通？不不，互联互通没有错，你的错在别的地方。” 　　陆飞敲了下桌面，一脸和善。 　　电话里的周宏祎，为难道：“陆总，能不能给个提示，我到底错在哪儿？” 　　“周总，你能打电话认错，我很高兴，但你打电话认错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陆飞面无表情道：“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找我认什么错。” 　　冷冰冰的语气充满杀意，宁昊突然不寒而栗，就像伴君如伴虎，差不多是这个感觉。 　　“周总，想清楚错在哪，我们再聊。” 　　陆飞森然凛冽的脸，在挂断电话后变得比翻书还快，露出和善的笑容。 　　“陆、陆总，剧本您觉得怎么样？” 　　宁昊感受到强大的气场，惴惴不安。 　　“emm，高总、钟总，你们什么意见？” 　　陆飞摸摸下巴，再一次随手翻阅。 　　跟前世的成品一比，缺了不少点睛的台词，比如国际大盗麦克的“顶你个肺”，很明显是拍摄时灵光一现。 　　“很不错吖，我没意见。” 　　高媛媛摇了摇头，目光瞥向钟丽方，她随声附和同意，但提出让片子更有卖相，起码要请一两个明星。 　　自从《英雄》开启华语大片时代，大制作、大投资、大导演，再加明星大阵容，俨然成了标配，譬如《黄金甲》、《无极》…… 　　“主角让姜大哥演，怎么样？”高媛媛道。 　　宁昊一个激灵，脸上写满拒绝，虽然姜闻演的确合适，可就怕他干预导演，前科又不是第一回，《寻枪》、《理发师》…… 　　“他？” 　　陆飞乐道：“初选交给导演，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试镜完了再筛选不迟。” 　　陆总高见！ 　　宁昊长长松了口气，其实暗自有不少内定的人选，黑皮是黄博，道哥是刘桦，至于麦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陆老爷。 　　当他鼓起勇气，在会后提一嘴，陆飞摇头失笑：“我只演正面人物，倒可以请个港星，章耀扬啊，吴镇雨啊，你觉得呢？” 　　宁昊眼前一亮，“可以请吴镇雨？” 　　“看你这800万怎么花咯。” 　　陆飞勾起嘴唇，特意叮嘱包世宏的试镜名单里，再加一个富大隆，他可一直窝在云飞网吧，无戏可拍，给一个机会。 　　宁昊满口答应，嘴咧得跟荷花似的，一边盘算演员卡司，一边往前走。 　　就在此时，视线当中出现一群人，乌压压一片，扎成一堆，时不时传出惊呼声： 　　“像，太像了！” 　　“你们正事不做，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钟丽方黑着脸，厉声斥责。 　　“呀！” 　　员工们一个个作鸟兽散，其中一个被叫住，当面质问，才知道常继虹的办公室，来了一个和高媛媛极其相似的女人。 　　“真的有那么像吗？” 　　高媛媛眨了眨眼，好奇不已。 　　陆飞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不妙，但表面不动声色，直说要去收购奇点，立马闪人。 　　“去吧，去吧。” 　　高媛媛不疑有他，和钟丽方两人敲开办公室，门一敞开，高璐的面容一下子映入她的双眸。 　　不管眼睛、笑容，还是肢体表情，甚至气质，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是神似无比。 　　“高总，你们是姐妹吗？” 　　钟丽方再沉得住气，也不禁傻眼。 　　“不是不是，我只有一个哥哥。” 　　高媛媛睁大眼看着高璐，高璐同样错愕地看着她，脑袋一时空白，只听到身旁的陈址希惊呼： 　　“天呐，真就这么相像？” 　　“你看吧，我说你长得像高总吧？” 　　常继虹笑眯眯着，左看看高媛媛，右看看高璐，就像人间的两朵并蒂的芙蓉花，清纯秀丽，美艳不可方物。 　　“你好。” 　　高媛媛礼貌地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你好。” 　　高璐握手时瞳孔地震，心情五味杂陈。 　　阿飞这么帮我，是不是我长得像他女友？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替身吗！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得十分诡异古怪，宛如一个修罗场，偏偏始作俑者不在。 　　不然，芭BQ了！ 　　“原来你是阿飞的学姐啊！” 　　高媛媛露出遗憾的神色：“可惜他有事，急着去沪市。” 第331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沪市就是浦东，浦东就是沪市。 　　飞机抵达机场，陆飞并没有找【三筒】鹿化腾和【七筒】许晨夜汇合，去了三体基金分公司，收购奇点这种小事，犯不上他亲自上桌。 　　派出2员五虎上将，完全给足韩宇面子。 　　徐汇，企鹅沪市大本营。 　　“陆总到沪市了，我们要抓紧敲定。” 　　许晨夜站在会议室里，抬眼看了下表。 　　“放心，他们如果是聪明人，一定绝对会答应。” 　　鹿化腾扶了下眼镜，一脸的人畜无害。 　　“就怕聪明过了头，不答应要单干。” 　　许晨夜瞥了眼窗外，蔚蓝的晴空，阳光灿烂，却忽然飘来一朵乌云。 　　“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鹿化腾盯着如同墨水的黑云，咧开嘴笑。 　　等乌云越来越多，像潮水奔涌，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奇点的谈判团队准时赴约。 　　吴文惠带着保剑锋、韩宇，步入会议室，简单的问候寒暄之后，很干脆地开门见山。 　　“你们深思熟虑了一周，肯定有了一个的答案，怎么样，愿意加入企鹅大家庭吗？” 　　鹿化腾双手交叉，眼神自信。 　　“我们高层已经商量好了，企鹅可以收购奇点，但我们有几个条件。” 　　吴文惠很难不答应，企鹅给的实在太多。 　　又保证给奇点接入QQ的流量管道，又保证打通电子支付渠道，又保证加大预算投入，又保障技术支援…… 　　1500万rmb，报价合情合理。 　　“你们往下说。” 　　鹿化腾强忍住抽烟的冲动，喝了口水。 　　“在说之前，麻烦签下协议。” 　　韩宇从公文包里拿出保密合同，以防把获悉的商业秘密外泄。 　　鹿化腾和许晨夜四目相对，预感到谈判也许没有想象得简单，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们俩先后署上名字，递还协议。 　　吴文惠确认无误后，放心大胆地说：“第一，全资收购之后，我希望现有的管理层保持不变，继续留任。” 　　说话间，韩宇察言观色，就见鹿化腾笑眯眯着，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都说出来，说完我们逐个聊。” 　　“第二，我们还要保留一定的自主权。” 　　吴文惠担心外行指挥内行。 　　“继续。” 　　鹿化腾半张脸沐浴在阳光里，光影交错，笑容看上去既亲切，又冷漠。 　　吴文惠看不透，也摸不准，索性一股脑地抖落出来，股权激励机制、编辑团队人事任免、QQ渠道的引流…… 　　林林总总，罗列了7大条。 　　鹿化腾始终没有打断，耐心地聆听着，一直到听见第8条，网文全版权的销售、代理划拨到奇点，脸色才有了些许变化。 　　此刻，黑云压城，黑暗正在蚕食光明。 　　“我们能想到的就这些，一共8条。” 　　吴文惠身体向前倾，做出讨价还价的姿态，谨记哪些是不能退让的核心利益，哪些是可以妥协的次要利益，哪些是能抛弃的边缘利益。 　　万万没想到，鹿化腾第一句直奔核心利益，便是网文版权的归属。 　　企鹅的泛文娱布局，靠的就是IP内容驱动，从网文辐射到游戏、影视、衍生品等等，重中之重就是版权，岂能给一个全资子公司？ 　　版权必须全归总部，集权！ 　　吴文辉三人立马不干，奇点相当于藩镇，如今付费阅读才刚起步，能有几个钱？ 　　地方的运作，靠的是版权，相当于藩镇的财权，而作家就是藩镇的军队，版权代理运营的出色，自然得到“丘八”作家们的拥戴。 　　“前面7条，我们都可以商量，只有这一条，没有商量的余地。” 　　鹿化腾来之前，陆老爷早就交代清楚。 　　短期看，把版权交给奇点、红袖、潇湘，军权财权在手，又有中央拨款，地方藩镇的壮大，绝对突飞猛进，可时间一久，只会尾大不掉。 　　藩镇势大，割据地方，而企鹅这个上头式微，再想把全版权收回来，绝少不了削藩撤镇。 　　这些个大大小小的藩镇，那还不造反啊！ 　　“不好意思，我们最看重的恰恰也是第8条。” 　　吴文惠态度坚决：“版权运营代理，我们的管理层绝对是专业的，每一本我们都会精挑细选，怎么销售，怎么运作，怎么利益最大化，怎么保障作家的利益……” 　　企鹅、奇点如同皇权和藩王，紧紧揪着版权争执不下，两边谁也不肯妥协让步。 　　半晌，乌云密布，整个天空暗淡无光，好像是要塌下来似的。 　　鹿化腾阴沉着脸，“吴总，不瞒你们说，企鹅之所以收购网文网站，看中的就是网文潜藏着巨大的IP潜能，如果奇点执意要版权，接下来的谈判会很难办。” 　　“难办？” 　　吴文惠左看看韩宇，右看看保剑锋，彼此默契地点点头，随即他壮着胆说： 　　“那就不办了！虽然企鹅各方面条件都很棒，奇点搭上绝对能少个五年十年发展，但对不起，版权我们是不会妥协的！” 　　“真不可能让一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唉，何必呢，我们已经收购的红袖、潇湘，都愿意把版权交给企鹅来运作。” 　　鹿化腾扶了下眼镜，语气诚恳地规劝。 　　“也许这话说得不客气，但我想说，红袖、潇湘比奇点差远了，Alexa统计的华夏网站访问量排名里，它们在60名开外，奇点已经是35名，每天的浏览次数超过3000万。” 　　韩宇看似在吹牛，但确确实实是事实。 　　如今市面上的原创网文作家最活跃的都是奇点作家，无异于拥有着网文界最强的军阀战力，老实说，将来根本不缺投资。 　　“但是！但是你们的作家并没有跟奇点签长约。” 　　鹿化腾无可奈何，终于“掏出枪上了子弹”，枪口对准吴文惠三人。 　　企鹅可以轻而易举地发动钞能力，给作家们开出高昂的驻站费、签约费，或者更高的订阅分成和待遇奖励，把奇点引以为傲的作家们统统挖走，妥妥的常凯申打仗战法—— 　　7分银弹，3分子弹，请客收买，分化瓦解，不服的斩首，剩下的当狗！ 　　“你们！你们，你们……” 　　吴文惠吞了吞口水，瞠目结舌。 　　“你们虽然有1万多作家，但真正有水平的也就三四十个而已。” 　　许晨夜粗暴地打断，进一步恐吓道：“你觉得他们愿意跟着企鹅，还是跟着你们呢？” 　　“无耻！你们不能这么做！” 　　保剑锋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伴随着怒吼回荡在会议室里，只听轰的一声，闪电带着雷鸣声铺天盖地。 　　狂风紧随而至，席卷而来，呼呼地吹打在玻璃上，砰砰作响。 　　“骚瑞啊～” 　　鹿化腾憨笑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这种下下策，企鹅其实不屑于去做，所以希望你们不要逼我们当恶人。” 　　一时间，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电闪雷鸣，只有狂风呼啸。 　　韩宇咬牙切齿：“这个是陆飞的主意？” 　　“最近的年轻人太没有礼貌了！” 　　许晨夜鼻子冷哼一声，不满这个年轻人竟敢直呼陆飞的全名，但还是回答不是陆总的点子。 　　“我、我要求跟陆飞当面谈一次！”韩宇内心立马松了口气。 　　鹿化腾、许晨夜面面相觑，想见陆老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你小子哪个道上的？ 　　“我是陆飞的发小！”韩宇纠结了一会儿，无奈坦诚说。 　　卧槽！？ 　　保剑锋和吴文惠大眼瞪小眼，韩宇你个浓眉大眼，隐藏得这么深？ 　　…… 　　当夜，滂沱大雨在魔都肆虐起来，雨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 　　“什么，韩宇要见我？” 　　陆飞坐在车里，望向雨中的城市，对着手机说：“行，就明天上午，还是老地方。” 　　“对不起，陆总。” 　　鹿化腾抱以歉意，收购奇点这么简简单单的事，居然都没办利索。 　　“纯属突发意外而已，我相信凭你们肯定能拿下。” 　　陆飞听力敏锐，隐约能听出鹿化腾那边响动着键盘敲击的声音，十之八九又是《劲舞团》，怎么都想不明白波尼鹿竟然会沉迷音游，难以自拔。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正当思索时，朦朦胧胧的视线中，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面容分外眼熟—— 　　好像是刘亦飞？ 　　王贲瞄了眼后视镜，意会道：“要过去看看吗？” 　　“不用，回酒店吧。” 　　陆飞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手机在手上转动着，号码停留在高媛媛上，迟迟未拨。 第332章 连网文教父都要叫我声教父 　　阴天小雨，绵绵冷雨连成线地落下。 　　韩宇三人打着伞，脚步时快时慢，绕开地上积着一个个小水潭。 　　“你瞒得好深啊，竟然早就跟陆总认识，怎么不早说！” 　　吴文惠手里抓着热腾腾的肉包子，咬下一大口。 　　“嘚嘚嘚，你们就不能换一个新鲜的问题，问了一宿你们不嫌累，我都嫌烦了。” 　　韩宇撇撇嘴：“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要不是企鹅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保剑锋笑眯眯道：“别担心，我和文惠已经想到对策了。” 　　韩宇诧异不已，就见二人神神秘秘地秘地说出已经备好了后路，眼睛立刻瞪大： 　　“转投盛大？” 　　“对，除了企鹅，其实我们还收到了盛大的报价。” 　　吴文惠吞下肉包子。“虽然只有200万美刀，方方面面的条件也不如企鹅，但同意把版权交给奇点运营，单单这一点就足够了。” 　　保剑锋态度强硬说：“没错！如果陆总不同意让步，还拿转站签人威胁，我们就投奔盛大。” 　　“放心，他是一个很讲道理的老实人。” 　　韩宇一不留神，踩到一滩积水。 　　…… 　　三人来到公司时，雨势渐渐变弱。 　　“阿飞！” 　　韩宇一见到陆飞，马上打招呼，距离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过年前，隔了半个月左右。 　　“陆、陆总。” 　　吴文惠、保剑锋第一回看到传说级的陆老爷，略显拘谨地握手。 　　“坐，都坐。” 　　陆飞露出资本家的笑容，客客气气。 　　“陆总，就不拖拖拉拉，我直说了吧。” 　　保剑锋刚一坐下，便把昨晚商量的结果抖出来——先答应了第8条，否则一律免谈。 　　“如果我们还是不同意呢？” 　　没等陆飞开口，鹿化腾延续着昨天的施压，杀气在娃娃脸上都减弱三分。 　　“那这个会就没必要继续了。” 　　吴文惠底气十足道：“我们马上联系下家，奇点不只有企鹅一家相中。” 　　“你看你们，又急。” 　　陆飞笑道：“我很好奇，版权如果交给奇点，你们怎么运营？” 　　吴文惠坐直身体：“那么，版权如果交给企鹅，陆总你们又怎么运营？” 　　鹿化腾、许晨夜先是一惊，然后脸色或多或少的难看，虽然反问之举很机智，但也很冒犯。 　　“全版权运营，我认为有3种。” 　　陆飞勾起嘴唇，先不谈企鹅如何，而是说奇点如何，轻而易举地点出开放式运营。 　　奇点的内部产业链还不够全面，空有流量和IP，游戏、音乐、影视、出版，要什么没什么，只能跟其他制作公司互补，共同开发。 　　思路，更偏向集英社之流的霓虹模式。 　　“嘶～” 　　吴文惠倒吸一口气，竟然预判到我的预判，这就是传说中的陆老爷，恐怖如斯。 　　“阿飞，继续说下去。” 　　韩宇上身前倾，认真地竖起耳朵。 　　“而我们企鹅，更偏向好莱坞的集团化运营，自身内部有完善的产业链，各个链条之间互动互通，打造互补闭环的泛文娱生态圈。” 　　陆飞滔滔不绝，张口“粉丝经济”、“IP工业化”，闭口“UCG”、“流量时代”，三言两句，要么迪士尼模式，要么米哈游思路。 　　圆神虽然重氪，但砸钱绝不含糊，演唱会、二创、音乐，游戏性暂且不谈，单纯IP的运营上，绝对是顶尖水平。 　　“咕噜。” 　　韩宇震惊道：“如果能照你说的实现，那会是网文的盛世！” 　　“格局再大点，是互联网＋文娱！” 　　陆飞伸出小拇指：“网文只是这个盛世的一点点。” 　　吴文惠、保剑锋一个比一个目光呆滞，巨大的信息量涌入大脑，一时处理不来宕机。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你们觉得是开放式运营好，还是集团化运营好呢？” 　　陆飞的话音落下，奇点三人陷入沉思。 　　古早洪荒的网文时期，奇点、晋江、榕树下、龙空创立之初，全是为爱发电。 　　但情怀能撑得住多久？商业化、工业化才是正道，第一批尝试商业化—— 　　榕树下，被运营成本拖垮。 　　龙空甚至直接从网文，转行传统出版。 　　奇点也才刚勇敢地踏出第一步，VIP付费，前路一片黑暗，到处是未知的迷雾。 　　然而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啦！ 　　吴文惠猛然发现之前的格局，多么的小。 　　集英社再强，在迪士尼的面前，也只是一个小作坊。 　　保剑锋急切道：“陆总，你刚才说有3种全版权运作，只说了2种，还有1种呢？” 　　“不会是集团化开放运营吧？” 　　吴文惠抬起头，不假思索道。 　　“吴总都会抢答了，回答正确。” 　　陆飞露出神秘的微笑，“不过这个属于商业机密，不能透露太多，其实我还有很多点子，如果以后是一家人，自会知道。” 　　“陆总，我很认同你的全版权运营。” 　　吴文惠皱了皱眉：“但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据我所知，企鹅是互联网起家，真的懂网文和版权商业运营吗？” 　　“你们，签了这个再说。” 　　鹿化腾得到陆飞递来的眼神，把早已准备的保密协议，递了上去。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三人想也没想，痛快地签下合同，一个个正襟危坐，宛如聆听鸿钧道祖，开坛讲道。 　　陆飞喝了口水，语气平淡说： 　　“读者订阅，平台和作家怎么分成？” 　　“五五分成。”韩宇回答道。 　　“对半开？怎么也得七三分啊？” 　　“阿飞，现在是创办初期，我们必须要让作家们挣到钱，让他们还有更多人发现，原来写网文能挣钱。” 　　“错了，太错了！” 　　陆飞摆摆手：“七成是作家的，网站只该拿三成。” 　　吴文惠三人吓了一跳，这特么是资本家？ 　　陆飞仿佛打开话匣，把构想和盘托出，根本不担心泄密和抄袭，因为抄袭的前提，得有足够的钱来烧。 　　小到低保全勤奖，大到作者福利体系，沿着深远的脉络，条理清晰地布局。 　　IP运作模式、网文写作培训班、编辑责任制、作家升级等级体系、催更打赏激励制…… 　　宛如拨开云雾，见到网文的光明。 　　天不生陆老爷，网文万古如长夜！ 　　吴文惠两眼直愣愣着，瞳孔地震。 　　我原以为我已经是全天下最懂网文的人，没想到还有更懂的，我“网文教父”愿意尊称陆老爷为“教父”！ 　　网文教父中的教父！ 　　一时间，全场静默，气氛微妙。 　　“倒杯水，再加俩大枣。” 　　陆飞口干舌燥，喝完杯里的茶，然后语气平平说： 　　“我能创造Spotify，拯救美利坚的数字音乐，我也能创造网文网站，这个再加这个，有流量，有支付，有资金，就算不挖人，你们奇点挡得住吗？” 　　言外的语气里，透着居高临下的威胁。 　　保剑锋咽咽口水，跟鹿化腾的威胁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完完全全全方面的降维打击。 　　“想不到，陆总这么懂网文。” 　　吴文惠心里生不出抵抗，感慨万千。 　　“我就是懂得太多，所以忙不过来。” 　　陆飞扫视着三人，“奇点如果加入企鹅，就能享受到这一切，我们也懒地自建一个。” 　　来人，喂三位公子吃饼！ 　　鹿化腾把收购的条件复述了一遍，包括奇点提到的8个要求，除了版权之外，要么答应，要么让步，诚意满满。 　　饼又多又大，三人已经吃撑了。 　　但是，陆飞轻描淡写地又抛出一个重磅的大饼，网站还要有翻译社，要有海外站，要把网文输出到海外，就像好莱坞电影、霓虹动漫…… 　　nnd，也不管人吃不吃的下，都吃吐了！ 　　吴文惠晕晕乎乎，“陆、陆总，能不能让我们考虑考虑？” 　　“1天，就1天，不会太为难你们吧？” 　　陆飞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 　　“不为难，不为难。” 　　保剑锋连连摆手，激动得大脑有些缺氧。 　　到此会议差不多结束，众人接二连三地站起身，一一握手告别。 　　轮到吴文惠，他眼里透着敬畏：“听陆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简直就是华夏网文的教父！” 　　“不不，网文的教父是你们。” 　　陆飞丝毫不贪功，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说：“我看中一本网文，版权方面，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出份力？” 　　“哪一本？” 　　“《我是大法师》。” 　　…… 　　雨云散去，天空放晴，一缕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盛大会议室的桌上。 　　陈天乔坐在C位，视线扫视了一圈，从弟弟陈大念，转移到新上任总裁的唐俊。 　　“唐总，高盛那边有回复了吗？” 　　“有，陈董。” 　　唐俊面对众人的注视，身体前倾，“到纳斯达克敲钟的时间确定了，就在5月份。” 　　“好！” 　　陈天乔兴奋地拍桌子，发出脆亮的声音。 　　啪的一声，立刻引得满堂哗然，喝彩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高管欣喜若狂，交头接耳。 　　整个会议室，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唐俊等众人慢慢安静下来，开始布置静默期里的各种安排，聆讯、路演…… 　　他说着转了个身，“陈董，还要拟定上市敲钟仪式的嘉宾名单，需要邀请哪些人。” 　　“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到陆总。” 　　陈天乔脱口而出，“没有他，上市没这么容易！我想把盛大变成一个集文学、游戏、电影、音乐的综合供应商的梦想，也要晚几年才能做。” 　　“哥，我说点扫兴的话。” 　　陈大念硬着头皮建议，等盛大至少有两三款支柱型的网游，再谈转型，甚至搬出企鹅—— 　　《泡泡堂》、《奇迹MU》，还有爆火的《劲舞团》、《农场》，人网游都是大哥，还专注游戏，咱们就别瞎折腾，先巩固基本盘。 　　“我同意小陈董的看法。” 　　唐俊点头附和，面色严肃道：“现在网游厂商越来越多，连巨人都想跨界，最近挖了我们游戏团队不少人。” 　　“这个史玉猪，不好好卖他的保健品，掺合什么网游！”陈天乔由喜转怒，紧皱着眉。 　　“做游戏可比保健品挣钱。” 　　陈大念嘴里呢喃：“就是毒品，都没游戏暴利，还没有毒品的风险。” 　　“少在我面前提游戏，挨骂的又不是你！” 　　陈天乔怒瞪了眼，语气坚决说：“泛文娱路线没得商量，必须执行，就从网文开始，现在同意收购的有几家？” 　　唐俊道：“只有言情小说网，其它的还没有消息。” 　　“都几天啦，还没有消息！” 　　陈天乔觉得他们在变相拖延，语气强硬地让弟弟立刻打电话，挨家挨个地问。 　　陈大念不敢违抗，忙联系上红袖添香，却出乎意料地得知： 　　“咦，你们被企鹅收购了！” 　　“企鹅？！” 　　陈天乔生出不祥的预感，“快，马上打给其他公司。” 　　陈大念也意识到不对劲，又拨通了潇湘书院，答复出奇地一致。 　　“什么！你们也被企鹅收购了？” 　　陈天乔再也沉不住气，催促道：“打给奇点，快打给奇点，只要能拿下奇点，其它都无所谓。” 　　陈大念紧张地吞吞口水，摁下拨号键。 　　伴随着音乐铃声戛然而止，听筒里传出人声： 　　“陈总？” 　　“对，是我，吴总，我是盛大的陈大念，我想问问奇点的收购考虑的怎样了？” 　　陈天乔凑了上去，心弦紧绷着。 　　吴文惠道：“不好意思，陈总，我们已经签约了，今后奇点就是企鹅的，暂时不要打我电话了，我怕企鹅误会。” 　　咯哒一声，然后是嘟嘟的忙音。 　　陈天乔脸色僵硬，心弦瞬间崩断。 　　竟然被企鹅捷足先登？明明是盛大先来的，一股NTR的感觉突如其来。 　　不～～～ 　　陆总！你不能这样～ 第333章 华夏20年网文的功力，你挡得了吗？ 　　雨停风歇，晚间的风透着冷意。 　　酒店的行政套房里充满暖气，依旧温暖如春，一片安静之中，只有键盘敲击声。 　　鹿化腾戴着耳机叼上烟，两眼注视电脑，目不斜视，双手如疾风，手速如闪电。 　　“波尼鹿，我们又赢了！” 　　聊天框里，昵称叫【轻舞飞扬】的女玩家发出情侣专享的表情包。 　　鹿化腾吐出一口烟，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因缘际会，两人在《劲舞团》的一场游戏里认识，互加好友，不经意间的一接触，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俩人的灵魂契合度不要太高。 　　明明，才不到一个月。 　　“还玩吗？”轻舞飞扬问。 　　“不了，我要下了，明天还要开会。” 　　“又开会？你好像一天到晚有开不完的会，你到底做什么呢！” 　　“我只是区区一个程序员，你呢？” 　　鹿化腾抽着烟，嘴咧得跟荷花似的，仿佛置身在咖啡馆里，一男一女相亲，彼此交换信息，一来一回间，隐约感情又上一个台阶。 　　轻舞飞扬道：“我叫王丹莛，你叫什么？”【ps：以讹传讹，网友杜撰】 　　“我叫陆化腾。” 　　鹿化腾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瞄了眼隔壁屋，心里发虚—— 　　陆总应该睡了吧？ 　　“哈～” 　　陆飞打了个哈欠，打开台灯后，关掉大灯，回到书桌前，手拿着笔放在纸上，眼盯着电脑，屏幕里显示《我是大法师》。 　　有吴文惠出马，全版权手到擒来。 　　但仅仅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最难的是翻译，网文除了信达雅，还要忌讳。 　　主人公名当然不能叫吴来，没有代入感。 　　他瞥了眼隔壁的鹿化腾，干脆就叫托尼。 　　地狱的boss里，路西法也必须有，《失乐园》里把路西法对等撒旦，其实两个不是同一个，具体怎么改，还是交给专业的。 　　毕竟星条旗的人也许反智，但绝对迷信。 　　宗教狂徒，可不能随便冒犯。 　　主角、反派定好，就是核心设定，被闪电击中穿越没问题，闪电侠穿过多少平行宇宙，但地瓜得改一改，不太日常。 　　换成玉米好了，美利坚人离不开玉米。 　　就连玉米卷都是最广泛的零食，美剧里和甜甜圈并称零食双雄，要不要搞个玉米晓夫专款。 　　重中之重，还有爽点，妹纸绝不可缺。 　　女性角色的描述也得改，什么身材纤瘦，虽然维密超模满满的骨瘦感，但lsp的xp，没有谁比lsp懂—— 　　娇小可爱的萝莉！ 　　丰乳肥臀的御姐（lsp自行代入脑补） 　　…… 　　至于zz正确，就全交给翻译，反正“黄暴”根本不用担心，就不说漫威这些关系比希腊神话还要乱的漫画，单就《冰与火之歌》，原著黄场面、荤段子，也不少。 　　论比开车，还是太含蓄了。 　　最后的最后，等托尼成为最强，被封为“魔神王”的时候，最好要加个贵族头衔。 　　星条旗别看怒喷欧洲老贵族喷的厉害，打心里羡慕着呢！戴安娜王妃在世可圈粉无数！ 　　哗哗，笔头在纸上飞速划动，改写一本网文，比重写一本难度更大，既当作家，又当责编，简直是双重痛苦。 　　但改得有点起色，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拳打天神，脚踢撒旦，地狱天堂唯我独尊。 　　各族美女，棍棒伺候。 　　整个就是屌丝逆袭、金手指开挂、打了小的来老的、莫欺少年穷，各种套路轮番上阵。 　　总体而言，爽得飞起，前提不要带脑子。 　　不过阿美利加大部分有脑子吗？要有脑子，会有MAGA、白左这群疯批？ 　　脑子是好东西，但星条旗人没有！ 　　就算有，就凭他们的智商，不算降智。 　　经过一番大改，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着【11：39】，忙碌了整整2个多小时。 　　艹，太特么羞耻了！ 　　陆飞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 　　这一拳，足足华夏网文20年的功力，阿美利加，你挡得住吗？ 　　…… 　　第二天，2月12日，离情人节还有2天。 　　报纸投递员起了个大早，正在挨家挨户送报纸，四大门户已经更新重大新闻—— 　　“企鹅收购奇点中文网，进军网络文学市场，此次收购没有透露详细细节……” 　　“企鹅入局，网文江湖掀波澜！日前，明教·企鹅已将峨眉派·红袖添香、华山派·晋江文学、少林寺·奇点网、武当派·榕树下，四大门派收入麾下，威震武林。” 　　“盛大官宣收购龙的天空，继企鹅之后，第二个加入网文赛道，网文疑似下一个‘互联网＋’风口。” 　　“……” 　　“陆总，陈天乔已经反应过来了。” 　　鹿化腾从烟盒里抖出三支，分给陆飞二人，一边点火，一边说：“盛大大动作不少，在疯狂报价其他网文网站，我们要争吗？” 　　“让给他好了，4个网站足够了。” 　　陆飞低下头，把烟凑到火上，烟卷燃烧时，他说道：“网文讲量，也讲质，我看可以成立一个子集团，把4个拨到一块，方便管理。” 　　“陆总，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许晨夜皱了皱眉，担心山头碰撞，内斗内耗，索性各自为战，眼不见心不烦。 　　陆飞轻吐一口气，“这个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们要先定一个规矩，轮值主席制。” 　　这特么是什么路数？ 　　许晨夜、鹿化腾大眼瞪小眼。 　　陆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直说在EMT（经营高管团队）基础上，暂时设立5个席位，企鹅以及4大网站。 　　整个决策机制的主席，交由4家推出的代表，每人轮值半年，轮流执政，而企鹅拥有一票否决和最终罢免权，相当于当审判长。 　　“陆总高见！” 　　鹿化腾听着他颠覆性的点子，心中大震。 　　既能半年执政中考察人才，所谓“千军易得，一帅难求”，又能避免只顾山头利益，不顾整体利益，绝佳的制衡，真是妙手啊！ 　　“陆总，想不到您深谙管理学之道！” 　　许晨夜眼里充满崇拜，由衷感叹。 　　管理学不是玄学吗？ 　　陆飞嘴角上扬，这招其实是任正飞独创，但在这个时间节点，华为的轮值主席制还没有推出而已。 　　“集团名叫什么呢？”鹿化腾好奇道。 　　“创世文学！” 　　陆飞抖了抖烟灰，“立志创造世界文学，包括但不限于网文的国际化集团，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琢磨片刻，全都毫无异议。 　　“这个仅仅是我个人意见，还是要集思广益，先征求大家的看法。” 　　陆飞摸摸下巴，紧接着布置任务—— 　　第一，创立版权库，收购大量版权，无论线上网文，还是传统线下，特别是刘慈欣的科幻，既不声张，也不起诉侵权。 　　先有百花齐放，才有一枝独秀。 　　第二，得有审核，擦边球可以打，大黄伤身，小黄宜情，但与毒博不共戴天。 　　第三，统筹组建翻译团队，等时机成熟，摇身一变就是创文国际站的老班底，到时候不单输出海外，也要培养更多国外作家。 　　“第四……” 　　“陆总，请等等。” 　　许晨夜突然打断，“这个翻译团队，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一开始聚焦在英译，没办法，英语是世界上最通用的语言，要找英语母语译者。” 　　陆飞伸出手指，一一列数，翻译速度、翻译质量和稳定性，都有要求，甚至流程管理上，每部作品要“一个译者＋一两个编辑”模式，定期抽查，确保译文质量。 　　“这事，网大为必须出力！”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华侨华裔，没准很适合。” 　　…… 　　黄昏时分的旧金山，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加州伯克利分校，下课的铃声铃铃作响。 　　“已经发你邮箱里了，记得查收。” 　　“谢谢，杨，再见。” 　　赖静平告别了华人朋友，从他们留学生的公寓，跑回到自个的寝室。 　　书桌上的小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金庸古龙的小说，《天龙八部》、《神雕侠侣》、《笑傲江湖》…… 　　他是一个华裔，也是一个十足的武侠迷，为了能看明白武侠小说，不但大学辅修三年中文，一有空还会跟华夏留学生交流。 　　“嗨，赖，赶紧翻译《天龙八部》下一章，我特么快熬不住了。” 　　室友迈克从床上翻个身，扑了过来。 　　“骚瑞，《天龙八部》要搁置一下。” 　　赖静平耸了耸肩。 　　“为什么？” 　　迈克挠挠头，nnd，把书瘾勾出来就不管啦！ 　　“这本小说对现在的我，过于深奥和晦涩，很多诗句太难翻译了。” 　　赖静平笑眯眯道：“我打算先挑一本简单的小说翻译，等接触多了，提升了水平再回头翻译《天龙八部》。” 　　“噢，不！” 　　迈克幽怨道：“你现在要翻译哪部？” 　　“杨给我发了一部，据说作者还高价悬赏合适的译者，只要合他的心意，还能拿到报酬。” 　　赖静平迫不及待地打开邮箱，看到静静躺着的《我是大法师》（中文版），以及翻译事项和要求。 　　“记得咱俩的老规矩。” 　　迈克走出门，给两人买零食饮料。 　　“会的，会的，我翻译完一定给你看。” 　　赖静平挪动鼠标，打开文档，看到第 一 章，乍一眼就觉得适合他这样的新人小白。 　　文笔浅显，甚至是肤浅稚嫩。 　　一目十行，翻了几章，心里不免生出不屑，跟《天龙八部》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又翻了几章，明明很别扭，很无脑，但特么就是控制不住，还想看下去。 　　然后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等迈克提着袋子回到寝室，已经看完15章，不是不想往下看，而是只有15章。 　　他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着：“下面的呢？motherfuck，怎么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迈克疑惑道。 　　“你买了玉米卷没？” 　　赖静平抬起头，眼神有点茫然，有点炽热，更有点小期待。 第334章 赵灵儿只能她来演，我说的！ 　　“I wonder how，I wonder why。 　　I wonder where they are……” 　　迈克手拿lmusic1，嘴里哼着西域男孩的《My love》，整个人站在镜子前，很臭屁地凹造型，余光瞄向埋头苦干的室友。 　　“嘿，赖，别翻译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嘛！” 　　“呼。” 　　赖静平抬头吐气：“什么日子？” 　　“再过1个多小时，就是14号，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迈克激动道，“情人节！午夜联谊派对马上要到了，你可以脱单了。” 　　赖静平甩了甩酸疼的手：“还有你。” 　　迈克笑骂道：“fuck you！赶快打扮起来，性感辣妹在等着我们，翻译就让它见鬼吧。” 　　“你去吧。” 　　赖静平自从看了《我是大法师》，心跟猫爪似的，急于想看后续，但必须通过翻译考核，要求至少英译5章。 　　“你昨天翻了一个通宵，今天翻了有四五个小时吧，还没有5章？” 　　迈克皱了皱眉，看向电脑。 　　“8章初稿，还要修改润色。” 　　赖静平耸耸肩，“你要看看吗？” 　　迈克把头伸了过来，不伸不要紧，一伸，姿势足足保持了几分钟，双眼离不开显示屏。 　　赖静平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迈克皱眉道：“你下面怎么没有了？” 　　“是没有了，就只有这么多。” 　　赖静平打了个哈欠，“有什么感觉？” 　　“motherfuck，比《龙枪编年史》、《哈利波特》好看多了，那些书看得我想睡觉。” 　　迈克大声道：“后面剧情讲什么？” 　　赖静平咧开嘴笑：“你可以理解成异世界的段誉艳遇记，泡的妞还不是妹妹，虽然我没有后文，但翻译事项里说有十几个女人，天使、精灵、魔女……” 　　“段誉！有没有龙女，我要当龙骑士！” 　　迈克热血沸腾，鼻子喷出热气，“快，快翻译，联谊会你不要去了，你现在哪也不要去，motherfuck，快给老子翻。” 　　赖静平精神大振，于是乎闭关小黑屋。 　　像他这样的，网大为广撒网，找了17个人，有华裔，有华侨，有留学生，全是常青藤大学，翻译5章并不算难，毕竟是小白文。 　　仅仅一天，陆陆续续收到8份翻译。 　　网大为看也不看，统统打包发到陆飞的邮箱，顺便附带上译者的履历，用于筛选。 　　大洋彼岸是午夜，华夏此时则是中午。 　　三体基金公司里，陆飞趁着午餐时刻，一边吃盒饭，一边看英译稿，第一眼看到“赖海平”的名字，不由觉得似曾相识。 　　“陆总，您要的茶。” 　　秘书毕恭毕敬地端上保温杯。 　　“收了吧。” 　　陆飞示意她收拾，一脸的心不在焉，当瞄到简历里清晰地写着“喜欢武侠小说”，突然灵光一闪—— 　　嘶，这不是武侠世界创始人！ 　　就是把《星辰变》、《盘龙》英译到外网，还创办了专门的翻译网站，就是这个人！ 　　完全可以以赖静平为核心打造班底。 　　“怎么样，陆，有比较满意的吗？” 　　网大为掐着时间，发来新的邮件。 　　陆飞从8个里淘汰了4个，也保留了包括赖静平在内的4个，优胜劣汰，最终留下来的，就是创世文学国际站的第一批员工。 　　网大为道：“我马上谈签约的事，他们的热情都很高，非常急切地想看后续。” 　　陆飞敲击键盘：“我要2个月之内完成，人手不够，就再加一两个。” 　　回复的邮件，只有个简简单单的“ok”。 　　“吸溜。” 　　陆飞喝了口水，一桩事了，注意力转投在处于休市的芝加哥期货上。 　　开年以来，黄豆的价格一路看涨，从880美分每蒲式耳，涨到了920美分每蒲式耳，相当于每吨3417元rmb。 　　一手10吨，保证金5％，大概1708元。 　　黄豆的合约交割在单月，也就是1、3、5、7这些个月份，到了这个时间合约就会结束，需要及时移仓换月。 　　华尔街还有ABCD四大粮商，明显正在做局，联合抬高黄豆，先看多，伺机杀多。 　　陆飞瞥了眼账户，卡尔森布洛克从900美分建仓，一直到908美分，做了1万手，跟着能喝一口汤。 　　但他不稀罕这个钱，相当于都是替国内冤种大豆商买对冲，比起被自己入股，总好过让ABCD粮商全盘收购。 　　能救一家是一家，然后打包转手中粮油、鲁花，利己也利国，双赢！ 　　正思索间，手机嗡嗡震动。 　　“我已经下飞机啦。”高媛媛声音很甜。 　　陆飞打趣道：“晚餐我已经预订好，房间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呸！” 　　电话里头的高媛媛发出笑声：“我先送师师、蜜蜜她们去唐人试镜，真想不到你这么忙，还能留意到这些。” 　　“高小姐的事业我不关心，谁关心。” 　　“嘻嘻，说的好，可惜没有奖。” 　　“这个可以有，桀桀桀，衣服都带来了吗？” 　　“嘎哒。” 　　高媛媛娇羞地挂断电话，迎着刘师师、杨蜜诧异的目光，强自镇定道： 　　“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媛媛姐，你的脸好红啊。” 　　杨蜜把眼眯成一条线，笑得非常古怪，“是不是想到跟学长过情人节就、哎呦！” 　　“人小鬼大。” 　　高媛媛抬手，朝她的脑袋来了一记手刀，力道不重也不轻，然后板着脸说： 　　“待会儿进去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我和蜜蜜会听媛媛姐的话。” 　　刘师师点了点头，一脸乖巧。 　　杨蜜吐了吐舌头，满眼期待地望向窗外，街景一闪而逝，一直到车慢慢减速，驶停在唐人公司的门前的路上。 　　进入公司，走廊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影视海报，《杨门女将》、《绝代双骄》、《鱼美人》、《宝莲灯》…… 　　众人走马观花，杨蜜左顾右盼，忽觉袖子被用力地扯了扯，就见刘师师抿着嘴说： 　　“蜜蜜，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你紧张什么？” 　　杨蜜看到闺蜜圆圆的脸，又羡慕又嫉妒：“放心，以我仙剑资深老玩家的经验，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适合演赵灵儿。” 　　“真哒？！”刘师师瞪大直死之魔眼。 　　“当然！我也适合林月如。” 　　杨蜜昂起方方的下巴，“不知道李逍遥找谁，听说是谢霆峰，嘿嘿，最好是他，他可是我偶像……” 　　“你们俩长得很美，就不要想得太美。” 　　高媛媛双手牵着两女，在工作人员的带路下，脚步加快地走向化妆间。 　　转角拐入过道时，迎面撞见戴着假头套的陌生男人，五官俊朗，轮廓分明，十足的少年感。 　　“咦，你是李逍遥？”杨蜜回眸一看。 　　刘师师迷迷糊糊道：“谁是李逍遥啊？” 　　“就是他，就是那个人。” 　　杨蜜伸手一指，高媛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跟陆飞有三四分的形似，少了些成熟稳重，也少了些威严霸气。 　　如果陆老爷演李逍遥，会是什么场面？ 　　“阿嚏。” 　　胡哥背对着她们，能感受到被指指点点。 　　又一个！刚刚有一个蜘蛛精演员，也说自己像李逍遥，真有那么像？ 　　…… 　　“哇，刚才那个绝对是李逍遥的演员。” 　　杨蜜大大咧咧地进入化妆间，声音之大，立刻填满室内任何一处的安静，正在化妆、已经化妆和等待化妆，一个个把目光投来。 　　嘶，周芷若！ 　　高媛媛出现的刹那，众人不由一惊。 　　不远处，刘小莉探出脑袋打量，呢喃着： 　　“她怎么来了，还带着俩丫头。” 　　“妈～” 　　刘亦飞面对化妆镜，镜中的自己扎着发髻，像两个螺壳盘在头顶的两侧，绿色的丝绳垂挂而下，娇俏可爱，灵动可人。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刘小莉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声安慰，“她都是老姑娘了，肯定演不了赵灵儿，只能演赵灵儿的妈，女主角只能是我家茜茜的。” 　　“不是不是，妈，旁边那个。” 　　刘亦飞拧着眉头，双眸看向刘师师，而刘师师也异常默契，恰恰在人群中注意到她。 　　确认过眼神，是竞争对手！ 　　“嚯，好眼熟。” 　　杨蜜咂摸着嘴，“我认识她，我认识她！《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 　　“怎么办，蜜蜜，怎么办？” 　　刘师师脸色煞白，心里已经打起退堂鼓。 　　“什么怎么办，你又不输她，跟她干！” 　　杨蜜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清纯仙气，一个古典优雅，全都是圆脸，艹，好气啊！ 　　“我不行的。” 　　刘师师底气不足，“她比我合适。” 　　“怕什么，我们有媛媛姐呢！” 　　杨蜜笑嘻嘻说：“是不是啊，媛媛姐？” 　　“就你话多，老老实实地化妆。” 　　高媛媛白了眼，俯下身安抚坐立不安的刘师师，这一切，统统落在刘小莉的眼里。 　　“哼，不就演了个周芷若吗？” 　　她自恃背后有依仗，心里根本不慌。 　　“妈，是导演他们！” 　　刘亦飞话音落下，门口突然出现李国力、蔡艺侬等人，一窝蜂地走来。 　　“来的正好，我正要问问他们，明明说好赵灵儿选你，怎么能再找其他演员呢？” 　　刘小莉双手抱怀，原以为李国力等人朝着她而来，是来给一个说法，却出乎意料—— 　　他们径直从自己眼前掠过，直奔高媛媛，张口“高总”，闭口“高总”，热情洋溢，宛如重磅贵宾。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刘小莉张了张嘴，满脸得难以置信，耳畔里就听到四周的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那位不是演周芷若的演员吗，怎么成高总了？” 　　“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快说说，跟我说说。” 　　“人家是堂堂汉唐的老总，汉唐知道不？” 　　“嘶！是不是出品了《征服》、《父母爱情》，还签约了曾丽、秦海路的那个汉唐？” 　　“那可不！连华宜都要给她面子，人拍《倚天屠龙记》就是去玩，演完周芷若就息影了。” 　　“……” 　　人堆里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妈？” 　　刘亦飞感觉到压力，轻唤了几声。 　　“不要紧张茜茜，赵灵儿一定是你的。” 　　刘小莉脸上的从容荡然无存，心慌意乱地拿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 　　一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小莉啊，怎么样，茜茜的试镜顺利吗？” 　　“出事了，金非。” 　　刘小莉看向被众星拱月的高媛媛，焦急地把来龙去脉一说：“这可是茜茜第一部女主角戏，她很喜欢很钟意，可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顶咯。” 　　“哼，不就是个影视公司的老总嘛。” 　　电话里传出的男声，霸气侧漏。 　　“我亲自过来一趟，既然是茜茜钟意，那谁也抢不走，我说的！” 第335章 我还没动手，你就投降了？ 　　入夜，华灯初上。 　　别墅庭院里景观照明，璀璨绚丽。 　　陈金非叼着雪茄，在草坪上遛狗，手里牵的德国牧羊犬，狺狺狂吠： 　　“汪汪，汪汪！” 　　“黑狼。” 　　陈金非喊了一声，狗立马停止叫唤，乖巧甚至顺从地在他的双腿间穿梭，心里的征服欲大为满足。 　　“叮叮，叮叮～”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王中君回了电。 　　自个混迹商圈，要不是给刘亦飞造星，这辈子不会涉足娱乐圈，就不是一个圈层，就连华宜的大小王，勉强够格和他称兄道弟。 　　何况听也没听说过的汉唐。 　　“陈总，抱歉抱歉，最近在忙《天下无贼》的前期筹备，顾得了东，顾不了北。” 　　王中君暗戳戳提示，有事说事，就不要从尧舜禹汤，客套到鸟生鱼汤，工业社会，时间宝贵。 　　“王老弟，是这么个回事，不知道汉唐的高总你认不认识？”陈金非问道。 　　“汉唐的高总？高媛媛？” 　　王中君一个激灵，“汉唐的高总？” 　　“没错，就是她，我不混你们的圈，不认识她，麻烦王老弟帮个小忙。” 　　陈金非开门见山，托他给高媛媛带个话，跟刘亦飞抢角色，就是跟红星坞过不去，跟红星坞过不去，就是跟他陈某人过不去。 　　我可是福布斯内地富豪第23名！ 　　掂量掂量，耗子尾汁！ 　　“陈总，幸亏你先打电话找我。” 　　王中君用戏谑的口吻说。 　　“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圈里人不清楚门道，汉唐的背后可杵着一尊大佛，我们都得小心伺候着。” 　　“难怪啊！” 　　陈金非脑子里迅速闪过无数答案，举起雪茄，故作淡定，追问到底何方神圣？ 　　“陆飞。” 　　王中君明明很轻声，却于无声中惊雷。 　　轰地一声，陈金非握雪茄的手一抖，从手上掉落下来，滚烫的烟头正中黑狼。 　　“呜呜，呜呜～” 　　黑狼一个激灵，吓得蹿到几米远。 　　王中君笑道：“陈总是要跟陆飞过不去吗？”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陈金非脸色大变，打了个哈哈：“我之前忙着做生意，哪关心这些弯弯绕绕，想不到陆总也有闲情逸致，掺合一脚娱乐圈啊。” 　　“高总是陆总的女友。”王中君道。 　　陈金非脸上阴晴不定，原以为我泡妞就够花血本，创立一个红星坞，nnd，想不到陆飞直接送一个汉唐，泡妞真花血本啊！ 　　他没了刚才的嚣张，“王老弟，真就没有法子通融一下？” 　　“这可别问我，得问陆总。”王中君乐了。 　　陈金非心里不住地懊悔，话就不该放出去，还说得那么满，绝不能在刘小莉，尤其在刘亦飞面前说不行。 　　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不行！ 　　“陈总，要不就算了，看在陆总的面子上，你还是识趣，退一步。” 　　王中君反倒劝起来，里子重要，面子重要？比起丢面子，里子一旦掉链子，往往更窘迫。 　　“这个角色我想得到，花多大代价，我都认了！”陈金非咬咬牙，拜托他帮这个大忙。 　　王中君故作勉强道：“我可没有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陈金非道：“不管成没成，我都欠你王老弟一个人情。” 　　上道！ 　　王中君勉为其难道：“既然陈总都这么说，我就硬着头皮做，还好惹的不是高总，那些个丫头片子，还有办法。” 　　“该怎么做？” 　　“拿其他角色，换这个赵灵儿，比如我们华宜，就有几部戏的女主、女二还缺着。” 　　王中君言外之音，也缺点投资。 　　陈金非听得出来，但不得不答应，为了里子和面子，少点票子算什么！ 　　“好，那我做这个中间人。” 　　王中君自觉是一笔收益大于风险的交易，在挂断电话之后，试探性联系陆老爷，姿态放得很低。 　　一直苦等到陆飞和高媛媛享受完户外的浪漫时光，到了最后一站，也是终点站—— 　　希尔顿酒店。 　　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月明星稀。 　　哗哗哗，从浴室里传出流水的声音。 　　陆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听着装孙子的王中君，道出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陆总，他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他通融通融，你不生气吧！” 　　“你说。” 　　“我想啊，就一个角色，两边没必要伤了和气，将来没准有合作的机会，所以……” 　　“你接着说。” 　　王中君道：“陆总，能不能就给陈金非了，成全他们的父女之情？” 　　“说下去。” 　　陆飞咂摸着嘴，父女之情？不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下贱！ 　　王中君道：“当然这不是给我面子，我王中君算个屁，就是想求你给他个方便。” 　　“怎么个方便？”陆飞翘起二郎腿。 　　“他知道对高总不方便，对那个女孩不方便，特意问我华宜有没有合适的电视剧，要能入得了你的法眼，由他陈金非投资买单。” 　　“你说，我听着呢。” 　　“当然跟汉唐一比，华宜的电视剧肯定不如，但肯定比唐人的要强……” 　　“这事啊，高总做主。” 　　陆飞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抬眼一瞧。 　　只见高媛媛裹着浴巾，吹干的头发带着丝丝的水珠，披肩吹落，径直走来： 　　“什么让我做主？” 　　“师师呗。” 　　陆飞一五一十地抖落，“我全听你的。” 　　“还算有点诚意，就给刘亦飞吧。” 　　高媛媛转向行李箱，翻箱倒柜找衣服。 　　“这么大方？”陆飞道：“这可是女一。” 　　“是啊，可师师不合适。” 　　高媛媛叹了口气：“赵灵儿突出一个‘灵’，咱们师师是‘静’，我觉得不合适，师师觉得不合适，唐人也觉得不合适，强扭的瓜不甜。” 　　“哇哦，高总高见！” 　　陆飞挑了挑眉，蓦然有种爸爸看女儿出息的欣慰。 　　“再说，蜜蜜、师师不可能两个都上《仙剑》，唐人也要捧自己人，比起师师，蜜蜜倒更有机会去争林月如。” 　　高媛媛露出满意的笑容：“本来我还头疼怎么安慰师师，这下可好了。” 　　“那我答复他？” 　　陆飞看到她点了头，当即拨了回去答复。 　　“陆总，谢谢，呵嘿嘿嘿嘿。” 　　“王总，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帮你吗？” 　　“你说？” 　　“或许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忙，可能那一天不会到来，希望你到时也能帮我。” 　　“这没问题，陆总，有事你和高总言语一声，京圈里有一个算一个，义不容辞。” 　　“好，就这么定了。” 　　陆飞摁下红色挂断键，手机里弹出一条孙孟全的短信—— 　　【陆总，商务bu要组建一个庞大的采购团，邀请20多家大豆压榨企业参加会议，我们鲁花也在其列……】 　　才看到一半，眼前突然晃过一个婀娜的倩影，高媛媛穿上别致的护士装，薄如蝉翼。 　　“咕噜咕噜。” 　　陆飞咽咽吐沫，脑子呼地一热，哪还管什么大事，眼下办了她才是大事。 　　“慢着，慢着～” 　　高媛媛闪到一旁，羞地把病人服挡在身前，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有话要说。” 　　“说，快说。”陆飞两眼冒火。 　　高媛媛弱弱道：“海路姐要订婚了，时间就在、啊！” 　　话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抱住。 　　“有话明天再说，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再说下去要耽误病情了！” 　　陆飞把高媛媛扔到弹性十足的床上，她整个人上下蹦了几下，嘎吱作响。 　　“你怎么这么急啊！” 　　“当然急啊媛媛护士，寡人有疾，疾在好色啊！你要好好给我治一治，已经晚期了。” 　　…… 　　当夜，上空有月，地上有风。 　　今晚的月色很美，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刘亦飞心心念念着赵灵儿，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睡。 　　“茜茜，还没睡吗？” 　　刘小莉推门而入，脸上挂笑。 　　“妈，没有。”刘亦飞摇了摇头。 　　刘小莉说：“赶紧睡，不要担心角色的事，你陈叔叔都搞定了。” 　　“真哒！？” 　　刘亦飞又惊又喜，嘴咧开露出牙花。 　　“别这么笑，笑要不露齿。” 　　刘小莉摸摸女儿的头，温柔呵斥。 　　“嘻嘻。” 　　刘亦飞抿着嘴发笑，“谢谢妈，我真不知道离开了你，要怎么才能过。” 　　刘小莉抱住她，慈眉善目，“那个时候，茜茜就该嫁人了。” 　　“嫁人？我才17岁，还早着呢！” 　　刘亦飞脸一红，不禁胡思乱想： 　　将来要嫁，也要嫁一个比陈叔叔还要强的男人。 　　“对，茜茜还年轻，不急着谈恋爱。” 　　刘小莉小声呢喃着：“除非是像陆飞那样的人……” 　　陆飞吗？！ 　　刘亦飞敏锐地听到，眨了眨懵懂的眼。 第336章 是，领导！ 　　日上三竿，金光破云而出，一道道云隙光圣洁壮美，透过玻璃，照在一片狼籍的地上。 　　“呼～” 　　陆飞双指夹着烟，轻轻吐出口烟圈。 　　视线中，高媛媛俯下身，收拾一宿的残局，打扫炮火洗礼后的战场。 　　“还是我们一块收拾吧。”陆飞道。 　　“不行！你不要碰！” 　　高媛媛捡起衣物，脑海里总是蹦出昨夜荒唐的画面，不堪入目…… 　　她抿抿嘴：“就一次，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纵容你了，最多就一套。” 　　“嘿嘿，你猜我最喜欢你的什么制服？” 　　陆飞把烟掐灭，然后撕开口香糖包装。 　　高媛媛害臊道，“不许说，不许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被不管穿什么的你制服。” 　　陆飞嚼着绿箭，眨了眨右眼。 　　“呕，恶心～” 　　高媛媛娇嗔地啐了一口，眼神充满甜蜜。 　　陆飞静静地看着，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都怪你！” 　　高媛媛白了眼：“海路姐要订婚啦。” 　　“什么！！” 　　陆飞猛地站起身，两眼瞪大，“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 　　“是不是很震惊。” 　　高媛媛露出过来人的笑容：“我听到海路姐要订婚，也跟你现在一样震惊。” 　　“海路姐有男友？我怎么不知道。” 　　陆飞罕见地失态，不停地摩挲下巴。 　　高媛媛摇头失笑道：“对啊，没有半点风声，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他未婚夫谁啊？”陆飞皱着眉。 　　“我只知道请帖上男方写的是‘李厚林’。” 　　高媛媛从手提包里取出大红喜庆的请帖。 　　陆飞接手一瞅，【时间】清楚地写着4月2日，愚人节后的第二天，这日子忒怪了！ 　　“曾丽姐是不是也有男友了？” 　　高媛媛彻底清理干净，吐了口气。 　　“有吗？” 　　陆飞一个激灵，镇定地合上请帖。 　　“我也不知道，曾丽姐的保密工作做的比海路姐还好，狗仔都抓不到什么绯闻。” 　　高媛媛把目光投来，眨了眨眼。 　　“说到请帖，若若的满月酒也快到了。” 　　陆飞眼观鼻，鼻观心，忽地话锋一转，“你这个做婶子的，是不是一块去啊？” 　　高媛媛注意力立刻转移，“你们肯定请了很多人，我去合适吗？” 　　“什么你们，是我们！有什么不合适。” 　　陆飞摆摆手：“放心，没有大操大办，就请了些亲朋好友邻居，给若若讨个吉利。” 　　高媛媛嗯了一声，露出兴奋的笑容。 　　陆飞勾起嘴唇：“‘嗯’是什么，到底去不去啊，若若她婶？” 　　“去。” 　　高媛媛摸摸手指的钻戒，板着脸道：“过来帮忙收拾行李，马上回家。” 　　陆飞敬了个礼，“是，领导！” 　　…… 　　计划赶不上变化，高媛媛本打算陪刘师师、杨蜜到试镜结束，现在只能让常继虹接班。 　　她回京的第三天，和陆飞直奔菜市口。 　　在酒宴之前，萧红梅特意和陆云，带着孩子，回了一趟胡同，走街串巷。 　　噼里啪啦，鞭炮炸响，浓烟滚滚。 　　街坊邻居纷纷跑来贺喜，照着旧俗随份子，在陆云的强硬要求下，红包封顶一百，聊表心意足矣。 　　萧红梅、陆云在前堂张罗着，陆飞抱娇嫩可爱的着陆若若不撒手，逗趣道： 　　“来，若若，叫二爸。” 　　“孩子才多大啊，哪里能说话。” 　　高媛媛双手捧脸，和陆若若清澄的眼睛对视，目光里透着温柔，还有一丝期待。 　　“那就叫二妈。” 　　陆飞抓起侄女柔若无骨的小手挥动。 　　“别闹了，若若好像要睡觉。” 　　高媛媛抡起小粉拳，羞地轻捶了几下。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洪亮嗓门的女声： 　　“哎呦，若若在哪呐！你干妈来了！” 　　话落人到，秦海路走得大马金刀，风风火火地杀来，身旁跟着曾丽。 　　她面戴口罩，一身呢大衣配毛衣，搭上毛线帽，裹得严严实实，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温暖。 　　“海路姐。” 　　陆飞挑挑眉，“你瞒我可瞒得好深啊。” 　　秦海路感觉到杀气，缩了缩脑袋，下意识伸手去抓闺蜜，就见曾丽果断出卖： 　　“你们聊着，我去看孩子。” 　　“喂，曾大美！” 　　她心虚道：“我也去看干女儿。” 　　“等会儿吧您，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都不跟我们交底一下？” 　　陆飞白了白眼：“打我个措手不及。” 　　“就许你和媛媛秘密恋爱，还不许我？” 　　秦海路装傻大姐，一会儿告饶请罪，一会儿装傻充愣，手上不自觉地抚摸钻戒。 　　“他就是个卖钻石的小珠宝商，跟你没法比，身家才上千万而已。” 　　“怎么没有把他带过来？”陆飞道。 　　“带来干什么，等订婚把关系确定了，再让咱女儿见干爸！” 　　秦海路咧开嘴巴，笑得合不拢嘴。 　　陆飞摸了下额头，记忆里秦海路老公是个演员，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但不知如何开口。 　　“别瞎想了，看孩子去。” 　　秦海路大步迈入，就见陆若若不哭也不闹，一手抓着高媛媛的手指，一手抓着曾丽的，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是她们的身影。 　　“呀，呀，呀！” 　　这他么才一个月？ 　　陆飞摸了下鼻子，“咳咳，该出发了！” 　　…… 　　一伙人整整齐齐地来到燕京大饭店。 　　盛大的酒宴开席，曾丽、高媛媛同坐在第一桌，彼此相邻，难以想象的和睦融洽。 　　“红梅姐，若若抓阄了吗？” 　　曾丽单手支颐，红艳的嘴唇向上扬。 　　“还没抓呢，等满岁了再抓。” 　　萧红梅摆摆手，“其实不抓也没事，她以后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女人们围绕孩子聊着，而陆飞侧着身，和陆云窃窃私语： 　　“熊晓鸽那边怎么说，同意回购吗？” 　　“同意是同意，但价格太高了。” 　　陆云张了张嘴，IDG给七里香估值3.8亿美刀，20％就要7600美刀，6个多亿rmb。 　　“别说没有这么多现金，就算有，也不可能全都拿出来，这是故意让我们知难而退。” 　　“大哥，你怎么想的？”陆飞眯了眯眼。 　　“我已经跟李龙他们商量过，一次性显然不可能，干脆分期付款，分个三四期，在3年之内还清。” 　　陆云喝了口酒，郁闷道：“不过这样，就没钱收购鲁花的股权。” 　　陆飞道：“大哥，七里香有多少美刀？” 　　“美刀？” 　　陆云敲了下桌面，狐疑道：“大概六七百万吧，七里香没有太多外贸业务，这些外汇，大部分是给代销怪兽饮料备着的。” 　　陆飞眯了眯眼，“大哥，你信我吗？” 　　“你这话问的有多蠢呐，我们是兄弟。” 　　陆云不满道：“你哥这份家当，全靠着你帮衬，我不信你信谁。” 　　陆飞勾起嘴唇，“你把你的七里香股权质押一部分。” 　　“质押股权干啥？” 　　陆云愣神，“我想的可是收回股权。” 　　“有出才有进，放心，我也会这么干。” 　　陆飞轻拍了下大哥的大腿，自信满满。 　　陆云虽然看不穿，猜不透，但无条件地绝对信赖，因为七里香亮眼的销量、营收等数据，早就深受资本青睐和追逐。 　　尽管没上市，但质押没有太大的阻力。 　　高盛、摩根士丹利、中金等等机构，很有意向，但资金要流入三体基金的北美分公司，委托运作，避免节外生枝，于是选择了外资。 　　5700万美刀走着流程，一路畅通无阻。 　　满月酒的第三天，东长安街2号。 　　比起平日里的商务部，此时越发热闹非凡，台阶上铺设着红毯，乌压压的人群一窝蜂地涌入。 　　“陆总！” 　　孙孟全西装笔挺，代表鲁花的胸牌别在胸前，在人堆缝隙里看到熟悉的面孔，立马凑了上去，伸出双手。 　　“孙老板！” 　　陆飞同样代表鲁花出席，他们肩并肩，并排进入到会议室，亮堂堂，金闪闪，墙壁上张挂着气势恢宏的山水国画。 　　“陆总，那位是九三粮油的老总田仁礼，东北那疙瘩的，坚决拒绝接受外资。” 　　孙孟全一一介绍，中粮公司、豫南粮油公司、滨城华农油脂公司……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整整26家，无疑掌控着华夏大豆压榨的半壁江山，国企居多。 　　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今年的大豆和豆粕的价格都在猛涨，无论如何，我要多进它几万吨。” 　　“几万吨够干个啥？去年大豆采购团里我也在，领导已经放话出去了，这次至少250万吨，如果价格合适，再买250万！” 　　“500万吨！我的天，这吃得下嘛？” 　　“嘿嘿，我早早引进了3套全新的榨油设备，都是德国进口的，早已饥渴难耐了。” 　　“不是，能买500万吨嘛？不是说今年南美的大豆大面积减产！” 　　“说的没错，我看了德国的一本权威杂志，叫《油世界》，上面说北半球产豆大国减产，全球产量起码少了480万吨。” 　　“嗨呦，难怪芝加哥的大豆期货跟吃了药一样猛涨，去年8月一吨才2300块，现在都3400块，得赶紧买，赶紧买。” 　　“唉，任宰吧！” 　　“……” 　　偌大的会议室里，气氛沉闷中带着欢快，凝重中带着激动，喜忧参半，喜的是涨势，忧的是价格。 　　“陆总，看来这回还是要大出血。” 　　孙孟全深深叹了口气。 　　“何止！” 　　陆飞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无奈。 　　尽管造势转基因大豆有危害，尽管大力扶持其他品类的油，但终究挡不住大势。 　　国内大豆商没有像铁矿砂那样，和供应商签订长期合同，只能通过CBOT从跨国公司手中买期货，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剥皮切肉，吃干抹净，早晚的事！ 　　“多亏了陆总你。” 　　孙孟全一脸庆幸，“鲁花已经转型玉米油、花生油，大豆油规模并不大，不然就和他们一样……” 　　说话间，两人的目光投向热闹的人群。 　　“你们说美利坚报告准不准？咱们华夏今年豆粕需求会增长40％，大豆增长25％，就大豆油增长最寒碜，才33％……” 　　“nnd，还不是转基因给闹的！现在老百姓都爱吃花生油，特别是鲁花，银行、国企，nnd，甚至还变国家队专用油。” 　　“还不是靠飞购网的陆总！” 　　“就是，我要能靠上陆总，我也起飞！” 　　“鲁花的孙老板来了吗？” 　　说着一双双眼睛扫视周围，在一个角落寻到孙孟全的身影，意外之喜的是—— 　　陆老爷竟然也在！ 　　顷刻间，全场哗然，沸腾一片。 　　没等陆飞反应过来，迎面冲来十多个人。 　　“陆总！” 　　“陆总，去年双十一为啥不给大豆油优惠啊？” 　　“今年飞购网，总该拉大豆油一把吧。” 　　“……” 　　面对众人的兴师问罪，陆飞宛如暴风雨里的一叶扁舟，他扯着嗓门道： 　　“大家，冷静，冷静啊！” 　　“陆总，凭啥就只帮鲁花！” 　　福临门的站出来：“鲁花给多少钱，我福临门给双倍。” 　　“陆总，陆总。” 　　一个大豆油商嚷嚷：“鲁花能给的，我能给，鲁花不能给的，我一样能给，不就是股份嘛，20％够不够！” 　　“20％？呵呵，我出25％！” 　　另一个大豆油商冷哼一声。 　　nnd，你们都当我老孙不存在呢！ 　　孙孟全看着一个个老板求抱大腿，当场急了眼，特么的，陆老爷是我的挚爱，谁也不能夺我所爱！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急匆匆跑来解围： 　　“各位老总，请保持安静，领导马上就到了。” 　　此话一出，混乱嘈杂的场面里立刻消失，重新回归秩序，一个个配合地排在大门的一侧，恭恭敬敬地等候着。 　　“呼～” 　　陆飞长长舒了口气。 　　“陆总，请您往前面站。” 　　工作人员看到陆老爷竟然站在人群的后排，还是在队伍的末位，忙不迭指了个C位。 　　“这不合适吧。” 　　陆飞小声说：“我这次的身份是鲁花的代表。” 　　“合适，合适，是部长特意吩咐的。” 　　工作人员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架不住盛情，陆飞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最前排正中央的位置，和中粮油老总，一左一右，并排站着。 　　一下子，满堂安静，针落可闻。 　　“领导来了，领导来了！” 　　伴随着工作人员的提醒，陆飞深呼吸一口，昂首挺胸，借着余光瞥向门口。 　　卧槽！ 　　两个只在电视里见过的领导，赫然出现在面前，尤其是带头的一个—— 　　他戴着眼镜，穿着一如既往的羽绒服，慈眉善目，慢步走来，一一握手。 　　“陆总！终于和你见面了，第一回吧？” 　　“是，领导。” 　　陆飞面如平湖，得亏跟林嘉庆相处久了，丝毫不怯场，泰然处之。 　　“双十一很好，飞购网很好。” 　　他像看晚辈一样温和，“你很好，提的‘互联网＋’也很好，只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承担起华夏互联网发展的重任，你要勇挑重担，再接再厉……” 　　“是，领导！” 　　陆飞说得斩钉截铁，胸前的红领巾，在灯光下格外鲜艳。 第337章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啦！ 　　整个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 　　防止同行恶性竞争，哄抬物价。 　　达成共识统一出征，抱团议价！ 　　相当于铁索连舟，整个采购团利益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陆飞之外，几乎无一人有所警惕，氛围明快轻松。 　　众人畅所欲言，有说有笑。 　　“既然都没有异议，接下来就确定此行采购的数量，以便能从争取到更实惠的价格，也能共同使用交通工具，降低运输成本……” 　　商务部长一个眼神，待命的工作人员随即把准备的小纸片，分发给全场所有人。 　　“去年，领导面对美媒说过，今年至少要采购250万吨大豆，就以‘万吨’为计量，大家都填报一个预期采购的数儿。” 　　话音落下，满堂沸腾，一个个像气泡翻滚炸裂，交头接耳，试探口风。 　　孙孟全拿着纸笔，“陆总，我们填多少？” 　　陆飞仿佛没听见，眉头拧成了一团。 　　“陆总，陆总。” 　　孙孟全用手肘轻轻地捅了几下，“怎么了你，会上就一直一言不发？” 　　陆飞回过神来，语气坚决道：“填零。” 　　“啥，我们一斤也不买？” 　　孙孟全愣了下神。 　　“一粒大豆都不买。” 　　陆飞叹了口气，本以为是商务部牵头组织，还能想方设法劝一劝，可这回是他亲自主导的“集体采购”，这怎么阻止？ 　　总不能无脑硬刚，鹿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可一直提着醒呢！ 　　达则兼济天下，穷还是独善其身吧…… 　　孙孟全吞了吞口水，没胆量落这个笔。 　　陆飞主动道：“孙老板，我来写吧。” 　　“不，我老孙自己来。” 　　孙孟全把心一横，哆嗦的手不再抖动，画了个圈，“我信你陆总！” 　　望着他们二人古怪的举止，田仁礼满眼好奇，把数目写在纸上，小心地折叠两次后，交给收纸条的工作人员。 　　交完的闲聊起来，还没交的不断斟酌，涂涂改改，不一会儿，27家的纸条全部收回。 　　统计没花太长的时间，3个人3台计算器，核实了2次确认无误，上报总和—— 　　803万吨！ 　　数字一出，顷刻间，全场哗然。 　　商务部长第一个抬手拍掌，啪啪的掌声如同海面上的一道波纹，慢慢地海浪翻滚，海啸般的掌声骤然响起。 　　“乖乖！” 　　孙孟全倒吸一口冷气，“我以为500万吨就够夸张，想不到胃口这么大，照现在的期货行情的话，可要……” 　　“2400亿rmb，单单保证金就是15亿美刀（120亿rmb）。” 　　陆飞扶额摇头，脸色愈发阴郁。 　　完了，国内大豆产业链全完了！ 　　耳畔边，豫南粮油、滨城华农油脂等等公司老总兴奋地搓搓手，语无伦次： 　　“800万吨，这是要买光美利坚的大豆，哈哈哈！不好意思领导，我有点激动。” 　　“今年又会是一个大年，我们要赶紧准备外汇，到时候可别怪我吃得最多。” 　　“敞开了吃，这次没人跟我们抢。” 　　“……” 　　整个会议室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息，越是如此，陆飞的大腿就抖得更厉害，纠结万分。 　　劝，还是不劝，这是个问题！ 　　“谁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 　　商务部长环顾四周，视线中突然看到陆老爷缓缓地举起手来，笑着点名： 　　“陆总啊，你有什么要问的？”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 　　陆飞深呼吸一口：“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在采购的同时，是不是保险起见，可以做套期保值？” 　　“套期保值？！” 　　喜悦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没错！” 　　陆飞克制住内心的紧张，既然不能正面硬刚，只能迂回智取，既然拦不住去送死，就提前安排后路撤退，不至于一波全送光了。 　　“陆总是担心大豆期货的价格会下跌？” 　　田仁礼眉梢上挑，眯了眯眼。 　　“是有这种忧虑。” 　　陆飞语气放缓：“我做生意，习惯考虑各种可能性，包括最坏的结果。” 　　话音刚落，豫南粮油老总第一个站出来： 　　“陆总未免太杞人忧天了，今年的行情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好，现在大豆油每吨已经7500块，豆粕也涨到了2600块一吨。” 　　“没错！” 　　华农油脂的经理也站出来，“今年大热，大豆却减产，完全供不应求，大豆期货怎么会跌呢？我看是涨！” 　　此话一出，议论声起。 　　田仁礼左看看，就见孙孟全缩着脑袋，坐立不安，再右看看，不包括自家，其余的粮油公司，全部看涨，无人看空。 　　飞龙骑脸，怎么输？ 　　无形间形成巨大的压力，朝着陆飞扑面而来，几乎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他自岿然不动，“如果大豆并没有减产呢，如果美利坚的报道是假的呢！” 　　“假的，不会吧？美媒可是全球最有影响力最权威的媒体，不可能报道假新闻吧。” 　　“陆总，你的顾虑太没有必要了。” 　　“……” 　　眼看陆飞被群起而攻之，领导立刻打断，把手往下压了压，围护道： 　　“有不同意见是好事，陆总，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呼～” 　　陆飞内心一松，不愧人如其名，温和！ 　　他扫视了一圈：“我是小字辈，粮油领域才涉足不久，只懂一点点，有什么话说错，大家不要见怪。” 　　“说，都说出来。”商务部长道。 　　“国际大豆市场的定价机制，大部分用CBOT期货价格加上现货升贴水，构成了大豆现货的价格。” 　　陆飞娓娓道出，大豆行业只懂压榨，不懂金融，不懂期货，就是一头大肥羊。 　　“多一道保险总是稳妥的，800万吨大豆，但凡降一点价儿，都是巨大的损失。 　　利用套期保值，规避市场风险！” 　　“……” 　　这特么叫懂一点点？ 　　田仁礼完全被吓了一跳，先是带着几分惊讶的沉默，随即议论起来。 　　俨然是陆飞舌战群儒，未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 　　领导见秩序混乱，及时打住：“陆总在最后提了个好问题啊！也确实想的周到，我觉得大家都应该思考，稳妥并不是一件坏事。” 　　商务部长心领神会，然后说：“到底要不要套期保值，全凭个人意愿，有愿意的可以会后私下找陆总交流，没问题吧，陆总？” 　　“没问题，领导！” 　　陆飞不再多言，好良言难劝该死鬼，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点子也给了。 　　这波，陆老爷仁至义尽了。 　　“嗯，好！” 　　领导点点头，说了几句收尾，宣布散会。 　　末了，在场所有人合影。 　　就在此时，商务部长收到下属递来的纸条，笑容有瞬间的凝滞，立刻向领导汇报。 　　纸条上面，赫然画着一个大鸭蛋。 　　“等等，先不要拍。” 　　领导站在C位，提高嗓音说： 　　“这次的采购团全凭自愿，并不是强制性的，完全可以退出，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领导放心，我是不会退出！” 　　一个个纷纷表决心，唯独陆飞心事重重。 　　“拍照吧！” 　　领导睨了眼身旁的陆飞，两人对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 　　会议不长也不短，大概半个小时。 　　来时乌泱泱一片人，去时同样从商务部走出，犹如退潮，七嘴八舌，声浪喧嚣。 　　“不买参加什么采购团，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不买就是个二百五！现在一吨豆油有四五千块的利，傻子才不赚这个钱，我买的榨油设备迫切需要大豆喂饱。” 　　“陆总提的套期保值，你干不干？”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陆总在这行的道行还太浅了。” 　　“咦，陆总人呢？” 　　“对啊，一出来就没影了，还想请陆总吃饭，联络联络感情。” 　　“会不会被领导们叫走了？”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弱，越来越杂。 　　陆飞脸上阴郁，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着烟嘴叼住，终于能感受到伟人的痛苦。 　　“陆总，你怎么会突然提到……” 　　孙孟全话未说完，背后就传来琐碎的脚步声，田仁礼大步跑来，边跑边喊： 　　“陆总，陆总！” 　　“田总？” 　　陆飞挑了挑眉，把烟从嘴里拿下来。 　　“陆总。” 　　田仁礼呼出一口气：“我是冲着你在会上说的套期保值来的，咱们能不能聊聊？” 　　“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怎么样？” 　　陆飞看到他点点头，又问：“火锅怎么样？” 　　“成啊，大冷的天吃着火锅，有滋有味！” 　　“那走，坐我车。” 　　三人坐上奥迪，王贲轻车熟路地驶向海一味，彼时的生意兴隆，放眼望去都是客人。 　　“陆总，您来啦！” 　　大堂经理殷勤地凑了上去。 　　陆飞问道：“有包厢吗？” 　　“有！您几位跟我来。” 　　大堂经理朝前带路，陆飞三人跟随，来到安静干净的小包厢，甫一坐下，服务员立马恭敬地奉上毛巾，热气腾腾。 　　“嚯，还有这服务。” 　　田仁礼眼前一亮，“不愧开在星级酒店边上啊。” 　　“照老规矩上菜吧。”陆飞拿起毛巾擦手。 　　田仁礼有样学样，一边擦，一边说：“陆总，孙总，我就不跟你们弯弯绕绕，直说了，鲁花是不是要退出这次的采购团？” 　　孙孟全看到陆飞递来的眼神，坦诚道： 　　“没错！鲁花要做营养健康的高端大豆油，只购买本土产的东北大豆。” 　　“陆总，是不是这次采购有什么端倪？” 　　田仁礼放下毛巾，隐约觉得不对劲。 　　陆飞道：“田总对我提到的最坏的结果，是赞成，还是反对呢？” 　　“居安思危，我觉得没错。” 　　田仁礼问道：“不过陆总在会上说南美今年大豆没有大面积减产，有没有什么依据？” 　　陆飞耸耸肩：“很简单，因为去年一整年，美利坚大豆并未出现大幅减产，反而创下了产量纪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田仁礼震惊道：“那么多国际媒体都报道了，总不可能全是假的吧？” 　　“当然全是假新闻！” 　　陆飞双手交叉，一脸认真。 　　“美利坚农业部都宣布，04年大豆预计会减产，政府总不能发布假新闻吧？” 　　田仁礼突然一怔，“难道！难道！！” 　　陆飞轻轻点了下头，把美利坚lyb设计的连环套大致地说了出来，不只田仁礼，孙孟全也是第一次听，冷汗不由自主地流下。 　　“陆总，这未免太阴谋论了。” 　　田仁礼半信半疑：“我们和美利坚是朋友，是friends！” 　　“美利坚背刺朋友还少吗？” 　　陆飞撇撇嘴，“别忘了，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敢践踏一切法律，何况背刺朋友，这一切如果成真，后果会怎样？” 　　“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明明是大冬天，田仁礼额头绽出汗珠。 　　陆飞身体前倾，“如果不只做空大豆，连豆粕、大豆油的期货一块做空呢？” 　　“什么！？” 　　田仁礼一想到陆老爷所说的操作，整个人的脑袋嗡嗡，如坠深渊。 　　顿时间，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压抑沉闷。 　　服务员端着鸳鸯锅一进屋，不禁诧异，但也没多想，把一切布置妥当，一盘盘羊肉摆得满满当当。 　　“尝尝吧，这肉不错。” 　　陆飞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 　　田仁礼道：“陆总，你说的这种情况太可怕了，不会，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不会？狼可吃羊！” 　　陆飞把涮好的羊肉放进嘴里，咀嚼着： 　　“带800万吨的量，本来就是头大肥羊，还新闻直播，这不是直接告诉人家来宰我！” 　　孙孟全感觉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突然发现这次的采购团，也许真是好心办坏事，就像长平之战，赵括带领赵军冲锋进攻，误入秦军陷阱，惨遭包围。 　　结果国内大豆油商会像赵军，坑杀殆尽！ 　　“陆总，该怎么做？” 　　田仁礼望着整桌的羊肉，毫无食欲，一看到血淋淋的肉，就想到九三粮油也这么分食。 　　“我已经说过，套期保值。” 　　陆飞毫无保留地直说，国企没法绕道做国际期货，但可以曲线救国，国内也有期货交易所，大豆销售是大连期货市场的基差销售。 　　“可是这不够啊！” 　　田仁礼一脸惆怅，大连交易所期货有豆粕有大豆，但没有大豆油，而且持仓少，头寸少了转移不了多少风险，多了也没有对手。 　　陆飞凝视着：“还有更稳妥的办法。” 　　四目相对，田仁礼瞬间意会：“陆总的意思，和鲁花一样，退出采购团？” 　　陆飞道：“田总以为呢？” 　　田仁礼猛地仰起脖子，烈酒入喉，然后拿起毛巾抹了一把脸，“吗的，赌了！反正采购团多我九三一个不多，少我九三一个不少！” 　　“够硬！” 　　陆飞给他倒酒。 　　“不不，陆总你才是又硬又高！” 　　田仁礼竖起大拇指，恭敬地敬酒。 　　叮的一声，玻璃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推杯换盏，但火锅宴不算尽兴，在大豆危机的高压下，再好的胃口都要打折。 　　三人喝得半醉半醒，结帐后走到门口。 　　陆飞伸出手：“田总，希望你能劝劝其企业，比起我，如果是九三集团发话，我想还是能让他们重视起来。” 　　“一定！” 　　田仁礼握住用力摇了几下：“但愿不要被陆总言中，没有发生最坏的结果。” 　　“但愿吧。” 　　陆飞叹口气，目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沉默了一整场的孙孟全，突然张口：“陆总，我总算明白了。” 　　陆飞惊异道：“你明白什么？” 　　“你这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孙孟全眼神里充满敬佩，啧啧称赞。 　　“只是尽力而已。” 　　陆飞自嘲了下，掏出手机拨号过去： 　　“欣姐，告诉卡尔森他们，执行计划！” 第338章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纽约，曼哈顿中心的公园大道。 　　卡尔森布洛克怀里抱着葡萄酒，站在一栋被高楼大厦围绕的别墅门口，摁响门铃。 　　门，渐渐地打开。 　　老布洛克笑着张开双臂：“嘿，丧儿～” 　　“父亲！” 　　卡尔森布洛克迎了上去，父子拥抱。 　　“快进来，你母亲正在给你准备丰盛的午餐。” 　　老布洛克打量着西装笔挺的儿子，倍感欣慰：“看来你在三体基金混得不错。” 　　“当然！” 　　卡尔森布洛克紧跟着来到客厅，只说工作上的琐碎，对业务守口如瓶。 　　“丧儿，最近你们在盯大豆期货？” 　　老布洛克拿出开瓶器，慢慢拔出木塞。 　　“耶儿。” 　　卡尔森布洛克回答干脆，这个就算他不说，一查也准能查到。 　　老布洛克说道：“我得到消息，华夏会来一个采购团，会采购150万吨大豆，这是真的？” 　　“咦，父亲，你不是只做股票吗？” 　　“哈哈，我只是关心你，丧儿。” 　　“父亲，你应该清楚行里的规矩。” 　　卡尔森布洛克耸了耸肩，投资组合、标的和操盘，全是不能外泄的绝密，至于内部消息…… 　　“我懂，我懂。” 　　老布洛克非但不怒，反而更加欣慰，“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情报，肯定是你需要的。” 　　卡尔森布洛克递上醒酒杯，洗耳恭听。 　　“ABC三大粮商，都在减持大豆现货，都在CBOT做了套期保值。” 　　老布洛克特别点到邦吉公司，既是全美第二大大豆出口商，又是第三大大豆加工商。 　　这绝对是一股强势的买升力量！ 　　卡尔森布洛克心脏狂跳，回答道：“确实有一个代表团，但采购的不是150万吨，是250万吨。” 　　“250万吨？” 　　老布洛克一愣，“这是陆亲口说的？” 　　卡尔森布洛克点点头，“我原以为亚裔喜欢窝里斗，华裔专坑自己人，这个种族已经够无情，想不到能做得这么无情，据说他还很爱国，原来是这么爱的！”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大（zi）富（ben）豪（jia）。” 　　老布洛克笑眯眯道：“资本没有国籍，利益没有父子，商场没有朋友，这是三大铁律，你跟着陆好好学吧。” 　　说完，“打发”儿子去见母亲。 　　偌大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拿起无绳电话，拨给静等消息的高盛2号人物，大卫所罗门，把打探的情报如实汇报： 　　“三体基金已经追加投资补仓。” 　　“250万吨，呵呵，这个数据是假的。” 　　“假的？” 　　“耶儿，嘉里通过在华夏经营的粮油公司，打听到这次采购至少300万吨！” 　　“嘶，卡尔森竟然敢骗我！” 　　“不不，也许陆给的就是一个错误信息，但不要紧，三体买多是一个更重要的情报。” 　　大卫所罗门眼神森绿，哼着小调，悠哉悠哉地走向CEO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鲍尔森道。 　　“羊入圈套了，我们可以敞开了吃！” 　　大为所罗门勾起坏笑：“还有一个意外惊喜，华夏陆这次也参加了，也是多头。” 　　“喔？这的确是一个惊喜。” 　　鲍尔森不禁动容，脑海里浮现出网艺、飞购、企鹅、逻辑等等的股权，舔了舔舌头： 　　“你想怎么做？” 　　“我想试一试，就像对付中航油，我们给他一些甜头，放长线，不断诱惑他加仓做多。” 　　大为所罗门认真道：“然后，你懂的，让他和他的采购团同胞们，一块交一笔学费，欢迎来到华尔街！” 　　“等等，陆会上钩吗？” 　　鲍尔森皱皱眉：“他可是华夏巴菲特。” 　　“巴菲特可不会做期货！” 　　大为所罗门耸耸肩，“就算失败，我们也不吃亏，反正有华夏采购团这头肥羊。” 　　鲍尔森冷冷发笑：“桀桀桀，没错！” 　　整个办公室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 　　连续4天，田仁礼挨个打电话，25家粮油公司打了个遍，鲁花、九三双双退出的影响，还是起了微妙变化。 　　一家退出，三五家计划套期保值，就连中粮公司也在慎重考虑。 　　“陆总，我也尽力了。” 　　电话里头传出田仁礼的声音，尽显疲态。 　　“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陆飞向后一仰，背部紧贴着椅背，粗粗一算，采购量至少少了70万吨。 　　虽然挽回了点损失，但心里依然沉甸甸。 　　抬眼看向电脑，四大门户整齐划一、连篇累牍地报道“大豆采购团出征”的新闻—— 　　【由24家公司组成的中国大豆采购团以中粮油公司为代表，商务部亲自带队，计划在本月底签订50多份采购合同…… 　　有专家分析说：我国大举采购大豆，延续采购外交的策略，主要是为了平衡两国贸易，减少华夏的顺差，至少可以帮助缓解两国贸易的摩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陆飞举起水杯，仰起脖子喝水，发觉杯里空空如也。 　　起身走出书房，径直穿过客厅，就见曾丽坐在沙发，注意力并不在电视上，专注手里的小册子。 　　“学姐，你在看什么？” 　　“看房子呐。” 　　曾丽随手翻着《安家》杂志，到处是别墅的信息，这些年拍戏、广告积攒的积蓄，有上千万，还不包括《天下无贼》350万的片酬。 　　“要不干脆我送你一套？” 　　陆飞一边倒水，一边说，“我房子多，也住不过来。” 　　曾丽摇了摇头：“我想买在郊区。” 　　“买那儿干嘛啊！”陆飞放下水杯，坐在她身旁，把头凑了过去，手也不老实地伸去。 　　曾丽气息略微变粗，“我就喜欢人少僻静，庭院里还能种些花花草草……” 　　陆飞问：“郊区的别墅不贵，剩下的钱干啥呢？要不要我推几支股，就那种放那儿什么都不用管？” 　　曾丽微笑着没有拒绝，把粘在男人脸上的茶叶拿下，“还有一事，冯导他们不敢打扰，只好让我问问，片子四五月要开拍，你会不会进组？” 　　“说不清楚。” 　　陆飞指了指头，“我这儿正乱着呢。” 　　“乱什么？” 　　曾丽双手按住他的脑袋，轻柔地按摩。 　　陆飞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明白，把憋在心里的大豆危机，一股脑地全抖落出来。 　　两人面对面，一个倾诉着，一个倾听着。 　　曾丽冰冷的脸上毫无波澜，似懂非懂。 　　陆飞尴尬地摸摸鼻子：“对不起，学姐，说了些你不感兴趣的话。” 　　曾丽摇了摇头：“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是不是美利坚他们都想打劫？” 　　“打劫？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陆飞一五一十地说出他们所有的算计。 　　曾丽诧异道：“你能看到会跌，那你岂不是可以赚很多钱？” 　　“我不赚这种钱的！” 　　陆飞语气坚定，“我又不缺钱，就算要坑也是坑老外的钱，这些钱从哪里来，我会流到哪里去。” 　　曾丽眼里冒着光，双手抱住他的头拉入怀里，狠狠地过了把洗面、奶的瘾儿。 　　emm，很润！ 　　“学姐，打、打劫，我要劫点色。” 　　陆飞把她强扑在沙发上，正要就地正法，一不小心触碰到遥控器，电视画面立马切换到《新闻联播》。 　　此时此刻，领导正在演讲，大手一挥： 　　“我要带采购团去美利坚，采购大量的大豆和飞机！” 　　“呼，学姐，我该去美利坚了。” 　　陆飞直着身，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曾丽抚摸他的脸，“我去给你准备行李，早去早回。” 　　…… 　　2月24日，采购团才跨过太平洋，还没抵达美利坚，ABCD粮商、高盛等资本，还有美利坚政府，连夜加班加点，多方合力把挖好的深坑，又多挖了几丈深。 　　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率先走漏出风声，这回的采购团至少要买300万吨大豆，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基金涌入到美盘。 　　农业部紧接着打配合，说该年度北美大豆收成欠佳，《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权威”媒体，跟踪报道，沸沸扬扬。 　　一个个评论家、经济专家大肆造势，就差直接说，买它！买它！买它！ 　　多空双头开始在二月下旬和三月的合约上角力，多头轻而易举地碾压空头。 　　大豆期货价格，一天一个价地猛涨。 　　三体基金，整个公司忙得热火朝天。 　　“雷恩，现在什么价，现在什么价啦！” 　　卡尔森布洛克拿着马克笔，疯狂地敲着白色学习板，上面一行行一列列，密密麻麻写着大豆油、豆粕，尤其是大豆的期货价格。 　　“一蒲式耳（27.216kg），1008美分！” 　　雷恩盯着电脑，眼眶里布满血丝。 　　“一吨370.37美刀。” 　　卡尔森布洛克吞了吞口水，一手就是3703.7美刀，三体足足入手了2万手。 　　平均仓位价格，在931美分。 　　“我们已经超额完成盈利目标！” 　　雷恩霍地站起来，心脏显然已经承受不住，砰砰狂跳。 　　“呦吼！” 　　顷刻间，满堂的华尔街之狼们热血沸腾，鬼哭狼嚎，响亮的声音传至走廊里。 　　“要不要平仓？完全超出止盈线！” 　　“应该继续投资补仓，华夏采购团只是抵美，还没有正式签合同，等合同签完，至少能涨到1100美分。” 　　“还有资金吗？” 　　“账户里还有3000多万美刀！” 　　“……” 　　众人激动地议论着，目光一齐投向徐欣。 　　她深呼吸一口：“陆没有发话，谁也不准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准平仓，也不准加仓，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博斯什么来？”卡尔森布洛克急道。 　　正在他们巴巴地看着价格在浮动震荡中，继续上探，已经冲到1010美分，每多一美分，四舍五入就多了几十万美刀。 　　钱，都是小钱钱！ 　　徐欣手心里捏着一把汗，余光里突然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一扇扇玻璃，大步流星地迈入。 　　走个虎虎生威，走个霸气侧漏。 　　卡尔森布洛克等一个个伸长脖子，目睹着华夏·巴菲特·比尔盖茨·乔布斯·陆飞的风采，尤其经过大豆期货一役，敬他—— 　　如敬神！ 　　“阿飞，你总算来了，快，你快拿主意吧。”徐欣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欣姐，你看你又急，甭急啊。” 　　陆飞面如平湖，丝毫不担心期货会骤然跳水，一边掏出烟盒，一边聆听着报告。 　　“博斯，现在基金在疯狂拉高美盘价格，多头预计要超过20亿美刀，要不要跟进？” 　　卡尔森布洛克眼神扑闪，充满贪婪。 　　“逐步平仓，1020美分之前全清了。” 　　陆飞叼着烟，笑着摇头。 　　“what？” 　　卡尔森布洛克笑容一僵，臣等正欲追穷寇，陛下为何鸣金收兵！ 　　“很简单。” 　　陆飞点燃香烟，“盲目的追涨杀跌，会导致交易成本高，我可不想当接盘侠。” 　　“我赞成，见好就收。” 　　徐欣大口呼吸，“看期货涨跌，我这心脏可受不了，就连网艺停牌都没有过。” 　　“但是，博斯，ABC粮商们都在套期保值，他们也对大豆期货持续看涨。” 　　卡尔森布洛克透露说这是内部消息。 　　“我不要他们觉得，我要我觉得。” 　　陆飞吐了口烟：“执行命令吧！” 　　“是。” 　　卡尔森布洛克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的刹那，突然又被陆飞叫住，猛地回头，以为改变主意，继续莽。 　　万万没想到，他轻描淡写道： 　　“打扫完战场，准备建空仓。” 　　“what？！” 　　不只卡尔森布洛克，整个操盘团队大受震撼，在多头强势的时候扛单做空？ 　　这种操作我看不懂啊，陆老爷！ 　　陆飞转过头，一本正经道：“欣姐，我让你收集的那些南美、北美农业数据和资料，确定能送到采购团手上吗？” 　　“一定能！” 　　“呼，希望他们能看的进去。” 第339章 快去请陆老爷！ 　　前世大豆采购团，之所以惨败，全军覆没，除了相信阿美利加，也吃了信息的亏。 　　人生地不熟，被美媒全方面的包围，就像大毛二毛打架，西方媒体只许二毛叫屈，不许大毛开麦，彼时也一样—— 　　不许喊“别着急买”，必须喊“赶快买，赶快买！马上要涨到5000块一吨”！ 　　采购就三四天，哪有时间调查思考，时间越短，信息不对称优势越大，伴随期货价格炒高，可不就恐慌，稀里糊涂签了单。 　　但现在，一下飞机，就有徐欣等人特意搜集梳理的资料，像四大粮商有三个上市，年报披露，一目了然。 　　此时此刻，三体基金的电话响个不停。 　　“我是徐欣，啊，是中粮的宁总。” 　　徐欣匆忙地接电话，“那些资料？当然找咨询公司买的，我们基金就在做大豆期货，对，华尔街的对冲基金基本都有一份。” 　　说话间，目光投向沙发，就见陆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处理着一堆文件和账单。 　　“陆总？陆总不在美利坚。” 　　徐欣睁眼说瞎话：“这些资料是我看到之后，让人送去，以便参考，数据绝对可靠！” 　　只听咔嗒一声，挂断的电话发出嘟嘟。 　　“我的天呐，我都快要变成复读机了。” 　　徐欣数不清接听了几个，不由感慨。 　　“欣姐，人类的本质其实就是复读机。” 　　陆飞勾起嘴唇，一目十行，扫视逻辑近期收购的专利，以及和大学合作的项目，一笔笔，全是成百上千万美刀。 　　白花花的银子，全流入研发。 　　“少说风凉话啊。” 　　徐欣白了白眼：“不过至于做到这一步嘛？这要让华尔街、ABCD粮商那帮人知道是我们搅局，尤其是你啊……” 　　“搅局？” 　　陆飞耸耸肩，“老外只想吃三四百万吨，要一条胳膊，让我们半死不活，我们倒好，直接把头伸过来送死。” 　　徐欣摇头叹气，“也是哦，不知道揽在我身上，能不能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桌面上的诺基亚嗡嗡作响。 　　陆飞瞄了眼号码，备注是“商务部长”，不敢怠慢地接听，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的基金干出的好事！” 　　“部长，什么好事？” 　　陆飞用迷惑的口吻装无辜。 　　“你少跟我装糊涂。” 　　商务部长厉声道：“这要搁战争年代，动摇军心，那可是要杀头的，但念在你搜集情报有功，功过相抵。” 　　“……” 　　陆飞嘴角抽动，一时无语。 　　“领导要亲自跟你通话。” 　　商务部长说完，声音立马变成一股温文尔雅的腔调，如沐春风一般。 　　“小陆啊，你们送的资料，很及时。” 　　“您不生气就好。” 　　“为什么要生气？你办了件好事，的确你在会上说的慢慢应验了，里面的水很深。” 　　“领导，我就怕出现最坏的结果。” 　　陆飞无所保留地说出，这次采购团全军覆没，国际粮商就会大举进犯加工业，控制采购渠道和定价权。 　　接着进口大豆占据市场，国产大豆大幅减产，最终垄断大豆、豆粕的市场。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只有一点点不成熟的建议。” 　　陆飞和盘托出，把采购团分成两次，这次采购量降到一半左右，买三四百万吨，剩下等期货市场价格回调，再杀一个回马枪，摊平这次高位的成本。 　　“当然，纯属自愿，企业自主经营嘛。” 　　徐欣屏住呼吸，望着他语气谦卑地聊了一会儿，等到放下电话的刹那，终于按耐不住： 　　“怎么样，怎么样？” 　　“尽力局，就看他们自己了。” 　　陆飞抹了一把脸。 　　徐欣讶异道：“我们现在怎么办？万一真劝住了他们，空仓还做吗？” 　　“做啊！” 　　陆飞勾起嘴唇：“做不成800万吨规模的空单，做个300万吨不成问题。” 　　…… 　　第二天，2月25日。 　　在精心布局的媒体战里，华夏压榨企业哪怕补上信息的短板，依旧摆不脱恐慌心理作祟，纷纷加大了采购力度。 　　但量，不多不少，正好200万吨。 　　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大豆价格从1010美分，涨到1025美分。 　　2月26日，大豆期货再涨12美分。 　　但采购团，才拿下150万吨。 　　到了2月27日，星期五。 　　休市前最后一天，也是采购团官宣采购的最后一天，大豆期货价格达到芝加哥期货交易所6年以来新高。 　　折合人民币，4300元rmb一吨。 　　华夏榨油企业不免恐慌，又买50万吨大豆远期合约，整整三天，总共买入400万吨。 　　“bravo！高盛新一年的第一笔大单。” 　　鲍尔森想到做空带来的收益，嘴角上扬，走到酒柜里取出威士忌，倒上两杯。 　　“干杯！” 　　“干杯。” 　　大卫所罗门喜怒形于色，挤出笑容。 　　“大卫，你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鲍尔森咧开嘴，“华夏代表团简直傻得可爱，竟然不做任何套期保值处理，倒不如直接把钱塞入我们口袋里省事，哈哈！” 　　“可是才400万吨，才400万吨！” 　　大卫所罗门阴沉着脸，“不该是这样，他们应该采购更多，500万吨，600万吨，甚至七八百万吨。” 　　“400万吨已经超出预期，要知道内部消息说华夏人只采购300万吨。” 　　“不！华夏这次计划采购700多万吨！”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消息准确吗？” 　　“非常准备！嘉里的合作伙伴丰益集团，在华夏创办了‘金龙鱼’，它打探到的最新情报，就是这次采购的数目。” 　　“可现在，为什么变成400万吨？”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肯定，一定有人特么捣乱！害得我们少挣那么多钱！” 　　“但不管700万吨，还是400万吨，足够让华夏的大豆油商们大出血。” 　　鲍尔森喝了口酒：“这就是ABCD四大粮商们想要的结果。” 　　“可如果是700万吨，不是更好嘛。” 　　大卫所罗门咂吧着嘴：“我们可以挣得更多，还能给我们的老客户们提供资金，巨亏中的华夏大豆企业拒绝不了新资金，一定会接受它们的入股。”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狙击华夏陆办得怎样？”鲍尔森满怀期待。 　　“做空计划可能要泡汤了，老布洛克递来的消息，华夏陆不做多，改建空仓。” 　　大卫所罗门一脸尴尬，毕竟心血来潮提出做空陆飞的人是他，但出乎预料，陆飞仿佛预判到他的预判。 　　“what？！” 　　鲍尔森笑容一僵，“华夏陆怎么知道会跌！他不是不懂期货吗！” 　　…… 　　华夏大豆采购团前脚刚走，才刚扫完400万吨的货不到一周，后脚趁着期货交割期之前，连环套的后招就来了。 　　美利坚农业部突然翻脸，澄清大豆大幅减产是假新闻，恰恰相反，大豆产量创下了新的纪录，今年增产的潜力巨大。 　　紧接着就调高了大豆库存，裹挟如此利空，华尔街的对冲基金反手做空大豆期货。 　　才短短一天时间，国际市场大豆的价格，就从每吨4300元rmb，跌破4200元大关。 　　整个芝加哥期货交易所，恐慌情绪迅速蔓延，俨然已经有雪崩的前兆。 　　消息传到国内，粮油行业圈瞬间地震。 　　“降了！我的天，真让陆总言中了。” 　　田仁礼暗自庆幸，得亏听陆老爷的话，而其他听他劝，要么做了套期保值的，要么退出采购团的，一个个在电话里道谢。 　　“田总，谢谢，太谢谢了。” 　　老总操着口豫南口音：“多亏了你，否则完了，全完了！你救了豫南粮油的命！” 　　“这事您别谢我，要谢就谢陆总，套期保值就是他出的妙手，我就是个传声筒。” 　　田仁礼毫不贪功，大功毫无疑问归陆飞，不管来多少个感谢电话，都一样。 　　恰恰一聊到陆飞，老总们心情复杂。 　　比如莞城粮油企业，惭愧中带着懊恼。 　　“陆总高见！悔不当初在会上反驳他，如果早听他，早退出采购团，就不会有这档子事。” 　　又比如中粮公司，无奈中带着庆幸。 　　它不但是国企，更是央企，退出采购团是不可能退出，甚至还有采购指标和任务，但谢天谢地，因为陆老爷，原本的采购量减去一半。 　　尽管高价接盘，但另一半可以等跌回到两三千，中和摊平，只是伤筋动骨，还不至于万劫不复。 　　有劫后余生，自然而然遭生死大劫。 　　“田总，拉兄弟一把！真的赔不起啊，要不然我只能毁约，定金也不要了……” 　　“老弟，我已经做好被免职的准备，但大连粮油不能倒啊，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 　　大大小小，足足14家。 　　全都是两次没有听陆老爷的忠告，梭哈了高价大豆，硬生生被套在山顶上，下不来。 　　距离申请破产，就是一步而已。 　　田仁礼无计可施，只给了一个答案—— 　　你们特么别找我啊，快去请陆老爷！ 第340章 陆老爷伸出了魔爪 　　短短一周，芝加哥交易所大豆期货价格就跌破4000元rmb大关，直线俯冲而下。 　　相比于800万吨的全军覆没，400万吨尽管让大豆采购团元气大伤，但至少苟延残喘，慢慢恢复实力，24家粮油公司无不感激—— 　　悔不当初不听陆老爷之言！ 　　除了感激，还有求救。 　　“救？大慈悲不渡自绝人，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中用啊！” 　　陆飞收起新线影业的请帖，是邀请参加《电锯惊魂》的内部小型放映会。 　　“不过你说要取之于他们，用之于他们，难道改主意啦？” 　　徐欣捧着一杯咖啡，轻轻搅拌。 　　“初心没变！但我不会傻到借钱给他们去平仓。” 　　几十亿的缺口，陆飞可不填这个窟窿，因为百分百只进不出，变成一堆烂账。 　　华尔街、四大粮商这次是全方面的海陆空核打击，大豆之外，豆油、豆粕都会跳水大跌，基本上压榨加工厂每加工一吨油，不但不挣一分钱，还会倒亏几百块。 　　原本损失惨重的大豆行业，雪上加霜。 　　前世一千多家压榨油厂全面破产，九成被四大粮商收购，剩下的一成也被打压蚕食。 　　“你打算怎么救？”徐欣诧异不已。 　　“给鲁花还有其他油商一个机会，我融资入股，他们拿这钱去收购半死不活的同行。” 　　陆飞双手交叉，“再红心的资本家，也是资本家，不是慈善家。” 　　“你这是从四大粮商的虎口夺食。” 　　徐欣倒吸一口气。 　　“不是我，是孙孟全他们。” 　　陆飞耸耸肩：“我和七里香只是看好粮油生意，给钱而已。” 　　“加工厂很挣钱吗？”徐欣怀疑道。 　　“赚不赚钱，甚至开不开得了工都无所谓，欣姐你觉得老外图什么？” 　　陆飞咂巴着嘴，“土地！谁都知道，华夏的厂房、土地都会升值，提前圈地，占据足够多的资源，其次才是市场。” 　　“你们这些资本家，心真黑。” 　　徐欣调侃道：“什么时候行动？” 　　“谋定而后动，欣姐你牵头，和鲁花他们对接，拟出一个收购计划出来。” 　　陆飞眯了眯眼，提醒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不能让ABCD等外资粮商警觉。 　　“阿飞，你这只手算是伸进核心领域。” 　　徐欣两眼扑闪，就业、金融、物流、半导体，再算上粮油，挂路灯都便宜阿飞了！ 　　“与其让老外一网打尽，倒不如自己人吃自己人，兼并重组，重新洗牌。”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还要拿出上千万，赞助国内搞转基因大豆研发培育。 　　徐欣一脸讶异，策划反转基因风潮的幕后黑手，竟然带头支持转基因？ 　　“我只是反国外的转基因，鬼知道是不是拿我们当小白鼠，美帝亡我之心不死！” 　　陆飞敲敲桌面：“我们科研人员自研的，至少不会害自己人。”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 　　刚喊了声“请进”，卡尔森布洛克满面红光，脚步轻快：“博斯，好消息，绝对的利好消息！北美、亚洲爆发大规模禽流感！” 　　陆飞和徐欣面面相觑，这特么算好消息？ 　　果然，阿美利加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ps：2004年这次是大爆发】 　　…… 　　“3月初，禽流感席卷美利坚和亚洲部分国家，霓虹、华夏、南越等国家上百万家禽染病死亡，东南亚畜禽养殖业遭到严重打击，豆粕消费量疑创新低。” 　　“华夏部分大豆商疑似资金链出现断裂，资金周转困难的企业无力支付大豆货款。” 　　“……” 　　一场高致病性禽流感突如其来，让芝加哥期货交易所蒙上一层阴翳，全球的豆粕销量下滑，大豆销量也跟着锐减。 　　整场大豆危机，地利人和，甚至天时都不站在华夏这边，不只大豆，豆粕、豆油期货价格，全线断崖式下降。 　　三体基金早早把资金一分为三，在大豆、豆粕、豆油的历史高位，分别建立大空仓。 　　比如大豆，在4300元rmb建仓。 　　虽然不可能再像前世，一两个月就腰斩一半，跌到2200元，但回调到3000元一档的正常价位，几乎意料之中。 　　如果严格按照设下的止盈线，逐步平仓，不包括手续费和各种杂七杂八的税，8000万美刀的本金，一次做多，一次做空，保守赚了一个小目标。 　　还是，美刀！ 　　一时半会出不了大乱，陆飞让徐欣盯着这摊子，在去新线影业之前，飞到旧金山。 　　郭兴等人在机场接应，一行人坐上商务车，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向硅谷。 　　“老郭，怎么收购文件里没看到安卓？” 　　陆飞钻入车里，叠起腿。 　　“安迪鲁宾傲得很，他只肯融资，明明没钱，宁肯找别人借钱，也不接受收购。” 　　郭兴摇头失笑：“就算融资，也点了名，只愿意和陆总你当面聊。” 　　“我没问题，你来安排。” 　　陆飞当得知已经约好在今天，地点在分公司，恨不得让司机直接闯红灯。 　　“陆总，我承认安迪鲁宾是个人才，履历无懈可击，卡尔蔡司、微软、苹果，但工作很亮眼，错误也没少犯。” 　　“要不拘一格降人才。” 　　陆飞摆摆手，他要的就是李云龙！ 　　做一个操作系统非常难，全世界那么多软硬件巨头，但操作系统屈指可数，都说生态重要，但那是第二步。 　　想想华为的鸿蒙系统，砸了多少钱，花了多少人，先有蛋，后有鸡，操作系统就是那个蛋。 　　“说到人才，陆总，我也从飞利浦和索尼物色了一批技术人才，随时能组建音效实验室，研发逻辑的头戴式、入耳式耳机，甚至扬声器、音响！” 　　郭兴兴奋地搓搓手：“您觉得怎么样？” 　　“技术、营销归我们，代工、销售呢？” 　　“销售也归咱们，代工给魔声！” 　　“魔声的确够专业，放手去做吧。” 　　陆飞点头赞同，打造逻辑的音响、耳机硬件，等于Spotify的生态又多一环，脑海里不禁想到帝瓦雷、Beats…… 　　聊到Spotify的生态，郭兴不免疑惑： 　　“陆总，为什么不把kindle和电子书销售，也纳入Spotify服务，做一个功能齐全的超级软件？” 　　“我们喜欢，不见得老外喜欢。” 　　陆飞嘴角一勾，“他们使用软件，社交是MSN，邮箱是雅虎，搜索是谷歌，一个需求，对应一个软件。” 　　“和咱们的使用习惯，恰恰两个极端。” 　　郭兴恍然：“还是陆总懂互联网啊！” 　　“lbook商城办的怎么样了？” 　　陆飞问的是跟kindle专属的下载服务网站，有工具书，有大部头，有小说…… 　　跟华夏不一样，阿美利加的书老贵了！ 　　“超过5万册电子书入库，lbook一上市，网站可以马上同步上线。” 　　郭兴条理清晰地汇报着，版权授权、侵权赔偿、利益分成…… 　　陆飞突然打断道：“网文呢，《我是大法师》的翻译进度怎么样？” 　　“已经完成四分之三，剩下的照现在的速度，在发布会之前完成绝对没问题。” 　　郭兴说完，顺着话头两人一路谈起发布会，直到分公司，才按下暂停键。 　　大堂里，整整齐齐地站着章天美等人。 　　陆飞张口便问：“安迪鲁宾来了吗？” 　　“陆总，他、他没来。” 　　章天美纠结了几下，如实相告。 　　“为什么没来，不是约好了吗？” 　　不等陆飞发话，郭兴板着脸怒问。 　　章天美低下头，不敢直面怒火，弱弱道： 　　“他突然打来电话，说路费太贵来不了，我给他报销，自掏腰包汇钱给他，他都不肯，好像、好像非要陆总亲自去一趟不可。” 　　郭兴冷哼一声，“架子摆的也太大了！” 　　“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嘛！” 　　陆飞不以为然，大度道：“山既然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 第341章 安卓之父：我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乔布斯的黑名单里，第二位是比尔盖茨，第一位就是安迪鲁宾，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因为，是安卓之父。 　　巧合的是，他在苹果混过，全程参与了第一款电脑和第一个路由器，也曾偷偷重新编程了内部电话系统，恶作剧同事。 　　从苹果滚蛋，滚到微软，照样玩儿。 　　造了一台机器人“儿子”，却让黑客入侵，被二选一，要工作，还是要“儿子”，哪个爸爸的会舍弃“儿子”，虽然是机器人。 　　带上宝贝儿子，被扫地出门，活脱脱IT圈街溜子，各种浪啊浪，不改朋克本色。 　　于是，浪到了帕洛阿尔托市区。 　　陆飞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家小店面，招牌挂着“Android”一个词，没有小绿人的logo。 　　“陆总，个高秃顶的那个就是安迪鲁宾，矮个是他同事迈纳，另外2个生面孔，不认识。” 　　郭兴指向前方马路边的一辆车，打着双闪，除了安迪鲁宾之外，还站着2个人，相谈甚欢，握手分开。 　　陆飞才看清两人轮廓，他们就已经上了车，扬长而去，眉毛随之一皱： 　　“摁下喇叭。” 　　“滴滴滴～” 　　鸣笛声响起，走了几步的安迪鲁宾驻足，回过头，就看到一辆车缓缓驶来，下来了一张张亚裔面孔，其中一张化成灰都认得。 　　“哇哦，陆！” 　　相比较迈纳的激动，安迪鲁宾显得淡定，一副退隐江湖的武林高手姿态，见惯世面。 　　“骚瑞啊，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也正好，我能亲眼参观你们研发的系统。” 　　陆飞客套地握手，旁敲侧击从迈纳口中套出，刚刚走的赫然是谷歌的创始人—— 　　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 　　“陆总，你觉得是真的吗？” 　　郭兴将信将疑，更倾向于不信，就凭你们几个“臭鱼烂虾”，能被谷歌看中？ 　　内心里，似乎默认一种抬身价的话术。 　　陆飞神情凝重，心不在焉地走入店铺，说是店铺，只有一个车库的面积，逼仄狭小。 　　紧贴着墙壁的衣柜里，敞开的门缝隙里露出一角被褥，显然工作睡觉全在这儿。 　　“咚咚咚。” 　　此时，一个戴着帽子的外卖小哥敲响门： 　　“你们点的披萨到了。” 　　“骚瑞，陆，能不能帮我付下钱，还有一笔小费？”安迪鲁宾双手揣兜，翻了出来，空空如也，比脸还干净。 　　“我终于相信你真地没钱坐车。” 　　陆飞挑了下眉，给王贲递了个眼神。 　　“我还欠我朋友10万美刀没还呢。” 　　安迪鲁宾拿起吸管戳进冰可乐，痛痛快快地啜饮。 　　陆飞左顾右看，看到两张办公桌之间的空地，静静地站着一个机器人，装配有网络摄像头和麦克风。 　　“你就是因为他被赶出微软？” 　　“没错，他叫安卓！” 　　安迪鲁宾抓起披萨，狼吞虎咽。 　　“《未来夏娃》里的那个‘安卓’？” 　　陆飞早有准备，脱口而出。 　　安迪鲁宾倍感意外，不敢相信一个华夏人会知道十九世纪的科幻小说，脸色稍微缓和。 　　陆飞道：“我听说你给数码相机创造了一个先进的操作系统？” 　　安迪鲁宾嘴边满是芝士，使劲咽下，一边喝可乐，一边走到电脑前单手操作。 　　很快地，机器人配置的摄像机镜头，对准拍摄的画面，立刻无限传输到电脑里，也会存档在“安卓”数据中心。 　　“陆，你真的愿意投资我们吗？” 　　迈纳本想嗦手指的酱，发觉不雅观收手。 　　“不，我投资的不是它。” 　　陆飞伸手抓起一块披萨，“我投资的是你、鲁宾，还有整个安卓。” 　　“瑞尔里？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迈纳道。 　　“一款智能手机操作系统。” 　　陆飞咬一口披萨。 　　安迪鲁宾眯了眯眼：“智能手机，要多智能？像诺基亚的塞班一样嘛。” 　　“你们觉得塞班很智能？”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自问自答说：“我觉得塞班就是一个垃圾。” 　　“你说塞班是垃圾？” 　　安迪鲁宾不禁瞪大眼。 　　陆飞道：“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塞班，我是说市面上所有智能操作系统，都是垃圾！” 　　安迪鲁宾一怔，披萨咬在嘴里，垂直地贴在下巴，我原以为我已经足够傲慢，想不到这个年轻人比他还傲。 　　迈纳吞吞口水：“陆，你觉得什么样的智能操作系统不是垃圾？” 　　“什么样？” 　　陆飞伸出第一根手指：“我要设计一款对所有软件开发者开放的移动手机平台！” 　　说着伸出第二根：“我要把游戏机、数码相机、MP3、MP4，甚至将来的电视、智能手表，统统都由这个系统互联互通。” 　　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又换了一只手，滔滔不绝地把智能手机未来的蓝图，勾勒在众人的面前。 　　当浩如烟海的信息量涌入，安迪鲁宾呆愣愣在原地，瞳孔地震，触屏解锁、人脸识别、滚动滑屏、超级终端…… 　　甚至，还有万物互联。 　　郭兴眨了眨眼睛，宛如听天书般，满脑子都是小问号，完全突破贫瘠的想象力。 　　“陆，你想要造像科幻片那样的手机？” 　　安迪鲁宾不觉得开玩笑，反而肃然起敬，这个还停留在功能机称霸的时代，就连塞班阵营的智能机才刚起势，竟然有人幻想取而代之。 　　比他特么地还朋克！还极客！ 　　“我要做的就是这么个手机。” 　　陆飞突然走上前，距离不到两个拳头。 　　“而你，安迪鲁宾，就是给手机赋予灵魂的工程师，你的将来，就是手机系统领域的‘李纳斯·托沃兹’！” 　　犹如恶魔在耳畔低吟，安迪鲁宾不禁动容，怦怦心跳，李纳斯·托沃兹可是linxu之父，世界最伟大的程序员之一。 　　“我、我行吗？” 　　“我说你行，你就行！” 　　陆飞再进一步，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甚至可以让比尔盖茨后悔，竟然把你从微软辞退了，让乔布斯破口大骂，‘motherfuck，安迪居然曾是苹果的工程师’。” 　　有画面了，有画面了…… 　　安迪鲁宾猛地发抖，满脸通红，就像看了一部爽文，一股爽意从心头涌出。 　　“加入我们逻辑吧。” 　　陆飞趁机伸出橄榄枝，开出丰厚的价码。 　　百分百收购安卓，成立安卓操作系统项目，他担任主管，以及软件研发部的副总监…… 　　诚意满满，安迪鲁宾心神动摇，靠最后一丝拒绝收购的意志抵抗，但在陆飞一碗碗鸡汤灌下，意志土崩瓦解。 　　喝，nnd，使劲喝！ 　　郭兴听得热血沸腾，不愧是陆总，鸡汤味儿劲儿太大，谁受得了一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安迪，跟随我，我会让你‘安卓之父’的名头，响彻全球！载入IT史！” 　　陆飞攥紧拳头，轻捶他的肩膀。 　　“安卓之父”四个字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安迪鲁宾彻底卸下所有抵抗，就差下跪喊： 　　安迪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 　　当夜，月光照在硅谷，照着红蓝绿黄四色调的谷歌logo上，整座大楼灯火通明。 　　“IPO不通过投行？” 　　谢尔盖布林被这个惊人之举，吓了一跳。 　　“对，直接让投资人采竞标，甚至承销商、路演、定价，都要掌控在我们手里。” 　　拉里佩奇得意道：“是不是很酷？” 　　“歪瑞歪瑞酷！简直完全颠覆传统IPO模式，没有哪一家公司敢这么干。” 　　谢尔盖布林产生浓浓的兴趣。 　　“因为从来没有哪家互联网公司，能强大如谷歌，根本用不着投行，不用分一杯羹给华尔街这群吸血鬼。” 　　拉里佩奇问道：“干不干？” 　　“干！” 　　谢尔盖布林斩钉截铁道：“这件事干成了，我们又创造了一个历史，谷歌和我们一定会载入史册。” 　　“bingo，和我想到一样！” 　　拉里佩奇打了个响指，随后商量着上市之后的战略规划和部署，兵马粮草充足，必定开疆拓土。 　　“华夏对谷歌太重要了，这个国家太大了，有十几亿人，完全不可能忽略，听说亚马逊已经收购了华夏一家电商，我们也不能落后。” 　　谢尔盖布林满脸认真，一本正经。 　　“我已经让人先注册域名，随时可以进军华夏。” 　　拉里佩奇话锋一转：“还记得早上参观安迪的安卓系统吗？” 　　谢尔盖布林点头，“不过那只应用在数码相机系统，跟谷歌的业务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不用在数码相机上，我再想，像诺基亚的塞班系统，是手机操作系统平台呢？” 　　拉里佩奇双手胡乱比划：“就像把谷歌搜索装在电脑里，也能装在手机里。” 　　“喔！歪瑞歪瑞歪瑞酷，拉里！” 　　谢尔盖布林眼前一亮：“就像他的Sidekick系统一样？” 　　“耶儿～” 　　拉里佩奇越想越兴奋，满脑子天马行空，再也压制不住冲动，急切地打给安迪鲁宾。 　　一边拨号，一边说：“我要问他愿不愿意放弃相机系统，改做手机操作系统，谷歌来投资。” 　　谢尔盖布林斜着身子，附耳倾听。 　　安迪鲁宾道：“骚瑞啊，拉里，我已经加入逻辑，你来迟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拉里佩奇一脸惊讶。 　　“你们前脚刚走，陆后脚就来了，他真的是酷毙了，我现在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到西雅图，暂时不要给我打电话。” 　　安迪鲁宾语气欢快道：“骚瑞啊～” 　　拉里佩奇嘴角抽动着，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这一切谢尔盖布林看在眼里，张了张嘴： 　　“陆？是那个华夏陆！” 　　“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拉里佩奇双手搓搓头：“猴雷谢特！” 　　正当他失落地想把手机扔到一边，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竟然是大洋彼岸的李彦红。 　　佰度的最后一轮融资，就有谷歌入股。 　　“李，有什么事吗？” 　　李彦红抱以歉意道：“骚瑞啊，拉里，你委托我帮忙注册域名，可能发生一点小意外。” 　　“是Google.cn被人注册了吗？” 　　拉里佩奇并不觉得奇怪，抢住谷歌的中文域名，就像抢注商标一样，太正常不过。 　　“没事，我不是有一个备选吗，G.cn？” 　　“咳咳，两个都已经注册，不过如果你特别想要这两个域名，我也有办法帮你拿到。” 　　“不不，李，绝对不能让你破费。” 　　“也不算破费，其实域名都在同一个人手里，刚好我和他是不错的朋友。” 　　“谁？我们可以派人去找他买。” 　　“陆。” 　　“华夏陆？” 　　拉里佩奇笑容一僵，怎么特么老是你！ 第342章 破产名媛 　　安卓研发部门还没成立，安迪鲁宾已经进入状态，一大清早来到公司，面见陆飞。 　　抛出的问题至关重要，安卓内核是linux，应用层面到底倾向java，还是C语言？ 　　这可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线，苹果是objective－C语言，而安卓则是java虚拟机。 　　陆飞竖起耳朵，虽然还是听不懂，但萧规曹随，前世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走java路线。 　　命中注定如此，因为安卓系统会开源。 　　生态想要大发展，必须选一条适合的赛道，最先考虑的不是普罗大众，而是开发者群体，把现如今的编程语言做一个排位，前两名就是java和C语言。 　　C语言嘛，从入门到入坟。 　　相比而言，java上手简单，全球开发者数量多，生态构建的速度就快，规模就大，像练《葵花宝典》、《辟邪剑谱》，欲练神功，必先自宫，阉割掉系统的执行效率和部分流畅，绝对值得。 　　开源系统首要考虑的不是深度，而是广度，拼的是市占率，拼的是应用数量。 　　“酷！陆，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安迪鲁宾打心底早已有答案，安卓要成为面向开发者开放的移动手机平台，非java不可。 　　陆飞从欲言又止的郭兴手里取来一张支票：“这里是25万美刀，是预支给你的薪水，你偿还所有外债后，剩下的钱可以花在生活开销，支撑到签署合同，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陆，谢谢！” 　　安迪鲁宾拿到半年年薪，又惊又喜。 　　“一点心意，就算不预支，对你这个未来的百万富翁，也不是事。” 　　陆飞笑着起身，谷歌可花了5000万美刀收购安卓，但那已经是手机操作系统，而现在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数码相机系统，他才花了区区125万美刀，四舍五入等于白捡。 　　安迪鲁宾挠了挠头，“不不，这钱来的太及时了，谢谢！” 　　“你看你，还说谢谢。” 　　陆飞把他送出办公室，转过身问道：“老郭，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总，我想不通为什么要开源，向其他手机厂商开放，那不成资敌了吗？” 　　郭兴坦诚相告：“安迪也说封闭系统更流畅更稳定，何必……” 　　“我们是华夏企业，我们不能做西楚霸王，要把朋友搞得多多，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陆飞不是没想过做封闭系统，但逻辑不像三星，一旦像被制裁断供，覆巢之下，焉有累卵，依附硬件的系统和软件能好到哪去？ 　　只有开源，像塞班联盟一样把除了苹果以外的友商尽可能拉到安卓阵营，击垮其它操作系统的生存空间，让全球只剩下—— 　　阿美IOS，华夏安卓。 　　即便硬件被制裁，也能靠系统挣钱。 　　况且造手机要大量的专利，尤其是通讯领域，面对四面八方的专利诉讼，不搞开源只能单打独斗，开源却能合纵连横。 　　“高！陆总高见！” 　　郭兴在陆老爷的醍醐传功下，渐渐开悟。 　　“系统开源，不代表将来就用原版，我们可以基于安卓开发自己的UI。” 　　陆飞定下战略路线之后，剩下的就是砸钱挖人，顺便研发逻辑手机的UI。 　　郭兴面露难色，项目太多，资金紧张。 　　复芯半导体的晶圆厂、PTK宸鸿的电容屏、kindle阅读器、纽瓦克的多点触控等等，如果安卓上马，耳机可能不得不下马。 　　“不用，融资吧。” 　　陆飞勾起嘴角，“之前答应鲍尔默Spotify的A轮融资，他已经催了四五次，是时候了。” 　　“我们要融多少？” 　　郭兴摇摆不定，关键Spotify数据和盈利太特么漂亮，用户数量眼瞅要突破1亿。 　　“10％，微软占6.5％，让他凑个20％。” 　　陆飞摸摸下巴，稍加思考。 　　郭兴提醒道：“不过陆总，出价低了可不行，大不了耳机项目拖个一年半载。” 　　陆飞抄起电话拨号，接通之后道： 　　“喂，鲍尔默，有空聊聊Spotify的融资吗？洛杉矶慈善晚会？不不，还是电话里聊吧。” 　　鲍尔默道：“陆，晚会会来很多基金，你可以在这里得到一个你满意的估值。” 　　陆飞瞥了眼新线影业的邀请函，若有所思。 　　…… 　　从硅谷飞往洛杉矶的航班，此刻尚未起飞，商务舱内，空姐笑脸相迎： 　　“您好，欢迎登机！” 　　陆飞找寻位置，余光里注意到一位戴墨镜的大洋马，鞋子搁在一旁，穿着拖鞋半躺在座椅上，一身印着红色玫瑰花的白底连衣裙，竟然没有戴罩…… 　　大洋马似有察觉，却丝毫不在意路过行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翻着杂志。 　　车头灯不错，顶级豪车配置。 　　陆飞看了两眼，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兜里振动的手机，新线影业总裁打来的。 　　“嗨，萨依，我已经出发来洛杉矶……” 　　大洋马侧目而视，摁下呼叫铃，等巡视的空姐走了过来，信手一指。 　　空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会意： 　　“先生，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或者关闭电源……” 　　“骚瑞。” 　　陆飞连声道歉，向空姐索要卫星电话，视线中发现大洋马摘下墨镜，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 　　目光一对视，姣好的面孔赫然是伊凡卡。 　　她也是一愣，他这张面容仿佛在哪里见过，绞尽脑汁，但想了一路也记不清在哪里。 　　很快地，飞机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 　　天色渐暗，夜空下群星璀璨，与底下的比弗利山庄交相辉映，铺设的红毯上走过一个个明星和富豪，闪光灯从未停歇。 　　“阿姆，你会参加竞选，是真吗？” 　　“哈莉，作为史上第一位出演超级英雄的尼哥女演员，感觉怎么样？” 　　“……” 　　媒体们争先地采访提问，突然长枪短炮的镜头里闪过一个身影，不少记者感到讶异，以为看错了。 　　“刚刚那个人是谁？” 　　“陆，拆腻滋陆。” 　　“霓虹人，棒子人，还是华夏人？” 　　“拆腻滋，当然是华夏人，亿万富翁。” 　　“motherfuck？亿万富翁！” 　　众人望着陆飞渐行渐远的背影，就见他步入到灯光如昼的露天宴会，到处都是政商界、金融界，最次也是媒体圈、好莱坞。 　　“托马斯。” 　　大卫所罗门端着酒杯：“你觉得今年大选，象党驴党哪边会赢？” 　　弗里德曼作为驴党媒体人，叹了口气：“形势不容乐观，我不敢相信‘达不溜’竟然懂经济，但似乎做的不错。” 　　“哈哈，那也怪你，都是你的《世界是平的》出了妙招，次贷让房地产充满活力。” 　　大卫所罗门摇晃酒杯：“越来越多的人买房，象党兑现了‘居者有其屋’的承诺，拉到了选票。” 　　“对，我有错，当然还有陆。” 　　弗里德曼话音刚落，就看到鲍尔默大腹便便地走来，身边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陆！” 　　“嗨，托马斯。”陆飞亲切地握手。 　　大卫所罗门眼眯成一条缝，在鲍尔默的引荐下，彼此相互认识，恭维道： 　　“陆，你的基金对大豆期货的操盘，真的十分亮眼，没想到对期货，你也这么在行。” 　　“小赚而已，高盛也赚了不少吧。” 　　陆飞皮笑肉不笑，心生警惕。 　　“我们也一样，真正的大头归他们。” 　　大卫所罗门说话间，眼睛穿过人群，瞟向ABC三大粮商，相谈甚欢，似乎又在密谋什么。 　　陆飞不怒反笑，碰杯道：“希望今后还有像大豆期货一样的机会。” 　　“眼下就有一个，陆，你对石油期货感兴趣吗？”大卫所罗门笑眯眯着，“你们华夏的中航油就在做石油盘。” 　　陆飞眯了眯眼：“不，这段时间三体不会接触期货，我们开始专注次贷cds、cdo。” 　　“酷！但次贷的增长好像遇到了瓶颈。” 　　大卫所罗门说次贷已经覆盖70％以上的中产，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陆飞看了眼弗里德曼，就见他昂起下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卫，你说的这些，我在写书的时候就考虑过了，为什么你们不能把信用低的人群拉入允许贷款的行列里呢？” 　　“他们的收入太低了。”大卫所罗门摇了摇头。 　　“托马斯在和我合力写这本书时，他就提出很多种办法，比如p2p。” 　　陆飞面带笑容，人畜无害。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弗里德曼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陆老爷埋的雷多么惊天动地，主动承认道： 　　“没错，完全可以从p2p借贷，至于收入低，买了房子不就有空置的房间，多买几套，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嘛。” 　　大卫所罗门无言以对，觉得好有道理。 　　“托马斯，陆，你们不愧是大师！” 　　边上雷曼兄弟、贝尔斯登的副总裁、合伙人们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的路线是房贷—银行—二房MBS—投行CDO—CDS—投资者，再加一个p2p，岂不美哉？ 　　“不不，这都是托马斯的功劳。” 　　陆飞强忍住笑意，把风头全让给弗里德曼，就见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在众人的敬佩中“恬不知耻”地揽功： 　　“这就是‘互联网＋金融’的创新。” 　　“没错，互联网金融万岁！” 　　伴随着欢呼声，华尔街之狼们围住弗里德曼，想从他嘴里撬出更多次贷的好点子。 　　而始作俑者陆飞，深藏功与名，躲得远远的，p2p暴雷，次贷崩盘，听着多么顺耳。 　　大卫所罗门总觉得古怪，但察觉不出哪里古怪，想要深究，但晾了很久的鲍尔默突然开口，打断道： 　　“别聊次贷了！陆，说说Spotify吧。” 　　陆飞求之不得，话锋转向A轮融资，“10％，你们可要想好怎么报价。” 　　大卫所罗门心头一沉，“陆，能透露这笔钱会用在哪些地方吗？”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Spotify会从网上音乐麦当劳，向网上音频视频延伸，除了有声电子书，会进驻播站、电台，甚至出售电视剧，付费下载观看。 　　“哇哦！” 　　鲍尔默眼前一亮，“这么一来，itunes拿什么跟Spotify比。” 　　“不只。” 　　陆飞还从线上说到线下，搞Spotify联名款耳机，做出耳机界的潮牌，借娱乐圈、体育圈的明星光环推广，尤其是N、BA。 　　饼画得香喷喷，很难不让人眼馋。 　　鲍尔默迫不及待道：“怎么样，大卫，微软领投，高盛跟投，我们两家联手？” 　　大卫所罗门心头火热，但表面云淡风轻，说要跟高盛高层们开会讨论，再拿主意。 　　“没问题，我也要找其他几家报价。” 　　陆飞和他碰杯，一饮而尽，接着走向酒保，借拿酒的名义离开。 　　鲍尔默紧随其后，笑吟吟道： 　　“陆，跟我透个底，你要融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看你们的诚意。” 　　陆飞闻闻酒香：“想成为N、BA官方合作伙伴，可要不少赞助费。” 　　鲍尔默拍拍胸脯，微软再缺也不缺钱，他甚至想买一支N、BA球队，“fuck，我想要买湖人队，可巴斯家族不卖。” 　　“湖人队就是巴斯家族的全部，他们怎么可能卖。”陆飞翻了翻白眼。 　　“不管怎么样，艾伦有开拓者，我也搞一支球队玩玩，有机会我们合买怎么样？” 　　鲍尔默不顾场合，勾肩搭背。 　　勇士队可是我的挚爱！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笑着答应。 　　“哈哈，你小子对我的脾气。” 　　鲍尔默重重地拍他的背，“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咳咳。” 　　陆飞差点没把酒喷出来，可拉倒吧，就你这你模样，娶你女儿，还不如娶牛本山。 　　鲍尔默洋溢热情，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像月老一样主动地介绍名媛们。 　　“那个，帕丽斯希尔顿，名声很差。” 　　“莉迪亚、阿曼达，她们都是传媒巨头赫斯特家族，长的怎么样？全是模特。” 　　“……” 　　听着他的口花花，陆飞咂巴着嘴，不耐烦地扫了几眼，从人堆里又发现伊凡卡，一个人孤零零，显然遭到名媛们的集体排挤。 　　“那这个呢？” 　　“哪个？伊凡卡？” 　　鲍尔默眼神复杂：“你可以找她当女友，但不能娶回家。” 　　陆飞格外好奇，“为什么？” 　　“因为她有一个不靠谱的疯颠父亲，竟然能开赌场亏本！” 　　鲍尔默哈哈大笑：“他们家现在有麻烦，欠了18亿美刀的债务，我也数不清第几次破产了。” 　　陆飞把目光投去，摇晃着酒杯思考。 　　伊凡卡似有感应，双眸中映照出在飞机上男人的面孔，不由一惊—— 　　他竟然也在！ 　　就在愣神的刹那，帕丽斯希尔顿假装不小心地撞了下她，连声抱歉也不说，笑道： 　　“伊凡卡，听说你们家又破产了？” 　　伊凡卡顿时涨红了脸，争辩道富人的事，能叫破产吗？接连就是什么“东山再起”、什么“资产重组”，引得众人哄笑，空气中充满着欢乐的气息。 　　“那你怎么没去你家集团上班？” 　　帕丽斯希尔顿阴阳怪气道。 　　伊凡卡辩解道：“我要去别的小房地产公司锻炼自己，从基层做起，我要了解房地产业各个环节的工作……” 　　“真的吗，这么忙？” 　　帕丽斯希尔顿咧开嘴嘲讽。 　　“我不像你，帕丽斯，闲到和男人拍那种东西。”伊凡卡小声地回击道：“还泄露了。” 　　“你、你，碧池！” 　　帕丽斯希尔顿彻底破防，突然感觉四周的人，一个个带着戏谑的眼神在看小丑。 　　然而，众目睽睽下，不敢撒泼发作。 　　伊凡卡扳回一城，赢回了不少尊重，她伸手一指，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他是陆，华夏陆！” 　　“他就是陆？！” 　　伊凡卡心头一震，赶紧抿了口酒压惊，眼睛直勾勾地望去，若有所思。 第343章 心机girl 　　Spotify现在每年能给逻辑带来的净利润足足两三千万美刀，无论是EV/EBITDA、PEG，还是P/B、P/E计算，总估值的百分之十，至少6000万美刀。 　　总而言之，钱途不可限量！ 　　陆飞有鲍尔默的引荐，结交红杉资本、黑石、贝莱德等华尔街最顶尖的一批，犹如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蹿入到饥饿的狼群。 　　望着他如此众星捧月，伊凡卡目光扫视了几圈，在人堆里找到帕丽斯希尔顿的身影，仰起脖子，饮了半杯红酒。 　　然后踩出猫步靠近，故意伸脚撞了一下。 　　“你！” 　　帕丽斯希尔顿睖着眼，“刚才那笔帐我还没找你算，你敢自己送上门？” 　　伊凡卡咧嘴笑道：“你那个录像带真没什么意思，嘿，进入你帕丽斯希尔顿的酒店是不是很容易？房间够大吗？可以走后门吗？” 　　一语双关，帕丽斯希尔顿再傻也感到羞耻，她恼羞成怒道：“丧偶儿……” 　　“碧池！别忘了你的模特生涯从哪里开始？是我爸爸的模特公司签下的你。” 　　伊凡卡喝完剩下的半杯，嘴角挂着讥笑。 　　金卡戴珊缩了缩脖子，此时此刻，站如蝼蚁，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却见伊凡卡头发一甩，正眼不再瞧，不屑地撂下一句话： 　　“要懂得感恩！帕丽斯宝贝。” 　　“丧偶儿碧池，碧池！” 　　帕丽斯希尔顿脑子瞬间发热，咬牙切齿地跟过去，从酒保的餐盘上拿走两杯酒。 　　伊凡卡借着余光注意动向，故意朝着陆飞的方向而去，放慢脚步，装作凑巧站在他的背后。 　　“fuck you，碧池。” 　　帕丽斯希尔顿不管不顾，气急败坏地把红酒泼去，泼在伊凡卡的脸上。 　　“啊！” 　　她内心做好准备，故作惊讶，闭上眼睛，白皙的皮肤和金黄的秀发全被泼上红酒。 　　零星的，飞溅到陆飞的黑色西装。 　　所有人被尖叫声惊得发愣，身体不禁哆嗦。 　　陆飞离得最近，反应最快，刚侧转过身，帕丽斯希尔顿已经泼出第二杯红酒，半杯泼到伊凡卡，半杯泼到他的肩，溅到他的脸。 　　“你在干什么！” 　　鲍尔默满脸通红，两眼怒瞪。 　　怒吼声让帕丽斯希尔顿突然回过神，发现面前是一个个比肩她父亲的大人物，吓得惊慌失措： 　　“哦买噶！都是这个碧池的错。” 　　说完提着裙子，拔腿就跑，根本不敢看众人的眼神，落荒而逃。 　　“哇，什么情况？三角恋吗？” 　　“是不是伊凡卡撬走了帕丽斯的男友，所以泼酒闺蜜和渣男，大闹慈善晚会？” 　　“什么！华夏陆是帕丽斯的前男友，伊凡卡的现男友？” 　　“不可能，那可是华夏陆，怎么可能！” 　　“……” 　　名媛们燃烧着八卦之火，窃窃私语，渐渐地议论声越来越多，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你没事吧？” 　　陆飞皱着眉，接过侍应生的纸巾，一边擦，一边分了几张递给湿哒哒的伊凡卡。 　　“没事，我没事。” 　　她梨花带雨，眼眶泛红，迅速地低下头，用纸巾擦拭脸和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才甩了甩头发。 　　“黏糊糊的，得去趟卫生间。”陆飞自顾自说。 　　“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伊凡卡噙着泪，面对四周观望的客人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同情怜悯，有的好奇吃瓜，她露出优雅坚强的笑容，独自一人去处理白裙上的污渍。 　　“哇哦，想不到那样极品的人，能生出这么正常的女儿，真难以想象。” 　　鲍尔默啧啧称奇，就见陆飞走的和伊凡卡同一个方向，立马拽住他： 　　“陆，别。” 　　“什么别什么，我去卫生间洗脸。” 　　“我懂，我懂，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鲍尔默投以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什么眼神，我真的只是去卫生间。” 　　陆飞感觉到气氛古怪，脚步加快地走向男厕，反复清洗衣服、脖子还有脸上的酒渍。 　　思索着是否是巧合，好巧不巧又在门口撞上伊凡卡，她上衣胸口还有没擦干的红酒污渍，用手微微挡住，依然没有戴bra。 　　“骚瑞，我连累到你了。” 　　“没事，不过我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敢在这么重磅的晚会上，干这么出格的事。” 　　陆飞投来问询的目光，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也没想到。” 　　伊凡卡楚楚可怜，“我们之前就不对付，最近我的家族出了状况，帕丽斯觉得我好欺负就挑衅，我也不惯她就回击，然后发生了一点口角上的不愉快，没想到，嘶嘶……” 　　emm，有一股狗血的绿茶味。 　　陆飞眯了眯眼，“真是不幸啊，小姐……” 　　“叫我伊凡卡，陆。”伊凡卡打断道。 　　陆飞越发确信不是巧合，然而发挥极致的演技配合，装成一无所知： 　　“你竟然认识我？” 　　“当然，全美有谁不认识你！” 　　伊凡卡主动道：“咦，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对，我就是那个被你喊空姐提醒手机关机的乘客。” 　　“啊，是你！” 　　伊凡卡张张嘴，“但我不会道歉，不管是谁，我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一样的选择。” 　　“你做的对。”陆飞点下头。 　　无题可聊，气氛渐冷，伊凡卡识趣地告辞，没去宴会厅的方向，反而直奔电梯，脚步不急不慢，心里不断呐喊着“快叫住我”。 　　“嘿，宴会厅在这边。”陆飞很默契道。 　　“你觉得我这样还能回去吗？” 　　伊凡卡惨笑自嘲，惹人心疼：“陆，我能要你的外套吗？” 　　陆飞挑了挑眉，卧槽，这么主动？ 　　“不要误会，你的西装因为我才弄脏，我想清洗干净再还给你，算是弥补我的过失。” 　　伊凡卡双眼水汪汪，“可以吗？” 　　“明天能洗好吗？”陆飞道：“我本想穿着它去见人。” 　　“绝对没问题！”伊凡卡信誓旦旦保证。 　　陆飞倒想看看她葫芦里装什么药，非但配合地脱下外套，还不是递，更加主动走上前，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彼此只有两拳之隔，四目相对，宛如饿狼对视狐狸。 　　“清洗干净之后，我马上送给你。” 　　伊凡卡毫不害臊，大大方方地索要酒店地址、联系方式等各种信息。 　　陆飞道：“你怎么来的？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再好不过了，我其实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伊凡卡撩起鬓角的一缕秀发，临走前笑脸盈盈： 　　“谢谢你，陆。” 　　目送她曼妙丰腴的背影，陆飞咂巴着嘴，车尾灯也不错，不愧是顶级豪车的配置。 　　王贲小声道：“老板，我快去快回。” 　　“没事，贲哥，我坐鲍尔默的车回酒店，一路小心。” 　　陆飞摆摆手，走回到宴会厅。 　　甫一出现，议论不休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目光复杂地投注于他，诡异安静的氛围中透着尴尬。 　　他满不在意，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很快地找到鲍尔默。 　　“陆，你的外套呢？” 　　“我交给保镖了。” 　　“伊凡卡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跟她不熟。” 　　陆飞换了一副嘴脸，嫌弃加埋汰：“无缘无故被泼了一身酒。” 　　“不熟？不会吧，不会吧。” 　　鲍尔默开玩笑道：“有人在传你脚踏两条船，喜新厌旧，爱上伊凡卡。” 　　“fuck，诽谤，我要告他诽谤！” 　　陆飞差点喷出一口酒：“史蒂夫，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她们俩只会在床上闹。” 　　“嘿嘿嘿，我懂，我懂。” 　　鲍尔默露出lsp的笑容，拿胳膊捅了捅： 　　“不过那个伊凡卡不简单，她那个不靠谱老爹更‘不简单’，除非你做好心理准备。” 　　“史蒂夫，我也没这么简单。” 　　陆飞喝了口酒，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 　　第二天清晨，比特摩尔酒店的豪华套房。 　　陆飞冲了个澡，吃完早饭开始更衣，电视机锁定在洛杉矶电视台，此时正播放着： 　　“昨日洛杉矶慈善晚会惊爆‘泼酒门’！” 　　“内情竟是豪门三角恋！惠尔顿集团千金，惠尔斯希尔顿与懂建国集团千金，伊凡卡，因一男人，姐妹反目成仇。” 　　“……” 　　“该男人是来自华夏的神秘富豪，陆，据悉旗下拥有多家堪比亚马逊、谷歌等互联网企业，同时涉足金融、饮料、半导体等产业……” 　　“噗！” 　　陆飞刚喝口水，立刻喷出来，正笑骂美媒的瞎编不逊色港媒，房门突然敲响。 　　“咚咚咚～” 　　王贲打开门，把伊凡卡请进来，他却默默地退出房间，上道地带上门。 　　顷刻间，整个套房里就他们两人。 　　“这么快？” 　　“我加急的。”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 　　陆飞接过西装外套，麻溜地套上。 　　就见伊凡卡侧着头，视线落在电视上，彩色画面中出现三人的照片，中间陆老爷的照片，竟然还特么是时代周刊的封面肖像。 　　“骚瑞，没想到给你造成这种影响。” 　　“我无所谓，反正在你们西方，男富豪风流成性，不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吗？” 　　陆飞整整领带，“也许你们还助长了我的知名度，两名名媛伺候我一个，这点福气还小吗？” 　　“你的想法很奇特。” 　　伊凡卡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你也不需要我们，你都上《时代》了。” 　　“亚洲版而已。” 　　陆飞轻描淡写道：“你坐什么车来的？” 　　伊凡卡道：“出租车。” 　　陆飞挑了挑眉，一脸“你在逗我吗”。 　　伊凡卡大方不自卑道：“我花的是我做模特攒的钱，一美刀一美分我都要节省，虽然我有我的家族，但最近财务出了点小状况。” 　　“好吧，别打出租了，还是让我保镖送吧。” 　　陆飞拿上包，“不过得先去新线影业，把我放下，再送你回酒店。” 　　“新线影业？你要去看电影？” 　　伊凡卡又惊又疑。 　　“说对一半，去看我投资的电影。” 　　陆飞打了个响指：“喔，其实我还是一个演员，偶尔喜欢投资电影。” 　　“哇哦。” 　　伊凡卡不由地想到她老爹，脱口秀演员，电视明星，富豪，两人竟能如此相像。 　　尤其是，胸前都戴一条红领巾。 第344章 骗都骗到陆老爷头上 　　到新线影业，有一段车程。 　　伊凡卡装成无心，和陆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聊好莱坞，聊演戏，聊电影。 　　“你还是柏林电影节新人奖！？” 　　“如果我不经商，继续我的演艺事业……” 　　陆飞讲着故事，当演员只能给资本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我要当资本。 　　PUA的第一步，就是包装凹人设。 　　伊凡卡侧着身，倾听是至高的恭维，眼里再带一丝的崇拜，对身居高位的男人百试不爽，靠着这手，她母亲俘虏了不靠谱的老爹。 　　一个在PUA，一个在装绿茶，棋逢对手。 　　陆飞叹了口气：“唉，可现在，我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演戏的时间。” 　　伊凡卡嘴角一抽，原以为自家老爹已经够不要脸装逼，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装逼。 　　她一脸好奇道：“所以你才会想到投资电影来圆梦？哇哦，真酷，什么类型，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 　　“恐怖悬疑片。” 　　当陆飞简单地描述几段情节，伊凡卡立马制止：“慢着，慢着，别再往下说了，看悬疑片被剧透，就跟看侦探小说被人提前泄露凶手是谁一样，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也好，等片子上映了，我送你电影票。” 　　谁还买不起电影票啊，就不会邀请我去新线嘛！ 　　伊凡卡脸色一僵，感觉到气氛异乎寻常得尴尬，掩饰难堪地撩了一把秀发。 　　陆飞勾起嘴唇，顾左右而言他，东扯扯，西扯扯，就是让欲言又止的她先开口求，一路扯到车慢慢地停在新线影业的门口。 　　王贲提醒道：“老板，到了。” 　　“贲哥，辛苦一下，像昨晚一样送伊凡卡小姐回酒店。” 　　陆飞冲伊凡卡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打开门一只脚踏出车外。 　　背后，忽然传来她低声的试探：“陆，我可以陪你去看《电锯惊魂》吗？” 　　陆飞眯了眯眼，“这是内部放映会，只供制片方、发行方还有一些院线经理观看。” 　　“可是听了你的讲述，我有点迫不及待想马上看到，等不到上映那天。” 　　伊凡卡双手合十，祭出母亲驭男的第二招，在男人面前示弱，暴露自己的需求感。 　　不麻烦彼此，关系就无法建立。 　　好的关系，都是互相麻烦出来的，无非麻烦大小而已。 　　陆飞凝视着思考片刻，始终没想明白接触自己的目的，但有一点毫无疑问—— 　　白莲花切开来，里边全是黑的。 　　伊凡卡一副楚楚可怜道：“骚瑞，陆，我不该提这种非分的请求让你为难？” 　　陆飞咂摸着嘴，一股淡淡的茶味，“这是部恐怖片，你确定能接受？” 　　…… 　　新线影业，和狮门、韦恩斯坦一样，一直是好莱坞二流的公司，起家靠的就是投资低成本的恐怖片，存在了30多年。 　　虽然所有权归时代华纳，但享有高度的自主经营权，投资制作宣发一肩挑。 　　底气就来自频频的爆款，《死神来了》、《魔戒》、《尖峰时刻》、《刀锋战士》…… 　　而大海淘出的金，正是总裁老萨依。 　　“嘿，陆。”他客客气气地伸出手，目光在触及伊凡卡的瞬间一滞，“她是？” 　　“她是我的私人秘书。”陆飞打了个哈哈，“你不会介意我多带个人蹭一张座椅吧？” 　　“当然不介意，但能不能请这位小姐签署保密协议，我不是不信任你的人，一切保险起见。” 　　老萨依装作不认识伊凡卡，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伊凡卡很识趣地照做，签下名字后深呼吸几口，片刻不离地跟在陆飞身边。 　　就见他配合着老萨依，毫无架子地和到场的院线经理一一握手问好。 　　虽然派拉蒙法案强制把电影公司和院线们剥离，一分为二，但好莱坞六大跟北美院线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陆飞又和温子仁等主创打了声招呼，刚一坐下，影厅里的灯光随之变暗。 　　银幕上开始播放片头，新线影业的logo第一个出场，其次轮到汉唐三辰旗logo。 　　考据的是敦煌的壁画《张议潮出行图》。 　　伊凡卡眨了眨眼，这就是他的电影公司？ 　　正当她胡思乱想着，急促诡异的合成器声音突如其来。 　　伴随着片头曲《Hello Zepp》缓缓响起，急促的小提琴声、沉重的大提琴声交织，“嘚嘚嘚”犹如生命之钟在嘀嗒作响，立体环绕在黑漆漆的环境里。 　　伊凡卡直觉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下意识地去抓椅把手，误抓住一只温暖的手。 　　“这音乐怎么样？” 　　陆飞嘴角上翘，还是原汁原味够带劲。 　　伊凡卡呼出口气，“它不是吓不吓人的，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那是！花了30万美刀。” 　　陆飞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手被握着，转头问道：“上映时间确定了吗？” 　　老萨依幽幽道：“9月有一个奇幻电影节，在德州的奥斯汀举办，专门给恐怖片、科幻片、奇幻片展映，会有不少的影评人、影迷们参加，我们会选在那天开始点映。” 　　陆飞问道：“9月，这个档期不错吗？” 　　“不算坏也不算好。” 　　老萨依科普着北美票房的门道。 　　跟华夏不一样，北美的旺季在夏秋两季，冬季次之，春季最差。 　　像热门档期基本上排片全是好莱坞六大，偶尔有几部，也是其他电影公司觉得有实力从六大嘴里抢食的潜力电影。 　　显然，《电锯惊魂》没到这个地步。 　　“宣发上你们有什么打算？” 　　陆飞至少得到好消息，如果点映票房和反响不错，就会全面铺开，加馆到上千家。 　　“等看完电影再聊吧。”老萨依结束聊天。 　　陆飞撇撇嘴，前前后后看了七八遍，早没感觉了，强撑着看了一会儿。 　　就在百无聊赖之时，手臂莫名其妙地遭受一股肉蛋撞击，犹如顶级豪车的车头灯结结实实地撞在立柱上。 　　“陆，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伊凡卡很少看恐怖片，在片子营造的灵异恐怖的氛围下，不自觉挽上男人的臂膀。 　　“我天生胆大。” 　　陆飞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很享受，但心里的警惕越来越高，无事献暧昧，非奸即跳。 　　一男一女与观影的情侣无疑，伊凡卡看得后脑勺一阵发麻，仿若未觉地压向他。 　　当接近尾声，那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突然从血泊里爬了起来，慢慢转头，面向镜头，咧开嘴桀桀发笑。 　　她吓出一头冷汗，忍不住叫了一声： 　　“偶买噶。” 　　“哈哈哈，电影是不是很棒？” 　　陆飞鼓起掌来，第一部的血腥程度，可比不上后面的恶心残暴。 　　“啪啪啪。”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很快地哗哗涌动，汹涌澎湃，填满影厅的每一处角落。 　　伊凡卡面色煞白，瞥向正在和老萨依等人交谈电影宣发的男人，复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感，竟然能忍住不对她动手动脚。 　　这份定力，恐怖如斯。 　　陆飞咂摸着嘴，不易察觉地提了下裤子。 　　“票房收入要先减去掉必要的固定开支，这些包括设施、座位数……” 　　老萨依谈到固定开支、分成比例，以及宣发策略，条理清晰，简直堪比引路人。 　　“和院线是阶梯递减，我们之间的分成又是什么？”陆飞问道。 　　“陆，新线只要15％的发行费用，宣发费用另算，剩下票房分成全归你。” 　　老萨依笑道：“不要觉得吃亏，基于这部电影的质量，全球票房一定有六七千万美刀，一进一出，进项一两千万美刀。” 　　“如果《电锯惊魂》的票房破亿呢？” 　　陆飞咧开嘴，轻声发笑。 　　“哈？” 　　众人以为他在开玩笑，恐怖片破亿实属罕见，《电锯惊魂》从成本，到故事，完全不如《蝴蝶效应》，连它也只有9600多万美刀。 　　破亿？痴人说梦！ 　　“哈哈哈～” 　　老萨依乐得哈哈大笑，果然是个门外汉！ 　　心思不禁活络起来，好莱坞有熟练地做财务假账的手段，可以想方设法地虚报，截留制片方的应得利益。 　　宣发，就是好莱坞账本体系的“精华”。 　　发行就要发钱，拷贝费用，电视广告投放，公司亏损项目的线下支出，甚至到制片厂草坪的修剪、管理层度假的包机费…… 　　巧立名目，有一样算一样都给算上，哪怕全球票房超10亿美刀，都能做成账面上大亏。 　　就连华尔街，都查不出名堂！ 　　“哈哈，说不准就实现了呢。” 　　陆飞收敛笑容，强忍住搞票房分成对赌协议的冲动，虽然坑一把过瘾，但跟新线必须长期合作，细水长流。 　　“谁不希望破亿，我们也多赚一点！” 　　老萨伊笑里藏刀，思索着如何吸血。 　　却不想陆飞眼睛骨碌一转，图穷匕见： 　　“萨依，我听说新线在兜售钢铁侠的全球影视改编权？” 　　“没错！” 　　老萨伊眼前一亮，“陆，你感兴趣？” 　　陆飞点点头：“我很喜欢DC、漫威的超级英雄，想要收集一两个，没准能像《蜘蛛侠》一样票房大卖，不是吗？” 　　“啊对对对，太对了！” 　　老萨伊眼神充满贪婪，“买钢铁侠，当时花了大价钱，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对外卖2700万美刀，对你只收2500万。” 　　新线影业的高层们连声称是，左一句“2500万完全不亏”，右一句“钢铁侠拍成电影绝对大爆”，围绕陆老爷，组团忽悠。 　　陆飞心里暗笑，敢忽悠到祖师爷头上？ 　　他一脸人畜无害道：“钢铁侠ip对外报价，好像只有2500万美刀吧？” 　　“啊哈哈，那都是去年的消息。” 　　老萨伊冷不丁被戳穿，毫不慌张，“有好几家电影公司问价，价格自然涨了。” 　　“哪几家？”陆飞问道。 　　老萨伊被呛，打了个哈哈：“商业机密，抱歉，不能透露。” 　　“那算了。” 　　陆飞摇了摇头：“钢铁侠只是一个漫威二流英雄，不值得2500万美刀，也不值得拍成电影。” 　　“陆，慢着。” 　　老萨伊眼看鱼脱钩，急忙稳住，“好吧，不瞒你说，其实只有2家报价，出价最高只有2450万美刀。” 　　“你还没有说实话，你当我不知道吗，根本一家都没有，钢铁侠砸手里了对吗？” 　　陆飞掏出一支烟，语气不满。 　　老萨依亲自点火，叹了口气：“骚瑞，陆，你说得没错，钢铁侠的确砸手里了，我们想拍但缺资金，想卖又卖不出去。” 　　陆飞问道：“除了这个二流的钢铁侠，新线还有其他超级英雄ip吗？” 　　“没了，就一个钢铁侠，其他都是非卖品，实话实说，值钱的谁会往外卖，又不是傻子，都揣在自己兜里。” 　　老萨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陆老爷。 　　陆飞吐出口烟，“我去问问其他公司。” 　　老萨依连声劝阻：“市面上就那么几个，都是三流英雄，还不如二流的钢铁侠，要不是我们没钱拍，不然也不会转手，现在超级英雄电影那么火爆，二流英雄也是英雄。” 　　伊凡卡左看看，右看看，看两人扯皮，明眼人都看得出陆飞中意钢铁侠，不然谈不拢，早就不欢而散，何必僵持。 　　老萨依演出失去耐心：“陆，我们已经耽误了大家太多时间，你想不想要钢铁侠！想要，价格、条件都好商量。” 　　“我的确很想要。”陆飞道。 　　“去泡咖啡，陆，去我办公室。” 　　老萨依精神大振，两眼冒着绿光，就像饿狼觅到了小羊羔。 　　一群狼，押送着肥羊，进入狼圈。 　　伊凡卡心里五味杂陈，就算她再不懂，都嗅到不对劲，就这？我刚刚高估他了？ 　　来到办公室，当起局外人，就见陆飞演出在做艰难抉择的样子： 　　“钢铁侠，也就是托尼·斯塔克，是亿万富翁，是公认的天才，是翩翩公子，深受女人们喜欢，这不就是我吗？” 　　he hui，臭不要脸！ 　　老萨依嘴角抽动，昧着良心竭力迎合。 　　陆飞道：“我是这么想，我这个现实版的托尼·斯塔克，拍电影版的托尼·斯塔克，绝对是一个值得炒作的噱头，炒完说不准能爆火。” 　　炒作？你就是炖了也没用！ 　　老萨依冷冷一笑，“啊对对对，陆，也许别人不合适，但如果是你，歪瑞歪瑞合适！”说完话锋一转，“那么你打算出多少？” 　　陆飞喝一口咖啡，“你们要多少？” 　　“我们可以让200万，2300万。” 　　老萨依伸出两根手指。 　　“2200万。”陆飞道。 　　“2300万。” 　　老萨依坚决不让，其实钢铁侠完全是新线捡漏来的，2000万也可以。 　　陆飞敲了敲桌子：“我们都很忙，没必要为了一两百万讨价还价，要不我们赌一把？” 　　“赌，怎么赌？” 　　“《钢铁侠》我照原价，2500万美刀，一分不让，但《电锯惊魂》的发行费，你少收我6个、不，7个点。” 　　“不行，6个点不行，7个点更不行！” 　　“5个点呢？”陆飞道。 　　老萨依不断盘算得失，想让他吃亏，除非《电锯惊魂》能破1个亿美刀。 　　谈到最后，来回还价，一杯咖啡的工夫，终于定在5个点。 　　陆飞结束谈判，走出门口，“后天我会带律师和CAA的人，希望我们首次合作愉快。” 　　老萨依连连保证，目送着两人坐上车，笑骂道：“哈哈，合作当然愉快，华夏人的钱真好骗！” 　　转头吩咐高层，把剧本库积压的剧本统统翻找出来。 　　“萨依，这是干什么？” 　　副总裁疑惑不已，积压的剧本自己都看不上，也没人肯投资，就连华尔街也骗不了。 　　“哈哈，遇到这么个蠢驴，组成投资拼盘，看看能不能卖（坑）他！” 　　老萨依咧开嘴大笑。 　　副总裁道：“《电锯惊魂》，我们还动不动手脚？” 　　“算了，已经坑了他的钢铁侠，还坑他的票房，岂不是禽兽。” 　　老萨依话音落，众人爆发出狂笑声，空气中弥漫着快乐的气息。 第345章 撒谎偷窃抢劫，正星条旗光荣！ 　　车内，一片安静。 　　陆飞左手托着脸，右手敲着手机键盘，振动声嗡嗡作响，不绝于耳。 　　伊凡卡盯着他的脸，思索片刻后打破沉默：“陆，你真要把钢铁侠搬到大银幕？” 　　“当然，但不是现在，现在它只是我的一件收藏品。”陆飞没有抬头，自顾自发短信。 　　“陆，真羡慕你能用这种方式实现你的演艺梦。” 　　伊凡卡并不觉得奇怪，圈里的富豪总有古怪奇葩的收藏品，何况2500万美刀买一个纸片人ip。 　　“你也可以。”陆飞摁下按钮升车窗。 　　“我？” 　　伊凡卡摇头自嘲道，“我也梦想过好莱坞，但我的家族不允许，我现在在努力摆脱这种影响，自己找一份工作从零开始……” 　　就你这演技，基本告别好莱坞。 　　陆飞看破不说破，故作惊讶：“你还在找工作？” 　　“耶斯，我对地产不感兴趣，但任何我感兴趣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伊凡卡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比如，你的公司还缺人吗？” 　　“你对我感兴趣？” 　　陆飞笑眯眯地调侃。 　　“没错，对你，还有对你的事业。” 　　伊凡卡大大方方承认，脸上装出崇拜，“我想应聘你刚才说的私人秘书，凭能力我可以胜任，陆，你能给我这次机会吗？” 　　“骚瑞，我已经有称职的私人秘书。” 　　陆飞直接拒绝，“不过我可以推荐你……” 　　“不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就像不想麻烦我爸爸，我也不想让你帮忙。” 　　伊凡卡摆摆手，语气里透着坚强。 　　陆飞审视着，“你误会了，我的电影公司才刚成立，缺人手，怎么样，感兴趣吗？”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伊凡卡再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住抗拒。 　　我就是迎合你说着玩，你竟然当真了？ 　　陆飞全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只是点下头，注意力重新移回到手机。 　　一时间，车内重新回归安静。 　　到了酒店，伊凡卡连声道谢，然后目送着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才拨通一个号码。 　　“哇哦，我的宝贝女儿。” 　　电话里，传出油腔滑调老顽童的声调。 　　“爸爸，公司怎么样？”伊凡卡蹙眉道。 　　“一切都非常棒，问题并不大，我已经和银行那些吸血鬼谈过，可以债转股，就能获得更低的利率，更长的还款期限。” 　　老顽童压低声音道：“还可以逃很多税，家族基金也可以避税。” 　　“爸爸！我们的电话是被监听的。” 　　伊凡卡一个激灵，慌张提醒。 　　电话里依旧嬉皮笑脸：“监听的是FBl，又不是IRS，有本事让FBl抄了我们家，哈哈哈，我可是纳税人。” 　　“爸爸！” 　　“ok，伊凡卡，你跟那个拆腻滋小子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没有，才刚认识，连朋友都谈不上，怎么，你反对我们交朋友吗？” 　　“不，一点儿不，我非常尊重我的小伊凡卡的选择，拆腻滋小子不错，他赚钱的速度简直坐火箭，当然，你能分享他的几个发财点子给爹地，就更不错了。” 　　“爸爸，你是叫我去偷？” 　　伊凡卡毫不惊讶，是她印象中的父亲。 　　电话那头显然不服气，争辩说商人之间的是能叫‘偷’嘛，这叫商机共享，何况都送女儿，还不能拿点好处嘛！ 　　“还不是偷吗？” 　　“好吧，是偷，但撒谎、欺骗、偷窃，这就是阿美利加不断探索进取的荣耀，没人会比我更懂伟大的阿美利加！” 　　“所以爸爸，你安排的零售公司我不去了，我要去陆的电影公司，我要接近他。” 　　伊凡卡对陆飞的财富密码，垂涎三尺，成为他的私人秘书，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 　　两天后，和新线影业的协议敲定。 　　好莱坞瞬间沸腾，兜售了整整半年都卖不出的钢铁侠IP，竟然2500万高价卖了，还卖给华夏陆。 　　天才？疯子？ 　　小道消息各种疯传，有传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有传门外汉专收破烂，有传新线影业拿发行新片要挟，传的有鼻子有眼。 　　陆飞有先见之明，早就抽身离开洛杉矶，到三体基金避开风头，但媒体寻求采访的电话，响个不停。 　　“你看看，又来了。” 　　徐欣白了眼，“阿飞，2500万可不是小数目，够投七八个项目了。” 　　“欣姐，我没那么傻，我耍了个花招。” 　　陆飞把视线从大盘挪开，“不是一次性付款，分3批，第一批500万，随时可以违约，只要赔一笔违约金就可以。” 　　“那也贵了，500万你可以投股票，投次贷，再不济投华尔街新建的p2p平台。” 　　徐欣言语里颇有微词。 　　“第一个p2p平台出来了？这么快！” 　　陆飞挑了下眉。 　　“快了，最近网上、电视都是新闻。” 　　徐欣话音落下，陆飞迫不及待登上雅虎门户，首页置顶的财经新闻，赫然就是雷曼兄弟、贝尔斯登等机构拟计划创立网贷平台。 　　“噗嗤！” 　　他一脸坏笑，“欣姐，通知卡尔森他们，准备平仓，我们要转移阵地。” 　　“转哪儿去？CDS、CDO，还是P2P？” 　　“石油。” 　　陆飞抬手，戳了戳电脑的显示屏。 　　“3月15日，美利坚农业部发布周度出口销售报告，继美刀反弹、大宗商品市场暴跌之后，连续的利空消息，致使芝加哥大豆、大豆油、豆粕市场全线下跌……” 　　页面附带的合约走势图，大豆一路低迷，从年初的4300元，跳水跌出3500元大关，继续向3000元探底。 　　大豆采购团栽了一个大跟头，哪怕之后的400万吨大豆摊平成本，也损失惨重。 　　倒是三体基金开始稳中求胜，逐步平仓，唯恐慢一步，出现买多的违约洗船。 　　杠杆加杠杆，七里香的5700万美刀，已经连本带利，挣回足以回购IDG股权的钱。 　　而陆飞先把本金抽出来，3000万转移到石油期货，在慈善晚会上跟高盛打马虎眼—— 　　04年可是21世纪第3个高油价之年，在驴象两党大选结束之前，油价总体猛涨。 　　现在原油每桶才30.56美刀，足足有9个月的涨势，涨到50美刀根本不是梦！ 　　“砰！” 　　香槟打开，泡沫喷涌，酒气弥漫。 　　陆飞咧嘴笑着倒酒，一边浇灌酒杯，一边道：“大家这周过得愉快吗？” 　　“耶！” 　　卡尔森布洛克等人激动拍掌，眼神炽热。 　　“我保证今晚会是你们这周里过的最愉快的晚上，大家都到窗户，向下看。” 　　陆飞提醒一句：“端上你的酒。” 　　卡尔森布洛克按耐不住好奇，匆匆跑去，就见楼底停放着一辆加长版林肯，增光瓦亮。 　　“周五了，辛苦了快一个月，该好好享受享受！” 　　陆飞大手一挥，专门掏腰包让团队去潇洒，过一把狂欢销金窟的瘾儿。 　　“今晚夜店的消费，全由博斯买单！” 　　卡尔森布洛克第一个欢呼叫嚷。 　　“啦啦啦啦～” 　　顷刻间，爆发出鬼哭狼号，声音响到穿透了玻璃，传到走廊回荡着。 　　“喝完这一杯，狂欢去吧！” 　　陆飞站在人群前方，高举酒杯。 　　“博斯，你不去吗？” 　　卡尔森布洛克诧异不已。 　　“我去了你们还嗨得起来吗？干杯！”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博斯万岁！干杯！” 　　卡尔森布洛克等人喝完酒，犹如脱缰的野马，浩浩荡荡地杀出公司，嘈杂琐碎的脚步声响彻走廊。 　　陆飞一个人站在窗台，静静往下看，一直看到林肯扬长而去，留下一缕缕尾气。 　　刚一转身，手机里接到郭兴的电话。 　　在十几家机构多轮竞价之后，高盛最终出了最高价，和微软一共拿出8750万美刀。 　　“问问老孙他们的看法。” 　　陆飞倒了杯香槟，“我这边没意见。” 　　“陆总，高盛还有一笔合作想和我们谈，IBM出售自己的PC业务，不少公司报价，包括联翔，大概要17亿美刀。” 　　郭兴道：“大卫问我们逻辑有没有意向，高盛可以做中间人介绍。” 　　“nnd，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陆飞冷冷一笑：“拒绝他，这特么就是个局。” 　　“什么？局！”郭兴一怔。 　　“老郭，这里面的水很深。” 　　陆飞把IBM和高盛的局说了个大概，“我们可把握不住，还是让联翔来，君子不夺人所好。” 　　“tmd！美利坚坏透了！”郭兴骂咧道。 　　“所以，有些事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陆飞睖着眼睛，“老郭，和微软他们签完约，让人帮我订一张回华夏的机票。” 第346章 陆老爷一怒 　　飞机一降落首都国际机机场，陆飞先回玫瑰园别墅补个觉倒时差，睡到自然醒，已经到中午。 　　既不点外卖，也不下厨做饭，直奔陆云的别墅蹭饭，哥俩之间相隔不过五六百米远。 　　陆飞摁响门铃，保姆打开了门。 　　径直走向客厅，就见陆云拿着奶瓶，两眼慈爱地看向躺在婴儿床的陆若若，安安静静地熟睡着，嘴边留下一圈的奶渍。 　　“大哥。” 　　“嘘嘘，刚喂完奶睡着。” 　　“大哥，你喂的是国产奶粉还是进口的？” 　　陆飞瞄了眼空荡荡的奶瓶，不由自主地想到三聚氰胺。 　　“进口的啊，全是你嫂子精挑细选的，安全健康。” 　　陆云把弟弟拉到一旁，既不吵到陆若若，又能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陆飞内心松了口气，“大哥，1.5亿美刀一分不少，很快就汇到七里香的户头上。” 　　“真！” 　　陆云惊得抬高嗓门，立刻又压低声音，说话间带着颤音：“真的，老二？这才一个月。” 　　“期货玩的就是杠杆。” 　　陆飞并不啰嗦吹嘘，“大哥，回购IDG股权和收购鲁花股份，两件事一块办了。” 　　陆云兴奋地嗷一嗓子道：“吴姐，中午多炒俩菜，我们哥俩要喝几杯。” 　　“唔？”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酣睡中的陆若若，活动了几下，忽然嚎啕大哭。 　　“哇哇哇～” 　　“我的小祖宗哦！” 　　陆云一个激灵，蹿了过去。 　　陆飞看着他的狼狈样，环顾四周，“咦，嫂子人呢？” 　　“她在海路那边。”陆云一边哄陆若若，一边叹气说：“海路出事了。” 　　陆飞挑了挑眉：“出什么事？” 　　“这怎么说呢，她未婚夫突然结婚，可新娘不是她，让芒果台那个主持人特……” 　　陆云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忍住不骂娘：“那个叫李香的给抢走了。” 　　卧槽？ 　　陆飞满脸都是问号，舍弃跟他们家关系莫逆的秦海路，闪婚李香，是真爱给的勇气吗？ 　　“海路订婚那会儿，你嫂子孕期，我陪着她，所以我们都没去。” 　　陆云强压住怒火，“这丫仗着俩臭钱，想娶就娶，想抛就抛，玩弄海路感情，这事我正等你回来一块商量，咱们娘家人怎么特、怎么替海路出一口气。” 　　说着提议七里香取消广告赞助芒果台。 　　“哥，你先别急，最好不要把矛盾上升到电视台，虽然我们不怕，但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是李香、李厚林。” 　　陆飞霍地站起身，脚步飞快地往门外走。 　　陆云疑惑道：“老二，你干嘛去，正要开饭呢！” 　　“不吃了，出这事哪还吃得下，我先去一趟海路姐家，把事情问个明白。” 　　…… 　　东三环，富力城。 　　陆飞来之前，提前给曾丽打了电话。 　　房门打开，视线中出现曾丽的脸，眼眶微微泛黑，白皙的面容格外憔悴，带着伤感，带着疲惫。 　　“学姐，没事吧？” 　　曾丽叹了口气：“不好说，但总算肯吃饭了，红梅姐现在在照顾她。” 　　“学姐你怎么样，吃了吗？”陆飞心疼不已，双手举起装着泡沫盒的塑料袋。 　　“我吃不下，没有胃口。” 　　陆飞道：“饭还是要吃的，正好我也没吃，我们一起？” 　　曾丽摇了摇头，仿佛找到宣泄口：“明明都订婚了，父母都见了，婚房也买了，这种不告而别、另娶她人的做法，太欺负人了！” 　　陆飞沉着脸：“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唉，海路拦着不让，她这人你还不了解，这么伤自尊心的事肯定不想让你知道。” 　　曾丽清冷的脸上堆满愁云，“多亏了媛媛，联系上网艺、企鹅他们，都很卖你的面子，海路的新闻八卦全都控制住了。” 　　呦，高总进步啦！ 　　陆飞眉毛上挑，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合着李厚林算不上真感情，利用秦海路的名气和资源给珠宝钻石公司免费推广，靠她的人脉搭上无数优质客户。 　　现在发了财，利用完了就想跑？ 　　曾丽怨恨道：“李厚林跟李香，无非一个看上钱，一个看上资源人脉，奸夫淫妇！” 　　陆飞不免意外，竟能让佛系的她都生这么大的气，他露出恶狠狠的笑容： 　　“放心，学姐，他怎么挣的，慢慢就怎么吐出来。” 　　曾丽紧张道：“阿飞，千万千万不要冲动，我和红梅姐、媛媛她们就是担心，所以才……” 　　“对付他，还犯不着我亲自动手。” 　　陆飞语气里充满不屑：“至于李香嘛，给她一个机会，乖乖从芒果台退出，相夫教子，我就既往不咎，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 　　湘南，芒果台台长办公室。 　　“什么，陆总！” 　　欧阳长林接到陆飞的电话，两眼瞪得越来越大，瞳孔地震，到挂断电话，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吞口水。 　　他口干舌燥，拿着保温杯猛灌了几大口。 　　秘书战战兢兢道：“台长？” 　　欧阳长林抄起座机，拨给龙丹尼，“你马上把李香给我叫到办公室，马上！” 　　不一会儿，龙丹尼推门而入。 　　李香紧随其后，手上带着红色喜庆的糖盒，嬉皮笑脸地跑了上来： 　　“台长，我结婚啦，这是给您的喜糖。” 　　欧阳长林气笑道：“喜糖？喜从何来啊，瞧瞧你干出的好事！” 　　李香被吼得一脸困惑，龙丹尼见状打圆场：“台长，香香结婚难道不是好事吗？” 　　欧阳长林从牙缝里挤出话：“那你得看跟谁结婚，你知不知道你抢的是谁的未婚夫！” 　　“秦海路啊。” 　　李香撇撇嘴，“不就是曾丽的闺蜜，背靠汉唐文化，金马影后怎样，我可不怕她！” 　　欧阳长林狂拍桌子，砰砰作响：“如果她还是陆总的干姐姐呢！” 　　“哪个陆总，七里香的那个陆总，不对啊，岁数对不上吧……” 　　龙丹尼突然大脑里闪过恐怖的念头，抬眼看向台长大声道：“不会是陆总的弟弟，陆飞！？” 　　“陆飞的干姐姐！” 　　李香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顷刻间，鸦雀无声，死一样的寂静里，依稀能听到砰砰炸裂的心跳声。 　　“现在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欧阳长林咬牙切齿：“陆飞的侄女，管秦海路叫干妈。” 　　李香脸色煞白，呢喃道：“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厚林没跟我说这些。” 　　“这段时间台里给你放个长假，反省也好，婚假也罢，总之手头的工作暂时……” 　　欧阳长林正宣读着处罚结果，当提到暂离工作岗位时，她下意识道：“凭什么啊！” 　　“慢着，台长，您先消消火，别动气。” 　　龙丹尼心里纠结万分，她是《快乐大本营》制片人，李香和何囧都是台柱子，彼此搭档才是收视率的保障，哪怕更换，也不能临时起意，紧要关头上哪去找替代品？ 　　欧阳长林板着脸训斥：“三条腿的蛤蟆难找，能说会道的主持人还找不到吗？” 　　“但是不光《快乐大本营》这一档。” 　　龙丹尼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因为她制片的另一档，《2004超级女声》马上就要上播，主持人还是李香，招商会冲的就是芒果台和李香的名头。 　　说撤就撤，赞助商不得炸锅！ 　　“你以为陆总就不撤嘛，他们投的广告也不少，我们得罪不起！” 　　欧阳长林看着李香，颇有斩马谡的愤怒。 　　“这件事要怪就怪李厚林不老实。” 　　龙丹尼弱弱道：“香香也是蒙在鼓里，也是受害者，再说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离婚再婚的都那么多，何况又不是插足第三者，那么不道德，只是订婚而已。” 　　欧阳长林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而已？” 　　“台长，能不能打个商量？” 　　龙丹尼求情道：“让香香把《2004超级女声》这档节目做完，看看收视率，再决定要不要放长假，培养一个台柱子不容易。” 　　欧阳长林阴沉着脸：“你以为你可以跟我好好商量，就可以跟陆总好好商量吗？” 　　“陆总好大的威风啊！” 　　龙丹尼话锋一转，“不过您觉得陆总和光电局、央妈比起来，谁更威风，谁给我们压力更大？” 　　欧阳长林思考片刻，“当然是光电局和央妈，毕竟都是一个系统。” 　　“这不就结了，我们连央妈和光电局都敢顶回去，为什么要怕系统之外的陆总呢？” 　　龙丹尼说的头头是道，“就算他能量再大又怎么样，大不了以后不合作，我们可是芒果台，就不缺广告商，芒果台少了陆总，地球照样转，他少了我们，上哪里去找媲美我们的电视台？” 　　欧阳长林觉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不知不觉，陷入深深的思考，权衡利弊得失。 第347章 为了这点醋，才包的这顿饺子 　　欧阳长林经过深思熟虑，天人交战，最终存着侥幸心理替李香求情，至少看看《2004超级女声》，再看看雪藏与否。 　　陆飞虽然清楚第一届没有太大波澜，不像第二届爆发现象级的全民追星热潮，红也只红了一个章含韵，但很不喜欢这个回答—— 　　阎王要他三更死，你敢留人到五更？ 　　欧阳长林面对金主爸爸，尤其是陆老爷这个级别，姿态摆得很低，打着商量。 　　陆飞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因为根本不是在跟芒果台商量，只是来通知而已。 　　欧阳长林心中不快，还是好言好语相劝，大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为了区区一个李香就要翻脸，何苦来哉？ 　　陆飞道：“欧阳台长，你说是李香对我重要，还是芒果台对我重要？” 　　“当然是芒果台。” 　　欧阳长林脱口而出，但电话那头的沉默已经做出回答，心头一沉。 　　“再想想。”陆飞道。 　　欧阳长林冷哼一声，我好歹是堂堂全国地方卫视的老大，芒果台的台长，连这点薄面都不给？ 　　他婉拒说：“陆总，芒果台自有台情，你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那就不要办了。” 　　陆飞喔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平静。 　　“老板，到了。” 　　王贲把车稳当地停在外交公寓。 　　陆飞上楼，当出现在汉唐文化时，办公区域忙得热火朝天，突然，第一个察觉他的一愣，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地，一个个惊讶的目光投来。 　　“陆总！” 　　“通知下高总、钟总，请她们开会。” 　　陆飞走入会议室，才把水烧开的工夫，钟丽方、高媛媛带着秘书，风风火火赶来。 　　“海路姐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泡了三杯茶，自己这杯特意加了枸杞和大枣，红彤彤的大枣漂浮在热水上。 　　“陆总，这件事……” 　　钟丽方一个激灵，正要解释，但被陆飞一声“坐啊，喝茶”打断，他的脸上挂着笑： 　　“媛媛这次做的很好，控制住了舆论。” 　　“并不好。” 　　高媛媛攥紧拳头道：“虽然保护了海路姐，可也保护了李香、李厚林，他们就该曝光，就该谴责，就该把他们名声搞臭。” 　　“可曝光会牵扯到海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先降热度，有的是机会算这一笔帐。” 　　钟丽方头脑清醒：“陆总，您找我们，也是为了海路？” 　　陆飞摇了下头，“今天这个会，讨论的主题是制作汉唐的第一个音乐综艺。” 　　高媛媛和钟丽方面面相觑，日理万机的陆老爷，竟然会亲自策划一档综艺？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绝对跟秦海路有关，果不其然，综艺的定位在选秀。 　　钟丽方翻开笔记本：“陆总，您说的是不是就是芒果台的《2004超级女声》这一类，以《美利坚偶像》为蓝本的选秀？” 　　陆飞摆摆手：“不，如果非要给一个定义，应该叫做‘音乐真人秀’更贴切。” 　　高媛媛看向陆飞，静静听着他的滔滔不绝，从赛制安排，到擂台PK，再从导师制度，到评选机制，一直说到选人设计。 　　“海选结束之后，就正式筛选32强，每个导师有8个名额，第一阶段是导师盲选，现场会有四张可以来回转动的座椅，上台唱歌的时候，导师背对着他们就座，一切只凭声音选人，不分美丑矮胖……” 　　钟丽方从刚才，笔头就没有停过，笔记本写的密密麻麻，当听到“只要有一个导师转身，选手便算晋级”，插话打断道： 　　“陆总，如果不只一名导师看上一个选手，该怎么办？谁来决定归属呢？” 　　“选择权归学员。” 　　陆飞喝口水，润润嗓子，“评委选学员是一大看点，学员选评委，评委抢学员，就是更大的看点。” 　　“这综艺，我想看！” 　　高媛媛眼前一亮，立刻产生浓浓兴趣。 　　钟丽方很难不赞同，一目十行，扫视着陆老爷的金口箴言，在大脑里慢慢勾勒出选秀综艺的全貌，对标芒果台，十之八九完爆！ 　　“名字的话，暂定《华夏好声音》。” 　　陆飞看向二人，“接下来汉唐就做这个综艺，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 　　高媛媛一想到对标芒果台，满脸兴奋。 　　钟丽方眼神扑闪，心情复杂。 　　就为给秦海路报仇，竟然随随便便就鼓捣出一个闻所未闻的全新选秀模式。 　　真不愧是你，陆老爷！ 　　…… 　　复仇，自然是复仇。 　　但不只是复仇，《华夏好声音》也是好生意，可不能白白错过现象级的流量红利。 　　前世的佰度贴吧，吃的第一波流量就是《2005超级女声》，各路粉丝纷纷给“流量爱豆”们建吧，尤其是春哥吧。 　　而陆老爷手上，搜狗的贴吧，企鹅的《劲舞团》，逻辑的Spotify…… 　　简直是一箭，不知道多少只雕。 　　这些天，被指定当总制片的钟丽方，在公司里组建了一支小团队，闭关修炼。 　　大脑有了，缺的除了靠谱的节目制作组，关键是播出平台，眼下能跟芒果台一决雌雄的地方台，只有一个—— 　　番茄台。 　　沪市，SMG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番茄台台长等几个高层围着黎瑞刚，交头接耳，开着小会。 　　突然间，陆飞的电话打断会议的进程。 　　“陆总，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黎瑞刚倍感意外，跟众人道了声歉，快步走到窗台的角落，一阵客气的寒暄后，马上扯到电视剧采购。 　　“陆总，汉唐的剧无论如何都给番茄台留一部，特别是那部《金婚50年》，错过了《父母爱情》，第二部不能再错过。” 　　“行，我帮你问问。”陆飞轻描淡写道。 　　“谢谢，太谢谢了，价格方面不用担心，兄弟台出多少，番茄台永远贵它一口价。” 　　黎瑞刚叹了口气：“现在的电视剧竞争可太激烈，剧少台多，根本不够分。” 　　电话里，陆飞冷不丁提道：“我听说，芒果台正在引进韩剧。” 　　“哼！芒果台就会搞这些‘歪门邪道’。” 　　黎瑞刚不屑道：“先是琼瑶剧，台剧没落了然后是港剧，港剧没落了，又转韩剧，三姓家奴。” 　　“但很有用。”陆飞拱火道，“芒果台目前还是全国第一的地方台。” 　　“番茄台迟早会超越！” 　　黎瑞刚道：“现在电视购物，我们合作的好易购是第一，电视剧，央妈第一，第二就是番茄台和芒果台中一个。” 　　陆飞道：“光这些可不够，芒果台最长的长板，恰恰是你番茄台最短的短板。” 　　“你说的是综艺吧？” 　　黎瑞刚一时沉默，叹了口气，别说芒果台，番茄台还不如安皖台、江南台。 　　“今天，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陆飞开门见山地提出合作，老规矩，汉唐出点子和指挥官，番茄台出团队和平台。 　　“汉唐竟然会做综艺？”黎瑞刚惊讶道。 　　陆飞有所保留地透露来龙去脉，就是为了这点醋，才包了这顿饺子，有没有兴趣一块吃顿饺子？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好易购第一次制播分离的成功，这第二次，不免让黎瑞刚心动。 　　但仍有顾虑，毕竟在此之前，内地没有一档选秀节目，更别提收视率爆棚的成功之作。 　　前世也是在《2005超级女声》之后，内娱的选秀节目才开始井喷。 　　陆飞心领神会，说服的法子简单粗暴。 　　起手就是七里香独家冠名2年，鲁花、企鹅、逻辑，丢出一连串的广告赞助，几乎要把《华夏好声音》的广告位，统统占满。 　　黎瑞刚在狂轰滥炸中，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自信，不再犹豫，果断抱住陆老爷大腿。 　　制播分离有三种，第一种是电视台全额出资，制作方当制作工具人，第二种是制作方全额出资，电视台当平台工具人。 　　自然而然，他还是选第三种。 　　共同投资、均分收益！ 　　“不过有一条得事先说好，《华夏好声音》的版权归汉唐所有，我们每卖出一个海外授权，SMG都享有3成的版权收益……” 　　陆飞谈的条件，在电话挂断以后，全部被黎瑞刚一五一十地抖落给与会的高层和心腹。 　　番茄台台长嫌弃道：“怎么才三成？” 　　“能得三成就不错了。” 　　副总裁白了白眼，观众眼里，我们是番茄台，可在陆老爷眼里，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芒果台想跪还跪不着。 　　“不管三成还是两成，只要能补齐番茄台综艺这块短板，如果能超越芒果台，哪怕一成都没有，我也认了。” 　　黎瑞刚一拍桌子，语气坚定。 　　番茄台台长咳嗽几声道：“黎总，陆总有没有透露四位评委都是谁？” 第348章 王炸级卡司！复仇者联盟！ 　　入夜，屋里灭了灯，只有浴室里明亮如昼，但里面空无一人。 　　被光照到沿边的床上，嘎吱作响，被子窸窣，伴随着一阵狼吞虎咽的咀嚼声戛然而止，慢慢回归到暗一样的平静。 　　高媛媛趴着，有气无力道： 　　“快去洗澡，热水都要冷了。” 　　“一起，洗洗更恩爱。” 　　陆飞一手抓着筷子，一手扶着碗，一副没吃饱的饿汉样，在阿美利加他可饿坏了。 　　像夹菜一样抱住高媛媛，径自扑入浴缸。 　　哗啦，水位顿时高涨，向外漫溢，热水流了出来，水汽氤氲，烟雾缭绕。 　　“再动咬你啦，转过去。” 　　她张着嘴露出虎牙，“我帮你搓背。” 　　“舒服。” 　　陆飞背对着享受，两眼慢慢合上。 　　高媛媛一边温柔地搓着，一边问：“我们快要拟导师名单，你有没有哪些要求？” 　　陆飞道：“这个阵容首先得兼顾男女，要兼顾少青中老四个年龄群体，不过最重要嘛，要兼顾两岸三地。” 　　高媛媛细细一品，果然面面俱到，笑道： 　　“你想的这么清楚，是不是已经有想好的人选？” 　　“有那么几个候选。” 　　陆飞耸了耸肩：“但是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如果不愿意来，我也没辙。” 　　高媛媛笑着轻推了一把，“还有你请不到人吗，快说说都有谁。” 　　“香江嘛，当然是五大天王。” 　　“不是四大天王嘛，哪有第五个？” 　　“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个啊。” 　　陆飞捧水往脸上一泼，语气不无遗憾。 　　最属意张雪友和刘德桦，但狱神铁定不参加，刘德桦要拍《天下无贼》，撞档冲突，而黎名、郭富成、李克秦的内地知名度又不高。 　　高媛媛恍然大悟说：“原来李克秦是第五天王啊，可天王都不行，还有谁行啊？” 　　“如果章国荣、梅艳方还在就好了。” 　　陆飞幽幽叹了口气，“其他的嘛……” 　　“王飞！阿飞，你觉得王飞怎么样！” 　　“咦，确实合适，两岸三地很有名气，不过她不是退隐了吗，还愿意出山？” 　　陆飞转过头，就见高媛媛昂起下巴。 　　“哼哼，别人或许不行，但我也许行，我们俩是闺蜜，铁瓷！” 　　“有把握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为了海路姐我豁出去，大不了天天缠着她，缠烦了就答应我。”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这个先定了，还有3个呢？” 　　陆飞勾起嘴角，抖落出心中大名单。 　　“刘焕老师代表内地，合适。” 　　高媛媛眨了眨眼：“可为什么湾湾要找庾澄清、费玉青啊？周华建、任闲齐不更好吗？” 　　“这个人呐，不光要有实力有名气有资历，关键得有主持经验，和主持人打配合控场，挑选学员的时候能调动其他导师。” 　　陆飞摸摸下巴，“庾澄清、费玉青，你觉得哪个合适？” 　　高媛媛撅嘴：“唔，这个我说不准，不过我知道，最后一个肯定选周杰仑，对不对？” 　　陆飞点点头，嘴角不住地上扬。 　　刘焕可以吸引中老年观众，庾澄清、王飞能引来主流歌迷，再加上一个青春无敌的周杰仑—— 　　这阵容，王炸级别的复仇者联盟！ 　　想一想，都有点小鸡动。 　　…… 　　第二天，霓虹群马县，榛名山。 　　“藤原拓海！” 　　杜国章大声嚷嚷着：“你的AE86，快不快得过我的奔驰啊？”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周杰仑嘴里哼着调，追逐打闹。 　　背后，忽然传来导演的声音打断他们： 　　“不要闹啦，杰仑，《七里香》的MV要怎么拍？” 　　周杰仑昂起下巴，骄傲道：“MV就随便拍了，要不歌迷们看MV，就不好好听歌了！” 　　“喂，杰仑，要不你还是把名字改了吧，七里香可是鸡屁股诶，哪有专辑名叫这个的，还是《止战之殇》好听。” 　　杜国章探出头来，一本正经。 　　“不，还是叫七里香。” 　　周杰仑满脸认真，说到“陆总”时，语气里透着敬意：“这首诗是他送给我的，也很迁就我哦，七里香奶茶会发带同样旋律的新广告，配合我的新专宣传。” 　　“好吧，那家奶茶公司对你，没话说。” 　　杜国章摊摊手，突然兜里的手机作响，不是自己的，而是替周杰仑保管的，来电来自杨俊荣。 　　毫无疑问，有重要大事！ 　　杨俊荣道：“杰仑呐，陆总想过段时间，邀请你去内地的一个音乐综艺节目当导师。” 　　周杰仑为难道：“不行诶，我最近档期满了，现在马上要拍《头文字D》了。” 　　“我跟陆总协商过了，时间应该赶得上，《头文字D》也就三个多月，最迟6月底进组，刚刚好能录制第一期、第二期节目。” 　　“可是我当导师诶，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一点都不早，陆总跟我说，他的汉唐想要和我们合资办一家唱片公司，暂时由他们打理，等你的合约到期，就能转交我们主导。” 　　杨俊荣语气里透着一丝丝激动；“这家公司，专门签约培养这档综艺的好苗子。” 　　周杰仑眼前一亮，他当导师无异于给自家的唱片公司挑选歌手，立刻生出浓浓的兴趣。 　　“杨总，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陆总说让你定。” 　　…… 　　“杰威尔？” 　　陆飞咂摸着嘴，跟前世一样的调调，“就照这个名字注册吧，股权比例，钟总协助高总谈判，必须有人让一步，我们就先让一步。” 　　“是，陆总！” 　　钟丽方睨了眼高媛媛，相视一笑。 　　陆飞目光在会议室里环视一圈，“导师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学员，这个是重中之重。 　　整个节目的关注度和流量，一开始可以是导师卡司和广告带来，但真正决定成败的还是参赛选手的质量，所以这方面要严格把关，谁出问题，我绝不会手软。” 　　顷刻间，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陆飞冷着脸，把丑话说在前头，为的就是杜绝人情世故开后门，他可不希望闹出什么黑幕丑闻。 　　才第一季，唯才是举！ 　　钟丽方、常继虹等人私底下交换了一番眼色，又看向番茄台派来的节目组负责人们。 　　“当然，有罚就一定有赏。”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节目组会设立奖金池，一共32万，节目最终需要32名选手，而这32个人，会从所有报名者，还有你们主动挖掘的人中产生，只要有一个入选，就奖励1万。” 　　轰地一声，一片哗然。 　　这年头的1万，可是小半年的工资，会议室里不断有人小声议论，七嘴八舌。 　　“所以你们要尽量找优质的歌手来参加《华夏好声音》，包括酒吧、音乐学校、网络平台，甚至圈内人。” 　　陆飞翘起嘴唇，“我打个比方，比如最近有个唱《2002年第一场雪》的刀郎，他就是一个。” 　　“陆总，您就瞧好吧！” 　　重赏之下，全员鸡血，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满世界拉人头。 　　高媛媛看在眼里，又激动又欣慰。 　　就这恐怖的声势，就这恐怖的阵容，芒果台，你挡得了吗？还敢罩着李香！ 　　她身体前倾，亲密地凑到陆飞身边，“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海路姐，行不行？” 　　“行啊，让她再等等，李香、李厚林，还有芒果台，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好果汁吃！” 　　“对嘞，昨天忘了问，主持人选谁啊？” 　　“女主持是番茄台那边的，男的嘛……”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不禁想到桃心头的郭德刚。 第349章 您是我的恩人！ 　　坐落在潘家园的华声天桥民俗文化城，到处是古玩玉器、花鸟鱼虫的店铺商摊。 　　高媛媛挽住陆飞的手臂，依偎漫步着，本来就奇怪他竟然亲自出马，此刻穿梭人海，七拐八拐，越拐越迷糊： 　　“阿飞，你要找的主持人就这儿？” 　　“呶，就在前面。” 　　陆飞拐到颇有老燕京味儿的华声天乐茶园，付了票钱，径直入内。 　　大堂一水的中式座椅坐得满满当当，桌上地下尽是瓜果残渣，掌声和笑声时不时地响起，涌向台上。 　　“咦，那个不是在大栅栏说相声的吗？” 　　高媛媛看到黑胖郭德刚，再瞧见肥白的余谦，“那位老爷子不在，换搭档啦。” 　　“就是他。” 　　陆飞在服务员的引路下上了二楼，点了豌豆黄等4样点心，“茶就茉莉花茶，一杯加俩大枣。” 　　高媛媛吃惊中犯懵：“你不会让他来当《华夏好声音》的主持人吧？” 　　陆飞翘起二郎腿，“考察考察，他在安皖台的《赢在华夏》当主持人。” 　　“他还是主持人？”高媛媛一怔。 　　“你给品品，怎么样？” 　　陆飞打开茶盖，刮了刮飘浮的茶叶。 　　《华夏好声音》的主持人作用并不大，就是一个念广告词的工具人，华少之所以出圈，不就是靠40多秒一口气念完300多字的广告词，除此之外，毫无存在感。 　　原本央妈最合适，朱君、李咏，再不济撒贝柠，但除非特殊情况，央妈主持人借调到地方台是大忌，恰恰这年头，出类拔萃的主持人全集中在央妈。 　　像孟菲、何囧所剩不多的苗子，全是地方台的香饽饽，根本挖不走。 　　“嘴皮子倒挺利索，还很贫，不过一码归一码，他说相声行，主持行吗？” 　　高媛媛看了段《唱小曲》，嘴角上扬。 　　陆飞招招手喊服务员，榜一大哥大大方方地打赏5对大花篮。 　　“得嘞！” 　　服务员喜上眉梢，刚转身要走，被叫了回来，就见眼前的两人想进后台，不由犯难： 　　“这您难为我，行里的老规矩，吃饭不上厨房，看戏别进后台，要不我给您请我们经理来？” 　　陆飞点点头，吃到第二块豌豆黄时，经理脚步匆匆地走来，当看到他这张面容之后，立马大开方便之门，满脸堆笑，把他们迎到演出后台。 　　“郭师父，余师父，快瞧瞧，谁来啦！” 　　“咱们不是约好了嘛，不能带观众进……” 　　郭德刚刚下场，正喝着胖大海润嗓，瞅见一脸谄媚样的经理往后台领入一对男女，脸上写满不高兴，但当抬眼一瞧，神色大变。 　　余谦霍地站起身，低声道：“嘿呦，这是不是那报纸电视上老播的陆飞嘛！” 　　郭德刚急匆匆上前，抱拳拱手：“陆总！之前不识得真龙，今个总算又得见尊容啦。” 　　“你还记得啊。”陆飞扫了一圈，曹金、烧饼一个个拘谨得缩着头。 　　“那可不嘛？您送的花篮可是我相声生涯里的第一次，您怎么着也算夺了我第一次的男人。” 　　听到郭德刚当面这么调侃，高媛媛忍不住“噗”地一声，掩嘴轻笑。 　　余谦唤了一声：“还楞着干嘛，赶紧倒茶。” 　　顷刻间，一个圆滚滚肥嘟嘟的男人最先回过神，屁颠屁颠地端上杯子。 　　咦，这不岳云朋吗，怎么叫岳龙刚？ 　　陆飞眯了眯眼，就看到曹金挡住他的去路，瞪着眼夺走杯子，然后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朝自己毕恭毕敬地奉茶。 　　“陆总，喝茶，喝茶。” 　　郭德刚看在眼里，但当没看见。 　　陆飞和他闲聊了几句，开门见山，但没有提到主持人，而是说到QQ音悦的最新版本推出了全新的相声评书频道。 　　彼时还没改名“德芸社”，也没有在《开心茶馆》栏目播出。 　　郭德刚错愕道：“您的意思，要我们把现场说的相声录音，再上传到这个平台？” 　　陆飞抿了口茶：“可别小看QQ音悦这个平台，有上千万的用户量，哪怕只吸引到1％的用户，也有几十万。” 　　“几、几十万！？” 　　郭德刚和余谦面面相觑，其它小字辈更是吓得大眼瞪小眼，空白的脑袋根本难以想象。 　　陆飞笑道：“如果在平台上火了，我想电台、电视台的邀约也会水到渠成。” 　　郭德刚咕噜地吞吞口水，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但由不得他不信。 　　“陆总，您这不光对咱们雪中送炭，也是给相声这行雪中送炭，我谢谢您嘞。” 　　“客气了，我们是互利互惠，双赢！”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在喜马拉雅的相声评书里，播放量最高的非郭德刚莫属。 　　有德芸社加持，QQ音悦走的路可比前世的QQ音乐宽得多，何况给戏曲、相声、评书提供平台，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不管怎么说，您就是我们的恩人。” 　　郭德刚不敢在陪坐，连忙起身弯着腰。 　　“哈哈，恩人？两位的相声，刚才我都听了，相当不错！” 　　陆飞提醒道：“但是最好少一点荤腥，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偶尔开一开无妨。” 　　郭德刚恭敬点头道：“记下了您内。” 　　“还有就是燕京相声大会，太拗口不容易记，最好能改个郎朗上口的名儿，改个什么社。” 　　陆飞摇晃了下翘起的大腿。 　　“哎，你们还愣着干嘛啊！” 　　郭德刚吆喝了一嗓子，把众弟子喊到身后，率先45度弯腰：“谢谢陆总。” 　　“谢谢陆总！” 　　师父都做表率，徒弟们莫敢不从，稀里糊涂地弯腰，声音响彻整个屋内。 　　和陆飞并排坐着的高媛媛，看着宛如大哥收小弟的场面，眨了眨眼，不是请主持人吗？ 　　但直到走出后台，《华夏好声音》始终只字未提。 　　“陆先生，陆夫人，您二位慢走！” 　　目送着两人离开华声天乐茶园，郭德刚难以掩饰兴奋，情不自禁地哼道： 　　“吾乃笼中鸟、网中鱼，此一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受笼网之羁绊也！” 　　余谦睁着眼，“他可真是你的恩人。” 　　“如果那个什么平台真成了，陆总也是你的恩人。” 　　郭德刚感慨万千，望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 　　“阿飞，你不是找他当主持人吗，刚才怎么没提啊？” 　　高媛媛跟着陆飞，他小步慢走，她也跟着小步慢走。 　　“当着我的面都敢说段子，太爱表现自己，自我意识过剩。” 　　他摇摇头，直接一句话否定了郭德刚，《华夏好声音》要的是一个老老实实念广告词的工具人。 　　“那就再找呗。” 　　高媛媛牵住他的手捏了捏，“现在我们去哪儿？” 　　陆飞道：“当然是逛街，我们好久没这么逛了吧。” 　　高媛媛莞尔一笑：“喔，我明白咯，原来找人是顺便，其实你真正想的是逛街。” 　　“咳咳，来都来了，就去古玩市场逛逛。” 　　陆飞加快脚步，古玩旧货市场离不了琉璃厂，绕不开潘家园，沿街摆着各种地摊，摊主就坐在小马扎上，卖古籍字画，卖文房四宝，卖瓷器木器应有尽有。 　　两人只看不买，一路闲逛。 　　高媛媛道：“《华夏好声音》对付李香、芒果台，罪魁祸首李厚林你打算怎么办？” 　　“好办呐，他的公司叫恒信，产品都是一些糊弄不懂行的廉价货。” 　　陆飞朝核桃摊走去，“我已经让镪东找到进货的所有渠道，免费提供给飞购网的饰品珠宝旗舰店，今后卖一模一样的，还卖得比他便宜，比如恒信卖的最火的是‘999元情侣对戒’，他们就卖899元、799元。” 　　“打价格战？” 　　高媛媛诧异道：“他们不会吃亏吗？” 　　“怎么会吃亏呢？钻石实体店可是高投入，租金、装修、人工、库存，更别提连锁店，动辄就是成百上千万，飞购网上几乎什么都不用，只要几千几万。” 　　陆飞嘴角上翘，“我让镪东放出风了，只要卖恒信的同款首饰和钻石，就能引流上推荐，他们不得可劲抢恒信的生意嘛。” 　　高圆圆张了张嘴：“岂不是李厚林的生意会越来越差？” 　　“差？我要他资金链断裂，彻底破产，特么的敢玩弄海路姐感情！” 　　陆飞蹲下身，在核桃摊里挑挑拣拣，拿起一只问道：“老板，你这核桃多少钱？” 　　摊主一脸老实：“15块一对。” 　　陆飞细细一瞅，大小、重量甚至连花纹都惊人的一致，放到鼻子前闻闻，隐约有一股塑料味儿、香精味儿和机油味混合的古怪气味。 　　“成啊，不过这摊上摆的我可不敢买。” 　　摊主心里有数，咧嘴一笑，乖乖地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让人从里面挑选，有不少歪瓜裂枣，也有品相凑合，对得起15元。 　　陆飞掏钱付账，手上搓着核桃：“最好别让我查到卖假钻，不然，哼哼。” 　　钻石流入到华夏的时间不算长，因为信息不对称，假钻石滋生，特别活跃在电视购物，什么“八心八箭”、“黄金钻石玫瑰”、“只要298钻石带回家”…… 　　高媛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明明笑得很坏很邪恶，可就是非常有安全感。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浮想联翩。 　　陆飞甫一接听，电话那头的孙孟全焦急道：“陆总，出大事了，同行开始洗船了！” 　　咔嚓，手里的核桃相互挤压，外壳慢慢地裂开几道缝。 　　陆飞紧皱着眉头，所谓洗船，就是大豆在产地装上货船运到码头，不是起运回国，而是直接返程，在当地找其他买家脱手，虽然亏了预付款和保证金，但至少能止损。 　　孙孟全道：“现在全国最大的16家大豆压榨厂，全部来京了……” 　　“老地方，海一味，咱们见面细聊。” 　　陆飞手上一用力，核桃裂出口子。 　　“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 　　高媛媛侧目而视，挽起一缕秀发，“你去忙吧，接下来的复仇交给我们。” 　　陆飞一言不发，凑上去啄了下她的唇。 第350章 困兽尚且犹斗，绝不拱手相让 　　3月28日中午，海一味。 　　孙孟全一进入店门，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3号包厢，桌上的铜锅热水沸腾，冒着白汽。 　　“孙老板，有口福了，直接吃现成。” 　　陆飞夹起一筷子羊肉，蘸上有香菜的芝麻酱，往嘴里一放，这滋味倍儿地道！ 　　“陆总，16家大豆榨油厂老板托我给你带个话，希望你能帮忙出出点子。” 　　孙孟全如实汇报这些加工企业的窘境，国企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民企直接躺平等死。 　　“点子之前给他们想过了，现在亡羊补牢晚了。” 　　陆飞拿筷子指了指一盘羊肉：“这都快到嘴的肥肉，还会让他们跑咯？” 　　孙孟全道：“但16家占着全国一半以上的份额，他们联手，应该有很大的议价谈判的能力。” 　　“想的太天真了，之前ABCD这些国际粮商顶多在原料上卡他们脖子，这回加上金融、法律，三重打击，那些敢毁约的，国际官司绝对少不了，信不信纳入黑名单，以后再也进口不到大豆。” 　　陆飞冷冷一笑：“他们又能活多久呢？” 　　孙孟全毛骨悚然，不免叹气道：“陆总，难道真没办法了吗？” 　　陆飞擦了擦嘴，“也不是没有，幸亏还只是采购400万吨，不少企业事先做了套期保值，财务状况没这么糟糕，可以大帮小，强帮弱，共享彼此的现有库存。” 　　“陆总高见！” 　　孙孟全眼前一亮，“那么那些已经毁约濒临破产呢？” 　　陆飞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没救了，只剩下入股和收购，与其让外资吞了，不如鲁花来吃。” 　　孙孟全心砰砰直跳，“陆总的意思，鲁花全盘接收大豆油？” 　　陆飞嘴角翘起：“好家伙，孙老板，你胃口比我还大，就算国际粮商们能容忍你这么夺食，你也不怕鲁花吃撑咯？” 　　“的确吃不下，我满打满算算了一遍，全国有1043个加工企业，日加工能力在400吨以上的有148个，光吃下排名靠后的30家，也就是五分之一，大概就要3亿美刀，平均1家1千万美刀。” 　　孙孟全又渴望又无奈。 　　最近的一笔进项，是七里香的1.8亿rmb，但那是股权转让，相当于落入到自个家族的口袋，不纳入到鲁花的现金流里，即便把这笔钱算上，最多拿出六七千万美刀。 　　再多，稍有风吹草动，鲁花自身会出问题。 　　陆飞夹起大块的牛肉，“要这些小产能干嘛，还要费时费力地整合，弃车保帅，保大弃小，要入股，要收购，就要挑沿海日产能大的大榨油厂，这样子的有吗？” 　　“有！鲁东三维集团打算卖一家位于日照的加工厂，日产2400吨，粤东莞城有一家日产3000吨的企业……” 　　孙孟全如数家珍，显然做足了功课，摩拳擦掌绝不错过让鲁花集团扩张的机会。 　　然而摆在面前最大的障碍就是豆油品牌和加工企业，几乎是国企，但千禧年间，宁愿大规模引入外资，也不愿对民间开放。 　　毕竟像联翔那样的私有化历历在目，还不如引入外资，至少乖乖听话。 　　陆飞砸吧着嘴：“这件事啊，我替你想办法，钱呢我也可以给你5000万美刀。” 　　“5000万！？” 　　孙孟全咋舌不已，我原以为陆老爷已经够富了，想不到富得流油，但理智和私心让他果断拒绝，鲁花是孙家的鲁花，目前占股75％，再出让5％到10％的股份是最大容忍的极限。 　　“不需要10％，鲁花可以发行价值5000万美刀的可转换股债券，大不了留下5％让我转换成股份，其它的两年之内分期回购，年利率就比国债年利率高一点点，你觉得怎么样？” 　　“陆总，一点点是多少？” 　　“多1个点，3.5％。” 　　“这、这陆总你不吃亏了吗？” 　　孙孟全瞪大眼，在他面前的可是华夏巴菲特，5000万美刀投到哪里，收益率绝对超3.5％。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本来有部分就从国内来的，取之于他们，用之于他们，我现在项目太多，粮油领域也不熟悉，把这些企业交给孙老板打理，我放心。” 　　陆飞笑眯眯道：“况且我们家是鲁花的二当家，鲁花越壮大，不也越受益？” 　　“陆总，谢谢！”孙孟全举起酒杯，这句“谢谢”可不单单包含他和鲁花，意义深远。 　　“不过这次入股收购行动，千万要以鲁花的名义，只是你找我这个熟人借钱，我借了。” 　　陆飞必须避嫌，要让ABCD四大粮商知道从头到尾搅局的幕后黑手是他，再到美利坚，可就是背后身中8枪，FBI调查系自杀。 　　孙孟全心领神会，投以一个“我懂的”眼神，“不过陆总打算怎么避嫌？” 　　“巧了，我要去拍《天下无贼》。” 　　陆飞咧嘴笑着，在手机联系人名单里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孙孟全原以为是冯裤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林嘉庆，整张脸瞬间呆滞。 　　这么大的人物，说打就打，说接就接？陆老爷，您到底还有多大的能量是我没见过的！ 　　就见陆飞抬起手，单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指。 　　…… 　　黄昏，夕阳西下，余晖照在美利坚大豆协会驻华夏代表处的大楼。 　　白黄黑各种肤色的面孔，一齐朝向电视机，画面中的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播报新闻： 　　“于今日下午2点30分，压榨能力占全国一半的16家大豆企业召开内部会议，会上明确宣布组建攻守同盟，会联手降低第二季度的进口到货量，并在下半年减少大豆进口量的50％，同时共享现有库存，以对抗国际供货商……” 　　“桀桀桀，华夏人真的太天真啦！” 　　会长咧开嘴，狂笑不止，立刻给总部以及关系莫逆的四大粮商群发邮件—— 　　进军华夏、整合大豆行业的时机到了！ 　　四大粮商里的AMD、邦吉公司收到消息，当天就给华尔街发布了一份联合报告，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整篇报告都写着两个字，“入侵”。 　　后续的计划如火如荼地展开，但凡涉及粮油的外资们，闻风而动。 　　马来西亚，丰益国际的总部。 　　金龙鱼品牌归益海嘉里，益海嘉里又是丰益国际的子品牌，而丰益国际的掌舵人，是身兼着“亚洲糖王”、“酒店大王”、“传媒大亨”、“粮油大王”各种光环的马来西亚首富—— 　　郭鹤年。 　　郭孔丰从鹏城，千里迢迢回国，急匆匆地面见自己这位传奇叔叔。 　　“孔丰，华夏的形势怎么样了？” 　　“安扣，不容乐观，虽然有一战之力，但不能久战。” 　　郭孔丰一五一十地介绍战况：“ABC已经牵头组织其它的大豆供应商，向华夏进口商们的毁约，发起集体诉讼，索赔金额估计要超过30亿美刀左右，还鼓动了国家粮商联合抵制，除了外资参股的企业以外，不再给华夏企业任何报价的机会。” 　　“这可是釜底抽薪啊，何其歹毒！” 　　郭鹤年铁青着脸，“你觉得华夏的企业能撑多久？” 　　郭孔丰无奈道：“就现在豆油、豆粕的行情，半年可能要死一半，最多一年恐怕就要投降。” 　　郭鹤年一言不发，沉默就是默认。 　　国际粮商进口工艺设备技术含量高，生产成本低，又在港口建厂，运输成本低，而且无需代理商，减少了采购环节，华夏既无资金、成本和信息优势，又要向竞争对手买大豆。 　　无异于从敌人手里购物武器，马岛之战，阿根挺是怎么输的？ 　　郭孔丰询问道：“安扣，他们既然动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按计划行动起来？” 　　“不要急，再等等。”郭鹤年如老僧入定。 　　郭孔丰疑惑道：“安扣，您在等什么？” 　　就在此时，书桌上的老式电话玲玲作响，他在郭鹤年的眼神示意下，伸手去接： 　　“喂，是郭老吗？我是华夏的林嘉庆。” 　　郭鹤年慢悠悠地接过听筒，在侄子敬畏的眼神中，压低着声音，一阵嗯嗯哦哦之后，突然抬高嗓门，信誓旦旦： 　　“不管怎么样，粮油的生产流通环节交给我们这些华裔，总好过交给ABCD，他们这帮人可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就没有安好心！” 　　话音落下，电话咔哒挂断，发出嘟嘟嘟的忙音。 　　郭孔丰激动不已，“安扣，您跟他都聊什么啦？是不是欢迎我们投资华夏的大豆产业链！” 　　郭鹤年嗯了一声，摸摸下巴：“不过竟然有人和我们想到一块，他让我们携手合作。” 　　“安扣，我们要跟谁合作？” 　　“陆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不是就是飞购网的那个陆飞？” 　　“什么，是他？！” 　　“这次我要亲自去一趟华夏，希望有机会当面见一见这个陆飞。” 　　听到郭鹤年深思熟虑后的话，郭孔丰惊了个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第351章 天下无贼 　　收到林嘉庆电话后，郭鹤年叔侄二人合计了三夜两天，收购战打的是资金和信息。 　　丰益集团股东之一是四大粮商里的AMD，而金龙鱼又是华夏植物食用油市场的第一，相当于中立的第三方，情报源源不断地涌入，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 　　明确了战略目标，郭鹤年终于出山，亲自率军驰（出）援（征）华夏，安营扎寨在燕京大饭店。 　　透过玻璃窗，俯瞰四九城繁华的夜景，他不由感慨： 　　“我记得第一次来京，是跟李黄瓜他们一起北上投资，已经过去26年，想不到燕京的变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 　　说话间，走来拿着水杯和药丸的郭孔丰。 　　“安扣，林的秘书说很遗憾，陆飞有事现在不在燕京，也许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哈哈，这个年轻人心眼可真多！” 　　郭鹤年一下就看穿，笑着喝水把药一吞。 　　“他把自己家族入股的鲁花推到前面。” 　　郭孔丰如实汇报，“现在已经在活动，参加鲁东一家油脂企业的收购竞标，顺利的话，鲁花的市场份额很快会超过福临门，仅次于金龙鱼，安扣，我们要不要投个标？” 　　郭鹤年问道：“是我们的目标企业吗？” 　　郭孔丰摇了摇头，“可以摸摸鲁花的底，方便之后的结盟。” 　　郭鹤年又喝了口水，点头同意：“既然他派的是孙孟全，那么你亲自走一趟，大将对大将，等级上也对等，但要记住只是试探，我们是跟老外抢食。” 　　郭孔丰意会道：“我懂得分寸，安扣。” 　　“我要在华夏多呆几天，见见老朋友。” 　　郭鹤年凝望着天，意味深长道：“那个年轻人，我越来越想见他一面。” 　　…… 　　“阿嚏！” 　　陆飞穿着羽绒服，坐在越野车缩成一团，因为崎岖坎坷的的山路，左晃右倒，一阵颠簸。 　　夏河，是甘南的一个县城，地处高原，海拔有3000米到3800米，明明已经是四月，燕京已是春暖花开，这里却寒冷异常，特别是大晚上。 　　《天下无贼》的主要外景地就在此，准确的说是县里的桑科草原和拉卜楞寺。 　　剧组要呆上二十多天，除了草原、古寺，别处的刘家峡和天祝火车站等等也是重要场景。 　　陆飞拿着氧气罐吸氧，顶着轻微的高原反应下了车，站在悬挂一条条彩色串串灯的度假村酒店。 　　据说是当地最豪华的，但放眼望去，一圈矮墙围着大院，正中是一栋二层小楼，楼下餐厅，其余的都在外面，进大门分左右，能看到两溜齐整的平房，里面住满剧组的人。 　　条件并不寒碜，但名字绝对奇葩—— 　　尼、玛度假村，这名字真尼、玛！ 　　陆飞缩头猫腰，不让飕飕的冷风灌入，快步走到正中的主楼，迎面就撞上苦苦等待的冯裤子。 　　“嘿呦，陆爷，辛苦辛苦！” 　　他搓搓手把手搓热乎，才伸了出来，“这一趟让您遭罪了吧？” 　　陆飞摇了下头，视线随即一扫，除了前台的服务员和老板，不见半个人影，但懒的细想，累得只想赶紧去房间洗一个热水澡。 　　整个酒店里只有两间豪华套房，一间留给心脏不太好的葛尤，一间专门留给自己，刘德桦、曾丽这样的腕儿，都只能住普通标间。 　　“葛尤老师还没来？” 　　陆飞也不推辞，他不住也没人敢住，经过属于葛尤的靠外套房时，大门敞开，里面黑不溜秋。 　　“他心脏不好，坐不了飞机，得坐火车过来，明儿上午就到。” 　　冯裤子咧开嘴：“天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开机仪式我让人通知您参加。” 　　陆飞嗯了一声，然后打量着房间的格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关键时手机有信号。 　　坐在路边，翻阅着信息箱，才短短半天的工夫就收到了81封，从易到难的依次回复企鹅、飞购、搜狗等等公务。 　　比如工信部来内部消息，手机核准制试行方案预计会在7月发布。 　　相当于逻辑新机发布会结束，完全可以跳过MP4，无缝衔接到手机生产。 　　“必须赶紧把智能机造出来，古董机真不习惯……” 　　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封接一封地慢慢处理，一直到列入心底头等大事的大豆企业。 　　孔孟全来报，ABCD、丰益国际等10多家国际粮商组建了谈判团，聚首燕京，要跟16家大豆企业联盟军正面交锋。 　　这一场博弈的胜败，败了就真地一败涂地，国际粮商们会大举进攻侵吞。 　　但胜，谈何容易！ 　　远在美利坚的徐欣把情报统统发来。 　　华尔街的资本不单给四大粮商提供炮弹粮草，还打起副攻配合，继续打压大豆、豆粕和豆油的期货，大豆的价格一跌再跌，从月中的3500元，到了现在，已经跌到3100元。 　　三体基金把手头上所有的合约平仓，除了买鲁花债券的5000万美刀以外，又预留了3000万美刀当战略储备，其余的转投到原油期货，移仓换月，继续杠杆做多。 　　当年陈刀仔用20块赢到3700万，如今他用8000万美刀挣出七八个亿，不是问题！ 　　他盘算这笔钱足够手机产业链的前期布局，兴奋地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台前，左顾右看，望向一间间灯光通明的平房。 　　心里跟猫抓似的，想找曾丽可酒店的条件不允许，总不能学乔峰阿朱来个夜光剧本吧？ 　　…… 　　第二天，大吉。 　　晴空万里，蔚蓝一片，昼夜温差巨大，晚上冷得要死，白天热的要命，猛烈的阳光照射大地。 　　伴随着最后一人葛尤的到位，剧组全员集结在海拔2900米的拉卜楞寺。 　　香火旺盛，朝拜不断，但这一片净土此时并不宁静，无数的娱记媒体克服艰难路程和高原反应，哪怕爬也要爬到开机仪式。 　　原因无它，陆老爷继《17岁的单车》后，又一次出演电影啦！ 　　然而，工作人员早早把控住现场，严防死守，把娱记媒体拦在百米来远，只可远拍，不可近访，一个个心有不甘地狂按快门，拍下戴墨镜和棒球帽的陆飞。 　　镜头中，他横刀插在“贼公”刘德桦和“贼婆”曾丽中间，有说有笑。 　　刘德桦笑道：“真的可惜，我对陆总说的《华夏好声音》，很感兴趣，如果以后导师有空缺的话，希望能优先考虑我。” 　　“一定。” 　　陆飞聊到最后，拿出纸和笔，“刘天王，我大哥是你粉丝，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我的荣幸，陆总。”刘德桦穿着一身藏服，撸起袖子龙飞凤舞。 　　前脚签完名，后脚冯裤子便嚷嚷着集合，一排排排列整齐，站在红案之前。 　　红绒布盖在供奉的案桌，桌上摆着关帝像，两旁是敬献的鲜美水果。 　　第一排是制片导演主演这些主创，而C位站着自然是陆飞，刘德桦、冯裤子等人等着他第一个上香拜神，把香插在香炉里，再掀一掀摄像机的红布。 　　这一套，纯粹是香江导演演员北上，把以前那套风水规矩带入，久而久之，约定成俗。 　　“拉卜楞寺有世界最长的转经长廊，听说很灵验。” 　　曾丽侧目而视：“要不要去拜一拜？” 　　陆飞摇头失笑：“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仙皇帝，求佛不如求己。” 　　但转念一想，自己重生何尝不是一件挺玄乎的事，随即改口道：“不过如果学姐想去的话，我一百个愿意陪着。” 　　曾丽露出灿烂的笑容，含情脉脉地对视。 　　当着剧组和媒体的面，不得不克制，连手都不牵，甚至为了避嫌，结伴混入到临时抱佛脚祈祷的大部队中。 　　一路走来，陆飞时不时能看到有人一次次俯首祈念，一次次五体投地。 　　曾丽虽然没到这种地步，但也不差，手持念珠，走几步便停下来，闭目呢喃，清冷的脸上写满了圣洁。 　　“学姐，你祈什么愿啊？”陆飞道。 　　“不能说，秘密。” 　　曾丽晃了下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陆飞满腹狐疑，从冯裤子身边经过，就见他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几天能下一点雪，一点就好。” 　　卧槽？ 　　他不禁一怔，你丫净土宗跑这里祈祷下雪，还能在奇葩一点吗？ 　　这活不该天庭干嘛！ 　　祈愿一结束，开机仪式随之落幕，这也代表着整个剧组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导演组、摄影组、美术组、道具组等等主创团队开会商量，确认拍摄计划日程，然后在开拍前做一次剧本围读会。 　　演员围坐在一张桌上，冯裤子悄咪咪道：“陆爷，您不用紧张，我们不是要考您，而是您考考我们。” 　　“我需要紧张吗？” 　　陆飞嘴角一勾，我无时无刻不再表演，甚至每个呼吸！ 第352章 杀杀他的威风 　　冯裤子为了躲媒体，连调虎离山都用上，明明在夏河开机，却杀到天祝。 　　岔西滩火车站。 　　工作人员不断穿梭于人群，搬着道具，布置候车室，近百名群众演员在副导演的指挥下，背着行李排队进出，谨记站位和走位。 　　“化妆好了没有？” 　　搭在室外的帐篷，传来冯裤子的催促。 　　陆飞任由化妆师捯饬，戴上假发，嘴巴下巴粘上胡子，直接从二十岁的青年，一下跨越到三十岁的壮年。 　　镜中的自己，黑色的皮夹克，搭上一贝雷帽，满身的艺术细菌，一副不幸落榜的落魄画家的模样。 　　《天下无贼》，其实是王丽、王薄这伙临时改邪归正的善贼，跟黎叔为首草菅人命的恶贼，围绕着傻根的6万块，斗智斗勇，甚至殊死搏斗。 　　而他这个假扮画家的警察，如同上帝视角俯视两伙贼，编织天罗地网，等着自投罗网。 　　简单地走了两次戏，冯裤子低声道：“陆爷，您只要照着刚才的彩排来就成。” 　　陆飞嚼着口香糖，没有半点压力，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画画，仅此而已。 　　没有一句台词，简单地一批，在甘南的大部分戏就这样，有台词的得等到回燕京。 　　“摄影组，到位。” 　　“录音组，到位。” 　　“3，2，1，action！” 　　啪的一声，场记打下板，立刻闪到一边。 　　运行的摄像机镜头对准着陆飞，他挥着笔，在电子设备上涂涂改改，写写画画，整块屏幕上早就画好曾丽的速写肖像。 　　恰恰她和他，两人背对背坐在同一张长椅，彼此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身位。 　　就在此时，刘德桦端着热气腾腾的水壶，闯入陆飞的视线，两人似有意似无意地撞了一下。 　　激情的创作被突然打断，陆飞皱眉抬眼，脸上写满不悦。 　　“骚瑞。” 　　刘德桦道了声歉，随即面对曾丽，一边悄无声息地把他的钱包扒走，一边虚情假意道： 　　“从今往后，我和你形影不离。” 　　“咔！” 　　冯裤子回看了遍监视器，过渡戏没有任何难度，但本着精益求精，保了一条。 　　第二条，第三条…… 　　但当轮到第四条，不知道是刘德桦走了神，本来设计背对背相撞，却不曾想迎面撞了个满怀，滚烫的热水从保温杯里不慎侧漏，少许落到陆飞的手背和衣服。 　　“嘶！” 　　陆飞下意识地缩手，皮肤表面不禁通红。 　　“没事吧！” 　　曾丽吓了一跳，立刻扑了上去，双手抓住他的手，满眼是无尽的心疼和担心。 　　我的妈呀！ 　　冯裤子一个激灵，直接从导演椅跳了起来，狂奔到陆老爷的面前，仿佛犯了罪大恶极的过错，点头哈腰，百般道歉。 　　却也不敢指名道姓骂刘德桦，只能把气撒在道具组，骂骂咧咧道： 　　“谁特么让你们往水壶里加热水啦！” 　　“没事。” 　　陆飞环视着四周，除了曾丽，副导演、制片一个个全涌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当熊猫，团团包围。 　　刘德桦既尴尬又自责，双手合十： 　　“陆总，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刘天王，就沾到一点点而已，你们要是来的晚点，伤口都愈合了，哈哈。” 　　陆飞露出和善的笑容，轻松的笑声立马缓和候车室内紧张凝重的氛围。 　　冯裤子不安道：“陆爷，要不要我派几个人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那么矫情，演员受点伤不是很正常吗，刘天王那代的港星受过的伤，可比这个严重的多，是不是？” 　　陆飞不忘减轻刘德桦的心理负担。 　　曾丽心有灵犀般地搭话：“是啊，只是一点点烫伤，回去抹点药就好。” 　　刘德桦和冯裤子四目相对，内心不由地松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丝丝的感激。 　　但因为这个惊骇的小插曲，这场戏不敢再拍，直接喊过。 　　于是乎，陆飞今天早上的戏份到此为止，还有一场要等到晚上。 　　“各位辛苦！辛苦各位！” 　　陆飞借着去买烫伤药的托词，坐上越野车扬长而去，剧组里有一个算一个，无不称赞： 　　陆老爷，仁义！ 　　陆老爷，大气！ 　　独独躲在角落里的李双冰，目送着车渐行渐远，低声骂道：“呸，虚伪！” 　　…… 　　一路上，越野车晃荡颠簸。 　　车窗外，蓝天白云，碧草蔓蔓，繁花似锦，牛羊遍野。 　　陆飞无心欣赏秀丽的风景，翻了翻短信，立刻用卫星电话联系上孙孟全： 　　“怎么样，日照的那家大豆企业有几家参与竞标？” 　　“一共7家，除了咱们，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ADM）、邦吉（Bunge）、嘉吉（Cargill）和路易达孚（Louis Dreyfus）……” 　　孙孟全一一列出四大粮商为首的黑暗阵营，“本来是6家，丰益国际旗下的益海嘉里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下子变成了7家。” 　　卧槽，合着7家里就鲁花一家华夏的？ 　　陆飞有一种孤军奋战的孤独感，但化压力为动力，斗志昂扬，“你有几成把握？” 　　“不敢说八九成，至少有六七成！” 　　孙孟全激动不已，鲁花可是鲁东的纳税大户、粮油大厂，比起打包卖给外资，各级领导更愿意让鲁花来接手，不光出于地方保护，也是捍卫民族品牌。 　　“好，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 　　陆飞精神大振，说的可不单单是气话。 　　眼下国际粮商跟国内大豆油商展开持久的拉锯战，一个裹挟资本、舆论、原料和法律的力量，一个抱团，依靠对本土市场、供应链的统治力，两军对垒，就等着谁先松懈。 　　倘若有大豆企业被国际粮商收购，相当于撕开了个口子，城墙攻破了个大洞。 　　很快会有第二家、第三家，紧接着望风而降，不战自溃，攻守同盟也会随之土崩瓦解。 　　“陆总，不管是为了鲁花，还是咱们的大豆行业，我老孙会尽全力！” 　　孙孟全同样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首战即决战，一战壮士气。 　　陆飞眯了眯眼：“这些国际粮商敢目中无人，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瞧瞧！” 　　…… 　　燕京，美利坚大豆协会驻华办事处大楼。 　　郭鹤年满头银发，西装革履，站着拐杖，慢悠悠地进入宽敞的会议室。 　　迎面走来一个黄发碧眼鹰钩鼻的男人，一口纽约腔调道：“郭，你终于来了！” 　　“安德烈亚斯，好久不见。” 　　郭鹤年和他握了握手，此人便是ADM的现任话事人，同样是会议的发起者以及主持。 　　“现在人齐了，可以开会了。” 　　安德烈亚斯环顾四周，ABCD再加上ADM入股的丰益国际，不多不少，五个话事人，牢牢控制着全球90％以上的粮油市场。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郭鹤年甫一坐下，就听到第一个议程，有谁赞成和华夏谈判团和谈？ 　　放眼望去，不出所料，无一人举手，BCD粮商们一个个言语里透着傲慢和不屑。 　　“谁控制石油，那就控制所有国家，谁控制粮食，那就控制全人类，我们会眼睁睁看着控制华夏大豆的机会，从我们眼前流走吗？” 　　“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在华夏的‘朋友’都告诉我了，今年银行银根紧缩，他们根本借不到贷款，财务状况非常糟糕，资金链坚持不了半年、一年就会断裂。” 　　“除非天降救星，带着上亿美刀的钞票来救他们，否则统统要死！” 　　“不过他们最近一直在活动，想绕开我们，让巴西直接卖大豆给华夏企业。” 　　“桀桀桀，不可能啦！邦吉控制的公司故意掺入包裹种衣剂的红豆，华夏会扣下这批有安全问题的大豆，到时候我们推波助澜，一定能激化双边的贸易矛盾。” 　　“……” 　　郭鹤年冷眼旁观着阴谋诡计，一言不发，心里窝火，但表面上云淡风轻。 　　“ok，全票否决，那么我们要打到底，一直打到他们破产，打到交出采购权为止！” 　　安德烈亚斯清了清嗓子，“进入我们的第二项议程，如何削减华夏谈判团的筹码。” 　　郭鹤年突然第一个发言：“我们要给华夏一记重拳，先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豆油企业，狠狠地打击他们自信，让他们软弱，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发生内乱，自乱阵脚。” 　　“郭，你和我们想的一样！” 　　安德烈亚斯投以赞赏的目光，“我们在你来之前已经商量过，这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就是鲁东的一家大豆压榨厂。” 　　“没错，我们要给华夏一点颜色瞧瞧！” 　　“华夏企业都是些软骨头，在国际贸易里能投降多快，就投降多快，他们只会欺负自己人。” 　　“除了那个华夏陆，他是块硬骨头。” 　　“但他不涉足粮油领域，就算涉足，连他也要跪着向我们要大豆，哈哈哈。” 　　其他粮商话事人嘻嘻哈哈，胜券在握。 　　郭鹤年嘴角不禁上扬。 　　巧了，陆飞这个年轻人真来了！ 第353章 天助我也 　　五大国际粮商们坐谈瓜分，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的八国联军，俨然把华夏大豆产业当成盘中餐。 　　彼此之间，相互约定，竞标采购和拍卖，一致抬高和打压投标报价，操控投标，限制内斗竞争，枪口对外。 　　孙鹤年阴沉着脸，竟然还搞串标同盟。 　　“好！5票赞成，那么但凡是竞标，我们今天在座的就轮流坐庄。” 　　安德烈亚斯环顾左右，以示公平，主动把收购日照大豆企业的机会让给邦吉这个“B”。 　　“我没有意见！” 　　不单邦吉的话事人满意，嘉吉和路易达孚的话事人一样乐见其成。 　　全场就属ADM实力最强，既是丰益国际的股东，更是达不溜家族的最大金主之一，眼下象党战胜驴党，连任的可能非常大。 　　然而，ADM并没有偏袒自己和他的盟友，丰益国际。 　　“我也没有。” 　　郭鹤年面对四大粮商贪婪如狼的眼神，一脸和善道：“不过我记得竞标名单里还有一家华夏本土的油脂企业，不可以不防。” 　　“郭，你说的是鲁花吗？” 　　安德烈亚斯轻视道：“据我所知，它虽然是华夏第三的品牌，但市场份额，连丰益国际旗下的子品牌都不如。” 　　“准确地说，是子公司的子品牌。” 　　郭鹤年眯了眯眼：“金龙鱼是36.3％，鲁花只有16.4％。” 　　顷刻间，哄堂大笑。 　　会议室里，充满欢快轻松的气息。 　　“哈哈！连子品牌的一半都没有？” 　　邦吉话事人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邦吉可是全球最大的大豆加工商，就算没有这个同盟，鲁花一个小小的华夏油商拿什么斗，它以为是拍电影嘛！” 　　“啊，对对对，是我多心了。” 　　郭鹤年笑吟吟，趁着四大粮商们松懈，放松警惕，轻而易举地刺探到他们竞标的报价。 　　“不管怎么讲，这次竞标是5家对1家，优势在我！” 　　安德烈亚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端起装威士忌的酒杯：“干杯！” 　　郭鹤年憨厚的笑容里掩藏着精明。 　　想不到到老了，当一回地下情报特工！ 　　…… 　　入夜，冷风呼啸，插在尼、玛度假村酒店的旌旗猎猎作响。 　　《天下无贼》剧组从天祝回到夏河，舟车劳顿，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回房间休息。 　　曾丽进入正中央的主楼，来到靠内的豪华套房，隔壁的葛尤尚未回来，赶紧敲了下门。 　　王贲开门一瞅，立马侧身让出道，然后不假思索地退出房间，一气呵成。 　　“学姐？” 　　陆飞夹着烟，见状连忙放进烟灰缸掐灭。 　　“都烫伤了，还抽烟！” 　　曾丽打开窗户，让寒风送入新鲜的空气冲淡烟味，关切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没事。”陆飞心不在焉地抬起手，到现在孙孟全都没打一个电话，甚至发一条短信。 　　“怎么会没事，都起水泡了。” 　　曾丽小心地抓住他的手，看到手背通红处凸起了三个鼓囊囊的小水泡，心疼不已。 　　“有吗，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陆飞仅仅瞄了眼，“呆会儿我把它们挑破。” 　　“我来吧，你买的药呢？” 　　曾丽扫视四周，看到装药品的塑料袋被随意地丢在床上，不由分说地拉他坐在床边。 　　陆飞刚一坐下，卫星电话恰恰此时响起。 　　曾丽翻找出棉花球、碘伏消毒液等等，发觉还少一样，伸出手道：“打火机。” 　　陆飞递上去，接着赶紧接听，然而孙孟全带来的消息，让他震惊不已： 　　“什么！金龙鱼的郭孔丰把他，还有ABCD的竞标的报价全透露给你？” 　　孙孟全如实说出五大粮商投标的价格，语气里充满怀疑。 　　陆飞瞥见曾丽正在用打火机给针消毒，压低声音道：“信息可靠吗？” 　　孙孟全迟疑道：“不清楚，他说我们可以联系羊秘书核实。” 　　陆飞一听到是林嘉庆的秘书，心里不由信了三分，但为防万一，他还是连续拨号，再三核对，才终于确信丰益国际是潜伏的内应。 　　郭孔丰，甚至郭鹤年，竟然都是余则成！ 　　“陆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孙孟全激动于鲁花不是孤军奋战，喜悦难以言表。 　　陆飞嘴角疯狂上扬，明明曾丽正挑着他的水泡，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两个人打消顾虑，对照着郭鹤年泄露的标书情报，合计出鲁花的报价和收购条件。 　　孙孟全豪气万丈道：“陆总，这样还拿不下，我不如关了鲁花，回去卖红薯！” 　　“不光要买下来，我们还要拿它做文章，打一把民族爱国牌。”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闪烁精光，把哇哈哈对付达能的套路，有样学样套个七七八八。 　　“高，陆总高见！” 　　孙孟全满口同意：“我明天就去办，保证在竞标结束前全布置好。” 　　陆飞兴奋地顺嘴道：“有丰益国际掩护，这次的战果也许还能扩大，之前的计划目标我看可以改一改。” 　　“陆总，我觉得还是照原计划来。” 　　孙孟全诚恳道：“把鲁花的豆油年产量，从23万吨做到120万吨，今年流年不利，爆发了大型禽流感，占利润大头的豆粕供大于求，根本脱不了手，要不然友商们不至于熬不住下去，抱团跟国际粮商们拼了……” 　　如此老成持重的意见，陆飞沉吟片刻，欣然采纳，给出八字方针—— 　　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挂断电话时，曾丽已经涂抹好烫伤膏，正低下头，认真地拿着纱布温柔地包扎。 　　陆飞心潮澎湃，冲动地啄了下她的额头。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曾丽昂起头，目光诧异。 　　陆飞莞尔一笑，“我突然想到一些高兴的事情。” 　　曾丽并不细究，叮嘱道：“包扎好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要碰水，知不知道？” 　　眼看她起身准备离开，陆飞心头火热，一把拽住不松手：“学姐，你看你又急，再帮我一个忙呗？” 　　曾丽白了白眼，嗔怒道：“手都被烫伤了还不老实，又想那些坏事！” 　　“冤枉啊，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怎么洗澡啊？”陆飞眨着无辜的眼睛，“学姐，你也不想我这只手碰到水吧？” 　　曾丽顿时霞飞双颊，扬起手作势要拍他的脑袋，但碰到额头的刹那，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去洗澡吧。” 　　“学姐，甘南这边太缺水了，得节约用水，要不我们先，嘿嘿嘿……” 　　…… 　　第二天，天蒙蒙亮，空中一抹鱼肚白。 　　陆飞翻了身，却扑了个空，残留余香的被窝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耳边传来嘈杂热闹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裹着被子光脚丫，跑到窗台往下看去。 　　就见外面白光刺眼，白雪纷纷扬扬，地面已是皑皑一片，出乎意料，冯裤子祈的愿竟然应了验。 　　昨晚不但下雪，还下了场大雪！ 　　“下雪喽，下雪喽！” 　　大院里人来人往，满目沸腾，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冯裤子。 　　他扯着嗓子，火急火燎地吼道：“司机呢？先别吃饭了，摄影组、道具组赶快上车，剧务把早饭备好，送到现场去！” 　　陆飞摸摸下巴，迅速刷牙洗脸。 　　十分钟后，等他出门时，大队人马整装以待，随时出发。 　　“陆爷，对不住了，本来说好先拍您的戏份，可难得赶上下雪的天。” 　　冯裤子飞快地跑到跟前，连声道歉：“我想今天把男女主的公路戏给拍了，您看？” 　　陆飞善解人意道：“去吧，今天就甭拍我的戏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谢谢您内，陆爷。” 　　冯裤子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感激不已，然后一刻不敢耽误，乘车前往早已勘好的拍摄点。 　　度假村里停满的车队，瞬间就剩下一辆。 　　王贲看到陆飞站在空地上抽闷烟，提醒道：“老板，大冷天站在雪里，很容易感冒。” 　　“我现在大脑热得厉害。” 　　他满脑子都在盘算，CPU高速运转。 　　“要不我们喊上导游，到附近逛逛？” 　　“这个主意好！” 　　陆飞说干就干，带上人按照向导的指引，驱车到四周兜兜转转，观光风景。 　　车身颠簸了一会儿，开到县城才一路平坦，就见街道两旁随处可见一个个铁笼，笼子里关押着一只只短而柔软的绒毛的藏獒，犬吠不止，叫声震天。 　　更稀奇的是，一家家挂着“藏獒养殖中心”的店面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货车皮卡。 　　车主们四散在各处，涌入到藏獒店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喔，他们都是来买藏獒的。” 　　导游笑着解答，“最近不知怎么的，就有很多地方的商贩来甘南买藏獒，一些交通便利的村子里的藏獒，全被买走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的獒。” 　　“藏獒热啊！” 　　陆飞挑了挑眉，记忆忽然涌现。 　　千禧年间，有投机商人炒作藏獒。 　　什么“九犬出一獒，一獒战三虎”、“东方神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之类，怎么营销怎么宣传，硬生生把几千块的藏獒，炒成几十万、几百万。 　　品质好的藏獒，甚至配种一次都要几十万，其实跟喜都的兰花一样，击鼓传花。 　　但又不只如此，也是一种暴发户身份的象征，当时流行一种说法，出门开路虎悍马，下车就牵着只藏獒，不然不配当土豪。 　　陆飞瞧着新鲜，下车挑了一家门口停满豪车的饲养场，进去凑热闹。 　　“俺出20万。” 　　“20万？我出30万！” 　　“50万，老板要是肯卖我，我直接给现金，一分都不少你的！” 　　此时，一处密集的人堆里争抢着一头品相不错的纯种藏獒，你争我抢，纷纷喊价。 　　“tou你妈，50万就敢跟我抢藏獒，这只狗，我晋西人要嘞，我出……” 　　突然间，爆发出一个操着晋西口音的大嗓门，洪亮大声，还似曾耳闻。 　　陆飞在王贲的掩护下，挤到人群前头。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照在眼帘中，赫然是无条件投资汉唐拍片的大饭票—— 　　刘启金！ 　　他似有感应，侧目而视：“咦，陆老弟？！” 　　陆飞笑着伸出手：“刘老板，好久不见。” 　　“是哈，是哈！” 　　刘启金把手握住使劲摇，热情地寒暄。 　　出50万的男人大腹便便，戴着大金链子，“哎，哎，你还买不买？到底报什么价！” 　　“吵什么吵，没看见我跟我兄弟聊天嘛！” 　　刘启金骂骂咧咧道：“透你吗，我晋西煤老板还给不起几个买狗的钱？” 　　此话一出，立刻震住全场，毕竟“煤老板”这个名头可太响亮，无异于暴发户中的暴发户。 　　刘启金好奇道：“陆老弟，你咋也来藏獒饲养场，你是不是对这狗玩意儿感兴趣？” 　　陆飞摇头失笑道：“我只是凑凑热闹，看个乐子。” 　　“陆老弟，你要不要藏獒？你只要说要，这头我出钱送给你怎么样？” 　　刘启金壕气十足，伸出大拇指，冲笼子里的藏獒比划了几下。 　　陆飞摆摆手：“算了，刘老板，送我我也不会养，养死了反而辜负你的心意。” 　　刘启金大大方方说：“养死了也没事啊，到时候我再送你一头更好的，我家里养着5条呢，最好的那头五六百万，绝对配得上你现在的身份。” 　　陆飞眯了眯眼，如此献殷勤，绝对跟煤炭焦化脱不开干系。 　　“陆老弟是嫌这畜生金贵难养？” 　　刘启金抬手掩住嘴，低声道：“不瞒你说，的确难伺候，特别是狗粮，这狗玩意儿挑剔得很，喂的不好会脱毛掉发，不过你放心，我有专门的配方。” 　　陆飞露出戏谑的笑容：“配方？” 　　刘启金笑呵呵道：“对，我也是从甘南农牧区的牧农那儿花钱买来的，伺候藏獒，不能只喂肉，还要喂粗粮，尤其是大豆，大豆磨成的豆粉，豆粕做的豆饼，我问过权威专家，这叫补充高蛋白质。” 　　“慢着，刘老板！” 　　陆飞眼里迸发出精光，“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刘启金一怔，感觉到莫名其妙，但还是复述了一遍：“给藏獒的饲料里掺和点大豆、干豆粉，还有豆粕做成的豆饼……” 　　“哈哈，哈哈～” 　　陆飞勾起嘴唇，情不自禁地发笑，妈耶，竟还有意外收获。 　　天助我也，不，藏獒助我！ 第354章 半场开香槟是吧？ 　　刘启金壕掷70万拍下藏獒后，带陆飞来到他竭力推荐的饭馆。 　　等菜端桌的工夫，陆飞装作若无其事，闲聊起藏獒，套出狗粮里大豆的消耗等等信息。 　　如今藏獒热才刚开始，养殖规模不到千家，但增长速度奇快，吐蕃、西海还有甘陇，三省新增了上百家，要知道泡沫破裂时，光遗弃的藏獒就有数万头。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足以填补被禽流感打击的家禽养殖业缺口，对大豆和豆粕的销路只能算聊胜于无，关键是这个噱头—— 　　把大豆跟藏獒挂钩，资本市场最喜欢故事！ 　　“陆老弟，咋样，你要藏獒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把最好的那头给你送来。” 　　刘启金拧开玻璃瓶的陇南春，把酒杯斟满。 　　陆飞仍然婉拒，话锋转移到沸沸扬扬的大豆之战，国际粮商一贱西来，和国内大豆谈判团紫禁之巅，大战三百回合。 　　“这事我知道，电视里老播。” 　　刘启金挠挠头：“透他吗，我也有心出把力，可我帮不上忙，不过陆老弟你不一样，飞购网有那么多用户，再办他一个双十一！” 　　“离11月还早着，只怕很多大豆企业撑不到那个时候，不出半年就要死掉一半。” 　　陆飞顺嘴一提，他是鲁花的二当家。 　　“哎呦，陆老弟，我马上给公司打个电话，今后矿上都用鲁花的油。” 　　刘启金双手端起酒杯，“当然光我一家还不够，等回到晋西，我劝我那帮朋友都用鲁花。” 　　陆飞道了声谢，碰杯后浅尝一口，“不光豆油，还有豆粕。” 　　刘启金诧异不已，现在闹禽流感，家禽养殖户成“穷鬼”啦，没油水可榨了。 　　陆飞笑眯眯地望着，根本没打算榨血本无归的家禽养殖户的钱。 　　刘启金不禁错愕，两眼圆瞪。 　　就在此时，老板娘端上羊肉，操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说：“菜上齐了。” 　　刘启金递上小刀：“来，陆老弟，趁热尝尝，我可以说这是当地最好的手扒羊肉。” 　　陆飞一手拿刀切割，一手抓肉入口，手扒羊肉不烤不涮，不腌不炒，就简简单单地过水一煮，沾上酱油辣椒粉，别有一番滋味。 　　刘启金好奇道：“陆老弟，你不挣他们的钱，你挣谁的？” 　　陆飞撕咬着一块羊肉：“你，像你一样养藏獒的有钱人。” 　　刘启金先是一惊，慢慢回过味来，“陆老弟，不行啊，藏獒就算一天吃四五顿，才吃多少豆粕，哪比得上鸡鸭猪牛啊？” 　　“那是没炒作，炒完了养殖的就多了。” 　　陆飞心里清楚无比，炒作藏獒针对不是普通人，而是充门面的有钱人和暴发户，就算整条藏獒产业链崩盘，误伤的也是投机商贩。 　　谁有钱，我陆九筒就挣谁的！ 　　刘启金心头一热：“陆老弟想怎么炒？要我怎么配合，要不要我往我的圈子里放点风声？” 　　“刘老板愿不愿意上一次新闻？” 　　陆飞拿刀割肉，大快朵颐。 　　刘启金道：“陆老弟，比起我，你买一头更合适，绝对能把藏獒推到一个新高潮。” 　　陆飞用纸巾擦着手，拍《天下无贼》就为了避嫌，又怎么可能在藏獒热上大出风头。 　　刘启金见此，满口应承下来，随即一脸的难为情，欲言又止。 　　陆飞打从他献殷勤就猜到有事相求，“刘老板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不是汉唐的事？” 　　“不不，汉唐好着呢，投资的电视剧给我挣了钱，还挣了脸，我晋西的哥们都管叫我‘媒老板’，都想学我在影视圈里干几票大的。” 　　刘启金砸吧着嘴，终于坦白心心念念的还是煤炭焦化厂，但今年宏观调控，大量的焦炭项目下马，克服了人才、技术、环保，辛辛苦苦挨个跑部门，临了卡在审批上，心血付之东流。 　　陆飞问道：“你的焦化厂年产量多少？” 　　“30万吨。” 　　刘启金脱口而出：“陆老弟，你要不要入一股？我给你两成干股，不要钱。” 　　陆飞摇头失笑，“不要钱哪行，必须注资，不过30万吨少了些，翻个倍，60万吨吧。” 　　刘启金粗粗一算，包括煤焦油加工、粗苯精制等等项目，前前后后，至少要投入3到4个亿。 　　“我投3成，但有一个条件，必须再加上合成氨和尿素的生产项目。” 　　陆飞眯了眯眼，合成氨是粮食丰产的催化剂，国际粮商从种子、化肥等生产环节，到运输通道和网络等流通环节，样样俱全，一体化集团运作。 　　ABCD、丰益国际有的，鲁花也要有！ 　　…… 　　鲁东，日照。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4月1日，三维集团日产3000吨的大豆压榨厂招标会正式开始。 　　在京的16家国内大豆企业纷纷派出代表，组建一个声援团，给仅剩的独苗鲁花加油打气。 　　抱有这种想法的大豆同行们，不再少数，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涌入这座往日无人问津的小城，甚至身为九三集团总经理的田仁礼，搁下一切公务，亲自南下。 　　“藏獒，狗粮，这靠谱吗？” 　　“当然不靠谱，只是陆总找的一个噱头而已。” 　　孙孟全瞥向五大粮商所在的区域，压低声音，“对外宣称大豆企业豆粕供应寻找到新的销路，制造出藏獒行业火热，豆粕短期内需求放大的假象。” 　　田仁礼咋舌道：“能行吗？” 　　“不用管行不行，就一个字，骗，骗到禽流感过去，家禽养殖恢复，骗到双十一。” 　　孙孟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这件事需要你们配合。” 　　正当两人合计时，郭孔丰跟着ABCD四大粮商的代表，准时进入会场，阵势逼人。 　　此次的主角，邦吉公司的代表乔治领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第一时间没有入座，而是拐到鲁花和声援团的面前，居高临下道： 　　“你就是鲁花的孙经理？” 　　“我就是。”孙孟全皱了皱眉。 　　“鲁花有意向融资？” 　　乔治张口询问邦吉参股的可能性，不求利润分红，也不插手经营，只要交出原料的采购权，就保证好处大大的有。 　　甚至许诺扶持鲁花，超越ADM间接操控的金龙鱼，坐稳华夏植物油的铁王座。 　　“没有你们，鲁花一样能做到华夏第一！” 　　孙孟全鼻子冷哼一声，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愧是正星条旗！ 　　“我相信等你见识到我们邦吉的实力，你会改变这种想法。” 　　乔治丝毫不恼，用戏谑的口吻说：“我在酒店准备了晚宴，考虑清楚可以来找我。”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No！” 　　孙孟全板着脸，身旁、背后的一个个同行同仇敌忾，恶狠狠地怒瞪着。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请所有人坐到自己的位置。” 　　坐在台上的省市两级领导彼此对视，冲三维集团董事长点了下头，就见他当即走向演讲台，低头朝向话筒，说了一段开场白： 　　“我宣布，现在正式开标！” 　　紧接着，在万众期盼的目光中，把7个文件袋公开展示，然后拆开取出投标的资料，由领导们一一宣读投标公司、投标价格以及投标的条件等等。 　　“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 　　“嘉吉……路易达孚……” 　　“丰益国际……” 　　“邦吉……” 　　“恭喜，乔治，我们是不是该开瓶香槟来庆祝？” 　　郭孔丰嘴角挂笑，当宣读到的邦吉标书毫无悬念地超过其他5名竞标者，立马第一个拍手称快。 　　“香槟已经在酒店，招标一结束，我们马上出发！”乔治咧开嘴，桀桀发笑。 　　放肆轻松的笑声，让沆瀣一气的盟友们或多或少，心情愉悦。 　　正当空气中充满着欢快的气息时，鲁花的标书就像一发炮弹，结结实实地轰在他们的心房。 　　“what！？” 　　原以为稳操胜券的乔治第一个破防，震惊得整张脸呆若木头，万万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还特么是被他们直接无视的鲁花。 　　郭孔丰看在眼里，唇边下意识地上扬，连忙控制往下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余三大粮商笑容一滞，面面相觑。 　　眼神复杂，有吃惊，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看到邦吉吃瘪，到手的大豆压榨厂飞了，心里暗自窃喜。 　　“以上，就是本次招标的7家公司的标书函件。” 　　三维集团董事长拆开信封，露出欣慰的笑容：“现在我宣布，此次中标的是，鲁花！” 　　轰地一声，在场大大小小的友商霍地站起来，一个比一个激动，叫好喝彩，掌声如雷鸣，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 　　在嘈杂的声浪中，郭孔丰内心狂喜，表面又惊又怒： 　　“这个鲁花，特么绝对是来捣乱的！” 　　“fuck，fuck！” 　　乔治听到潮水般的掌声，格外刺耳，气急败坏地瞪向上台的孙孟全。 　　早已等候多时的媒体一窝蜂地扑到最前排，争先恐后地拍照，快门声咔咔作响。 　　“华夏有四五千年种植大豆的历史，对中华文明来说，大豆的重要性和稻米不相上下……” 　　“华夏人的饭碗，必须牢牢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我们的饭碗应该主要装华夏粮！” 　　“如果口粮、大豆依赖进口，我们就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 　　“民以食为天，食以油为先，由以豆为主，要牢牢把大豆攥在华夏人手里！” 　　孙孟全拿出演讲稿，滔滔不绝。 　　当众呼吁鲁东所有的企业团结起来，全国的企业团结起来，组建以企业联盟为基础的声援团，共同维护国产豆油，捍卫国产大豆。 　　“好！” 　　“说的很有精神！” 　　“哗哗哗～” 　　掌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从台下涌向台上，若不是招标主办方要维持中立客观的形象，脸上写满兴奋的领导们也恨不得鼓掌叫好。 　　“坏了，坏了！” 　　郭孔丰忍住拍手的冲动，神情慌张道：“鲁花在煽动情绪，会给在京的谈判团带来不可估计的负面影响，我们必须马上把消息报给总部。” 　　“郭，你说的对！” 　　ACD三大粮商在山呼海啸的欢呼中，脸色阴沉，狠狠地剜了眼乔治。 　　给你邦吉机会，你特么不中用啊！ 　　就这，还想开香槟？ 　　“你们有气别冲着我啊，我们才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 　　乔治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咬牙切齿地望着孙孟全，看着他昂起下巴下台，大步流星。 　　“孙老板，‘华夏人的饭碗必须牢牢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这句话说得提气！” 　　田仁礼拍的双掌通红，竖起大拇指，毫无吝啬地夸赞。 　　孙孟全憨笑中带着谦虚：“嘿嘿，我哪懂这么多道道，多亏了陆总指点。” 　　“真不愧是陆总啊！” 　　田仁礼并不感到意外，由衷地感慨，四周的人无不赞同，连连称道。 　　明明陆老爷没有来现场，但无处不有陆老爷的传说。 　　陆老爷来了，主心骨就有啦！ 　　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啦！ 　　…… 　　“不能把粮食大豆交给外人之手！”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华夏人的饭碗任何时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中！” 　　“鲁花为华夏大豆而战，以1敌6，成功在外资环绕的招标会，以微弱的优势成功收购鲁东日照的大豆压榨厂，豆油年产能正式进入到百万吨行列，仅次于金龙鱼、福临门，且所用大豆系全部为东北三省本土大豆……” 　　“孙孟全呼吁：全行业联合起来，打响大豆保卫战！” 　　早已收到风声的官媒们率先出动，给鲁花大打爱国民族牌助声势，网艺、新狼、企鹅三家陆老爷手里的门户，先于搜虎一步，有条不紊地配合，把舆论从线下扩展到线上—— 　　进口大豆价格必须减价，否则强烈抵制！ 　　除了号召演讲之外，鲁花搞出万人签名活动声援国内谈判团，越来越多的企业声援，要么是切身利益相关的大豆行业同行，要么就是有一股神秘力量的推波助澜。 　　舆情汹汹，从上到下，主战派压过投降派，仿佛再敢有言投美者，有如此案！ 　　给华夏大豆采购团下套的国际粮商们，终于尝了一回被下套声讨的滋味。 　　ADM火急火燎地召集盟友开会，商讨对策，此时，大豆协会驻华办事处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死一样的寂静。 　　邦吉话事人迎着众人的目光，脸上挂不住，毕竟如今的被动，全是竞标失败的连锁反应。 　　“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整个华夏的怒火。” 　　安德烈亚斯一拍桌子：“fuck，这个鲁花到底哪来那么多的钱！” 　　“据我调查，前不久鲁花发行了5000万美刀的债券，全部被三体基金认购。” 　　郭鹤年一本正经道：“这个三体基金归华夏陆所有，而他所在的家族恰恰是鲁花的第二大股东，肯定是孙找他借款。” 　　“华夏陆？大意啦，这么重要的情报……” 　　安德烈亚斯紧皱着眉头，“郭，你比我们都了解华夏，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做？” 　　“我觉得不能再动手，先搁置谈判，离开华夏，继续用原料、法律和金融围困，等激起的舆论愤怒彻底平息再回来，那时候华夏大豆行也已经弹尽粮绝，一定会有人投降。” 　　郭鹤年认真剖析利弊，给出中肯的方案。 　　安德烈亚斯摸摸下巴，“撤退吗？” 　　“我反对！”邦吉话事人第一个站出来。 　　“你竟然还好意思反对，要不是邦吉……” 　　“够了，今天的会先到这里。” 　　眼见话事人之间发生争执，安德烈亚斯赶紧喊停：“大家都有点不冷静，回去好好想想，后天我再通知开会时间。” 　　才开个半个小时的会，就此不欢而散。 　　“等等。” 　　郭鹤年喊住安德烈亚斯，积极地说服争取他投赞成票。 　　“为什么，郭，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 　　“因为虽然我们撤退了，但别忘了，丰益国际的子公司益海嘉里还在。” 　　“你的意思是让益海嘉里继续收购和参股？” 　　“耶儿，很多华夏人都以为金龙鱼是国产品牌，由益海嘉里行动，绝不会引起现在这么大的舆论压力，而且我们全部撤退了，剩下的对手只有鲁花。” 　　郭鹤年笑眯眯道：“难道ADM和丰益国际联手，还对付不了他吗？理由完美吗？” 　　“特别完美！” 　　安德烈亚斯不禁意动，ADM是丰益国际的大股东，丰益国际又是益海嘉里的大股东，益海嘉里又参股又收购，做华夏大豆企业的大股东，套娃再套娃，四舍五入等于—— 　　ADM进军华夏！ 第355章 进击的后浪 　　国际粮商代表团还是达成共识，使出缓兵之计，搁置舆论和谈判不顾，罢兵退军。 　　ABCD四大粮商先后撤出华夏，郭鹤年在动身回马来西亚之前，又多在燕京逗留一天，总算等到陆飞“恰好”杀青甘南外景戏，飞回四九城。 　　在羊秘书的安排下，一老一少两人，相约在郭家所有的燕京国贸大厦。 　　“郭老。” 　　陆飞快步上前，恭敬而不自卑地握手，这位可跟香江霍官泰齐名，李黄瓜见了都得喊老大哥。 　　“双眼如炬，贵不可言。” 　　郭鹤年用眯成缝的眼睛打量，“我来燕京听得最多的就是陆先生你，终于见到真人了。” 　　“您折煞我了，如果想见我，打一个电话就够了。”陆飞以客气的口吻说。 　　“你要避嫌，我也要避嫌，哈哈哈。” 　　郭鹤年佝偻着腰，慢步走入金碧辉煌的宴客室。 　　陆飞心领神会，嘴角上扬：“多亏了金龙鱼的情报，日照一役才能赢得这么漂亮。” 　　“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郭鹤年坐在沙发，摆手说：“就算没有我们，陆先生想必也有胜利的把握，不是吗？” 　　陆飞坐在他的对面，“至少不会赢得这么轻松这么漂亮，下一步也走得不安稳。” 　　郭鹤年微惊道：“陆先生还有下一步？” 　　陆飞说：“郭老，你我都清楚ABCD是不得已才撤退，肯定会卷土重来，这次他们吃了亏，下次就会警惕，更难对付。” 　　“对咯，就算挡住了这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郭鹤年语重心长地奉劝不要在豆油领域陷入太深。 　　“只是尽一点力，顺便取一点利，鲁花的核心业务还是花生油。” 　　陆飞欣然接受，四大粮商可牢牢控制大豆产业链的上游，种子技术和种植产地，单单在巴西就垄断了几十年，绝非一朝一夕，单枪匹马能撼动。 　　“呵呵，饮茶，饮茶。” 　　郭鹤年抬了抬臂，做了个请的姿态。 　　陆飞喝了口香茶，和他互相闲聊。 　　从粮油业务切入，慢慢发散到传媒、地产等生意经，暗戳戳地在话题里掺杂着私货，三言两句间都会扯一句半导体。 　　马来西亚可是全球半导体生产重镇，有英特尔、AMD、英飞凌、德州仪器等十几家封测厂。 　　封测是芯片的最后一个环节，晶圆需要通过封装，才能变成芯片，而测试就是检测良品率，整个行业是劳动密集型，在分工里技术含量最低，毛利率也最低。 　　设计的毛利率大概有60％，设备和制造能达到45％左右，封测却只在20％以内，但就连芯片封测，跟湾湾的日月光、台积电，新嘉坡的星科金朋，美利坚的安靠一比—— 　　也有一两代的代差，唯一有指望的长电科技已经上了中芯的船。 　　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一找英特尔这些大厂代工，二在通富微电、华天科技，二选一扶持。 　　三嘛，就像三星、德州仪器一样，逻辑做IDM企业，设计、制造、封测，我全都要！ 　　“封测厂？” 　　郭鹤年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此子恐怖如斯！ 　　陆飞道：“没错，国内的封测还只是低端水平，缺乏先进的技术，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找先进的技术打造出华夏首个晶圆级的封测厂！” 　　郭鹤年吸一口气，“你想我帮你打听一下马来西亚这边的消息？” 　　“准确地说，郭老，还有新嘉坡，新马两地的半导体技术渊源很深。” 　　陆飞笑脸盈盈，丝毫不害怕欠下人情，反而有故意送人情的嫌疑。 　　毕竟以逻辑的品牌，跟两国的半导体接触合作根本不需要郭鹤年，杀鸡焉用牛刀，但参股，甚至收购，就必须要有一尊地头龙镇着。 　　“虽然我不懂半导体，但只要有利于华夏，这点小忙我很乐意帮。” 　　郭鹤年扬起眉毛：“我在马来西亚和新嘉坡还有些人缘，问一问应该会有结果。” 　　陆飞以茶代酒，敬茶的同时道了声谢，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才短短半个小时，明明一个低调内敛，一个锋芒毕露，却俨然成了一对忘年交。 　　最后因为郭鹤年年事已高，不能久谈，不得不草草结束聊天，但坚持亲自把陆飞送上电梯。 　　“安扣，人已经走了，我扶您去休息。” 　　郭孔丰搀扶着自家叔叔，小心翼翼。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陆飞，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 　　郭鹤年边走，边叨叨说：“值得我们深交。” 　　郭孔丰好奇道：“安扣，李泽凯都不如吗？” 　　“如果在电讯盈科之前，倒是一时瑜亮，但现在嘛——” 　　郭鹤年轻轻摇头：“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 　　郭孔丰又问：“霍家那几位呢？” 　　“先辈有德，蒙荫后人，要比的话，我倒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官泰的影子。” 　　郭鹤年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就不知道他是刘备，还是曹操咯……” 　　…… 　　第二天，礼尚往来，陆飞被郭鹤年送进电梯，他也送郭鹤年上机场。 　　然后才转道去小汤山的现代农业科技园，《天下无贼》剧组搭建了8000平方米的摄影棚。 　　一天的拍摄计划一分为二，一半时间拍主角戏，一半时间拍画家警察的戏份。 　　快则五天，慢就八九天就能杀青。 　　陆飞拍完戏，卸下妆便离开剧组，企鹅、搜狗、飞购一阵奔波，还要远程密切关注逻辑。 　　车在西直门立交桥上走走停停，窗外的天色一片昏暗，夜空无月无星。 　　“陆总，马来西亚那边来消息了。” 　　孙红军道：“新嘉坡的APS有一项芯片封测的实验性技术，有意在寻找合作伙伴，但一直没有找到投资，问我们要不要接手？” 　　陆飞仔细询问，APS全名叫集成电路封装技术研发机构，想以最新研发的铜柱凸块封装技术，要么技术入股，要么专利授权。 　　封装有玻璃、陶瓷、塑料、金属，其中军事、民用电子领域，大多数就是金属封装。 　　孙红军得到“拿下它”的命令，犹豫道：“陆总，其实我觉得逻辑没必要涉足封测，封测中心全球多的是，我们只要把芯片生产出来，封测不成问题，中芯就外包给英飞凌它们。” 　　“外包要有，但公司内部的封测也少不了，两手都要抓。” 　　陆飞摸摸下巴，半导体运作模式有两种，一种就是IDM垂直整合，一种是垂直分工。 　　逻辑自然坚持IDM路线，始终不动摇！ 　　搞封装厂不仅为了芯片，也是给手机做全套分立器件的封装测试，今后手机核准机制慢慢放开，国内手机厂商的封装订单量必定只多不少，能给逻辑的手机积累经验和资金。 　　更何况，一旦被制裁就歇菜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陆总高见！” 　　孙红军完全被说服，再无意见，“我马上让胡煜华去办。” 　　陆飞道：“产业化宜早不宜迟，才不到1000万美刀就能办成的事，抓紧去办！” 　　孙红军笑道：“如果能把APS给买下来，就更好了。” 　　“时机未到，我们这回算是刘备入益州，迟早连技术带人，全姓逻辑。” 　　陆飞望向车窗外的风景从眼前一闪而过，很快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别墅庭院。 　　下车步行到门口，满脑子都是封测厂的选址，心不在焉地推门而入。 　　屋里灯光如昼，餐厅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气，高媛媛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阿飞回来啦？洗手吃饭吧！” 　　陆飞往餐桌一扫，可乐鸡翅、酸溜土豆丝、炝炒豆芽菜，还有个番茄鸡蛋疙瘩汤。 　　这小香味，挠一下就上来了。 　　高媛媛端着一大一小两个碗，把大碗递给陆飞，然后一筷子不动，只顾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着盘中的菜被风卷残云地消灭，脸上写满幸福。 　　“你怎么不吃啊？” 　　陆飞夹起一个鸡翅，放入她的碗里。 　　高媛媛咬下小口肉，笑眼弯弯，小别胜新欢，眼神里充满深情。 　　陆飞干完两碗饭，小腹微微隆起，心满意足地拿牙签剔牙，“啊，饱了饱了。” 　　高媛媛心情大好，贤惠地清理收拾。 　　陆飞也没闲着，挽起袖口主动洗碗，一边洗，一边哼着《情歌王》： 　　“我越来越爱你，每个眼神触动我的心。” 　　“如果这就是爱，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呀！” 　　高媛媛听到《我愿意》，才从全是感情的情歌惊醒：“阿飞，请王飞当《华夏好声音》的导师，出了一点点状况。” 　　陆飞诧异道：“嫌出场费太低，还是有什么其它条件？” 　　高媛媛弱弱道：“她说她当导师没问题，但想让你给她写一首歌。” 　　陆飞诧异不已：“找我写歌，我只会写词，干嘛不直接去找周杰仑？” 　　高媛媛撅嘴嘟囔：“我也这么说，不过她看了你写的《七里香》之后，说有你的词也可以，曲，她有御用的制作人量身定做，要不导师换个人选吧？”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不用，就王飞了，其他人还有状况吗？” 　　高媛媛眨了眨眼：“没有，刘焕、庾澄清、周杰仑都签合同了，已经在做广告预案了。” 　　“不要把导师阵容一次性公布，在赛区海选之前，每周公布一名导师。” 　　陆飞勾起嘴唇：“周杰仑压台，第一个嘛，就王飞吧！” 第356章 结束了，已经结束咧 　　“惊爆！番茄台即将推出华夏内地第一款纯vacal音乐选秀节目，《华夏好声音》！” 　　“不论美丑，不论高矮，不论胖瘦，万般皆无用，唯有歌声高，只要你敢唱，只要你想唱，只要你能唱，《华夏好声音》就是你的大舞台，导师阵容豪华，你还犹豫什么！” 　　“大揭秘！《华夏好声音》四名导师身份疑似泄露，系全数华语乐坛巨星。” 　　“番茄台官方宣布，《华夏好声音》第一名导师已确定，百变天后王飞强势加盟。” 　　“……” 　　节目未播先火，王飞在千禧年间堪比核武级别，一经引爆，舆论这朵蘑菇云立刻升腾。 　　在传媒、网媒的狂轰滥炸下，堪比病毒一般的传播速度辐射全国，冲击波的余波同样轰在湘南。 　　芒果台上上下下，接到消息的瞬间犹如遭遇七级地震，地动山摇。 　　都不需要欧阳长林电话传唤，龙丹尼火急火燎地冲入到台长办公室，张口第一句便是： 　　“台长，我打算换掉之前定好的邀请嘉宾！” 　　“原定的嘉宾都有谁？” 　　欧阳长林一问，比较出名的就只有阿朵、柯以闵，她们跟王飞之间还差好几个那颖。 　　龙丹尼道：“必须换！不换，不但气势上输了，好的苗子也全会被吸引到番茄台。” 　　欧阳长林阴沉着脸：“你说换谁吧？” 　　龙丹尼眼珠骨碌一转：“既然番茄台找王飞，我们就找那颖！《相约九八》的两位歌手在两档节目里pk，绝对十足的噱头，操作得当的话是一大爆点。” 　　欧阳长林沉吟片刻：“可《华夏好声音》有四名导师，万一邀请到周杰仑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龙丹尼连连摇头：“台长，你跟我都清楚，请一个王飞有多贵，还能请周杰仑？” 　　欧阳长林摸摸下巴，心里突然悬起一块石头，“那就看接下来请的是谁了。” 　　到了第二周，番茄台再次官宣第二名导师，刘焕。 　　虽然舆论声势和知名度上弱于王飞，但不单把《华夏好声音》成功地打入中老年群体，而且“国家队大魔王”的名头，狠狠地拉了一波音乐生的关注。 　　“龙主任，这个海选没办法办下去了！” 　　海选导演一脸郁闷，叫苦道：“星城、燕京、江城、沪市这些城市报名的很多选手，特别是我们物色了很久的潜力种子，章靓颖、安有琪几个要么干脆缺席，要么打电话退出……” 　　“不要慌，慌什么！还没开打，就自乱阵脚。” 　　龙丹尼拧着眉头，能和刘焕咖位对抗的也只有韩虹、韩雷这种级别。 　　芒果台就算能请动，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无论如何，都要削弱“国家队大魔王＋仙音派天后”的光环，相当于香江“大老二”，不仅要比大小，还要比花色，宁肯花色弱，也必须点数打平。 　　海选导演建议道：“龙主任，不如我们请齐勤？实在不行，杨昆也行。” 　　“我会考虑，你先去忙吧。” 　　龙丹尼心烦意乱，满脑子千头万绪搅成一团，但见海选导演仍然站着不动：“还有什么事？” 　　“龙主任，这也不是什么办法，万一请来周杰仑，我们拿什么斗？” 　　“我已经让何囧打听过了，周杰仑现在在霓虹拍电影，根本赶不上《华夏好声音》。” 　　“万一呢？”海选导演小声嘀咕道。 　　龙丹尼皱眉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噢，我说龙主任高见！”海选导演连忙赔笑，赶忙跑开。 　　龙丹尼铁青着脸，愁眉不展，天杀的陆老爷，就为了给秦海路讨个公道，至于嘛！ 　　心里情不自禁地祈祷，第三名导师千万不要是周杰仑…… 　　足足祷告一周，仿佛有求必有报，得到应验了一般，第三周出炉的庾澄清没有引发多大反响。 　　陆飞却并未上心，坐在海龙大厦的办公室里，手中的笔咚咚敲着桌，两眼直直望向白纸。 　　只见纸上第一行的歌名，赫然写着《因为爱情》。 　　这首歌王飞和程奕迅合过唱，周杰仑和那颖也合唱，那么“巅峰周杰仑＋巅峰王飞=？” 　　正思索间，徐磊敲门而入，亲自当了把秘书，递上一堆急需处理的文件。 　　“瞧瞧，鲁花的花生油，这些天销量涨了几乎25％。” 　　徐磊啧啧称奇道：“大豆这事你干得漂亮，我家老爷子都夸你了！” 　　陆飞停下签字的笔：“连徐伯伯都知道？” 　　“可不！那几位都夸你了，在我们几个小圈子都传开了。” 　　徐磊咧嘴笑道：“本来有几个衙内想找你化缘，这不，忌惮烫手又给缩回去了。” 　　陆飞皱了皱眉：“哪几个衙内？” 　　“汪宇他们几个强取豪夺，泡明星开豪车呗。” 　　徐磊一一报出人名和背景：“有个赵瑞龙，他老子的秘书就是镪东的父母官，李达康（qiu，he），这几天宿迁的电商扶贫项目不是要亮相剪彩吗，这位想让镪东请你来。” 　　赵瑞龙？！ 　　陆飞舔了舔嘴唇道：“我去了，还不抢了镪东的风头？” 　　徐磊笑道：“我也是这么回的，好歹是那位的大驾才值得你出动。” 　　陆飞挑了挑眉，从右手边的第三格抽屉里取出一个油皮纸袋，交代让人邮寄给上面的人名地址。 　　徐磊诧异不已：“刘慈欣？” 　　陆飞笑而不语，既然那位是《三体》的书迷，我就勉为其难当一把，人情世故，必须拿捏。 　　目送着徐磊离开，埋头审阅，逐字逐句地看，譬如和高盛联合投资分众传媒4000万美刀，飞购网1000万美刀占15％，譬如圆通、韵达第二轮的融资，譬如开辟飞购的二级平台，团购网…… 　　专注劳牍了一个小时，孙红军的来电突然惊扰。 　　花了将近两周的时间，逻辑和APS达成合作，注册资本1300万美刀，APS以技术占股25％。 　　逻辑独占专利技术，第一个封测厂建址地点在据理力争下，不在马来西亚，敲定在莞城。 　　言罢，陆飞话锋一转：“lmusic3这次收录的一首歌，确定是王飞和周杰仑的合唱。” 　　《因为爱情》既会作为lmusic3的主打歌，也会作为《华夏好声音》总决赛导师对唱的压轴好戏，因为lmusic3在硬件和功能上的突破，可圈可点的除了内存容量，只有触控屏。 　　引爆销量，营销卖点，得跟《华夏好声音》搞联动，收录选手们比赛演绎的金典歌曲！ 　　“陆总，我从新嘉坡一回鹏城，马上组织人开会重新修改lmusic3的推广方案。” 　　孙红军果断奉命，语气坚决，陆飞说了声“辛苦了”，便挂断电话，注视着电脑显示屏。 　　屏幕上的页面，停留在已经注册的《华夏好声音》的贴吧，明明才公布三个导师，关注用户就已经超过了20万，累计发帖也破万，置顶第一的帖子醒目地写着—— 　　《谁是你心目中最期待的第四位导师人选？》 　　在评论区里，七嘴八舌，但答案毫无例外，清一水的都是周杰仑。 　　“《2004超级女声》的嘉宾阵容：那颖、杨昆、雨泉，《华夏好声音》的导师阵容：王飞、刘焕、庾澄清，目前番茄台领先2个身位，如果第四名导师是周杰伦，直接绝杀。” 　　“得周杰仑者，得天下，我话就放在这里！” 　　“吗的，周杰仑来了其他导师还玩个屁啊，根本没有悬念，只要周杰仑说来我这里，我帮你写歌，让你出专辑，上我的MV，还可以教你唱跳rap打篮球，就一个字，吊！” 　　“大的要来了吗？我三天三夜没睡觉。” 　　“卧槽，节目组赶紧把第四个人选公布，我已经等到花儿都谢了。” 　　“……” 　　泡在网络的吃瓜群众焦急等待，芒果台，特别是《超级女声》节目组如坐针毡。 　　欧阳长林根本坐不住，从办公室里径自走道演播排练室，从龙丹尼，到何囧、李香，一个个心不在焉，所有的目光全投向掌握独家一手资讯的企鹅门户。 　　娱乐频道版面的置顶新闻，迟迟没有更新《华夏好声音》最新导师信息。 　　“刷新，快刷新！”龙丹尼催促道。 　　“第4名导师，番茄台公布了没有？”欧阳长林问道。 　　“大概还差一两分钟。” 　　龙丹尼深呼吸一口，安慰道：“台长，不出我所料，王飞就是《华夏好声音》最大的王牌，他们根本没钱再请周杰仑，我们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欧阳长林道：“想好第四名人选了吗？” 　　龙丹尼露出一个轻松从容的笑脸，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李香的喊声： 　　“出来了，出来了！” 　　“谁啊！到底是谁啊？” 　　“卧槽，完了，周杰仑！” 　　当“周杰仑”三个字说出口，于无声处惊雷，立刻炸得全场鸦雀无声。 　　李香瞪大双眼，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看向主心骨龙丹尼，却见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望着附带周杰仑海报的新闻，目光呆滞，如遭雷霆万钧。 　　有那么一瞬间，竟有种溺水窒息的感觉！ 　　欧阳长林早已没了台长该有的严肃，罕见地失态，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叮铃铃，叮铃铃～” 　　死一般的寂静中，客服电话犹如催命的凶铃，不断作响，来电全是原先招商会赞助的品牌方。 　　有一个算一个，都一个意思—— 　　rnm，退钱！ 第357章 盛大IPO，陈天乔赌性大发 　　“叮铃铃～” 　　《2004超级女声》流失的赞助商，纷纷涌入《华夏好声音》，汉唐的电话从早到晚，不是占线，就是在占线的路上。 　　“招商会是番茄台主办，对，汉唐只负责做节目，陈总，王老吉要报名要找番茄台……” 　　钟丽方挂断电话，吐了口气：“天呐，这种话我已经数不清说了多少遍。” 　　说完，看向同样面对走关系的高媛媛。 　　她挂着笑脸，亲切道：“牛大哥，阿飞已经交代过了，就算招商会满员，也要额外补上蒙牛，你放心，我去跟SMG的黎总说。” 　　“嘟嘟嘟。” 　　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两女相视一笑，高媛媛累并快乐着： 　　“丽方姐，海选如期启动，和《超级女声》同天举行，特别是星城赛区，要大操大办。” 　　那可是芒果台大本营所在，杀人，还要诛心？ 　　钟丽方没有丝毫犹豫便同意，既是给秦海路复仇，又是高总的立威之战，也是汉唐扬名，进军音乐圈的契机。 　　“高总，我们还要早做准备，从海选开始就把一些有潜力的新星签到杰威尔，不然白白给太合麦田、华宜、环球、海蝶他们瓜分。” 　　“签几个呢？” 　　高媛媛拿笔写下三，又写个四。 　　杰威尔的68.35％归周杰仑一方，而日常的经营，包括发行、营销、经纪，暂由汉唐管理。 　　商讨了一会儿签约的框架，闺蜜王飞的电话乱入，她直截了当说要修改歌词。 　　高媛媛皱眉道：“怎么能改歌词呢？” 　　王飞为难道：“不改歌词，不好作曲。” 　　高媛媛撇撇嘴：“那不是词的错，肯定是作曲人没水平，我看你还是找周杰仑吧。” 　　王飞无奈道：“我知道你家那位有才华，可我找的也是我御用的制作人，张亚东，他说不行，必须改。” 　　“飞飞，我给你的是他最满意的版本。” 　　高媛媛撇撇嘴：“哪怕一个字都不用改。” 　　“既然你这么坚持，唉，算了。” 　　王飞无奈地说歌词干脆他们来填改，让闺蜜代为转告，免得陆飞误会，招来滔天怒火。 　　没料到陆飞还没发火，高媛媛先发火护夫道：“不行！” 　　“媛媛～” 　　“不就是曲嘛！我听他唱过，我唱一段给你听。” 　　高媛媛清清嗓子，有样学样模仿陆飞，哼出相似的旋律：“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一直唱到“人来人往”，电话里始终陷入沉默。 　　“哼哼，怎么样！” 　　高媛媛骄傲中带着一丝不满：“你们随意篡改阿飞的歌词，就是画蛇添足！” 　　王飞安静了片刻，又理亏又激动道：“媛媛，下面呢？你再哼一段！” 　　高媛媛轻吐了吐舌头，“我就记得主歌这一段，哼哼，是不是你的那个张亚东没水平！” 　　王飞不答反求道：“媛媛，你让你家那位唱一段demo给我，行不行？” 　　“现在不行诶，阿飞去美利坚了，他投资的公司马上要上市。” 　　…… 　　人在纽约，刚下飞机。 　　徐欣一行人在机场接机，陆飞和她们碰面，不作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纳斯达克，和正在给新股定价的盛大大部队汇合，陈天乔在交易所附近的酒店办了一个临时指挥部。 　　与其说是助阵壮声势，更多的是学习取经，虽然企鹅、飞购等名下的公司都不会赴美上市。 　　“高盛是这次IPO发行的唯一账簿管理人和全球协调人，这次陈天乔要发行960万份ADS。” 　　徐欣一路上如实地汇报盛大上市的近况和细节。 　　“盛大的1份ADS（存托凭证），相当于多少股？” 　　陆飞得到的回答是，1份ADS等于2股普通股，每股定在13美刀。 　　电梯门打开，径直走入到会议室，里面十分杂乱。 　　垃圾桶里隐隐发臭的垃圾，桌上散落的咖啡杯、地摊上的污渍尘土、堆积如山的文件，一个个人像被掏空了身体，要么无精打采，要么哈欠连天。 　　甚至，有几个人干脆趴在桌子补觉。 　　“陆总，你终于来了！” 　　陈天乔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依旧精力充沛，忙从唐俊的手里夺走一叠文件，递了上去。 　　“这次盛大能不能创造中概股的历史，要依仗你这位华夏巴菲特了。” 　　陆飞粗粗一扫，不是行程表，就是采访稿：“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往死里用。” 　　陈天乔哈哈大笑说：“所以那是驴，这些可是狼，能让这帮华尔街之狼吃到肉，007都行，资本永不眠。” 　　陆飞笑着坐了下来，在采访稿上圈圈点点，什么样的问题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在边上一条条地写出关键词句，甚至吹捧盛大的场面话，既要背诵，还要引经据典。 　　“咦，陈总，高盛的人呢，他们还没来吗？” 　　“马上！”陈天乔咧开嘴笑道：“陆总，一会儿还请你一定要支持我。” 　　陆飞好奇道：“支持一定会支持，但要看支持什么，陈总你不妨把话说清楚点？” 　　陈天乔板着脸：“我打算和高盛重新就新股发行价再次展开谈判。” 　　“等等，不是已经定好，13美刀了吗？” 　　陆飞一愣，左看看徐欣，她同样又惊又懵，右看看唐俊、陈大念，双双面色尴尬为难，不用猜都知道又是陈天乔的一意孤行。 　　没辙，盛大完完全全是他的一言堂！ 　　“我觉得低了点，融到的资金或许不够我上市之后的计划。” 　　陈天乔不厌其烦地叨叨着盒子计划，“死气白赖”地非要拉陆老爷上贼船。 　　“陈总要定多少？”陆飞挑挑眉，阴阳怪气一下：“要不来个加倍，干脆26美刀如何？” 　　顷刻间，鸦雀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目光全投向陈天乔。 　　方才的万丈豪气瞬间烟消云散，他悻悻地咳嗽，掩饰尴尬，要不起…… 　　…… 　　“16美刀，大卫所罗门他们会同意吗？” 　　陆飞获悉高盛给出的参考价介于13到15美刀，便把徐欣拉到室外，窃窃私语。 　　她认真地分析：“询价的结果很不理想，最近纳斯达克大盘走势下挫，中概股成绩普遍一般，只有五涨四跌一平，外界一直盛传盛大是‘流血上市’，很有可能会破发。” 　　“还是那个问题，产品过于单一。” 　　陆飞摸摸下巴，搁后世再想靠一款游戏就上市简直痴人说梦，米哈游和《崩坏3》便是例子。 　　徐欣点头说：“尽管盛大盈利颇丰，尽管收购了边锋、浩方，还有不少小说网站，但实现盈亏平衡的，目前只有边锋，但国内市面上，且不说《传奇》就有3款竞品，MMO网游已经是一片红海，《传奇》的流量和流水也不是第一。” 　　“那必须是《奇迹MU》。” 　　陆飞昂起下巴，因为企鹅严厉打击私、服和外挂，延长了游戏寿命，若不是看在盛大凭《传奇》上市，否则早就推行免点卡模式，内卷卷死付费MMO的友商。 　　“而且中概股开盘首日破发，之后几个星期几个月大幅下跌，像新狼、搜虎，还有你跟我熟悉的网艺，开盘15.5美刀，结果一天跌到12.125美刀。” 　　徐欣一脸无奈：“仿佛中了一种魔咒。” 　　“但从长远来看，上市开盘时买入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陆飞做出决断，三体基金准备1500万美刀作粮草弹药，如果从16美刀直接破发，跌到15美刀以下的区间，在12到14美刀左右，用1000万美刀托盘，剩下500万追跌也罢，追涨也行。 　　徐欣强调道：“阿飞，你可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做？倒不如劝劝陈总降低发行价。” 　　“我们和盛大的利益是一致的。” 　　陆飞勾起嘴唇，04年的最牛中概股是网艺，05年就是盛大，这可是追跌低吸的良机。 　　徐欣点了下头，“也是，何况有你这个华夏巴菲特背书，就算比不了原版，那也是翻版！” 　　“欣姐，你这是夸我吗？” 　　陆飞翻了翻白眼，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可我没有证据！ 　　就在二人起身回会议室时，突然陈大念推门而出，急匆匆地跑来： 　　“陆总，快，你快进来，我哥跟高盛吵起来了！” 　　陆飞和徐欣面面相觑，怎么没打起来？nnd，打起来！ 第358章 我才是主角啊！ 　　陆飞跟在陈大念身后，进入会议室，如他所言已经吵成了一团，就差打一架。 　　陈天乔的盒子计划需要大把的钱，IPO定价高有利于融资，但承销商的风险就更大了。 　　高盛这边，大卫所罗门出头。 　　他直接把“16美刀”当成天方夜谭，甚至觉得盛大连13美刀都站不稳，必须主动降低IPO，降低10％到15％，也就是11美刀左右。 　　“不涨也就算了，怎么还跌了！” 　　陈天乔感觉自尊心受辱，梗着脖子拒绝。 　　大卫所罗门道：“陈，时机、产品还有持续盈利，盛大一样都不占。” 　　唐俊扯着嗓门喊“No”，他是去年从微软华夏荣退，被陈天乔请来盛大布局纳股上市，和创始团队一样，毫无疑问拿到激励期权，涉及切身利益，自然而然据理力争： 　　“在华夏互联网游戏方向，盛大毫无疑问是先行者和领导者，我们是华夏第一家互联网游戏上市公司，今年全年预计总盈利会超过1.5亿美刀，去年年底累计未分配的利润多达2300万美刀……” 　　“这些都没用，投资人是用钱来投票。” 　　大卫所罗门点出欧美主流游戏市场普遍是主机，网游在东南亚盛行，但放在全球范围也只是新兴行业，前景未测，况且盛大是第一支华夏网游科技股，缺乏价值参考。 　　“不如我们赌一把，就让股市来检验输赢，怎么样！” 　　陈天乔咬住16美刀，寸步不让。 　　“这不是儿戏！” 　　大卫所罗门无话可说，余光突然注意到正在摸鱼低调的陆飞，如见救兵： 　　“陆，你怎么说？” 　　“我？” 　　陆飞感觉到会议室里所有人一齐把目光投了过来，笑着耸了耸肩。 　　“对，陆总，你说说吧，你支持哪一派？” 　　陈天乔比起对高盛，更重视陆老爷，抛开其他因素都不谈，他可是盛大第二大股东。 　　陆飞挑挑眉，“上市最讲究的是什么？” 　　“时机！” 　　大卫所罗门、唐俊几个，几乎异口同声。 　　“既然科技股普遍低迷，如果IPO要定在16美刀，就必须要一个不错的时机，眼下不就有一个吗？” 　　陆飞拍了下掌，“谷歌很快也要上市，盛大可以延期，等到谷歌重新点燃资本对科技股的兴趣，再挂牌不迟，也许能够冲20美刀。” 　　全场瞬间安静，大卫所罗门最先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我赞成！” 　　“我反对！” 　　陈天乔面露难色道：“陆总，时机的确不错，但延期不太可能，盛大在5月上市的消息在国内都传遍了，就算目前的时机不顺，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真特么事多！ 　　陆飞撇撇嘴，摊了摊手。 　　盛大和高盛、承销商们又陷入撕逼，僵持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眼见谁也不肯多让一步，最终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在盛大招待华尔街投资商的酒会上，比起盛大的团队，陆飞倍受关注，显然更像主角。 　　明明什么都没做，无数精英和富豪争先敬酒，风头毫无疑问盖过了陈天乔。 　　他以“华夏巴菲特”的名头，一边吹牛，一边忽悠一票基金和资本。 　　一句话概括，我从不要求用我的胜绩来衡量我，而是我的败绩，盛大，买它买它买它！ 　　尽完自己的义务，一言不发地来到停车场，和徐欣坐车前往下榻的酒店。 　　她道：“怎么样，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飞到：“是啊，他们可把我头都吵昏了，还有宴会上的人，不去找陈天乔，全都来找我。” 　　“美利坚崇拜富豪，又崇拜科技英雄。” 　　徐欣笑道：“你可是比尔盖茨、乔布斯和巴菲特的结合体，自然更受欢迎。” 　　一行人来到下榻的酒店，抬眼一瞧，差点没绷住，卧槽，竟然是懂建国酒店。 　　徐欣道：“伊凡卡盛情邀约，行政套房还打了六五折，很难拒绝。” 　　“好吧。” 　　陆飞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小票子，付给门童、服务员小费，然后直奔预订的房间，就见隔壁敞开着大门，听到动静的伊凡卡立刻走了出来。 　　“陆，欢迎来到我家族的酒店，你参加的会议结束了？” 　　“没错，哈～” 　　陆飞打着哈欠聊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看似琐碎毫无关联，但时不时带上盛大。 　　不一会儿，终于抱以歉意说：“骚瑞，我今天下了飞机就去开会，可把我累坏了，得赶紧睡一觉，倒一倒时差，所以……” 　　“骚瑞，陆，打扰你休息。” 　　伊凡卡看似随意地问：“似乎盛大上市让你很疲惫？是不是遇到大麻烦了？” 　　“不，一切非常顺利，我很看好这支股票，在禁售期结束后，我还会继续持有一到两年。”陆飞借着睡觉的由头，强行中断聊天。 　　“晚安，陆，祝你有个好觉。” 　　伊凡卡咬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精心打扮，甚至都换了一身V领低胸的上衣，却惊艳不了男人一眼，但此时顾不上怀疑自己的魅力，立刻回到房间锁上门。 　　她打电话道：“爸爸，盛大是个不错的投资机会，我们可以试试水。” 　　“哈～” 　　看着嘎吱一声合上的门，本来眯着眼困意十足的陆飞，猛地睁开眼，眼神扑闪出精光。 　　新的一天，又特么是一样的循环。 　　开会、争吵，然后酒会、说明会和其他交际，有条不紊地举行，明明距离上市只有几天，还在争吵IPO到底是16美刀还是11美刀，继续各执一词。 　　众人的精神状态，俨然全是—— 　　累了，赶紧毁灭吧！ 　　没玩了是吧？ 　　陆飞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上：“够了，到此为止吧！” 　　顷刻间，无论是盛大，还是高盛，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双眼充满着期待。 　　陆飞身体前倾：“陈总，我有个点子可以试试，但会喧宾夺主，抢了你这个主人……” 　　陈天乔道：“陆总，你有什么点子都说出来，只要你能办到，我无所谓。” 　　陆飞双手交叉，“接下来的见面会和交际上，除了突出你和盛大，也侧重宣传我怎么样？” 　　大卫所罗门一想到这些天陆飞在宴会上，宛如众星捧月，眼前一亮： 　　“陆，你想怎么宣传？” 　　“分两块，一块是我本人，一块是我名下的企鹅。” 　　陆飞笑眯眯着：“华尔街投资商不是说盛大缺乏参照物，网游在华夏的前途还不可知，我可以给他们当一盏明灯，不瞒你们说，企鹅凭借《奇迹》、《泡泡堂》、《劲舞团》3款游戏，今年预计流水会破5亿美刀的大关。” 　　“what！？” 　　高盛的精英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吸溜吞着口水，眼里冒出森绿的光。 　　“陆，企鹅上市，请一定要考虑我们高盛！” 　　大卫所罗门直接把盛大抛在脑后，迫不及待地想抱住陆老爷的大腿。 　　陆飞暂且按下不表，把剑拔弩张的新股定价会，硬生生变成他和企鹅在美宣传制定会。 　　与其说是宣传盛大，顺带企鹅，倒不如宣传企鹅，捎上盛大当陪衬。 　　主角和配角，莫名其妙对调了位置。 　　但顾不上那么多，在上市之前，宣传机器火力全开，有企鹅的二股东MIH传媒集团牵线搭桥，再加上高盛和陆飞不俗的美媒资源，《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名利场》…… 　　无一不是陆老爷，无一不有企鹅，无异于—— 　　全体目光看向我，我不装了，我宣布个事，我为盛大代言！ 　　“哥，哥。” 　　今天刚赶回纽约的陈大念推醒补觉的陈天乔，“有结果了！” 　　“结果怎么样？” 　　“承销商愿意接受我们的计划，发行价会定在16美刀，不，他们特么觉得可以提高到20美刀。” 　　“就因为陆总？” 　　“对，就因为他，甚至华尔街有传言比尔盖茨、巴菲特都看好盛大！” 　　陈大念兴奋不已：“哥，你请陆总入股盛大，简直太英明了。” 　　“呵呵，呵呵～” 　　陈天乔强颜欢笑，虽然达到目标，但心情沉重复杂，我才是主角啊，怎么成配角了！ 　　那么以后的盛大，我还是主角吗…… 第359章 盛大时刻，股神归位 　　5月13日，9点。 　　纳斯达克交易所给盛大团队准备了一间“小型作战室”。 　　在开盘这场大考之前，还有集合竞价这第一关要过，首日发行价能不能在16美刀站稳脚跟，然后更上一层，就看此时。 　　“我非常欣赏你们的勇气，想不到会选择在上市前几天提价……” 　　陆飞非常意外地见到不请自来的纳市主席，麦道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头端着咖啡，站在他和陈天乔等人的面前，笑眯眯道： 　　“年内还有几家科技股接力上市，特别是谷歌，如果盛大的IPO能成功，绝对会给投资商注入一剂强心剂，纳斯达克大盘和科技股走势或许迎来新的变化。” 　　“所以你是支持我们，对吗？” 　　陈天乔激动不已，在大卫所罗门的介绍下，已经识得这位大佬的庐山真面目。 　　“纳斯达克有一句俚语，‘任何公司都能上市，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麦道夫又勉励了几句，注意力就从陈天乔挪到了躲在一旁低调的陆老爷。 　　这些天为了推广盛大，陈天乔“心甘情愿”地当绿叶衬托，“鹅城陆老爷”的传说，在华尔街传得越来越玄乎。 　　陆飞眯了眯眼，这位可是史诗级金融巨骗，若非赶上次贷危机，名下的基金兴许要花更长的时间，才会被戳破是庞氏骗局。 　　毕竟包装得太完美！ 　　麦道夫心平气和道：“陆，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企鹅赴美上市？” 　　“的确考虑过，你懂的，华夏三大交易所都不支持AB股。”陆飞耸了耸肩。 　　麦道夫和大卫所罗门对视一下，无数信息在眼神交流中传达，接着莞尔一笑道： 　　“我由衷地希望企鹅能在纳斯达克上市，那会是我们的荣幸……” 　　陈天乔看在眼里，又羡慕又嫉妒。 　　盛大是上杆子求上纳斯达克，好嘛，人家是纳斯达克主席上杆子求着上市，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的任务就是让你清楚选择纳斯达克的好处。” 　　麦道夫收起笑容，掏出一张名片递了上去，而后抱以歉意地说声“失陪了”，便离开办公室。 　　“哇哦，陆，你得到了麦道夫的名片。” 　　大卫所罗门吹了个口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只需要通过他的一些考验，你和你的三体基金就能更上一层楼。” 　　陆飞明白暗指加入麦道夫基金，咂摸着嘴：“他基金的年化收益率真能达到10％？” 　　大卫所罗门板着脸：“陆，千万不要怀疑麦道夫，你也许会怀疑上帝，但绝不会怀疑麦道夫。” 　　陆飞看了眼名片，背后忽然传来叫声： 　　“开始了，开始了！”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一窝蜂地冲到电脑前，紧紧地盯着交易软件。 　　屋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气氛沉闷凝重，饶是大心脏的赌徒陈天乔紧张得一言不发。 　　集合竞价说来就来，每股16美刀的股票已经被承销方通过各种方式和渠道销售一空，现在是进入公开市场的前站，此刻，一份“16美刀”的买单在显示屏里出现。 　　陆飞和徐欣对视了一眼，她冲着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噢噢！” 　　唐俊发出不正常的惊呼声，“十七美刀还没有卖单，十八，十九啦！” 　　陈天乔两眼圆睁：“吗的，早知道把发行价再定高一点，博一把大的。” 　　“还没有人出手？不会吧，不会吧，已经二十二了！” 　　陈大念又惊又喜，大喊大叫：“有卖盘了，二十六美刀！卧槽？” 　　当IPO真真切切来到26美刀时，陈天乔等一个个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陆飞。 　　徐欣惊讶道，“阿飞，真让你说准了！” 　　“只是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陆飞压低声音，“还只是竞价阶段，收盘肯定会下降回落。” 　　“可别说了！” 　　徐欣一个激灵，“你这张嘴开过光，说什么来什么，别到时候成乌鸦嘴了。” 　　“我这叫反向毒奶。” 　　陆飞摊了摊手，站在人群的外围往里望。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买卖双方激烈竞价，相互角力，终于上探的兵锋势头受挫，稳定在24美刀区间，涨幅足足达到50％。 　　虽然1000万美刀的托盘计划泡汤，但还有500万美刀可以做低吸高抛的短线，这回盛大发行1385万存托凭证，相当于2770万普通股，占总股本的17％。 　　即便不做任何的操作，他稀释后的12.45％，现在账面上值4.7个亿美刀。 　　“陆，我们成功了！” 　　大卫所罗门见惯了大场面，但依然兴奋地张开双臂：“多亏了你，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我赌赢了！” 　　陆飞欣然接受，没有他，高盛可上不了盛大的车，没有他，盛大不可能有这么高的IPO。 　　“如果收盘价能稳定住，这笔投资会让你在华尔街更加名声大噪。” 　　大卫所罗门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虽然还是启及不了巴菲特的高度。” 　　陆飞翻了翻白眼，“过奖了，其实我也不算什么股神，只是对风投懂亿点点。” 　　“耶！耶！” 　　“啊！嗷！” 　　“陆！陆！” 　　所有人仿佛丧失了理智，全都在发出如野兽般的怒吼，漫天飞舞着纸片，杯子、笔、文件夹，只要是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都往天上丢。 　　陈天乔满面通红，突然龇牙咧嘴，心口一阵发疼，整个身体哆嗦着弓成一只虾。 　　陆飞眼疾手快，“你没事吧，要帮忙叫医生吗？” 　　“不行！” 　　大卫所罗门立刻阻止，上市第一天创始人就进医院，信不信首日立马跳水破发。 　　“我没事，我没事。” 　　陈天乔胸前起此彼伏，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天通宵累的，给我杯水就行，谢谢。” 　　喝水的工夫，十分钟集合竞价结束，开盘价被定格在了24.03美刀。 　　“好了，各位，该出发去敲钟了。” 　　陈天乔重新振作精神，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陆飞作为上市前最后几天重点宣传的对象，自然而然和他走在最前头，进入一个充当媒体角的开放演播厅。 　　财经、科技的媒体记者早就守在这里，咔咔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他快步地登上台，站在一个上面是股价跑马灯，下面是纳斯达克和盛大的logo墙。 　　所有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洋溢着激情，正常人不可能马上从如此巨大的兴奋中冷静下来。 　　站位乱糟糟的，唯二不变的，就是陈天乔和陆飞，一左一右地站在C位。 　　前方的小台子上有个按钮，按下去就象征着为一天的股票交易开市，这就是所谓的钟了。 　　“女士们，先生们……” 　　时间卡得很死，麦道夫做了个简短致辞，又给了陈天乔留下了几句话的演讲时间。 　　不早不晚，正好9点半。 　　陆飞在喊声震天的倒数计时中，按下电钮，‘嘭’，一些喷射彩带和彩色纸片从大家头顶上散开，现场响起音乐。 　　随后，是更加热烈的鼓掌和欢呼。 　　无数风投机构、承销商和做市商代表，这时候争先恐后地合影留念，然而并不是冲着盛大，也不是冲着陈天乔，全奔着—— 　　陆老爷！ 　　陆飞却不喧宾夺主，把陈天乔、唐俊几个招呼过来合影，还不忘拉上徐欣，往后三体基金要在欧美行走，必须打个照面，至少混个脸熟。 　　“陆总，谢谢，太谢谢了！” 　　陈天乔暂时放下芥蒂，狠狠地来了个熊抱，“没有你，觉得没有盛大现在的风光。” 　　不等陆飞说话，陈大念握住他的手，嗓音发颤地说不出话，眼里充满崇拜。 　　这就是股神啊！ 　　“啊～” 　　就在此时，现场正乱哄哄的，伴随着交易员们的惊呼声，陆飞回头一看向跑马灯。 　　盛大在进攻26美刀的征途中得胜，这下，无人再有心情，不约而同地回去继续盯行情，任何微小的波动都牵扯着他们的内心。 　　“冲，冲，冲……” 　　陈天乔额头冒汗，捂着胸口，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喃喃自语，正在攻上27美刀。 　　这场资本盛宴，足以让大家发了财。 　　陆飞这尊股神就是不一样，不喜不悲，俨然一副世外高人，不会因为股价的涨跌而泛起波澜，阈值跟陈天乔等人不是一个等级。 　　“唉，不行了，应该支撑不住26块以上的价位了……” 　　陈天乔叹了口气，眼睁睁看到股价曲线开始扭头向下，在巨量换手之后，从25美刀失守，估计很难再冲一把26美刀。 　　“陈总，我先回酒店了。” 　　陆飞抬手看了眼腕表，临近中午收盘，又困又饿。 　　唐俊道：“陆总，我们已经订了位子。” 　　陆飞摆摆手说：“不用了，这些天高强度的宣传可把我累坏了，我吃完睡个回笼觉。” 　　唐俊又问：“那么下午的收盘敲钟，您还来吗？” 　　“这个重要的场合还是交给陈总吧，现在不需要我再出风头了。” 　　陆飞勾起嘴唇，挥了挥手道别：“我睡醒了，直接去收盘后的庆祝晚宴。” 　　随后喊上徐欣，两个人坐上王贲驾驶的车，径自开回懂建国的酒店。 　　她道：“你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吧？” 　　“先不管他，呆会儿一个个回拨回去。” 　　陆飞把嗡嗡作响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振得蛋疼，立马搁在一旁。 　　徐欣询问道：“盛大能有今天的表现，你居功至伟，有没有想过这笔钱怎么运作？” 　　“欣姐，查一查新狼二级市场的流通股有多少，什么价位？咱们建个仓。” 　　陆飞想到陈天乔上市后的下一步会是奇袭新狼，拿着麦道夫的名片，在指间旋转。 　　徐欣皱皱眉：“你想彻底掌控新狼？” 　　“做个长线而已，最好能持有个10％左右。” 　　陆飞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左手倒右手，来年卖给盛大，然后嘛…… 第360章 金樽共汝饮 　　中午收盘，盛大的股价停留在24.36美刀。 　　伊凡卡两眼盯着电脑屏幕显示的K线，虽然看不懂，但算得清楚投入的10万美刀所获得的收益。 　　第一次偷听投机，自然要谨慎入场，牛刀小试一把，显然不愧是华夏股神陆老爷。 　　就在此时，大堂经理打来电话，事先叮嘱过看到陆飞回来，就立刻提醒自己。 　　撩了一把秀发，出门前再一次照镜子。 　　蓝色圆领衬衫，白色包臀裙，勾勒凹凸有致的身材，魔镜啊魔镜，谁是最美丽的女人？ 　　我！ 　　她走到房门前，透过猫眼看向对门，不一会儿的工夫，走廊里就见闪过几道人影。 　　“陆！” 　　陆飞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回眸投去问询的目光，质疑她怎么不在洛杉矶的汉唐好好上班？ 　　“我是专程向你汇报公司的近况，比如《电竞惊魂》的宣传策略……” 　　伊凡卡早就找好托词，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和账单。 　　陆飞上下审视了一眼，“进来吧。” 　　“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点打扰你用餐，我特意交代他们准备丰盛的午餐。” 　　伊凡卡昂起高傲的下巴，正眼不瞧一下推车的服务员，径直往里走。 　　“就放这里吧。” 　　陆飞随手指了下桌子，从兜里拿出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名片滑落而出。 　　伊凡卡明明看到，却根本没有弯腰拾取的想法，甚至一个眼神不让服务员去捡： 　　“你可以出去了，把门关上。” 　　说完视线笔直地落在陆飞的身上，他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正在从重到轻，依次回拨。 　　“盖茨，哈哈，耶儿，发了一笔小财，电视上已经播出新闻了……和巴菲特吃午餐？太不巧了，我这趟只是出个小差，马上就要回国，对，真的太不凑巧，下次一定。” 　　“李清，你们也来美利坚了？噢，E3游戏展，《植物大战僵尸》demo测试版反响怎么样？很热烈，微软想要独占，鲍尔默做梦呢，才收购暴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呢……” 　　“谢谢，弗里德曼，你帮了大忙，晚上我们有庆功派对，我让人给你准备邀请函。” 　　“……” 　　电话一个接一个，陆飞应接不暇，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西餐搁在一旁，纹丝未动。 　　伊凡卡几度张口，但就是插不进嘴。 　　就见他在英文和中文之间切换通话，蹦出“比尔盖茨”、“巴菲特”等等，连他们家族都望不可及的大人物，内心顿时澎湃无比。 　　“卧槽，饿死了。” 　　陆飞饿的肚子直叫，终于想到吃饭，转身就见伊凡卡背对着他俯身弯腰，拾起名片，包臀裙展现出的水蜜桃，饱满诱人。 　　她仿佛完全没看到，“陆，这是你的吗？” 　　陆飞点了下头，伸手去接。 　　伊凡卡借助余光偷偷一瞟，脑袋下一秒嗡嗡作响，脱口而出：“麦道夫的名片？” 　　“你认识他？”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开始吹逼，能加入麦道夫基金可是美利坚富豪圈身份和逼格的象征，懂建国没这个资格。 　　“偶买噶。” 　　伊凡卡眼神复杂，又羡慕又渴望：“陆，恭喜你，你值得拥有，这些天新闻把你夸上天。” 　　陆飞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啦，常规操作而已。” 　　伊凡卡试探道：“能不能透露一下，盛大这一笔你挣了多少？” 　　“现在的股价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的股份要等解禁期过，到时候的股价才是真金白银。” 　　陆飞避而不谈，把话锋转到汉唐。 　　一边双手拿刀叉，大快朵颐，一边竖起耳朵，让伊凡卡诵念文件。 　　“新线前段时间，整理出一份专门给我们准备的投资拼盘，里面全是他们觉得不错的剧本和项目，欢迎我们挑选投资。” 　　“这个不着急，等《电锯惊魂》上映以后再说，其它还有什么？” 　　“没有了，就这些。” 　　伊凡卡看到他埋头吃饭，只在她身上多看几眼，又怨又怒。 　　陆飞满足地吐了口气，拿着餐巾擦擦嘴，趁着消食的工夫，麻溜迅速地搞定公务。 　　“行了，就这样吧，你可以出发回洛杉矶了，我就不留你了，晚上还有一个派对要参加。” 　　“那、那个……” 　　伊凡卡正犹豫着问需不需要女伴，没想到直接被下达逐客令，送出屋外。 　　“路上小心，记住公司只报销经济舱机票，多了自补。” 　　陆飞打着哈欠叮嘱了一句，不带丝毫犹豫地开上门。 　　“可恶！比我爸爸还小气，葛朗台！” 　　伊凡卡愤然转身回到房间，直冲冲地来到镜子前打量自己，连摆好几个pose。 　　难道我不够有魅力吗？不可能，我爸爸说如果我不是他女儿，他一定会找我当女朋友！ 　　有问题的不是我，一定是陆飞，该怎么套上近乎呢？ 　　…… 　　黄昏，夕阳西斜，一直到下午收盘，陈天乔敲完收盘钟才离开，股价定格在25.06美刀。 　　“今天是属于我们的！” 　　他大手一挥，领着通宵熬战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杀向酒店，上市了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 　　庆功宴上更多是自嗨，并没有太多纽约上流圈的贵宾到来。 　　盛大在全美的知名度太低，哪怕以黑马之姿逆袭了一把，到场为数不多的华尔街投行的高管和精英，几乎全冲着陆老爷而来。 　　“阿飞，这是我丈夫，李松，现在就职贝尔斯登的副总裁。” 　　徐欣笑着给陆飞二人相互介绍。 　　陆飞松开口道：“听说贝尔斯登最近新建了一支次级债对冲基金？” 　　“没错，公司普遍看好CDO的前景，手头上的合约都有标准普尔、穆辿几家机构的3A评级。” 　　李松在不泄密的前提下，透露P2P网站就在这一两个月之内上线，起步1000万美刀。 　　“不愧是华尔街顶尖投行，举一反三，雷厉风行。” 　　陆飞强忍着发笑，但嘴角上扬的笑弧难以掩饰。 　　徐欣和李松面面相觑，“阿飞，你笑什么？” 　　“我突然想到开心的事。” 　　陆飞打了个哈哈：“欣姐，霸菱亚洲过你的手入手的盛大，这回的分成，相信足够在我那片的黄金海岸买一个大House做邻居吧？” 　　徐欣眼前一亮：“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那你们夫妻俩慢慢盘算，我去会会其他人，拓展点人脉。” 　　陆飞敬了一杯酒，便抽身离开，在人群间穿梭，从投行高管口中旁敲侧击着次贷和P2P。 　　就在此时，两个叫不出名字的股票经纪缠住陈天乔、唐俊等人，用像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故意大声嚷嚷，吸引众人的目光： 　　“盛大自诩是华夏网络游戏的先驱，是华夏第一家网游上市公司，可你们根本没有能力授权或者开发出一款重量级游戏，唯一的一款《传奇》，还是代理棒子的！” 　　“错，大错特错！” 　　唐俊向两个韩裔的面孔，坦诚说：“盛大目前是网游平台运营商，这个平台会从计费系统到技术保障系统，从安全系统到行销系统，对所有的网游厂商开放。” 　　“今后我们想做的是内容服务商，希望三五年之后，提起盛大，想到的绝不仅仅是网游！” 　　陈天乔说得洋洋洒洒，对上马盒子计划更加急迫心切。 　　这两个棒子绝对故意搞事，宣战？还是故意来恶心人？ 　　陆飞挑了挑眉，突然视线中闯入一个人，用熟练的中文解释： 　　“华尔街最怕的就是公司上市了不折腾，必须让公司折腾，无论如何他们都能从中赚钱。” 　　“你是？” 　　陆飞定睛一瞧，似曾相识，呦，这不是高瓴资本的章磊嘛！ 　　他语气谦卑地自我介绍：“你好，陆总，我是纽交所时华夏首席代表。” 　　陆飞咂摸着嘴，对他记得最深的莫过于重仓投资企鹅，还有猛砸晶东支持刘镪东搞物流。 　　也不知道明州的背后，有没有他的一份？ 　　章磊不动声色地套近乎，三言两语都在暗示让企鹅务必选择纽交所上市。 　　然而，陆飞不按套路出牌，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竟然力邀这位师从跟巴菲特齐名的大卫史文森的大聪明，加入到三体基金。 　　章磊一脸懵圈，卧槽，明明我请你到纽交所上市，怎么变成你挥锄头要挖我？ 　　“你可以考虑考虑。” 　　陆飞笑盈盈地递上一张名片，家庭办公室只有一位风投女王可不够。 　　怎么连我的台词都抢！ 　　章磊看着金边的名片，沉默不语，接着抬眼看向陆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庆功宴持续了20多分钟，莫名其妙地人就少了一大半。 　　“陆，你现在就要走了？” 　　大卫所罗门在出口的大门处，好巧不巧地撞上同样打道回府的陆飞。 　　“这种庆功的场面，我可受不了。” 　　陆飞伸手一指，指向宴会厅的角落。 　　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又蹦又跳，大声高喊着那种直销企业用来洗脑的一类口号，无论男女，丝毫不顾忌自身形象和其他人，放浪形骸得与禽兽无异。 　　西装革履的精英们狂笑着参观，保安就站在不远处，好像早已习惯，完全无动于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叶子气味。 　　大卫所罗门不以为然：“哈哈哈，这就是华尔街的特色，不足为怪。” 　　“好吧，所以我选择离开。” 　　陆飞撇撇嘴，别看老外人模狗样，私底下有时无异于禽兽。 　　“陆，你的基金似乎最近在看涨原油？” 　　大卫所罗门和他一块坐着电梯下楼，步行走出酒店，门口一前一后停着两辆车。 　　“彼此彼此，高盛不也是嘛？” 　　四目相对，陆飞莞尔一笑，随即上车，扬长而去。 　　“fuck，聪明的华夏人！迟早会让你交一笔学费！” 　　大卫所罗门钻入车内，慵懒地靠在后背上，吐出一口酒气：“做空报告交给中航油了吗？” 　　坐在副驾驶座的秘书转过头：“全照你的意思，已经和三井对接过，就等着上套。” 　　“如果华夏人，人人都像陆一样‘奸诈’，可就难搞了，连口血都吸不到。” 　　大卫所罗门吹了下口哨，自鸣得意道：“幸亏陆只是个例，华夏人蠢得像头驴，比如中航油的陈，比如联翔的柳，桀桀桀～” 第361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纽约国际机场，VIP候机室。 　　陈久霖翻阅原油做空报告，从昨晚拿到开始就爱不释手，越看信心越足。 　　“陈总，继续做空会不会太冒险？万一油价一个劲涨，下个月可能就亏损破亿了。” 　　秘书在身旁悄无声息地偷看，看得胆战心惊。 　　“怎么可能还会涨，油价冲高之后必定回落，冲得愈快，跌得愈狠。” 　　陈久霖扶了扶眼镜，“你看看，高盛给出的建议也是不用斩仓，移仓到下个月，只要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秘书见状，赶紧闭嘴不敢再质疑，毕竟这位可是单枪匹马来到新嘉坡，把一个快倒闭关门的公司，扭亏为盈，上下器重，在内部说一不二。 　　正思索着，余光突然瞥见几个魁梧的保镖跟在一个年轻人的身后，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陈久霖皱眉道：“你在看什么呢？” 　　“陈总，那好像是陆飞陆总？”秘书低声道：“就是最近新闻经常出现的那位。” 　　陈久霖闻声，立马转头看去，在美利坚的这些天，陆飞之名伴随盛大上市前后的宣传炒作，“华夏巴菲特”在纽约投资圈，尤其是华尔街里又火了一把。 　　秘书试探说：“陈总，要不我们去见见这位陆总？” 　　陈久霖沉吟片刻，此时无论是他，还是中航油都深陷在原油期货的泥潭里，但苦于不懂金融，全员上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局之法，只能按照以往的经验，找业内权威的前辈取经。 　　于是，便有了此行，专程咨询高盛。 　　“走！” 　　一声令下，两人径直地走向对面。 　　就见陆飞叠着腿晃了几下，依稀间提及追加投资补仓，加大手中原油期货的数量，立刻让碰碰运气的陈久霖来了精神，主动地凑了上去。 　　“陆总！” 　　“你是？” 　　陆飞听着来人的自我介绍，隐约在哪里听过见过。 　　在一阵突兀而简单的寒暄后，陈久霖想到航班即将起飞，顾不上礼貌与否，直接请教： 　　“陆总，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重仓买空原油，亏了不少钱，这不马上又到月底平仓的时候，他跑来问我，到底是立刻斩仓止损，还是移仓持有，再赌一把，你觉得该怎么操作？” 　　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 　　陆飞不答反问：“陈总的意见呢？” 　　“我的建议是继续持有，正好有一家权威机构跟我不谋而合，也给了我朋友一样的建议。” 　　“喔，哪家机构？” 　　“高盛！”陈久霖昂起下巴。 　　陆飞眉毛上扬，突然想到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识，合着是炒期货害中航油巨亏5.5亿美刀的奇葩！ 　　也因为他，为了弥补上这笔亏空，于是国内航空公司的好日子到头，油价暴涨。 　　毫无疑问，依仗空运的中通、圆通、韵达等物流，成本必定剧增，间接地影响到飞购网。 　　这么一想，卧槽，不管于公于私，都得拉这个大聪明一把。 　　他斟酌措词道：“陈总，你朋友千万不能信高盛，它其心可诛，完全在做局坑你、你朋友。” 　　“陆总说高盛在给我朋友设套，何出此言呢？” 　　陈久霖下意识地瞄了眼公文包，里面放着高盛的指导报告和做空期权组合。 　　“因为高盛和我一样，都在做多原油，它却建议你——” 　　陆飞顿了顿说：“噢，你朋友做空，这不是其心可诛是什么？不用说我都能猜到高盛给出的意见，是不是继续贷款加杠杆，撑到未来国际油价下跌，挽回损失还能成倍获利……” 　　“是啊！” 　　陈久霖心里一惊，核心思路跟高盛相差无二，将信将疑道：“陆总，你说高盛在害我，不，害我朋友，不会吧，我朋友目前最大的交易对手是霓虹的三井能源，高盛顶多算是第二对手……” 　　陆飞无奈地咧开嘴：“陈总，三井能源由三井住友银行控股，而银行早就被高盛控股，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什么！陆总你说的是真的？” 　　陈久霖心头猛地抽搐，也就是说跟中航油对赌的第一、第二对手，其实都是高盛，他们还屁颠屁颠地找高盛要计谋，这特么不是送上门找死嘛？ 　　“陈总要是不信，你可以花几万美刀找一家商业咨询公司调查，很容易就能查到。” 　　陆飞扶额摇头，怎么国内就这么多卧龙凤雏呢？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 　　陈久霖忽然惊觉自己多么犯蠢，额头暴绽出颗颗汗水，两眼无神。 　　秘书看在眼里，在一旁干着急，偏偏此时，广播里播报着飞往新嘉坡的航班检票登机。 　　陈久霖一个激灵，俨然忘了拿“我的朋友”打掩护，不装了，直接摊牌，陆老爷救我！ 　　陆飞看了眼表，“说说吧，都跟高盛透了哪些底，总不会把期权组合这样的绝密都说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这不等于把弱点告诉敌人嘛，这样的蠢事我们可不做。” 　　陈久霖脸上强自挤出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 　　卧槽，你特么确定不是大宋（送）秦桧！ 　　陆飞一脸难以置信，但看破不说破，“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啊，公司账面上亏损了多少？” 　　陈久霖脸色难堪，伸出3根发颤的手指，“只是账面亏损，实际亏损只有50万美刀，油价总会下跌的对不对陆总，还有翻盘的机会！” 　　“斩仓吧，陈总。”陆飞冷眼道。 　　陈久霖左右为难，亏损3000万美刀，相当于去年中航油全年的盈利，这么巨额的亏损，足以葬送他的仕途和未来。 　　不赌就全完了，但赌还有一线生机，只要硬扛下去，很可能扛到油价下跌。 　　陆飞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陈总，高盛掌握中航油期权组合，恐怕早就布局好等着你跳，那时候亏损就不是几千万，是几个亿，你顶得了吗？” 　　陈久霖硬着头皮说：“顶得了。” 　　陆飞眯了眯眼：“你顶不了！现在斩仓你顶多是问责，继续硬顶，你离坐牢不远了。” 　　陈久霖后背发凉，满脑子空白，已经忘了登机的事，“陆总，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陆飞咂摸着嘴，权衡利弊，拉中航油一把，也是拉他一把。 　　将来他登上中航油一把手的铁王座，于今后的物流版图，甚至布局国际货航事业，百利而无一害。 　　陈久霖急忙道：“陆总，只要你肯能拉我一把，这次中航油计划收购SPC（新嘉坡石油公司），我可以做主和你合作，联手拿下……” 　　“以中航油的体量，一家也吃不下SPC吧？” 　　陆飞不禁心动，电信、粮油、邮政、金融，再加一个石油，emm，得挂40米高的路灯。 　　陈久霖面色尴尬，但手上实在没有筹码，唯一有价值的中航油股份绝不能私相授受。 　　“陈总，平仓离场，之后我的基金收购中航油在新嘉博上市公司总价值1000万美刀的股份，你再把这笔钱以投顾的模式，再交给基金来代为操盘，抽成之后的盈利归中航油……” 　　“陆总！” 　　陈久霖仿佛看到救世主，四周bulingbuling地闪着圣光。 　　陆飞把计划和盘托出，立马让这个如坠深渊的男人抓住救命稻草，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陈总，我帮你，也是希望将来你能帮帮我，也许有一天我会找你帮个忙，也许不会，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请收下这份友谊。” 　　陈久霖总感觉听上去耳熟，但没有放在心上，此刻早已感动得眼眶微红。 　　陆飞叹了口气，你甚至不愿意叫我声…… 　　…… 　　万里的晴空忽然乌云密布，黑暗笼罩着高盛集团总部，雷鸣轰轰作响。 　　“大卫，中航油出事了！” 　　约翰·沃尔德伦推开办公室大门，脚步匆匆而来，带来大鱼脱钩的坏消息。 　　“我特？！这个陈，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大卫所罗门听完汇报，霍地站起身。 　　之前盛大上市喝汤1个多亿美刀的喜悦荡然无存，因为高盛设计的可是6亿美刀的陷阱，足以把中航油吃干抹净，顺便端掉这个碍眼的海外石油据点。 　　约翰·沃尔德伦皱眉不悦道：“也许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 　　“不，约翰，这跟有没有智商没有关系，我和他见面时就判断他是一个一窍不通的赌徒，已经输红了眼，他不赢回赌输的一切是不会离开赌桌，会不停地赌不停地赌，直到输光一切！” 　　大卫所罗门眼珠骨碌转动，“fuck，一定有人把他拉出赌桌。” 　　约翰·沃尔德伦挑挑眉：“谁？华夏的智库，里面不都是我们的人吗？” 　　“不是智库，但绝对是有智慧的人。” 　　大卫所罗门双手拍桌，怒吼道：“我们必须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找出来，清除掉，就像我们上次和华夏的银行战略合作，mother fuck，被一个叫‘龚’的女人坏了我们好事。” 　　“不只，还有大豆，800万吨的大豆变成了400万吨，还有……” 　　约翰·沃尔德伦一一列数，幕后黑手简直“罄竹难书”！ 　　咵嚓，咵嚓，忽地大楼外的天空电闪雷鸣。 　　一道霹雳的光芒闪烁，照得大卫所罗门的脸一明一暗，他阴晴不定： 　　“查！彻查！一定要查到是谁！” 第362章 华语乐坛，2004 　　“欣姐，就照我说的做，等陈久霖走完董事会的流程，立刻签约运作。” 　　陆飞刚到首都国际机场，便给徐欣拨了个电话。 　　3000万美刀之于中航油，是无法挽回的巨亏，但陆老爷何许人也？比加藤鹰还猛的金手指。 　　6月初原油价格会突破40美刀大关，在此开始建仓，一直做多到10月大选前后清仓，紧接着反手做空单，基本上到年底，不但能填补上亏本，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中航油迈过了这个坎，只要不再像这回这么作死，单凭垄断国内的航空油料就能稳赚不赔。 　　凭这一层的交情，今后中通组建空运物流大部队，起码供油能捞到内部大优惠。 　　“对，三赢，我们赢三次啊赢三次。” 　　他径自地走入VIP通道，躲开聚集在接机出口的记者们，登上等候多时的座驾。 　　王贲开车往玫瑰园别墅驶去，但中途变道转向和平公寓，高媛媛电话有请，陆老爷不得不从。 　　陆飞站在门口，交代从耶鲁基金会挖走章磊，接着挂断电话，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敞开大门的缝隙越来越大，里屋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响。 　　“25.06美元每股，创造了2004年华夏概念股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最优异的开局，盛大网络是我国第一只在美国上市的纯正网络游戏概念股……” 　　“盛大上市以后，华夏内地富豪排行榜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陈天乔跃居第五，而持股的第二个人大股东，陆飞，挤入前三，位居第二，与第一的丁三石只有7位数的差距。” 　　“这次盛大能逆风上行，不是流血上市，很大部分归功于陆飞个人……” 　　电视台的频道不断变化，但凡是财经类节目，无不报道宣传“盛大上市”的壮举。 　　大多的吹捧目标或多或少集中在股神兼科技英雄人设的陆飞身上，他们把敲钟时站在C位的自己单独剪辑在画面中心，各种头衔毫不吝啬地往头上戴，每个台都在说好话。 　　郎咸屏还做了一个专题节目，但别人吹捧他贬低，逆风输出，突出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 　　“这个专家真讨厌。” 　　高媛媛盘腿坐在瑜伽垫上，额头、脖颈凝着汗珠，紧身的瑜伽服勾勒着曼妙的身材。 　　“不抛砖引玉，怎么能挨板砖砸，还能叫砖家吗？” 　　陆飞不加掩饰地欣赏，仿佛三月不闻肉味，眼神里充满攻击性。 　　“噗嗤！”高媛媛嫣然一笑，“你回来啦，大富翁。” 　　“是啊，大富婆。” 　　陆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宝石挂坠，悬挂在中指手指上。 　　高媛媛完全不在意价格，笑眯眯地攥在手心，然后屈膝一个下蹲，躲开男人的拥抱： 　　“都是汗。” 　　“我就喜欢湿的你。”陆飞把黏在她额头的头发撩开，“很润～” 　　“污！” 　　高媛媛娇羞地瞪了眼，双手推着他的后背，推向卧室：“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坏了吧，赶快去休息会儿，晚上海路姐约咱们聚餐呢。” 　　陆飞好奇道：“海路姐最近的情绪怎么样，还抑郁吗？” 　　“海路姐是谁，不服输的女王，怎么会为了一个渣男颓废那么久，特别看到我们这么残忍卖力地对付那对男女，已经慢慢走出来了，现在一门心思搞事业。” 　　高媛媛鼻子微微一皱：“不但要演戏，还要演主角！” 　　陆飞沉吟思索，适合秦海路当女主角的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精品…… 　　“我已经让虹姐他们去留意。” 　　高媛媛屁颠屁颠地跑去浴室，“身上黏糊糊的，我先去洗澡啦。” 　　拉伸门拉上之后，又很快地拉开。 　　她探出脑袋说笔记本电脑里存储着《华夏好声音》海选入围的选手名单，已经筛选出第一批重点关注对象，从中物色签约的歌手。 　　“阿飞，你看看他们合不合适？” 　　话音落下，陆飞走到电脑面前，有个文件夹里收录着数不清的海选录播视频，下方的文件名全是选手的名字。 　　譬如，章靓颖。 　　譬如，谭伟伟…… 　　卧槽，还有许山高？ 　　…… 　　“谢谢05198号选手，许山高给我们带来的《东风破》，下面有请下一位选手……” 　　伴随着主持人的报幕，许山高从舞台走向后台，迎面撞上一男一女，腰间的标牌上写着“凤凰传奇”，想必是他们的组合名，接着一路往狭小的过道里走，左手边摆着一张张塑料椅。 　　“哎呦，Vae，不错哦！晋级有望了。” 　　薛之前一头等离子烫，戴着黑框眼镜，嬉皮笑脸地恭喜。 　　“谢谢，还有谢谢你帮我看包。” 　　许山高稚嫩的脸上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然后接过书包，屁颠屁颠地往外跑。 　　刚跑到出口处，常继虹笑眯眯地喊住他，领到四下无人的僻静角落，道明来意。 　　许山高扶了扶眼镜，“你、你们要签我当歌手？！” 　　“对，而且我还可以透露你一个秘密，签约公司就是周杰仑创办的杰威尔。” 　　常继虹此话一出，之后的待遇、包装等等承诺，许山高根本听不进去。 　　此时的他彻底发懵，脑海里无限循环着“周杰仑要签我”的念头，心怦怦直跳，血脉顿时喷张。 　　“怎么样，愿不愿意加入到杰威尔，开启你的歌手生涯？” 　　“真、真的是周杰仑？” 　　“当然，你可以在网上一搜就能搜到。” 　　常继虹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如果还不放心，可以等到32强正式开始，那个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我能、能不能考虑一下？” 　　许山高吞了吞口水，把名片收下以后，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走路都轻飘飘。 　　“无与伦比为杰沉仑，无与伦比为杰沉仑。 　　我们这些杰仑fans共同聚在杰仑中文网 　　…… 　　MP3我用lmusic，手机卡还要用动感地带。 　　开通移动QQ，连跟妈妈上街买衣服我都要吵着买美特思帮威……” 　　他哼着《将来的歌》，风风火火地准入一家网吧，上机立马登陆“周杰仑”的贴吧。 　　首页置顶的帖子全是各大海选赛区的汇总贴，实时更新，里面全是选手录播的视频节选。 　　吧友们讨论竞猜着到底哪些选手会进入32强，哪些会得到周杰仑的青睐，议论不休。 　　在《华夏好声音》之前，歌手和草根仿佛遥不可及，更别说草根逆袭当歌手。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哪怕来自不同的阶层，从事的工作各不相同，长相也并不都是俊男靓女，但只需要一副好嗓子。 　　平民气息的音乐秀深入人心，俨然成为这段时间全国最空前的盛事。 　　尤其是此时的华语乐坛，虽然神仙打架，但内地听众的歌单里，收藏的大部分还都是港台天王天后的歌曲，林君杰、王新凌、章韶涵等等，红遍大街小巷，大江南北，但内娱歌手寥寥无几。 　　《华夏好声音》，于是顺势打出“打造内娱流行乐坛新生代”的口号，一呼百应。 　　“《好声音》全国海选星城城市圈总决赛，于25日圆满落幕，章靓颖、谭伟伟、李雨春、黄雅丽、周毕畅等7名选手进入32强大名单……” 　　“《好声音》全国海选燕京城市圈总决赛，于26日圆满落幕，旁龙、李昱刚、后弦等5名选手进入32强大名单……” 　　“《好声音》全国海选鹏城城市圈总决赛，于27日圆满落幕。” 　　“……” 　　伴随着各大海选赛区的入围选手名单部分曝光，在四大门户为首的网媒和报纸电视联动下，明明《华夏好声音》第一期还没播出，无数歌手的贴吧早早创立。 　　搜狗搜索引擎和浏览器近期的访问量与日俱增，已经超过佰度，坐二望一。 　　距离雅虎系搜索引擎的市占率，只差1.03％。 　　“怎么办？” 　　周宏祎板着脸，环顾着会议室里的雅虎华夏一众高层：“如果《华夏好声音》爆火，想也不用想，搜狗的流量百分百超过我们，甚至和我们的差距越拉越大。” 　　林少安建议道：“周总，我们可以学佰度，他不就抄袭搜狗推出一个贴吧论坛？” 　　“这种事还要你们提，我早就让人去做了，不久就能推出来。” 　　周宏祎阴沉着脸：“吗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还有什么……” 　　“陆总，我们这么正大光明地抄，要不要事先跟陆总打声招呼？” 　　何云心里不安，弱弱提醒说：“上次IM联盟得罪了他，我们到现在还没道歉。” 　　“怕什么，他贵人多忘事，这点小事恐怕早忘了。” 　　周宏祎摆摆手：“该得罪，就不要怕得罪。反正都得罪了，干脆得罪到底！” 第363章 未来的华娱教母 　　明月清风，雍和宫四合院。 　　陆飞把聚餐改在自个的会所，私密安全，防备着搞出“陆老爷龙马精神，夜会二女”、“秦海路刚分手，迅速另结新欢”之类绯闻。 　　就连从酒店请来的大厨，活动范围也只能在厨房四周。 　　“海路姐！” 　　高媛媛站在宅邸的门口，一副女主人迎客的姿态，阳光的笑容里透着清新甜美，脖子上戴着新送到红宝石挂坠。 　　“你们怎么在这儿？” 　　秦海路打着招呼，陆飞上下打量她。 　　虽然画着淡妆但难掩憔悴，好在气色不再苍白，伴随着朝气，渐渐恢复红润。 　　“滋滋，阿飞，你竟然不声不响买了这么大的宅子，想金屋藏娇啊？” 　　“咳咳。” 　　陆飞不禁想到跟李富真的荒唐画面，满屏十八禁马赛克，心虚地瞟了眼高媛媛。 　　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到是自己，眼神躲闪道：“海路姐，我们赶快入席吧。” 　　秦海路看着这对俊男靓女，高兴之余想到自己的遭遇，又羡慕又落寞，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四合院的风景上，啧啧称奇： 　　“你可真会享受啊阿飞，搁电视剧里的老爷，至少要娶上几房姨太太。” 　　“海路姐，这可不兴说啊。” 　　陆飞眼珠一转，左顾右看。 　　坐东朝西的这间给高媛媛备着，皇后嘛东宫娘娘，坐西朝东那位皇贵妃，自然非曾丽不可，再往里走，李富真、李尹馨这些番邦公主就安置在此。 　　“又没说你，你肯定干不出这档子的事，姐信你的人品。” 　　秦海路睨了眼高媛媛，咧嘴自嘲。 　　她嘴角噙着笑，“海路姐，阿飞绝不会的。” 　　陆飞面不改色，但脚步不由地加快。 　　三人步入到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端盘上菜的不是酒店的帮厨和服务员，而是自己特意请来负责饮食安全的专职。 　　自打李在镕下药之后，愈发地小心谨慎。 　　“干杯！” 　　秦海路高举酒杯，大声喊着。 　　叮当，酒杯发出脆亮的声响。 　　高媛媛仰起脖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海路姐，戏已经在找了，在找到之前，可以抽空看看《华夏好声音》，和《超级女声》同一天同时播出，就在高考结束之后。” 　　“阿飞，媛媛，谢谢你们俩。” 　　秦海路心头一暖，把酒一饮而尽：“不过说实话，比起李香和芒果台，我更想报复的是李厚林这个王八蛋！” 　　“海路姐，你放心。” 　　陆飞笑脸盈盈，恒信的日子并不好过。 　　珠宝钻石的溢价空间非常巨大，暴利靠的就是品牌效应，以及销售环节。 　　恒信吃的就是信息差带来的价格差，但飞购网让价格越来越透明，虽然1000以上的钻戒无人问津，但抢走了不少千元以下的生意。 　　这个区间，才是恒信安身立命的根基。 　　“阿飞，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秦海路想到把李厚林折腾到破产，虽然感到痛快，但还是于心不忍。 　　高媛媛横眉冷对道：“海路姐，对渣男的仁慈，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对，渣男不得好死！” 　　秦海路收起妇人之仁，语气里不再犹豫。 　　“唉～” 　　陆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脑袋一阵头疼，突然感觉到后宫大计实施的难度之大。 　　秦海路眯了眯眼：“阿飞，你唉什么唉，渣男不值得同情，难不成你心底也想……” 　　砰的一声，陆飞一巴掌拍在桌上，霍地站起来： 　　“哼，我与渣男不共戴天！” 　　…… 　　夜黑风高，酒过三巡，秦海路喝的酩酊大醉，干脆睡在二进院的客房。 　　陆飞和高媛媛住在对面屋里，他手头正忙碌，忙着摩挲她肌肉紧绷的小蛮腰。 　　慢慢地往下延伸，水灵灵得能掐出水。 　　高媛媛为了保持身材，进行严苛的身材管理，跑步健身，尤其是男人几次三番提及的瑜伽，练的频次最高。 　　因为陆老爷爱吃水蜜桃，她也勤学苦练，深蹲max出奇迹，比之伊凡卡有一股纯天然的翘。 　　非常满溢，仅次于曾学姐。 　　就算陆飞铁打的身板，绕指柔化百炼钢，险些拼杀不过高媛媛日积月累的锻炼成果。 　　他知耻而后勇，妖精，我要你助我修炼！ 　　大威天龙，龙江虎浪，龙鸣狮吼，龙蛇飞舞…… 　　“呼呼，呼呼～” 　　高媛媛调整了一下姿势，“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要跟丽方姐到电信，去谈《华夏好声音》的短信投票合作呢？” 　　陆飞反手抱住她，笑道：“要我陪吗？” 　　高媛媛轻轻摇头：“就是一个短信投票合作，我自己能行！” 　　“不愧是我的高总。” 　　陆飞竖起拇指鼓励，思考如何悄无声息让媳妇闯关减轻难度。 　　“汉唐是你的，也是我的。” 　　高媛媛用手指在他的胸膛画圈圈：“我不但要做你的女人，还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做配的上你的女人，我要当内娱教母！” 　　陆飞看着眼前的女人，既觉得陌生，又感到熟悉，立刻赏了个脑瓜崩，没好气道： 　　“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完完全全配得上。” 　　“唔，我错了，还不行嘛。”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企图萌混过关。 　　“错，太错了。” 　　陆飞内心深处的歉疚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不过有一点值得表扬，想当内娱教母，emm，高总事业线很深。” 　　“笑话我，笑话我是不是？” 　　高媛媛注意到他视线所及，老夫老妻，伸手并不遮挡，而是掐他的胳膊： 　　“就是有人一提，我再一瞎琢磨，有一天也像焦姐一样，她是湾湾电影教母，我……” 　　“想当咱们就当，干脆也别内娱，要当，咱的媳妇就要当华娱教母！然后是亚洲！” 　　陆飞笑着一把搂住，心里认真盘算。 　　高媛媛不管是哄是骗，笑靥如花，突然迸发出力量，主动地将他扑倒。 　　“华娱教母要睡我这个小鲜肉？” 　　“去死！” 　　…… 　　第二天，高媛媛春风满面，雷厉风行地和一众人杀到电信，高跟鞋踩得噔噔作响。 　　“媛媛，你今天的气色真不错。” 　　钟丽方走到电梯里，低声感叹。 　　“可能最近做的瑜伽有效果吧。” 　　高媛媛扯了扯围着的丝巾，掩盖住脖子种满的草莓。 　　“高总，钟总，恭候多时了。” 　　“鲁总，劳烦您久等了。” 　　面对着电信的副总，钟丽方稍显拘谨，就算有陆飞撑腰，气势上也不由矮上三分。 　　“高总演的周芷若，堪称一绝，谈判结束，请务必给我签个名。” 　　鲁总不敢占便宜，轻握下手就松开。 　　高媛媛当即答应，落落大方地走入小型的会议室，面对面坐下，亲手递上《华夏好声音》短信投票的合作框架。 　　“咦！” 　　鲁总一目十行，不禁好奇，观众只被允许半决赛、总决赛的打投，权重也只有40％、50％，导师的投票比重相当高。 　　“没错，《华夏好声音》不会忽视粉丝观众们的意愿，但更侧重导师的专业意见……” 　　钟丽方双手交叉，如实解答。 　　“说实话，这个方案对电信吸引力并不大，比先前我们和芒果台的合作偏保守。” 　　鲁总从头看到尾，略感失望。 　　高媛媛眉毛一挑：“芒果台也找电信合作短信打投吗？” 　　鲁总点下头，说《超级女声》的短信投票，会从海选预赛一直持续到总决赛，话里话外，就差没有直说敛财。 　　高媛媛和钟丽方面面相觑，清楚芒果台这次打擂台下了血本，想不到想到这茬回血。 　　譬如给支持的选手投票，先要开通定制的短信服务，1块，然后一票1毛钱。 　　还不算完，一旦发送投票短信，就会被默认签订了接收“超女”各类资讯与花絮的增值服务，一个月会有15条，一条1元。 　　相当于投选手一票，至少要16.2块。 　　黑，真黑啊，不愧是芒果台。 　　“我们要抽走5分的短信通道费，再从剩下的9毛5里，再拿15％的代收费。” 　　鲁总笑眯眯道：“可别嫌贵，移动可是20％，联通更黑，没有30％，拿不下来。” 　　“我们跟芒果台不一样。” 　　高媛媛果断婉拒，依然只坚持固话、移动梦网和QQ投票，而且只允许半决赛、总决赛，割粉丝的韭菜，但不是可持续竭泽而渔。 　　“高总，这就让我们很难办。” 　　鲁总咂巴着嘴，《好声音》明明在导师阵容、宣传攻势、关注热度上远超《超女》，如果能一样丧心病狂，绝对能让合作伙伴受益匪浅，狠狠地大赚一笔。 　　钟丽方听出话外音，嫌弃蛋糕太小，分得太少，就算让利两成，仍然不肯知足。 　　“鲁总，好声音是生意不假，但我希望做的是有口碑的好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 　　高媛媛板着脸不再妥协，被陆老爷醍醐灌顶了这么久，早已是他的形状—— 　　换成是陆飞，难办？那就不要办了！ 　　鲁总阴沉着脸，没等发作，座机突然响起，一看号码，忙不迭地接听。 　　“明白。” 　　“明白！” 　　“完全明白！！” 　　看着他从疑惑到震惊，从惊惧到听话，神色变化无常，高媛媛眼神扑闪，突然起身道： 　　“鲁总，既然你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慢着，高总，慢着，哈哈～” 　　鲁总多云转晴，笑容灿烂：“您怎么一开始没说您认识周总啊？” 　　“周总？”钟丽方疑惑道。 　　鲁总搓搓手：“我们的总经理周建德，刚刚亲自打来电话，嗨呀，多麻烦领导啊。” 　　钟丽方悄声道：“会不会是陆总……” 　　高媛媛心里一暖，表面云淡风轻，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谈，换来的只是疏远。 　　不装了，我摊牌了！ 　　“高总，汉唐的方案，我刚才提的只是建议，不接受也没事，我待会儿就和其他人开个小会，该走的流程走完，马上可以签约。” 　　鲁总毕恭毕敬，连签名都不敢，弯着腰，一路把这尊菩萨送出了公司。 　　钟丽方走出大门，抬眼再瞧logo，敬畏之心减了几分，而看高媛媛时，眼神愈发尊重： 　　“高总，接下来的移动、联通，陆总会不会也提前打好招呼？” 　　“照阿飞的脾气，肯定会。” 　　高媛媛抿抿嘴，“真是的，我以为不用他也能行，到头来还得靠他。” 　　“高总，靠陆总也不是丢人的事。” 　　钟丽方不住安慰，多少人想抱陆老爷的大腿，都没这门路。 　　“不能老麻烦他，实在不行再麻烦……” 　　高媛媛转着戴在中指的钻戒，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要尽可能靠自己当上华娱教母。 　　“那高总，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合作方案重新改一改，毕竟芒果台给的实在太多了。” 　　钟丽方皱着眉头，钻入车内。 　　高媛媛板着脸：“不行，好好的为华语乐坛选秀的平台，不能变成敛财的工具，不然我宁肯不做短信投票。” 　　钟丽方投以欣赏的目光：“高总，我和你想的一样，而且芒果台这种打投，就是一步臭棋，完全可以痛下狠手……” 　　“丽方姐，我们要怎么做？” 第364章 起手王炸，不讲武德 　　在陆老爷的面子果实加成下，高媛媛顺顺利利地跟移动、联通签下短信打投的合作。 　　万事俱备，只欠录制。 　　在此之前，并没有提前一个多月推广，全靠高才女的网艺博客，隔三差五更新日志，“顺带”捎上《华夏好声音》可以公开的信息。 　　凭着博客女王的人气哺育，节目一直保持不冷不热的曝光。 　　芒果台频频窥屏，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懈怠，番茄台同样不敢轻敌，誓要斩杀芒果，登上铁王座，两边卷得如火如荼，火药味一直延续到七月夏季的到来，学生们迎来了暑假。 　　随之，爆发抢夺眼球和热度的媒体战。 　　相比只依靠《快乐大本营》之类节目宣传的芒果台，汉唐和番茄台出动了海陆空坦炮五路大军。 　　狂轰滥炸线上线下，不但把导师阵容这个爆点发挥到淋漓尽致，还懂得埋坑—— 　　第一期，一定给观众朋友们一个惊喜！ 　　夏季燥热，芒果台办公室里，空调吹出的冷风难以驱散不安躁动的氛围。 　　欧阳长林望向特意布置在跟前的两台电视，左边的画面播着《2004超级女声》预告，右边则是《华夏好声音》开播前的广告。 　　大战，一触即发。 　　“台长。” 　　龙丹尼敲门而入，“一切妥当，播出没有任何的意外。” 　　“《好声音》最近宣传的惊喜是什么？” 　　欧阳长林侧目而视：“有没有小道消息？” 　　“没有，保密做的特别到位。” 　　龙丹尼摇摇头：“有的，也只有高媛媛博客公开的信息。” 　　欧阳长林感慨道：“也许我们当初就不该保李香，雪藏一段时间冷处理，也许才是上上策。” 　　“台长，话不能这么说，祸兮福所倚。” 　　龙丹尼宽慰道：“您想想要不是蒙牛赞助《好声音》，伊利又怎么会赞助我们，又哪里有钱请到王力虹呢？他未必就比周杰仑差！”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 　　欧阳长林叹了口气，突然《好声音》爆发出洪亮的声响，视线立刻被吸引而去。 　　只见四把红白的转椅背对圆形舞台，前方的大门打开，穿着大红礼服的柳艳和番茄台的男主持人，并肩走到舞台正中央。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说完开场白和比赛规则之后，齐声高呼导师闪亮登场。 　　伴随着导师成名曲的串烧，庾澄清、刘焕、王飞、周杰仑一一出现，瞬间点燃现场观众的激情。 　　“为什么我们没有这样的开场！” 　　欧阳长林转头看向《超女》，平平无奇，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台长，那个，出场费是一个价钱，上台唱歌又是另外一个价钱。” 　　龙丹尼面露难色，“您别生气，想必这个就是《好声音》的惊喜！” 　　“但愿如此，但……” 　　欧阳长林看到第一个选手是戴着帽子的圆脸男人，脱口而出：“刀、刀郎！” 　　紧接着，音响里响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旋律，让龙丹尼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这就是惊喜啊！” 　　欧阳长林万万没想到，才仅仅是开始。 　　《好声音》仿佛有无限的炸弹，《超级女声》这边出一个6，直接对上四个2，根本没牌可打，不讲道理…… 　　龙丹尼一言不发，直觉告诉她，完了，第一期收视率完了！ 　　第二天，收视率排名榜新鲜出炉。 　　《好声音》第一期以20.1％，独霸天下，波及到同一时段黄金档电视剧，或多或少收视率统统下滑，更别提芒果台倾注血本的《2004超级女声》。 　　音乐竞技和赛制上，失败！ 　　舞美、道具、现场配乐团队等配置和经费上，失败！ 　　参赛选手的质量上，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番茄台收视率5倍之多，秒杀芒果台，这是芒果台娱乐化以来，从未有过的悬殊！ 　　虽然都是素人单枪匹马，可比起青春美少女风暴，《好声音》更草根、更亲民，又好看又好听，双管齐下，收效立竿见影。 　　第二期收视率，从一开始就突破20％。 　　在导师们互怼抢学员中，节节攀升，最高峰一度达到30％，但凡是《好声音》出现的歌曲，很快流行于街头巷尾、的士电台。 　　佰度、搜狗的MP3搜索访问量迎来新的高峰，贴吧到处发帖议论“哪个歌手表现出色”、“谁谁又被四位导师一齐争抢”…… 　　此时此刻，录制现场。 　　可爱甜美的景恬登场献唱，早有充分准备的她一展歌喉，立刻让全场乃至四大导师一片惊讶，唱的还是周杰仑的《晴天》。 　　毫无疑问，4名导师都为景恬按下按钮。 　　刘焕夸她声线不错，王飞、庾澄清一冷一热，一红脸一黑脸地起哄，哄周杰仑和景恬合唱一首《双截棍》。 　　她虽然唱得不怎么样，但丝毫不怯场，台风正，把全场的气氛嗨到高点。 　　嗨完之后，仿佛天然呆，把挑选导师抛在脑后，火急火燎地跑路离开。 　　柳艳连忙把她拽回来，“哎，小恬恬，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下台啊？” 　　景恬露出烂漫的憨笑，回答出人意料，因为录完节目她还要赶着去学校上课。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最后在导师们的撕逼之后，选择周杰仑作为自己的导师，接着径自直奔后台休息室。 　　“恬恬，你表现得非常好。” 　　高媛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抚摸景恬的头发。 　　钟丽方笑眯眯道：“是啊，唱的比平时还要好，我一开始还担心如果出现失误，只能叫停节目重新录呢，看来是多余的。” 　　“说明阿飞讲的没错，恬恬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高媛媛把乖巧的景恬当成妹妹，眼神里充满宠溺。 　　她天真的脸上挂满笑容：“谢谢媛媛姐！” 　　高媛媛笑道：“也要谢谢你的飞哥哥，他连你出道的歌曲和代言都准备好了。” 　　“飞哥哥！” 　　景恬满脑子都是陆飞的模样，心里不禁疑惑，陆老爷为什么这么照顾她呢？ 　　正犹豫着问不出口，钟丽方看了眼手表说： 　　“时间差不多了，高总该去燕京大饭店的新闻发布会，恬恬让我送她回学校吧。” 　　高媛媛轻点下头，临走之前问道：“丽方姐，芒果台那边的新闻安排得怎么样了？” 　　《好声音》在第三期开播前，专门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趁热打铁，宣布但凡进入导师战队的学员，都有获得签约唱片公司的机会，会根据不同实力安排培训，还透露节目结束以后，会在全国举办大型巡演。 　　舆论又双一次沸腾，持续不断地发酵。 　　伴随着第三期的收视率突破30％的大关，《好声音》创下无数个记录。 　　一举开启内娱选秀的元年，创下同类型节目的最高收视率，俨然是内娱节目历史级别的天花板。 　　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在木子美们的博客文化之后，船新的草根文化渐渐诞生。 　　好声音歌手吧如雨后春笋，一个个关注人数突破了10万，仅仅一个“春哥吧”，就完爆《超女》目前所有选手贴吧人气的总和。 　　至于《超女》，收视率低到无人问津，它是谁，真不熟。 　　台长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气氛凝重到极点。 　　“说说吧，怎么办？” 　　欧阳长林双手抱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台长，我……” 　　龙丹尼面色憔悴，眼眶泛着浓浓的黑眼圈。 　　“别忘了，是你死保李香，是你立下军令状，你必须想办法收拾这个残局。” 　　欧阳长林拿手猛拍桌子：“至少不能白折腾，前期投入的钱我可以不管，但从现在开始，要赚钱创收！” 　　“台长，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可以让伊利跟打投机制深度捆绑，粉丝只能通过购买伊利牛奶，获取特殊票号才可以在网上给偶像投票，肯定有狂热粉丝支持偶像，成箱成箱地买。” 　　龙丹尼正祭出自己的奶票构想，突然秘书风风火火地闯入。 　　他一边走，一边喊：“台长，龙主任，不好啦！” 　　“慌什么？”欧阳长林板着脸：“什么事！” 　　秘书道：“南方周末批评《超级女声》短信投票恶意圈钱，很多媒体纷纷跟进。” 　　“这还要想吗，赶快联系他们，必须压下来！” 　　龙丹尼火气自下而上冲入大脑，猛拍桌子。 　　“压不下来！” 　　秘书无可奈何地摊摊手：“传媒或许还会卖我们面子，可线上网络是陆总的天下，我们就算给公关费都没用。” 　　资本，万恶的资本！ 　　龙丹尼全身一僵，视线渐渐模糊，只觉天旋地转。 　　“龙主任，看你干出来的好事！” 　　欧阳长林恼羞成怒，早已失去了冷静，原来这特么才叫惊喜。 第365章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 　　“《超级女声》，到底评声，还是评富？” 　　“《超级女声》疑似暗箱操作，短信投票肥了主办方腰包，不良之风，万不可取。” 　　“《超级女声》深陷‘骗投门’，风评日差，王力虹、那颖等四位嘉宾齐上阵，恐难救主，收视率持续低迷，第四期创开播以来历史新低，只有1.8％，赞助商纷纷撤资。” 　　“《好声音》再创纪录，连续两期收视率突破30％，高居全国收视率排行榜第一。” 　　“继刘焕喜添大将刀郎、王飞笑纳‘海豚姬’章靓颖、庾澄清打破常规点名‘春哥’李雨春，周杰仑战队终于迎来两员虎将，‘小甜甜’景恬，以及‘小周杰仑’许山高。” 　　“《好声音》打破大陆音乐市场被港台歌手占据主导的局面，开启华娱新篇章，幕后操盘手竟然‘周芷若’高媛媛！” 　　“……” 　　芒果台面对番茄台，经历将近一个月的擂台厮杀，最引以为傲的电视剧输给《暗算》，综艺输给《好声音》，全线失守，败绩已现，不得不退位，让出地方台第一的铁王座。 　　SMG总裁，黎瑞刚这些天做梦都能笑醒，清醒以后，立马死死抱住陆老爷的大腿。 　　“陆总，‘谢’字就不说了，今后需要我们的配合，一定全力以赴，当然，希望汉唐的影视、综艺也能优先考虑我们，价钱不是问题！” 　　“有机会一定。” 　　陆飞笑脸盈盈地挂断电话，接着注意力重新转向周锋、杨芯： 　　“继续说。” 　　“陆总，输入法的运行逻辑是每当某个关键词的搜索量达到一定的数目，比如周杰仑有几百万次，那么‘周杰仑’就能自动被搜索引擎收入到词库……” 　　周锋言简意赅地介绍：“有了这个人工整理的巨大词库，用户再也不用一页一页翻找。” 　　陆飞敲了下Ctrl键和Shift键，切换到搜狗输入法，顺手敲打几个词。 　　界面和体验跟后世一比，无疑相差悬殊。 　　但放眼千禧年的汉字输入法，普遍还是微软拼音、智能ABC、五笔等输入法，简直咔咔乱杀，降维打击。 　　“陆总，我们是不是尽快推出？” 　　杨芯心头火热，不管输入法，还是浏览器，产品设计完全按照陆飞的战略规划—— 　　“输入法＋浏览器＋搜索引擎＋贴吧社区”四级火箭模式！ 　　眼下《华夏好声音》就是点火器，一点就着，搜狗立马起飞，冲出大气层。 　　搜索引擎怎么稀里糊涂也成第一了？ 　　陆飞迎着他们炽热的目光，难以拒绝道：“具体时间你们看着办，无须请示。” 　　“那么陆总，贴吧该怎么办？” 　　周锋皱眉道：“佰度、雅虎这些友商抄袭，侵犯我们‘贴吧’商标的使用权，还跟我们分抢《好声音》和MP3搜索的流量。” 　　杨芯提议说：“是不是发个律师函警告一下？还是您私下和李总他们说说？” 　　“警告了就不会抄了？与其警告，倒不如精益求精，搞好自己的用户体验。” 　　陆飞摆摆手婉拒，虽然贴吧的流量，仅次于搜索主业和MP3搜索，是搜狗总流量的三根支柱之一，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霸占了电商第一、社交第一，再来一个搜索，可以到煤山，自挂歪脖子树了。 　　虽然，已经足够挂卫星上…… 　　杨芯、周锋面面相觑，心有不甘，但见他一伸手挡住，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散会吧。” 　　“有，陆总。” 　　杨芯从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写着《打击淫秽青色网站执法手册》。 　　陆飞随手一翻，挑了挑眉：“扫、黄？” 　　杨芯点点头，“公安bu牵头展开的专项行动，说要清除有害信息，查到一批，整改一批，关闭一批，我们在想能不能内部成立一个审查组，自查自纠，争取主动……” 　　“可以，除了内部自查，也要发动网民，有偿悬赏，举报有奖。” 　　陆飞顺嘴一说，接着问到友商佰度、雅虎华夏和3721的情况。 　　“佰度跟我们差不多，雅虎系就差太多了。” 　　周锋不假思索说：“特别是3721，因为跟流氓插件和网站捆绑，自然就少不了青色的弹窗、站点，一打肯定一大片。” 　　“噢？”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座机铃铃作响。 　　听筒里头先是传出陶姚的声音，说是芒果台打来，要不要转进来？ 　　刚发出接通的指令，欧阳长林立马忏悔，大声道歉，就差跪在电话上土下座。 　　“陆总，我已经让李香永远离开芒果台，不是雪藏，是直接请离……” 　　“你能打电话向我道歉，我很高兴，但你的道歉诚意，我很不喜欢。” 　　“噢，还有呢，制片人龙丹尼，当初就是她给台里立军令状死保李香，已经调离芒果台，下放到地面频道记过反省了。” 　　“短信投票圈钱，只是调离？” 　　…… 　　“欢迎收听燕京交通之声，这两天最出名的两档节目，除了《好声音》，就是《超级女声》，不过《超级女声》出的却是恶名，起因是曝出海选期间有部分唱区有恶意刷票。 　　专门有投票公司为有钱选手投票，杭城唱区有选手就以每票8毛，花8万元换取10万场外支持票，同唱区五进三失败的选手，郝菲尔表示，‘参加超女，家里一定要有钱’……” 　　“后续到底怎么处理呢？” 　　“诶，光电总局今天下发对《超级女声》的禁令，要求彻查整改，芒果台在经过初步的调查之后，负主要责任的制片龙丹尼离开电视台，李香也深受牵连，退出主持！” 　　车里的收音机播出电台新闻，李厚林心不在焉地开到停车场。 　　下来的时候，天空一片漆黑，无星无云，斜月黯淡无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当推开门时，猛然发现客厅灯光如昼，李香正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里痛哭。 　　“阿香，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吗？”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结婚登记的夫妻，我家就是你家，我们最好一辈子住在一起。” 　　李厚林心里发虚。 　　“你如愿了，我现在离开了芒果台。” 　　李香擦了擦眼泪，虽然离开得很不体面，虽然前途无望，但换来的却是阔太太，四舍五入等于血赚，对丈夫的怨恨掩藏在心。 　　“将来有什么打算？”李厚林随口一问。 　　“我主持这么多年，在娱乐圈多多少少积累点人脉，我打算成立一家传媒公司。” 　　李香昂起下巴，露出不服气的模样，“他们以为已经打倒我，我偏偏不如他们的愿！” 　　“阿香，你要开公司？” 　　李厚林眼前顿时一亮，伸手向李香借钱。 　　她一个激灵，不禁警惕起来：“你不是有上千万身家吗，怎么还会缺钱？” 　　“身家是身家，又不是现金，我们是夫妻，我也就不瞒你。” 　　李厚林一五一十，全抖落而出。 　　恒信目前被飞购网的一帮珠宝、钻石电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生意惨淡，财务出现严重的危机，贷款、货款压得自己不堪重负。 　　李香紧恼怒道：“那你岂不是快要破产了！” 　　“还有转机，你只要借我几百万周转，我的公司马上就活了！” 　　李厚林语气里透着不悦：“阿香，我们是夫妻，利益是一体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救我的恒信，等于在救你自己。” 　　“你还有脸说借钱，你个王八蛋！” 　　李香火气蹭的一下子上来，不顾及脸面地破口大骂。 　　李厚林一愣，“阿香，我们可是夫妻，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你老公的事业毁掉吗？” 　　李香翻脸比翻书还快，翻脸不认人：“我们只是官宣领证，又没有举办婚礼，有名无实，你现在都穷得要找我借钱，还有钱举办婚礼吗？” 　　李厚林眼里冒火道：“你的意思，如果我没钱举办婚礼，你是不是还要跟我离婚？” 　　“没错，离婚，你什么都没有，我跟你结什么婚！” 　　李香万万没想到自己嫁的竟然是个濒临破产的负翁，为此还搭上职业生涯，越想越气。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人！” 　　李厚林咬牙切齿，把长期被飞购网打压积攒的怒火宣泄而出，怒吼咆哮。 　　就像火星丢入到炸药桶，顷刻间火花冲天，爆发出剧烈的争吵，声音几乎掀翻天花板。 　　“吗的，我真后悔跟你结婚，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李厚林几次抡起拳头想要施暴，幸亏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我在圈子里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李香伸出手指，指向门口：“滚！” 　　“滚就滚！” 　　李厚林气得夺门而出，跑回停车场，砰的关上车门，随后把怒气发泄在方向盘上。 　　“滴滴滴～” 　　鸣笛声时不时地响起，但很快戛然而止。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海路是明星，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是陆飞的干姐姐……” 　　李厚林无力地瘫在椅背上，时而想到跟秦海路的美好时光，时而想到和她美好的未来。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李香这个女人，全毁了，彻彻底底地毁了。 　　碎碎念了一会儿，他猛地抬起头，掏出手机拨打秦海路的号码：“还有救，我还有救。” 　　却意料之中，电话随之传出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差点忘了，她把我拉入黑名单了，不行，我要去找她，就算求也要求她原谅。” 　　李厚林忙不迭扭动钥匙，开车前往前女友的住处，轻车熟路地来到公寓门口。 　　“叮咚，叮咚～” 　　门铃摁了两回，终于房门打开，从里露出秦海路的面容。 　　不等她反应过来，李厚林一把抓住门沿。 　　秦海路冷眼冷笑说：“怎么是你，你还来干什么！” 　　“海路，我错了……” 　　李厚林果断扑通跪地，一把鼻涕一把脸，突然一个大比兜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秦海路狠狠地赏了一记耳光。 　　然后连着再来了两记，不顾男人求饶道歉，又不留任何情面地踹了一脚，关门之前，啐了一口： 　　“he tui，滚，渣男！” 　　李厚林捂着脸，被三个大比兜扇得满脑子空白，等回过神后，连滚打爬地趴在紧闭的大门，一边拍打，一边哭丧地喊： 　　“海路，我错了！” 　　“海路，你帮帮我！” 　　“这世上只有你能帮我，你弟弟要赶尽杀绝……” 　　“砰砰砰～” 　　秦海路背靠着门，双手捂住嘴巴，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第366章 hao123导航之争 　　鬼知道李厚林跪求了多少回，才终于求到秦海璐些许的原谅，竟然让她主动来电求情： 　　“阿飞，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海路姐，你心软了？” 　　陆飞并不感到意外，凭他对她的了解，在四合院里说的多半是气话。 　　秦海路道：“也不是心软，就是把他毁掉这种程度，我已经解气了，再下去我良心上过意不去。” 　　“嘚，不过这不是我想收手就能收手。” 　　陆飞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 　　其实他只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扶持了飞购网的珠宝首饰商铺们，恒信败就败在电商竞品的冲击，迟早要亡。 　　秦海路弱弱道：“要不让他也上你的飞购网开店？” 　　“这是他找你提的请求吧？” 　　陆飞敏锐察觉，她的答复果不出所料。 　　于是冷冷一笑：“我的傻大姐，这么做不就死灰复燃，白折腾了吗？他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秦海路不懂其中门道，纳闷道：“阿飞，那该怎么办？” 　　陆飞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喊了下“请进”，看到徐磊推门而入，随即轻飘飘地撂下一句： 　　“你告诉他我可以收手，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但飞购网想都别想，让他去淘多多。” 　　徐磊咧开嘴偷笑道：“桀桀，去淘多多不是死得更惨。” 　　陆飞翻了翻白眼：“我是这样的人嘛？我可是老实人，说一不二。” 　　“啊对对对。” 　　徐磊看破不说破，陆老爷不动手，飞购网上千家首饰珠宝店是吃素的吗？估计还没在淘多多赚钱，就已经破产。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陆飞清清嗓子，接手一堆文件，全是这段敏感时期内部自查出违禁商品的清单。 　　04年的这一回，千禧年第一次重拳出击，像白老师、阿宾、秦大爷之流，只能算小污，幸免于难。 　　真正的大污，全是像草、榴一样的福利网站，白嫖党的天堂，可惜一把大火烧没了。 　　但野火烧尽之后，快播这股春风来了。 　　“涉嫌低俗的宝贝图片，我们已经通知三天之内编辑整改，特殊商品必须加马赛克，不然要么下图，要么下架，有二次违规的店家都要严厉处理……” 　　徐磊拿出整改方案，从情趣内衣到图书音像出版物，宁肯错杀，也不放过。 　　陆飞咂摸着嘴，“除了这些，我们还要主动邀请联合小组派人进驻，确保万无一失。” 　　“有这个必要吗？” 　　徐磊不解：“其它电商平台可没我们这个力度。” 　　亚马逊收购卓越网之后，除了更名叫“卓越亚马逊”，萧规曹随，迟迟不见整改，已经掉出电商的第一梯队。 　　而淘多多全程猥琐发育，夹着尾巴做人，并没有太大的动作，无非升级了下检测技术。 　　比如“性感”、“青色”这些关键词，简单粗暴地屏蔽清除。 　　“我们是第一，就要有第一的担当。” 　　陆飞摇头失笑：“何况树大招风，要谨防小人。” 　　“要不要我们先发制人，先弄鹿云一下？” 　　徐磊心领神会，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犯不上攻下三路，大家的底子都不干净，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陆飞勾起嘴唇，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坏笑。 　　…… 　　“扫黄打非行动成果创历史之最，端掉3183个涉黄网站！” 　　“佰度经人举报，因传播有害信息被处以2万元行政处罚，限期改正违法行为。” 　　“淘多多现违法涉黄涉暴力商品，官方回应：将全面清查，关店下架违规商品。” 　　“……” 　　李兴平坐在电脑前，滑动着滚轮，翻看各大门户，新闻铺天盖地，让他心里惴惴不安。 　　然后切入到hao123导航的后台，检查接收的广告有没有问题。 　　导航可是他这些年的心血，也是他这个站长的聚宝盆，每个月有几十万的收入。 　　“呼，应该没问题。” 　　他内心松了口气，抬头环顾四周，网吧里座无虚席，几乎每台电脑都是同样的画面，全是《劲舞团》，敲击键盘的声音起此彼伏。 　　“李哥，键盘的空格键又坏了！” 　　视线中，一个顶着红绿色蓬松发丝的男人嘴里叼着烟，高举起手。 　　“等着啊！” 　　李兴平叹了口气，《劲舞团》什么都好，就是废键盘，抄起一块新的键盘走去。 　　碰巧又撞见一个输不起的男人，气急败坏地狂砸键盘戏份，立马出声警告，砸坏要赔！ 　　“天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美女图片都不能看，只能在《劲舞团》里看妹子。” 　　他一头的杀马特，两鬓与厚重的齐刘海遮住脸颊，唉声叹气道：“寂（鸡）寞啊～” 　　“看不了图，不会看文啊，奇点最近出一了个月票排行榜，好书多的很，有本叫《我是大法师》，贼爽。” 　　“小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希望跟着老师多学点知识和技术，学以致用。” 　　“蠢，这还不好找，hao123导航上不就有几个排名伪装的很好的青色网站……” 　　此话一出，四周的lsp心里跟猫抓似的，一个个道貌岸然，眼睛却很诚实地看去。 　　杀马特男人果断凑了上去，“咳咳，哥们，我有个朋友想借部说话。” 　　李兴平更换完键盘，听到hao123导航竟然挂着青色网站，火急火燎地跑上前： 　　“哪个网站，哪个网站？” 　　“李哥，原来你也好这口？别急啊，我马上给你门找啊，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男孩咧嘴一笑，轻车熟路地点开搜狗浏览器，却忽然发现导航吃了河蟹大神的一记404神掌，整个网站，竟然无法显示。 　　“怎么会这样！” 　　李兴平登时傻眼，前脚导航还好端端的，后脚就被河蟹了，瞬间如遭雷击。 　　什么键盘，统统抛在脑后。 　　立刻跑回网管的位置，登陆后台，再三确认，导航真地彻底关停，随即动用一切关系，挨个询问，终于问清查封的理由—— 　　有个流量排名靠前的青色网站被封，域名直指hao123，因此遭到连坐。 　　可凭他的人脉和背景，导航注定放不出来，除非找一个牛气哄哄的互联网公司当靠山。 　　“唉！” 　　李兴平坐在显示“404 not found”的页面前，沉思了足足半个小时，满脑子浮现最多的就是3721、佰度、搜狗、企鹅。 　　他们四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招安，都想把hao123收入囊中不可。 　　思来想去，没有任何资源的他无可奈何下，忍痛割爱，给四家公司群发邮件： 　　hao123导航与我形如骨肉，得加钱！ 第367章 二分天下 　　燕京，佰度。 　　才刚上班，徐勇迫不及待地走入CEO办公室，语气里透着兴奋： 　　“李总，李兴平终于愿意卖hao123了！” 　　“真的！？” 　　李彦红正拿勺子搅拌着咖啡，手上的动作立马一顿。 　　hao123导航虽然在极客和精英眼里，简陋寒碜，但就是简单，简单到即便佰度操刀，也难以超越，网站一度占据50％的流量入口，巅峰时期相当于新狼和网艺的流量总和。 　　就算是企鹅系，目前只占全网六成左右的流量，几乎得hao123者，得搜索引擎半壁江山。 　　“千真万确。” 　　徐勇直说hao123导航被关停，李兴平没有能量解封，不得不屈服资本。 　　“唉，早就提醒过他，hao123就像一条满载着金子的小船，一个人慢慢划，风和日丽固然好，但遇到恶劣的天气，一个浪打过来，樯倾楫摧，很可能就什么都没了。” 　　李彦红浅尝一口苦咖啡，都觉得充满甜味：“马上联系，把以前的报价提高5％。” 　　“这恐怖不行了。” 　　徐勇面露难色：“他除了找我们，也找了企鹅、搜狗、雅虎三家，想要奇货可居。” 　　李彦红眉毛紧锁，死敌周宏祎的雅虎华夏已经够难缠，论财力，刚融过资的佰度并不逊色，但绝对不是企鹅、搜狗的对手，毕竟背后杵着的是陆老爷。 　　“企鹅拿到也就罢了，如果让搜狗收购了，佰度要想坐上国内搜索引擎第一，难！” 　　徐勇忧心忡忡：“本来贴吧上还在追赶，最近搜狗又推出一个输入法，流量增长的速度跟坐火箭一样，不断蚕食我们，还有雅虎系的市场份额。” 　　“我们去找陆总谈，他也是佰度的股东。” 　　李彦红思索了一会儿，这两年正是佰度的关键上升期。 　　以“华夏搜索引擎第一”名义，还是以“华夏搜索引擎第二”的名义上市纳股，对华尔街投行们吸引力，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徐勇叹了口气：“可他更是搜狗、企鹅的大股东，总不能拱手相让吧？” 　　“不谈又怎么知道呢？” 　　李彦红来回踱步了片刻，才横下决心电话约见，出乎意料的是陆老爷轻易就批了。 　　只是不在海龙大厦，而定在上庄水库。 　　土路坑坑洼洼，路边杂乱的野草，消失的指示牌。到处散布着未开发完全的痕迹。 　　环绕着弧形水面的岸上，在一处树荫下，三三两两的人站着，只有一人手执钓竿坐着。 　　陆飞一身“杀手”装扮将自己包裹严密，遮阳帽下戴着墨镜和面罩，防晒护臂连接着防滑防刺的露指手套，腰间还挂着一块小毛巾。 　　但让人诧异不解的是，脚边还放着一个头盔，钓鱼还戴头盔？ 　　李彦红视线一移，看到他旁边还立着几个小马扎，离最近的摆着全套的渔具。 　　陆飞扯下面罩，笑眯眯道：“李总会钓鱼吗？” 　　“懂一点点。” 　　李彦红点了下头，动作却蹩脚得像一个新人，一边心不在焉地抛出鱼钩，一边道出hao123。 　　陆飞面无表情说：“李总想让我卖你一个面子，放弃争夺导航，把机会让给你？” 　　李彦红急忙纠正，“陆总，是我们，我们。” 　　“搜索用户一端是搜索引擎的使用者，一端是导航站的使用者，谁收购了hao123，就能把这两块最大的搜索用户群体全部揽入到自己怀里，把部分流量和用户转化到搜书索引擎。” 　　陆飞心平气和道：“如果李总坐在我这个位置，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陆总，如果这次收购成功，佰度就能把盘子做大，完全当成上市纳斯达克的跳板。” 　　李彦红晓之以情，动之以利，但越说越没底，到最后连自己都没有说下去的底气。 　　却突然间，峰回路转。 　　陆飞莫名其妙地愿意割爱，把hao123收购机会让与佰度。 　　李彦红猛地抬头，原本无奈失望的眼神里迸发出希望。 　　“但我有2个条件。” 　　陆飞并不是花不起这钱，前世hao123大概值5000多万rmb，1000万的现金和价值4000万的股份。 　　只是企鹅、搜狗已经自研导航窗口，不需要多此一举，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李彦红急切道：“陆总你说。” 　　“今后hao123的导航词条，今后电商的流量入口必须由飞购网独占。” 　　陆飞取下墨镜，“放心，价格上绝对不会让佰度吃亏，照行情价来。” 　　“陆总，还有1个是什么？” 　　李彦红吐了口气，本以为会狮子大张口，这么个小小的条件完全不是条件。 　　“hao123导航归你们，不过李兴平这个站长，企鹅想挖走。” 　　陆飞注意到他脸上的顾虑，一眼看穿：“当然，会在你们网站工作交接妥当以后。” 　　李彦红心头最犯难的问题迎刃而解，“不过我很好奇陆总挖做干什么？” 　　“QQ游戏大厅里有一块叫4399，就是把各种小游戏的链接集合起来，做成游戏大全。” 　　陆飞毫不隐瞒，前世李兴平就是4399的创始人，现在依然是，今后但凡扯到网页游戏联运，小游戏平台是少不了的流量引流阵地。 　　“那没问题！” 　　李彦红满口答应，语气里充满感激，如释重负后，才把注意力转到钓鱼上。 　　“不过李总，搜狗、企鹅退出，你又有几成把握能赢得了周宏祎的雅虎呢？” 　　陆飞斜睨了一眼，“万一佰度失利了，让一搜网得到hao123，可就资敌啦。” 　　李彦红道：“没有万一，这次佰度一定会拼全力，如果我们自己拼不过，还请陆总帮忙。” 　　“比起拼价格，我倒有一个点子或许可以把周宏祎踢出局。” 　　陆飞不打哑谜，但也不明说，拐弯抹角地问到佰度遭举报涉黄，何人所为。 　　“还在调查，但有八成跟周宏祎和雅虎脱不了干系。” 　　李彦红紧皱的眉毛忽然舒展，瞬间明了，举一反三道：“陆总的意思，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官方现在要杀鸡儆猴，现在就缺个‘鸡’树立典型，雅虎系里的3721问题可不少。” 　　陆飞话里话外地暗示，其中有工信部的意志，毕竟当初佰度和3721的调停，周宏祎竟然连自己和工信部的面子都不给，执意打官司，打完官司又不悔改，恶性竞争。 　　太没有礼貌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我明白了，陆总。” 　　李彦红会意，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我们联手挤跨雅虎系，然后二分天下。” 　　陆飞挑了挑眉，旁敲侧击，彦红仔，你是不是想要双话事人？ 　　李彦红笑脸盈盈，当然咯，两个都是华夏搜索引擎的话事人，你话事人，我也话事人。 　　陆飞哈哈大笑，心里对搜索引擎版图的设想却是魏蜀吴，这一计相当于魏国劝降误国，奇袭蜀国荆州。 　　本来琢磨着封一个大魏吴王，万万没想到你个李十万，竟敢自封为帝！大胆！ 　　就在此时，鱼竿突然抖动，鱼线开始绷直，杆子渐渐弯曲成弓，有大鱼上钩。 　　“上钩了。” 　　陆飞忙不迭地提杆，发力又稳又准，费了一阵工夫把鱼钓了上来。 　　“哎呦，陆总，这条鱼很大啊！” 　　李彦红抄起渔网杆子，打下手去捞。 　　陆飞睨了眼他的头，眼神里透着冷意，哪有钓鱼不戴头盔的！ 第368章 比烂是吧？还手是吧？ 　　不出一天，IT圈里渐渐传出小道消息，佰度正在秘密收购全国最大的导航站hao123。 　　从一小撮，范围越来越大，搜索引擎如今局势未明，三足鼎立，搜狗最强。 　　但无论雅虎，还是佰度，只要得到hao123，不但能在高端网页检索领域更上一层楼，还能转化积累大量的用户流量，完全奔着二分天下而去。 　　风声很快地传到雅虎华夏的总部。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绝不能让hao123落入佰度手里！” 　　周宏祎左看看傅胜等3721的元老心腹，右看看林少安、何云等雅虎外来户，重重地拍桌。 　　“周总，这个代价肯定很巨大，会不会有点不值？导航站无非堆满了网址链接，模式其实是雅虎玩剩下的，我们大可以自己设计一款……” 　　林少安虽然看重hao123的流量，但对包含的技术含量嗤之以鼻。 　　“给你设计，你能设计出Alexa华夏排行前五的网址吗？” 　　周宏祎简单地用一句“you can you up”赌住众人的嘴，环顾四周，再无异议： 　　“况且hao123还没有完全商业化，哪怕没有商业化，也绝不能让搜狗、佰度抢到！” 　　说完，便把这一件关乎雅虎前途的差事交给信得过的傅胜。 　　正当即将散会时，何云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提到一搜网、3721等雅虎系的搜索还有大量违禁的视频和图片…… 　　“佰度、搜狗就没有？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周宏祎倔强地摇头拒绝，我知道有错，但是我就是不改。 　　何云道：“搜狗、佰度一直在打击整改，至少做的像那么回事，我们是不是也做做样子？” 　　“就算有错，也不是我们平台方的错，这些关键词，都是算法根据用户的搜索结果和链接自动生成，能管得了我们，还管得了用户爱看谁？” 　　周宏祎虽然不情不愿，但只能同意，满腹的牢骚。 　　一票高层乌泱泱地才走出会议室，迎面忽然撞上形色匆匆的秘书，手上拿着一份清单—— 　　互联网信息协会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曝光了第一批传播违禁内容的网站。 　　佰度、淘多多在榜，但列在轻度范围之内，严重违规里赫然囊括了雅虎系所有的搜索。 　　3721排在顶头第一个，其后还附带着惩罚通告，暂时停办搜索业务，立即整改。 　　整改倒没有问题，关键网站要关闭3天。 　　每多出一天不能用，客户量和流量就会多一分流失，恰恰还在《好声音》新一期的节骨眼。 　　“ctm，有人要害我！” 　　周宏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忍不住爆粗。 　　身后的何云、林少安等人面面相觑，纷纷翻了翻白眼，以为他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但下一刻，伴随着网络上对雅虎华夏的批评越来越多，阴谋的气息越来越浓，但为时已晚。 　　舆情汹汹，网艺、新狼、企鹅三大门户仿佛约好，一个接一个开火。 　　“雅虎华夏涉黄被叫停搜索业务。” 　　“外来的和尚破了戒？为求点击率，雅虎华夏不择手段。” 　　“尽管雅虎华夏CEO周宏祎宣称，不良信息并未有人为干预，全系关键词检索技术自动运转的结果，大错特错，无论通过技术手段也好，还是通过人工手段也好，在华夏经营网站，就要遵守法律……” 　　“雅虎华夏遭受入华以来最大打击，有可能影响在华夏的发展增长。” 　　从报纸，到电视台，铺天盖地地拿“雅虎华夏”当成搜索引擎的反面典型，原因无他。 　　雅虎华夏的源头是雅虎，是外资，是外人，而百度、搜狗虽然一样不干净，五十步笑百步，可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崽。 　　国内媒体枪口一致对外，炮轰雅虎华夏，重创雅虎这块响当当的国际大品牌，信任危机之下，接连三天时间，用户访问流量急剧下滑，雅虎系的市场份额跌破30％。 　　跌出来的份额，统统肥了搜狗、佰度。 　　“欢迎大家准时收看《焦点访谈》，本次我们邀请的评论员嘉宾是……” 　　电视的频道锁定在央妈，崔永原和专家视频连线，两人一问一答，评论雅虎华夏，口诛笔伐，反复鞭尸。 　　“滋滋～” 　　陆飞躺在床上，腰腹以下盖着毯子，左耳里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在如昼的灯光照射下，被水雾朦胧的玻璃里浮动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天下无贼》杀青，曾丽和他多日不见，当然翘臀以待，贼不走空，贼婆几乎把他掏了个空。 　　陆飞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眼前的画面中，正播放雅虎华夏的视频资料片佐证，同期声同步道： 　　“相关部门已经召见雅虎华夏网站负责人，对雅虎华夏网站大量传播不当内容进行约谈，宣布网站的处罚措施……” 　　“呼～” 　　陆飞吐了个烟圈，嘴角轻轻上扬。 　　谷歌并非无缘无故地被彻底逐出华夏，而是自己作死，放任违禁泛滥才遭到严惩，想当年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国外的福利，他有一个朋友，因此经常营养不良…… 　　雅虎的此时此刻，恰似谷歌的彼时彼刻。 　　周宏祎等人疲于应付危机公关，压根无暇顾及hao123导航的收购，加上搜狗、企鹅的弃权，导航站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入佰度之手。 　　仅仅，靠一个举报而已。 　　虚假的商战，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机关算计。 　　真实的商战，投毒、下药、打小报告…… 　　看着关于雅虎华夏的新闻，他这些天看得太多，毫无兴致，拿起遥控器换台。 　　频道一切换，换到番茄台，此刻正是《好声音》的周杰仑战队16进8的擂台赛，许山高和后闲两名被炒作为“周杰仑接班人”在线PK，音响里响起：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这个月，八月才发行的《七里香》专辑，一经推出，凭周杰仑的人气和粉丝基础，再有《好声音》的加成，完完全全地卖爆，飞购网上架的10万限量卡带、磁带三天卖光。 　　甚至预约，都已经突破15万，销量极其恐怖，但比不了菜市场的秋刀鱼脱销。 　　《好声音》助推《七里香》，《七里香》反哺《好声音》。 　　最近两期的收视率，期期冲上40％，比央妈整体的收视率都要高6个点，要知道《雍正王朝》最高的收视率才堪堪20％，也只有《还珠格格》、《新白娘子传奇》等破50％、60％收视率的经典大魔王才能一战。 　　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作响。 　　接听之后，电话里冒出鹿化腾的声音：“陆总，现在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陆飞咂摸着嘴道：“你什么时候也玩这一套？先听好消息。” 　　鹿化腾言简意赅，得益于《七里香》专辑和《好声音》歌单双重驱动，《劲舞团》同步在线用户数量突破百万，成为全国首款，创造纪录！ 　　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坏消息呢？也跟《劲舞团》有关？” 　　“陆总你猜得真准，的确如此，网上现在有组织污蔑《劲舞团》，归类到青色游戏，要求严厉打击，封杀游戏。” 　　鹿化腾愤愤不平道：“经过我们调查，这事跟雅虎华夏脱不了干系。” 　　“又是周宏祎？” 　　陆飞心里冷笑，才以牙还牙，又是你？ 　　他轻而易举地看出此乃鱼目混珠之章法，祭出一个更大的爆点，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搅乱舆论，转移视听，雅虎华夏肯定不是最好的，但绝对不是最烂的。 　　要比烂，《劲舞团》这等电子鸦片的游戏不是更烂！ 　　“是啊，周宏祎这个王八蛋，就会搞这么下三滥，他是嫌得罪我们还不够吗？” 　　鹿化腾骂骂咧咧。 　　“有关部门怎么说？” 　　陆飞摸摸下巴，看来周宏祎是察觉到这次雅虎华夏的背后有他，实施打击报复。 　　“幸亏我们自觉地安装了防沉迷系统，还有很多16禁设置，所以指责《劲舞团》是黄游，伤害青少年的观点站不住脚，但是现在论调一开……” 　　鹿化腾语气里透着无奈：“线上线下都在跟风批《劲舞团》是电子鸦片，连带企鹅的口碑都在下滑，陆总，我们无论如何要形象公关一把。” 　　“该是时候让电子竞技商业化了，给游戏正一正名。” 　　“商业化？正名？陆总，我们要怎么做？” 　　“我有一个计划。” 第369章 电竞教父与俱乐部 　　千禧年初，无论单机游戏，还是网络游戏，但凡是游戏都被视作洪水猛兽。 　　就像提到动漫，就是小孩子专属，提到游戏，就是玩物丧失，就是电子鸦片，线下反对群体，尤其家长是最大的主力军，反到什么地步？ 　　且不说雷电法王杨勇信之类的戒网瘾学校，单单央妈的《电子竞技世界》之类介绍电子游戏的节目，狂遭举报和投诉。 　　甚至光电局不得不颁发《关于禁止播出电脑网络游戏类节目的通知》等禁播令，直接断了电子竞技在电视播出的可能。 　　得亏网络电视已经诞生，《游戏风云》应运而生，但需要付费观看。 　　因此，当陆飞在【南极鹅城】Q群里宣布要搞“电子竞技联赛”，鹿化腾、曾李清一个个满脸懵圈，活脱脱犹如“#24”神情。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飞勾起嘴唇，电竞体育赛事要商业化，前提必须得有高关注高人气的职业化赛事。 　　鹿化腾反正不知道喜从何来，只是又惊又意外：“陆总，企鹅牵头组建游戏大赛？” 　　“不，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一无经验，二无产品，三无号召力，所以从赞助承包联赛开始。” 　　陆飞和盘托出计划，直指世界电子竞技大赛（WCG），整个赛事由棒子的国际电子营销公司（ICM）主办，有星际争霸，有魔兽争霸，有CS等主流游戏，在全球玩家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 　　“陆总，WCG会同意让纯网络游戏，还是《劲舞团》这种休闲游戏列入比赛项目吗？” 　　鹿化腾深感疑惑，豪华跑车的车展里会给SUV一个展台吗？ 　　“这个世上钱能解决很多事，如果解决不了，说明给的钱还不够。” 　　陆飞撇撇嘴，游戏在玩家间固然有鄙视链，主机瞧不起端游，端游看不上手游，但赛事主办方可没有这种清高和骨气。 　　WCG亡就亡在赔本赚吆喝，一旦没了赞助商，直接打出GG。 　　企鹅不但要当WCG的赞助大腿，还要当最粗的一条，慢慢从华夏区的主办权，鸠占鹊巢，到窃取整个赛事的主导权。 　　未来的电竞领域什么最火？ 　　FPS和RTS类型太吃技术，关键无法发挥出QQ超强的社交威力，唯有MOBA类才是企鹅的王道。 　　譬如《王者荣耀》，比起手游产品，更像社交产品。 　　如今尽管距离LOL都很遥远，可有魔兽争霸3编辑器，先造一个MOBA类鼻祖！ 　　把冰蛙在内的Dota研发小组收购了，给老子改做《真三国无双》，文化输出！ 　　“陆总，把《劲舞团》加入WCG项目的确是好主意，但是……” 　　曾李清犹豫半晌，如实汇报。 　　其实，国内不是没有搞过电竞赛事，前不久体育总会就举办了“第一届全国电子竞技运动会”这种国家级的赛事，开设的项目不仅有CS、FIFA、War3，甚至有围棋、象棋、五子棋。 　　然而游戏节目禁播令，根本不能在电视上转播，别说收视率，根本没法收看，直接破圈失败。 　　“这恰恰就是企鹅的机会，我们可以在QQ聊天室的基础上推出电竞视频平台。” 　　陆飞所说的并非斗鱼、虎牙这类，直播平台费钱不讨好，还不如把钱扔火里烧。 　　饭要一口口吃，步子要一步步迈，企鹅要做的仅仅是引流工具，有图文视频直播，也会有赛后录播和点评，跟对战平台、QQ语音、门户游戏频道流量互补，做成游戏版图闭环里的一环。 　　大抵的方针总结为16个字，强势进入，整合电竞，商业布局，做大做强。 　　鹿化腾看后不禁热血沸腾，在视频通话里兴奋道：“陆总，是不是我们也要像中超里的足球队，组建一家电子竞技俱乐部？” 　　陆飞直截了当道：“当然不行，哪有既当裁判，又当选手。” 　　顷刻间，包括鹿化腾在内的鹅城筒子帮全员陷入沉默，本来不约而同地想到游戏俱乐部，结果让陆老爷一句话堵死了。 　　毕竟陆老爷来电竞界只为三件事，正名，正名，还是特么地正名！ 　　赛事主办方参加自家的比赛，俱乐部拿了成绩捧了奖杯，其它俱乐部其它观众怎么看？ 　　不是黑幕，胜似黑幕，完全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拿不出成绩，岂不是会被嘲讽成连勾结作弊，都打不过其它俱乐部，废物丢脸。 　　现在是电竞洪荒时期，行业一片荒芜，职业化、商业化、市场化几乎为零，既没热度，也不正规，属于小打小闹，要啥没啥，所以于鹿化腾这些门外汉并不清楚主办方不能办战队，合情合理。 　　那么问题来了，咋整呢？ 　　没经验啊！ 　　但鹿化腾等人相当地有经验，遇事不决，可问陆总。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视频画面中的陆飞，此时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光有赛事，光有平台，缺了最重要的选手和俱乐部怎么行！ 　　不说现在没有LGD、EDG、RNG、IG，就连WE也不叫WE。 　　但陆老爷是何许人也，替身使者多得很，从中精挑细选出七里香、逻辑两家，组建第一个华夏商业化运作的电竞俱乐部。 　　实际上世界大部分的俱乐部一多半是赔本赚吆喝，基本是有钱的大公司。 　　像霓虹会砸钱棒球队，国内房地产砸国足，给品牌推广打广告，亏损是常事，不亏还赚钱才是怪事。 　　然而也有异数，比如守望先锋的沪市龙之队，这支战队每次登上新闻头条，不是胜利也不是夺冠，而是打破了自己的连败记录，从20连败到30连败再到42连败，可偏偏就能盈利。 　　只因为龙之队的周边产品卖得火爆。 　　逻辑的键盘、耳机、鼠标，七里香的饮料，不正好契合电竞商业链？ 　　赞助俱乐部的资金，无非是从两家的广告预算里拨出一部分而已。 　　“唉～” 　　鹿化腾叹了口气，可惜地说若不是自己是企鹅的永久合伙人兼CEO，不然大小也整一个电竞俱乐部玩玩，名字都已经起好，就叫“World Chaopion”，世界冠军俱乐部，霸气侧漏。 　　WC，厕所队？把把膀胱局、屎尿局是吧？ 　　陆飞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各种战队的名字。 　　FPX、IG之类，但起名就是讨一个彩头，也是图一个朗朗上口，想来想去，想到一支意难平的队伍—— 　　“战队的名字就叫，wings！” 　　鹿化腾等人细细一品，“陆总，好名字啊！不管是自由之翼，还是希望之翼，很有气势，又有蕴意，高，实在是高……” 　　好尬吹啊。 　　陆飞嘴角抽了抽，忍受着众人的彩虹屁，清清嗓子岔开话题： 　　“化腾留下处理公关危机，我和李清带队去棒子国跟WCG谈。” 　　曾李清诧异不已：“陆总，您要亲自去？” 　　陆飞坚决地点下头，和WCG谈判当然需要中间人对接，Line可堪大用，他正好趁机见一见李尹馨、李富真，隔了这么久，心里在骚动。 　　曾李清问道：“陆总，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就9月1日动身吧，和WCG谈好了我直飞美利坚。” 　　陆飞摸摸下巴，“在此之前嘛，我抽空参与参与俱乐部的招聘工作，看一看选手的成色。” 　　到我的回合，抽卡！ 第370章 人皇Sky：我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8月16日，Hunter俱乐部。 　　李小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电脑前，泛着黑眼圈的眼睛盯住屏幕，一手鼠标，一手键盘。 　　忽然间，肩膀被戴眼镜的队友轻轻拍了下，唤道： 　　“小峰，经理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咦，什么事？” 　　李小峰摘下耳机，眼神里透着迷茫。 　　眼镜队友俯下身，悄咪咪道：“我刚刚进去续约了，估计咱俩的情况差不多，你也一样。” 　　“真哒！” 　　李小峰心里一咯噔，才猛然想到自己跟俱乐部签的3个月短约已经到期。 　　在电竞行业萌芽阶段，选手不但要背负“网瘾少年”的精神压力，还有经济压力，住的是地下室，吃的方便面，有时候经常饿了上顿没下顿，而Hunter俱乐部不但包吃住，还发1200块工资。 　　简直是电竞选手天堂！ 　　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敲了敲门。 　　经理喊了声“请进”，随手指了指对面的空座示意坐下，面带笑容地客套两句。 　　李小峰坐立不安，满心惦记着续约，这一份合同不单决定他的去留，甚至包含电竞职业梦想。 　　“sky，我想你也知道我这次找你的目的。” 　　经理收敛脸上的笑意，长话短说就是不打算合同期满之后跟他再签。 　　“为什么，这跟之前招我的时候说的不一样！” 　　李小峰霍地站起身，眼里写满难以置信：“你们说过只要成绩够突出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难道ACON4燕京赛区的冠军还不够份量嘛？” 　　“不够，当然不够。” 　　经理话摊摊手，遗憾道：“所以高层集体决定，废除魔兽部门，把有限的资源全投入星际，对不起，sky，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计划有变。” 　　“我也想当星际争霸的选手，是你们让我转型改打魔兽，填补俱乐部空白。” 　　李小峰感觉遭到抛弃，强忍怒气说：“我才刚开始打出成绩，你们……” 　　“那是星际的名额满了，你的水平只够打魔兽。” 　　经理不屑一顾说：“要怪只能怪魔兽的人气不如星际，俱乐部不是慈善堂，像我们这种包吃住还发工资的，你满燕京打听打听，有第二家吗！” 　　李小峰沉默半晌，无言以对。 　　“你不要觉得不舒服，撤的是整个部，所有参与魔兽的都要辞退。” 　　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封辞职信，“瞧瞧，不只你们选手，连领队阿king也走了。” 　　李小峰脑子很乱，如同浆糊，灰溜溜地退出办公室，回到客厅，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环顾着正在努力训练的选手们，发现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与自己无关。 　　我的电竞梦想又一次破灭吗了？ 　　他眼前一黑，双手捂住了脸，脑海里浮现出一路逐梦的坎坷，眼下最难的是该怎么面对父母。 　　想得到家里支持，就必须拿出让父母信服的东西，之所以能说服父母，不就是这份包吃住的工作，现在工作丢了，将来怎么办？ 　　“唉～” 　　李小峰一直坐着唉声叹气，不知不觉周围多出几个，全是魔兽组的同事，同是天涯沦落人。 　　就在此时，客厅里唯一一部的电话铃铃作响。 　　李小峰离得最近，把电话一接，顿时眼前大亮，脱口而出：“king哥？” 　　“小峰啊，Hunter俱乐部和你没有续签吧？” 　　领队king得到肯定的答复，语气不由一喜：“我现在在一家新成立的俱乐部任领队，主攻魔兽项目，我特意向老板推荐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有！king哥，当然有！” 　　李小峰一个激灵，精神重新大振，“地点在哪，我马上过去。” 　　…… 　　京都大学，资源宾馆。 　　还是熟悉的1416室、1418室，以前是飞购网，然后是搜狗，现在轮到Wings的训练基地。 　　一间用来训练，一间提供住宿，条件就算跟后世的电竞俱乐部也不遑多让，何况现在。 　　不差钱！ 　　七里香和逻辑共同投资了200万，股份49：51。 　　此刻洁白的墙壁上，用钉子钉着一面红底的旗帜，纯白的自由之翼logo印在其上。 　　下方的沙发上坐着陆飞，他翘起二郎腿，随手翻阅选手的信息和履历： 　　“从其他俱乐部里挖人是一个思路，但一定要考虑年龄，必须年轻化，年轻人反应速度快，天马行空，潜力巨大，这种人才适合当职业选手。”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下次无论是报名的素人，还是其他战队跳槽的选手，都必须参加试训，根据试训的结果来衡量培养的价值……” 　　“要职业化运作，经理、领队以外，还要有青训、生活、行政的配置……” 　　“总之，要有量，但必须保质，该花的钱不用省着花，但花出的钱也要听个响。” 　　“我明白，陆总！” 　　领队king认真听着，目光里充满着炽热。 　　陆飞淡然道：“那个sky来了吗？” 　　“应该在路上了，我再打个电话催一催。” 　　领队king弯了下腰，边掏出手机，边走向门口，恰恰在走廊里发现正在挨个对着门牌号，苦苦寻找房间的李小峰，忙不迭地把他拉入屋内。 　　“陆总，人、人到了。” 　　李小峰在看到陆老爷的刹那，脑袋真空，手足无措。 　　即便在电话里已经得到提示，一路上也努力地做好心理建设，但真正地面对面，近距离地接触到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大人物，什么都忘了。 　　领队king连忙使眼色，暗戳戳说：“叫陆总，快叫陆总。” 　　“陆总好！” 　　李小峰拘谨过头，一下子来了个90度的鞠躬。 　　“待遇什么的都知道了吧，愿意加入wings吗？” 　　陆飞勾起嘴唇，上下扫视着稚嫩无比的人皇。 　　谁又能想到明后两年他将大放异彩，恰恰是上线的《魔兽世界》带火魔兽IP的这几年里，连夺2届WCG总冠军，给华夏电竞注入一剂兴奋剂，也给游戏和“网瘾少年”们正名。 　　毫无疑问地，华夏电竞第一人！ 　　“我、我愿意！” 　　李小峰脱口而出，没辙，给的实在太多了。 　　基础工资就有1300块，更有基本医保社保，大小赛事取得名次还有奖金和分成，打着灯笼找都是电竞圈里独一份的存在。 　　陆飞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行，趁着他们去准备合同，我们两个打几把冰封王座吧？” 　　“和您打，您也玩魔兽？” 　　李小峰一怔，立刻注意到经理和领队king递来的眼神，暗自发苦。 　　放水让陆老爷赢，显得没水平。 　　认真赢了陆老爷，那还不是找死！江湖何止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谁还不曾是个网瘾少年，我就是经常翻墙泡吧，高考失利才会去高复。” 　　陆飞笑脸盈盈：“不要紧张，不是让你跟我对战，我还没傻到一个业余的去挑战一个职业的地步，陪我打几把最高难度的电脑。” 　　“没问题！” 　　李小峰内心松了口气，暗想必须铆足了劲在陆老爷好好表现一番。 　　陆飞笑道：“我虽然操作不行，但对魔兽有很深的理解，没准你还能从我这里学到不少战术。” 　　李小峰表面上唯唯诺诺，心底很不服气，教我打魔兽？我教你还差不多！ 　　要是能让我看上你的战术，哪怕一种，我当场就把这个显示屏给吃了！ 　　想归想，但当真正上机对决，人族的TR一波流、亡灵的蜘蛛流，人族的男枪男女巫万金油流，再到暗夜精灵克制兽族的吹风流…… 　　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这等场面，别说李小峰，领队king等人都没见过，第一次领略到魔兽这款游戏的魅力所在。 　　他一脸懵逼，那年19，坐如蝼蚁，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陆飞笑眯眯说：“怎么样，这些适不适合放在比赛？” 　　“陆总，这些战术、策略都是您想出来的？” 　　李小峰眼神里充满崇拜，不再是金钱地位上，完全是被领先了几个版本的游戏理解所征服。 　　虽然陆老爷是操作上的矮子，但绝对是战术上巨人，虽然吧，玩战术的，心眼都脏！ 　　“好好看，好好学，今年的WCG也许会在华夏举办，我很看好你。” 　　陆飞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蹦出一句，我观你有人皇之姿。 　　李小峰虎躯一颤，这种久违的勉励器重，特别是来自陆老爷这样的大人物，心头一暖。 　　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红，要不是坐着，立马扑通就跪在地上，顶礼膜拜，再飙出一句： 　　sky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教父！ 　　多年以后，李小峰在《当李小峰成为sky》自传里开篇就写着—— 　　没有陆老爷的成全，就不可能有今天的sky。 　　陆老爷之于我，相当于叶问之于李小龙，那天我就坐在他旁边，他说：sky，你看好了，我只打一次。 　　到今天，我都难以忘记那种震撼！ 　　我的很多战法，包括惊为天人的TR一波流，只不过是陆老爷的冰山一角而已，可以说，魔兽争霸的战术共10斗，陆老爷独占7斗。 　　我在魔兽争霸上取得的成功，毫不夸张，完全是站在陆老爷这座巨人的肩膀上。 第371章 离我妹妹远一点！ 　　九月初，逻辑新机发布会已箭在弦上，陆飞却抽空带上企鹅商务团队出发棒子。 　　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行程里最重要的一项便是考察试探三星，实际上提防着再搞小动作。 　　下榻的酒店依然定在新罗酒店，俨然成为东陆集团在韩的固定招待所。 　　陆飞和曾李清等人在十字走廊分道扬镳，被服务员引路到一间私密僻静的日式包厢。 　　两扇糊上纸的障子门推开，榻榻米上坐着的两女映照在眼眸里。 　　穿着奶白色缎面套装的李富真，抬起包裹黑丝的长腿，矜持而优雅地起身，薄凉冷如冰的双目里仿佛看到太阳，不觉涌出些许的光彩。 　　侧边。 　　一件粉色蕾丝束腰裙勾勒着挺翘如大海的胸怀，波涛汹涌，李尹馨踩着小碎步，开衩的裙摆下及膝的白丝，若隐若现。 　　一个冷艳，一个热情，一个轻熟如蜜桃，一个水灵如青苹，交相辉映。 　　“咳咳。” 　　李富真轻轻咳嗽叫住了妹妹，摆手让下属服务员全部退下。 　　很快地，充满冷气的包厢里的只剩下一男二女。 　　“欧巴！” 　　李尹迈出轻快地脚步，就差飞扑向陆飞，像八爪鱼一样四肢缠住。 　　李富真看到两人腻歪，冒出复杂的情愫，眼里闪出一丝决绝，该是是时候断一断了！ 　　就见这个陆贼一本正经地伸出手，轻声道： 　　“努娜，我们多、日不见了。” 　　“都说了多少遍，有别人在场，叫我‘夫人’。” 　　说话间，她感觉到手心被勾了几下，又羞恼又惊慌地瞪了眼不正经的他。 　　陆飞笑道：“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李尹馨、李富真相互对视，一个脸上写满羞涩，一个心底不由发虚，确实没有外人！ 　　陆飞对俩姐妹嘘寒问暖，真情实意，接着径直入席，分餐而食，各吃各的。 　　低矮的食案上，碟碟碗碗铺满全桌。 　　辣炒猪肉、烤肉、牛排，还有一盘专门摆着紫苏叶、苋菜叶、菠菜等各种生菜，以及棒子顿顿少不了的泡菜。 　　李富真看到他肆意地盘腿而坐，并不在意，但在意摆在他面前的生菜，一筷子未动。 　　李尹馨咬了口紫苏叶，就着饭咀嚼道：“欧巴，你不喜欢吃菜吗？” 　　陆飞夹起一块烤肉，摇头失笑说：“我更喜欢肉蛋奶。” 　　“我正好最近吃素，不能沾肉腥，我们交换一下吧。” 　　李富真尽可能掩饰彼此的亲昵，但在盘子来来回回的递送中，嘴角露出一抹温情。 　　“努娜，只吃素这个习惯可不好，羊，也吃素。” 　　陆飞耍起小心机，用筷子把自己碟中的烤肉夹出几块，递了回去。 　　李富真在他关切中略带强硬的目光下，动筷咬了一口，眼睛笑出一道弯。 　　特别当看到他大口吃着原是她碟里的肉，就像夫妻相互夹菜给彼此一样。 　　“欧巴，还有我，还有我！” 　　李尹馨看到姐姐如此，后知后觉学着照做。 　　李富真见状，笑容凝滞，脸阴沉得能够滴出水。 　　两女侍一夫？以她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姐妹，万万不可能！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其乐融融的场面里虽然没有修罗场的恐怖气息，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氛围，既有夫妻恩爱，又有姐妹情深，还有韩剧浓浓的狗血三角…… 　　“阿飞，跟WCG负责人们的见面我已经帮你约好，什么时候都可以。” 　　李富真投来问询的目光，好奇赞助WCG的突如其来之举。 　　陆飞毫不隐瞒，开门见山地道出用意，包括创立Wings电竞俱乐部。 　　“WCG主要赞助商前不久撤资，现在一直在寻找新的赞助商，他们很难拒绝让《劲舞团》成为赛事项目。” 　　李富真细嚼慢咽道：“Line也赞助WCG，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挑挑眉，细细一琢磨后否定。 　　Line本身就有自己和企鹅入股，相当于重复赞助，而且企鹅可是奔着鸠占鹊巢而来，但Line的互联网属性跟企鹅定位重叠，难免主导权上犯冲突。 　　思来想去，反倒建议李富真直接上大号，让三星赞助。 　　“如果是三星，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得到爸爸他们的同意。” 　　她权衡利弊，棒子如今以文化立国，其中重要的一项便是电竞商业化，电竞未来的钱途不可限量，无论是Line，还是三星，都不能错过这一块新兴市场的蛋糕。 　　“我我我，我回去就找爸爸说，我还想成立一个像欧巴一样的电竞俱乐部！” 　　李尹馨兴趣正浓，跃跃欲试。 　　李富真笑道：“如果尹馨说的话，爸爸肯定会同意。” 　　李尹馨昂起下巴，自信的微笑里透着小骄傲。 　　Line目前在棒子的注册用户数量突破300万，已经是网民总数的十分之一。 　　用户量不断增长，业务也全面开花。 　　社交以外，网络支付上有三星当靠山，音乐有逻辑的Spotify，邮件有企鹅的foxmail，游戏上更是坐二望一，紧追Nexon。 　　在棒子IT业里，遥遥领先只有搜索的Naver，不到一年时间，就登上国内互联网第一的宝座。 　　再有李在镕17次创业失败的对比，在家族里越发得李健熙的宠爱，几乎有求必应。 　　“所以尹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吃完赶紧回家吧。” 　　李富真环顾四周，杯盘狼藉，无人再动筷，双手轻轻一拍，纸门应声而开。 　　恭候在外的服务员弯腰膝行，毕恭毕敬地收拾餐盘。 　　“啊，欧尼，时间还早呢，我才跟欧巴……” 　　李尹馨望了眼陆飞，心有不舍。 　　“爸爸妈妈只同意了给你一顿饭的时间，我也不能忤逆，尹馨，米安哈么呢达。” 　　李富真摸摸妹妹的头，温柔地安抚。 　　李尹馨撅起嘴：“可是，可是没规定这顿饭吃多久啊。” 　　李富真无奈地看向陆飞，就见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容里透着古怪。 　　然后把妹妹拉到一边，用她听不见的低声窃窃私语，三言两语，竟然就迷得妹妹欢欢喜喜地离开。 　　“欧尼，欧巴，我先回去了，拜拜～” 　　“路上小心。” 　　李富真直觉奇怪：“你都跟尹馨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 　　陆飞余光里瞥见纸门合上，没有半点缝隙，立马一把抓住她的手：“等她说服了李会长同意赞助，到时候我和她一起上门找WCG谈判。” 　　李富真面色微冷说：“阿飞，你以后必须离尹馨远一点！” 　　“为什么呢？”陆飞装起糊涂。 　　“你会跟尹馨结婚吗？如果你愿意和她结婚……” 　　李富真用力地掰开他抓住的手腕，后退了几步显得疏远，“就离我远点！” 　　陆飞一时无话可说，以彼此之间的身份，就算没有高媛媛，也不可能找三星小公主。 　　“还是说，你想着我们姐妹两个人……” 　　李富真铁青着脸，冰冷的眼神里充满一丝凉意。 　　必须的！ 　　陆飞却不敢也不能明说，齐人之福得等待时机，嘴上立刻三连否定。 　　李富真看破不说破：“既然不娶，就不要招惹尹馨，这是我这个姐姐的警告，她不能陷入不可能的爱情，她应该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 　　陆飞幽幽道：“那尹馨的幸福是什么呢？” 　　“她会寻找到新的幸福，总之不可能是你，想都不要想！” 　　面对灵魂一问，李富真沉默半晌，“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这关乎家族，现在她是家族的骄傲，是男性们的偶像，况且、啊！” 　　话未说完，陆飞使上劲，把她拉入到怀中，四目相对，视线碰撞出火花： 　　“况且我们是吗？” 　　“答应我，你跟尹馨只能做朋友，绝对不能越界，好吗？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李富真心中羞愧，但直直地迎上男人的目光，清冷的语气里透着强硬：“不答应，我……” 　　陆飞低下头，飞快地啄了下她的嘴，正经中带着不正经道： 　　“如果我答应离尹馨远点，是不是可以离努娜你近一点？” 　　言下之意，不知夫人今后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嗯。” 　　李富真已经察觉到一只大手在作怪，越来越放肆，双颊随之越来越泛红，释然地叹了口气。 　　“别、别在这里，外面有人。” 　　“那去哪呢，夫人？” 第372章 WCG穷矣，还能办否？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 　　陆飞昨晚美美地吃了顿大餐，舒舒服服地翻了一个身，睁眼一瞧。 　　就见李富真背对着坐在床沿，细心地把丝袜卷到脚踝，向上滚着。 　　他尽量压低声音地起身，悄无声息，摸到她的背后，鼻间能闻到淡淡橘子味的芬芳。 　　“够了，时间不早了。” 　　李富真从未感受到这般黏糊，脸一热，下意识想闪到一旁，又羞又恼地掐了一把肉。 　　“嘶～” 　　陆飞故意喊疼，倒吸一口气：“阿真，你来真的？” 　　“什么阿真，叫我努娜！” 　　李富真白了眼，不敢再用力，轻轻地拍了下他的额头。 　　“昨晚可不是这样哦。” 　　陆飞不免有点心潮澎湃，她冷若冰霜的脸下埋藏着一颗炽热的心。 　　开车上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虽然还只是一个经验不够的女司机，只会慢速直行。 　　弯道快才是真的快，谁直线不会加油！ 　　好在传统但不保守，愿意学习。 　　“不许说了！” 　　李富真冷冰冰地睖了他一眼，但冰山已经一角是小女人的姿态：“记住，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陆飞仿佛备受打击一样倒在床上，沉沉叹气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如果换成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尹馨，我必须管到底。” 　　李富真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起李尹馨对陆飞近乎痴迷的崇拜，他还停留在喜欢，还没有上升到难分难舍的程度，必须快刀斩乱麻。 　　“尹馨那边怎么办？她能接受吗？” 　　陆飞仰望着天花板，无论是出于对李尹馨难以割舍的情感，还是为了三星姓陆的企图，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拿下。 　　“这个你、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来处理。” 　　李富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大、李在镕提议三星入股Line，爸爸让我来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是时间，Line至少目前并不缺钱。” 　　陆飞一口回绝，摆明了想稀释他和企鹅的股份，入局摘桃子，李健熙这对父子打的好算盘！ 　　李富真看出他不乐意，也看出入股的野心，便识趣得束之高阁。 　　陆飞咂摸着嘴，担心闹出小嫌隙，果断发挥忽悠大法，画出香喷喷的大饼。 　　三星投不投资，并没有多大的裨益，因为Line已经牢牢地打下棒子这个根据地，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主导本土的互联网产业，只是时间问题。 　　下一步该跳出棒子这个弹丸之地，放眼海外，向新马泰等东南亚国家以及湾湾地区扩张。 　　再等到脸熟羽翼丰满，整个东南亚的社交版图尽在陆老爷之手。 　　“我们出海的第一站定在哪呢？霓虹吗？” 　　李富真脑海里不由想到男人几次三番勾勒的互联网帝国蓝图，格外激动。 　　“霓虹的市场的确要拿下，但不是作为第一站，第一站非湾湾不可！” 　　陆飞开门见山，虽然霓虹的IT产业聚焦于区域外包，门户是雅虎，搜索靠谷歌，今后的电商被亚马逊主导，社交市场被推特、脸书等瓜分，但恰恰最不缺的就是游戏。 　　Line之所以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支持烧钱，完全靠的是《劲舞团》等几款网游的流水。 　　可霓虹的网游并不红火，整个游戏市场几乎饱和，反观能在内地火爆的网游，很难不会在湾湾火爆。 　　Line的海外打法，就是打到哪里，吃到哪里，根据地建在哪里。 　　而妙就妙在，湾湾跟霓虹一样，本土互联网势力单薄，俨然一块肥肉。 　　“阿飞！” 　　李富真听着，眼里由惊奇变欣赏，由欣赏变敬佩，再到此刻的崇拜。 　　“努娜，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会让你成为互联网的女王，我对你，说到就一定做到。” 　　陆飞说得一本正经，手却不正经地伸入她的套装里。 　　“住手！” 　　“努娜，再来一次好吗？” 　　“不、不行，现在是白天，我从来没这么干过。” 　　李富真活脱脱的嘴强王者，深受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影响，虽然思想上独立自强，可身体相当诚实柔顺。 　　“那是你遇上的不是我，夫人。” 　　陆飞正欲开车，然而好巧不巧，嗡嗡振动的手机打扰“剑拔怒张”的氛围。 　　偏偏不能挂，李尹馨打来的电话，张口便是：“欧巴欧巴，爸爸同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 　　千禧年初的几年，WCG是全球规模最大、参赛规模最广的电竞赛事，号称电竞奥运会。 　　也是少有的能把魔兽、星际、CS等不同项目，暂时放下相互间的隔阂和对立，摆脱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情况，各个环节都调动起来。 　　有一说一，同时期的华夏还差得远。 　　关键有赖于ICM（国际电子营销公司）运作得当，又有棒子举国体zhi的扶持。 　　此时此刻，李秀根身为社长，亲自率领着高层，站在门口亲迎。 　　毕竟赞助可是三星牵的线搭的桥，尤其是小公主还亲临。 　　当看到领头的现代车上走下一男一女，宛若金童玉女，李秀根等人忙不迭地小跑上去，45度鞠躬，礼貌而不失恭敬道： 　　“李小姐，陆会长，你们好！” 　　“你好。” 　　陆飞笑着和他握了握手，突然间余光闪出一道闪光灯，有人端着相机拍照。 　　“咔咔～” 　　镜头里，不单单有双方握手的照片，也有陆飞和李尹馨并肩亲密的照片。 　　李秀根用对待三星驸马的态度，小心对待陆飞，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迎入会议室。 　　“李社长，我们就长话短说，这次我和李小姐就是来送钱。” 　　陆飞双手交叉，身体前倾。 　　“不不不，应该叫支持世界电子竞技事业才对。” 　　李秀根连连点头，满脸堆笑，并排坐着的一票高层相视一笑，空气中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但是我们有两个条件！” 　　“请讲。” 　　李秀根莞尔一笑，心里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耐心地坐等凯酷。 　　陆飞说道：“第一，我要WCG华夏区今后选拔赛的主办权，还有申办WCG大赛的资格，并以华夏区主办方的身份，要求获得至少2个投票权席位。” 　　ICM一众高层前脚还笑脸盈盈，顷刻间脸色大变。 　　李秀根更是笑意全无，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顶着三星带来的强压： 　　“2个投票权席位？陆会长，WCG总共也只有7个席位……” 　　陆飞伸手一挡，“2个席位多吗？以我华夏区的体量和潜力，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李秀根为难不已：“这样子，让我们很难办啊。” 　　“难办？据我所知，WCG的很多赞助商撤走，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及时补位。” 　　陆飞笑眯眯道：“很快就要到10月份，今年的WCG能继续办下去吗？” 第373章 天生一对 　　WCG可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亡就亡在只是一次性综合赛事。 　　既不能像LOL、NBA之类搞联赛，又不像多塔国际邀请赛搞周边衍生，千禧年间单靠门票、转播，根本赚不来几个钱。 　　就连奥运会，盈利依仗的仍然是广告赞助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ICM一众高层面面相觑，心虚得都不敢直视。 　　“咳咳，不知道陆会长、李小姐计划的赞助费是多少？” 　　李秀根眼珠骨碌一转，投票权席位是WCG的核心利益，得加钱！ 　　“今年WCG的举办经费是多少？” 　　陆飞早已通过其他渠道调查，近三年三届平均下来，一届在30亿韩元（≈1500万rmb）左右，再超标也没有超过40亿韩元（≈2000万rmb）。 　　李秀根囊中羞涩，果断摊牌。 　　就算把往届省吃俭用的盈余全搭进去，还有11亿韩元的空缺。 　　但如果企鹅和三星只赞助11亿韩元，只赞助一届，绝不可能让出WCG的投票权席位，干脆明码标价—— 　　想要席位，必须承担WCG三分之二的举办经费！ 　　而且赞助几年，席位保留几年，赞助一终止，WCG席位立刻回收。 　　这群棒子简直拿他当棒槌哄！ 　　陆飞眯了眯眼，毫不留情地把WCG的底裤扒了下来，赞助商几乎没有不是冤大头。 　　金主爸爸奔的是推广，可观众们关注的是电竞，白白帮一堆游戏打了广告，自己品牌的宣传效果给分摊了，效果大打折扣。 　　相当于WCG赔钱赚吆喝，赞助商们跟着赔钱，还赚不到吆喝。 　　就这，要两个席位多吗？ 　　李秀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面色尴尬，底气荡然无存： 　　“陆会长，你觉得怎么样才合适？” 　　“席位保留的年限由赞助的年限决定，可以，合情合理，但是赞助费——” 　　陆飞伸出4个手指：“三星和企鹅今年只出11亿韩元，往后支付经费的50％……” 　　“没问题，50％就50％，成交！” 　　李秀根倍感欣喜，谈判本就是讨价还价，底线根本不是三分之二，有40％就谢天谢地。 　　但万万没想到，多出来的10％，可不是白拿的馈赠，早已标注了价格。 　　“这笔赞助是三星和企鹅平分，既然企鹅能拿到2个席位，三星该拿几个席位？” 　　李尹馨笑脸盈盈，来时早在车里对过台词，超水平地发挥排练的成果。 　　“这个、这个……” 　　李秀根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 　　我特么怎么没想到这茬儿！ 　　“企鹅都有份，难道三星没有份吗？” 　　李尹馨余光里注意到陆飞投来鼓励的眼神，兴奋地昂起下巴，小公主的气场全开。 　　ICM的高层们后知后觉，觉察中了陆老爷的圈套，但此时此刻醒悟，为时已晚。 　　在李尹馨的面前，已经答应企鹅，总不能矢口否认，可又不能不给三星席位，给少了还不行，至少得跟企鹅持平，毕竟是三星啊！ 　　吗的，圈套，赤裸裸的圈套！ 　　外乡人真的太卑鄙了！ 　　“李社长，你们不要觉得难办，对这4票投票权，我们可以在投票范围上做限定。” 　　陆飞勾起嘴唇，一切照计划进行。 　　依计主动地退了一步，投票权绝不干涉WCG日常的运营管理，只针对重大事项，譬如大赛主办、预算审批…… 　　都是儒家文化圈，都喜欢折中调和。 　　如果想开一扇窗户，一屋子都不同意，可你要是想把房顶掀翻了，他们就同意你开窗。 　　“李社长，如果觉得难办，就不要办了！” 　　李尹馨等了片刻，但等不到答复。 　　于是装出一副“三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啪地拍了下桌子，板着脸说： 　　“欧巴，要不就不要赞助WCG了吧？” 　　“慢着，慢着，李小姐，陆会长，你们不要急啊。” 　　李秀根等ICM高层终于绷不住，在三星的恐怖淫威下，不得不屈从。 　　立字据！ 　　陆飞投去一个眼神，早已待命的曾李清等法律团队直接上阵，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 　　“这只是第一个，还有第二个要求。” 　　“第、第二个……” 　　李秀根哭丧着脸，舌头打颤，耳边犹如恶魔在低吟。 　　“很简单，就是想把企鹅旗下的一款舞蹈竞技类网游纳入到WCG项目中。” 　　陆飞一脸的人畜无害，“放心，暂不列入正式比赛序列，先做一个业余锦标赛试试水，不会太为难你们吧？” 　　“啊哈哈，不为难，不为难。” 　　李秀根内心松了口气，都同意让出4席席位，《劲舞团》登陆WCG还算个啥。 　　一双双眼睛巴巴地望着陆老爷和李尹馨，挺般配，雌雄双煞，的确符合三星的门风，卑鄙下流，狼狈为奸，以势压人，啊西八啊！ 　　不一会儿，双方进一步地确定合同的框架和细节，搞定拟签合同并签字。 　　从这一刻起，协议就此生效。 　　“李小姐，陆会长，希望今后能够相处愉快，把电子竞技大赛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李秀根站起身，腰杆挺直。 　　“李社长。” 　　陆飞笑着把他拉到跟前，轻声道：“我现在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希望能上表决会，身为WCG的主席，我觉得很有必要提前知会。” 　　“什么？” 　　李秀根有种不祥的预感，才只是拟签合同，还没有正式签约，什么事这么猴急？ 　　陆飞道：“今年的WCG不如就在华夏举办，你看你是赞成，还是反对呢？” 　　没完啦！狗崽子！ 　　李秀根整张脸拧成一团，感觉中了连环套，三星和企鹅可占着四票。 　　真是小母牛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 　　后续的扫尾工作，陆飞直接当甩手掌柜，丢给曾李清，自己先行离开找清闲。 　　“欧巴，欧巴，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李尹馨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加掩饰地求表扬。 　　陆飞抬起手正要摸头杀，但当想到对李富真的承诺，动作凝滞，不得不收回来。 　　李尹馨撅起嘴，快步跑到他的面前然后转个身，面对面正视： 　　“那么欧巴，我的奖励呢？” 　　陆飞眼神里充满复杂：“你想要什么奖励？” 　　“嘻嘻，看歌剧，你陪我看歌剧吧！” 　　李尹馨显然早有准备，从包里取出两张歌剧门票，还是VIP小包厢。 　　“嗯。” 　　陆飞一想到不得不暂时斩断两人的情缘，心里感到愧疚，随即答应下来。 　　歌剧叫《蝴蝶夫人》，相当狗血。 　　就是霓虹歌姬跟美军军官相爱结婚，结果婚期后，军官拔X无情回国，独留下歌姬母子相依为命。 　　但歌姬一直心心念念，思念军官，苦等了几年，终于等到军官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还有他的太太，要强行带走她们的孩子。 　　在万念俱灰下，含恨自杀。 　　“嘶，嘶～” 　　李尹馨坐在二楼的小包厢，眼睛噙着泪，不无感动：“欧巴，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不该自杀，就算要死也要拉那个军官陪葬。” 　　陆飞砸吧着嘴，跟《西贡小姐》一样，纯纯的“黄热病”重症患者的yy之作。 　　专门迎合老白男的xp，he tui，恶心！ 　　像景恬演的《长城》，若非章艺谋坚持，不然会多出一段投怀送抱马克达蒙的船戏，女人自然会拜倒在老白男的魅力之下。 　　“那样就变《基督山伯爵》了，就不是《蝴蝶夫人》这样的悲剧了。” 　　李尹馨噗嗤一笑，大加赞赏最后为爱自杀的蝴蝶夫人，因为跟她的爱情观一样。 　　“要论爱情剧，都不如我们华夏的《梁祝》。” 　　陆飞嗤之以鼻，趁着歌剧结束离场的工夫，言简意赅地讲故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尹馨情不自禁地联想，梁山伯是不是就是陆老爷，那么祝英台就是她？ 　　这么一代入，满脑子胡思乱想，双颊发红：“其实蝴蝶夫人也好，祝英台也好，欧巴，我其实想和她们一样，希望有一份纯粹的爱情。” 　　陆飞突然停下脚步，神情严肃道： 　　“尹馨啊。” 　　“嗯？” 　　“如果、如果我们也可能像祝英台和梁山伯，你会怎么样？” 　　“欧巴，你说什么呢，我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悲剧。” 　　李尹馨本不当真，但面对着他凛冽的眼神，随即道：“如果真的发生的话，我会……” 　　“会什么？”陆飞好奇道。 　　“秘密。”李尹馨咧开嘴欢笑，轻松地旋了个身，双手放在背后，可爱迷人。 　　陆飞深吸一口气，把她送去停车场的一路上，一言不发。 　　李尹馨钻入车里，突然疑惑道：“咦，欧巴，你不上车吗？” 　　陆飞点头失笑道：“尹馨啊，我有事要先回酒店。” 　　李尹馨露出幽怨的小眼神，原本在她的计划里，下一步就到吃饭时间，二人难得独处的小世界。 　　“对不起啊，尹馨。”陆飞道。 　　“不不，反正还有下次。” 　　李尹馨脸上的失望稍纵即逝，然后扬起体贴的笑容： 　　“欧巴，下次我们一起去看那部《梁祝》吧？你说了以后，我好感兴趣。” 　　“下次，一定。” 　　“说好啦！” 　　“嗯，说好了。” 　　目送着车扬长而去，陆飞挥挥手，眼神复杂，陷入长长的思考。 第374章 非陆飞欧巴不嫁 　　汉南洞，挂着李氏门牌的独体豪宅。 　　李尹馨一脸的不尽兴，闷闷不乐地穿过金碧辉煌的客厅，正欲上楼回闺房，耳边突然传来—— 　　“尹馨！” 　　李在镕悄无声息地从哪个旮旯里飘了出来，笑容满面：“谈得怎么样？” 　　“我和陆飞欧巴出马，当然大丰收。” 　　李尹馨如实相告，毕竟真金白银掏钱的是三星电子，现在当家的仍然是大哥。 　　李在镕噢了一声，“想在华夏举办？那么今年他新建的俱乐部也会参加大赛？” 　　李尹馨点了下头，元气满满道：“我也不能落后了，我打算明天开始，就准备创立俱乐部，尽快赶在WCG预选赛开始前完成。” 　　李在镕笑盈盈道：“尹馨啊，不用啦，三星已经赞助了一家电竞俱乐部。” 　　“莫呀！在镕欧巴，阿爸不是说把俱乐部交给我来办吗？” 　　李尹馨蹙眉，对这种越俎代庖的举动感到不满，尤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哥在跟陆飞较劲。 　　李健熙三令五申不准再跟逻辑起摩擦，打击复仇不得不暂时搁置。 　　不过商业竞争不行，文体电竞未尝不可，就像足球是和平时期的战争，想要靠电竞找回场子。 　　“交给你来办，但管还得由我们来管。” 　　李在镕赞助收购的俱乐部叫Union，也就是后世SKT1的前身，如今叫三星T1。 　　“唔，怎么能这样。” 　　李尹馨抿抿嘴，颇像被夺走心爱玩具，小孩子气地怒瞪。 　　就在此时，洪罗喜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出，打断儿女之间的窃窃私语： 　　“在镕啊，你怎么还在这里，赶快去书房，顺便把这个拿到书房。” 　　“是，母亲。” 　　李在镕恭敬地弯下腰，借着家庭私密会议的由头果断润走，润到二楼偏僻的书房。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保镖，待敲门请示过以后，才开门放行，规矩森严。 　　室内布置清雅，日式风格，铺着榻榻米木板地台，前方是敞开的半透明樟子纸门。 　　李健熙闭目眼神，随后睁开眼，指了指身旁空置的蒲团： 　　“富真啊，开始吧。” 　　“是，阿爸。” 　　李富真拿出两份一模一样的行程表递交额二人：“这次陆飞考察的除了面板、芯片，还多了手机、电池、笔记本电脑和电脑显示器。” 　　“很明显，逻辑未来的主攻方向肯定是手机和电脑。” 　　李在镕张了张嘴，“父亲，我们必须注意保密，不能让霓虹的教训在三星上上演。” 　　李健熙听得出话外之音，当初他就是打着学习考察的幌子，到东芝、富士等半导体龙头物色人才，发动钞能力，大力地挖人挖技术，硬生生把三星电子做起来。 　　这段“黑历史”，历历在目。 　　他凝着眉毛，指名道姓地点将女儿：“你亲自陪同，我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李在镕暗暗咬牙，感受到无形的打压。 　　因为Line取得的成功，小公主得宠就不说了，长公主也越来越得到器重，虽然在清水衙门里任闲职，但同样兼职“代表”一职，势头不减。 　　李健熙敏锐地洞察，侧目而视：“还有，这次逻辑新机发布会。” 　　“阿爸，发布会受邀名单里有我们三星，是不是也有我代表出席？” 　　李富真主动地争取，暗戳戳透露逻辑会推出革命性的全新电子设备，kindle。 　　“什么革命性，不就是只能阅读的阉割版MP4嘛。” 　　李在镕受不了对陆飞的商业吹捧，阴阳怪气地揭穿。 　　“陆飞跟尹馨的感情，现在怎么样？” 　　李健熙全当没听见，一想到逻辑未来完全可期，心头不觉火热。 　　李富真装糊涂道：“他和小妹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亲密的商业合作伙伴……” 　　“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结婚？” 　　李健熙语气认真，却见长女立刻摇头回应，不禁皱眉道：“就这么肯定？难道他亲口跟你说了他不会跟尹馨结婚吗？” 　　“是的，阿爸，他说他们是不可能的，因为国、籍。” 　　李富真咬了下嘴唇，说话从断断续续，变成果断决绝。 　　“呵，借口，全是借口，他们国家的富豪们一有钱就往阿美利加移民，就改guo籍。” 　　李在镕不无鄙夷，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显然离间三角联盟的阴谋得逞了一半。 　　至少陆老爷虽有驸马之实，但这辈子不可能有驸马之名，想都不要想！ 　　“就真的半点可能都没有？” 　　李健熙眼里透着惋惜，假如陆飞能跟李尹馨结合，强强联手，攻入华夏，易如反掌。 　　就是往坏了想，万一哪天天有不测风云，来一个敞篷车脑洞大开，航班意外失事…… 　　小女儿作为未亡人，也可以获得一大笔的遗产，如果有个一男半女就更好了。 　　“陆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小妹的一厢情愿。” 　　李富真无视李在镕脸上写满的幸灾乐祸，面若寒霜，冷言冷语。 　　“唉，那就替尹馨安排相亲吧，她这个岁数，该找一个夫家了。” 　　李健熙眉头紧锁，颇为遗憾。 　　“阿爸，是不是太急了？怎么也得给小妹一个感情缓冲期吧？” 　　李富真倍感意外，眉梢狂跳：“况且Line现在还离不开小妹，下一步我们正计划占领湾湾市场。” 　　李在镕早已垂涎Line，特别是自己苦逼地创业17次都不能成功，偏偏Line就称霸棒子IT业，一相对比，就更加渴望收入囊中。 　　可又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拿到Line的股份呢？ 　　他满脑子高速运转着，凭自己对这个恋爱脑小妹的理解，殉情自杀怎么样？ 　　顿时间，阳光照射而反光的眼镜下，骨碌转动的眼里闪烁着丝丝寒意。 　　李尹馨真的殉情自杀，那么三星和陆飞可就是死敌啊！大妹还怎么可能跟他合作！ 　　“嘶～” 　　李富真没来由打了个冷颤，总感觉大哥看她的眼神不对劲，让人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阿爸，我作为过来人，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李在镕不怀好意道：“相亲可以晚点说，但最起码要告诉尹馨真相，这件事交给富真最合适，您觉得呢？” 　　李健熙摸摸下巴，看向长女，就见李富真似乎早已准备好，跪坐请求道： 　　“阿爸，我去，但我请您能准许我几个条件！” 　　…… 　　而后的三天行程里，李富真光明正大地陪着陆飞，成双成对地出现在车间、工厂、酒店。 　　甚至还有卧室，可谓白天富真陪，晚上陪富真，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哉。 　　只能说，除了最难开的林间小道没有开通，其它的路，老司机带着女司机，狂飙突进。 　　畅通无阻，畅通无阻啊！ 　　跟李富真突飞猛进，但和李尹馨日渐生疏，一直到离开棒子，也就是WCG正式签约的当天，再见过一回面。 　　之后都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从恋人规规矩矩地退回到朋友的界线。 　　“欧尼，我有事找你！” 　　李尹馨满腹的委屈和郁闷，终于憋不住了，直冲冲地闯入新罗酒店社长的办公室。 　　“你先下去吧，把门关上，接下来我一律不见客。” 　　李富真立刻把秘书打发走，然后招招手：“尹馨，正好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李尹馨道：“我先说，欧尼，阿妈欧巴都疯了，他们今天居然突然催我去相亲！” 　　“什么！？” 　　李富真一怔，这和她计划的不一样。 　　有人从中捣鬼，十之八九是大哥！ 　　李尹馨双拳紧攥，愤怒道：“我问阿爸，阿爸竟然也不反对，搞什么嘛，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不知道我非陆飞欧巴不嫁嘛！” 　　“尹馨啊～” 　　李富真默默倒了杯水：“你不要急，先喝口水。” 　　“我喝不下，我气都要气死了！” 　　李尹馨强忍着不落泪：“还有陆飞欧巴，坏人，坏蛋，没良心，居然开始不理我，电话也不马上接了，短信也不马上回了，这几天连面都敷衍地只见几回……” 　　李富真心里沉甸甸，抽出纸巾，一边替小妹擦拭，一边说： 　　“尹馨，也许他……” 　　李尹馨猛地抬眼：“欧尼，你也感觉出来啦，他变心啦，他不喜欢我了！” 　　李富真心里咯噔一下，斟酌着措词：“也许他觉得你们注定不可能结婚，所以……” 　　“为什么不可能欧尼？我、我这辈子非陆飞欧巴不嫁！” 　　李尹馨说话间，泪花不由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为什么呢？” 第375章 你逃我追，你我插翅难飞 　　“呜呜呜～” 　　李富真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李尹馨，眼里充满怜惜愧疚，轻轻地拍背安抚： 　　“你们俩结不了婚，还是做回朋友吧。” 　　“不，不对！” 　　抽泣着的李尹馨不由想到蝴蝶夫人，陆飞就是拔X无情的混蛋军官，但转念间，突然想到《梁祝》。 　　连上了，全连上了！ 　　怪不得陆飞会提及梁山伯与祝英台，分明就是暗示，不，赤裸裸的明示。 　　她不假思索地推测出是父母大哥在背后搞小动作，“欧尼，一定是阿爸和在镕欧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富真没想到小妹能猜到真相一角，但她不会想到主谋之一会是自己，极力地晓之以理。 　　然而摆出的一堆自认为有理有据的事实，现在在李尹馨看来，仅仅是强行拆散的借口。 　　“欧尼，你为什么会向着阿爸哦妈说话？” 　　她一脸“我不听”，从怀抱里挣脱开来，“难道你也不支持我，想让我去相亲？” 　　“耶儿，我可以支持你不相亲，但陆飞也许不是你真正的幸福。” 　　李富真揪了下裙摆，语重心长道：“你应该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 　　“不，陆飞欧巴就是我的幸福！” 　　李尹馨霍地站起身，语气决绝道：“如果阿爸哦妈不同意，我就绝食，一直到他们同意为止！” 　　李富真轻唤了一声：“尹馨呐～” 　　“欧尼，家里其他人可以反对我，唯独你无论如何必须支持我！” 　　李尹馨脸上写满倔强：“欧尼你不就这样追到了姐夫吗？” 　　“这、这，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李富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始作俑者的确是她，自己的婚姻是打破了财阀联姻的常规套路。 　　但她除了感情，也冲着三星的铁王座，外嫁之后，几乎没资格再争夺储君之位。 　　“怎么会不一样？” 　　李尹馨颇有微词，凭什么只许你点火，不许我放火，不都是追求自己的幸福！ 　　顷刻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尴尬而凝重。 　　“尹馨呐，我其实没有你看到的幸福。” 　　李富真沉默了片刻，主动地撕扯开遮羞布，看似圆满的婚姻并不像预想的那般爱意缠绵。 　　李尹馨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姐夫这个阿斗这么扶不起，更没想到姐姐如此不幸福。 　　“欧尼，你为什么不离婚？” 　　“凑合过呗，还能离嘛？” 　　“可是……” 　　“这些事你知，我知，不许其他人知道，包括哦妈，知道吗？” 　　李富真以过来人的口吻，掏心掏肺，告诫小妹尽早断掉和陆飞的念想，规规矩矩地退回友谊线。 　　李尹馨使劲摇头，颗粒般的眼珠摇晃而出，用沙哑的嗓音挣扎道： 　　“我不信，我不信，除非他亲口跟我这么说，不然我绝不会信！” 　　“你确定？如果摆在明面上，你和陆飞，可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李富真注意到妹妹坚毅的眼神，叹了口气，“既然你都想好了，我打电话给他，让他亲口说。” 　　李尹馨斩钉截铁道：“不行，我要当面见他，当面问清楚！” 　　“唉～” 　　李富真早已预料到，提前征求到李健熙的同意，和小妹以参加逻辑发布会的名义出席。 　　李尹馨顿时破涕而笑：“欧尼，谢谢你！” 　　…… 　　旧金山库比蒂诺，弗林特中心。 　　曾经是苹果发布会举办地，此时此刻，逻辑的团队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今年全美各大城市兴起wifi网络铺设热潮，纽约、费城、旧金山等等城市都已经提出建设无线城域网的计划，最近波士顿也加入到了‘wifi城市’的行列……” 　　陆飞站在舞台上，一手拿着演讲稿，一手操作kindle1，数据线从一端连接着电脑的另一端。 　　突然间，支持2G/3G网络的kindle无法正常连接网络。 　　“该死，又出故障了！” 　　郭兴领着黄彰、白永祥为首的研发工程师团队，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故障频率不小啊，才几个小时就五次断网。” 　　陆飞铁青着脸，发布会中突然死机、关机，包括网络无法连接，但凡有那么一次，绝对犹如炸弹在整个行业里引爆。 　　早被逻辑压制得死死的友商们还不造反，狂带节奏，群起而攻之。 　　那么，逻辑连带着kindle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品牌价值会大打折扣。 　　“对不起，陆总！” 　　黄彰紧皱着眉，解释说此非kindle之过，完全是信号的问题。 　　“这还没推出wifi版本呢。” 　　陆飞摸摸下巴，商讨决定把kindle2的方案里加装wifi加装暂时移除，顺便交代道： 　　“信号不好，找AT&T这些电信运营商租借一个移动信号塔，必须保证信息万无一失。” 　　郭兴道：“陆总，为了信号更加稳定，我还有一个建议，要不要用什么理由，让参会人员在发布会期间严禁打电话，或者关机？” 　　“不，还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陆飞摆手拒绝，从桌上拿起lmusic3，“今年下半年发布的竞品，有没有对我们构成威胁？” 　　“基本上都是大厂，国外是苹果、飞利浦，三星，国内要属爱国者。” 　　郭兴撇撇嘴，新推出的全是逻辑的跟风之作，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大同小异。 　　其中，有“itunes”加持的ipod4威胁最大，特别新添了摄像头，MP3有了拍照功能。 　　陆飞不屑一顾道：“嘁，画蛇添足，MP3加相机，倒不如干脆出手机。” 　　白永祥作为lmusic产品线的负责人，直言不讳道：“可是陆总，这也算是一种创意不是吗？MP3的上限就这么高，目前的功能升级已经到极限，剩下的恐怕只有性能比拼了。” 　　“所以下一代，我们要返璞归真。” 　　陆飞拿起纸笔，随手涂鸦。 　　郭兴、白永祥探出头一瞧，面面相觑，不就是lmusic2的无屏幕版吗？ 　　“对咯，fantasy4就是无屏。” 　　陆飞左顾右看，翘起嘴唇：“当市面上的MP3越来越花里胡哨，越来越乌七八糟，这款极简的产品，在同行的衬托下，完全突出‘音乐性’这个核心。” 　　“陆总高见！” 　　白永祥眼前一亮，激动道：“那么lmusic4，您对设计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交给未来的lmusic研发总监，你现在有新的去处。” 　　陆飞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透露逻辑即将成立手机部门，会把他和黄彰调去打开局面。 　　白永祥一个激灵：“手机？陆总，我不会啊！” 　　“你不会，我也不会，郭总也不会，逻辑都不会，不会可以从零开始学嘛。” 　　陆飞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就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干吧？” 　　白永祥沉吟片刻，眼神坚决道：“我赴汤蹈火，陆总！” 　　“这就足够了，你们俩先去合计，好好想想，都推荐几个合适接班的候选人。” 　　陆飞笑脸盈盈地目送着两人离开。 　　郭兴道：“陆总，手机是战略目标我无异议，不过靠黄彰、白永祥这些人挑头，不够吧？” 　　“所以还得挖人。” 　　“陆总，咱们挖谁？” 　　“谁有人才，谁人才多，就挖谁！”陆飞嘴角上扬一丝笑意，“港湾不就是有很多人吗？” 　　郭兴瞬间心领神会，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懂了陆总。” 　　“这次华为有派代表来嘛？” 　　“有。” 　　“你让他转告，回国以后我想亲自拜访任老板。” 　　陆飞抬起手臂，用手肘戳了戳郭兴，而后两人对视，露出会心一笑。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此后，陆老爷和他的团队在弗林特中心，一呆就是6天，从早到晚，连续彩排。 　　上上下下动用了各种关系，想了各种办法，只为让发布会能够万无一失。 　　甚至编排出特定的演示顺序，保证把原型机出错率降低到最低。 　　“啪啪！” 　　陆飞用力地拍了拍掌，冲台下的团队成员们弯腰鞠躬： 　　“OK，这些天辛苦了，明天就到见真章的时候了，大家再努力一把，发布会结束，我请喝酒！” 　　“噢！” 　　很快地，一呼百应，众人重振起精神，或多或少地注入了鸡血。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短信赫然来自李富真，上面写着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第376章 江郎才尽陆老爷？ 　　“谁在敲门？” 　　“我。” 　　陆飞准时地出现在酒店的房间，打开的门慢慢地显出李富真的面容，往前来了一个拥抱。 　　仅仅相拥着，并没有魏武挥鞭。 　　李富真罕见地制止在身上胡作非为的手，“尹馨也来了。” 　　陆飞大感意外道：“我们不是说好保持距离，减少联系，让感情慢慢疏远，有必要短痛吗？” 　　“是大哥干的好事。” 　　李富真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龙去脉，李在镕挑唆洪罗喜给李尹馨安排相亲，计划俨然赶不上变化。 　　陆飞凝着眉毛：“他还算你们的大哥？有这么当大哥的吗？” 　　“现在不是谈他的时候，关键是尹馨，她坚信是阿爸拆散你们。” 　　李富真坐立难安，“我们该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让她接受这个结果。” 　　陆飞双手抱怀，后背紧贴着皮质沙发，面无表情的脸阴沉着能滴出水，似真又似真。 　　“努娜，如果，我说如果尹馨接受不了，抑郁了，甚至动了自杀的念头，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 　　李富真一个激灵，不敢往最坏的结果去想，“我找你来，就是要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然而两杯咖啡的工夫，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还情境模拟，李富真扮演着李尹馨，跟陆飞一对一对话揣摩措词，寻找各种让感情平稳落地的法子，就差没祭出韩剧三件套—— 　　车祸、绝症、失忆！ 　　终于头脑风暴了很长时间，敲定了几套自认为可行的应对之策。 　　两人毫无开车兜风的兴致，李富真心事重重地站起身：“尹馨只吃了半片安眠药，现在随时可能醒来，我必须回房间了。” 　　陆飞一怔：“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李富真白了白眼，“当然不是！我的房间不在这一层，这是我临时开的。” 　　陆飞送到门口，喊住她说：“努娜，如果尹馨真的干出傻事，我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再放手，不管你再怎么不同意……” 　　“不准乌鸦嘴，尹馨不会干出这种傻事，不会！” 　　李富真怒瞪一眼，气得连分别之吻都不给，头也不回地离开。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姐姐不负妹。” 　　陆飞一阵头疼，偏偏李尹馨真干得出来，前世就是殉爱而亡，这一世对自己也情根深种。 　　下楼走出酒店，钻入到车内，张口就问： 　　“贲哥，你们当中哪几个比较擅长跟踪监视，懂不懂怎么装窃听器……” 　　王贲不动声色道：“老板，你想窃听监视谁？” 　　陆飞摇下车窗，抬眼望向阴沉沉的夜空，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 　　第二天，位于库比蒂诺的苹果总部。 　　“从亚马逊流出来的消息，确定无疑，kindle是一种平板电脑。” 　　里奇奥跟着乔布斯，在设计工作室里兜兜转转，桌子上排列着各种戴丝绒布的模型。 　　“真是冤家，竟然也搞平板电脑。” 　　乔布斯掀开一块丝绒布，一个塑料包装的平板电脑外壳暴露在众人的视线。 　　里奇奥道：“所以这次的发布会最好去，虽然新闻会曝光kindle，但图片没有现场来得直观。” 　　“fuck，你们就是这么设计的？我是怎么说的，必须要有让人拿起来的冲动！” 　　乔布斯没有马上答应，看到装着键盘的模型，不够自然简洁，根本让人不能随意拿起来。 　　全场众人一个个像把头埋在地里的鸵鸟，无人敢应，噤若寒蝉。 　　“史蒂夫，我去看逻辑是怎样的方案？” 　　里奇奥主动请缨，代表苹果出席。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我同意，我不会反对我最优秀的员工。” 　　乔布斯摸摸长满胡茬的下巴，他不屑于派手下大将去刺探敌情，完完全全是里奇奥自己的意思。 　　上司的失败是下属的责任，下属的功劳归上司所有！ 　　…… 　　弗林特中心位于德安萨学院，离苹果总部仅仅几英里而已，是Mac诞生的地方。 　　就像Spotify在4月1日，苹果公司创立之日宣布上线一样，逻辑无异于踩着苹果的龙兴之地。 　　属实是骑脸输出！ 　　这等IT圈里的乐子，在官网上申请到入场资格的粉丝们，迫不及待，鱼贯而入。 　　全美但凡懂行的媒体蜂拥而来，单单记者、评论家就来个上百位，更是冲着更大的乐子—— 　　全球科技公司的产品发布会上，从未有过同时发布两个以上重要产品，逻辑首开先河。 　　毫无疑问，是IT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媒体们纷纷堵在入场的门口，四处寻找熟悉的科技公司高层，刮彩票似的提问： 　　“嘿，逻辑计划推出的新品里有一款平板电脑，请问苹果有类似的计划吗？” 　　“……” 　　里奇奥一言不发，闭口警惕着泄露机密，轻车熟路在大厅里找到属于苹果的座位。 　　就见能容纳整整2000人的展厅，座无虚席。 　　四周坐满了科技圈里鼎鼎有名的公司，飞利浦、索尼、亚马逊、爱立信…… 　　微软这次出席的赫然是鲍尔默，“嘿，里奇奥，我们研发的平板电脑软件，已经可以用手写笔在屏幕上写字，你们的平板电脑呢？” 　　“啊哈哈，苹果根本没有打算研发平板电脑。” 　　里奇奥故意释放假消息，误导对手，就像宣称自己只是“荷尔蒙失调”一样。 　　看到不远处的微软和苹果，针尖对麦芒，代表三星的李富真、李尹馨安安静静地坐着。 　　不一会儿，聚光灯集中照射在舞台，银幕上投影出一个闹钟，正慢慢地走向10点半整。 　　“5，4，3，2……” 　　“1！” 　　陆飞踩着点，两手空空便上了台，一如既往的纯白短袖、深蓝色牛仔裤，潮流IT男的造型。 　　“欧巴～” 　　李尹馨思念的眼神里充满着幽怨，但手还是情不自禁地拍了起来。 　　“啪。” 　　“啪啪啪。” 　　掌声先是一点，再是一片，接着结成面。 　　李富真环顾四周，感受到比去年发布会更热烈的掌声，堪比乔布斯的规格，心里不免澎湃。 　　接着看向台上，辣个男人蓄着一点胡子，咯吱窝里夹着一个油皮纸，漫步上台。 　　“嗨！盖子（guys）。” 　　陆飞就像懂建国，用手指凹出各种手势，遥指观众。 　　在华夏，这是特别不礼貌的挑衅，但在美利坚，君临天下，绝对自信。 　　他压压手，做着开场白，投影幕布里瞬即出现各大厂商的MP3。 　　“去年，同样是9月，同样是面对着你们，逻辑发布了全球首款彩色屏MP3，惊艳了世界。” 　　“自那以后，黑白屏就被扫入到历史的垃圾袋，越来越多的友商跟随着逻辑的步伐。” 　　“那么现在，市面上几乎所有的MP3都拥有彩色屏、播放功能组件、收音机、有声电子书、录音机等等，是不是就进无可进，是不是就没有再次进化的空间了？” 　　“我的回答是……” 　　陆飞喊出一个“No”，与此同时，投影的幕布上赫然写着—— 　　“逻辑，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寥寥一句话，透着狂，透着傲，透着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一瞬间，把IT狂热迷的胃口吊足，眼巴巴地望着lmusic3的出现，望眼欲穿。 　　陆飞眼看把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不再藏着掩着，伸手从口袋里，一次摸出两台mp3。 　　在众目睽睽、万众期望中，伴随着一片惊呼声，一高一矮，两样播放器出现。 　　造型设计依然是艺术品级别，但跟第二代lmusic和fantasy相差无几，并不足以震惊四座。 　　惊讶声持续没多久，很快陷入一片沉寂，紧接着交头接耳，惊疑声越来越多—— 　　就这，就这？ 　　说好的超越呢？说好的无敌呢？ 　　“果然，就算是陆，也不可能每年都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里奇奥勾起嘴唇，又惊又喜：“MP3的上限就在那儿，再怎么折腾也只是MP3。” 　　“没错，没错，说的太对了……” 　　索尼、飞利浦等被逻辑狠狠压制了一年的国际大厂，内心不由地松了口气。 　　总算不会在创意和功能上被拉开一大截，往后MP3市场的厮杀，比拼的是性能，比拼的是硬件，这才是他们传统的强项！ 　　“欧尼？” 　　李尹馨悄悄地挽住长姐的手臂，不安涌上心头。 　　“不要担心，这才符合科技产品发展的规律，两次打破常规已经很强了，如果这次还有，那他还是人吗……” 　　李富真皱着眉地看向舞台上的陆飞，却见他气定神闲，双臂张开，指尖轻轻地敲击屏幕。 　　下一刻，原本待机黑屏的屏幕，突然间泛起亮光，“天”亮了！ 　　“Wow！屏幕亮了！” 　　“偶买噶，我看到了什么！” 　　“光！是光！” 　　现场反应极其强烈，欢呼声响彻满堂，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涌向辣个男人。 　　李尹馨望着聚光灯里闪闪发光的陆老爷，那张脸，那股霸气，如痴如醉，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眼眶发红，噙着泪道：“欧巴～” 第377章 虚惊一场，翻车前兆 　　尖叫声和鼓掌声，几乎要掀翻屋顶，被包围的友商们一个个如坐针毡。 　　无人不晓得触摸屏的价值，单单操作体验上就超越按键的硬键盘，而且不容易损坏，可内含的技术含量，绝不是彩色屏可以比拟。 　　包括李富真在内，里奇奥、鲍尔默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诺基亚阵营。 　　带头的康培凯正侧着头，跟手底下交头接耳，当今世界上走在触控屏前沿的，非诺基亚不可。 　　但也只是推出了一两款试验之作，真正的拳头产品，还是滑盖手机。 　　原因无他，触控屏技术还不成熟，不是触而不动，没有反应，就是反应迟钝，延时严重。 　　“查，发布会结束之后马上查，查这块屏幕的生产公司！” 　　里奇奥两眼圆瞪，一想到苹果的电脑搭载着触控屏幕，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视线中，就见陆飞轻轻地触碰着MP3的屏幕，敲击歌曲，滑动列表…… 　　虽然不如后世的智能机丝滑，甚至不如iphone3，但现在是04年，配合轮盘式按键的操作逻辑和手法，简直像上帝推开了一扇门。 　　“快，快把纸和笔给我，我要画下来。” 　　康培凯激动地舔了舔舌头，脑子里慢慢地构想出将来的诺基亚造型，跟lmusic3极其相似。 　　上面是触控的电阻屏，下面是简单的按键。 　　看到诺基亚在偷师，索尼、飞利浦、爱立信等国际大厂心情五味杂陈，这个臣妾做不到啊！ 　　“看，触控不只是更方便地听音乐，看图片和电子书，也能让mp3上游戏多出可能性。” 　　陆飞一边说，一边点开电子宠物。 　　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可爱大熊猫出现，在下方多出“喂食”、“洗澡”、“治疗”等等一级菜单，点开之后又出现二级选项，一一示范。 　　每当触碰一下，都会引来不小的喝彩欢呼，掌声啪啪地响起。 　　“可恶，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拓麻歌子宠物蛋嘛！” 　　索尼的代表们阴沉着脸，不屑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溜溜，其实多么希望这是他们做出来的。 　　“阿飞真的办到了。” 　　李富真既高兴，又忧心。 　　lmusic3触控技术和应用上虽然鸡肋，但市场竞争讲的就是一个差异化。 　　人有我新，人新我特，触控屏一出，一下子在竞品中鹤立鸡群，突出一个高级。 　　就像买BBA，图的就是一个标，逻辑高端大气上档次，在MP3领域的品牌号召力远超苹果，而三星，只能在两强争霸，夹缝生存。 　　“Lu！” 　　“Lu！Lu！Lu！” 　　“陆啊陆，撸啊撸～” 　　在全场山呼海啸中，陆飞笑脸盈盈，从容地走到舒适的皮革椅子，从桌子前拿起油皮纸袋。 　　直接跳过了竞品之间的比较流程，毕竟哪有王者主动碰瓷肉搏黑铁青铜，不仅跌份，还平白无故地送友商们流量，第一就该有第一的霸气—— 　　我不是针对谁，我想说，在座的友商都是乐色！ 　　“咔咔咔～” 　　媒体急切地端起相机，镜头一齐地对准台上，触控屏MP3的确是一个引爆科技界的爆点，但万众更加期待的是平板电脑。 　　千禧年初的几个年头，在ipad之前，平板电脑有很多方向，有以索尼为首的阵营，支持低配置但轻巧的上网本，有以微软为首的阵营，支持手写笔触碰的平板电脑，还有…… 　　“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之间，一定会有第三类设备！” 　　陆飞笑眯眯地拆开信封，但并不急于取出kindle，而是随手举起一台笨重的上网本。 　　“但是，显然不会是它，在任何方面都不好，只是比笔记本电脑还廉价的电脑。” 　　说完，把现场观众的胃口吊足，才施施然地展示出纯白型的kindle1。 　　但是被调高期望阈值的观众们没有感到惊讶，一张张脸上写满茫然，很快鸦雀无声。 　　nnd，为什么不鼓掌，鼓掌啊！ 　　站在第一排的郭兴、黄彰等人见状，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心砰砰狂跳。 　　“6英寸的电子墨水屏，4级灰度显示屏……” 　　“目前暂不支持触控屏，但配备了物理全键盘、导航按钮以及滚轮式按键……” 　　陆飞慢条斯理地照着彩排定下的“黄金顺序”，一边说，一边切换PPT。 　　清清楚楚地罗列着kindle呈现出电子书，还有联网以后出现的杂志、报纸、小说的画质。 　　此时的投影幕布上，投放着全是《我是大法师》的截图片段，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然而，始终没有出现lmusic3有的雷鸣般的掌声，反而台下议论纷纷，质疑声骤起—— 　　“竟然不是彩屏，逻辑可是开创彩屏新时代的缔造者，怎么又变成旧时代的遗老呢！” 　　“支持语音朗读又怎么样？支持音乐又怎么样？这不就是一个大号的lmusic吗？” 　　“造型设计不错，是个不错的电子阅读器，但真没有任何地方能惊艳到我。” 　　“就这还超越上网本？” 　　“……” 　　“嘁，不过如此。” 　　原本视kindle为洪水猛兽的国际大厂们松了口气，尤其看到四周没有爆发出强烈的反响，暗自窃喜。 　　正经人谁特么用电子产品看书！ 　　鸡肋啊鸡肋，食之无味。 　　但在一群坐看笑话的人群之中，里奇奥和乔纳森艾维面面相觑，低声喃喃道： 　　“天才，如果这些都是陆的创意，他真的是天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里奇奥惊叹于kindle的圆润边框，完全不像苹果设计的十几款模型，没有任何一款让人觉得看起来舒服，拿起来更舒服，都得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你看kindle边缘上的孔。” 　　乔纳森艾维用手肘碰了碰他，低语说：“陆把连接接口、耳机插口和按钮都设计到一端的边缘，上下安装了扬声器，可以让声音更加立体，fuck，天才的设计……” 　　两人越讨论，越感到不可思议，越觉得把这么多创意集中在kindle，简直是浪费！暴殄天物！ 　　“kindle有512MB，支持无文档保护的Word文本、PDF、TXT等文本格式，还有JPEG、GIF和PNG等主流图片格式，可以存储400左右不带图片的电子书……” 　　陆飞仿佛并未注意到发布会诡异的气氛，进入下一个环节，滔滔不绝地介绍kindle商店。 　　“kindle还能凭ID，注册登录奇点小说国际站，像《我是大法师》，有海量的电子书可以线上阅读，也支持下载传输。” 　　“如果Spotify是数字音乐的防盗版护城河，那么kindle商城就是纸质读物的防盗版护城河，目前提供下载的数量超过5万本……” 　　满堂一片安静，空气里透着一丝丝尴尬。 　　拿电子设备看书学习？学习，学个屁！ 　　“那么，像这么一款平板电脑，卖多少呢？” 　　陆飞径直地走向电脑，一步一步地踩出声音，然后轻轻地敲了下鼠标。 　　只见巨大的幕布里，蹦出金光闪闪的数字—— 　　512M，399美刀！ 　　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犹如一道惊雷炸响，把众人炸得外焦里嫩。 　　就一个集小说、报纸、书籍等阅读于一体的kindle，竟然卖这么贵？疯了吧，抢钱吧！ 　　“咕噜～” 　　黄彰整张脸煞白，kindle可是他操刀的第一个项目，“郭总，咱们应该不会翻车吧？” 　　“呸，别乌鸦嘴，要相信陆总！” 　　郭兴强自镇定，克制住慌张，带头鼓掌。 　　响亮的掌声，显得格外地突兀。 　　“啪啪啪。” 　　紧接着，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 　　台下的观众们很给面子地“挽尊”，直到第三代lmusic和fantasy公布价格，才打破kindle带来的凝重尴尬的氛围。 　　“欧尼，欧巴这次还会像以前一样，不会失败，对吗？” 　　李尹馨再不懂行，也注意到索尼、苹果等友商露出幸灾乐祸的嘴脸，明显等着看逻辑的笑话。 　　“这个……” 　　李富真望着陆飞走向后台的背影，眼神里尽是担忧牵挂。 　　“欧尼，欧巴这些天肯定会很忙，要不等等再跟他对质，让他先忙完这一阵子吧？” 　　李尹馨双手交叉，低头祷告，心里默默祈求上天保佑陆飞。 第378章 不要用凡人的智商揣度 　　弗林特中心，后台休息室。 　　“媒介是人的延伸！” 　　陆飞翘起二郎腿，右手端着杯咖啡，气定神闲地接受IT圈媒体的采访。 　　“kindle将成为平板电脑取代实体书阅读的急先锋，不会被刺刺眼的屏幕光线干扰，随时随地地携带上百本书，想读便读，还能当字典使用……”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采访接近尾声时，冲章天美递了一个眼神。 　　她相当默契地把早已准备的信封，不动声色地交给记者们。 　　他们打开瞄了几眼，厚厚一叠，全是零碎的小票子，不多不少，200美刀现金，关键不用报税。 　　“陆，我觉得kindle会是和lmusic一样革命性的产品，一定会惊艳全世界！” 　　“哈哈，借你吉言。” 　　陆飞放下杯子，面带微笑着把人送出门外，恰巧迎面撞上大腹便便的鲍尔默。 　　“嘿，陆。” 　　他客套地寒暄了两句，接着说发布会上半场好，下半场坏，坏自然坏在kindle上。 　　“不瞒你说，我看到你那玩意儿，没有lmusic发布时的那种感觉，MP3发布时，我心里就在想，‘偶买噶，幸亏微软没有跟你竞争，不然非要被你踹屁股’。” 　　陆飞也不恼，“你觉得kindle不行？” 　　“上网本和手写笔平板电脑才是主流，盖茨也是这么认为。” 　　鲍尔默昂起下巴，“微软的手写笔输入法方案会成为新的标准，今后一定会出现配备手写笔的平板电脑，要么我和盖茨预言的是对的，要么微软的平板电脑就死定了。” 　　预言的好，下次不要预言了。 　　陆飞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史蒂夫，要不我们打一个赌，就赌kindle畅不畅销，怎么样？” 　　“怎么赌？赌注是什么？” 　　鲍尔默突生兴致，就kindle这种平板，到年底能卖出10万台，当场就把整个桌子给吞了。 　　不管怎么说，优势在我！ 　　…… 　　逻辑新机的发布会一结束，里奇奥马不停蹄地赶回苹果总部，把刺探来的情报统统抖落。 　　乔布斯接过他们绘制的草图，上面画着类似kindle的平板电脑造型，圆角矩形，边缘圆润，一个男子随意地用左手拿着，右手食指时而触碰屏幕，时而摁动键盘。 　　“哇哦，华夏陆就把它拿来看电子书？” 　　“耶死，耶死，歪蕊歪蕊歪蕊愚蠢！非常非常非常浪费！” 　　里奇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啊哈哈，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上帝给了他一双弹钢琴的手，他却去捡垃圾。” 　　乔布斯笑得虚弱发白的脸上露出红光，两眼冒出森绿的光：“所以我们特么千万不能像他一样，我们要好好地利用。” 　　“呃，史蒂夫，你的意思是……” 　　乔纳森艾维不由自主地想到苹果抄袭偷师施乐的图形界面。 　　“不要觉得羞耻，OK？” 　　乔布斯扶了扶眼镜，斯斯文文道：“艾维，我和你一样都有艺术家的洁癖和孤傲，但是我们不能耻于去窃取所有有创意的灵感，毕加索说过一句话，优秀的艺术家模仿，伟大的艺术家偷窃。” 　　“我非常赞成！” 　　里奇奥笑嘻嘻道：“史蒂夫，要不要我马上让人照着kindle开始绘制设计图？” 　　“不急，还不急。” 　　乔布斯端详着草图，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喃喃自语： 　　“我们不能像华夏陆那样，只满足电子书和音乐，必须还能浏览网页、电子邮件、照片、视频，如果是这样，这个屏幕就太小太小了，不如我们把键盘拿掉？” 　　“把键盘拿掉？”里奇奥眼前一亮，“像lmusic3一样，也准备屏幕软键盘？” 　　“屏幕软键盘？” 　　乔布斯正迷惑着，就见乔纳森艾维果断地递上lmusic3的草图，瞬间豁然开朗。 　　“fuck！”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脑子里已经预见到ipod4被lmusic3挑翻的结局： 　　“他特么哪来这么多灵感！这些创意肯定不是他一个人想的，查，查出是逻辑的哪些人，把他们都高薪挖过来！” 　　“我一会儿让库克去做。” 　　里奇奥把话锋挪回到平板电脑，问到撤掉又贵又笨重的键盘，下一步怎么设计？ 　　“不只键盘的功能，把所有功能和设计都集中在屏幕上。” 　　乔布斯把草图就当成全屏的平板电脑，触碰敲击，演示出他心中所想，“能不能办到？” 　　里奇奥道：“我派人已经查过，华夏陆使用的是一种叫‘多点触控’的技术……” 　　乔布斯板着脸：“查到合作的哪家公司，买下它，不惜任何代价！” 　　“那个、那个，史蒂夫，已经被逻辑抢了先，但凡主攻触控技术的公司，几乎都被收购，就连提出这项技术的纽约大学，也合作了排他性的专利项目。” 　　里奇奥一脸尴尬道：“华夏陆现在独占这项技术，要么得到授权，要么我们牵头……” 　　“fuck！我对华夏陆的不喜欢，现在超过特么的比尔盖茨。” 　　乔布斯骂骂咧咧，叮嘱秘密立项，搜罗可行的多点触控方案，范围，全球！ 　　里奇奥问道：“史蒂夫，平板电脑项目还没有个代号，叫什么呢？” 　　“平板，平板，当然就叫iPad。” 　　乔布斯眯了眯眼，“新仇旧账，以后会一笔笔跟逻辑算个明白。” 　　“ipad？等我们ipad1诞生之后，让陆瞧瞧他是多么浪费上帝赐予的创意！” 　　里奇奥阴恻恻道：“不知道那个时候，kindle还有没有下一代？桀桀桀～” 　　…… 　　“撰写逻辑公司的产品文章的难题之一在于，它们常常伴随着天花乱坠的宣传，另一个难处则是，有时候炒作都是真的。” 　　“开启彩屏时代以后，lmusic再次开新天，触控屏的纪元即将降临。” 　　“远看非常得不值，但近看就立马爱上了它：我也想要一个kindle！” 　　“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说的就是华夏陆！” 　　“kindle能不能终结实体书时代？” 　　“……” 　　收了公关费的媒体相当给力，开足马力地宣传，从人到产品，频频出现在报纸电视网。 　　陆飞合上《时代》周刊，一边把杂志扔在桌上，一边问： 　　“预售的情况怎么样？” 　　郭兴委婉地说出喜忧参半，喜的是MP3的预售销量一如既往得高。 　　亚马逊、新蛋网两个平台就有16万台之多，线下的沃尔玛、开市客等大型商超也在积极的要货，形势一片大好。 　　忧的依然时kindle，作为首发平台的亚马逊，8万台的预售，一天之内只有1.57万预订。 　　“不要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陆飞勾起嘴唇，眼睛斜睨向电脑里显示的奇点小说网国际站的页面。 　　彼时的访问量节节攀升，《我是大法师》的点击率同样高涨，因为在新机发布会上刻意地用kindle打开，在宣传机器的传播下，连带着网文和网站迅速走红。 　　似无意似有意，似真似假，频频有小报传出某瘾君子因看《我是大法师》来戒网瘾，要么传出某黑客进攻奇点，只为寻找《我是大法师》的后续章节…… 　　越传越玄乎，《我是大法师》成功出圈，进入美利坚网民的视线。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赖静平和迈克勾肩搭背，来到食堂的一路上，时不时就听到一群男生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嘀嘀咕咕着《我是大法师》。 　　“我非常能理解戒毒的那个哥们。” 　　一个戴帽子的年轻白人说道：“我追到最新章节，mother fuck，除了想去买玉米卷外，就是想找到以前的老师，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以前看不起我能上大学，现在老子是伯克利分校！’” 　　“是啊，这书太特么带劲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实体书，这样我就不用坐在电脑前看。” 　　另一个年轻人撇撇嘴：“天天熬夜通宵可不行，成绩下滑我可就惨了。” 　　“这本书发行必火，可惜还在连载，fuck，追更真痛苦！” 　　戴帽子的白人愤愤不平道：“真想把那个翻译，那个什么‘renwoxing（任我行）’的找出来，把他关到小黑屋里，天天逼着他翻。” 　　赖海平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关我屁事，我特么早翻译好了！ 　　他端着餐盘坐在一旁，只听年轻人突然说道：“其实翻早就翻好了，我听说逻辑新推的kindle上，就有全套完整的小说。” 　　戴帽子的白人一怔，“瑞尔里？” 　　“呵呵，《我是大法师》写的那么蠢，爱看的都是卢瑟。” 　　就在此时，赖海平斜对面戴着眼镜的男人冷眼嘲讽，三言两语都在贬低。 　　“写这本书的作者是个卢瑟，翻译这本书的也是丢掉良心的文化人，吃玉米就能无敌，简直是在侮辱西方奇幻。” 　　“放屁！这是艺术，这是文学，不许你诋毁他，更不许你诋毁辛辛苦苦翻译的人。” 　　没等赖海平发作，迈克立刻挺身而出，替室友打抱不平。 　　戴帽子的白人随声附和：“就是，在我特么看来，《我是大法师》完爆《哈利波特》，小孩子挥舞根棍子，简直在拉低我们的智商！” 　　“偶买噶，你们竟然会看《我是大法师》？” 　　突然间又有人参战，脖子上挂着十字架，絮絮叨叨说：“这本书就该封禁，下地狱，上天堂，泡天使，完全是亵渎上帝，写的人、翻的人还有看得人，都该遭到审判！” 　　一下子，吵闹声不断扩散开来，时不时议论《我是大法师》。 　　那情形，就跟上辈子自己和同班同学，一起讨论哪部小说才是经典一样。 　　赖静平如坐针毡，争论个毛线，再争论马甲就要掉了。 　　“任我行”的马甲一揭露，丢脸可丢大了，保不齐社死。 　　毕竟，大喊“莫欺少年穷”，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赖，干嘛拉我啊，我还能跟他再战三百回合。” 　　迈克不情不愿地被赖静平，强行从食堂带回到寝室。 　　“啊哈哈，我要看看kindle发货了没有？” 　　赖静平打了个哈哈，赶快地登陆亚马逊，就见kindle页面里的预售这栏，三天前还有5万台卖不出去，现在居然只剩下不到2万台。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特么是因为《我是大法师》？ 第379章 挡不住的奇迹 　　9月11日，kindle一天，亚马逊预售未破2万，华夏陆野心之作，恐遭滑铁卢。 　　9月12日，kindle销售受挫，多余的失败之作，命中注定一半盖在泡面上，一半在马桶盖上。 　　9月13日，kindle五天，预售才破五万台，8大逊处注定败局，逻辑将在平板上栽大跟头。 　　9月14日，kindle销量暴涨，缘起《我是大法师》爆红，捆绑翻身，玩火自焚，小说涉及宗教惹争议，部分网友称其为“亵渎神器”，引发多地强烈反对抵制。 　　9月15日，“亵渎神器”kindle上市波士顿，2万台竟然销售一空！ 　　9月16日，新世纪革命性平板，kindle抵达人文之都华盛顿，首都“沦陷”。 　　9月17日，人类上一次对一个平板如此兴奋，还是因为上面写有十诫，kindle缔造全美神迹！ 　　…… 　　一周以来，像《华尔街日报》跟踪报道的媒体，一而再再而三地唱衰kindle，等着看逻辑的笑话，但翻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被持续高涨的销量狠狠地打脸。 　　IT圈的评论家立马花式变脸，吹吹捧捧。 　　“噗嗤。” 　　李富真一边喝咖啡，一边翻阅报纸上关于kindle的新闻，嘴角扬起的笑弧越来越长。 　　“欧尼，欧尼！” 　　李尹馨手捧kindle，脚步匆匆地跑入房间，把墨水屏显示的文章展示在她的眼前，标题写着—— 　　《划时代的产品横空出世！逻辑荣登全球最具创造力公司前十，系华夏公司第一次入榜》。 　　李富真白了白眼，“尹馨呐，说了多少次，三星家的人只能……” 　　“只能用三星家的产品，我知道，我知道，可kindle，我们不是没有嘛。” 　　李尹馨难忍兴奋，“陆飞欧巴真地太厉害了，前几天我还担心会不会卖不出去，欧尼，没想到这么快就全卖光了，我这一台还是加价买到手的呢！” 　　“是啊，想不到，太想不到了……” 　　李富真不由感慨陆老爷当真懂美利坚国情，阿美利加的图书实在太贵了！ 　　特别是大学期间，一个学期至少几百美刀，就算淘二手也不便宜。 　　kindle却只要399美刀，不过半个学期的书本费，而且定位学习机，只用在电子书和听音乐，直接杜绝游戏诱惑，不像ipad，买前生产力，买后爱奇艺。 　　中产阶级家庭，不管给大人自己，还是给小孩学习，自然心甘情愿地掏钱。 　　“欧尼，那现在，我、我们能去见陆飞欧巴吗？” 　　李尹馨抿了抿嘴，眼里充满着期待。 　　“我给他打一个电话。” 　　李富真抄起座机的听筒。 　　拨通之后，李尹馨迫不及待地凑到跟前，竖起耳朵偷听。 　　当听到陆飞要亲自来酒店，“呀”了一声，她忙不迭地往屋外跑： 　　“欧尼，我去换一套衣服！” 　　“唉。” 　　李富真看着小妹消失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阿飞，千万千万要把伤害降到最低啊……” 　　“努娜，世事难预料，我只能尽量。” 　　陆飞挂断电话，俯下身钻入车内。 　　随行的章天美也跟着坐在副驾驶座，继续汇报说kindle的受欢迎程度远超亚马逊、沃尔玛等预料，库存已经消耗殆尽，频频发来催货补货的通知。 　　把预订的数量，加上已经售出的，满打满算，第一个月预计能卖出30万台以上。 　　“还有呢？” 　　陆飞靠着靠椅上，闭目养神。 　　章天美道：“郭总还有孙总都来电，产能目前跟不上，能不能把预备给国内的调拨一些？” 　　“调，大胆地调，优先满足海外。” 　　陆飞点了下头，国内国外可是两片天地。 　　kindle靠联网，国内3G牌照要在08年才颁布，wifi就更迟了，基建环境不足以生存发展。 　　倒不如集中资源在海外，从阅读内容等上游，到硬件生产等下游，慢慢打造出闭环生态。 　　历经个一两代迭代，积攒足够的经验、技术和资金，再跨越式地推出ipad，薅光乔布斯的羊毛。 　　“还有陆总。” 　　章天美翻了下小册子，“《纽约时报》几家希望能获得《我是大法师》的出版发行权，还有不少零食饮料商想合作，授权给自家的玉米产品。” 　　“出版的事交给网大为，他是奇点小说网国际站的负责人。” 　　陆飞缓缓地打开眼皮，接过密密麻麻写满零食品牌的名单，叮嘱调查公司的底细，专门挑中小型的品牌商合作。 　　前提条件，必须接受七里香的投资，给七里香当进军海外的桥头堡。 　　“好的陆总。” 　　章天美在小册子上写写画画，然后递上几封未拆封的信件。 　　陆飞随手一拆，一一翻阅，几乎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唯一一封的来自新线的萨依，《电锯惊魂》即将在月底的奇幻电影节上映，但毫无兴致。 　　行驶了一会儿，车稳稳地停住。 　　王贲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老板，到了。” 　　“这些信件不要随便扔，全部碎掉处理。” 　　陆飞说完便下了车，迎面跑来两个尼哥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大喊《我是大法师》的句子。 　　“大皇子，你，怎么敢动我的女人！” 　　“撒旦，你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的女儿面上，我托尼饶你一命。” 　　“艹，这书有这么火？” 　　陆飞戴着一顶鸭舌帽，把帽檐压低，快步走入酒店，来到短信里的房间门前。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不等敲门，李富真推门而出，面对面四目相视，眼神碰撞交流。 　　“尹馨就在里面。” 　　“嗯。” 　　陆飞甫一进卧室，那道倩影映照在眼眸，纯白色的阔腿裤，裤脚挽起一截，搭着天蓝色冰丝针织衫，青春可人的面孔肉眼可见的憔悴，楚楚惹人可怜。 　　“欧巴！” 　　李尹馨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男神，又激动又幽怨。 　　陆飞侧目而视，“努娜，能不能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 　　“这……” 　　李富真左看看他，右看看小妹，倔强的眼神里透着请求，点了下头，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出房间，还不忘贴心地合上门。 　　咔哒一声，偌大的套房里只剩孤男寡女。 　　两人久别重逢一样，彼此上下打量，李尹馨突然注意到陆飞穿的运动鞋： 　　“欧巴，你的鞋带松了。” 　　陆飞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重新系，并没有系严实。 　　“欧巴，你这么系鞋带还会开的，我帮你系吧。” 　　李尹馨不管他的反对，执意地蹲下身，像小媳妇似的耐心认真地“伺候”。 　　陆飞两眼凝视着，张了几次嘴，但欲言又止：“尹馨呐～” 　　“欧巴，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要跟我分手？” 　　李尹馨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但眼眶里隐隐泛着泪花，笑得比哭还难看可怜。 第380章 情圣难当 　　“米啊内（对不起），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陆飞半真半假地演绎着苦情男的人设，伸手想扶一把李尹馨。 　　她毫不领情，霍地站起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理由，欧巴我要理由！” 　　陆飞别过头，弱弱地道出国籍问题，眼下在华夏可是木秀于林，群狼环伺，都想从他身上吃肉喝汤，靠的就是红心资本家的金身，防身护体。 　　可不像司马某男，嘴上都是反mei，心里全是生意，娶外籍为妻，人设就崩塌了。 　　“欧巴，国籍不是问题，为了你我愿意改，我也可以爱华夏！” 　　李尹馨咬了咬唇，鼓起莫大的勇气。 　　陆飞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摇头失笑说出两个“不可能”。 　　想拿到华夏的绿卡已经难的一批，三星家的小公主还想放弃韩籍？ 　　简直难上加难，相当于给三星抹黑，单单李富真这一关都过不去。 　　“为什么不可能，我愿意为你，放弃我拥有的一切。” 　　李尹馨十足的恋爱脑，冲动起来完全不管不顾：“我甚至都打算好了，我们在美利坚秘密结婚，然后躲开欧尼，我跟你回华夏！”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私奔？真这么拐走了，三星还不得直接宣战。 　　他眼珠骨碌一转，叹了口气：“尹馨，你忘了我吧。” 　　“我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李尹馨飞扑而去，一用力把他扑倒在床上，一上一下面对着面，夺眶而出的眼泪垂直落下。 　　陆飞很是感动，叹了口气，只能像机械般重复一句“你忘了我吧”。 　　“欧巴，为、为什么，明明性别都不是问题了，为什么你这么执着华夏呢？” 　　李尹馨双肩不住地颤抖，一滴，一滴，滴在他的脸上。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咋从资本家口里说出这话，这么假呢？ 　　陆飞老心疼了，一个翻身上下颠倒，就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眼神里失去神采：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欧巴你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是阿爸、在镕欧巴捣鬼，我一直不肯相信是你不要我……” 　　“米啊内，尹馨，我对你说了谎。” 　　“什么谎！” 　　“国、籍只是一个问题，其实真正的大问题你说对了。” 　　陆飞温柔地揩去她的眼泪，故意说得吞吞吐吐。 　　“果然，果然是阿爸和在镕欧巴对不对！” 　　李尹馨仿佛在绝望中看到希望，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巨大。 　　“李会长说没有也没有，说有也有，关键问题出在你大哥身上。” 　　陆飞叹了口气，以防小姑娘真想不开，只能给一缕希望，慢慢吊着。 　　李尹馨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出来龙去脉。 　　李在镕为了三星的继承权，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妹夫，增强李富真夺嫡的势力。 　　“我懂了，我全懂了，难怪在镕欧巴催促给我相亲！” 　　“你爸爸支持你哥哥，怎么会同意我们结婚呢？” 　　陆飞从兜里拿出一方手帕，一边替她擦拭，一边和声和气地劝导，顺便把仇恨转移到李在镕。 　　滔滔不绝，不断地灌输一个理念： 　　只有把李富真扶上三星的铁王座，长公主继承三星的大统，待旧皇驾崩，一纸诏书就能成全。 　　李尹馨从激动中，慢慢恢复到平静，问是不是李富真当了话事人，我们才有可能？ 　　“没错。” 　　陆飞久久地凝望着，犹如恶魔在低吟，愿意为了自己背刺，向李在镕，甚至向李健熙捅刀子吗？ 　　“我、我……” 　　李尹馨一下子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 　　“你好好想，在此之前，不准干什么傻事，更不准像蝴蝶夫人那样，听明白吗！” 　　陆飞俯下身，轻轻地啄了下她的脸。 　　“陆飞欧巴，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过那么做。” 　　李尹馨一个激灵，眼眶再次润湿。 　　“因为你是我的尹馨呐。” 　　陆飞也不顾肉麻，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王贲特制的手机，里面装着定位监听器： 　　“就在酒店里慢慢想，想好了就用这部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 　　话音落下，两人紧紧相拥，断了但没有完全断，你侬我侬，藕断丝连。 　　屋外，李富真站在对门的房间里，焦躁不安，来回踱步，耳边突然听见开门声，快步到走廊。 　　就见李尹馨的脸上出乎意料地露出笑容，居然破天荒地跟陆飞“好聚好散”，直接大跌她的眼睛。 　　“你、你跟尹馨都说了什么？” 　　“努娜，唉，这些你还是问她吧。” 　　陆飞一副斩断情丝的痛苦样，闭口不谈，扬长而去。 　　目送他忧伤的背影，李富真转向并不伤感的小妹，惊愕地试探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 　　李尹馨拿着陆飞赠送的手帕，爱不释手，“呼，欧尼，接下来几天先不回国好不好？” 　　李富真瞪大眼睛，“啊？” 　　“一回国肯定会安排我相亲，我不要相亲！” 　　李尹馨一脸决绝道：“欧尼，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李富真深怕再刺激到小妹的情绪，附和道：“当然，我会支持你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 　　李尹馨却一反常态，直言要和姐姐把Line做大做强，全力支持她当三星帝国的话事人。 　　李富真：0.0？ 　　这还是我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吗？果然，爱情的打击容易让人成熟！ 　　李尹馨满怀期待，如果当上三星帝国的话事人，会不会反过来全力支持她跟陆飞？ 　　李富真脱口而出：“尹馨呐，阿飞没和你说吗？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可能结婚。” 　　“欧尼，你不支持我？” 　　李尹馨被一口回绝，两眼突然一黑，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陆飞欧巴说扶欧尼上位就有机会，可连欧尼都不支持怎么办！ 　　怎么办？ 　　…… 　　两天后，旧金山的黄金豪宅。 　　书房里的电视机，锁定在ABC电视网，画面里的主持人一本正经地播报： 　　“自911之后举行的第一次大总统选举和第二次全国性选举，宣布参选的各位人士纷纷举行竞选活动，卖力地争取获得党内总统候选人的提名。 　　象党候选人达不溜正式发起连选活动，本届优势巨大，在位期间，国内经济出现了强劲增长的势头，去年第三季度的增幅超过9％，创下了20年来的最高记录……” 　　“哔。” 　　陆飞拿起遥控器关掉，不悦地撇撇嘴：“呵呵，都他吗是次债和房地产拉动的。” 　　好巧不巧撞上这个日子，lmusic和kindle的推广大打折扣，直接被淹没在层出不穷的竞选广告。 　　“但不管怎么说，美利坚的房地产势头很猛，还有很强劲的后力。” 　　徐欣把签署的文件收拾到包里，“原油期货9月底开始平仓，接下来转战哪里，cdo吗？” 　　陆飞拍了下大腿，“当然是国内，明年就要股改了，A股可是重头戏。” 　　“也是，咦？” 　　徐欣左右张望：“你那几个贴身的保镖呢，怎么从刚才就没看到他们的人影？” 　　“噢，他们另有任务。” 　　陆飞咂摸着嘴，这些天他们干起老本行，全天实时地监视李尹馨，完全不逊色于FBI。 　　徐欣皱眉道：“你还有任务安排他们？” 　　“秘密。” 　　陆飞伸出手指抵在唇间，忽然座机铃铃作响，来电自然是王贲。 　　“贲哥，还和之前一样，一切正常吗？” 　　电话里陷入一瞬的沉默，语气突然严肃道：“老板，李小姐好像有异常。” 第381章 说了多少遍，以后叫我夫人！ 　　【PS：读者大大不要觉得魔幻，现实里更魔幻。】 　　王贲设立的秘密据点，正好就在李尹馨卧室的上楼。 　　除了定位监听的手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装入数目不详的窃听器，这就叫专业！ 　　“欧巴，你骗我，就算欧尼上位，也根本不会成全我们……” 　　“假的，全是假的，就是在哄我，哄我！” 　　耳机里传出李尹馨醉醺醺的声音，陆飞戴着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李尹馨小姐这两天几乎没出过门，经常喝酒买醉，精神状态很不好，常常半夜惊醒。” 　　王贲事无巨细地汇报，堪比《窃听风云》，“噢，她昨晚还和李富真小姐发生口角。” 　　陆飞惊疑道：“有录音吗？” 　　“有，但不全。”王贲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从一堆标记着时间的文件中翻找出来。 　　陆飞眉头紧锁，明明画了一张大饼，李尹馨怎么看出是假的？恋爱脑难道不恋爱，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胡思乱想中，就听到噪音当中难以掩盖的争吵，似乎醉酒的李尹馨罕见地顶撞李富真。 　　“凭什么你可以下嫁还是保安的姐夫，为什么我不可以跟欧巴私奔到华夏！” 　　“私奔！？尹馨呐，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欧巴说我们帮你击败大哥，当上三星下一届的家主，你就会成全我们，可我问过欧尼你，你说不会！不会！你也不会成全我们。” 　　“……” 　　伴随着争吵越演越烈，到最终不欢而散，陆飞脑子里已经浮现出画面，暗自叫苦。 　　以防李尹馨想不开殉情寻死，本来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念头，把短痛变成长痛，想不到跟李富真来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操作配合。 　　“老板，接下来怎么做，继续监听吗？” 　　王贲眼观鼻，鼻观心，有钱人的烦恼，果然很难想象不到啊。 　　“呼～” 　　陆飞沉沉地吐了口气，左思右想，灵光突然乍现： 　　“贲哥，你带上这栋别墅的一把钥匙，现在就回酒店，亲自交到李尹馨小姐手里。” 　　王贲道：“老板，需要我传达什么话吗？” 　　…… 　　“什、什么，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李尹馨睁开朦胧的醉眼，看着王贲，再看着他手中的钥匙，两眼放光。 　　王贲不厌其烦地复述道：“老板说，黄金豪宅的装修希望让尹馨小姐亲自设计。” 　　李尹馨一怔，“我、我没记错的话，欧巴说过这栋宅子是给未来的女主人，对吧？” 　　王贲点点头：“没错，您可以和老板一样随时随地地出入。” 　　我懂了，今后这里就是秘密基地，就是俩人的爱巢！ 　　李尹馨吸吸鼻子，这些天的委屈涌上心头，激动得流出欣慰的眼泪，千言万语凝结在一句： 　　“欧巴～” 　　“尹馨！” 　　就在此时，推门而出的李富真恰恰看到这一幕，尤其发现上门的竟然是陆飞的保镖，心里顿时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但见李尹馨慌里慌张，果断地关上门。 　　“站住！” 　　她立刻叫住王贲，面若冰霜：“带我去见陆飞。” 　　前往黄金豪宅的一路上，一言不发，整个人犹如定时炸弹，当在书房里终于面对面见到陆飞，分秒不差地瞬间爆炸，兴师问罪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 　　“努娜，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瞧着李富真那双能杀人的眼神儿，陆飞理亏地急忙摆手。 　　李富真气愤地瞪着，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不是那样子是那样子！你不是答应我要减轻对尹馨的伤害吗？你不是说和尹馨断绝关系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先别急啊，努娜，你先听听这个。” 　　陆飞郁闷地把耳机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 　　李富真半信半疑地戴上一听，立马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愤愤地摘了下来：“你竟然监听！”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陆飞额前汗水涔涔直冒，把早已斟酌好的措词一股脑地抖落而出，连《蝴蝶夫人》都扯出来。 　　“你说你担心尹馨会自杀？”李富真瞅瞅他的眼睛。 　　“可能，只是可能，但这几天监听下来，十之八九很有可能。” 　　陆飞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希望因为我，让尹馨做出什么傻事。” 　　“你骗人！” 　　李富真嘴唇抿得很紧，微微颤动，似乎后面的牙齿死死咬在一起。 　　看她要哭，陆飞心疼坏了，“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其它什么念头，我现在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关心她啊，不然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啊，努娜。” 　　“还算你有良心！” 　　李富真语气依然透着冰冷：“那你解释，为什么要骗尹馨说我上位之后会成全你们？你根本不可能跟她结婚，为什么还要吊着她？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姐妹都收了！” 　　看人真准！ 　　陆飞一本正经地张开双臂：“因为我爱你啊努娜。” 　　李富真猛地一个激灵，呆愣愣在原地，任由他抱在怀里。 　　顷刻间，偌大的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耳机里传出微弱的声音。 　　“这么说，这么说是我坏了你的好心。” 　　李富真倾听着陆飞的坦白，发热的大脑慢慢的冷静下来，才发觉把李尹馨的注意力转移到李在镕，算不上最优解，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点子。 　　毕竟跟李在镕争夺储君之位，需要几年十几年，有充足的时间能让李尹馨改变。 　　然而，她的无心之言，似乎捅破了这个幻想。 　　陆飞装无辜道：“可不是嘛。” 　　李富真眉头一蹙，“不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送尹馨钥匙，就只是为了稳住她？”说着从他的手里挣脱而出，居高临下地审视：“你老实跟我说，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尹馨！” 　　“我说不是，努娜你信吗？” 　　陆飞落寞地低下头：“如果能这么轻易割舍，那不是情圣嘛。” 　　“你还想做情圣？” 　　李富真看到他吓得连连摇头，心情复杂：“如果，我说如果，如果让你从我和尹馨里二选一，你选谁？” 　　“你！”陆飞脱口而出。 　　“你哄我！怎么可以不想想就说出口！” 　　李富真隐隐猜出真相：“我明白了，如果选尹馨，你就不能沾花捻草，如果是我，呵呵，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以三妻、三妻四妾了对不对？” 　　卧槽，这都让你发现了？ 　　陆飞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八分真心中带着二分虚情：“努娜你说什么呢，尹馨我是喜欢，对你我却是爱啊。” 　　“可尹馨对你的也是爱，而且是能为你去死的那种，冤孽啊～” 　　李富真沉默良久，幽幽地吐出口气：“呵呵，阿飞，如果我真顶替了大哥，做得了三星家的主，同意成全你们俩，你愿意跟尹馨在一起吗？” 　　“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也许等到那个时候，就算不结婚，尹馨也愿意和你在一起，谁又能说得准呢？” 　　“可是努娜，你呢？” 　　“阿飞啊，我不知道华夏能不能接受，但我绝不会接受那种伦理。” 　　李富真眼神里露出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愫，“你我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要不断了吧……” 　　话没说全，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长公主牺牲自己，成全小公主。 　　陆飞霍地站起身，面不改色说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月亮，那就是努娜你！ 　　“阿飞，我想了很久，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答案，我34岁了，已经不年轻了。” 　　李富真干脆摊牌，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足足13岁，不会有未来，倒不如趁早结束情人关系，重新做回盟友。 　　你助我登上三星话事人，我保你和尹馨的爱情，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坏了，好不容易跟李富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离三星改姓陆进了一步，这回完蛋了！ 　　陆飞汗都下来了，就感觉本来良好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努娜，有必要断得这么干脆嘛？” 　　“有必要，很有必要。” 　　李富真注意到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忍痛不再看几眼，“你好好想想。” 　　“努娜？” 　　“不要叫我努娜，以后在什么场合，都叫我夫人！” 　　她撂下这句话之后，狠心地抛下他跑开，泛红的眼眶润湿。 第382章 任正飞 　　“你到停车场等我，没有我的吩咐，不要离开。” 　　李富真仿佛把王贲当成自己的下属，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然后冷着脸下了车，迈入酒店。 　　王贲皱了下眉，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同时电话请示陆飞。 　　两台电梯，一先一后地抵达在不同的楼层。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得到明确指示的王贲径直进入房间，继续监听，但听到窃听器里传出一阵阵悠扬旋律的音乐，音量之大，几乎掩盖住对话的人声。 　　“cause we're living in a world of fools（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愚人世界里） 　　Breaking us down（拆散我们）……” 　　终于，一道惊喜的叫声突如其来：“欧尼，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尹馨瞪大着眼睛，怎么想都想不到姐姐突然回心转意，跑来说只要全力支持她当上三星的话事人，相反的就全力支持她跟陆老爷的爱情。 　　“尹馨呐，你要相信我，我对你一定会说到做到。” 　　李富真强颜欢笑着，故作大方地张开双臂。 　　“谢谢欧尼，你最好啦！” 　　李尹馨对姐姐的恨意烟消云散，光脚丫踩着小碎步，激动地扑去。 　　姐妹俩的嫌隙，慢慢地在《how deep is your love（你的爱有多深）》中冰雪消融。 　　“好好休息，晚安。” 　　李富真温柔地亲吻了下小妹的额头，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瞬间，表面的坚强土崩瓦解。 　　她紧紧地贴在门上，眼眶里起了水雾，全身很快被抽去所有力气，整个人下蹲蜷缩成一团。 　　满脑子浮现出陆飞的面孔，抽泣了一会儿，她抹了一把眼泪，整张脸重新变得冷若冰霜。 　　接着洗了个热水澡，穿上最喜欢的衣服，罕见地画上妆，甚至嘴上抹着鲜艳的口红。 　　孤身一人，离开酒店，又一次地来到黄金豪宅。 　　此时，已然是深夜。 　　“努、夫、夫人。” 　　陆飞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突然无神的眼睛里迸发出精光：“你反悔了是吗？” 　　“没有！” 　　李富真用复杂的眼神凝视，噙着泪。 　　“那你是……” 　　陆飞心里不免空落落，虽然没有结婚，但的确是真感情。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和尹馨大后天回国。” 　　李富真一进门，左顾右看确认只有他一个人，突然壮着胆子把他推到沙发，女王气十足。 　　陆飞扑通倒下，一脸懵圈，脑袋空白之前，只有一个念头，这是逆推？ 　　李富真把人妻标志的发髻摘掉，瀑布般的秀发垂落而下，霸气的眼神里透着决绝，还有柔情。 　　“夫人，你是要睡我？” 　　陆飞咕噜咽了咽口水，不对啊，我才是曹操啊！ 　　…… 　　回国之日，便是彻底断绝情人关系之时。 　　李富真竟然化悲痛为动力，也不管陆老爷受不受得了，痛痛快快地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三天三夜，就是生产队的牲口也没这么使唤！ 　　铃铃铃，铃铃铃，定时9点的闹钟响了。 　　陆飞缓缓地睁开眼睛，随即翻了个身，枕边人早已不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 　　再见，阿飞！再见，陆总。 　　“唉～” 　　他从烟盒里取出烟，叼在嘴里，两眼盯着纸片很久，然后才掀开被子下床，双腿发软腰发酸。 　　赔了夫人又折精，这下跟三星的纽带可不牢靠了。 　　但转念一想，吗的，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半导体靠什么三星，铁打还需自身硬！ 　　满脑子刻意不去想跟李富真的事，把注意力从失恋转移到工作，让整个人忙碌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即便回到华夏，也马不停蹄来京大，照旧在大礼堂举办逻辑的发布会。 　　眼下，持续了将近2个多月的《华夏好声音》，才落幕没多久。 　　因为鸟巢才刚开始动工，总决赛只能将就在杭城黄龙体育场召开，好在场地不行阵容来凑。 　　刘焕战队的刀郎、周杰仑战队的许山高、王飞战队的章靓颖，以及庾澄清战队的李雨春，四强争霸，最终冠军花落在刀郎，狠狠打了那颖等人的脸，立刻引爆话题和收视。 　　只有农民才听刀郎的歌？he tui！ 　　单单总决赛，就一骑绝尘地创造了46.8％的收视率。 　　而整个节目的平均收视率，更是35.6％，音乐选秀综艺的天花板无疑。 　　lmusic3和fantasy3因为收录《好声音》的金曲专辑，毫无疑问，就两个字—— 　　卖爆！ 　　线上缺货，线下更缺货。 　　“陆总，您把MP3跟《好声音》捆绑这招，简直神了！” 　　孙红军笑得合不拢嘴，《好声音》虽然结束，但是接下来还有巡回演唱会。 　　只有少部分的门票在飞购网线上兜售，大部分配合有奖推广活动，买逻辑MP3，就有抽取演唱会门票的机会，当真是小母牛戴奶罩，一套接一套。 　　统统是套路啊！ 　　“kindle的预售情况怎么样？” 　　陆飞得到的结果果不出所料，远远不如国外畅销，甚至不如步步高等学习机。 　　“陆总，归根结底不是我们产品不行，还是国内的基建环境没跟上。” 　　孙红军一边安慰，一边快步上前，主动替他把车门打开。 　　陆飞钻入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眨眼而逝，看似随意地问道：“我们提供给WCG大赛的电脑、鼠标、机械键盘，都准备的怎么样？10月就要正式开赛。” 　　“完全没有问题！” 　　孙红军一五一十地汇报，代工找到的是湾湾的笙春，牌子贴的是神舟。 　　2000年前后，笨重的机械键盘逐渐被轻便防水的薄膜键盘所取代，能生产代工机械键盘的厂子，内地一家都没有，就在湾湾也只有两三家，属于小众中的小众。 　　毕竟这年头工资才一两千，一个机械键盘五百一千，过于奢侈！ 　　“成本200以内？” 　　陆飞挑了挑眉，“跟伍海军说，定在299元，口号就打着‘人生中第一款主流机械键盘’。” 　　孙红军笑道：“陆总，伍老板还希望您给取个名字。” 　　“就叫雷蛇吧。” 　　陆飞勾起嘴唇，随即两眼一闭，闭目养神。 　　等再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安安稳稳地停在龙岗的坂田，华为总基地。 　　“陆总，哈哈，你好。” 　　任正飞亲自带队，带上孙雅芳等高层，夹道欢迎，掌声哗哗响动。 　　“任总！你怎么亲自接待。” 　　陆飞一个激灵，主动伸手和他握了握，相当地受宠若惊。 　　“陆总也许不知道，华为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客户永远比领导重要。” 　　孙红军作为华为的老人，笑盈盈地解释。 　　“没错滴！” 　　任正飞操着一口贵普，彼此一阵客套的寒暄之后，出乎意料的竟然奔着港湾而来。 　　陆飞试探道：“传闻华为新成立了一个打港办，不知道是真是假？” 　　“确实是真的。” 　　任正飞不由地谨慎：“不知道逻辑有没有在使用港湾的设备？有的话，不知道愿不愿意让华为回购，价格方面不要担心，我们不但白送，还买一送一。” 　　陆飞摆摆手：“不必了，逻辑的交换、接入、高端路由这些设备，从来没有用过港湾。” 　　任正飞对他的观感，立马又上了一个档次：“那陆总提打港办是……” 　　“任总，不瞒您说，我们陆总这次来是助您一臂之力。” 　　孙红军在老东家面前，昂起下巴：“逻辑想和华为联手，打压消灭了港湾。” 第383章 今天下英雄，唯华为与逻辑耳 　　华为和港湾的关系，就像老父亲和离家闹独立的儿子。 　　老父亲心疼儿子，不但给钱，还交出部分高端设备的代理权，业务不用从零开始起步。 　　但有一条，无论如何不能跟老父亲同业竞争对着干，更不许联合外人，动摇华为基业的根基。 　　偏偏，被视作是“任正飞干儿子”的李一男全干了，活脱脱地背刺。 　　根本不满足任正飞给的地盘，起兵造反征伐，不单单抢业务、抢生意，还和资本合作，拿到大笔的融资，明里暗里地高薪挖人。 　　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啊！ 　　有了核心人才，就等于偷到了华为的核心技术和商业秘密。 　　以致于才短短三四年，在宽带IP产品领域，港湾跟同时期的华为，在电信市场和其他行业市场的销售比例已经对半开，不仅不是华为的嫡系和友军，还是华为的掘墓人。 　　尤其是03、04年这两年，海外有思科控告华为的路由器抄袭侵权，然而两者的重合度不到2％，就是要抹黑华为，花了1.5亿美刀黑公关。 　　如此内忧外患下，任正飞压力倍增，患上了抑郁症。 　　就连孙雅芳等华为高层，已经心灰意冷，打算打包75亿美刀卖给摩托罗拉，万万没想到已经到了双方签字的最后一步，结果摩托罗拉董事会人事大变局。 　　老CEO下台，新任CEO否决了这笔交易，不得不说，冥冥之中有一种气运。 　　“那个时候我直接拍板，不卖了！” 　　任正飞坐在会客室，侃侃而谈：“不就是上甘岭嘛？办他！最后不还是我们胜利了。” 　　“任总，够硬！” 　　陆飞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任正飞摆摆手：“硬不硬我不管，我心里就一件事，就是攘外安内。” 　　“攘外上还多亏了逻辑，不但战胜三星，壮大了华夏科技公司的声势，而且你们在法律上的支招，也是华为能和思科和解的胜负手。” 　　孙雅芳这话一出，包括任正飞在内，无不赞同。 　　陆飞翘起嘴唇：“所以接下来就是安内。” 　　“没错，我任正飞绝非什么小气之人，眼里就容不下一个港湾。” 　　任正飞板着脸：“如果只是几个项目几十号人，我连问都不问，可港湾做的实在太过分，那是几百号人，还有客户资源，技术机密，最近已经不满足偷人偷技术，还收买我们的人。 　　让这些家伙潜伏当卧底，窃取情报不说，但凡是针对港湾的相关领域项目和市场，故意回避，消极应战……” 　　“想不到这么过火！” 　　陆飞挑了挑眉，总算明白华为为什么不惜代价消灭港湾，敲山震虎啊！ 　　一旦港湾这个逆子活下去，还活得很好，就会有很坏的示范，紧接着就会第二个、第三个、第N个港湾。 　　要知道华为很多老员工，手里都有足够的创业资金和技术，搞不好华为直接从内部四分五裂。 　　“任总，这次陆总来，就是支援华为。” 　　孙红军开门见山，同时技工贸阵营，帮忙归帮忙，但不能白帮。 　　直接说出条件，消灭港湾之后，路由器、光网络、以太网交换机、综合接入设备等技术专利，甚至整个港湾都可以让华为收购。 　　但逻辑要分一杯羹，要挑走一些港湾的人才骨干。 　　任正飞、孙雅芳等人早有准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当得知给逻辑新成立的手机部门招人，他们内心松了一口气：“陆总打算做自研品牌？” 　　“没错，MP3的创新已经达到上限，与其投资MP4，倒不如一步到位，投资手机。” 　　陆飞试探道：“华为最近成立了终端部门，也有计划做手机吗？” 　　“华为只做通讯，不会做手机！” 　　任正飞坦白说进军海外的3G市场，需要配套的手机，华为终端就是给运营商专门做贴牌机。 　　“任总，那我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通讯和贴牌机，我做我自研手机。” 　　陆飞环顾了一圈，发觉孙雅芳等人的脸色不对劲，摆明想做但不敢做，迫于任老板的权威。 　　“不过陆总，我要提醒你，能出卖华为机密的人，就有可能今后出卖逻辑。” 　　任正飞不免放下了警惕，他最担心的莫过于逻辑挖人也搞通讯，逻辑的实力可远超港湾。 　　“这您放心，逻辑也不是垃圾回收站，当然不要这种前科的垃圾。” 　　陆飞勾起嘴唇，“能背叛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说的太对了，但有几个人，无论如何请逻辑不要动。” 　　任正飞指名道姓，一一道出的全是港湾的高层，在说到“李一男”时，隐隐咬着牙挤出声音。 　　“没问题。” 　　陆飞眯了眯眼，把头号大叛徒招安摆在公司，不就是杀鸡给猴看嘛，又学到一招。 　　任正飞哈哈大笑，“来，喝茶，喝茶。” 　　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初步的合作，口头达成互不侵犯条约，紧接着商量讨伐港湾的策略。 　　“我觉得除了不让港湾有营业额但赚不到钱，更重要的是绝不能上市。” 　　陆飞翘起二郎腿：“一旦上市，港湾很容易就会被西方资本掌控，到时候国际大厂就能明目张胆地窃取到华为十几年积累的通讯技术。” 　　“陆总你跟我简直想到一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任正飞颇为感慨道：“这次围剿，对付的不但是港湾，还有撺掇西方资本，这帮基金才是始作俑者，真的是不择手段，所以华为没有退路，只能坚决和这帮基金拼了。” 　　不管是谁打西方资本，我陆老爷一定帮帮场子！ 　　陆飞也不废话，直接问：“任总，华为的资金周转有困难？” 　　“称不上困难，至少过了最难熬的寒冬。” 　　任正飞道：“不过进账减少了一些，往外花的钱不断在增加。” 　　事实上，形势远比说的严重，且不说重金出资打击港湾的打港办，堪比吞金兽般存在的研发投入，尤其是一路坎坷的3G项目，华为10年里砸了超过50亿rmb。 　　如果国内的3G牌照迟迟不发放，只能硬着头皮冲出亚洲，要在欧美日外企们的围剿下杀出血路。 　　单单面临的价格战、法律战、媒体战，就足够让华为的财政雪上加霜，更别提扩建带来的成本。 　　任正飞已经又打起虚拟受限股的主意，“忽悠”员工拿分红和奖金继续买内部股。 　　“华为不上市吗？”陆飞明知故问道。 　　任正飞反问：“不上市，逻辑上市吗？” 　　“不上市。” 　　陆飞咂摸着嘴，正经科技公司谁上市啊！ 　　任正飞不由地刮目相看，这小子脾性对我胃口！ 　　“如果华为需要资金，任总尽管言语，十几个亿美刀或许没有，十几个亿rmb还能挤一挤。” 　　陆飞说话间透着情商，张口闭口不谈借，而是看好华为的前景，愿意倾囊相助挺过难关。 　　“十几个亿！？” 　　华为一众高层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都知道陆老爷发了财，想不到富得流油啊！ 　　任正飞不免感动，小陆能处，有难处真上，也不扭捏客气，张口道： 　　“也不多要，2个亿吧，本来我计划3年出6个亿，跟港湾厮杀竞争，争取3年之内击垮港湾，如果多有2个亿，那就2年4个亿，再加上逻辑出力，最快1年半解决战斗。” 　　陆飞吸溜喝了口茶，提议逻辑借出1个亿，三体基金认领的1个亿。 　　“噢，陆总就这么看好华为，可别赔哦！”任正飞哈哈大笑，开着玩笑。 　　“不瞒任总说，我还嫌1个亿太少。” 　　陆飞手指先虚点了下他，再指了指自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今天下英雄，唯任总与飞而已。” 　　“嘶～” 　　任正飞收敛笑容，摆手自谦道：“我可不当什么英雄，我自己就是狗熊。” 　　“对了，任总，我组建了一个‘华夏复兴会’，成员都是一些企业家，每年定期聚会，力所能及之内，互帮互助，彼此之间交换一些生意上的心得以及见解，如果不感冒，随时可以退出。” 　　陆飞笑脸盈盈，“在这儿邀请任总您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加入，不知您感不感兴趣？” 　　“会员都有哪些人？”任正飞问道。 　　陆飞如实相告复兴会宗旨，还把会员，以及拟邀请入会的名单报了一遍。 　　任正飞沉思片刻，不免意动，“既然是陆总不嫌弃我这个老家伙，诚心诚意地发出邀约，那我就加入看看。” 　　陆飞心里乐开了花，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 第384章 交叉持股，歃血为盟 　　华为堂堂估值75亿美刀的通信帝国，自然而然不缺一亿两亿，光企业债券和银行借贷就能办到。 　　借钱完全是做给外界，尤其是给港湾看，拉拢到逻辑这个强大的盟友，以壮声势。 　　恰恰正中逻辑的下怀，手机可少不了华为的支援，在华为只做贴牌机期间，至少都是蜜月期。 　　陆飞把忙活A股股改的徐欣，从沪市喊来鹏城，差遣她代表三体基金参加三方的谈判。 　　借贷偿付的年限和年化率都相当可观，但这么简单就不会请动徐欣。 　　“没谈成？”陆飞并不惊讶，一切在意料之中。 　　“还没有，委婉地提出要开个会讨论一下。” 　　徐欣皱着眉不解，“你怎么会想到要华为的虚拟受限股呢？这个股票的性质不跟逻辑的相似吗，不能参与管理，没有投票权，还不能转让，关键华为不上市，再高估值的股份都只能接受回购。” 　　“别看要啥没啥，收益率还挺高的。” 　　陆飞摆摆手，华为虚拟受限股每年收益平均在20％以上，完全不逊色于麦道夫基金。 　　关键逻辑的手机出海，必须跟各地的运营商打好交道，走华为的渠道，事半功倍。 　　“十之八九是没戏，华为的虚拟受限股只能员工内部购买。” 　　徐欣调侃道：“你是华为的人吗？” 　　“不可能，就算我们和逻辑合资晶圆厂，顶多只是合作伙伴。” 　　任正飞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朝孙雅芳、徐志军等一众亲信，义正言辞道： 　　“《华为基本法》规定了虚拟受限股只能让内部员工购买，谢绝一切外来的投资，连我在内，谁都不能够违反！” 　　“可任总，如果，我是说如果让陆总介入，逻辑今后的手机会不会倾向于使用华为的3G？” 　　徐志军直言说：“以逻辑目前展现出的品牌和研发能力，手机很有可能畅销海内外，全球几亿人，人手一部逻辑手机，手机里有华为的通讯专利，这是多少亿的生意？” 　　“也许还能助力我们攻克海外市场，手机厂商跟通讯厂商是相辅相成。” 　　孙雅芳补充说：“其实如果我们直接做手机的话……” 　　任正飞一巴掌拍在桌上，厌烦道：“华为不做手机，谁再提做手机谁就给我走人。” 　　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见过老板发这么大的火。 　　“所以任总，倒不如允许陆总加入华为。” 　　徐志军力主说：“如果逻辑成功了，将来我们终端转型做手机，可以借鉴经验，就算不做，也尽可能达成战略合作，不管做与不做，对无线通讯，甚至海思芯片都是利好。” 　　任正飞不由心动道：“就算给陆总开方便之门，以什么名义开呢？” 　　“这个我们讨论过，专门给陆总量身定制一个荣誉顾问的闲职。” 　　孙雅芳露出会心一笑：“不过1个亿实在太多，华为最多提供价值5000万的虚拟股，另外的5000万可以不用现金，要逻辑等价的虚拟股。” 　　“听你们的意思，股权置换？” 　　任正飞扫视一圈智囊，并没有反对地打电话给陆飞，把开会讨论的结果如实相告。 　　要么老老实实地借钱，要么逻辑和华为交叉持股，结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要么干脆不借。 　　“任总，等价的虚拟股可不行。” 　　陆飞咂摸着嘴，逻辑就算再溢价，在高盛等华尔街眼中，也只有二三十亿美刀，跟华为的估值完全不对等，于是乎提议改成同等份额，相当于—— 　　5000万最多能买入华为的0.0867％，而华为也最多只能买入逻辑的0.0867％。 　　可别小瞧了区区的0.0867％，按倪光楠院士的说法，华为估值可是破13000亿，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破万亿绝对板上钉钉，很有可能值800、900亿。 　　电话里陷入一阵的沉默，不一会儿，才传出任正飞的声音： 　　“成交！但陆总你可要想好了，这个股份要等到华为的3G海外冲关成功以后，才能解套，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我也说不准。” 　　陆飞笑道：“这句话同样我也送给任总您，逻辑的手机可能还只是PPT。” 　　“哈哈哈，那我们算是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 　　任正飞随即邀请他担任华为的荣誉顾问。 　　“任总，我们想到一块了，我也想邀请您出任逻辑战略部的荣誉顾问，不用上班。” 　　陆飞话锋一转：“还有一个华为人，我也很想把她请到逻辑，不过得事先征求您的意见。” 　　“喔，谁啊？” 　　“您的女儿，孟小舟女士，来出任逻辑的账务管理部总裁。” 　　“嘶～” 　　任正飞倒吸一口气，好小子，在这儿还等着我呢！ 　　…… 　　燕京，港湾网络总部。 　　“咚咚咚，李总。” 　　秘书敲响了门，提醒首席财务官吴明东有急事求见。 　　李一男一边揉着晴明穴，一边说“请进”，等人进来以后，戴上眼镜问道： 　　“你来的正好，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IPO定在5港币一股太低了，你跟承销商们再谈谈。” 　　“在香江上市价格肯定会低一些，但相对来说更容易一些。”吴明东控制着情绪。 　　“不行，不能将就。” 　　李一男咧开嘴大笑，“香江上市只是港湾的一个跳板，我们真正的目标是纳斯达克，盛大、网艺这样的股份都能成就内地首富，港湾不比它们差！” 　　说话间，满脑子想到港湾风光上市那日，就是狠狠打脸华为之时，嘴角疯狂上扬。 　　吴明东咳嗽几声：“咳咳，我觉得还是先让港湾上市为好，情况有变。” 　　“情况，什么情况？是不是华为的打港办又有什么新动作？” 　　“没错，任总这次是下死手了！” 　　吴明东惶恐不安道：“下命令给办事处，凡是丢单给中兴、思科不要紧，但丢单给港湾要受到处分，凡是正在使用我们设备的客户，全部回购，还买一送一，凡是我们要参加的标，无论如何也要废了我们的标……” 　　“什么！这是要不惜代价一定要搞死港湾！” 　　李一男心里咯噔一下，霍地站起身。 　　“据我们收买的人传来的消息，一年的经费有足足4亿。” 　　吴明东心肝直颤，要知道港湾的应收账款，最多也才只有4亿，火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怎么会这样？” 　　李一男吞了吞口水，即将上市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 　　之所以港湾能狂飙突进，野蛮生长，关键依仗华尔街的资本，彼此签下“对赌协议”，一旦港湾不能够实现持续增长的销售额，那么资本就会得到更多的股权。 　　对赌失败，无疑管理层会失去港湾的控制权，专利技术什么的可全归资本所有。 　　“李总，这两年我们为了冲刺上市，顶着跟华为恶性竞争的风险，在光网络、NGN业务盲目扩张，财务状况并不理想，再这么对耗下去，只会被拖进泥潭里。” 　　吴明东提醒道：“上市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干脆先上市香江，只要上了市，就能继续融资，有源源不断的资金发展。”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大门被重重地敲响。 　　李一男心烦意乱，怒道：“敲什么！不知道我正在和吴总开会嘛！” 　　“李总，是我老刘，还有杨总。” 　　话音落下，两名副总火急火燎地闯入，张嘴就是一个噩耗—— 　　华为控告港湾知识产权侵权，涉案的除了他们俩，还包括李一男本人。 　　“坏了，坏了！”吴明东心怦怦狂跳。 　　科技企业上市阶段最怕的，就是遭到敌对公司的专利侵权诉讼的阻击，万一处理不当，上市是不可能上市，必须等官司彻底打完。 　　“可恶，华为竟然做得这么绝！” 　　李一男恼羞成怒，双手拍在桌上，嘴里喋喋不休地全是对任正飞的输出。 　　吴明东等人彼此对视，貌似先做绝的是他们这帮华为的叛徒，因此理亏得默不作声。 　　等李一男骂完了，刘总忙不迭抛出又一个坏消息—— 　　不少已经谈妥跳槽的华为员工，纷纷弃明投暗，转投到逻辑，甚至逻辑已经把手伸到港湾挖人。 　　“这里边怎么特么还有逻辑的事！” 　　李一男怒不可遏：“这个节骨眼，陆飞捣什么乱。” 　　“那个，李总，陆飞绝不是捣乱，而是华为跟逻辑似乎结了个盟。” 　　刘总犹犹豫豫之际，弱弱地道出更大的坏消息。 　　“什么！” 　　李一男震惊得难以复加，呆愣愣地怔在原地。 　　逻辑、华为两大科技公司一前一后狙击我一个，这特么是什么福气？ 第385章 逻辑手机的“两步走” 　　9月29日，华为和逻辑在低调中完成股份置换，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却轻而易举地被掩盖。 　　取而代之的是盛传着陆飞、任正飞在对方公司互相就职荣誉顾问，合歼港湾。 　　“陆总，据我们挖过来的人说，港湾想在香江上市的计划彻底泡汤。” 　　孙红军坐在沙发上，余光不经意瞥了下咕噜作响的茶壶。 　　陆飞拿着茶夹子夹住茶杯，一边冲泡，一边说： 　　“李一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上市受挫以后他有什么新动作？” 　　“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技术出身，心气比较高，一门心思还想着上市。” 　　孙红军上身前倾，把跳槽投靠的员工名单递了上去。 　　“要严密地盯着港湾的动向，绝不能让国际通信大厂收购整合了。” 　　陆飞随手一翻，但凡是技术人才，无不是精通通信的前华为骨干，满意地点头： 　　“这些人优先交给黄彰、白永祥挑，不要的再分流补充到MP3、Kindle产品线上。” 　　“我明白。” 　　孙红军看了眼腕表，当分针走过一分钟，敲门声随之而来。 　　在一声“请进”之后，黄彰、白永祥一前一后地走到他们的面前，拘谨地坐下。 　　“应该猜到找你们的目的吧？” 　　陆飞看到二人点点头，沏上两杯茶递去，“下个月就会有文件下发，废除延续5年的手机生产审批制，改成核准制，也就是说，逻辑的手机项目很快就能上马。” 　　“陆总，孙总，这些是我们经过市场调研，花了一个多月做出的草图，请过目。” 　　黄彰跟白永祥四目相对，从公文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好的设计图纸。 　　就见外观做的五花八门，直板、翻盖、滑盖、手腕、旋转，本以为至少有一款合陆飞的心意，但万万没想到，根本没有一款能入得了法眼。 　　毕竟千禧年初的几年里，手机的设计还延续MP3的思路，无非背面挖个小窟窿，装上摄像头。 　　“我要打造的是一款对标诺基亚、爱立信等大厂的国际产品，配得上逻辑这个品牌。” 　　陆飞倍感失望地摇头。 　　“陆总，其实国内的品牌，像波导、海信、夏新、TCL，都不逊色洋品牌。” 　　白永祥面露尴尬道：“我事先做过调查，光去年国内本土品牌就首次超过所有国际品牌，夺得华夏手机市场销量第一。” 　　“拿下第一靠的是技术吗？靠的是审批制的地方保护而已，现在还行吗？” 　　陆飞道：“它们就是一些温室里的花朵，瞧瞧出海的表现，有一个能打吗？” 　　语气里透着恨其不争，跟这么一群虫豸在一群，怎么能搞好手机乃至半导体业！ 　　“陆总，您想怎么做？” 　　黄彰、白永祥眼神里充满炽热。 　　如果搁在刚建厂的时候，他们绝对以为陆老爷疯了，但一个接一个胜利之后，已经视他如神明。 　　陆飞给了孙红军一个眼神，孙红军不动声色地拿出两份文件。 　　两人定睛一瞧，首先是一份保密协议，想也没想就签下字。 　　紧接着，到手的第二份封面写着“logicX”的醒目单词，毫无疑问就是手机的名称，随后翻开方案的扉页，就见简洁手绘的设计图映入眼帘—— 　　一个标注“塑料壳”的圆润长方形，外型圆润小巧，滑盖设计，下方是号码键。 　　上方是屏幕，全面屏占据四分之三的面积，剩下的四分之一都是按键，除了home键，左右各两个按，囊括着功能、导航、接听和挂机。 　　主视图、侧视图、俯视图下方写着颜色名称，“白底红”、“黑底金”、“熊猫色”。 　　主视图的显示屏有两张画，一张是“logicX”的logo，一张是安卓的UI菜单界面。 　　此时，恰似彼时第一次目睹lmusic，黄彰、白永祥等人立刻被惊艳了眼，吞了吞口水： 　　“陆总，这就是我们的手机？” 　　“没错，这就是我们逻辑的试水作，主打潮流时尚的音乐手机。” 　　陆飞看着跟诺基亚5300几乎一模一样的设计图，“怎么样，够不够比肩国际大厂？” 　　“够，够，但为什么是音乐手机、音乐手机……” 　　孙红军、黄彰等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当然，我们要充分利用逻辑在mp3积累的技术，给年轻人量身定做一款。” 　　陆飞眯了眯眼，这年头手机消费的主力军是中壮年，但这个年龄群体俨然一片红海，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等国际大厂，还有国内如TCL的宝石手机，恶性竞争激烈。 　　没多少油水可榨！ 　　而白领、学生党等等年轻群体，特别是女性，全是开阔处女地。 　　“陆总，不知道这款手机的定价大概是多少？” 　　黄彰激动之后，大脑冷静下来，就像按方抓药，多少的价格档位，多少档次的手机配置。 　　“2000元这个档。”陆飞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2000！？” 　　白永祥拿茶杯的手不禁一颤，茶水从杯子里洒了出来。 　　如今山寨机横行，899元遍地走，600元以下多如狗，2000元在国内可以说是手机天花板般的价格，能卖得出去吗？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我不是说了吗，这是逻辑的试水作，不能只图销量，如果售价998，还怎么立住中高端品牌的形象，所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陆总，这能挣钱吗？” 　　就连虔诚迷信陆老爷的孙红军，一时间摇摆不定。 　　“当然能！” 　　陆飞露出强大的自信，诺基亚N5300可是当年名副其实的街机爆款，火爆程度堪比苹果4，大街小巷，几乎潮男潮女人手一部。 　　“可是陆总，国内现在还没有建立自己的供应链体系，处处受制国外的厂商。” 　　白永祥暗戳戳地提醒，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倒不如仿效国内友商做ODM，拿制造商的整机贴上自家的品牌，充分地利用逻辑这块金字招牌。 　　挣钱嘛，不寒碜！ 　　“我就根本没想过靠功能机挣钱。” 　　陆飞嘴角向上一扬：“logicX是逻辑的第一部功能机，也是最后一部。” 　　“陆总，不挣功能机的钱，咱们该怎么挣？” 　　孙红军一脸懵逼，陆老爷，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呆。 　　“两步走，第一步功能机，logicX只是给我们摸索经验。” 　　陆飞把全新的设计图纸，分发给三人，“第二步，才是逻辑真正要做的手机！” 　　孙红军三人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就见方案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醒目加粗的“lphone”。 　　“智能机？！” 　　黄彰彻彻底底地傻眼，正面只有一个按键，背面还严丝合缝，根本没法换电池。 　　这特么也能叫手机？ 　　“没错，智能机要和电脑一样，有独立的操作系统，有独立的CPU、内存甚至显卡，需要依靠硬件来维持速度与效率，可以随意安装自己需要的各种软件……” 　　陆飞滔滔不绝地讲解：“我们要做的就是这样的手机！一部划时代的手机！” 　　顷刻间，脑袋一片空白的孙红军等人，眼睛瞪得老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虽然听不懂，但我们大受震撼！ 第386章 来者不善啊 　　lphone的方案很简略，比logicX还简略，只有外观设计，但显然是两个世代的产物。 　　孙红军、白永祥深入思考后感觉到棘手，黄彰却不管不顾，一见钟情的他迫不及待地问： 　　“陆总，硬件配置、性能架构这些，比如待机时间，您有什么要求吗？” 　　“硬件我不懂，就不过分干预产品开发，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但必须做到我要的。” 　　陆飞直截了当，其它元器件都可以全球采购，唯独芯片，无论如何要坚持自研的道路。 　　孙红军虽然预料到逻辑奉行芯片IDM模式，IC设计注定独立自主，但还是吓得一个激灵。 　　“不要紧张，又不是让你们从零开始就搞自研，那不是痴人说梦嘛！” 　　陆飞并不好高骛远，跟kindle的路子一样，和国际芯片大厂合作，先借鉴模仿，再摸索突破。 　　毕竟苹果自称自研的A4处理器，也是参考的三星S5PC110。 　　“陆总，手机主要分三块，CPU、GPRS/GSM模块和IO设备。” 　　黄彰如实地汇报，IO设备完全可以走方案整合的路线。 　　倒是CPU（处理器）和GPRS/GSM模块，难以抉择，CPU固然重要，但GSM模块里包含射频芯片、基带芯片、存储器、功放器件等等，同样重要。 　　陆飞不答反问道：“你们两个的意见呢？” 　　白永祥率先开口道：“陆总，我觉得应该以CPU为重，模块可以找现成的模组，也可以采购各种元件，搭配测试，打磨出最优解。” 　　“我也是这个意思，陆总。” 　　孙红军点头同意，CPU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轻重缓急，基带这些芯片的优先级可以往后放放。 　　“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陆飞话锋一转，“但logicX的GSM模块的成套解决方案，尽量由复芯的IC部门来做。” 　　孙红军考虑慎重，严肃道：“陆总，照您说的，logicX是逻辑的第一款功能机，也是最后一款，我觉得实在没必要分散力量，很可能得不偿失，浪费人力物力不说，还会拖延研发速度。” 　　黄彰附和道：“我赞成，索性就做方案整合商，反正也只是摸索经验。” 　　“既然是摸索，当然要各个方面经历一遍，放心，我自有我的安排。” 　　陆飞脑子里不经意闪现过“联发科”，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不过陆总，一个产品的研发，虽然投入越多，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但能不能成功，有很多因素，像复芯这种新手团队做出来的GSM模块，不一定比市面上主流产品成功。” 　　孙红军百思不得其解，但一想到陆老爷总是对的，只能把疑惑憋在心里。 　　“既然是研发，当然要投入，放手去做，必要时买个芯片公司都行，我给报销！” 　　陆飞大方地大手一挥，定下逻辑手机部未来3年的战略目标—— 　　第一步，logicX功能机以及GPRS/GSM模块。 　　第二步，lphone智能机以及CPU芯片。 　　紧接着，四人在全球供应链里初步筛选出一批半导体厂商。 　　譬如CPU，自然而然少不了英特尔，又譬如基带芯片。 　　高通异军突起在4G，但在2G、3G时代，供应商多如牛毛，德州仪器、飞思卡尔、ADI、博通…… 　　“这份名单先不要定下来，你们再跟复芯半导体那边开个小会确认，再报给我。” 　　陆飞敲了敲桌面，结束会议，然后目送着三人退出办公室，才慢慢地放松疲惫的身体。 　　整个人葛尤躺躺在沙发上，眼皮打架，一会儿睁开，一会儿合上。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振动，把他从半昏半醒里拉了回来。 　　“尹馨？” 　　“欧巴，欧巴，这次WCG，三星俱乐部这边，我争取到带队啦！” 　　…… 　　WCG对外公布世界大赛的举办地，出人意料地花落在第一次申办的华夏。 　　投票总共7票，三星和企鹅就占了4票，暗箱操作简直太容易。 　　企鹅并没有选择在燕京，而是定在沪市，因为迄今为止，大多数的电竞俱乐部集中在江浙沪三弟，尤其是沪市。 　　这属于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最早期的这几年，其实根本没有俱乐部的概念，完全是网吧战队或者业余战队，为爱发电，没有老板，没有赞助商，随便打打网吧赛，奖金非常之低，甚至故意拖延不给。 　　后来有厂商公司蹭热度，组织赛事，也有富二代、土豪投资，才慢慢地形成俱乐部。 　　但最初的俱乐部体系，跟棒子一比，完全天差地别，训练场地可能是网吧，可能是地下室。 　　像Wings一样，有固定的租房，已经是凤毛麟角。 　　基于网络的电竞游戏，理论上来说只要网络基础设施条件足够，落户在哪都正常，但沪市作为国际大都市，有最好的资金资源、信息资源、媒体资源等，交通条件还方便。 　　既适合电竞俱乐部，又适合多国玩家和游戏迷们云集。 　　更何况，企鹅的游戏大本营就在沪市。 　　前不久，对战平台、QQ语音都从游戏大厅里独立而出，跟聊天室、游戏直播平台整合成企鹅电竞，还邀请《游戏风云》节目组常驻，担当这次WCG的华夏解说。 　　开幕时间在10月6日，为期三天。 　　早期在此之前，传媒不敢明目张胆地宣传游戏，但借体育竞技国际赛事宣传的胆子还是有，而且很大，《文汇报》等报纸配合着挑起大梁的网媒，开足马力。 　　如此空前的影响力下，大量国内的俱乐部、战队，还有观众齐刷刷地涌向沪市。 　　Wings俱乐部只有魔兽争霸3一个部门，一共就2个人，SKY，xiaoT。 　　考虑到还要待很长的时间，所以特意在宾馆里租了几间房间，给他们当休息和临时训练的基地。 　　xiaoT，叫孙立伟，此刻和李小峰面对面坐着。 　　两人穿着统一的俱乐部队服，正面印着七里香、逻辑两个赞助商的logo，背面则是犹如自由之翼的俱乐部logo。 　　“呼，得亏是在咱们国家举办，要是在美利坚或者棒子，签证还真办不下来。” 　　李小峰庆幸地吐了口气。 　　“不能这么说，陆总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 　　孙立伟咂摸着嘴：“其实我更想到国外比赛，在本土作战压力好大，万一打不好，就感觉给乡亲父老们丢脸了。” 　　“咱俩一样，我昨天紧张得根本睡不着觉，一想到今年有那么多高手……” 　　李小峰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忽然从屋外传来刺耳又熟悉的喇叭声。 　　财大气粗的企鹅提前安排了几辆小巴车，不仅接机，还接送队员往返俱乐部的住处。 　　宾馆门前停着一辆小巴车，朴正义作为这次三星t1的领队，殷勤道： 　　“三小姐，您不需要和我们住在这样的地方，酒店已经为您订好了。” 　　“不急，不急，听说欧巴的Wings俱乐部也住在这里，我想去看看他招了哪些人。” 　　李尹馨说话间，第一个从车上下来。 　　三星t1俱乐部的领队、队员等人忙不迭地紧随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入宾馆。 　　不一会儿，就出现在Wings俱乐部所在的楼层。 　　领队阿king可不敢托大，急急忙忙地喊出李小峰、孙立伟等人，一一介绍。 　　“你们就是陆飞欧巴俱乐部的队员？” 　　李尹馨好奇地上下打量，看到他们格外的拘谨，便兴奋地介绍自己招募的两人。 　　“这是Moon，那个是zacard。” 　　“zacard是不是就是那个棒子第一的兽王？” 　　李小峰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问道。 　　“没错，欧韩对抗赛里，连斩MadForg、Zeus、FaTC三员大将，是个狠人！” 　　孙立伟很明显能从zacard身上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恐怖如斯。 　　“你们好。” 　　李小峰深深地吸了口气，热切地伸出手。 　　“放心，如果遇上你们，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给尹馨小姐和东道主一个面子。” 　　zacard正眼也不瞧，握手的刹那，故意施加很大的手劲。 　　“不用，使出你的全力吧，我怕到时候你输了，怪自己没有全力以赴。” 　　李小峰心里不忿，来者不善呐！ 第387章 宣誓主权 　　“媛媛，别磨磨唧唧啦，来都来了，赶紧上去啊。” 　　海龙大厦的门口停着一辆宝马座驾，胡兰馨在车内催促高媛媛下车。 　　她扭扭捏捏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个电话的事，不用搞得这么复杂。” 　　“不行，必须上楼，最好当着他员工的面走一遍。” 　　胡兰馨苦口婆心地教授如何宣誓主权，“你必须主动一点！现在八卦杂志都传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是跟曾丽姐的绯闻，可以不理不睬，咱们就当给曾丽姐增加曝光。 　　可什么‘三星小公主男朋友’、‘三星准女婿’，无论如何都要捅破！” 　　“能不能不要提这些，我相信阿飞肯定是清清白白的。” 　　高媛媛抿了抿嘴，自从WCG揭幕，除了比赛实况和赛后新闻，各种场外报道一样层出不穷。 　　曝光最高的莫过于凭亿近人的李尹馨，但在一通简短的采访里，不经意间透露出“陆飞欧巴”，模糊的措辞配上甜蜜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两人的关系。 　　才短短一天，莫名其妙地涌现出两人的八卦绯闻。 　　“光我们知道还不够啊！” 　　胡兰馨打开车门，软磨硬泡地把她拉下车：“你这个正主一出现，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高媛媛吐口气：“我心里有数，只是我不想给阿飞压力，他或许还不想这么早……” 　　“我的高总啊，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胡兰馨抓起闺蜜的手，露出手指上的钻石戒指，“都这样了，就别顾忌这顾忌那，千万不要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安心吧，我全都安排好了。” 　　“好吧，我们进去吧。” 　　高媛媛深深地吸了口气，摆出平日里女强人的姿态，俨然一副正宫娘娘的威仪。 　　两女径自地出现在飞购网所在的楼层，在走廊来来回回的员工迎面撞见，不禁惊讶，要么嘴上，要么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周芷若诶！” 　　“咦，弟妹？” 　　徐磊从董事长办公室里退了出来，扭身看到她们的身影，诧异不已：“你怎么来了？” 　　高媛媛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喔，我有事找阿飞。” 　　“那就赶紧进去吧，里边没人。” 　　徐磊看出端倪但不说破，反而热情地替她敲开门，“嘿嘿，阿飞，你媳妇来了。” 　　陆飞闻声抬眼，视线中就见高媛媛步履款款而来，四目瞬间碰撞在一起。 　　而后，一边示意着她先坐下，一边加快速度地跟曾李清通话。 　　“陆总，魔兽争霸项目A到H的小组赛都结束了，没有爆出什么冷门，各国的高手全都出线，也包括您俱乐部的sky和xiaoT。” 　　“一定要确保比赛万无一失，特别是中立公平，不要因为是我的俱乐部就偏袒。” 　　陆飞直接点出日韩世界杯，棒子可以无耻，秀“拔网线”之类的操作，但天朝华夏，大可不必。 　　说话间，施施然地走到高媛媛的跟前，面对面地坐下，继续追问WCG总决赛的门票。 　　“反响非常热烈，毕竟是免费，只要参与企鹅的抽奖活动就能得到。” 　　曾李清乐道：“现在，网艺、新狼、盛大几家都坐不住，都想让自家的游戏跟WCG联动，盛大甚至还出钱买门票，再无偿送给玩家。” 　　“来者不拒！改变社会对游戏的看法，非一己之力能办到，当然门票不能免费，给他们一个内部折扣价，团购越多，越实惠。” 　　陆飞不动声色地睨了眼高媛媛，多交代了几句就草草挂断。 　　不等他张口发问，她直截了当地说明：“王导想今晚请我们吃饭。” 　　陆飞疑惑不解：“王导？哪个王导？” 　　“当然是王晓帅王导咯。” 　　高媛媛故作轻松地撩起鬓角的一缕秀发：“也许跟他那个《我19》剧本有关系，听唐大年说之前答应投资的人突然玩起了失踪，一直没找到资金。” 　　“如果是他，的确该去赴会，要不是他，咱俩还不一定能走到一块。” 　　陆飞瞄了眼窗外，晚霞红云，夕阳如血。 　　高媛媛嗯了一声，站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走着呗。” 　　陆飞拿上包，主动地把手臂伸了出来。 　　高媛媛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挽住他的手臂，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住地狂跳。 　　特别迎着飞购网的员工吃瓜的目光，一路上走得血液加速。 　　眼见着恩爱的小情侣明目张胆地走出公司，胡兰馨忙不迭地发了一个短信，然后看向不远处的一辆车，漆黑的车窗里隐隐闪出光亮。 　　她笑着眨了眨眼，“媛媛，你坐陆总的车吧，我先回公司了。” 　　“好～” 　　高媛媛收到暗示，发虚得心怦怦直跳。 　　…… 　　南二环天坛公园南门，宏源涮肉。 　　羊肉火锅的老馆子，在冀北有自己的牧场，内蒙的羔羊肉质，就一个词—— 　　地道！ 　　比起大堂，包厢雅间的装修显得贵气些，用的还是景泰蓝的小火锅。 　　王晓帅孤身一人坐着，捧着那个有他半拉身子大的菜单点着菜。 　　“王导！” 　　高媛媛轻唤了一声，陆飞随即咧开嘴笑道：“好久不见了您内。” 　　“你们俩啊，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我还是随波逐流也喊你们‘陆总高总’。” 　　王晓帅顾不上点菜，霍地起身。 　　“咱们就免俗吧，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陆飞帮着高媛媛挪开椅子，她坐下后立马用茶水冲洗两人的餐具，默契得已经是对夫妻。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一部电影，竟然能出阿飞你这么一位！” 　　王晓帅不无感慨，接着把菜谱递了上去：“要吃什么尽管点，甭替我省钱。” 　　陆飞把点菜的大权交给高媛媛，旁敲侧击问：“我听说王导又拾掇一新戏，咋样了？” 　　王晓帅从包里拿出本子，递了上去：“阿飞，你先看看。” 　　陆飞接过来一瞧，扉页印着名字――《青红》。 　　翻开第一页，随口问道：“咦，怎么改名了？” 　　王晓帅叹了口气：“嗨，自打要拍这戏，前前后后闹出不少糟心的事，就迷信怪上这个片名，剧组一致要改成这个名儿。” 　　陆飞瞧他的脸色，显然找资金的事情也不顺利。 　　高媛媛和他互看了几眼，心领神会，装样子地翻阅了一遍，张口就说： 　　“王导，这个故事很好啊，这样的剧本都没人投吗？你现在还需要多少？” 　　王晓帅没有马上报数，好意提醒现在国产的文艺片不吃票房，只能靠拿奖再卖外埠发行。 　　但老外们已经失去了对华夏的新鲜感，在国际市场上越来越不吃香。 　　保不齐，就会赔本。 　　“王导，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跟阿飞老早就有一个导演扶持的计划。” 　　高媛媛满不在乎地摇头：“只要是我们看的上的剧本，不管新老导演，不管有没有经验，没有班底汉唐帮忙凑，没有演员汉唐帮忙找，像你的学弟，宁昊，他的新作《疯狂的石头》就是这个计划的第一个作品。” 　　“真哒！？” 　　王晓帅声音很低，沙哑之中带着感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其实该我感谢王导你，没有你的片子，我们两个还真遇不上一块。” 　　陆飞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肌肤相贴。 　　“哈哈，成就你们这一段姻缘，可比得金熊奖还难得！” 　　看到高媛媛又羞又喜，王晓帅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三人围着热气腾腾的汤锅，吃着细腻鲜美的羊肉，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突然间，高媛媛忽然问了一嘴：“王导，这戏里的女主角，你觉得我们公司的海路姐合适吗？” 　　“秦海路？” 　　王晓帅抱以歉意地摇头：“不行，这个青红是一个19岁的女孩，我想在全国招演员。” 　　接着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暗戳戳道：“最好找一个像你这样的演员。” 　　高媛媛当即意会，摇了下头：“我肯定演不来，我都25岁了，也演不好19岁的女孩。” 　　“还是你来演吧，我就觉得你行，不瞒你们俩说，我找了半年都没找到比你合适的。” 　　王晓帅看重的是她身上那种单纯、安静的气质，如果真找一个十八九岁的，根本不放心能演好。 　　高媛媛为难地咬咬唇，正琢磨如何婉拒，没料到陆飞替她出面： 　　“王导，媛媛现在事多，更多的心思放在公司和制片上，还真抽不出空演戏。” 　　王晓帅叹了口气：“唉，那我只好再找找。” 　　“不过我们倒可以推一个人，王导要的青红不是要压抑自己、很被动嘛。” 　　陆飞迎着两人投来的目光，脱口而出女演员的名字。 第388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高璐，亏你想得出来！” 　　卫生间里弥漫着朦胧的水汽，高媛媛满面红光地躺在浴缸，水面上飘浮着泡泡。 　　陆飞懒懒散散地靠在她的怀里，羊肉补肾，刚补完的肾气转瞬的工夫烟消云散，只留下空气里混杂着一股残余的恩爱气息。 　　许是好久没做了，又或许遇人生情，高媛媛活脱脱一只饿坏的小狮子，又抓又啃，也亏得他底子硬，没被蹂、躏致死。 　　这还不到三十呢！ 　　高媛媛温柔地替他揉着肩，一摸就摸到她在锁骨留下的两道咬痕：“不过还真是，我们俩……” 　　陆飞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赶紧岔开话题：“找她总比找海路姐合适？话说你怎么会推荐海路姐呢，女主角的剧本还没有找到？” 　　“对啊，不是剧本太烂，就是戏份不够。” 　　高媛媛嘟囔着嘴，“总不能随随便便扔个本子对吧？不求王者归来，起码得让海路姐重振影后之名！”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看似随意道：“《暗算》播了吗？” 　　“播了，在十一黄金周黄金档播呢，才到保强的《听风》，收视率就已经破5了。” 　　高媛媛作为一手操盘的制片人，难得得意地夸耀：“丽方姐她们一开始还不相信，觉得谍战题材是冷门，根本没多少人看，哼哼！” 　　“真不愧是我的高总大人。” 　　陆飞抬起手，沾着泡沫的手指刮蹭下她的鼻子，连带泡沫也黏在上面。 　　“既然你都打响谍战爆剧的第一枪，干脆再打响第二枪。” 　　“怎么打？” 　　“我有一个故事，不长，写好了你找姜伟他们问问，能不能改编成电视剧？” 　　…… 　　“《潜伏》？” 　　第二天，高媛媛精力充沛地上班，立马指名道姓地喊来姜伟、唐大年。 　　陆飞亲笔手写的几页纸，赫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扉页清清楚楚地写着剧名。 　　“陆总写的？” 　　唐大年一眼就认出是陆飞的字迹，再一眼就确认是只有他能编出的故事，再上一次，还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余则成，滋滋，妙，真妙，尤其是这个玉面金佛，还有斯蒂庞克。” 　　姜伟如获至宝，死死地盯着目不斜视，一行一句地细品情节桥段，当即决定： 　　“高总，你把这个故事交给我，我不敢保证一定创造经典，但绝对扩编成至少我心目中最好的谍战剧本，一点儿不比《暗算》差！” 　　“他也是指名你们两位，但有要求，必须真实还原隐蔽战线的英烈们，要有血有肉有灵魂。” 　　高媛媛收敛笑意，一脸严肃地提要求，最后的一条自然是秦海路出演。 　　“她演耿直泼辣的翠萍？” 　　姜伟、唐大年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道：“合适！太合适了！” 　　高媛媛满意地点下头，余光里瞥到敞开的大门里走进钟丽方，便客套地把姜伟两人请了出去。 　　钟丽方主动地关上门，还上了锁，才开口说：“高总，你跟陆总的亲密照不知道被哪家狗仔偷拍，竟然登上了新闻头条。” 　　说着把几份小报呈上去，版面整齐划一全是高媛媛挽着陆飞，同样的背景，同样的角度。 　　“这么快？！” 　　高媛媛心里一突，“现在是什么情况？” 　　“图片在网上已经有传开的迹象，是不是我们马上公关，把苗头压下来？” 　　钟丽方板着脸说：“然后给这几家小报施加压力，让他们刊登道歉声明，承认图片作假，要么我们把手头掌握的明星黑料放一放，不行，那些明星哪里比得上陆总……” 　　“丽方姐，先别急，我问问阿飞。” 　　高媛媛心里惴惴不安，毕竟内鬼赫然就是我自己。 　　她顾不上打电话，直接用两人的私密QQ发送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大概。 　　滴滴的声音响起，正绞尽脑汁的钟丽方闻声窥了下屏幕，就见陆飞言简意赅地回复： 　　“公开了就公开了呗，干脆公开得再彻底一点。” 　　高媛媛眼波潋滟，又内疚又感动：“丽方姐，就顺其自然吧，我们什么都不用管。” 　　“恭喜高总！” 　　钟丽方故意装什么都没看见，语气里透着真心实意：“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二位的喜酒？” 　　…… 　　怀柔影视基地，片场坐落在古代的庭院，四面楼阁，中间留着大空场。 　　固定的两条摄像机，镜头一齐地对准用木板搭成的一个简易的擂台，地上铺着红毯，四周围着一圈的群演。 　　台上，曾丽一身紫色长裙，带着难看的头饰，从脸颊垂下两绺头发，若非天生丽质，不然压不住这么丑二的造型。 　　青衣出身的她，提着长剑，凹着姿势，有模有样地耍了几个剑花，摆出一个起手式。 　　“ok！咔！” 　　跟白面馒头似的王京，摘下耳机，拿着导筒喊了一声，连招呼都不打，慢吞吞地闪人。 　　随即，副导演帮忙喊道：“上午的戏结束了，喂，那些群演，排队打饭，不要挤！大家休息一个半小时，再开下午的戏……” 　　“知道了！” 　　人群轰然散去，一窝蜂地冲到片场外围，那里放着几只大桶，旁边有餐盘筷子，两个场工一人操着勺打菜，一人派饭喊人。 　　群演是这待遇，大咖们当然不同，谢庭锋钻进房车休息，章卫健带着助理出去下馆子。 　　曾丽喊上袁荃，《小鱼儿与花无缺》的女一女二携手进了房车，倒不是橘里橘气，而是开小灶。 　　“总算开饭了，饿死了饿死了！” 　　袁荃到卫生间里洗了把手，桌上已经摆上几个不锈钢材质的保温盒，讶异道： 　　“曾大美，你演的可是武侠片，那么多武打戏，你全吃素顶得住吗？” 　　“当然顶得住啊。” 　　曾丽拿起手机，虽然2G上网的速度很慢，但不要当2G不是网络，刷新着企鹅门户的新闻。 　　不看则已，一看就看到满屏都是陆飞和高媛媛的新闻，密密麻麻—— 　　《隐藏再深又何用，内地富豪陆飞恋情终曝光！》 　　《高媛媛自“周芷若”爆红息影真相浮出水面，原因竟然早已是准豪门阔太》 　　《震惊！陆飞与曾丽情感不合分手，转脸魔手伸向老板高媛媛，风流富豪名不虚传》 　　《……》 　　不单企鹅，搜狐、新狼、网艺的娱乐频道不由分说地蹭热度，跟王多鱼表白夏竹一比，就差满京城地贴满广告，在电视台一掷千金打赞助。 　　曾丽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就算再佛系，就算做好心理建设，但当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动，但没有一丝丝的酸楚，更多的感到空落落。 　　一时间，胃口全无，索然无味。 　　“哎，曾大美，你觉得香江来的那帮人怎么样？” 　　袁荃看到她默不作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这帮人可真傲啊，还搞特殊对待，都什么年代，竟然还同工不同酬，就连在一个锅里吃饭，也要把剧组里分出两派人……” 　　香江剧组打北上以来，一直就没正眼瞧上，八九十年代尤甚，拍《南北少林》的时候，明明大咖是李联杰，偏偏一个打杂的都比他的工资高，只有三两块补助。 　　“嗯嗯嗯。” 　　曾丽心不在焉地搭腔，满脑子却在努力消化着陆飞和高媛媛官宣带来的冲击。 　　“前些天还为了一张凳子差点打起来，王老师，就是演小白龙那个，他就想坐把凳子，结果香江那个化妆助理用腿护着，死活就是不让坐，后来不知怎么的，直接大吵大闹。” 　　袁荃稍稍暂停，“后来那化妆师就来劲了，当时都要动手，得亏让人给拉开了！” 　　“……” 　　曾丽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啊，不好意思，我想其它事想得出神，刚刚你说了什么？” 　　“我说咱们俩就不要掺和剧组鸡毛蒜皮的事，拍好自己的戏就行。” 　　袁荃翻了翻白眼：“不过跟你说也没用，他们敢招惹谁，也不敢招惹你。” 　　曾丽下意识道：“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 　　袁荃又羡慕又幽怨道：“你跟海路有个好经纪公司呗，准确地说，是有一个好学弟，不对啊，要算起来，我也该是他的学姐。” 　　曾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慢慢地露出如往常般的笑脸。 第389章 全村人最后的希望 　　陆飞和高媛媛恋情的绯闻，在当事人不管也不拦之下，慢慢地传开，渐渐地发酵。 　　但圈里该知道都已经知道，圈外不知道的网民知道了，也只是一时的关注，富豪明星的绯闻又不缺这一对，热度就像一阵风，来也迅猛，去也迅猛。 　　反而越来越多的人，把注意力全投向高媛媛当形象推广大使的WCG总决赛。 　　毕竟这年头上网的，谁还不是一个臭打游戏的，都渴望着国内选手能拿到第一个WCG冠军！ 　　就连不少游戏公司翘首以盼，盼着给网游正名，摘掉“电子鸦片”的恶名。 　　“大哥，CS、星际全败了，就剩下魔兽争霸项目一个独苗了。” 　　陈大念捧着手机，不停地刷新文字直播，此刻的他毫无盛大高管的架子，活脱脱一个玩家。 　　“输赢都不重要。” 　　陈天乔却满不在意，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里正显示新狼的美股股价以及讯息。 　　“这怎么能不重要呢！我们可买了不少WCG的门票，如果所有项目的总决赛都没有咱们国人的身影，门票还怎么送啊？” 　　陈大念砸吧着嘴，“《传奇》还指望这个‘老玩家回归送门票’活动，挽回些流量呢。” 　　“不要只盯着活动，看看企鹅搞出来的电竞平台，这才是大事业！” 　　陈天乔眯了眯眼，企鹅大动作频频。 　　名下的QQ语音、对战平台，不但从游戏大厅里独立而出，还开辟了游戏播放频道，跟聊天室四合一，组建“企鹅电竞。” 　　靠着陆飞和SMG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游戏风云》直接登陆，常驻平台。 　　既有WCG的响亮招牌，又有企鹅、搜狗、网艺等流量强推，企鹅电竞出道的起点，就是很多网站、客户端的终点。 　　开赛才2天，注册用户已经突破200万。 　　“大哥，你的意思，我们也把浩方打造成同类的竞品？” 　　陈大念皱着眉头，“直播平台能赚钱吗？要不再观望一阵，看看陆总怎么运作？” 　　“别管陆总怎么样，我们自己先做个方案出来。” 　　陈天乔心头火热，电竞直播平台绝对契合盒子计划，关键光电总局的禁播令，彻底杜绝电视上播出游戏的内容，这特么岂不是天赐良机！ 　　可恶，网文比陆总慢一步，电竞直播平台又比陆总慢一步！ 　　“行，听你的大哥。” 　　陈大念漫不经心地答应，视线挪回到手机，瞬即脸色大变： 　　“卧槽，赢了！大哥，赢了！” 　　“WCG2004世界总决赛昨日进入8进4淘汰赛，在魔兽项目中，我国三号种子选手xiaoT不幸失手于棒子兽王zacard…… 　　二号种子选手sky在死亡晋级组中，面对着世界著名的兽王Grubby，以及种族相克的Nigh，赛前用sky自己的话说他已经做好被淘汰的准备，但平时训练的刻苦，终获胜利女神的眷顾。 　　他与一号种子suho不负众望，双双挺进今日的半决赛。” 　　电脑显示的页面，停留在“企鹅电竞”的视频区里。 　　陆飞没有点开直播的网址，手机在手指间不停旋转，就见【南极鹅城】群传来曾李清的消息： 　　【陆总，抽签结果出来了，suho对战moon，zacard对战sky，现在第一场已经开始了。】 　　【后台显示的同步在线的人数多少了？】 　　【已经超过昨天的峰值，日活破72万，如果总决赛打内战，这个峰值绝对能破一百万。】 　　【多添几台服务器，多开几条线路……】 　　陆飞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突然瞅见“suho：moon”的比分从“0：0”，变成了“0：1”。 　　才不到5分钟！ 　　“吗的，总不能像lols7一样，在鸟巢里看棒子内战吧，那丢脸丢大发了！” 　　他不无烦躁地转动手机，连伊凡卡发来的《电锯惊魂》即将上映的短信，也无心翻看。 　　不一会儿，结果果不出所料，suho显然不是月魔moon的敌手。 　　这下，压力全在sky身上！ 　　…… 　　棒子，三星电子。 　　“0比2横扫是吗？是wings俱乐部吗？” 　　李在镕双手交叉，居高临下地通过座机，一直跟远在华夏的领队保持联系，实时关心战局。 　　朴正义道：“啊，并不是，接下来一场才轮到wings俱乐部。” 　　李在镕语气严肃道：“朴领队，不要忘记出征时你的军令状，必须拿下WCG的冠军！” 　　“请社长放心，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朴正义大声道：“就算sky侥幸赢了zacard，总决赛还有moon这一关，但没有这个可能，zacard一定会赢，问题只在于花多长时间而已。” 　　“好，非常好！你告诉选手，能赢多狠就赢多狠，到时候我有重赏！” 　　李在镕感觉到说不出的痛快，终于有机会宣泄在逻辑手里吃瘪两次的窝囊气。 　　“请社长放心。” 　　朴正义等电话挂断之后，把三星皇太子的旨意传达给静候上场的zacard。 　　zacard冷冷一笑道：“他？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的实力估计跟我昨天遇到的那个xiaoT一样，我能淘汰他，照样能淘汰这个sky。” 　　“打他一个2比0，让华夏人辛辛苦苦举办的舞台变成我们棒子的内战！” 　　朴正义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闭目养神的moon睁开眼睛，缓缓道：“我觉得sky的实力不一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哼，不要怕，不管怎么样，现在总人数是2比1。” 　　朴正义双手叉腰，昂起下巴：“优势在我！” 　　…… 　　与此同时，燕京的云飞网吧，五十多台电脑座无虚席。 　　屏幕几乎全是企鹅电竞的直播画面，在主持人的报幕下，zacard和李小峰先后地登上舞台。 　　“哎，你怎么不看啦！” 　　没有抢到机子的黄斌站在同学刘浩的身后，眼见着他关掉平台，自顾自地登录奇点中文网。 　　刘浩不停地抖着腿，“不看了，不看了，看着窝火，万一输了，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黄斌撇撇嘴：“呸呸呸，乌鸦嘴，谁说就一定会输，万一赢了呢！” 　　“赢？sky就是二号种子，连一号种子suho都输给moon了，就算冲入总决赛也是送菜！” 　　刘浩骂骂咧咧道：“特么的，亚洲杯那么好的开局，咱们都输了，华夏什么时候能够站起来？” 　　“放屁，什么时候没站起来啦！奥运会不就站起来啦！” 　　黄斌回怼说：“翔哥不就12.91平了奥运记录，拿了110米跨栏金牌，你敢说不牛吗？” 　　“好吧，那必须牛逼。” 　　刘浩一时间无言以对，耳边就听到一阵噤声的嘘声，还是忍不住往隔壁探出脑袋。 　　战争迷雾笼罩的地图上，sky竟然操作结束民兵状态的农民，在zacard的老巢盖起象牙塔。 　　“卧槽，这个人会不会玩？待会儿兽族的剑圣出来，几刀一个民兵，不是送经验嘛！” 　　“建这么多塔干嘛，还有钱召英雄吗？” 　　“你们懂个屁，这个sky最经典的TR一波流。” 　　“……” 　　网吧里顿时七嘴八舌，吵成一团，有键盘侠嘲讽sky输定了，也有一些默默支持。 　　刘浩看到这种搏命的赌博开局，心怦怦直跳，想看又不敢往下看，装作不屑一顾地别过头，追更着《佣兵大陆》的最新章节，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看不进去。 　　耳畔边，时不时就有人爆发出尖叫声。 　　“来了，来了，民工上了，大法师带着水元素莽上来了！” 　　“这个箭塔伤害特么太高了，剑圣要死，剑圣没蓝开疾风步啦……” 　　刘浩再也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借着余光瞄了几眼，瞬间瞳孔地震，两眼呆滞。 　　就见一栋栋箭塔，像机关枪射得兽族不难自理，屏幕聊天框里下一秒打出了“GG”的字样。 　　“阿浩，sky太j8强了，你猜打了几分钟？5分钟不到，5分钟不到！” 　　黄斌激动得双手搭在同学的肩膀上，兴奋地摇晃。 　　其他人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尖叫、鼓掌、喝彩交织成一团。 　　“sky牛逼，wings牛逼！” 　　整个网吧彻底沸腾，一扫刚刚suho惨败moon的阴霾，回来了，士气、信心都回来了！ 　　黄斌呆愣愣地傻笑，无神的眼睛凝视着直播，画面中，坐在比赛舱的zacard有过之而无不及，被TR一波流打得脑袋一片空白。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深深地呼吸几口气，努力恢复镇定。 　　之所以瞧不起sky，就是因为知道他能赢就只赢在TR战术而已，自己不是没有想到应对之策，也不是没有防备，可明知道他用这种方式打人，偏偏毫无办法，依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赢不了，根本赢不了！除非下一把他不是人族，他不能玩TR！ 　　令人窒息的压力迎面而来，一种绝望正在蚕食信心。 　　“天呐，sky不选人族？” 　　然而就在此时，现场爆发出一片哗然，比赛舱并不能完全阻隔如此剧烈的声响。 　　zacard闻声抬眼，顿时眼前一亮：“哈哈，狗崽子，竟然不选人族，竟然敢选暗夜，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我这个棒子第一兽王面前玩暗夜的！” 　　“陆总说要杀人诛心，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杀人诛心……” 　　李小峰目光如炬，眼神异常地坚定，暗夜专克兽族的“吹风流”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棒子第一兽王是吧？ 　　打的就是你这个精锐！ 第390章 我们是冠军 　　“莫呀！这就是你说的棒子内战！” 　　电话里李在镕气得怒骂，骂声响彻整个房间，但凡收听的领队等人无不瑟瑟发抖。 　　“社长，我们还没输，我们还有moon，他一定能赢回冠军！” 　　朴正义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擦着汗。 　　“如果办不到，你们知道什么后果。” 　　李在镕气急败坏，商战两次输给陆飞，现在就连棒子最引以为傲的电竞都会输？ 　　“是是是，决不会让华夏人在华夏捧起奖杯！” 　　朴正义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信誓旦旦保证，电话出现盲音的刹那，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朴领队，你再开什么玩笑！连zacard，都被那个华夏人不出半个小时解决。” 　　教练仍然跪着，双腿发软站不起身，“moon最多和他五五开。” 　　“那你有更好的回答嘛！？” 　　朴正义咬牙切齿，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扫视着瞬间默不作声的团队，然后从人群里挤了出去，火急火燎地冲向moon的房间。 　　大门敞开着，正巧撞见李尹馨在鼓舞士气，心理建设： 　　“今天赢zacard那些战术不是那个sky的想出来的，反正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想出来的，你如果输给他，不丢人，不要有什么压力……” 　　朴正义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从大脑里狂奔，笑得比哭还难看。 　　臣等正欲死战，公主为何先降！ 　　…… 　　第二天晚上，万众瞩目的WCG魔兽争霸迎来总决赛。 　　背负着国人，尤其是亿万游戏玩家深切的期望，sky踏上争夺世界冠军的最后一战，一大波推广攻势已经把比赛炒热成“史诗级对决”，甚至公然地打起“护国神翼”的旗号。 　　毕竟抛开《劲舞团》这个凑数的业余项目，几乎所有的电竞项目，华夏至今颗粒无收。 　　陆飞也从燕京飞到沪市，但第一时间没有到沪市体育馆，径自地留在企鹅电竞。 　　全体上上下下，整装待发，一旁的桌面上一片狼藉，肯德基全家餐、必胜客等等，不是空盒，就是空桶，留下一堆的骨头渣子。 　　两个女行政正在打扫战场，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坐镇中军的陆飞和曾李清。 　　“接下来是一次大规模的流量冲击，这次无论如何必须扛下来，网站绝对不能崩溃。” 　　陆飞双手抱胸，右手手指在手臂上轻碰。 　　这年头直播平台难就难在实时传输的稳定性，怕就怕在推广铺天盖地，宣传得热火朝天，等到观众一窝蜂地挤入平台，网站突然崩盘，芭比Q了。 　　那可就好事变坏事，闹出大笑话。 　　“陆总放心，这次我们开通的线路足够容纳150万网民，以防万一，我还另外留了两台服务器备用，虽然不能一定杜绝延时，或者卡顿，但尽量把失误控制到最低。” 　　曾李清看了眼手表，7点50分。 　　虽然距离比赛开场还有10分钟，但是网站的访问流量逐渐地攀升，已经堪比飞购网双十一的涨势，原定计划设计的压力容量，在这里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得亏筹谋已久，要不然非常容易出现灵异现象，比如错乱，服务不响应…… 　　陆飞转了个身，视线落在调至静音的电视上，频道锁定在付费的《游戏风云》。 　　此时正直播着WCG总决赛的开幕式，就算没有声音，单单看到体育馆座无虚席，到处都是挥舞着大大小小国旗的观众，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无不透着期盼。 　　伴随着画面中依次出现moon和sky的人影，访问流量已经接近QQ游戏大厅的峰值，80万。 　　离百万阈值越来越近，当时针从“7”走到“8”，犹如满是瓦斯的屋子里扔一点火星，彻底地爆炸而开。 　　轰地一声，直冲100万。 　　“比赛正式开始了！” 　　“备用服务器呢，赶紧准备着，150万恐怕兜不住！” 　　“好……我明白，但是一下子涌进来的数据实在是太多，这不会是全国的网吧都在看吧？” 　　曾李清也被前所未有的狂野场面吓了一跳，好在经历过《劲舞团》的癫狂，很快回过神来。 　　“已经开始在选择种族了。” 　　“moon选择暗夜，sky选择人族。” 　　面对程序员们的报告，陆飞静静地看着，不由感叹，不愧是一生劲敌，就这么撞上了。 　　即便往常再云淡风轻，此刻心脏跟随时间的走动，砰砰跳动，越跳越快。 　　曾李清兴奋道：“陆总，今天一天新增用户破百万完全不成问题！” 　　“李清，这里就交给你看着，我要赶着去会场。” 　　陆飞勾起嘴唇，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喔，陆总是要去颁奖吗？” 　　曾李清恍然大悟，眨了眨眼道：“是不是就是说我们的赢面很大？” 　　陆飞挑了挑眉说：“只能说，优势在我！” 　　…… 　　“总决赛第一场开始后，moon和sky都发挥出最好的竞技水平，但面对sky的TR一波流打法，moon依然无法解决这个无解的难题，在10分钟内轻松解决，给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陆飞用手机刷新着文字直播，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贲哥，快到体育馆了吗？” 　　“老板，等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王贲看着红灯在17秒以后跳闪到绿灯，一踩油门，眨眼的工夫仿佛瞬移到停车场。 　　陆飞通过特殊的通道，径直地走向后台休息室，一边走，一边听到场外如同煮沸了开水的人声。 　　“Wings！Wings！” 　　“Sky！Sky！” 　　就在喧嚣的吵闹中，突然黎瑞刚几道身影映照在双眸之中。 　　“陆总，想不到，哈哈，真地没想到，想不到你竟然把这个WCG赛事搬来。” 　　沪市体育局的魏局热切地伸出手。 　　陆飞笑着握手，“这也多亏了魏局大力支持，要不然这一届WCG不会办的这么成功。” 　　“客气，太客气了陆总。” 　　魏局道：“体育zong局早在去年就将电竞列为体育类，能够让WCG这样的国际赛事在沪市举办，我跟着也受益匪浅。” 　　说着话锋突然一转：“既然陆总对电竞游戏感兴趣，不知道对足球感不感兴趣？”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不动声色地向黎瑞刚投以问询的目光。 　　“陆总，我和魏局没别的什么意思，如果你对足球感兴趣的话，想邀请你参一股申花队。” 　　黎瑞刚有所保留地说，本来申花俱乐部由SMG等三家单位控制，球队名叫申花SVA队，但眼下沪市的足球资源重组，三家现在想要把俱乐部的第一大股东和经营权让出来。 　　魏局笑眯眯道：“我们思来想去，陆总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件事，容我想想。”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恰在此时，传来解说们慷慨激昂的声音： 　　“moon诡异的在sky分矿附近放下了远古守护者、远古守护者、女猎、开献祭的恶魔猎人，完全是双矿HUM的杀手，但sky却十分冷静地守住了分矿…… 　　sky已经确立了绝对的经济优势，moon在看到获胜无望后打出‘GG’。” 　　“2比0！让我们恭喜wings俱乐部的sky，第一次参加WCG魔兽争霸3就成功地捧杯，而且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WCG个人项目冠军，创造了华夏人在WCG上的一个新的里程碑。” 　　“4年，我们等了4年，在这一刻，泪水与欢笑已经代表了我们所有的心情。” 　　“在这一刻，我们可以大声喊出：游戏不只是游戏！！” 　　“在这一刻，我们终于可以喊出：我们是冠军！！” 　　“……” 　　陆飞借着由头，加快脚步地来到后台的走廊，不远处就是通向比赛舞台的出口。 　　即便在此，也能感受到现场彻底炸锅的喜庆气氛，在金色的冠军雨里，山呼海啸着： 　　“Wings！Wings！” 　　“Sky！” 　　“天空之翼，天空之翼！” 　　叫声此起彼伏，一直持续了足足三四分钟，才在主持人的打断下慢慢消失：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届WCG的主办方，企鹅董事长陆飞上台，为运动员颁发奖牌、奖状以及前三大奖！” 　　话音落下，陆飞踩着阵阵的脚步声，从容不迫地走到颁奖台，三名颁奖小姐跟随其后。 　　依次给季军suho，亚军moon颁完，终于轮到sky。 　　李小峰意气风发，身披五星红旗，从台下一跃跳到台上，双手张开背后的红旗，仿佛天公作美，在一阵风中高高飘扬。 　　聚光灯下，鲜艳夺目。 　　李小峰弯下腰，眼泪夺眶而出：“陆总，谢谢您，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不用谢我，实在要谢的话，就多拿几个冠军回来，为电竞游戏发声！” 　　陆飞笑着给他戴上象征冠军的金牌，宛如教父之姿。 第391章 少了moba的电竞，不是电竞！ 　　“华夏‘人’一统‘魔’界，sky获得2004年WCG魔兽项目世界冠军。” 　　“2004年WCG落下帷幕，华夏选手sky勇夺魔兽项目冠军，画上圆满句号。” 　　“谁说打游戏就是不正经？国手sky拿下世界冠军，为国争光！” 　　“……” 　　企鹅早已严阵以待的行动，开足马力，不只搜狗贴吧、BBS论坛等全网，还包括一二线城市的报纸、电台、电视台，海陆空炮全方位地毯式，狂轰滥炸宣传李小峰，正式登基“人皇”之位。 　　大有为网瘾少年代言，替游戏正名！ 　　“陆总，除了替李小峰安排央妈的面对面采访，是不是再让他签约企鹅电竞？” 　　曾李清磨刀霍霍，趁着sky在玩家群体里人气正值巅峰，榨干最后一滴剩余价值。 　　吱吱，老资本家啦！ 　　陆飞摆手制止：“现在他接的商业代言够多了，过犹不及，容易迷了心智飘起来，以后如果躺在功劳簿上，合同不就烂了吗？” 　　曾李清细细一琢磨，“陆总高见。” 　　“我们给他曝光，给他代言，无非是造一尊神，挽回游戏在社会的口碑，推动俱乐部的职业化和电竞的商业化，神不能只有一个，资源也不能只堆一个。” 　　陆飞勾起嘴唇，从容道：“现在企鹅电竞要烧多少钱？” 　　“算上服务器、带宽还有人工，大概每月要八九百万，这才刚刚起步，盈利模式没有完全摸索出来，除了蓝钻付费跟零散的广告收入，大头全靠游戏的流水反哺养活着。” 　　曾李清认真地算了一笔账，继续扩张就要加大投入，起码一千万起步。 　　“不能这么算，如果把它当成一个给自家游戏曝光的推广平台和流量入口，就不大一样。” 　　陆飞却决定让企鹅电竞维持现状，很简单，还欠缺一款堪当电竞平台顶梁柱的游戏。 　　“任宇一来了吗？” 　　“人已经在外边，是不是把他喊进来？”曾李清回道。 　　“把他喊进来。” 　　陆飞拉开右手边的第二格抽屉，从里边拿出厚厚一堆草稿，信手涂鸦，有图有字。 　　“陆总，您是说做一款新游戏？” 　　任宇一一脸懵逼，《植物大战僵尸》才刚刚完工。 　　“没错，魔兽、星际这种单人竞技的游戏虽然精彩，但不能让更多的玩家参与进来，就不能发挥出QQ强社交威力。” 　　陆飞说着把草稿摆在众人的面前。 　　电竞不能没有moba，就像3d区不能没有蒂法。 　　毫无疑问，看上去像dota，但设计机制上却更接近LOL。 　　战士、坦克、刺客、法师、辅助职业分明，也没有正反补等高难度的设定。 　　毕竟dota之所以没有LOL出圈，就是难度太高难上手，入门更简单，更容易让游戏平民化，更容易出圈。 　　就像CF，技巧性不行，有娱乐性和社交性来凑。 　　“咕噜。” 　　任宇一仿佛如获至宝，嘴像机关枪一样不断提问：“陆总，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夺宝机制？” 　　“当然是促使双方之间爆发团战。” 　　陆飞剥丝抽茧地灌输思路，LOL与dota精彩就精彩在团战的观赏性，不打架看个毛啊！ 　　但LOL的夺宝戏码，比dota设计得要无脑要聪明，红蓝buff、小龙、大龙全是准点的刷新。 　　但凡了解机制的观众就会提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争夺点上，因为料定此处必将爆发大战。 　　就像动漫游戏预告一样，dota反而除了肉山盾，随机性太大。 　　“嘶，还能怎么玩……” 　　任宇一瞪大眼睛，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天马行空的游戏。 　　“这就叫moba，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北美那边已经有工作室在做。” 　　陆飞笑脸盈盈：“叫dota，到时候收购了，以它为核心创立一家专门做moba的公司。” 　　曾李清提醒道：“可是陆总，我们如果用魔兽的地图编辑器下功夫，如果这类游戏大火，日后版权可理不清，现在暴雪的背后站着微软，会不会白白给他做了嫁衣？” 　　“不会，我和鲍尔默打了个赌，他赌输了，赌注就是魔兽的游戏改编授权。” 　　陆飞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何况我们只是借魔兽的模子试错，先做出一个像样的，积累技术和经验以后就另起炉灶。” 　　做dota是不可能做dota，做了dota还怎么卖皮肤？ 　　皮肤可太香了啊，躺着挣钱呢！ 　　“我明白了。”任宇一小心翼翼地把草稿收好，“那么陆总，这个项目的代号叫什么呢？” 　　“就叫英雄联盟吧。” 　　陆飞摸摸下巴，要不把公司起名叫“拳头”，是不是太不要碧莲了？ 　　干脆叫“锤子”吧…… 　　…… 　　交代吩咐完一切，已经下午四点。 　　掐指算算时间，距离李尹馨登机回国不早，陆飞抻了抻腰，起身往虹桥机场而去。 　　半路上总算想起伊凡卡的短信，不曾想高媛媛的QQ消息先行一步—— 　　【左蓝让曾丽姐演，我演穆晚秋，全给海路姐做配，你觉得怎么样？】 　　【那是不是想我来演余则成？】 　　陆飞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潜伏》就是大爆的神作，这阵容不得提前锁定年度剧王啊！ 　　【你要想演，谁拦得住啊！】 　　高媛媛得到肯定的回复，指尖悬在手机按键上斟酌字句，逐字逐句地敲着短信。 　　反反复复看了两遍，确认无误之后，发了出去。 　　嗡嗡，嗡嗡。 　　手机振动着，但握持在助理小雅手中。 　　她站在屋外往里看，就见里屋的地上躺着一具形似尸体的王伯兆，左右立着曾丽、袁荃以外，谢庭锋、章卫健，还有演江玉燕的羊雪。 　　她是北电99级的学生，杨天宝就是照着她的模子人造人复刻，王京把原著里的江玉郎改变性别，换做了江玉燕。 　　硬生生地把《小鱼儿与花无缺》，杀成了《江玉燕传奇》的狠人！ 　　整场的戏非常简单，就是害死父母的元凶江别鹤死了，小鱼儿和花无缺鞭尸泄愤。 　　王京随手就把拍戏任务丢给执行导演，拍拍屁股，早早地闪没影。 　　“都保持安静！录音组，准备！” 　　“摄影组准备！” 　　“action！” 　　执行导演一招手，马上开拍。 　　就见两个仆人抬着一扇木板入镜，上面躺着王伯兆，把人抬到厅堂放下。 　　杀父孝女羊雪神情悲痛，“这就是我爹江别鹤的遗体，正如你们所知，他就是十八年前仁义无双的大侠江枫的书童，叫江琴，也就是出卖你们父母给邀月宫主的人。” 　　“咔！ok！” 　　执行导演摘下耳机，喊道：“下一场准备！” 　　“慢着慢着。” 　　此时，章卫健露出阴恻恻的坏笑，凑了上来。 　　“阿Dick，什么事？”导演可不敢得罪。 　　“我觉得下场戏，我们俩该加戏。” 　　章卫健喊来谢庭锋，三人改成粤语，嘀嘀咕咕了一阵，目光不由自主地睨向躺着的王伯兆。 　　曾丽和袁荃不晓得他们要搞出什么名堂，听又听不懂，只能干等着。 　　袁荃好奇道：“曾大美，你说他们在聊什么？” 　　“可能是讨论戏吧？”曾丽拿不准。 　　半晌，三人终止了聊天，执行导演站起身，操着不利索的普通话说：“原来的情节不够有张力，我们稍微改动一下，让阿Dick还有霆锋自由发挥一下…… 　　那个江别鹤，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动。” 　　王伯兆不以为然，大牌临场加戏在剧组里稀疏平常，很有职业道德说：“没有问题。” 　　“那好，我们继续拍啊！” 　　“action！” 　　摄像机齐刷刷地对准演员，画面中谢庭锋整张面瘫脸开始扭曲，明明演的是滔天的恨意，却仿佛得了羊癫疯，就差口吐白沫。 　　章卫健演技精湛，肉眼可见的的愤怒，一把推开仆人，大喊着：“报仇啊！” 　　“咣当！” 　　木板落地，王伯兆暗暗用手扒着，才没有摔下去。 　　“报仇啊”犹如一个信号，两个人扑了上去，一个上半身招呼，一个下半身招呼。 　　没等王伯兆反应过来，一记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他的脸上，强忍着怒意一动不动。 　　原以为就是逢场作戏，万万没想到章卫健似乎“入了戏”，直接骑在了自己的身上，双手抡开狠狠地抽耳光。 　　一边打，一边喊：“出卖我爹！出卖我爹！” 　　“狗贼！狗贼！” 　　谢霆锋也毫不客气，不断抬腿不留余力地猛踹。 　　王伯兆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疾风骤雨的拳脚，但依然纹丝不动，任由俩人踢打。 　　而执行导演双手怀抱，竟然目睹着没有叫停。 　　除了两人发出的怒吼和拳脚声，片场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曾大美，好像不太对劲。” 　　袁荃避开镜头的拍摄，小声嘀咕一句。 　　曾丽和她对视了一眼，挨打的戏又不是自己没亲身经历过。 　　即便要求实打，彼此也会客客气气。 　　甚至像《还珠格格》的容嬷嬷扎针，针头对准的其实是容嬷嬷自己，疼的也是容嬷嬷，偏偏她扎的那三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渐渐地，现场人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赤裸裸地打击报复！ 　　羊雪没遇到这种情况，左右为难，戳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场工作人员更是像鸵鸟，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曾丽瞪着眼，挺身把谢庭峰拉了下来： 　　“无缺，够了！就算为孩子积点德吧……” 第392章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 　　“咔！” 　　执行导演皱了皱眉头，马上叫停，然而章卫健仿佛闻所未闻，多扇了两个耳光，但多扇了也就多扇了，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反过来不满道： 　　“导演，怎么回事？铁心兰没这么早入场吧？” 　　“系啊系啊，曾小姐，你未免太心急了一点，不过冇事，我们再来一条。” 　　执行导演冲着曾丽搓搓手，转头冷着脸问王伯兆，“怎么样，你有没有问题？” 　　王伯兆疼得龇牙咧嘴，通红的脸颊上，掌印清清楚楚，“当然不行，都这样还怎么拍？起码热敷一下再来。” 　　“哪来那么多事啊，我们香江那些武行朋友摔断个腿，骨个折照样上工。” 　　执行导演根本不给任何休息机会，甚至干脆剥夺了江别鹤正面挨打的镜头，美其曰：暴力镜头，不容易过审。 　　“你、你，那好吧。” 　　王伯兆寻思赶紧拍完少受罪，忍气吞声地只能答应。 　　“对不起，王老师。” 　　曾丽流露出愧色，以为是自己一时冲动坏了事。 　　“不关你事，不要放在心上。” 　　王伯兆揉了揉发麻的腿，重新躺在木板上。 　　“好，重来！” 　　“action！” 　　执行导演一声令下，已经落好站位的章卫健紧跟着大吼一声“报仇啊”，信号再次冒出。 　　谢庭锋立马配合，嘴里喊着“狗贼”，用出所有的力气狂踢，也不管王伯兆受不受得了。 　　“出卖我爹！” 　　“出卖我爹！” 　　张伟健骑在人身上，抽了十几个巴掌还不过瘾，改成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王伯兆的胸口。 　　羊雪胆子小，完全不忍直视，而曾丽慢慢地回味出剧组里这帮香江派的心思，但凡只要自己在站出来喊停，他们就把这场戏没拍成的黑锅甩在她的头上。 　　袁荃咬着嘴唇，小声嘀咕：“故意的，绝对是故意，这根本不是拍戏。” 　　眼瞅着呀一条过，章卫健仿佛意犹未尽，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咳咳，导演，不好意思，有点太入戏，没有注意。” 　　“冇事啊，续着上一条接着拍好嘞，到时候剪辑到一块。” 　　执行导演也不嫌事大，“继续，继续。” 　　“什么！继续？” 　　王伯兆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起身，一把推开又要坐在他身上的章卫健，怒道：“这不是拍戏，你们两个完全是在打人。” 　　章卫健自恃跟王京是多年的搭档，又仗着《少年张三丰》、《机灵小不懂》等一系列电视剧，在内地的名气达到了巅峰，根本不逊色于一线大咖。 　　“你这个老演员怎么一点儿艺德都没有，导演说接着拍，就接着拍，你哪来这么多话？” 　　“不拍了！不拍了！你们根本在以公谋私！” 　　王伯兆整张脸紫红紫红一片，又淤又肿，费劲的爬起来。 　　章卫健咧开嘴乐道：“喂，不要乱讲，小心告你诽谤。” 　　曾丽拉上袁荃，一左一右连忙扶了一把老前辈：“不管你们是不是以公谋私，把人打成这样就是不对，最起码也要道一声歉吧！” 　　章卫健一怔，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在他眼里，王伯兆就属于没啥名气的内地演员，倚老卖老，跑剧组混口饭吃，根本瞧不上这条过气的小白龙。 　　是龙也得给他盘着！ 　　但曾丽就不一样了，单单一条，她能他的老板刘德桦拍《天下无贼》，毋庸置疑是内地响当当的女星，何况王京三番四次的叮嘱，她的背后杵着不可名状的靠山。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谢霆锋依旧双手负背，一副满不在乎、天下没有事能让我慌乱的样子。 　　毕竟他不但是瑛皇，还是港娱的太子爷，从小宠到大，要不是出车祸的“顶包案”公开，没办法只能北上避风头，不然鬼才会来内地。 　　“你们最好现在马上道歉！” 　　曾丽冷艳的脸瞬间如冰霜般，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完全就是在演戏，戏里就是要我们打人，对不对霆锋？” 　　章卫健眼睛时不时瞄向谢庭锋，庆幸拉上这个太子爷入伙，不然根本扛不住压力。 　　“要点脸行不行，当我是眼瞎啊？” 　　王伯兆大怒：“臭外地的，来上燕京要饭了，还蹬鼻子上脸，你们等着，等着吧！” 　　话音落下，甩开曾丽、袁荃搀扶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然而此刻，片场的气氛瞬间降低至冰点，剧组里香江内地的矛盾被摆在了台面上。 　　里屋的所有人安安静静，两边撕破脸皮，香江的全站在谢庭锋、章卫健这边，内地全落在曾丽这边。 　　没辙儿，这里头就属曾丽的腕儿最大！ 　　坏了！ 　　袁荃一个激灵，大感不妙，闺蜜极有可能被当枪使。 　　果不其然，引爆炸弹的人跑得无影无踪，香江众人，包括摄影师，灯光，助理等等，都把怒火集中在曾丽身上，甚至有脾气大的，浑然不惧怕触犯： 　　“曾小姐，你们最好道歉！” 　　“道歉？” 　　曾丽本着不给陆飞添麻烦的心思，顶了回去：“我们没有犯错为什么道歉，要道歉，也该你们打了人的出来！有本事打人，没本事认错是吗？” 　　“呵呵，都消消气，都消消气，曾小姐哪里需要道歉，这事又不赖曾小姐。” 　　执行导演迅速回过神，第一反应打圆场，两边都不敢得罪。 　　就在此时，场务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坏了，坏了，那人报警啦！” 　　“什么！？” 　　执行导演彻底傻眼，慌里慌张地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曾丽冷冷道：“打电话给王导吧。” 　　…… 　　“吗的！” 　　王京收到消息，摸鱼都不摸了，匆匆地赶回怀柔影视基地，然而正主王伯兆早早抽身而去，到医院里就诊，要不了多久，派出所民警就会找人做笔录。 　　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大风大浪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报警真没见过。 　　大家都是图个发财，你报个毛的警啊？ 　　万一摊上大事，电视剧黄了，谢庭锋几个拍拍屁股走人，投资方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 　　问题就在于，王伯兆找了警察，肯定也会把八卦媒体牵扯进来。 　　放在往常，这个很好应付，无非破财免灾，砸钱公关，然后释放假消息，倒打一耙，说王伯兆倚老卖老，夸大事实，再让谢庭锋等人卖个惨。 　　凭他们的人气和流量，粉丝自然三观跟着五官跑。 　　关键必须剧组上下一气，串好口供，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打人这事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羊雪、袁荃等人庙小识时务，唯独曾丽不能以等闲对待，且不谈强大的金主，就凭着隐隐有“内地第一大青衣”光环，只要跟记者说一句实话，怎么公关都是白费。 　　趁着警察还没来之前，王京动起歪心思，拉着谢庭锋，把曾丽堵在化妆间。 　　“你们都先出去吧。” 　　看到化妆师等人离开，曾丽不等他们说，义正言辞地拒绝：“王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就直接说了吧，到时候笔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照实了说。” 　　谢庭锋嘀咕着：“谁知道你会不会偏袒……” 　　“咳咳！” 　　王京清清嗓子打断，笑眯眯着：“曾小姐，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想推荐你去试镜，我们圈子里有好几部合拍戏的女主角没有定，我觉得你挺合适。” 　　“王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好意思，该怎么说我还是会怎么说。” 　　曾丽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曾小姐，没必要为了一个一戏之缘的配角，坏了我们的情谊。” 　　王京晓之以利，动之以势，“瑛皇的杨老板不会忘了你帮助霆锋的……” 　　曾丽深深地吸了口气，当着两人的面拨了号码，当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心里的压力顿时消失，仿佛有个踏实的肩膀可以依靠，小声地把来龙去脉道了一遍。 　　“就是这么回事。” 　　“呵，学姐，你的话，就是我的话，放心大胆地说。” 　　手机里的声音透着满不在乎，“你把电话给王胖子，让他听着。” 　　曾丽心头一暖，伸手递了过去：“王导。” 　　“我是陆飞，不认识去问问杨受成，他认识。好了，把手机还给我学姐。” 　　刚一放在耳朵旁，立马吓了王京一个激灵。 　　他心里暗暗发苦，特么的不就是小鬼打架嘛，干嘛把如来佛喊来，不讲武德啊！ 　　“还是那句话，谁犯错，谁道歉，趁着事情没有闹大之前，还来得及。” 　　曾丽拿回手机，霍地站起身，拉开门就闪了。 　　没走出多远，就听化妆间里传来“啪”的一声，然后便是稀里哗啦一顿响。 第393章 港圈，很了不起吗？ 　　“谢谢曾小姐愿意配合我们完成笔录。” 　　“这是我应该做的。” 　　曾丽客客气气地冲警员们点头微笑，接着头也不回。 　　一路上，要么是香江工作人员敌视的眼神，要么是内地的员工投以敬佩的目光，两边都不搭理，径自地离开是非之地。 　　怀柔基地的各个出口，都有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 　　乔装便服的曾丽走小道，绕远路，到停车场的房车，但还是被无孔不入的狗仔逮到，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狗，疯狂地扑上去死死缠住。 　　“请问为什么剧组会有人报警？谢庭锋、章卫健等人群殴王伯兆，是否属实？” 　　“王伯兆被打报警，是故意借机炒作，还是确有其事？” 　　“曾丽小姐，据说你当时在现场，能不能讲讲事情经过？” 　　“……” 　　曾丽对放肆大声的提问视若未闻，把帽檐压低，挡在她身前的小雅厉声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把我所知道都告诉警方，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们不想接受采访，请你们马上离开！” 　　媒体仍然不依不饶，吵吵闹闹，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乐子，岂可轻易放过。 　　但尾随纠缠到停车场，许是没法从曾丽这边突破，得到更多的爆料，纷纷四散离开。 　　一行人忙不迭坐车，既没有到下榻的宾馆，也没有回郊外的别墅，直奔汉唐所在的外交公寓。 　　“天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们商量就这么做了呢？” 　　钟丽方难得一见的情绪失控。 　　高媛媛撇撇嘴：“我觉得曾丽姐做得挺对的啊，这事本来就是他们不讲道理，就该收拾。” 　　“我的两位祖宗，娱乐圈讲的是人情世故，不是公平正义。” 　　钟丽方叹了口气：“港圈最小心眼记仇，还特排外，这事跟咱们其实没多大关系，犯不着为了一个演员，跟这个圈子搞僵。” 　　“丽方姐，怕什么，阿飞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赞成这么做的！” 　　高媛媛双手叉腰，一副不怕事的样子，“让我们混他们的圈，我们还不稀罕呢！” 　　曾丽见状，隐约从她的身上看到陆飞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钟丽方拿起笔在纸上画起了关系图：“这件事跟我们没多大的干系，倒是有两个问题要马上解决，第一个就是曾丽你还要不要继续拍这部戏？” 　　曾丽马上接话道：“拍！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不拍呢？” 　　“好，那我就跟投资方的东方慈文沟通，他们也肯定不希望临时换了你这个收视保障。” 　　钟丽方敲了敲桌子，“不过还要看形势发展，我觉得不会太快结束，戏很有可能要暂时搁置几天，等风波结束了才能继续。” 　　曾丽笑道：“我没什么事，就当是放几天假吧。” 　　“那么第二个，因为你当时在场，口供上可以让警察不对外公开，但是媒体一定会采访你，王京那边不用想肯定会压下去，所以突破口就在你这儿。” 　　钟丽方提醒到：“你想说什么，我管不了，不过得记住一点，千万不要站队，无论站了哪一派，等于是在得罪另一派。” 　　“嗯，遇上了我只说事实。” 　　曾丽点点头，神情颇为严肃，“不过应该遇不上，这几天我准备到郊外的别墅去。” 　　…… 　　《小鱼儿剧组引纠纷，章卫健、谢庭锋痛打王伯兆，是入戏还是故意？》 　　《王伯兆被章卫健打到尿血，谢庭锋竟参与打人？》 　　…… 　　消息迅速地传播开来，但如事先所料，虽然引起了一些风波，但没到铺天盖地的程度，投资方和剧组直接鸵鸟战法，避而不见，试图靠沉默让舆论降温。 　　但显然低估了影响，最先背刺的就是谢庭锋贴吧的粉丝水友们，任谁都不能接受giegie被污蔑，一股脑地冲浪。 　　企鹅、网艺等四大门户新闻的评论区，持续轰炸，一边倒地无脑支持。 　　甚至在某种神秘势力的引导下，贬低王伯兆踩着giegie上位，想卖惨出名。 　　曾丽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但宅在别墅里，不用大号，登着小号。 　　但口风严紧，没有外泄，只是四处浏览，不过看到维护giegie的粉丝到处出击，配合着剧组释放的假新闻颠倒黑白，气不打一处来。 　　在那么一瞬间，真有曝光一切的冲动。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一下子把曾丽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踩着棉拖，脚步飞快地跑去开门。 　　映入眼帘的，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就见陆飞迈入屋内，亲切地唤了声： 　　“学姐。” 　　“阿飞！” 　　曾丽张开双臂，动情地飞扑到他的怀里，“谢谢你。” 　　陆飞诧异不已，“谢我，学姐你谢我什么？” 　　曾丽眨了眨眼：“就是剧组打人那件事，谢谢你支持我……” 　　“嗨，我还以为什么，这谢什么，我觉得学姐做的很有道理。” 　　陆飞搂着她的腰，走到客厅的沙发组坐下，然后叠着腿说： 　　“本来我就很看不爽这帮港圈，好的没带来，歪门邪道的不良风气全带到内娱，要不是没时间，他们也没惹到我，早就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这下倒送上门来。” 　　“只要不影响到你跟汉唐就好。” 　　曾丽内心松了口气，立马感觉到有只怪手破开胸前的防线，开始胡作非为。 　　“学姐不要把港圈想太厉害了，这里是四九城，汉唐可是京圈里的这个。” 　　陆飞伸出大拇指，笑道：“正好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攻守易形啦，跪着就好好要饭，还真以为是站着吃饭？” 　　千禧年初的几年里，港圈北上就没有不带着天然的优越感，跟内娱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不计其数，再下一次沸沸扬扬的站队，还是甄子弹跟赵文濯，再一次扯到地域之间的分歧。 　　“嗯。” 　　曾丽把头枕在他的肩膀，全身细微地发颤，隐隐猜到就地正法就在一念之间。 　　陆飞轻声道：“学姐，你什么时候回剧组？” 　　“不知道，没有下通知。” 　　曾丽摇摇头：“剧组好像正在忙一场媒体澄清会，呃……” 　　陆飞噢了一声，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想这么平事，可没那么容易。” 　　正好，搜狗搜索引擎又被佰度反超，急需一波流量。 　　…… 　　两天后，装死的投资方东方慈文和剧组眼见热度迟迟不降，反而话题关注度越演越烈，越来越多的网民掺和其中，形势大有反转的危险。 　　终于，广发信函，邀请四九城的各路媒体参加发布会。 　　《三联周刊》的孟美静，也在其中。 　　但她可不像到场的《燕京晚报》、《京华时报》之类的报纸媒体，早早通过汉唐这一条线，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气又怒，恨不得马上撰稿。 　　只是跟领导商量了一番，时机未到，他们还没有到犯众怒的地步。 　　于是乎抱着把水搅浑的心思，顺着长长的走廊排队入场，门口摆着一张桌子，工作人员操着半咸不淡的普通话，一边让签到，一边送红包。 　　美其曰车马费，实则是封口费。 　　孟美静找了个座位，悄悄打开红包一瞧，一百，两百，没了，竟然没了？ 　　特么的，两百就想堵住姐的嘴？ 　　四周的记者们窃窃私语，或多或少都在吐槽剧组抠门，要知道上一趟陆老爷的公司，至少也是三四百，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负面新闻。 　　我可是伸张正义的无冕之王，得加钱！ 　　不一会儿，不断有同行赶到，椅子已经全部坐满。 　　谢庭锋、章卫健等当事人全都没来，白面团一样的王京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三位，看样子是公司方面的负责人，所有人在台上坐好，现场迅速安静。 　　“大家好。” 　　慈文公司的高管试了试麦克风，开门见山地说公司对打人事件绝对不偏不倚，保持公正，然后公布调查结果，纯属拍戏中的误伤，导致这个事件的发生主要还是两地的演员在工作方式、创作方法上产生分歧造成…… 　　底下记者便有了谱，慈文和剧组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死保章卫健、谢庭锋。 　　王京待他讲完，一把拽过麦克风，“可以说这是我拍戏30年以来都没有遇到的荒唐事，一个演员居然会觉得被打程度比自己想象中得大！” 　　随后大手一挥，显然提前有准备，工作人员立即放起了录像。 　　包括孟美静在内的记者们纷纷注目，盯着斜前方的显示屏，就见录像一共有3段。 　　一段是章卫健连抽了六个耳光，谢庭锋的小白脸马上变得红肿。 　　一段是更惨，一把道具斧头直直砍向谢庭锋的脚踝，他在没有任何牵引的情况下，应声而倒。 　　画面，在此刻定格。 　　“这是我们的拍摄实况，同样是真打，他们受的伤不比王伯兆的大吗？” 　　王京又是一摆手，工作人员开始放王伯兆被打的那场戏，就见他仰躺在一个担架上，章卫健、谢庭锋二人拳打脚踢，面部狰狞，然而才放了不到5分钟，屏幕一闪，跳出几道雪花纹。 　　完了？ 　　我特么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一时间，记者们瞪大眼睛，议论声声，不等主持人挨个点名，纷纷站起来： 　　“到底是他们主动停手。还是被人拉开的？” 　　“据王伯兆所说，当时打得连在现场的曾丽小姐都看不下去，出面制止，有这回事吗？” 　　“请你们给个解释！” 　　“麻烦大家静一静，请举手一个个来，请……” 　　主持人调和的话被淹没在记者的发问中，现场顿时陷入到一片嘈杂之中。 　　“啪！” 　　就在此时，王京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啪啪连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狠狠道：“我抽，我抽，这么抽我都不疼！” 　　记者们瞬间息声，面面相觑，这特么又是闹哪一出？ 　　王京心里得意洋洋，避重就轻道：“也许像王伯兆这样的内地演员，根本不会理解拍摄方式。 　　这么说吧，霆锋和卫健他们都是这么拍，放在我们香江，很平常的一件事，如果才这么点伤就喊疼喊累，简直是娇生惯养，说出去让同行笑死，没人会瞧不起这种人。” 　　轰！ 　　现场本就在爆炸的边缘，经他一番话，算是彻底点着了火药桶！ 　　孟美静差点没笑出声，他们都还没搞各种小动作引导王京往两地之间的矛盾上，自己竟然急着跳反，主动往这方面上凑。 　　看似在贬低王伯兆的职业道德，却没想到疯狂地秀香江演员的优越感。 　　简直是一步臭棋！ 　　“王导，你所谓的不敬业，就是我一动不动，任你打，打到尿血都不算是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香江演员比内地演员更吃苦耐劳？” 　　“……” 　　顿时，群情激愤，200块钱根本压不住他们的怒火，持续地火力输出。 　　王京等人预感到情况不妙，打算赶紧结束澄清会，临了说道： 　　“我没有任何这样的意思，我只是做一个澄清，我也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这完完全全是王伯兆在夸大事实。 　　今天我没把他骂人的部分放出来，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绝。如果他还接受不了的话，我只能说抱歉，那是他个人对戏认知的态度不对，跟我们有距离。” 　　言罢，起身要走，临了又来了一句：“希望他能在医院证明适合拍戏之后继续回来工作，他还有十几场戏没拍，如果他还有艺德的话……” 　　重伤了人家，非但不道歉，还让人伤好继续拍戏？ 　　顷刻间，已经被点燃了怒意的内地记者，爆发出更大的滔天恨意，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 　　港圈是吧，你了不起，你清高！ 　　澄清会的小道消息很快在四九城里传开，渐渐扩散到全国，也从纸媒发酵到网络。 　　仅仅是打人，也就徒一乐，吃瓜群众吃完瓜就忘了，可明明打了人，还敢这么嚣张地死不认错，还敢骑脸输出秀优越感，形势瞬间逆转。 　　短短一天，整个娱乐圈，乱成了一锅粥。 第394章 京圈，唯陆爷马首是瞻 　　10月12日，四九城上空密布着阴云。 　　王中君站在华宜的大楼向外望，不见一丝阳光，暗无天日，左手握着电话道： 　　“王导，你们的澄清会做得太错了！虽然王伯兆过气了，可不代表就能随便欺负。” 　　“嗨，我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王京不敢反驳，万万没想到事关的发展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非但没有澄清，反而越描越黑。 　　打人事件逐渐升级，闹得全国皆知，再加上两地的言论激起众怒，硬生生变成了站队。 　　港娱的小年轻不讲武德，欺负我内娱的老同志，还敢质疑艺德，反了天！ 　　跟王伯兆要好不要好的内娱演员纷纷力挺，据传闻已经有德高望重的演员串联，搞联名状。 　　娱乐圈尚且如此，更别提冲浪的网民，但凡是《小鱼儿与花无缺》还有发布会的新闻，访问量剧增，评论区直接冲烂谢庭锋、章卫健，镇压得两人的粉丝掀不起风浪。 　　他委屈巴巴地向杨守成求救，杨守成虽然气这帮卧龙凤雏，但事关瑛皇的摇钱树谢庭锋，该擦的屁股还得擦，只能支招让他来找内娱扛把子之一—— 　　华宜！ 　　然而当王中君调查到涉及到曾丽，她的立场还偏袒内娱，态度立马变得暧昧： 　　“王导，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 　　“这恐怕不行吧，道歉不就变相承认霆锋他们打人错了吗？” 　　王京笑哈哈道：“王总，华宜是内地娱乐圈的龙头公司，这件事应该不是难事吧？” 　　“呵呵，不敢当。” 　　王中雷眼珠骨碌一转：“如果没有那位陆总插手，就有很大的余地，这段时间你们不要讲话，我们先想办法把水搅浑，给王伯兆的形象抹黑，把打人的性质降低，再出面道歉。” 　　两人一合计，说干便干。 　　京圈文艺界不少跟华宜交情匪浅，再配合上倾向港台的媒体，在金钱攻势下，第二天水军黑子们便踊跃在小报和网上，炮制出各种小道消息，明里暗里直指王伯兆在剧组不得人心。 　　人品不行，倚老卖老，喜欢抢戏加戏，还曾经调戏辱骂工作人员，章卫健两人也是年轻气盛，打抱不平，才会想给一个教训。 　　可是，华宜的战术却没有想象中的成功。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压下了热度，反而越来越多声讨谢庭锋、章卫健，还有炮轰港圈的文章，在佰度、搜狗、门户网站等讨论度越来越高。 　　眼见仍然装死死不道歉，偏偏章卫健被狗仔媒体纠缠得够烦，直接开炮： 　　“说到被人打，我们拍这部戏都不知道被人打了多少次，做演员就是这样的，这个人就是没有演员道德，不堪一提。只是做戏而已，这样都报警，真是一百岁不死都是新闻。” 　　好死不死，火上浇油！ 　　内地键盘侠的战斗力瞬间再提高了几个档次，贴吧、论坛、Q群等到处可见： 　　【强烈要求封杀谢庭锋、章卫健】。 　　这一下，剧组彻底坐不住了，火非但没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瑛皇的摇钱树要是烧没了，王京一想到这种情况，没法想象回港以后怎么接受杨守成的怒火。 　　情急之下又找上王中君，仔细汇报情况：“王总，闹成这种程度，我们道歉，马上道歉，但能不能只让卫健道歉，把霆锋摘出来。” 　　“呵呵，王导，早干嘛去了呢？已经晚了。” 　　王中君冷冷一笑，“现在这件事不是华宜能管得了。” 　　王京擦了擦汗，“华宜都管不了，还有谁能管得了？” 　　“实话跟你说吧，等会儿我就要去见管这事的人去了，至于是谁，你不用知道。” 　　王中君不留情面地挂断电话，骂骂咧咧地痛骂猪队友。 　　王中雷推门而入，提醒道：“哥，车备好了，要不要我陪你去见韩三爷？” 　　望着天空迟迟没有散去的黑云，王中君摇了摇头： 　　“三爷指名道姓让我一个人，就一个人。” 　　“哥，我们还帮他们？这次可是惹了众怒啊，再继续影响可不好。” 　　“弟儿啊，我这心里头总觉着纳闷，明明我们的计划很完美，怎么执行出了这么大纰漏？” 　　“哥，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你说会不会幕后有人操控着？” 　　大小王四目对视，插手内娱圈，又能在互联网只手遮天，普天之下，好像也只有一位！ 　　哥俩顿时心惊胆跳，王中雷吞吞口水：“哥，会不会是陆总？” 　　“别瞎说！” 　　王中君把不祥的预感压在心底，火急火燎地奔赴燕京大饭店的私密包厢里求证，就见十人满座的圆桌坐着两人。 　　海润老总刘燕名，以及中影未来扛把子的韩三坪。 　　再加上华宜，算得上是京圈最强的势力。 　　“中君来啦，先坐，先坐，还差一个人。” 　　“三爷，谁啊？” 　　王中君心怦怦直跳，敢摆这么大的谱，最后出场，答案显然呼之欲出。 　　他来了没多久，很快地，包厢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只见高媛媛搀着陆飞的手臂出现。 　　“陆总！哎呀，少见，少见，没想到你居然百忙之中抽空来了。” 　　韩三坪等人看到他们，瞬间不淡定得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这事牵扯到曾丽学姐，也牵扯到汉唐，媛媛第一次处理怕处理不当，我就顺手出出主意。” 　　陆飞在再三推辞下，还是被拱到主位。 　　韩三坪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如实地说明情况：“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今天请你们过来，就是事先通个气，让、不，请你们约束好自家的艺人，演员就老老实实地拍戏。” 　　刘燕名和王中雷面面相觑，紧接着把目光投向陆飞，陆老爷不第一个开口，他们没胆子说。 　　“韩董，我倒有不同的看法。” 　　陆飞敲了敲桌面：“这件事非但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而动静越大越好。” 　　王中君立刻恍然大悟，果然能颠倒华宜制造的舆论攻势，非陆老爷不可！ 　　但他完全没想明白用意，就为了一个互不相识的小白龙，哪怕牵扯着曾丽，可犯得着劳师动众？ 　　难道陆老爷闲得蛋疼，要当青天大老爷，支持真理正义？ 　　韩三坪同样想不通：“陆总，这是为什么？” 　　陆飞莞尔一笑，原因无它，除了敲打气焰嚣张的港圈，也是想试探试探当局的态度。 　　毕竟市场越来越放开，香江大批电影人北上，两地人员的关系如何相处如何平衡，未来的山头和势力范围怎么划分，怎么让港台那些天王天后，服服帖帖地给资本家打工，不整幺蛾子…… 　　说白了，就是要争夺主导权。 　　这些年，内地在影视剧制作上严重地依赖港台班底，毕竟在影视商业化上先走了一二十年，但从剧组的控制权到演员的选角权，拿资本的钱捧自家的角儿之心，圈内皆知。 　　任人唯亲也就罢了，还有意无意地打压内地明星的咖位，没有这样的道理！ 　　“陆总说的有理，有理啊。” 　　王中君细细一琢磨，顿时收了帮瑛皇的念头，的确眼下是打击港圈的好时机！ 　　韩三坪和刘燕名互视一眼，很是赞同：“嗯，陆总这么说也确实，这帮人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依我看，是不是至少要有一个惩治的底线，毕竟两地来往正是起步的时候，任何不团结的行为都不可取。” 　　“怎么惩治，我们可做不了主，得看韩董还有光电总局的领导们。” 　　陆飞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像始作俑者，还一而再再而三拒不道歉，挑战我们的底线，无论如何都要严惩。” 　　韩三坪问道：“陆总觉得该怎么办？” 　　“打人的两人必须去医院探望，好好道歉。” 　　陆飞板着脸，原不原谅他们是王伯兆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封杀两人，杀鸡给港圈看。 　　“封杀？！” 　　王中君心肝直颤，无异于连根拔掉瑛皇的摇钱树啊。 　　陆飞双手交叉，笑呵呵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没有。” 　　看到华宜、海润两大山头唯汉唐为大哥，韩三坪表情得很微妙，“陆总，你这个建议我会上报给童局几位领导，由他们来定。” 　　说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整个京圈，俨然是陆老爷的后花园。 　　哪怕自己是中影未来的董事长，华语影坛今后的布局者，同样没有资格跟陆老爷平等说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谢庭锋，还得看杨守成。 第395章 从此，攻守易形啦 　　一整场的饭局，众人达成默契，离开燕京大饭店的时候，阴沉了几日的天终于降下雨。 　　王中君回到华宜，把商讨的结果悉数地告诉王中雷，兄弟二人在办公室秘密盘算。 　　“哥，陆总这招可够狠的，不过真的能封杀谢庭锋吗？” 　　“当然不能，杨老板怎么会答应。” 　　王中君不无感慨道：“肯定要走光电和中影那些领导的后门，这就是陆总的高明之处，无声无息之间，让瑛皇的老板欠了大人情。” 　　“那我们怎么做？”王中雷问道：“要不要也安排公司的艺人在联合声明上署名？” 　　“当然要，但一般人就算了，能上这样的联合声明，必须是大腕！” 　　王中君思虑再三，打算内娱和港娱之间，两头都占，两手都抓，随即给杨守成通风报信。 　　杨守成皱皱眉道：“什么，认了错，道了歉，还要被封杀，不可能！” 　　王中君道：“杨老板，我已经尽力，但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无论如何必须道歉，而且越快越好，每拖延一刻，他们的舆论处境越不利。” 　　“整件事我了解了一些，就算是打人，责任也在章卫健，他已经同意道（扛）歉（锅）。” 　　杨守成执意要把谢庭锋摘出来，哪怕能通融不封杀，背负这样的黑点，今后怎么在内地混？ 　　“杨老板，现在的情况是必须两个人出面，少了谁都不行，不要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王中君努力想要说服，可他什么身份，杨守成什么身份？ 　　能跟李黄瓜家族打官司，硬扛过刘栾雄，敢跟香江的顶级富豪叫板，根本不把警告当一回事。 　　索性不再费口舌，话不投机地挂断电话。 　　王中雷瞧着他的脸色格外难看，诧异道：“哥，谈不拢？” 　　“吗的，陆总说的没错，不特么给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这里是香江啊！” 　　王中君骂骂咧咧：“联合声明让冯裤子、葛尤他们都签，所有人都签，不然给港圈看了，还以为我们华宜惹得起呢！” 　　华宜、汉唐、海润可是京圈的擎天白玉柱，有三家的串联，最初只是发个声的演员艺人们立马拧成了一股绳，合谋搞一场大的。 　　暗潮汹涌了一个礼拜，伴随着章卫健的道歉发布会，进入一个更巅峰的高潮。 　　谢庭锋竟然缺席！？ 　　王伯兆坚决不接受一个人的道歉，两个就一定是两个，偏偏慈文、剧组以及瑛皇就是不当回事，就是坚决不道歉。 　　能道歉已经够给你们脸，别给脸不要脸。 　　可谓是走错一步，步步皆错，如果事件发生后，马上采取措施补救，诚恳道歉，绝不会搞得这么大，但偏偏一步步都是臭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已经把升级的矛盾，再一次恶化升级。 　　网上闹翻了天，内娱圈、媒体圈、文艺圈等等罕见地同仇敌忾—— 　　改天换日，就在今朝！ 　　刀在手，跟我走，杀章谢，镇港圈！ 　　没等热度消减，仅仅一天后，四九城的传媒和网媒们合力，一齐发布了重磅炸弹！ 　　“近日，我们陆续从媒体获悉《小鱼儿与花无缺》剧组在拍摄中，章卫健、谢庭锋打伤王伯兆，鉴于事后将近半个月的消极态度，作为演艺界同仁，对此表示强烈关注： 　　第一，我们对被伤害的王伯兆同志，表示声援，对犯错不认错或认错态度不佳的谢庭锋、章卫健，以及涉及纵容的剧组成员，予以强烈的谴责。 　　第二，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王伯兆被伤事实既定，打人者必须赔礼道歉！ 　　第三，无论以何种理由，都不是在拍戏过程中掺杂私人恩怨的借口，是对艺术的侮辱，是完全没有艺德，作为从业多年的演员，我们所遵从的艺德是‘演戏先做人’。 　　第四，我们呼吁两岸三地的所有摄制组尊重人权，尊重法律，有义务保护所有从业人员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第五…… 　　第六，我们应该珍惜港台和内地建立起来的相互交流和合作环境，不要因为个别人的行为造成破坏，我们呼吁所有的演员珍惜观众对我们的期待、厚爱和宽容……” 　　声明人： 　　陈道名、冯裤子、葛尤、陈凯哥、章国立、刘小庆、王钢、张丰义、赵保刚、姜闻、陈保国、陈佩思、徐凡、李雪建、贾樟科、王晓帅、六晓龄童…… 　　连宁昊在内，汉唐里在江湖上能叫的上名号的统统署了名。 　　足足60多名，不是导演，就是演员，不是内娱圈里的老前辈，就是正火的大咖，光看名字就震得心肝乱颤。 　　顷刻间，媒体圈轰动，娱乐圈轰动，民间轰动，官方轰动。 　　这等的能量，根本不是一个王京，一个慈文，甚至一个瑛皇可以招架！ 　　前脚“讨港圈檄文”刚发，后脚得到王京汇报的港圈人再也坐不住，杨守成也悔不当初。 　　再不议和，不死不休下去，港圈就要彻底地打上反派标签，北上的路子可就完全堵死。 　　必须道歉，不道歉还怎么赚钱？ 　　于是乎，香江演艺协会会长亲自率领慰问团，火急火燎地跑来内地，赴京探望王伯兆。 　　章卫健、谢庭锋终于也扛不住，灰溜溜地一道跟着，被围在医院的狗仔记者一顿乱拍。 　　早干嘛去了，贱不贱呐？ 　　…… 　　《谢庭锋给“小白龙”道歉，人前有多酷，背后就有多慌》。 　　《内地的饭碗舍不得砸，谢庭锋为五斗米为认错》。 　　《谢庭锋、章卫健打人事件，余波未了》 　　…… 　　一篇篇刊登着新闻的报纸堆在中影的会议室里，既是董事长又是光电副局的童钢，跟韩三坪互看了几眼，清了清嗓子，语气里透着严肃：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目的很明确，歉也道了，气也该消了吧？差不多就得了吧！” 　　高媛媛、钟丽方代表着汉唐，环顾四周，俨然是燕京大饭店饭局的升级版。 　　围坐的这一圈，从华宜到博纳，从金英马到荣信达，几乎是内地影视圈所有山头的大佬。 　　毫无疑问，联合声明堪比一颗核武，官方不得不出面调停。 　　王中君咧开嘴笑道：“童局，这可不能怪我们，不瞒您说，要不是我们约束着，可就不只60多名，结果没署上名的，反倒对我怨声载道。” 　　刘燕名附和道：“没错没错，得罪了人还想好。” 　　“嘚嘚嘚，你们都少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任何的变数或升级。” 　　童钢打心底非常满意这次声势浩大的讨伐，“高总，你们的那位曾丽小姐可以回剧组拍戏了，不用担心再出这种情况。” 　　“高总，如果曾小姐在那帮人也受到什么委屈，尽管开口。” 　　“哈哈哈，八成是不会了，这段时间，港圈肯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众人开着玩笑，高媛媛并没有当真，反而问道：“童局，章卫健和谢庭锋怎么处理？总不能道了歉，就没了吧。” 　　“当然不行，打人总归是不对的，不过这次香江演艺协会组团进京，多少要给面子。” 　　童钢话锋一转：“不过打人总归是性质恶劣，主要责任是那个章卫健，今后拍戏，要谨慎考虑，以防再遇到这种艺德有亏的艺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意味着在内地彻底封杀。 　　童钢继续道：“至于谢庭锋嘛，只是被利用的从犯，所以从轻发落……” 　　高媛媛眯了眯眼，这就是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区别，章卫健背后的老板只是刘德桦，比不了瑛皇的杨守成，只能扛起这口大锅，立成反面典型。 　　然而，她追问道：“童局，从轻发落，到底是多重？” 　　王中君、刘燕名等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高媛媛胆儿这么肥，敢这么问，可谁让这位的背后杵着一个全场都不能得罪的狠人呢？ 　　“是啊，童局，从轻发落也是要惩治，总不能连板子都不打吧？” 　　王中君一想到杨守成对他的态度，阴阳怪气地帮了一把。 　　其他人也毫不吝啬地搭腔，你一言，我一语，其实对王伯兆，还是对谢庭锋，谁生谁死，跟他们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之所以默许旗下艺人大胆声援，甚至署名，就是摸清官方的底线。 　　如果连谢庭锋这样的香江小天王都遭严惩，今后的港圈规规矩矩地给内地老爷们打工！ 　　“谢庭锋不是在病房痛哭流涕，全国人民都看见了吗？” 　　童钢看了看众人，视线最终落在高媛媛身上，“当然，他拒不道歉的行为惹了众怒，介于沸腾的民意，我们已经建议瑛皇把人带回香江，严加管教个一年半载。 　　什么时候懂规矩，什么时候回来。” 　　高媛媛挑了挑眉，言下之意，也就是谢庭锋至少要封杀个半年。 　　不要小看这短短的半年一年，足以摧毁掉谢庭锋在内地苦心经营了数年的人气和粉丝基础，更何况他还是港圈仅剩的新生代。 　　也许港圈的青黄不接，就在这一刻埋下种子。 　　“我只是传达局里讨论的结果。” 　　童钢暗戳戳透露处罚结果不容更改，提醒道：“现在我们的大敌应该是好莱坞，一定要讲政、治，讲大局，讲团结，不要搞对立，你们同意吗？” 　　“同意！” 　　“同意！” 　　“同意！” 　　得到一圈答复后，他又特意问高媛媛：“高总，你呢？” 　　她咂摸着嘴，哪敢说个“不”字，一直安安静静地等到领导宣布散会，这才私下找来。 　　童钢、韩三坪等人疑惑不解：“高总，你还有事啊？” 　　“童局，这个是陆、是我和圈里的一些朋友想的不成熟想法，请您给指导一下。” 　　高媛媛从钟丽方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封面赫然写着《关于成立华夏电视艺术家协会演员工作委员会的建议书》。 　　童钢一怔，这手笔绝壁出自陆老爷之手。 　　合着想借这件事，把自家小媳妇往内娱的顶层上推啊！ 　　控制了京圈还不够，还要控制内娱圈？ 第396章 华娱得靠我，靠我们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本该离开的影视山头的大佬们，纷纷驻足留步。 　　就见童钢脸色微妙，半是不爽，半是欣慰。 　　欣慰的是陆老爷没有逾越，直接往文联和光电总局，甚至宣传口上送，就凭人脉关系，根本没必要经过自己这一茬儿。 　　显然，陆老爷还是尊重他，倍儿有面儿！ 　　怀着如此情绪，随意扫了几眼，见开头写着： 　　“尊敬的光电总局领导： 　　鉴于近日我内地演员王伯兆被打一事的风波，演艺圈同仁关注，全社会关注，尽管此事在局领导的关切下，取得了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但以小见大，内地演员们欠缺这么一个演员组织……” 　　“嘶～” 　　童钢吸了口气，有点东西啊！ 　　不免产生兴趣，一会儿看文件，一会儿看高媛媛：“高总，你想成立影视剧演员协会？” 　　“对，香江有演艺协会，好莱坞有演员工会，我觉得我们内地有必要也成立一个。” 　　她迎着众多老板审视的目光，心里一想到有自家男人撑腰，立马镇定自若。 　　童钢往下一扫，仅仅就是设立法律顾问处，给广大会员维权，还有设立基金，给老弱病残的演员们送去慰问和福利。 　　仅此两条，至于什么组织架构、职位设置、选举流程，统统没有，无疑是领导定夺。 　　他看完之后，小小的不爽也烟消云散，把这份建议书递给早已翘首的山头大佬们。 　　一个个一目十行，既意外又惊讶。 　　不愧是陆老爷！ 　　找准了突破口，没有直接上手就是演员协会，因为演员这个涵盖的范围太广，戏剧算吧，电影算吧，文艺老艺术家算吧…… 　　粗粗一算，光老前辈就有上百位，到时候怎么安置他们呢？全搁荣誉顾问和理事？ 　　论资排辈，可是亘古不变的传统！ 　　所以在内地办演员协会，非但吃力不讨好，很容易就引火烧身。 　　偏偏圈定在电视剧演员，一是恰恰对准了王伯兆等当事人的身份，二是电视剧演员范围可大可小，有斡旋迂回的空间。 　　“高总，你怎么会想到办视协呢？” 　　童钢没有流露出反感之意。 　　“童局，韩董，05年，也就是明年不是华夏电影100周年，也算是影视100周嘛。” 　　高媛媛照着斟酌好的措辞说：“行业成立一个协会，不是好事吗？” 　　瞧瞧，这个理由！ 　　童钢和韩三坪互看一眼，哈哈大笑道：“是一个好点子，有心了，这东西不错。” 　　“呼～” 　　高媛媛吐了口气，压力减去一半。 　　“你们觉得怎么样？” 　　童钢扫视一圈，文件也传递一圈。 　　在场所有人要么赞成，要么不发表意见，都是人精，成与不成，反正他们不吃亏。 　　“高总啊，保护演员权益这件事，局里很快会开会讨论，你这份东西很有建设意义，这样吧，我拿回去内部研究研究。” 　　童钢把文件交给秘书，拍了下掌： 　　“好了，就到了这里，都散了吧，我还有一个会，先走了。” 　　“童局慢走！” 　　高媛媛松了口气，目送着二人离开。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就见走在走廊里的韩三坪急切地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陆总，办视协可是件大事啊。” 　　“对媛媛她们是大事，对韩董你们，一件小事儿而已，也该有这么个组织，要不然以后再出这档子事，还劳烦官方出面？” 　　陆飞边打电话，边签着双十一的文件。 　　韩三坪一个激灵，“这种事还是不要出现第二次，港圈正用着呢，华夏电影的商业化，还得靠他们！” 　　“韩董，你真指望港圈帮你成事啊？” 　　“香江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再说跟好莱坞打交道，比咱们熟，这不把《英雄》推出去了吗？” 　　“这跟港圈干系不大，韩董，我得提醒你啊，靠港圈这一套，想在三年之后对抗好莱坞，完全指望不上。” 　　陆飞明里暗里道：“不然北上干嘛？” 　　“那港圈靠不住，华夏电影能靠谁？”韩三坪诧异道。 　　“韩董，当然是我，我们。” 　　陆飞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韩三坪知道说的就是汉唐和京圈，他半信半疑：“的确是有实力，可在好莱坞上……” 　　“韩董，你先别急，看看明天的新闻。” 　　…… 　　第二天，《电锯惊魂》北美首周票房拿下2817万美刀的新闻，接力热度退去的打人事件，登上娱乐版的头条。 　　娱乐圈，瞬间炸开了锅。 　　且不说华宜、海润这些山头怎么想，单单《小鱼儿》剧组，王京，甚至远在香江的杨守成，都不得不重新审视。 　　任谁都没料到汉唐，竟然不声不响憋了个大招，在本土市场连一部电影都没上映，直接一步到位，勇闯好莱坞。 　　接下来一周时间，在中美以外上映，20多个国家的票房总和突破了2000万美刀，跟《英雄》同期的票房成绩，简直不相上下，已经隐隐有打通好莱坞关节的苗头。 　　而且导演温子仁，还是一个华裔。 　　这一下，不光娱乐圈不淡定。 　　这年头，可不管华侨华裔，总之带个“华”，网民们很容易满意骄傲。 　　汉唐结结实实地在圈里圈外火了一把。 　　只可惜《电锯惊魂》是恐怖片，没法上影院，光碟的需求暴涨，无论正版，还是盗版。 　　飞购网如法炮制，延续《大话西游》的套路，催促着厂子在严防外泄的情况下，大批生产dvd。 　　“陆总，5万套够吗？” 　　高团笔直地站着，面朝自己的准妹夫，心情五味杂陈。 　　“够了，飞购网现在不缺这一点流量，没有必要跟盗版争蝇头小利。” 　　陆飞提笔，唰唰地在合同上签字。 　　海航集团虽然还没在扬子江快运的持股权上松口，但退而求其次，签下战略合作协议。 　　今后，全舱位、全航段在线销售都归飞购网，以此为契机，拿下全国的航空机票订购业务，只是时间问题。 　　不一会儿，高团等他签完文件，收齐整理，问道：“陆总，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 　　“高总，你先别走，还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陆飞开门见山，“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跟你妹妹的关系了吧？” 　　“啊，是啊，媛媛太不像话了！” 　　高团装糊涂道：“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隐瞒全家人，我还是看了新闻才知道。” 　　“这件事不怪她，主要是我。” 　　陆飞摆了摆手，“算了，这种事以后有空再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找你来谈一次，但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非常明白。” 　　高团吞吞口水，是大义灭亲？还是任人唯亲？ 　　陆飞问道：“现在我要说的，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岗位？” 　　“陆总，我一切服从安排。” 　　高团心里怦怦直跳，有那么一个瞬间，懊悔没有提前找高媛媛吹一吹枕头风。 　　装什么清高呢！ 　　“是这样，我想派你去当财付宝的COO。”陆飞双手交叉。 　　高团一个激灵，媛媛，我的好妹妹！ 　　“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吗？”陆飞道。 　　高团强自镇定，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让大舅哥去财付宝，外戚掌管着核心的支付金融命脉，陆老爷有这一层，但显然不是全部，他的格局没这么小。 　　很快，就想到前不久颁发的《电子签名法》，规范了网络支付市场的准入门槛。 　　像卓越、铛铛这些用财付宝、财付通的电商平台，不足为虑，关键是淘多多。 　　“陆总，我们要对付鹿云的诚信通？” 　　他眼前瞬间一亮，脱口而出。 　　“不是对付。” 　　陆飞勾起嘴唇，有一丝丝的坏笑。 第397章 华夏民营企业峰会 　　10月29日，秋日中的杭城，红枫遮满城，银杏铺满地。 　　阿狸粑粑总部如火如荼，全员进入一级战斗阶段，越临近双十一，越不容一丝的懈怠，996已经是家常便饭，偶尔还要007。 　　办公室里，鹿云和蔡崇鑫一齐把目光投向屏幕，页面停留在诚信通的后台。 　　鹿云一脸的难以置信道：“都过去1个多月，怎么才只有50多万？！” 　　“这个效率已经很高了，我们接入主流银行网银的时间，比飞购慢了至少一年。” 　　蔡崇鑫叹了口气，财付宝既有先发优势，冒天下之大不韪，第一个吃网络支付这个螃蟹，又搭上飞购网、企鹅等等顺风车，已经成了线上支付的第一选择。 　　用户足足有1.3多亿，占据了市场份额的68％，还有31％，还是企鹅的财付通。 　　诚信通，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鹿云心里窝火，“不管怎么样，这个转化率也太低了，淘多多可是有2366万用户！” 　　“一个人的使用惯性，想改变，难。” 　　蔡崇鑫建议说：“不如我们学企鹅财付通的活动，但凡开通的用户都能抽红包？” 　　“不行，企鹅发的是QB，是虚拟币，想印多少就印多少，就是一串数字，我们发的可是真钱。” 　　鹿云左右为难，想烧钱推广却舍不得。 　　自己手头上根本没有像样的流量入口，就好像一个资源极度匮乏的地区，一切依赖进口。 　　淘多多就是一个，完全靠烧钱。 　　最要命的是花钱买来的流量，本身转化率就低得令人发指。 　　即便转化过来的用户，也都只是访问用户，也许用100次飞购网，才会用一两次淘多多。 　　同理，诚信通也是如此。 　　“唉，也不能取消掉跟财付宝、财付通的合作，要不然更没有人用淘多……” 　　蔡崇鑫话未说完，就见鹿云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对取消支持财付宝等支付平台，非常意动。 　　“崇鑫，必须断，一定要断，别看现在完全免费，不需要任何手续费，那都是陆飞的花招，等个三年五年，等他主导了支付市场，一定会收过路费！” 　　“断是一定要断，但这玩意儿就跟吸烟一样，得慢慢来。” 　　蔡崇鑫劝道：“至少眼下不能断，马上就要双十一，这次是淘多多生死存亡的时刻。” 　　此话一出，鹿云无奈地背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无力感交杂着烦恼涌上心尖。 　　软银投给阿狸的资金，最多再烧半年，急需输血，但软银靠不住了，下一轮融资的钱找谁呢？ 　　蔡崇鑫问道：“泰、山会问过了吗，还是没一个感兴趣？” 　　“他们一听是陆飞的领域，特别是电商，立马缩了回去。” 　　鹿云叹了口气：“只有联翔有兴趣，前不久才从卓越套现了一笔美刀，不过最近一直在忙着收购IBM的PC业务，根本没钱投。” 　　蔡崇鑫来回地踱步，突然站立道：“诶，11月初不是要举办华夏民营企业峰会嘛！” 　　“啪！” 　　鹿云一拍脑门：“我怎么忙到把它给忘了，正好在会上多邀请一些浙商进驻淘多多。” 　　…… 　　一年一度的民企峰会，由占民营经济三分之一的江浙举办。 　　主要参会的是浙商，还有全国各地的民营企业，号称民营经济的“奥斯卡”。 　　大会持续4天，从11月3日开始。 　　陆飞当然要来，不说给华夏复兴会增加新的成员，就冲沙瑞金，无论如何都要来。 　　不光他自己一个，还有大哥陆云。 　　哥俩刚抵达机场，马不停蹄地到酒店。 　　“来的人可真够多的，差点只能预定到余杭，不过这个酒店距离会场也算远的。” 　　陆云风尘仆仆，一脸无奈。 　　“大哥，我打算在杭城也买几个房子，将来出差，也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陆飞摸摸下巴。 　　“反正你不差钱，随你折腾。” 　　陆云透过余光，注意到街道上的便利店，张贴着《好声音》巡回演唱会的活动海报。 　　突然间，来了一个紧急的急刹车。 　　陆飞皱了皱眉：“贲哥，怎么回事？” 　　“老板，这里的路况真差，堵车。” 　　王贲坐在副驾驶座上，神色严肃。 　　“可别明天开幕式，也这么倒霉撞上……” 　　陆云害怕自己乌鸦嘴，后半句不敢说。 　　一行人就这么堵在马路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蜗牛一样爬了一段又一段。 　　塞了几乎1个小时，才到下榻的酒店。 　　到了第二天，民营企业峰会开幕式在上午如期举行，明明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 　　但言出法随，偏偏又双遇到塞车。 　　“不是吧，真这么倒霉？” 　　陆云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流，耳边响起刺耳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交通规划有点烂。” 　　陆飞抬起手，看了眼腕表，距离入场时间还有11分钟，除非120码飙车，否则根本赶不上。 　　“老二，这下怎么办？” 　　陆云一时间手足无措。 　　“唉，我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吧。” 　　陆飞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人名，犹豫之际还是拨了过去。 　　…… 　　此时的会场，一如往届，盛况空前。 　　来自省内外将近2000多名民营企业家，或者公司代表纷涌而来。 　　近水楼台的浙商大佬们，比如万向的鲁冠求、吉利的李舒福，有一个算一个，悉数到场。 　　门口，云集着大大小小的财经媒体，记者们手拿话筒，争先恐后地采访大佬。 　　鹿云独自一人，穿梭喧嚣热闹的人群，一眼望去，就见一堆媒体围着哇哈哈的宗庆厚。 　　“宗总，七里香今年无疑是国产饮料界的超级黑马，凭着《好声音》和周杰仑同名主打《七里香》，剑锋直指哇哈哈，请问您有什么看法和对策？” 　　“失败永远在内，而不在外。” 　　宗庆厚面带微笑：“哇哈哈目前并不在意友商们的动作，正在积极地修炼内功，实施ERP大战，一般要先花一年上R3，第二年甚至第三年再花一年做APO（供应链预测系统）……” 　　“那是否修完内功，接下来就会跟七里香、统一等企业一决雌雄呢？” 　　记者追问道：“据我所知，哇哈哈正在研究一款功能型饮料，好像是市面上怪兽、红牛的竞品。” 　　“你这个消息来源，我只能说很不可靠，再多的我就不方便透露，涉及商业机密。” 　　宗庆厚露出神秘的笑容，“我能说的只有一点，七里香对哇哈哈构不成威胁，它过于集中在奶茶饮品，哇哈哈却不是。” 　　“可是哇哈哈旗下的AD钙奶，在七里香爽歪歪的冲击下，市场份额下降了26％……” 　　记者还没问出问题，就见宗庆厚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被犀利的眼神吓得不敢张口。 　　他粗暴地终止话题，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噗嗤。” 　　鹿云眼珠眼珠骨碌一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哇哈哈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随后快步迈入会场的大堂，映入眼帘的是台子上方挂着的横幅—— 　　“凝聚力量，实干兴邦”。 　　下方摆着的座位，万万没想到不光省领导来了，沙瑞金也在。 　　“嘶～” 　　鹿云一个激灵，这个场面可太少见。 　　沙瑞金也就在第一届民企峰会露个面而已，今儿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挨个提醒逗留在过道里的众多大佬老板： 　　“请赶紧入座，开幕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好。” 　　鹿云点了下头，走到第四排。 　　甫要坐下，突然发现坐得满满当当的第一排，有一张空座，椅子的背后贴着人名—— 　　“陆飞。” 　　“这个陆总怎么回事？领导们都要提前10分钟来了，他竟然快开始了还没来。” 　　“会不会有什么急事缺席了？” 　　“如果缺席了就会把贴纸撕下来，重新安排个人上去，第一排怎么可能空着呢！” 　　“这下可够尴尬的，我听说沙领导是因为陆总来了，才特意来参加这个峰会。” 　　“可不是嘛，给足了陆总面子，没想到陆总竟然不给沙领导面子。” 　　“……” 　　会场里不少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 　　鹿云忙不迭看手机，开幕式9点开始。 　　现在，已经9：01！ 　　一时间，心里乐开了花，迟到啦，陆飞竟敢迟到！ 第398章 柠檬树下只有我 　　“咳咳，时间到了。” 　　沙微微俯下身，对准话筒，慢条斯理地说：“我看了看，场上还有不少的空座，比如飞购网的陆飞陆总，应该还没有到场。” 　　轰地一声，激起满堂的一片哗然，这就指名道姓了？ 　　继续！不要停！ 　　鹿云脸色微妙，半是幸灾乐祸，半是期待万分。 　　就见他面带着微笑，一一点出几个浙商中的代表，话锋一转：“我和其他的同志刚才商量了一下，现在把讨论出的结果也跟在座的各位说明一下。 　　我们打算将开幕式延迟几分钟，再等一等因故迟到的企业家们。” 　　“什么！？” 　　原本已经炸锅的人群，此时彻彻底底地沸腾，怎么都没想到让2000多号人再等5分钟…… 　　“会不会是专门给陆总行的方便？” 　　“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没听到第一个报的就是陆总的名字吗？” 　　“嘶，这陆总的面子也太大了。” 　　“……” 　　四周议论不休，七嘴八舌，乱糟糟地传入到宗庆厚的耳朵里，面色越发地阴沉。 　　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暗想，如果他也迟到了，会不会为他而延迟会议？ 　　会的，一定会的，哇哈哈可是纳税大户！ 　　一股淡淡的柠檬酸的酸意，渐渐地人传人，传到鹿云这边，又羡慕又嫉妒的他已经不是掐柠檬，而是挂在柠檬树下，酸得无以复加。 　　明明我是陆飞的前辈，先搞的电商！ 　　明明江浙是我的龙兴之地！ 　　为什么他是主角，我这个东道主成配角啦！ 　　“请大家保持安静，开幕式很快就会开始。” 　　沙不怒自威，使出面子果实，轻易地把躁动不安的人群安抚下来。 　　不一会儿，紧闭的会场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个在座的嘉宾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去。 　　陆飞、陆云哥俩的身影映入所有人的眼眸里，他们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在快步穿过过道时，左右两侧里有看不惯的人出身嘲讽道： 　　“陆总，你怎么来晚了？” 　　“陆总，互联网不是最讲时间管理，最守时的吗……” 　　“呵呵，堵车。” 　　陆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径直地走到第一排。 　　宗庆厚离得不远，幽幽道：“噢，陆总，堵车？你坐的是什么车？” 　　陆飞直接视若无睹，先面朝全场的商界大佬和精英，弯了个45度的腰，又冲一水的领导，一模一样地也鞠了个躬： 　　“虽然是堵车，但迟到就迟到，所以这里我向久等的各位道歉。” 　　“诶，陆总，主要责任不在你，而在我！” 　　沙笑眯眯着，主动揽责，堵车说明杭城的交通拥堵问题解决到位，随即表态： 　　将会启动新一轮治堵工作。 　　“啪啪。” 　　陆飞演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在领导演讲完以后，果断鼓掌，起了个头。 　　眨眼间，越来越多明眼人恍然大悟，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无不拍手称快，啧啧称赞。 　　掌声汹涌如潮，经久不息，原本一个迟到尴尬的场面，硬生生转变成领导的表现会。 　　好酸，我真的好酸！ 　　领导不但为陆飞延迟开会时间，还为了他宣布治理交通拥堵问题，这是何等牌面。 　　鹿云酸得咬牙切齿，炽热的眼神里充满羡慕嫉妒恨，吾可取而代之，取而代之！ 　　…… 　　开幕式并不长，沙等一众领导发表完致辞，一个半小时便结束。 　　而后进入午宴时间，一般而言，民营企业峰会大型宴会有三场，开幕午宴，正式晚宴和闭幕晚宴，每场宴席都会有大佬发言致辞。 　　陆飞并没有随波逐流，跟着拥挤的人潮第一时间挤出会场，客客气气地跟江浙的地头蛇们打交通，互相交换名片，拉拢更多的浙商入驻飞购网。 　　至于华夏复兴会发展成员，倒不急于一时，总不能仅凭一面之缘。 　　“陆总，百闻不如一见，总算是见到真人啦！” 　　李舒福不像宗庆厚等本土派不给面子，反而主动打招呼。 　　陆飞和他握手说笑：“我也一样，李总，早就想见一见敢于创办民营车企的第一人。” 　　李舒福摇头失笑：“实话实说，今天陆总意外迟到，我真是替你捏一把汗。” 　　“多亏了领导大人大量，哈哈。” 　　陆飞有所保留地掩盖参加峰会的真实目的，只祭出冠冕堂皇的措辞，语气格外谦虚。 　　一是作为晚辈，向大佬们取经，二是广交朋友，有商机谈合作，有项目搞对接。 　　李舒福笑道：“正好，我给你介绍几个我的老朋友认识。” 　　“求之不得。” 　　陆飞暗自把他纳入邀请名单，虽然在新能源电车时代，吉利的存在感远远不如比亚迪，但在传统车企时期，不堕造车民企的名头，就值得拉一把。 　　恰恰就在此时，沙的秘书带着旨意，喊他到楼下面见。 　　陆飞岂敢怠慢，马上赶到餐厅，从走廊转一个拐角来到一间私密的包厢，出人意料地迎面撞见鹿云，他正端着酒杯，在各个包厢之间穿梭，豁出脸面，结交大佬。 　　两人心照不宣，做足表面功夫，彼此客套地点点头，瞬即分开。 　　鹿云目送着离去的背影，心里酸楚，仰起脖子，苦酒入喉心作痛。 　　陆飞浑然不知，推门而入，包厢里面待着的全是领导，为首而坐的自然是沙。 　　“陆总来啦，来，来，坐。” 　　“我为今天的迟到向您几位道歉，还是思想上认识不足，应该把时间更提早。”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 　　沙笑眯眯着：“如果一定要放在心上，我倒希望在双十一的时候，陆总能给江浙更多的网商和企业创造更大的利益。” 　　“一定，一定。” 　　陆飞连声承诺，双手捧杯敬酒。 　　沙道：“陆总，双十一在过几天就要开始，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已经接近了15亿，今年有预期目标吗？” 　　陆飞伸出两个手指：“这次我们要释放用户的消费能量，保守估计，20个亿！” 　　几个领导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两眼，二把手问道：“那么今后，飞购网有什么新的项目和计划吗？就像中通在杭城、甬城等城市建设物流基地……” 　　“当然有！” 　　陆飞把酒一饮而尽，勾起嘴唇，不就是给领导喂饼嘛，这事他最擅长。 　　“世界互联网大会？” 　　沙倍感兴趣：“说下去。” 　　“如今提供给互联网展示的论坛和舞台，规格稍微大一点的只有‘西湖论剑’，这种档次的会议我觉得配不上杭城，也配不上江浙……” 　　陆飞滔滔不绝地说如何打造“硅谷”，根本不认中关村地位，华夏硅谷的正统在南方！ 　　“那么你觉得这个大会在哪里举办？” 　　沙满意地点点头，江浙此时不缺钱不缺项目，最缺的就是名，就是国际关注。 　　恰恰陆飞这个人，既是华夏互联网江湖响当当的盟主，一呼百应，又跟欧美日等科技大公司关系匪浅，也只有他，也只能是他，这个世界互联网大会才能办下去。 　　显然，他瞅准了这一点，才走的这步棋。 　　“您觉得乌镇这个地方怎么样？” 　　陆飞和盘托出，勾勒将来的蓝图：“地处江浙沪金三角地带、杭嘉湖平原腹地，距离杭城、姑苏、沪市也很近……” 　　沙道：“陆总如果不从商，从政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哪里，哪里。” 　　陆飞心里美滋滋，表面谦虚，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来盛放领导深思熟虑的果实。 　　沙没有第一时间拍板，反而话锋一转：“峰会的闭幕式会给入选‘民营企业品牌竞争力50强’的单位授牌，希望陆总一定出席，这一回最好请不要迟到。” 　　“是，领导！” 第399章 陆老爷疯啦！他说他要…… 　　午宴结束，领导们悉数离开，之后再见，就要等到闭幕式的颁奖典礼。 　　这两天，陆飞向李舒福等人互相试探邀请，相约到茶室、咖啡馆之类的隐秘场所，合作是其次，首先先建立起私交。 　　鲁冠求等一票实业大佬都很卖陆飞的面子，只有宗庆厚，根本不买帐。 　　“陆总，你跟宗总有过节？” 　　李舒福坐在古色古香的茶室里品茶。 　　“应该没有，我想是生意上的冲突。” 　　陆飞接过茶艺小姐沏的茶，放在鼻间嗅了嗅，很臭屁地附庸风雅。 　　“要不要我们几个替你们斡旋一下？” 　　李舒福建议说：“宗总算是我们浙商的老大哥，华夏复兴会也该算他一个。” 　　“不行。” 　　陆飞摇头失笑，“华夏复兴会暂时只接受国内企业，哇哈哈现在是合资，而且外资的达能控股51％，严格地说，不符合条件。” 　　“这样啊，那可太遗憾了。” 　　李舒福叹了口气，也绝口不再谈说和。 　　只要七里香和哇哈哈同在饮料零食业，竞争就不可避免，犯不着强行拉郎配。 　　陆飞浅尝茶汤，抬手看了眼表： 　　“李总，时候差不多了，看来下午茶只能到这里了。” 　　峰会的话题每天都不一样，就连一天之内，上午和下午的也不一样，昨天一天是“WTO后的民企挑战”和“民企与实业”。 　　大而泛，实际全是瞎扯淡。 　　这种会议并不强制，可去可不去，但下午的这个研讨会，不得不去，因为主题是—— 　　电子商务与实体经济。 　　陆飞作为华夏电商的扛把子，自然而然被推到台上，但想到了可能是第一个发言，没想到同台的三人，主办方玩出了新的花样。 　　除了自家的大哥，居然安排了鹿云和宗庆厚，实业经济阵营对战互联网经济阵营。 　　但阵营之内，七里香跟哇哈哈，飞购网跟淘多多，既是同行，又是死敌，冤家路窄。 　　关键还在地域上，京商vs浙商。 　　各种噱头，直接把关注度拉满，商界大佬和精英们，或许是奔着学习取经，但大多数人冲着乐子而来，最好能掐架打起来。 　　此时，台下罕见地座无虚席。 　　主持人还嫌不够刺激，请鹿云、宗庆厚等人上台后，特别详细介绍：“接下来上场的这位，可了不得，公司有点多。 　　既有互联网产业，是飞购、企鹅等公司的董事长，也有实体产业，是逻辑科技的董事长。 　　同样还是全球著名学者，陆飞先生，代表作《世界是平的》，想必在座或多或少听过、看过。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陆总上台。” 　　一双双眼睛，立刻看向台上。 　　陆飞拾级而上，径直走到陆云边上的空座坐下，间隔隔着的是长相形似外星人的鹿云。 　　他拿起话筒，面带微笑：“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本人17岁创业，今年也才区区21岁，对互联网略懂亿点点。 　　但实业上的经验，在座的各位企业家，有谁不是我的前辈呢？” 　　全场之中，惊讶远大于笑声。 　　无数商界精英又羡慕又感慨，因为实在太年轻了，21岁就已经是福布斯内地富豪榜第三，但知晓内情的大佬们非常清楚—— 　　陆老爷才是铁打的第一！ 　　再结合上“沙瑞金”的态度，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难不成是某一位神秘大佬的后代？ 　　可偏偏信息清清白白，活脱脱的富一代！ 　　宗庆厚、鹿云看到他仅仅坐在那里，就成为全场焦点，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冥冥之中，都想把风头抢回来。 　　整个研讨会的流程很简单，就是主持人把预设的问题抛出来，四名嘉宾选择性回答。 　　主持人第一个问题，就奔着搞事情而去。 　　“陆总，在3年前您就在说，飞购网会为全社会创造100万就业岗位，现在已经完成了多少呢？” 　　“直接的，差不多有70多万人。” 　　陆飞摸摸下巴，“如果再算上中通物流这些间接的，可能不只这个数，也可能离100万不远了。” 　　“哼！” 　　宗庆厚在前世就是典型的反电商先锋，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不屑。 　　这个表情，立刻被主持人捕捉到，把话头递过去之前，还不忘添油加醋： 　　“宗总，请问哇哈哈解决了多少就业呢？” 　　“不能这么计算，哇哈哈创造的岗位是实的，像飞购网这种虚拟经济，完全是虚的。” 　　宗庆厚毫不留情地怼道：“解决了70万人就业，可实际上把零售店的人弄失业了，这部分有没有减呢？” 　　一瞬间，全场安静下来，能感受到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到处都弥漫着硝烟味。 　　打起来了！ 　　鹿云心中暗喜，身为局外人巴不得两边斗得你死我活，他好趁机跟哇哈哈套近乎。 　　然而，耳边突然传来恶魔的低吟： 　　“这个我想听听鹿董怎么想，他也是电商的翘楚，淘多多的市场份额仅次于飞购网？” 　　鹿云一个激灵，跟笑眯眯的陆飞一对视，毫无疑问非把他拖入是非之地，不能壁上观。 　　他吗的，天杀的陆老爷！ 　　得亏宗庆厚不依不饶，穷追猛打：“鹿云可没有说解决了70万就业人口，这个问题还是陆总自己回答吧。” 　　“要讲清这个，就要先讲讲飞购网。” 　　陆飞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让我想想，怎么忽忽悠悠把你们忽悠瘸了。 　　缓缓地从飞购网这个点，发散到整个电商运作的面，扯到上游的生产、采购、批发、营销，又谈到下游的仓储、物流、金融、客服，把直接就业、间接就业凑了一凑。 　　“这些，加这些，够100万就业岗位吗？” 　　他勾勒出的电商蓝图，已经初见端倪，任在场所有人看了，一时间都无言以对，只觉得好有道理。 　　够个鬼！ 　　鹿云咬牙切齿，创造100万，消灭300万是吧？he tui，玩电商的心都脏！ 　　噢，我也混电商，那没事了。 　　明知道陆飞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偷换概念，屁也不是，可就是不能戳穿，没辙，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总不能把电商的锅砸了吧？ 　　“够，绝对够！”陆云第一个搭腔支持。 　　“够吗？” 　　陆飞扫视了一圈台下，霸气侧漏。 　　啪啪啪～ 　　无需要回答，雷动的掌声说明一切。 　　宗庆厚始终觉得不对劲，不肯服输道：“那么被你消灭的就业岗位有多少呢！你有没有算过这么一笔账？” 　　“照宗总的理解，是不是拖拉机在抢多数农民的饭碗，工地的机器在抢农民工兄弟的工作？” 　　陆飞板着脸：“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要发展，我们不发展生产力，难道拱手让给别人，比如亚马逊吗？” 　　宗庆厚咂巴着嘴，“哼，我没这么说。” 　　“发展生产力，自然而然要淘汰落后的生产力，就像互联网赋能的实体经济，也会慢慢地顶替传统模式。” 　　陆飞道：“问题关键，是消灭的多，还是创造得多，事实上，100万就业岗位，我反倒觉得保守了。” 　　“什么！这还保守？” 　　包括宗庆厚在内的商业大佬们一脸懵圈，主持人也吓了一跳：“陆总，怎，怎么才叫不保守呢？” 　　“100万就业岗位，是3年前我说的，那个时候我的认知还很浅薄，完全也想不到电商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当时我说10年保证100万就业岗位，现在我要改口，以华夏的体量，飞购网的目标，是创造1000万个就业岗位。” 　　“轰！” 　　满堂哗然，都被陆飞这个狂言一下子震住，1000万个就业岗位？ 　　吹牛吧你！ 　　鹿云瞪大眼睛，嘴张得老大，见过吹牛的，没见过这么能吹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连无比坚信弟弟的陆云，一时间都动摇了，这次，就连他都无法相信，因为这个数字实在是惊世骇俗。 　　“陆总，你不是在说笑吧？” 　　宗庆厚感觉到他话里充满着无与伦比的自信，顿时惴惴不安，硬着头皮反驳： 　　“现在我注意到不光电商，但凡跟互联网沾边，就喜欢炒概念，把概念炒得比天还高，才会把实体企业搞晕了，把实体经济搞得乱七八糟！” 　　“宗总不信？”陆飞勾起嘴唇。 　　“当然不信！”宗庆厚斩钉截铁道。 　　陆飞笑道，“那么鹿总，你怎么看？” 　　“我、我不知道啊……” 　　鹿云脑袋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过神，就发现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天杀的陆老爷！ 　　我特么看你个鸟，干嘛非拉上我！ 第400章 三年之期，一亿豪赌 　　“咔咔咔～” 　　现场论兴奋程度，记者比吃瓜的嘉宾们尤甚，他们目不斜视盯着台上，脑袋飞速运转。 　　明天的头版头条不来了嘛！ 　　在众目睽睽下，鹿云吞了吞口水。 　　无论如何，绝不能拆了陆老爷的台，淘多多可打着飞购网一样的“就业”旗帜。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刚一出口，余光里就发现宗庆厚面色一沉，硬着头皮说：“但我不太认可陆总说的，一千万个岗位全是飞购网创造，理应归功于整个电商产业链。” 　　接着列出没有依据的数据，飞购网和淘多多合起来，一共解决了超过100万就业，大有我和科比合砍81分的错觉。 　　蹭！ 　　就是硬蹭流量！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互联网的口号除了要喊得震天，还要喊得频繁。 　　完成一个小目标，就要一个更大的目标，不断地把气球吹大，正合了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意。 　　电商能解决100万，但能解决1000万吗？ 　　更何况，他可是跟浙商老大哥的宗庆厚扛上，两个阵营大佬之间的厮杀。 　　曝光、话题、舆论直接拉满，这一次双十一的广告营销不但能少花钱，还能少不少。 　　显然，鹿云也想让淘多多分一杯羹。 　　他昂起外星人的头，侃侃而谈，指点江山，说了一堆车轱辘话，其实说了等于没说。 　　“淘多多将来，也许会比飞购网实现‘一百万就业’的目标，时间还要更短！” 　　“哗！” 　　全场虽然因为陆飞的“狂言”，震惊阈值被拉高了几个档，但当第二个“狂人陆飞”出现，一时惊讶不已。 　　玩互联网的，都这么狂妄嘛？ 　　“说得好。” 　　陆飞轻轻地拍下掌：“那么飞购网创造1000万个就业岗位，其实也就是要创造10个淘多多，并且让他们赚钱。” 　　“哈哈哈！” 　　顷刻间，哄堂大笑，掌声雷动。 　　明眼人都看得出鹿云在贴身肉搏陆飞，就像蒙牛碰瓷一样伊利，偏偏轻描淡写一句话，飞购网和淘多多的档次就出来了——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陆老爷一个能打十个鹿云！ 　　鹿云在笑声里，勉强维持着假笑，肝在抽动，心在滴血。 　　特么的，逼全让陆老爷装了。 　　主持人见状，尽管想继续看乐子，但流程不允许，立刻搬出第二个问题： 　　“刚才宗总说虚拟经济把实体经济搞的乱七八糟，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宗总觉得要归咎电商，是这样吗？” 　　“没错！电商搞乱实体经济的价格体系。” 　　宗庆厚眼见陆飞的风头非但不减，反而更盛，不再客气，火力全开： 　　“为什么东西还是一样的东西，服务更好，还可以送货上门，价格反而比实体还便宜，这肯定有问题！” 　　“鹿总，你怎么看？” 　　陆飞勾起嘴唇，又把皮球踢给鹿云。 　　就见他气得牙痒痒，但敢怒不敢言，总不能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因为电商平台就是最大的中间商。 　　这么说，逼格少了，科技含量低了，就不是科技和狠活，还怎么骗领导和资本。 　　“咳咳，这就是互联网带来的颠覆效应，新技术、新零售、新制造，会颠覆传统实体经济……” 　　“颠覆什么？你能颠覆什么？” 　　宗庆厚怒瞪了一眼，对鹿云的观感竟然比陆飞还差，毕竟陆老爷好歹是虚实结合的实干家，鹿云就是个说大话的吹牛家。 　　“电商不还需要实体来支撑，没了实体，你们能靠谁，还不全垮了。” 　　“好！” 　　“啪啪啪～” 　　台下爆发出响亮的掌声，尤其来自实业家，这些年被飞购网扶持的服装、饮料、零食、玩具等中小品牌，狠狠冲击了一把。 　　“我也不同意颠覆，但我赞成新零售。” 　　陆飞握着话筒，道出互联网赋能的实体销售的新模式，说的头头是道。 　　但在宗庆厚看来，简直大逆不道，一派胡言！ 　　一边是旧时代，一边是新时代，唇枪舌剑，火药味越来越浓，旁人根本插不进嘴。 　　嘉宾们看得大呼过瘾，喝彩掌声不断。 　　“陆总，你说的这些都是炒作概念，没什么新意，我靠联营体打天下的时候，别说电商，都没有互联网，现在也不会用电商。” 　　宗庆厚板着脸，语气严肃。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宗总，哇哈哈今年的销售收入，您预估会有多少？” 　　“去年，哇哈哈突破了100亿，是全球第五大饮料生产企业，仅次于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吉百利和柯特四家。” 　　宗庆厚不无得意道：“今年至少是110亿，坐五追四，力争进入全球前三。” 　　“哇哈哈又是什么时候成立呢？” 　　“87年。” 　　“也就是16年的时间，做到百亿，当真了不起。”陆飞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宗庆厚鼻子里冷哼一声，傲娇地白了眼：“实业可跟互联网不同，必须踏踏实实，才能挣钱。” 　　“七里香，我们创立应该满3年了吧？” 　　陆飞把问询的目光投向大哥。 　　陆云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没错，3年，咳咳，去年的销售收入超过了50亿，线上网购占了23％。” 　　“嘶，快四分之一啦！” 　　“你关注啥呢，没听到七里香三年的规模，就已经有哇哈哈十六年的一半了嘛。” 　　“天呐，七里香成长太恐怖了！” 　　“……” 　　台下嘈杂的议论声涌入宗庆厚的耳朵里，他眼皮抽动，火气瞬间冲上心头。 　　这小子特么存心扛上我啦！ 　　“0突破到50亿，比起50亿突破到100亿，要更容易一些，50亿以后，每10亿就是一个槛，每突破一道槛，都是对我们和哇哈哈的挑战。” 　　宗庆厚阴阳怪气道：“我相信在场不少人和我一定有这种的感触，当然，大陆总可能还没有，七里香才刚50亿嘛。” 　　“如果我说，3年，只要3年。” 　　陆飞伸出3根手指：“就能把七里香的销售额做到100亿呢？” 　　“什么？！” 　　满堂再一次哗然，麻了，彻底麻了。 　　还有完没完，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刚石破天惊，立下一千万就业的flag，现在又来？ 　　“呵呵，真的吗？我不信。” 　　宗庆厚彻底怒了，扯互联网他可能不懂，可扯到饮料食物领域，全国没人比他更懂。 　　他气笑地暗示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陆飞暗戳戳地回怼，年轻人不气盛，那叫年轻人嘛！ 　　nnd，打啊，怎么还不打起来！ 　　主持人左看看，右看看，趁机撺掇他俩要不要立一个赌约，把话题性潮得更高。 　　“两位陆总，你们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宗庆厚一拍椅把手：“就赌一个亿！” 　　陆云一个激灵，连忙看向陆飞，就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稳坐钓鱼台，慌乱的心慢慢镇定下来。 　　“老二，我听你的，你拿主意。” 　　“谢谢大哥。” 　　陆飞感受到亲人的信任，心里暖洋洋。 　　转头对视着宗庆厚犀利的目光，“哈哈，宗总，一个亿就一个亿，不过如果我们侥幸赢了，不用给我们，希望能把这笔钱全用于社会，资助贫困学生如何？” 　　“好！” 　　宗庆厚再一拍椅把手：“我如果赢了，也一样，一亿全部捐给希望工程，请现场的所有嘉宾做个见证，到时候谁也别赖账。” 　　“没问题！” 　　李舒福等吃瓜群众怎么都想不到，乐子竟然会大到这么离谱，简直是火星撞地球，还是那种劝架也劝不住的那种。 　　众人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双双眼睛看向陆飞，疯没疯不知道，但他今天就是说要上月球，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可恶！可恶啊！ 　　鹿云感觉自己在整场研讨会的存在感，几乎约等于零，心里发苦： 　　天杀的陆老爷！逼都让你给装了！ 第401章 你啊你，总是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研讨会结束，乌压压的人潮退场。 　　媒体记者围堵在门口，揪着哥俩不放，问的要么是一千万就业岗位，要么就是一亿天价赌约，兵来将挡，陆飞来者不拒。 　　“陆总，请问……” 　　“刚刚是最后一个问题。” 　　陆飞毫不客气地打断，在王贲等人的掩护下，杀出重重包围，钻入车里。 　　“呼～” 　　陆云吐了口气，“老二，你起高调，怎么把调起这么高啊，好家伙，销售额干到100亿，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大哥，这不有三年嘛。” 　　陆飞一脸从容。 　　“你说得容易哦。” 　　陆云白了白眼，掰指头细数说：“七里香现在有冲泡奶茶、一点点液体奶茶、爽歪歪乳酸菌，还有代理来的怪兽。 　　除此以外，也就新收购的工厂推出了个‘六个核桃’。 　　照产品线的规模，冲100亿还不够。” 　　“大哥，没把握我就不会打这个赌。” 　　陆飞翘起嘴唇，“这款新品就找曾丽代言，然后我再找央妈合作赞助个节目，就叫《最强大脑》，把‘六个核桃’的补脑效果打出去。” 　　陆云提醒道：“咳咳，老二，‘六个核桃’不补脑，成分里没有一个核桃，就一植物蛋白饮料。” 　　“那脑白金不还是每天登广告嘛。” 　　陆飞笑道：“放心吧，大哥，我们不明说，比如，‘经常用脑，喝六个核桃’，只是引导，只是一种心理暗示。” 　　“嘶～” 　　陆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没提补脑，可一下子让人不禁联想到补脑，套路可太深了。 　　陆飞道：“大哥，没人比我更懂营销。” 　　“你小子真够贼的。” 　　陆云咂吧着嘴：“不过这种植物蛋白饮料市面上从来没有过，真能卖得好？” 　　“当然，谁最需要补脑？学生啊，谁的钱好挣？家长啊，为了孩子学习，什么钱都肯花。” 　　陆飞暂且把“怪兽”饮料按下不表，又支了一个招，推出一个七里香奶茶茶包，一块钱一包，照样大发横财。 　　“你呀你，总是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陆云露出满意的笑容：“赶紧的，还有什么花样，别藏着了，都抖出来。” 　　就着跟哇哈哈的三年之期，哥俩一路畅聊着，从下午聊到晚上，聊出一个三年小目标，五年大规划。 　　…… 　　第二天，陆飞在民企峰会惊世骇俗的言行举止，不仅本土的，省外的报纸也纷纷刊登。 　　“宗庆厚与陆飞的终极赌局：1亿豪赌！” 　　“到底电商创造的就业机会多，还是毁掉的机会多？哇哈哈董事长宗庆厚表示：虚拟经济在摧毁实体行业。” 　　“飞购网十年百万岗位，承诺兑现进入倒计时，陆飞再次口出‘狂言’，扬言飞购网要创造1000万个就业机会，为全国中小企业和年轻人打造一个实现创业梦的平台。” 　　“……” 　　再配合上双十一狂轰滥炸的宣传，飞购网的热度又上一个台阶，连带着陆飞本就恐怖的关注度，愈发恐怖。 　　一出场，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主办方计划在闭幕式的颁奖典礼，把他的名次排到第二位，仅次于宗庆厚之后。 　　毕竟宗庆厚，如今是浙商的老大哥。 　　但陆飞坚决推辞，主动把位置让给已经答应入会的鲁冠求，屈居第三。 　　“恭喜。” 　　沙瑞金出席现场，亲自颁奖。 　　轮到陆飞时，他一边把“民营企业品牌竞争力50强”的牌匾递过去，一边笑眯眯道： 　　“陆总，你啊你，总是给我带点新花样。” 　　“您指哪件事？” 　　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沙瑞金主动伸出手，“陆总你觉得呢？” 　　陆飞受宠若惊地和他握了下，小声道：“您放心，七里香新建的生产基地，还是会放到江浙，至于一千万个就业机会……” 　　他道：“我没记错，陆总是中戏的学生，还有一家娱乐公司？” 　　陆飞点点头：“是，明年就毕业。” 　　“也巧，我有个外甥叫郑桐，也是中戏毕业，论起来应该是你的学长。” 　　他轻轻地拍了下陆飞的肩膀：“他很喜欢拍戏，现在想找一家公司签约。” 　　卧槽，亲善大使？ 　　四目相对，陆飞不禁一整，眉毛上扬。 　　求之不得啊，领导！ 　　…… 　　闭幕式结束，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杭城，而是先去飞购网的分公司转悠一圈，做战前动员会，又是灌鸡汤，又是打鸡血。 　　全员嗷嗷直叫，只等双十一。 　　陆飞于是安心地回到燕京，打算忙完再替郑桐亲自安排，这一忙，一直忙到11月10日。 　　此时已经入夜，11点54分。 　　陆飞坐镇办公室，双手交叉，静静等待。 　　“陆总，统计出来了。” 　　刘镪东脚步匆匆，风一样地走入。 　　“够了，主要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陆飞一脸轻松地浏览统计表，一目十行。 　　大头依然在3C产品，神舟电脑的销量依旧遥遥领先，而镭射鼠标、键盘之类的配件，更是一骑绝尘。 　　毕竟，全是WCG冠军sky代言。 　　“这一次的交易额，20亿绝对没问题，预计能突破25个亿，就是30亿，也有一线可能。” 　　刘镪东克制不住情绪，激动万分，“不过也只是存在这个可能性，得有像好易购电视购物之类的新花样……” 　　“哪有那么多花样可找。” 　　陆飞没好气地白眼，你们特么当我哆啦A梦，兜里一掏，全是黄金点子。 　　其实飞购网发展至今，基础打得牢靠十足，已经不需要整活，当行王道，一路平推。 　　就靠实打实的优惠，不耍小聪明，玩套路跟心眼，没有津贴和红包，没有整点秒杀，更没有花里胡哨的小游戏。 　　大部分折扣低至3到5折，甚至还有部分商品买一送一。 　　卖家拿出最好的商品，用最优惠的价格给买家，买家用最饱满的热情和消费行为，来给卖家们信心和利益。 　　哪像前世，完全变了味。 　　骚套路一大把，先涨价再减价，满减结束还是原价，屁的实惠都没有。 　　“陆总，这次徐总主动请缨，如果GMV突破30亿，心甘情愿在公司里裸奔一圈。” 　　刘镪东清清嗓子：“各部门里有不少人也踊跃参加，我们是不是出面阻止一下？” 　　“唉，你们总是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陆飞摇头失笑，直接否决这个荒唐的决定：“咦，说到徐磊，他人呢？” 　　“陆总您忘了？” 　　刘镪东提醒说：“徐总人在直播现场。” 　　陆飞噢了一声，突然想了起来，接着拿起遥控器，开启电视机，频道立刻锁定在燕京台，就见画面中出现三个人。 　　主持人自然是撒贝柠和李虹。 　　最后一个，当然就是冲着李虹去的徐磊。 　　“好，就让我们亲眼见证，能否这一次会创造出徐总所说的，‘不可思议的奇迹’。” 　　就见徐磊走到一个包装成启动器按钮的装置前，此刻大屏幕的画面，瞬即切换到钟表的动图，秒针一秒一秒地走。 　　“现在让我们倒数5个数，五！四！三！二！一！！” 　　撒贝柠大声道：“双十一正式开始！！” 　　徐磊在按下按钮的刹那，显示屏丝滑地切换到新画面，像老虎机一样的卡通机器，一连串10位数的“0”，突然间，起了变化。 　　11秒，交易额破1000万。 　　2分32秒，交易额破5000万。 　　不停跳动的数字，闪闪发光。 　　刘镪东屏住呼吸，目不斜视，忘记了记录，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时间。 　　等到了14分49秒，醒目硕大的“1亿”交易额戳在两人的面前，连陆飞都有一瞬间的发呆。 　　突然，犹如一道霹雳，于无声处炸响。 　　哪怕隔音效果再好，也隐隐约约能听到屋外的吵闹，陆飞打开门一探究竟，就发现—— 　　2层到9层，所有的楼层，掌声欢呼、喝彩尖叫，持续不断，回荡在走廊。 　　他陷入短暂的思考，说道：“镪东，我想了想，也不能完全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 　　这样吧，参与者就穿个背心陪跑，徐磊这个发动者，全身裸奔就免了，半身吧，他不是喜欢秀他的大花臂嘛。” 　　“噗嗤，陆总高见！” 　　刘镪东不禁露出坏笑，蔫坏蔫坏。 第402章 “双十一”走上神坛 　　11月11的凌晨，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全国2.7亿网民总数里，有上千万的用户正在火急火燎地清空购物车，其中包括报社的编辑们，在仅有的摸鱼时间里，匆匆忙忙地付钱结账，然后就被喊去开会。 　　现在是2点18分，无论如何都必须拿主意。 　　一般流程里，早报要抢在2点之前开印，偏偏今天的头版头条，迟迟不能够定稿。 　　都特么怪飞购网！ 　　其实不是没有准备双十一的新闻稿，框架和内容早就写好，往里面填数字就可以。 　　可飞购网根本不讲道理，编辑们已经发挥百分之两百的想象力，文章是照着销售额破20亿的尺度大吹特吹，然而，数字却不断地冲击所有人的知识盲区。 　　3个亿，升仙啦！ 　　5个亿，哇，又升仙啦！ 　　10个亿，我靠，又双升仙啦，为什么要说“又”？ 　　15个亿，总编，快出来看上帝。 　　短短2个小时，就把去年一整天的销售额突破了，还是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无敌之姿。 　　大众的神经，彻底被挑动。 　　这次的双十一虽然没有像以前的骚套路，但也整出一个新的花样，就是同时还举办了有奖竞猜活动，竞猜这一回单日的交易额总数，获奖的用户可以抽奖，拿到不等金额的邮费抵扣券。 　　几乎超过95％，全投在20到25亿、25亿到30亿这两个区间。 　　30亿以上的，只有4.68％。 　　此时，无论参与竞赛与否，无论加入网购与否，网民们通宵熬夜地守着线上，网艺博客、搜狗贴吧、QQ群、天涯猫扑、水木京大等等bbs。 　　不在电脑前的，就会在电视前，现场直播飞购网双十一的燕京电视台，就像后世的直播间一样，越来越多的观众锁定频道观看。 　　“王主任，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让现场直播的人撤了？” 　　工作人员拿起七里香赞助的“怪兽”饮料，裹挟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让人提神醒脑。 　　“他们撤了吧，通知下一个节目及时接档。” 　　王主任吐了口气，作为节目部主任，若非看在双十一的重要性，还有陆老爷的赞助攻势下，也不会屈尊，亲自到台里蹲点，一蹲就是从零点蹲到2点。 　　足足2个小时，倦意写满在脸上，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我的乖乖啊，已经19.21亿，快20个亿！” 　　在场有一个中年人倒吸一口冷气，建议道：“主任，依我看，能不能把节目延长，延长到突破20亿那个时刻，我觉得收视率还得涨一涨。” 　　“哈～” 　　妇女打着哈欠：“再延长都要3点了，这个时间点哪还有人会看电视啊，男人要上班，女人就更不会看了，熬夜对女人的皮肤可大啦。” 　　中年人说道：“也就7900万，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没准能把收视率拉高到2％。” 　　“都不用说了。” 　　王主任敲了敲桌子，止住了大家的争论，“一切都照播放计划来，再没有得到上级……” 　　话音未落，演播室的座机铃铃作响，突兀地打断。 　　他抬手一接，听到说话的声音异常得熟悉，张口自报的家门居然是台长，语气异乎寻常地严肃，一本正经地叮嘱，双十一的特殊节目延时，一直延长到6点。 　　也就是说，后续接档的3个常规节目都得让路，这背后可有着耐人寻味的门道。 　　台长有所保留地透露，“有宣传口的领导特意来了电话，上头对这次的双十一非常重视，还有，你们要做好转播的准备，转给沪市、江浙、粤东、津门、湘南几个省级台，还有央妈。” 　　“嘶～” 　　王主任瞪大眼睛，这特么不是《新闻联播》才有的待遇吗？ 　　发这话的绝不可能就宣传口，许是通天啦，妈耶！ 　　…… 　　杭城五点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阿狸粑粑总部依旧灯火通明。 　　挑灯夜战，度过最繁忙的网购高潮阶段，冲击服务器的用户访问逐渐退潮，神经高度紧绷的全员，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进入正常的轮岗换班的值班时间。 　　鹿云拖着疲惫的身体，把蔡崇鑫和孙雨彤喊到办公室。 　　“鹿总，这是截至4点统计的数据。” 　　孙雨彤把报告递了上去：“这回我们在满减优惠、减邮包邮活动，投了2000万，广告和渠道推广，投了1000万，靠着聚划算的佣金以及保证金，已经收回473.52万……” 　　鹿云随手翻阅，定睛一瞧销售额，4.48亿，距离5亿只是咫尺之遥，已经打破了去年创下的记录，内心不由一喜： 　　“飞购网呢，飞购网现在多少了？” 　　孙雨彤面露难色，跟蔡崇鑫互看了一眼，眼神里仿佛暗示让他张口。 　　蔡崇鑫吸了口气：“杰克，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整一下，等我们两边的成绩确认得差不多，再讨论不迟。” 　　“是不是怕我承受不了？放心，大胆地说，不是20亿，就是25亿，我心里有数。” 　　鹿云摆摆手，一脸乐观：“我顶得住。” 　　蔡崇鑫咂摸着嘴，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下道出：“已经26亿了。” 　　“什么！？” 　　鹿云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难以置信地上网，在四大门户之间穿梭，网站顶端的置顶新闻无不是飞购网突破25亿大关，企鹅门户更是实时跟踪，精确到十万位。 　　“这次很可能奔着30亿去的。” 　　蔡崇鑫叹了口气，眼见他像入了魔一般，粗暴地滑动鼠标，疯狂地跳转页面：“杰克，你在干嘛？” 　　“我在找有没有我们的新闻？为什么连一篇淘多多的新闻都没有？” 　　鹿云不免恼怒：“孙雨彤，你给我解释解释，这1000万的推广费你到底怎么砸的！” 　　“鹿总，我们都对接好了，只要等淘多多一突破5亿，软文立马就能发出去。” 　　孙雨彤皱了皱眉，心中不满，我能怎么办，我也很难办啊。 　　“你看你又急，不要急。”蔡崇鑫及时出面围护。 　　鹿云霍地站起身：“我不急能行嘛！现在的情况，我们心里都清楚，飞购网都已经在部署物流网络，已经在信息化，淘多多还只是摩托化，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竞争。” 　　孙雨彤翻了翻白眼，何止啊，自己是小米加步枪，陆老爷都造出原子弹，还打个屁！ 　　要不是爱人彭雷坚守阿狸粑粑，他甚至向改道投靠飞购网。 　　“杰克啊，不要总想着跟飞购网比较，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拿出像样的成绩。” 　　蔡崇鑫忧虑重重，不但为了下一轮的融资，也是安定己方的股东阵营，这些天不只收到一通湾湾的老前辈们的电话，他们都害怕投资石沉大海，有几个已经动了撤资退股的念头。 　　鹿云沉默道：“那么该找谁？” 　　“雅虎！” 　　蔡崇鑫脱口而出：“电商的发展少不了流量窗口，最好的非搜索引擎不可，眼下也只有雅虎合适，有雅虎门户，有一搜网、3721，又有品牌、资金、技术和国内外渠道。 　　再加上我们苦心运营形成的电商市场、信用体系，简直是双剑合璧。” 　　孙雨彤起疑道：“周宏祎不会同意吧？” 　　“他同不同意没用，只要杨致远和雅虎同意就行，他要是不同意，正好给了我们清洗的借口，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鹿云眼神里透着狠厉之色，要烧光投资人的最后一分钱之前，我坚决不投降！ 　　…… 　　“双十一突破30亿，又创高峰！陆飞的飞购网凭什么这么赚钱？” 　　“‘折扣’、‘包邮’助推‘买买买’！双十一，11秒破千万，再创奇迹。” 　　“飞购网成立四周年，700多家品牌共襄盛举，30.24亿，新纪录的创造毫无悬念，双十一就是飞购网经济体不断创造又不断打破纪录的过程。” 　　“逻辑携神舟，延续去年辉煌战绩，日均销售额双双突破5亿大关，重振国产电子产品低迷颓废的市场形势，联翔、长城等PC厂商首次推出平价电脑，终尝大甜头。” 　　“飞购网双十一的奇迹，背后是人民富起来的逻辑。” 　　“……” 　　就算没有收公关费，得到上峰旨意的媒体也会大吹特吹，何况还收了飞购网的好处，密密麻麻如洪流的新闻，轻而易举地淹没阿狸的软文。 　　区区6.83亿，怎么匹敌30.24亿。 　　网上热议纷纷，舆情似火，疯了一般，飞购网本部的全体上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海龙大厦的大型会议室里，正举办着双十一工作总结大会，中高层的脸上写满兴奋，目光齐刷刷地投向C位。 　　“销售预期是20亿，但没想到远远超出我的预料，用盛宴来形容都不为过，但精彩归精彩，不能一味地乐观看待，双十一是一种透支未来的销售，人为创造出的奇观。” 　　“奇观害事啊！” 　　“巨量的销售额背后是仓储成本上升、物流发货延迟、用户体验下降，同时低价容易对品牌商的品牌产生损害，用户过度关注低价，忽视品牌带来的附加价值……” 　　陆飞滔滔不绝地演讲，值此喜庆的日子，也不多说打击士气的话，随即视线落在徐磊的身上： 　　“接下来，就到了最后一项议程，请我们的徐总带头履行承诺，向公司上下传达喜讯。” 　　“哎，慢着，慢着。” 　　徐磊一怔，才刚反应过来，就被一群背心大汉团团包围，毫无防备地脱掉了外套。 　　“徐总！徐总！” 　　“run！徐总，run！” 　　其它围观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纷纷鼓掌起哄。 　　“脱就脱，哎哎，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徐磊敢作敢当，说出的话就是一个钉子，麻溜地脱掉上衣，赤着大花臂，高举标又成绩清单的大牌子，一边领头跑出会议室，一边向所有的员工报告好消息。 　　顷刻间，看似出格又胡闹的“行为艺术”点燃激情，不时有尖叫声回荡再走廊里。 　　狼行千里吃肉，除了物质上的激励，精神上的也不可少。 　　像这种“丢脸”的对赌，堂堂飞购网三大佬之一愿赌服输，在契约面前，人人平等，能让团队的凝聚力再上一个新的档次。 　　“呼，可特么累死我了。” 　　徐磊上上下下兜了一圈又一圈，尽兴以后，仍有余力地跑到董事长办公室。 　　陆飞白了白眼：“自己作呗，怪谁呢？” 　　徐磊兴奋不已道：“我觉得挺好，今后可以当成一种独特的庆祝活动，每逢双十一的时候就让人定个目标，超过目标就像我一样……” 　　陆飞思考片刻，同意道：“裸奔就算了，注意社会公序良俗，换成奇装异服吧。” 　　“嘿嘿，行，这回可是结结实实地扬眉吐气，30个亿，30个亿啊！” 　　徐磊道：“你知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知道这事，有什么评价吗？” 　　陆飞噢了一声，挑挑眉：“什么？” 　　“好！好！好！” 　　徐磊搓搓手：“你呀准备准备，等着央妈采访吧，有什么要求就在那时候提，就咱们现在的成绩，在燕京批一块地盖楼都没问题。” 　　“现在哪有闲钱盖楼，我可不想像史玉猪的巨人大厦一样，把公司搞破产。” 　　陆飞摸摸下巴，“飞购网的底子已经很扎实，真还缺什么的话，就是缺一个像样的货航，今后的跨国电商一定派得上用场。” 　　徐磊道：“海航集团我找了好几回，一直对扬子江快运不松口，我想不如试试入股国货航，最近不一直在传混合改革嘛。” 　　陆飞惊疑道：“你还真敢想，这事能办成？” 　　“呵呵，当然不行，不过不是给海航集团压力嘛，本来航空货运的盈利空间就小，要不是我们的业务量大，能赚那么多钱？” 　　徐磊眼珠骨碌一转，“下次我们改跟国货航合作，看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陆飞道：“这事你来办，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开疆拓土上，采访的事还是交给镪东。” 　　徐磊心领神会，飞购网羽翼已丰，该是时候把刘镪东推到台前，他们两个隐藏在幕后。 　　“行，还有一事，我家老爷子，咳咳，也不光是我家的，很多老爷子托我问问你，你这1000万个就业机会到底能不能作数？” 　　“当然能！” 　　“十年？” 　　“没错。” 　　“你丫吹吧你！1000万，那可是1000万个店铺，怎么可能呐……” 　　“谁跟你说就只是开店。”陆飞勾起嘴唇。 　　“你跟我交个底，我好回去跟老爷子们交差，到底怎么能凑出个1000万来。” 　　徐磊认真地提醒道：“我跟你说，这可不兴开玩笑，真说得有道理，好处无穷。” 　　“我打算在团购网的基础上，向线下的生活饮食进发。”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没错，他要比“饿了吗”的章旭豪提前3年推出。 　　听着他勾勒的蓝图，徐磊皱眉道：“这不就是个送外卖的平台嘛，能行吗？” 　　“可别小瞧了，潜力大着呢。”陆飞意味深长道：“反正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现在就是给未来的移动互联网电商打基础呢。” 　　徐磊半信半疑道：“你找谁来接管这个项目？” 　　“王慧闻的大学同学，一个叫‘黄兴’的留美海归，他很快会毕业回国。” 　　陆飞双手环胸，到底要不要起名“美团”呢？ 第403章 两头不偏 　　11月14日，晨。 　　双十一空前的影响，才刚刚显现。 　　单从四九城，就可以管中窥豹，街道到处都是快递小哥的身影，从早到晚不停歇。 　　各大物流的网点，货物堆积如山，蔚为壮观，接二连三地登上媒体的财经、民生板块。 　　邮政甚至进入一级紧急状态，效率比往常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优先解决飞购网包裹。 　　然而就这，还远远不够！ 　　刘镪东当着央妈的采访，犹如爱哭的孩子哭爹喊娘，终于求到爸爸的棒棒糖—— 　　海航集团愿意转让扬子江快运股份。 　　事实上，飞购系物流就是最大的包机客户，陆老爷又是“中航油”的股东，月初平了原油期货的烂账，公司上下无不感激不尽。 　　在业务、油料上，早就对海航集团形成前后夹击，就差临门一脚，恰恰双十一补上了。 　　陆飞毫不客气，吩咐徐磊无论如何，都要从海航控股的90％，吃下至少18％，拿下两个董事席位给刘镪东、赖海松。 　　“瞧好吧，不拿下20％，都对不起这30个亿造的势。” 　　电话里的徐磊发出桀桀的反派声音，陆飞咂摸着嘴挂断，随后坐在车里，驶向胡同深处的一栋四合院。 　　门口的银杏树下，杵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戴着眼镜，面容似曾相识，貌似演过《让子弹飞》的神父，难怪姜闻这片子能过审。 　　“陆总，你好。” 　　“叫得太生分了，郑桐学长，我们都是中戏的学生，你就叫我‘学弟’，要么‘阿飞’吧。” 　　陆飞把手伸了出来。 　　“舅舅都这么称呼，我哪能僭越。” 　　郑桐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咱俩就各论各的，怎么样？” 　　陆飞看到他欣然同意，便从包里取出厚厚一叠的文件，以及一个U盘，全是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方案材料，让代为转交。 　　“正好舅妈今天在，稍等。” 　　郑桐说完，转身就往院内跑，去也匆匆，来也匆匆，很快就跑了回来，跟着上车。 　　陆飞给足了面子，亲自送到汉唐。 　　两人彼此陌生，都守着规矩不越界，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的全是中戏和汉唐。 　　至于搭伙投资，等混熟了再说。 　　来到外交公寓，没有任何特殊的热烈迎接，一切从简低调，只有高媛媛提前得到风声，安排了钟丽方几人在会议室静等。 　　“这边。” 　　郑桐边跟着陆飞走，边稀奇地打量四周的布局，余光里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咦，郑哥哥？” 　　戴着毛绒帽的景恬惊讶地定在原地。 　　“小恬恬？” 　　郑桐同样吃惊，“原来你签了汉唐啊。” 　　看到他们明显是旧识，陆飞一时傻眼，低声询问：“学长，你们俩认识？” 　　“我舅舅当年在长安插过队，细节陆总就不过多追问了，不过这个‘汉唐’名字取得好，汉朝、唐朝定都都定在长安。” 　　郑桐伸手摸了下景恬的头。 　　“真的是缘分呐，学长。” 　　陆飞勾起嘴唇，隐隐意会。 　　就见她冲自己露出烂漫的笑容：“飞哥哥，你怎么会跟郑哥哥在一起啊？” 　　他扫了眼四周，人多眼杂，立马带着郑桐他们走入会议室，让钟丽方先完成签约。 　　“这么说，郑哥哥跟我签同一家公司？” 　　景恬高兴得跳脚拍手，“真地太棒了！” 　　高媛媛强压下好奇心，收到陆飞递来的眼神，拿出完成初稿的《潜伏》剧本给他。 　　“学长，这是部谍战剧，比起前些日子热播的《暗算》，有过之无不及，里面有一个后期重要的角色，廖三民。” 　　陆飞笑眯眯道：“就是最后会跟大反派同归于尽，壮烈牺牲，不知道感不感兴趣？” 　　“我能拿回去看看，再做决定吗？” 　　郑桐倍感意外。 　　陆飞道：“没问题，不满意的话……” 　　“哎，陆总千万别这么照顾我，我拍戏就图一乐而已，过过戏瘾。” 　　郑桐摆手问道：“你在这里开不开心？” 　　“开心啊，飞哥哥、媛媛姐可宠我啦！” 　　景恬眼里闪闪发光，笑嘻嘻说正在准备第一张迷你专辑，包含《想唱就唱》等三首歌。 　　一手包办的可是“内地第一制作人”章亚东，服务的全是王飞、窦惟之类的大咖。 　　更别说作曲是周杰仑，甚至有一首的作词，还是陆老爷。 　　他摸摸下巴，“MV，就找宁昊拍吧，《疯狂的石头》他应该拍好了吧？” 　　“嗯，电影已经在剪辑了。” 　　高媛媛不免露出惊愕之色，终于明白景恬受宠，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飞哥哥，郑哥哥，那个、那个……” 　　景恬揪了揪衣角，顶着众人的目光，难为情说不想报考燕京舞蹈学院，并不是特别热衷于学习唱美声、练唱功。 　　郑桐道：“小恬恬，那你想考什么？” 　　“我、我更喜欢拍戏。” 　　景恬坦率道：“我想和蜜蜜姐、师师姐一样，考中戏，想成为飞哥哥、郑哥哥的学妹。” 　　陆飞和郑桐互看一眼：“你可想好了，真想考电影学院，考中戏？” 　　“想好了！” 　　景恬斩钉截铁的语气已经道出答案。 　　“成，那就考吧，今年就考。” 　　陆飞大大方方地同意，虽然她只有16岁，但年龄不是问题，北电、中戏又不是没招过，刘亦飞不也是15岁嘛…… 　　“哇，谢谢飞哥哥！” 　　景恬两眼弯成月牙，眼波潋滟似水，脸蛋红彤彤，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本来想专门开一家公司，现在看来用不着。” 　　郑桐郑重其事道：“希望以后能多多照顾小恬恬。” 　　陆飞笑道：“一定，就算学长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对小恬恬，公司是有长期的规划。” 　　高媛媛左看看，右看看，合同一签完，就跟着陆飞一块相送郑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朱门大院，她憋了一肚子的疑惑，立刻倾泄而出。 　　“他是谁”、“跟景恬到底什么关系”…… 　　陆飞挑着能说地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可是宝贝，以后但凡可能触线的电影，找他演配角准没错，过审的几率能提高至少三四成。” 　　高媛媛心里已经猜到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小佛，“好，那我就把他像对你一样供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让他只演《潜伏》里的一个小配角，合适吗？好歹上一部《血色浪漫》，他也是主角。” 　　“人怕出名猪怕壮，学长跟我一样，既想过把戏瘾，又不想把名给出了。” 　　陆飞抬手，戳了下高媛媛的额头。 　　“也是哦。” 　　她莞尔一笑，“那么下个月9号，《天下无贼》的首映礼，你去不去啊？” 　　陆飞道：“我是高总签约的艺人，高总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唔，你在里面演了‘画家’，冯导又盛情邀请，按理你该去，可是我又不想你去。” 　　高媛媛抿抿嘴：“因为《功夫》也在12月首映，两个片子撞档了，媒体还不嫌事大，我和曾丽姐莫名其妙地就pk上了。” 　　“你不会吃学姐的醋吧？” 　　“没有啊。” 　　“真的没有？” 　　“讨厌！”高媛媛轻捶了一下，叹口气，“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不是吃醋，是一颗女演员的胜负心，难道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陆飞笑眯眯道：“可是《天下无贼》是咱们投的片子，你不想票房更高，高过《功夫》吗？” 　　“对哦～” 　　高媛媛眨了眨眼：“那《功夫》还是输给《天下无贼》的好，去，首映会你必须去。” 　　“安心啦，我两边都不偏袒，两边都去。” 　　陆飞把她揽入怀中，“只要时间上允许，就看工信部什么时候给准信，批准咱的手机生产准入资格。” 第404章 这里面的水很深 　　早在8月，政府已经颁布了新规。 　　凡卫星电视接收机及关键件，移动通信系统及终端等生产项目，都得相关主管部门核准。 　　手机核准制刚放开了口子，等到花儿都谢了的逻辑，就马不停蹄地跑部门定项目。 　　终于在12月初，第一批手机生产临时牌照名单公布，逻辑赫然在列。 　　工信部，机关大楼大型会议室。 　　包括陆飞在内，一共有4家从部长手里接过牌照，五个人站成一排，当阵阵的掌声，以及咔咔的拍照声戛然而止，颁牌典礼随之落幕。 　　“陆总，这下我们可以名正言顺造机。” 　　孙红军边在走廊走，边激动地说。 　　“是啊，接下来拼的就是实力。” 　　陆飞不无感慨，这年头的手机市场，简直是黑白混战，群魔乱舞。 　　不算摩托罗拉、诺基亚这些洋品牌，光国内有牌照的就有85家，而没牌照的山寨黑手机，在市面上更加泛滥。 　　随便投资个一两百万，阿猫阿狗都能做。 　　别以为有牌照就能高枕无忧，价值有时候就高于一张纸而已，靠的还是自己。 　　正当两人走到电梯口，耐心等待时，就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声音并不轻。 　　“今天出了件大事，联翔刚刚宣布正式收购IBM个人电脑事业部（PCD）。” 　　“嘶，真的假的？之前可一直说是传闻，传了快一年，连个影子都没有，怎么突然就成了？” 　　“联翔隐藏得深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乖乖，花了足足12.5亿美刀！” 　　“说实话，联翔这次收购，扬眉吐气，扬眉吐气啊！” 　　“厉害了，我的联翔。” 　　“……” 　　孙红军渐渐从惊讶中回过神，叹口气道： 　　“真不愧是联翔，他们竟然真地做到蛇吞象，这下神舟想追赶可更难了。” 　　说着却见陆飞一脸的从容轻松，甚至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又惊又疑： 　　“陆总，您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我笑羊元庆无谋，柳传智少智，高盛布的这么明显的局，居然会傻乎乎地往里跳。” 　　陆飞放弃已经抵达的电梯，坐视电梯口的人流涌动，只剩下逻辑自己人。 　　“局？陆总，您说其中有诈？” 　　孙红军吓了一跳，国内IT业巨头收购国外昔日的巨头，简直是华夏制造业的巅峰时刻，值得大书特书，载入历史。 　　理所应当是里程碑，怎么会是里程悲呢？ 　　陆飞笑道：“联翔收购的代价是什么？” 　　“6.5亿美刀的现金，价值6亿美刀的股票，也就是联翔大概18.5％的股份。” 　　孙红军不假思索道：“还要承担PCD留下的5亿美刀的债务，但有失也有得，就不说IBM的PC专利，只一个全球分销网络，能少走多少国际化的弯路。” 　　“果真如此，这个PC部门又怎么会持续亏损，负债5亿呢？” 　　陆飞摇头失笑，联翔的黑历史就算他想忘都忘不了，前世隔三差五就有自媒体科普。 　　事实上，联翔花了17.5亿美刀只买了个空壳子，专利技术早就被IBM转移了。 　　更搞笑的是，联翔找来帮忙并购的高盛，明面上古道热肠，背地里男盗女女昌。 　　“陆总的意思，高盛跟IBM串通，找来其它的资本当演员，故意哄抬并购价格，让联翔多付了5亿美刀？” 　　孙红军一愣：“高盛为什么会这么干！” 　　“道理很简单，高盛扮演的是什么？是掮客，收费自然是从最终成交价里抽提成，价格越高，抽成越大。”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当然啦，高盛要的还不只是钱。” 　　“还有什么？” 　　孙红军吞吞口水，额头不禁冒出汗。 　　陆飞问：“你都说联翔是蛇吞象，你觉得以联翔目前的家底，能拿出5亿美刀吗？” 　　孙红军连连摇头，作为神舟电脑的劲敌，研究年报、财报是最基础的基础，联翔最多能拿出3亿美刀，况且还背着中行7亿rmb的不良资产。 　　5亿美刀，根本不可能。 　　“拿不出，那怎么办？” 　　陆飞笑道：“只能借，那借谁？” 　　“高盛！！” 　　孙红军恍然大悟，甚至举一反三。 　　高盛先抬高价钱，逼联翔高价吃下，再联合三四家PE，假仁假义地借钱，然后不花任何力气，就渗透到董事会。 　　再加上大股东IBM，足以左右联翔的控制权，至少主导海外业务，完全不在话下。 　　关键联翔收购PCD，本打算冲出华夏，走向世界，结果到头来海外还是被高盛、IBM拿捏得死死的。 　　掏了这么多钱，全白忙活不说，背了一身的债，还多出几个外资爸爸！ 　　“这就是特洛伊木马。” 　　陆飞抚额摇头，这一招，高盛屡试不爽。 　　TCL、吉利等等国内公司，但凡靠收购出海，都中过招，联翔也是从跌入这个坑开始，一步步变成meidi良心想。 　　孙红军脊背一凉，从上到下透心凉： 　　“怪不得高盛想尽办法让咱们掺合一脚，其心何其险恶！其心可诛啊！” 　　“所以我们可不能让高盛给害了。” 　　陆飞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陆总，高盛这个‘特洛伊木马’计划，就没办法破解吗？联翔还有的救吗？” 　　孙红军咬咬牙：“这可是国内第一的电脑公司啊，就这么被……” 　　“没得救，也最好不救。” 　　陆飞耸了耸肩，联翔的影响并没有想象得那么恐怖，走的是贸工技，对半导体行业的发展，没个屁用。 　　反而海外巨亏，还得国内补血，没有联翔，就是联翔最大的贡献。 　　“我懂了，陆总。” 　　孙红军心领神会，联想陷入到泥潭，相当于给了神舟逆袭超越的机遇，千载难逢。 　　“你记得转告伍海军，不管几顾茅庐，也要把倪光楠院士请来神舟。” 　　陆飞心里无奈，逻辑眼下集中力量攻克手机，没有多余的资金，烧钱再搞电脑。 　　孙红军感同身受，沉沉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两人的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陆总，孙总，你们俩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噢，电信的常总。” 　　孙红军扭头一看，来人赫然是电信的副总，常兵，忙不迭地引荐给陆飞认识。 　　“呵呵，我已经不在电信了。” 　　常兵自嘲一声，然后叹了一口长气。 　　陆飞好奇道：“不在电信，难不成常总高升了？” 　　“对，高升，呵呵，高升到联通当董事长啦！” 　　常兵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电信、联通、移动三家在电信7雄争霸闹得最凶，各种恶性竞争事件频频，终于工信部看不下去，直接下调令，三大运营商的头头统统调换。 　　“嘶，这招妙啊！” 　　陆飞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 　　各家的头头调换到对家，既不好意思对老东家下狠手，即便有这个狠心，可万一又来一次调换，岂不是很尴尬？ 　　从根结上，制止住了恶性竞争。 　　“妙什么啊，陆总，你可把我害惨了，我好好的电信副总没法正常接电信的班。” 　　常兵苦笑连连：“结果接了联通这个烂摊子，不行，这个烂摊子怎么说也有陆总你的错，无论如何，你得替我出主意。” 　　陆飞瞪大眼睛，这怎么还有我的错？ 第405章 手机未造，合约先来 　　老舍茶馆，雅间的陈设古朴，京味十足。 　　大门虽然紧闭，但依稀能听到屋外传来的京韵大鼓，在一片安静的衬托下，愈发清晰。 　　“陆总，这些年你给移动出谋划策，可把联通害惨啦。” 　　常兵喝着茶，倒着苦水。 　　联通跟移动算是天生的冤家，业务重合，势同水火，千禧年初的几年，联通完全压倒移动。 　　但因为诸葛·陆老爷的点子，彩铃、彩信等等，成功抵挡住联通的猛烈进攻，尤其是周杰仑代言的动感地带，直接翻盘，攻守异形。 　　明明移动的资费比联通贵，但吃下了15到25岁年龄群体的71％，特么上哪儿说理！ 　　“常总，不，常董。” 　　陆飞眼角一抽，清清嗓子，“这也不能怪我，移动确实有过人的地方，懂品牌营销，懂市场细分。 　　除了动感地带，不还有神州行、全球通，我觉得联通也可以在这上面下功夫。” 　　“这个我也想到了，陆总，这次请你来，是请你给联通想个不一样的。” 　　常兵咧开嘴笑着，图穷匕见。 　　“常董，这种点子可不好想，也不可能一时就能想到，要不然……” 　　孙红军想方设法地替陆飞找补，就见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茶汤。 　　“我明白，不求有动感地带那样的高招，只求一个像线上付费宽带套餐的像样点子。” 　　常兵语气里透着一丝请求。 　　没辙，联通、电信、移动三家，就数联通越活越窝囊，已经掉队成老三，结果这么一掉，当了将近20年的吊车尾。 　　陆飞敲了敲桌面，前世电信产业改革，联通可是第一个被拿出来，开刀混改。 　　眼下的他已经把手伸入金融、粮油、石油、航空等等，又怎么能少了通信呢！ 　　反正都要挂路灯，挂一个两个，没区别！ 　　“也罢，新官上任要三把火，我就送一把火给常董，全当是给您准备的晋升贺礼。” 　　“陆总已经有点子了？快说快说！” 　　常兵激动不已，连声催促。 　　“不知道常董了不了解合约机？” 　　陆飞自问自答，详细解释。 　　也就是话费跟手机绑定，用户可以低价，甚至免费获得手机，相当于充话费，送手机。 　　当然这仅仅是“存费赠机”，还滔滔不绝地列出了“购机送费”、“捆绑业务”、“话费分期付款”一系列的运作模式和套餐类型，涵盖了各种骚操作和套路。 　　常兵咋舌不已，合约机还能这么玩？ 　　他眼前顿时一亮：“这个点子不错，陆总，这个点子不错。” 　　“常董，将来联通果真推出了合约机套餐，逻辑很愿意贡献一份力量。” 　　陆飞以茶代酒，举杯伸了过去。 　　“噢，我差点忘了，这次颁发的4张手机牌照，逻辑就有一张。” 　　常兵心领神会地碰杯，仰起脖子，豪爽地一饮而尽，然后满口答应，果真可行，就把逻辑纳入到试行合作的厂商名单。 　　“谢谢常董。” 　　孙红军边举杯敬茶，边瞥见云淡风轻的陆飞，大受震撼的同时，情绪不无激动。 　　这下，逻辑手机的路更顺了！ 　　两伙人心里感激着对方，到了结帐时，争着买单，在一番激烈的拼抢下，自然是识大体的逻辑付了钱。 　　“陆总，您这一手高，真高！” 　　孙红军目送着常兵等人离开，立马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称赞。 　　别看合作的是拉了胯的联通，只要联通在合约机上尝到甜头，其它战国6雄肯定会跟进，到时候逻辑的手机订单绝对少不了。 　　怪不得只做logicX一款功能机，十之八九，今后会把功能机研发的技术和模组，下放到合约机上赚钱。 　　“还不只，这只是其一。” 　　陆飞勾起嘴唇，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项目，不能由逻辑来做。” 　　“陆总是觉得合约机，会影响到逻辑国际高端的品牌形象？” 　　孙红军一怔，转瞬间会意。 　　陆飞点点头，不是说合约机逼格lowB，而是做手机绝不能这么起步。 　　就像小米、联发科，起手就是走中低端市场，到头来再想冲击高端目标，往往受累于起步阶段就定型的中低端形象。 　　“像这种短平快的绩效产出，创立一个子品牌来运营，最为妥当。” 　　“我完全同意，陆总。” 　　孙红军试探道：“不过我们是拿fantasy来命名产品，还是在logic和fantasy之外，再推出第三个？” 　　“这个不急，联通要推出合约机，少说一年半载，我们现在该把精力集中在logicX和lphone上，这才是逻辑的未来。” 　　陆飞走出茶馆，在上车前问道：“让伍海军去请倪院士，进展怎么样？” 　　孙红军摇头：“倪院士没答应，不过伍总没有放弃，已经第二次去请了。” 　　“不管有没有请到，一定要向我报告。” 　　陆飞撂下这一句，开上车门，径自向郊外的一处别墅驶去，那是他和曾丽的秘密爱巢。 　　…… 　　第二天，日上了三竿，又落下，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宅子外的泳池里，波光粼粼。 　　清风徐来，将室内暧昧的气味吹散。 　　陆飞已经有两个月左右没开车，猛地一开，不由自主地狂踩油门，横冲直撞，一点儿不爱惜豪车。 　　曾丽站在镜子前，洁白无瑕的后背还留着车辙印，思虑再三，果断放弃露背装，换上不显山不显水的礼服。 　　余光里，注意到仍躺在床上的小男人，不像往常点着一根神仙烟，倒在吃冰淇淋。 　　“这么冷的天，不怕冻着肚子吗？”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不怕冻着。” 　　陆飞看着她，烈焰红唇，没少吃、精炼的热乳，大波浪的长发垂落在裸露在外的肩膀，露肩装，也把半个胸露了在外。 　　“咯咯，吃醋啦？” 　　曾丽露出淡雅的笑容，披上雪白的貂绒，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显，冷艳又妖娆。 　　“快起床吧，时间不早了。” 　　“学姐，拉我一把。” 　　陆飞把冰淇淋放在床头柜。 　　“你啊～” 　　曾丽看着平日霸气刚毅的狠人，在她面前像个撒娇缠人的小奶狗，白了白眼，顺从地伸手去拉。 　　忽然，陆飞稍一使劲，反而把她拉入怀里，毫不客气地抚摸玉坠，一阵摸索。 　　曾丽红着脸，但非但不阻止，反而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阿、阿飞，谢谢你愿意陪我去发布会。” 　　“什么话，学姐！” 　　陆飞胡作非为了一阵：“看在才化妆，就不搞破坏，回来再收拾你。”说着拍了下她的蜜桃、臀，光脚下床。 　　“鞋。” 　　曾丽俯身把棉拖递到他的脚边，接着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等到小男人梳洗打扮，人模狗样，便挽着他的臂肘，彼此亲密无间。 　　晚六点，燕京展览剧场门前铺设着红毯，一侧设有防护栏，大批的影迷、媒体顶着零下的寒冷，苦苦等待。 　　“哇，那是陆飞！” 　　“和他同行的，是曾丽，曾丽诶！” 　　此话一出，一时惊起众人的目光。 　　相机的闪光灯闪烁不停，伴随着咔咔的连拍声，镜头一直锁定在签名牌前的他们。 　　陆飞自不必说，帅若彦祖、酷似尊龙。 　　曾丽更是一身高贵的黑色拖地礼服，大气简练，在身边人的滋润下，宛如出水的芙蓉，清丽端庄，明艳、照人。 　　“曾丽小姐，你主演的这部戏要和自家的老板高媛媛竞争第一，请问有压力吗？” 　　记者故意找茬，明摆着要踩一捧一。 　　“我觉得与其是我们竞争，倒不如说是冯导和星爷两位顶尖的喜剧大师对决，也许压力会有，不过竞争得越激烈，越是影迷们的福音，因为影片的质量会越高……” 　　曾丽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回答。 　　“嘶，厉害了，我的学姐。” 　　陆飞不易察觉地眨了眨眼。 　　“跟在某个油腔滑调的人身边，当然学坏了。”曾丽露出淡淡的笑容。 　　摆完姿势合完影，立马步入大堂。 　　《天下无贼》的首映礼，除了代表汉唐的两人，还吸引了不少京圈的人到贺。 　　就连孙南这样的歌手，都来凑热闹。 　　“嘿呦，陆爷！曾小姐！” 　　冯裤子迎面走来，弯腰恭敬道：“您真的太给我面子，《手机》您来了，这次您也来了，我的荣幸啊。” 　　陆飞摆摆手：“太客气啦，其实之后《功夫》上映，我也要去参加首映礼。” 　　“这不算事，不瞒您说，我也要走一趟。” 　　冯裤子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那就好，那就好啊。” 　　陆飞敷衍地应付了几句，在分别之前，就见冯裤子又压低声音，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说： 　　“陆总，三爷托我给您带个话，年底的时候，他和童局攒了个局，想请您几位坐坐。” 　　“喔，什么事？” 第406章 四顾茅庐请院士 　　到底韩三坪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冯裤子也不知道，陆飞懒地猜哑谜，只能等到年底的饭局。 　　眼下，不只是他，娱乐圈、媒体圈，还有影迷们，注意力全在《天下无贼》。 　　曾丽的首部处女秀够有噱头，刘德桦、葛尤、李双冰等卡司阵容也足够吸睛，但根本比不上陆飞破天荒出演的热度。 　　就好比鹿云的《攻守道》，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拍戏，观众们冲的是戏吗？ 　　冲的是乐子！ 　　演技神马都不重要，毕竟如国足，上场踢球的都是千万富翁，拼什么命啊，能踢给屁民们看就不错啦！ 　　恰恰，陆老爷演的还真不错。 　　不管是看乐子的，还是看戏的，无不争先恐后地买票，只为一睹陆飞的风采和表演，竟让《天下无贼》迎来一个开门红—— 　　首周票房豪取4100万！ 　　直接打破了冯裤子以往所有电影的首周票房纪录，甚至距离最高票房的《手机》，也只差1200万。 　　结果第二周，出人意料地有违票房递减的规律，不减反增，观影人数反而再创新高。 　　6238万！两周整整1个亿！ 　　已经可以预定今年内地票房榜前三，跟《功夫》，甚至跟取得1.56亿票房的《十面埋伏》，争个第一。 　　影评人、媒体、电影公司等等圈内人一通分析，片子跟《大腕》比，不相伯仲，票房差距之所以这么大，几乎是一致的结论—— 　　陆老爷效应！ 　　人逢喜事精神爽，冯裤子在《功夫》的发布会上，屁颠屁颠地凑到陆飞、高媛媛的面前，嘴咧得跟荷花似的： 　　“陆爷，能有今儿的成绩，全亏了您！” 　　“可不能这么说，我才出镜多长时间，还是片子的质量过硬。” 　　陆飞嘴上这么说，但心底非常赞成。 　　《天下无贼》现在可比前世高了2000多万，多出的票房是谁的功劳，还用想吗？ 　　“陆总，一点小意思，您莫要嫌弃。” 　　冯裤子连忙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里面装了“666”张百元大钞。 　　陆飞跟高媛媛互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除了我大哥大嫂，没人给我发过红包，我也不想要别人给我发红包，算了，这算怎么回事，你给我钱，我还得谢谢。” 　　冯裤子执意要给：“因为陆总您牛，您投了这片，不少人全是冲着您来的。” 　　陆飞道：“如果咱这事非得说高兴一把，不表示不合适的话，干脆今天我发你一个红包，你拿走。” 　　冯裤子听了有点懵，“陆总，也没人给我过红包啊。” 　　“今天不就有啦！” 　　陆飞从高媛媛包里拿出一份支票本，在上面写了个“88888”，接着撕下来递上去。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投资《天下无贼》的1000万，早就回本，而且血赚。 　　“陆、陆总，您真讲究！” 　　冯裤子一脸懵圈，真不愧是陆老爷！ 　　陆飞道：“冯导有没有信心战胜星仔？” 　　“高总，可不兴这么说。” 　　一谈到周星池，一向要强的冯裤子都直接认怂，说跟星爷碰上了算是天灾人祸。 　　“也用不着妄自菲薄，星仔的电影有他自己的特色，输了也不丢人。” 　　陆飞咂摸着嘴，当年的周星池就是这么恐怖，简直相当于“核威慑”，电影一上，别人完全没办法！ 　　冯裤子叹了口气，“是啊，完全没办法，碰上只能认命。” 　　几人闲聊着，陆飞感觉到兜里的手机一震，随即拿出一瞧，神情极其微妙。 　　高媛媛敏锐地注意到，“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有的话，赶紧去吧！” 　　“的确需要我亲自出马。” 　　陆飞摸了摸她的脸颊，过意不去。 　　但不去不行，伍海军三顾茅庐，居然吃了三次闭门羹，被拒的理由，无从下手，不得不喊来如来佛祖。 　　倪光楠如今，一个人住在出租房。 　　陆飞按着给定的地址，跟伍海军汇合。 　　就听他说：“中科院给倪院士分配了一套房子，但他年龄大了，上下楼梯非常不便，就改住在这儿，我承诺只要来神舟，立马就给他配一套别墅……” 　　“怪不得连门都不让你进，倪院士如果爱财的话，会被联翔踢出局吗！” 　　陆飞白了白眼，站在门口抬手瞧门。 　　“咚咚咚～” 　　“咚咚～” 　　门慢慢打开，敞开的门缝里露出倪光楠的面孔，人很消瘦，满头花白，其貌不扬，但却格外有精神。 　　“又是你伍总，我不是……” 　　他扶了扶眼镜，“咦，你好像是逻辑的陆总？” 　　“是我，倪院士，冒昧拜访，能不能请我在里面坐一坐？” 　　陆飞恭恭敬敬，简直执弟子礼。 　　倪光楠看了眼一脸尴尬的伍海军，皱了皱眉，但看在陆老爷的面子，让两人进屋。 　　“喝茶吗？” 　　“不，我们坐一会儿就走，这次来主要是……” 　　陆飞话未说完，倪光楠抢先打断道： 　　“如果是邀请我加入你们的公司，对不起，请恕我拒绝。” 　　“为什么呢？” 　　陆飞挑了挑眉，“您不是一直梦想设计出国产自研的芯片嘛！” 　　“呵呵，我倦了。” 　　倪光楠还是给两人倒了两杯水，“我现在无意再加入任何一家商业公司，打算余生致力于推广国产操作系统、芯片、软件和开放标准。” 　　陆飞端起水杯，沉默了片刻，才说出口： 　　“是不是因为‘方舟计划’？” 　　伍海军看着神情落寞的倪光楠，显然击中了心事，低声询问：“陆总，什么是‘方舟计划’？” 　　“是我误信了人，惹出的弥天笑话！” 　　倪光楠满脸伤感，叹了口气。 　　“倪院士，这件事也不全赖在您身上，主要责任还是李德磊。” 　　陆飞出声安慰。 　　千禧年初的半导体行业，之所以一落千丈，变成无人敢碰的地狱禁忌，汉芯有罪，方舟也有罪。 　　和陈进一样，李德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此人哈工大毕业，拉着哈工大教授一起开公司，给摩托罗拉做外包业务，后来公司整体并入日立集团。 　　项目失败，他手里攒下了一个研发团队，急于寻找新业务，于是就盯上了倪光楠。 　　虽然被逐出联翔，可他的人脉和技术资源无疑是一块惹人垂涎的肥肉。 　　架不住“华夏芯”的诱惑和忽悠，倪光楠欣然加入了公司，不要丝毫股份，帮着跑政策、跑资金，跑出个863项目。 　　但李德磊没有做国产芯片的心，但借芯片敛财的野心有，而且很大。 　　背着倪光楠跑项目时，忙着争权夺利，把两个公司元老踢出去，让自己的弟弟、弟媳各占35％股份。 　　当研发人员没日没夜埋头苦干，国家大量的政策性资金扶持，李德磊竟然忙活着绕开国、家上市，偷偷跑去开曼群岛注册新公司。 　　最搞笑的是，方舟芯片研制诞生，有官方背书，几乎全国头部的电脑公司，包括联翔，都愿意一试国产自研，甚至有爱国公司主动离开英特尔。 　　可李德磊把这些订单全部拒之门外，根本看不上这些企业的小打小闹，只要政府采购订单。 　　结果不出意外，政府采购一淡出，方舟芯片遭受了重创，他也不肯把钱投入到芯片的后续研发，转而投小灵通，去投房地产。 　　总之，把项目基金当成自己的钱，挥霍投资，一地鸡毛，闹了一出IT圈里人尽皆知的闹剧。 　　倪光楠辛苦奔走了好几年，从中没拿到一分好处，反倒惹上一身骚，名誉和声望遭到致命打击，毕竟整个项目是他跑出来的。 　　接连遭受联想和方舟的失败，他早已经心灰意冷，不由地唉声叹气： 　　“说实话，全怪我识人不明，我对不起中科院同仁和领导们的信任和支持，不但毁了一个好项目，还害得华夏芯片技术就这么搁浅。” 　　“那么您，就没想过将功折罪吗？” 　　陆飞喝了口水，眯了眯眼。 第407章 上山的人不配嘲讽下山的神？ 　　“唉，我老啦。” 　　倪光楠心思一动，神色萧索：“这辈子怕不能赎罪，华夏半导体的未来，现在是陆总你们年轻人的。” 　　“是我们的，也是倪院士你们的，老骥伏枥，还志在千里。” 　　陆飞眯了眯眼，故意道：“最近柳总春风得意，联翔成功收购了IBM的PC部门……” 　　不提还好，一提到柳传智和联翔，倪光楠隐约有钻心的痛，皱眉道： 　　“哼，且看他得意几时！” 　　“倪院士不看好这桩收购案？” 　　陆飞故作惊讶，继续激将。 　　倪光楠鼻子冷哼一声，不答反问：“莫非陆总很看好？” 　　“不，恰恰相反！” 　　陆飞能从语气里推断出，但凡他回答个“是”，绝对会被下逐客令。 　　“我非常不看好，早在收购前，IBM就把很多高技术含量的产业分拆卖了，联翔花了17.5亿美刀，什么核心技术都得不到，只是扩大了价值低端的业务而已。” 　　倪光楠一愣，严肃的脸色渐渐收敛。 　　陆飞接着说：“我觉得非但不会让联翔更上一层楼，反而会消化不良，元气大伤，这时正是神舟难得的发展机遇期，所以才力邀倪院士出山。” 　　“哼，像他的‘贸工技’，只会耽误联翔！” 　　倪光楠恍然大悟，心思愈发强烈。 　　“倪院士，我倒觉得科技企业早期发展时，‘贸工技’无可厚非，柳总和联翔真正的错，错就错在在商业利益面前，只在意‘贸’字，却抛弃了‘技’，舍不得本钱。” 　　陆飞言简意赅地把逻辑的发展史说了一遍，接着道：“如今，神舟也走在‘贸’突破到‘技’的临界点。” 　　伍海军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信誓旦旦道：“没错，倪院士，神舟不希望做第二个‘联翔’，想做第一个‘神舟’，让国产电脑真正起飞上天！” 　　这话听着提气，倪光楠更加意动。 　　但接连被联翔和方舟坑，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哪怕画饼的是陆老爷。 　　“陆总，伍总，神舟要自主研发，不知道有没有大体的思路和目标？” 　　陆飞道：“我们的理想，也是战略目标，自然是实现电脑纯国产！” 　　“陆总，你把整件事想得太简单啦。” 　　倪光楠摇头失笑，一开始他也天真地认为，只要研制出国产芯片，就能开天辟地，可最终，方舟失败了。 　　只有芯片，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服务器端，用户根本无法在安装了方舟的微机上用软件。 　　何况操作系统呢？ 　　Wintel（微软和英特尔联盟）已经战胜IBM联盟，其中的核心技术，包括Windows OS，连美利坚最亲密的盟友都没有。 　　华夏就更别想了，只能自己造。 　　就算华夏真有一家公司，集齐了芯片、服务器和操作系统，那么配套的软件呢？ 　　如此灵魂的三问，问得伍海军目瞪口呆，怪不得柳传智不干，这特么是一个无底洞啊，能躺着赚钱不香吗？ 　　他已经打起退堂鼓，“倪院士说的是，陆总，依我看啊……” 　　“倪院士说的这是软硬件的生态问题。” 　　陆飞何尝会不知道，前世的华为纵然搞出鲲鹏处理器、泰山服务器，甚至有了鸿蒙操作系统，也还卡在软件上。 　　倪光楠无奈道：“陆总，难不成神舟还要研发操作系统？” 　　陆飞道：“倪院士觉得办不成？” 　　“至少10年以内办不成。” 　　倪光楠扶了扶眼镜。 　　“我同意您的判断，所以我计划起码四个‘五年规划’，不求超越，只求追赶，芯片、服务器我不敢打包票。” 　　陆飞道：“但是操作系统，我有信心！” 　　“陆总有信心能绕得开Wintel吗？Wintel可垄断了桌面操作系统。” 　　倪光楠根本不相信能办成。 　　陆飞把水一饮而尽，水杯啪地放在桌上，果断地祭出大杀器—— 　　吾有安卓操作系统，能不能成！ 　　倪光楠一脸懵圈，能成，站着。 　　陆飞又祭出逻辑的软硬一体生态、复芯半导体的战略规划，还滔滔不绝，从移动互联网，聊到万物互联。 　　要知道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高通跟安卓组建的安高联盟，一崛起就重创了Wintel，急得微软抛弃英特尔这个老盟友，跟AMD合作。 　　这个，加这个，能不能造出国产电脑！ 　　倪光楠哪怕见惯大风大浪，照样心动不已，死死地盯着眼前人，仿佛看到了华夏电脑，乃至半导体行业的希望曙光。 　　他赶紧喝口水，压住激动的心情： 　　“陆总，伍总，你们可要想清楚，芯片产业有一个摩尔定律，一旦投入集成电路，就必须不断投钱，停了就会落后，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陆飞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现在再不追，以后想追，恐怕差的就不只二十年了。” 　　倪光楠问：“说说看，有什么计划？” 　　“刚开始先围绕英特尔的芯片做公板，研发出自己设计的主板，授权给神舟电脑，由市场反馈再调校。” 　　陆飞和盘托出计划，等公板上积累足够的实力和资金，再着手芯片，整个项目暂定两个“五年”，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10年，不算久。” 　　倪光楠听到“不靠国、家靠自己”，最后一丝的犹豫都没了。 　　“逻辑旗下的三体研发基地，会和神舟电脑合资成立实验室，您当主任，主抓技术，商业和市场交给我们。” 　　陆飞睨了眼伍海军，“第一期我们各自拿出1500万，总共3000万，往后逻辑每年，再拿出盈利起码的3％用作研发。” 　　“这个嘛。” 　　倪光楠彻底心动，“能不能让我想想，过几天我再给你们答复？” 　　“没问题，我静候佳音。”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便起身离开。 　　目送着两人消失在楼道里，倪光楠静静地杵在门口，心情五味杂陈。 　　天不生陆老爷，华夏电脑万古如长夜！ 　　柳传智之流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 　　联翔，董事长办公室。 　　“元庆啊，联翔这个‘女儿’，一会儿在董事局会议室，当着大家的面，我就交给你这个‘女婿’手里。” 　　柳传智抚摸着办公桌，神情颇为留恋。 　　“谢谢柳总栽培，谢谢柳总器重。” 　　羊元庆一个激灵，心里狂喜。 　　“诶，公司栽培，个人表现。” 　　柳传智笑道：“一年以前，整个董事会，就你一个人支持我收购IBM，也是你一个人说服了大家同意，今天，又是你带队完成了收购，居功至伟。” 　　“都是柳总您高见！” 　　羊元庆毕恭毕敬，不敢托大。 　　“是吗？外界好像不太看好。”柳传智道。 　　“大多数人觉得联翔无法消化得了IBM。” 　　“哼，鼠目寸光！” 　　“是啊，柳总的智慧岂是他们能想透的。” 　　羊元庆信誓旦旦道：“请您放心，正式签约交接以后，我会拿出实绩，证明您的决定多么正确，多么高瞻远瞩！” 　　“关键抓住两点，一是两家公司的整合问题，二是如何使IBM的PC业务扭亏为盈。” 　　柳传智看了眼手表。 　　羊元庆点点头道：“那个，柳总，最近神舟又有新动作，聘请了倪光楠当顾问，似乎要在研发上下功夫。” 　　“倪光楠这个老家伙，在方舟上栽了大跟头，还不肯消停，哼，不用管他，这人老了，不足为虑。” 　　柳传智提醒道：“倒是你今后，小心一点陆飞，这小子可鬼精鬼精。” 　　羊元庆不以为然，我联翔可是连续8年霸榜全国第一，天下无敌！ 　　区区神舟，奈我何？ 　　两人简单地交接了下接力棒，随后一前一后，一老一新，出现在顶楼的会议室里。 　　到场的高层们，无一例外，一个个给前方的柳传智和羊元庆鼓掌。 　　视线中，他们紧密地握手。 　　“把联翔交给元庆，我放心！”柳传智笑眯眯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您手下的兵。” 　　羊元庆客客气气，却见郭伟代表着高层旧派的势力，双手捧着一艘航空母舰奉上。 　　他殷勤热切道：“羊总说的对，柳总您永远是我们的船长，您让我们往哪儿转舵，我们就往哪儿转。” 　　“没错，柳总！” 　　伴随一众高层的欢呼，羊元庆看着柳传智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心里一凉： 　　卧槽！难不成我成嘉庆啦，他成乾隆？ 　　可恶，老头子！ 第408章 猎物，猎人 　　倪光楠出山，柳传智退休，称得上这个月IT圈最大的事，前者没有后者出名，但这么一联系，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当年，两人的“技工贸”和“贸工技”之争，如今，联翔已经成功并购IBM的PC业务，“为国争光”，显然谁对谁错，呼之欲出。 　　在某神秘力量的推波助澜下，媒体对宣布退休的柳传智不吝赞赏，“商业教父”、“联翔传奇教父”、“IT教父”…… 　　总之，各种“教父”头衔乱堆，连带遭广泛质疑的联翔也扭转风评，“国际化的民族品牌”、“华夏电脑公司No.1”一系列光环加身。 　　“就它还民族品牌？还国产巨头？” 　　陆飞翘着二郎腿，坐在咖啡馆的露天区，明媚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得整个人暖洋洋。 　　“咳咳，陆总，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吧？” 　　伍海军看到他鄙夷地把报纸一丢，疑惑不解。 　　“呵呵，不对大啦！” 　　陆飞冷冷一笑，联翔并购IBM之后，竟敢只设一个总部在纽约，真不愧是国际企业。 　　伍海军不敢搭茬，忙转移话题，说到倪光楠的特殊待遇，特别是起居，考虑到一个独居，再请一个保姆照顾。 　　“我看行，不过还是征求倪院士的意见。” 　　陆飞拿起杯子喝口咖啡，就见门口来了一个青年，在露天区四处张望，很快地，目光碰撞到一块。 　　“陆总你好，我是刘强。” 　　“刘博士，请坐。” 　　陆飞招呼服务员，给他倒一杯卡布奇诺。 　　刘强开门见山，“倪院士说，您想招我到您公司的实验室，研发芯片和公板？” 　　“没错，不知道刘博士愿意吗？” 　　陆飞格外器重此人，不但是倪光楠推荐的缘故，也是他是方舟芯片研发组的技术高管，跟倪光楠合力研发出一号、二号处理器。 　　实力，自然没话说！ 　　刘强坦诚道：“不瞒陆总说，我前不久已经离职了，不再是方舟团队的一员。” 　　“噢，为什么离开呢？”陆飞好奇道。 　　“因为李德磊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国产芯片，竟然还打算放弃方舟计划。” 　　刘强咬咬牙，双拳攥紧：“我本想用他口头承诺的股份，换回芯片技术，结果他出尔反尔，根本不兑现，我一气之下就走了。” 　　到了愤怒的极点，反而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陆总，如果您招我是为了方舟芯片，恕我无能为力……” 　　“刘博士想太多了！” 　　陆飞笑道：“我招你，完全是冲你这个人，由你和倪院士领头，从零开始，开展国产芯片研制和产业化。” 　　刘强问道：“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设计芯片和主板都不成问题，问题在于怎么绕开国外专利壁垒，陆总在这方面有何见解？” 　　“我并不打算先从电脑下手，找刘博士你来，是参与到逻辑的智能手机。” 　　陆飞勾起嘴唇，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智能手机？”刘强问。 　　“这属于逻辑的商业机密，只有等刘博士正式加入，才能够接触。” 　　陆飞发出邀请，“如果你愿意来，我立即安排你担任三体研发基地的副主任，兼电脑项目实验室的副主任，逻辑什么待遇奖励，想必无需我多言，刘博士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 　　“不用，逻辑对科研人员出了名的大方，在圈里有口皆碑。” 　　刘强有些犹豫，“陆总，如果我接受聘用，我可以带几个人吗？说实话，本来我已经筹备到了几百万资金，打算搭伙干，连公司名字都想好了……” 　　“噢，介意透露下公司名字吗？” 　　陆飞颇感兴趣。 　　刘强尴尬地挠挠头，“君正。” 　　陆飞挑了挑眉，冥冥之中有模糊的印象。 　　步步高点读机，还有一堆国产的电子词典、点读笔、掌上电脑，用的全是君正cpu。 　　而且有国产kindle之称的“汉王”，内部的电子阅读器cup，也是君正设计的。 　　最终没落在智能手机时代，赌错了风口，但还是苟活下来，小米手机、360摄像头也是他的杰作。 　　“就6个人，全是原来方舟团队。” 　　刘强以为陆老爷担心自己搞小团伙，任人唯亲，拉帮结派，赶紧解释。 　　“怎么才6个？刘博士，像这种人才，要多少来多少，不要有顾虑。” 　　陆飞勾起嘴唇，这下还不得薅了步步高的学习机。 　　刘强吐了口气，“这个可不好挖，毕竟李德磊的BBT还在。” 　　“刘博士，能不能跟我讲一些李德磊和BBT的事？”陆飞嘴角保持着一丝坏笑。 　　刘强一怔，“陆总您这是？” 　　陆飞喝了口咖啡，“人才难得，刘博士又如此珍视方舟芯片，我跟李德磊谈一谈。” 　　刘强道：“陆总，依我看，您最好不要跟他见面为好，他这个人没诚信，贪钱狡诈，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飞不以为然，恶人自有自人磨嘛！ 　　…… 　　中关村，BBT。 　　李德磊当得知陆飞登门而来，竟有一丝的难以置信，但转瞬间大喜。 　　现如今公司已经山穷水尽，偏偏没法在吸倪光楠的血，跑下来的项目资金所剩无几，本来想捞完这一笔就跑路，移民都办好了。 　　万万没想到，又来一条更粗的大腿。 　　只要能从陆老爷手里骗到三瓜俩枣，够花个三年五载，抱着这般的心态，恭敬地等在门口，随时迎接。 　　只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陆飞走了出来，迎面就撞见光秃秃的卤蛋，满面红光，又殷勤又堆笑： 　　“陆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客气了，李总。” 　　陆飞强忍住不适，皮笑肉不笑，心里早已经盘算好像对付汉芯的陈进，把这丫弄死。 　　两人各怀心思，面对面坐在会议室里。 　　“不知道陆总这次来，是谈什么合作？” 　　李德磊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网络（NC）电脑，芯片，还是……” 　　“当然不会是芯片，我听说BBT并不接受民企订单，嫌少，只接企事业单位的单子。” 　　陆飞张口，就阴阳怪气地嘲讽。 　　李维磊露出尴尬的笑容，直说： 　　“不不，现在我们什么单子都接，前不久我们刚跟美利坚顶尖的存储芯片企业飞索半导体合作，帮助开拓市场，我想陆总的逻辑肯定能用的上，不是吗？” 　　“咦，那你们原先的方舟团队呢？” 　　陆飞明知故问。 　　李德磊半遮半掩，只说方舟计划暂时搁置，事实上，已经剥离掉芯片研发业务，也因此，彻底寒了刘强的心。 　　“那可太不巧，我这次冲的就是方舟这个国产自研芯片，看来合作是不能合作了。” 　　陆飞连声道着“可惜”。 　　李德磊嘴角轻轻一抽，你特么怎么不早说，眼看他已经起身，转头要走，忙不迭地上前阻拦： 　　“慢着，陆总，慢着。” 　　接着露出为难的神色：“嗨，也不瞒您，其实吧主要是方舟芯片没法商业化，产生不了多大的利润，您也知道，芯片研发有多么烧钱，我们现在是真的烧不起啊，到处在想办法找钱。” 　　“噢，李总的意思，想拉我投资？” 　　陆飞眯了眯眼，一语道破。 　　李德磊演出局促不安的样子，叹了口气：“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一切全凭陆总个人意愿，投多少，投不投，都无所谓。 　　我也不勉强，我哪怕砸锅卖铁，无论如何都会给国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忽悠，接着忽悠。 　　陆飞看破不说破，摸摸下巴，思虑再三：“既然是倪院士看中的项目，李总也是为了国家大计，不管成功与否，的确我该出一份力。” 　　“太好了！” 　　李德磊兴奋道：“陆总打算投多少钱？” 　　“4000万吧。” 　　陆飞伸出4根手指。 　　“陆总，非常感谢您……” 　　李德磊内心狂喜，根本没往深处想，因为顶着倪光楠的名头享福，也不是一回两回。 　　企事业单位的订单、领导的嘉奖、科研基金，不都是这样来的嘛，属实是路径依赖。 　　“慢着，我是有条件的。” 　　陆飞图穷匕见，4000万不是投资入股，而是以无息借贷名义，两年为限，而且是具备优先受偿权的可转换优先债。 　　除此之外，方舟芯片的科研团队要暂借给逻辑，接手一项外包业务。 　　李德磊心里咯噔一下，但权衡利弊，想着偷偷做成亏损，吞掉这一笔钱，再申请破产清算，最后逃出华夏…… 　　邪恶的念头不断涌上心头，随即热情握手，“陆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陆飞咧开嘴，猎人总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不管是卷款跑路，还是挪用贪墨，关键时候，可以派人来查账，以前就挪用了基金的李德磊，注定会蹲监狱吃牢饭。 　　到时候，他在出来振臂一呼，收拾烂摊，单单中关村的地皮和这栋方舟大厦，就不只4000万。 　　狠狠地抄一波底！ 　　更别提方舟芯片技术和成熟团队，神舟电脑，还有以后的逻辑电脑，完全能当企事业单位采购目录的敲门砖。 　　坏人让他来做，陆老爷只做好人，而且是力挽狂澜的大好人。 第409章 魔兽世界上线 　　三体基金的借款程序按部就班，审核还款能力、方式，还有资产种种资料，李德磊为了钱，全程配合。 　　也许在2年前，根本没想过会这样。 　　当时，盛行一种网络计算机（NC）的概念，由IBM、苹果、甲骨文等五大厂商，联合公布网络计算机的工业标准，先后有70多家厂商支持，组建成IBM苹果联盟。 　　自然是Wintel联盟的最强劲敌，当时国内，就像以后的新能源汽车，企图弯道超车，也倾注在网络计算机。 　　在国内一片研发中，方舟是最争气的。 　　不仅是第一款研制成功的芯片，还研发了配套的主板，只要实现芯片商用，不管亏还是赚，国、家一定大力扶持。 　　领导视察中关村，直接点名见李德磊，然后是每个部委，在举国一片赞誉中，燕京所有官方系统必须采购NC产品。 　　也包括联翔，必须采用方舟芯片，否则就会丢掉燕京所有的政府订单。 　　但虽然有上级领导支持，但实际市场上的推广，困难重重，当时一些部门干脆直接请了一帮专家做出了NC机不能用的鉴定，并扬言“管你什么司长不司长，就是不用”。 　　事实上，NC机的确不堪重用，押错宝的李德磊当时被捧得多高，现在摔得就多惨。 　　“一整年，他们公司有大量的政府采购订单撤销，根本不可能做到盈亏平衡。” 　　徐欣捧着财务报表等明细文件，斩钉截铁道：“这些作假的可能很高，阿飞，你真的要借钱给这么一家公司？” 　　“不只做假，我还知道，科技部已经秘密成立调查组，准备进驻方舟，调查是否挪用资金。” 　　陆飞双手交叉，露出灿烂的笑容。 　　“竟然还有这事？！”徐欣诧异不已。 　　“我也是从我一位朋友那儿听说。” 　　陆飞一副吃定的样子，“863项目可是信产部最大的科研基金项目，出钱最多的记录都落在了方舟科技公司身上，就担心出现第二个‘汉芯’。” 　　徐欣思索了片刻，“那不如干脆入股，我们可以以股东的名义要求查账，跟调查组来一个里应外合。” 　　“那样会打草惊蛇，他已经移民到加麻大，一定会提前跑路。” 　　陆飞敲了敲桌面，“何况我们是小股东，虽然只要应尽的义务，但后续的责任要不要承担，也是一笔糊涂账，索性以债权方的名义。” 　　“我明白了，你想拖住他。”徐欣恍然道。 　　“对，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审核拖一会儿，签约拖一会儿，放款再拖一会儿，估计他今年的年夜饭，要在牢里吃了。” 　　陆飞扬起一抹标志性的坏笑。 　　“你呀你不愧是资本家，心真坏。” 　　徐欣明贬实褒，摇头失笑。 　　陆飞白了白眼，资本家的事能叫坏嘛！ 　　徐欣道：“那我也顺便做好资产接盘的准备，不良资产统统不要，地皮、大厦……” 　　“还有方舟芯片专利和研发团队。” 　　陆飞补充了一嘴。 　　徐欣问道：“芯片，又是芯片，你对芯片怕是着了魔，现在有好消息了吗？” 　　陆飞笑道：“已经着手设计，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流片。” 　　“流片一次要多少？” 　　“几百万上千万吧。” 　　“那不是失败，几百万上千万就这么打了水漂？” 　　“所以做研发才那么费钱啊。” 　　“你也悠着点，又是手机芯片，又是电脑芯片，全面铺开可非常烧钱，吃得消嘛。” 　　徐欣善怡地提醒：“以一己之力，比不了以一国之力，全国也不只你一家，不还有龙芯它们吗？” 　　“完全两码事，龙芯主要用在军工和保密安全领域，它现在没法民用化。” 　　陆飞咂摸着嘴，逻辑的功能机，logicX找的是英特尔合作，而lphone，则毫无疑问基于AMD最新推出的Cortex系列。 　　毕竟是未来的主流架构，在嵌入式处理器里能花更少的钱，获得更好的性能。 　　像三星的猎户座（Exynos），不满足ARM公版架构，想推出自研架构，结果还不如ARM架构，走了下坡路，等改回来时，已经被同样基于ARM的麒麟芯片超越了。 　　“算了，随你吧，我可不懂半导体。” 　　徐欣无可奈何，“已经照你的意思，偷偷买AMD的股份。” 　　陆飞道：“真想把AMD全资私有化了。” 　　徐欣翻了翻白眼：“想什么呢，就算把这次炒原油期货挣来的8个多亿全砸进去，也不够，至少得30个亿，美利坚政府还能不插手。” 　　说着，把一份名单递了上去。 　　“呶，这是你要的，上面是从95年开始，所有跟苹果有合作的芯片设计公司，有的还在，有的倒闭，有的重组了。” 　　陆飞一目十行，在密密麻麻的洋文公司里，一眼就聚焦在“P.A.Semi”： 　　“这家愿意被收购吗？” 　　“初步谈了下，少说1.5亿美刀。” 　　“嘶，有点贵。” 　　“也别嫌贵，我咨询过硅谷专业人士，核心团队规模有80多人，领头的叫多伯布尔（Dobberpuhl），去年刚刚领了集成电路产业最高荣誉之一。” 　　徐欣如数家珍道：“IEEE Solid State Circuits Award（ieee固态电路奖），副总是业内有名的技术大神，吉姆·凯勒……” 　　“行，就它啦！” 　　陆飞眼前一亮，直觉告诉自己，苹果的芯片绝对出自这批SSR之手，必须收了。 　　“这事没这么简单。” 　　徐欣双手抱怀，“多伯布尔只是给一个机会，你必须亲自和他谈，然后说服他。” 　　陆飞满口答应，接着就这份名单，详细地询问信息和报价，像Intrinsity之类的中小型公司，都在收购的考虑范围。 　　“算上P.A.Semi，就这3家吧。” 　　“阿飞，你怎么非专挑苹果的合作商呢？”徐欣在笔记本上记下三家。 　　“这就叫‘双赢’，自己壮大了，还削弱了苹果，变相又增强了自己，相当于我赢两次。”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 　　徐欣白了白眼，“你啊你，要让乔布斯知道你这么逮着他薅羊毛，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陆飞咧开嘴大笑，也不知道这一世，苹果的处理器还能不能顺利出炉。 　　随后，再三确认了收购的名单。 　　之所以不是逻辑出面，而是三体，一当然是逻辑没钱，买不起，也撑不起可劲儿造芯片，二是逻辑敏感，容易引发美利坚政府的警惕。 　　三嘛，自然是狡兔三窟，否则一针对逻辑，岂不是全玩完，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 　　最后轮到股改的投资组合，一直谈到傍晚，两人才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陆飞到家时，已经是7点50分。 　　推门而入，迎面就看到曾丽苦等在餐厅，她放下毛衣针和线团，笑着： 　　“回来的这么晚啊，吃过了吗？” 　　“没呢，特意空着肚子吃学姐的软饭。” 　　“你呀没个正经，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热下菜。” 　　曾丽白了一眼，前脚走进厨房，后脚陆飞就跟了进来，才腻歪了不到一会儿，就被红着脸的她，无情地赶了出来。 　　他忽地想起什么，直奔电脑。 　　5分钟后，曾丽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出来，喊道： 　　“阿飞，来吃吧。” 　　但见陆飞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 　　她来到他的面前，看到一个游戏的下载客户端，赫然写着《魔兽世界》，一边摘下他的耳机，一边诧异地说： 　　“你竟然还玩游戏啊？” 　　“嘿嘿，劳逸结合嘛，放松一下。” 　　陆飞笑道，“暴雪出品，企鹅代理的网游，今晚八点正式上线，学姐，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吗？” 第410章 盛大的危机感 　　1月14日，星期五。 　　夜晚时分的网吧，灯光如昼，门口矗立着七里香代理的“怪兽”，跟《魔兽世界》的联动广告牌，墙壁上也都是海报。 　　得益于铺天盖地的广告，以及sky的WCG冠军带给魔兽IP的人气，全场五十多台机子，除了零星的几台屏幕里，显示着《劲舞团》、《奇迹》、《热血传奇》…… 　　剩下的，全特么是《魔兽世界》。 　　此时八点十分，正式开服才只有十分钟，超过40万玩家一股脑涌入，犹如洪水猛兽开设的30个服务器一下子就被挤爆。 　　一个个，服务器负载飘红。 　　火爆的场面，堪比十几年后的怀旧服。 　　“卧槽，畜生啊，挤都挤不进去！” 　　“嘿，我就不信了，这么多服务器我一个都挤不进去。” 　　“挤进去啦，我挤进去啦！” 　　“……” 　　网吧里的芸芸众生，百态横生，成功进游的或沾沾自喜，或激动兴奋，排队苦等的或骂骂咧咧，或焦躁不安。 　　甚至有索性失去了耐心，干脆不玩。 　　像王兵就是一个，他一气之下退出《魔兽世界》，烦躁不安地抖动着腿： 　　“妈耶，老子一个小时3块的网费，竟然让我排26分钟队，不玩了，什么垃圾游戏！” 　　余光里，却突然发现右手边的男人破天荒地挤入了游戏，还创建了人族角色，名字贼骚包，居然是《佣兵天下》的“大青山”。 　　看着别人玩，自己不能玩，心里仿佛有一万句mmp，汹涌澎湃。 　　“大青山”刚诞生在艾泽拉斯，整个新手村蔚为壮观，遍地是人，人比怪还多，甚至想找个npc，都被一圈圈的人团团围住。 　　“嘁，不过如此，这样有什么意思。” 　　王兵嘴上酸溜溜的，却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目不斜视，就见“大青山”抢不到怪，干脆放弃了打怪，打开了地图。 　　“暴风城”的字眼，映入眼帘之中。 　　“大青山”沿着大路，一路狂奔，中途没有出现大怪拦路，不知不觉地走了十几分钟，突然，不远处屹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堡。 　　啊，这城！ 　　啊，这水！ 　　啊，这夜！ 　　王兵两眼发直，不禁地吞了吞口水，就像一个乡下的土鳖第一次进城，完全吓傻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游戏？ 　　但当脑子一片空白时，耳边依稀间能听到音乐旋律，显然是劣质耳机在漏音，小却异常地清晰，一曲《Stormwind City》顿时响起。 　　王兵一听，立马热血澎湃。 　　操作“大青山”的玩家更是全身猛地一哆嗦，呆愣愣地忘记了操作。 　　“吗的，这游戏nm我一定玩！” 　　王兵回过神来，一脸“真香”，迫不及待地重新登陆《魔兽世界》。 　　于是乎，艾泽拉斯大陆多了一只联盟狗。 　　…… 　　距离公测过去四个小时，才到凌晨0点，服务器竟然全部负载，开始大规模排队。 　　得亏企鹅做了压力测试，提前准备了多余的服务器做预备队，面对着十几万人，统统搬了出来，还是没能抵挡住。 　　照样有上千上万人，苦苦排队。 　　顷刻间，一篇名为《魔兽世界首日开服创纪录，同步在线人数突破80万》，高挂在搜狗24小时热点榜榜首，也高挂在企鹅、网艺、新狼三家门户的首页。 　　一时间，震撼得整个游戏圈里不淡定。 　　沪市，盛大。 　　陈天乔神情严肃，紧紧盯着彼时称得上顶级画质的《魔兽世界》，时而叹气，时而咬牙： 　　“一定是在那年的E3游戏展，错不了，一定错不了，吗的，这款游戏本该是盛大的！” 　　“陈总，暴雪不是一个做单机的游戏公司吗，怎么会有一款网游？” 　　唐俊又郁闷，又疑惑。 　　更多的是郁闷，MMO市场本来就一片红海，《传奇》先发优势和竞争力都在减弱，《魔兽世界》就像降维打击，仅凭一款，就能薄纱整个盛大游戏部门，甚至MMO的游戏。 　　“我也以为暴雪只会做单机，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 　　陈天乔嘴上这么说，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其实知道有这么款网游，但彼时的华夏网游市场，全是韩风MMO，曾经代理过欧美网游的无不折戟沉沙，欧美系是一片荒原。 　　哪里能想到，《魔兽世界》竟然成了！ 　　“真不愧是陆总，又捡到一个聚宝盆。” 　　唐俊不无感慨，语气里透着敬佩。 　　“是啊，陆总运气不错，赌对了。” 　　陈天乔收敛情绪，面无表情。 　　唐俊安慰道：“陈总，我们也不差，新代理的《劲乐团》和《街头篮球》，一定也能像企鹅一样，吃下休闲网游这块蛋糕。” 　　“网游只是小道，盛大不能做企鹅，明明能当一家伟大的即时通讯公司，却活成了游戏公司的样子。” 　　陈天乔板着脸：“我们要弱化游戏，减轻游戏依赖症，朝多元化发展。” 　　唐俊附和道：“陈总高见。” 　　陈天乔问：“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拿下新狼，现在是什么情况，收购了多少？” 　　唐俊道：“我们大概在30块、31块左右，偷偷购入1.26％。” 　　“怎么才这么少？”陈天乔霍地站起来，“这样少怎么拿下控制权！” 　　“陈总，您不要急，我在等时机。” 　　唐俊笑道：“2月新狼会召开财报电话会议，然后发布年度财报，如果做得很差，行情必然会下挫，股价下跌之日，就是盛大大量买入之时。” 　　“好！很好！” 　　陈天乔脸色大变，大笑道：“唐总，控股新狼不会有差错吧？” 　　“应该不会，新狼道股东结构十分分散，没有一个股东占据绝对的股权地位，也没有拥有相对的控股能力。” 　　唐俊道：“到目前，也只有一家叫‘三体’基金在新狼持股比例超过了10％，有10.71％，就连陆总，也只有8.49％。” 　　“那就等，等到2月的电话会议！然后一鼓作气，拿下控股权，把新狼从陆总的手里夺过来。” 　　陈天乔兴奋不已，一拳敲在桌上。 　　…… 　　“阿嚏！” 　　陆飞抽出一张纸巾，狠狠地洗了下鼻涕。 　　黄昏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眶周围的黑眼圈，格外醒目，是肝了一天的游戏留下的。 　　重生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重度网瘾”的症状，《魔兽世界》是例外之一。 　　毕竟玩法也许可以复制，技术也不会永远先人一步，但是情感，永远无法被抹杀。 　　那可是老子的青春啊！ 　　艾泽拉斯就是老子的第二世界！谁赞成，谁反对？ 　　“哈～” 　　陆飞双手捧着咖啡，啜饮了一大口：“艹，干脆让媛媛去中影的饭局，我翘了好了……” 　　正在自言自语时，鼠标旁的手机铃铃作响，接通便传来徐欣公事公办的声音—— 　　借贷合同正式签约。 　　“嘚，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就看科技部和警察们的表现啦。” 　　陆飞退出游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还有一件事，盛大对新狼下手了，这些天悄悄买入了股票。” 　　徐欣道：“真像你猜的那样，看样子是想拿下新狼的相对控股权。” 　　陆飞打了个响指，陈天乔入了他的局。 　　三体基金在去年九月时建仓，收购价在19美刀到23美刀不等，10.71％，每股均价在21.77美刀。 　　而截至今天，收盘价在29.50美刀。 　　等到盛大野蛮收购的那一天，股价必然迎来暴涨，到时候就大量高抛，也就5个月，却至少盈利几千万美刀。 　　“我们的货要怎么放给陈天乔吗？” 　　徐欣极其地高兴。 　　“全放给他，慢慢地放。”陆飞道 　　徐欣道：“都放给他？都放给他，你可就失去第一大股东的位置了，你舍得？” 　　“第一大股东算什么，我要的是整个新狼的控股权，欣姐，你就瞧我操作吧。” 　　陆飞再三叮嘱，在新狼的财报出炉之前，逐步梯次地放掉5％。 　　接着简单地漱洗，迈出大门。 　　王贲早就把车停在门口，静静等候： 　　“老板，去哪儿？” 　　“欧兰特私人俱乐部。” 第411章 2005，华语电影的拐点 　　欧兰特私人俱乐部。 　　旺达的老板娘一手创办，位于长安街商务区核心地段，边上就是四九城地标式建筑，国贸大厦。 　　高媛媛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长款到快要到脚腕，从上到下，将凹凸有致的身形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无法掩盖姣好的面容。 　　她站在门口，就见陆飞一下车，飞快地走来，心疼道： 　　“怎么在这儿等着？” 　　“等你啊。” 　　高媛媛双颊通红，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依偎着来到505号包厢，推门而入，视线中出现韩三坪、冯裤子，都在意料之中。 　　倒是突然冒出的陈凯哥、章伟平，让陆飞不免意外，而自己的到场，同样出乎他们的所料，一个个拘谨地问候。 　　“陆爷，高总。” 　　冯裤子麻溜地起身。 　　陆飞轻点下头，高媛媛笑道：“冯导，恭喜啊，《天下无贼》拿下1.52亿的票房。” 　　“哪里哪里，哪能比得了高总跟星爷主演的《功夫》。” 　　冯裤子点头哈腰，毫无大导的风范。 　　毕竟在观众眼里，自己是名导，可在陆老爷等人眼里，就是跪着要饭的。 　　“冯导，输给星爷不丢人，你看艺谋不也输了，《十面埋伏》好端端坐了半年的年度票房第一，结果还不是掉到老二去了。” 　　章伟平明吹暗贬，踩一脚冯裤子。 　　“咦，这个饭局怎么不见艺谋导演？内地的三大导，可就差他一个。” 　　陆飞无视他们的勾心斗角，脱掉外套，和高媛媛坐在圆桌的西北角，两侧空空无人。 　　韩三坪看了眼章伟平，笑道：“哈哈，不是燕京奥组委今年要举行总导演选拔吗，艺谋现在所有心思都在这上面呢。” 　　“他来当这个总导演，挺不错。” 　　陆飞咂摸着嘴，一想到霓虹奥运会，哪是开幕，简直是开墓，阳间人整出阴间活。 　　这么一衬托，08年简直是神中神！ 　　也许章艺谋导演讲不好故事，但那是第五代导演的通病，可论场面调度，论画面色彩，几乎国内无人能出章摄影师之右。 　　“呵呵，陆总这一点我不能苟同。” 　　打刚才一直沉默的陈凯哥，突然张口，一开口就是“文人相轻”的语气： 　　“04年雅典的闭幕式，又是灯笼，又是腰鼓，8分钟的展示那么土那么俗，多少人的心声是他不能当08年开幕式的总导演。” 　　“你！” 　　章伟平怒目而视，正想给铁哥们章艺谋出气，却见陆飞抢先一步：“也包括陈导你吗？” 　　“我只能说，至少我绝不会这么瞎搞。” 　　陈凯哥昂起下巴，清高中透着骄傲。 　　陆飞一副惹事不嫌事大的样子，起哄道：“如果换成陈导，这次开幕式该怎么办呢？” 　　“我自然要把东方的意境美，统统展现出来。” 　　陈凯哥举起酒杯，自饮一口，内心无比感慨，当即赋诗一首，完整地背诵起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噗！” 　　陆飞忍不住发笑。 　　“陆总笑什么？难道这个主题不好吗？” 　　陈凯哥碍于他恐怖的实力和背景，强压下被打断的怒火。 　　“不不，我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陆飞清清嗓子：“没想到陈导拍了这么多戏，竟然还是个诗人，不过你不会想在选拔会上也这么念吧？” 　　“有何不可吗？” 　　陈凯哥阴沉着脸，继续强压怒气。 　　“咳咳，服务员！服务员，上菜！” 　　韩三坪看到气氛不对劲，忙不迭打断，“陆总，这里的宫廷风味菜非常地道，特别是黄焖鱼翅、鹿茸三珍，待会儿尝尝。” 　　陆飞卖了个面子，不再搭理陈凯哥。 　　得亏开幕式没让他来，就《我和我的祖国》里最拉垮就是他的《白昼流星》，这个水平，还迷之自信，没准跟霓虹一个档次。 　　不一会儿，丰盛的菜肴陆续上桌。 　　五人边吃边聊，有韩三坪主导话题，有冯裤子穿针引线，紧绷凝重的氛围渐渐缓和，至少明面上恢复了和谐。 　　“这次来的，都算得上是我们内地电影圈里最拿得出手的公司老板和导演。” 　　韩三坪眼看火候差不多，说道：“凯哥、裤子不用多介绍，陆总和高总的汉唐，去年单一部《电锯惊魂》，全球就斩获了1.2亿美刀。 　　继《卧虎藏龙》、《英雄》之后，第三部在全球破亿的华夏投资的电影……” 　　冯裤子、章伟平、陈凯哥全都一言不发，把目光投向陆飞。 　　他正摇晃着红酒杯，笑道：“韩董，《电锯》其实严格上靠的是好莱坞的电影工业和商业化运作，汉唐只是找准了人投对了钱。” 　　“陆总总结到根上了，好莱坞的商业集团运作模式！” 　　韩三坪拍了下桌子：“恰恰就是华语影坛如今最缺的。”接着扫了一圈，语气严肃说： 　　“05年，也就是今年，是华夏电影100周年，不瞒各位，从光电总局到电影局，各位领导非常重视华夏电影的复兴，不是拿多少国际奖，是更高的票房，更大的市场，更多的院线。” 　　“韩董，您难为我们不是，我就一拍电影的，哪懂的这些道道。” 　　冯裤子叫苦道：“不过要我说，我们这些做电影生意的，挺不容易，我在《功夫》里就说，星期天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 　　“啊不对，观众的热情是高的。” 　　章伟平道：“关键是院线，院线实在太少，银幕数还不到3000块，本身就压低了票房的上限，我敢说有3万块，《四面埋伏》、《天下无贼》起码10个亿！” 　　陆飞喝了口酒，心里认同。 　　当下华夏院线有35条，但各大院线之间暗流汹涌，明争暗斗，最大的三家是上影的联和，北影的新联影，以及中影的星美。 　　国营三足鼎立，在圈里流传这么一句： 　　排排坐，吃果果。 　　之所以日后的电影，明明烂片比千禧年初的多，票房却节节攀升，无非是像旺达、大地、金逸等民营院线规模扩大。 　　“陆总，您觉得呢？” 　　韩三坪最想听的还是他的意见。 　　“电影市场规模和发行渠道只是其一，核心问题是电影的产量太少，商业片就更少了。” 　　陆飞说：“就算有那么多的银幕和院线，没片可播，哪能经营得下去，哪还能扩建影院。” 　　高媛媛两眼冒光，就看到冯裤子拍手称快，啪啪的掌声响得震天： 　　“陆总说得对！” 　　“陆总不愧是陆总，和领导们的意见不谋而合，没错，华语电影要复兴，归根结底还在于产量，棒子电影年产60部，就能产生120亿的票房。” 　　韩三坪图穷匕见，传达上方的意思。 　　在场的四家这两年尽力拿出一部大片，在投资和审核上，中影能帮，一定帮。 　　“韩董，什么样的大片？” 　　高媛媛一个激灵，插话道：“商业类型片分很多种，动作片、古装片、喜剧片、科幻片……” 　　“能彰显华夏文化的东方古装大片，《英雄》、《十面埋伏》、《卧虎藏龙》已经印证了这条路走得通，就继续走下去。” 　　韩三坪问道：“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冯裤子道。 　　“我这边没有，不过得问问艺谋。”章伟平挺直身板。 　　“巧了不是，韩爷！” 　　陈凯哥说得洋洋洒洒，寄予厚望：“我最近写了一个本子，就是要拍出华夏的第一部原创的东方古装魔幻史诗大片，叫《无极》。” 　　“噗！” 　　陆飞差点把喝进去的酒喷出来。 　　“陆总，你又笑什么？” 　　陈凯哥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我特么忍你很久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啊，我想到一些开心的事。” 　　陆飞看了眼高媛媛，把“我老婆怀孕了”憋回到喉咙里。 　　韩三坪无奈地打圆场：“陆总，高总，汉唐这边有问题吗？” 　　高媛媛一时犯难，转头对上陆飞的眼神，坚毅而自信，没来由地来了底子： 　　“没有！” 　　…… 　　饭局上，吃饭是其次。 　　大事一说完，便草草结束，宴罢人散。 　　一路上，高媛媛低下头，问也不回答。 　　一直一言不发到回了家，整个别墅只有两人，才心虚地弱弱道： 　　“阿飞，我好像犯错了。” 　　陆飞笑道：“你犯了什么错？” 　　“我不该答应。” 　　高媛媛后悔不已，汉唐一没有大导坐镇，拿得出手的只有姜伟、宁昊几人。 　　二没有大片的经验，第一部自投自制的《疯狂的石头》，能不能成还没影呢！ 　　纵然成了，也只是小成本喜剧片，现在要拍的可是大片，成本至少六七千万。 　　“有何不可呢？” 　　陆飞把外套一脱：“我们的高总要有信心啊。” 　　高媛媛心慌道：“拿什么有啊！年终会议，我都不敢张口提这事。” 　　陆飞道：“《疯狂的石头》啊，这片子拿下1个亿，信心不就有了吗？” 　　“1亿？你又哄我，怎么可能。” 　　高媛媛幽怨地白眼，“《天下无贼》的成本也得3000万，《石头》才800万呢。” 　　“嘿嘿，要不要打一个赌啊？” 　　陆飞冲挤眉弄眼，露出她意味不明的笑。 　　“你笑得好奸诈啊。” 　　高媛媛撇撇嘴，“你要赌、赌什么吧？” 　　陆飞嘿然一笑，凑到她的耳朵，声音低到犹如恶魔在低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见她双颊飞红，又羞又恼道： 　　“你怎么这么流氓啊，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呢！龌龊，下流，肮脏，唔……” 　　没等高媛媛继续说，他一个拥抱，就把她压在沙发，以嘴服人，彻底堵住了她的嘴。 　　如青苹在口，酸中带甜，丝丝入心，忘返流连。 　　好一会儿，陆飞才放开喘着粗气的她。 　　“压死了！” 　　高媛媛红着脸蛋用手使劲推，就是推不动，看男人面露得意，一时气恼，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嘴唇。 　　“呃……” 　　陆飞不喊疼也不动弹，就那么任她咬着。 　　高媛媛狠狠地咬了一会，跟咬个木头人似的，自己都觉得无趣，松开嘴，见他的下唇渗出了一点血丝。 　　当下又是心疼，伸出小舌头软软的舔弄着那丝血痕，然后还在嘴里咂吧一下，似在尝尝什么滋味。 　　“赌不赌啊，媛媛？” 　　陆飞把她抱到怀里，自己靠在沙发上。 　　“再说我咬你啦！你也不嫌那里……” 　　高媛媛又被啄了下嘴，娇嗔地瞪眼。 　　“过年之前，咱俩去一趟你家吧？” 　　陆飞一手支撑着上身，一手抚摩她的长发，五指从发丝间穿过。 　　“真哒？” 　　高媛媛全身一颤。 　　陆飞摸摸她的脸：“那还有假，时间你来做主，二老这些天应该在家吧？” 　　“我爸妈也想见你。” 　　高媛媛羞地点点头，双眸似水般泛滥着爱意，轻轻软软地冒出一句： 　　“年终会议那天，怎么样？” 　　…… 　　汉唐。 　　恐怕是全年最后一次的会议，一众高层端坐在会议室，只因为陆飞亲自主持。 　　总裁高媛媛、副总钟丽方、艺人总监常继红、合伙人兼制片总监唐大年等，悉数到场。 　　在旁记录的人里，赫然有陈址希。 　　作为华语电影里为数不多S级的制片人，《泰囧》、《唐探》足以证明她的潜力，值得栽培。 　　“今年自制的电视剧成绩喜人，《金婚五十年》、《暗算》分别摘下央妈、番茄台年度电视剧收视率第一的桂冠，来年汉唐的剧，在各大卫视售价又会水涨船高。” 　　钟丽方汇报道：“值得欣喜的是，第一次试水综艺的《华夏好声音》，取得圆满的开局，今后势必会是我们的聚宝盆。” 　　“央妈是不是也想和我们合作综艺？” 　　陆飞指尖转动着圆珠笔。 　　钟丽方道：“是的，我们讨论了几次，贯彻陆总的思路，跟文化频道合作推出知识竞赛类节目，《最强大脑》。” 　　“好！” 　　陆飞道：“赞助上可以找七里香商量。” 　　“那么接下来，说说05年的片单。” 　　钟丽方板着脸说：“电视剧有《幸福像花儿一样》、《潜伏》……” 　　陆飞翻了翻《潜伏》的选角名单： 　　男主角孙红磊、女主角秦海路以外，茫茫配角表有曾丽、高媛媛、郑桐、吴钢、邓朝…… 　　甚至还有冯原征、袁泉客串。 　　这个卡司，简直是高配版，至少是个年度前三，之所以不是稳坐第一，因为有《宝莲灯》、《汉武大帝》，更别提王炸之王— 　　《亮剑》。 　　千禧年初的观众是最幸福的，你方唱罢我登台，好剧层出不穷，换台看都来不及。 　　“还有一部《武林外传》。” 　　钟丽方话音刚落，陆飞轻咦了一声，“武林外传？” 　　“咳咳，是一部武侠情景喜剧，导演叫尚敬，我一哥们推荐的，专门拍情景喜剧，《炊事班的故事》就是他拍的。” 　　唐大年急忙解释道：“不过没人肯投资，就找上了我。” 　　高媛媛笑道：“剧本我看过，很怪但真有意思，就做主批了2000万，没问题吧？” 　　“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40集太少了，写个80集吧。” 　　陆飞拿起计划表，上面写着各种信息：制作成本，监制导演，卡司阵容，剧本一创/二创/终稿，计划完成时间…… 　　“啊，80集！？” 　　高媛媛、唐大年等人皆是一惊。 　　“情景喜剧这个集数不算多，国外的《老友记》可有200多集，当然，不让他们白写，再追加个1000万的预算，有问题吗？” 　　陆飞说的轻描淡写，若不是怕写崩了，非让《武林外传》写个100多集。 　　“一会儿我去问问尚敬他们。” 　　唐大年吞吞口水，不敢打包票。 　　“继续。” 　　陆飞看了眼钟丽方，她接着说到电影，除了正在拍的《青红》，定档暑期上映的《疯狂的石头》，就是夸下海口的东方大片。 　　唐大年等全场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始作俑者的两人。 　　高媛媛别过头，心虚地不敢对视。 　　钟丽方很是无奈道：“既然陆总当着韩董的面答应，说到就无论如何要做到，这个大片，您有什么计划吗？” 　　陆飞露出稳坐钓鱼台的笑容： 　　“王京还在燕京吧，把他喊来。” 第412章 情侣与家长 　　往常这个时候，王京已经高高兴兴在香江，泡着嫩模唱着歌，此时却在外交公寓，就像进了派出所。 　　面对着陆飞和高媛媛两位阿sir，虽然自恃有项家罩着，依然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王导谢谢给我这个面子，能这么快来。”陆飞把斟满的茶，笑着递了过去。 　　“呵呵，哪里，哪里。” 　　王京一个激灵，可不敢把这位小通天的大人物的客气，当真客气，咧嘴尬笑道： 　　“陆总能请我来，是给足我面子。” 　　“客气。” 　　陆飞饮口茶，并不着急说出目的。 　　王京心里越发没底，端茶请罪道：“《小鱼儿与花无缺》上，多谢陆总、高总高抬贵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接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剧本大纲，双手奉上。 　　A4纸的封面上，写着《天下第一》。 　　陆飞再镇定，也不禁挑了下眉，想不到前脚有《武林外传》，后脚又来了这个？ 　　这可是武侠剧最后的巅峰，曹公公这一退，整个华夏武侠竟退步了二十年。 　　“噢，王导是在邀请汉唐投资吗？” 　　高媛媛接手这份赔罪礼，粗粗翻阅。 　　“如果陆总、高总愿意，我非常欢迎，欢迎，就算想在里面演戏，也完全没问题！” 　　王京憨笑着带一丝的精明。 　　“我们来演戏？” 　　高媛媛和陆飞互看一眼，倍感意外。 　　“没错！陆总、高总在《天下无贼》和《功夫》的表演，我全看了，精湛漂亮。” 　　王京嘿然一笑，说出更大胆的建议，让他们出演剧中的CP，要么段天涯和柳生飘絮，要么归海一刀和海棠。 　　“王导这份礼挺别致。” 　　陆飞白了白眼，这算盘打得忒精明。 　　王京装糊涂傻笑，“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一点心意，如果陆总不喜欢，我在换……” 　　“挺好，也挺巧，我今儿找你，也是奔着剧本来的。”陆飞缓缓道：“不过不是电视剧，是电影。” 　　王京顿时来了兴趣，他北上创立了两家公司，一家专拍电视剧的剧王朝，还有一家专拍电影的影王朝。 　　“陆总，想拍一个什么故事？” 　　“《画皮》听过吗？” 　　陆飞翘起二郎腿，勾起嘴唇。 　　“当然，当年邵氏专拍《聊斋》故事。” 　　王京惊异道：“陆总难不成想像《电锯惊魂》一样，拍一部恐怖片？” 　　陆飞道：“不，是像《倩女幽魂》，不过降妖除魔是其次，内核是一个爱情故事。” 　　“稍等。” 　　王京并不觉得奇怪，聊斋里一堆落魄书生的yy，不是人鬼情未了，就是人狐艹妖传。 　　他拿出纸和笔，脸上多出几分认真。 　　“故事并不复杂，一个多角恋的故事，男主角王生是个将军，在外打仗救了个美艳的狐妖小唯……” 　　陆飞言简意赅地口述一遍。 　　“王生真是个渣男！” 　　高媛媛听完故事，脱口而出，对优柔寡断的王生很是不满，连带着幽怨地去看向陆飞。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王导，照这个拍一部东方魔幻古装片，有问题吗？” 　　王京陷入思索当中，低情商—— 　　三角恋很俗，情节贼狗血，不就是小三看上了男人，强行拆散，破坏家庭，搞得人家家破人亡，最后自我救赎，反转洗白。 　　高情商，现代爱情悲剧的典范，把现代爱情观植入到古代神魔故事，陆老爷高见！ 　　“那就这么定了，初稿交给影王朝。” 　　陆飞笑着拍了拍高媛媛的手，“项目暂定为《画皮》，高总担任制片之一，后续的修改和定稿，就由她来对接。” 　　“我没问题。” 　　王京心里疑惑，高媛媛竟然没演佩蓉？ 　　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浮现出曾丽的面容，卧槽，难怪陆老爷能编出《画皮》，合着您就是在世王生啊！ 　　紧接着，两人一番商量，定下剧本交稿的最晚期限，而后彼此握手，分道扬镳。 　　目送着大肚便便的王京远去，高媛媛蹙眉不解道： 　　“这个故事拍成大片，能行吗？” 　　“至少有六成把握。” 　　陆飞伸出一个“6”的手势。 　　高媛媛疑惑道：“可这个剧情也不难，内地能写的多的是，为什么要找王京呢？你不是很讨厌港圈吗？” 　　“就是因为王京是港圈，所以这个片子必须让港圈的人来拍。”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画皮》在前世的意义，可不只是一部破亿电影，还是第一部内地演员主演、票房破亿的电影，直接打破港台明星垄断主演的格局。 　　导演陈嘉上，被港圈骂得狗血淋头。 　　“呀，我懂了，你想借他的手扶正内地演员，打击港圈，还能分化，让他们狗咬狗。” 　　高媛媛眼前一亮，恍然大悟。 　　“不愧是我的高总，聪明。” 　　陆飞刮了下她的琼鼻，“记住咯，不管京圈，还是港圈，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层，只配在娱乐圈里给我们当狗。” 　　“什么狗不狗，说得我们像大坏蛋。” 　　高媛媛抿抿嘴，“老实交代，你讲《画皮》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早就想像王生，见一个爱一个，还口口声声说‘我爱你，但是我已经有佩蓉了’！” 　　“怎么可能！” 　　陆飞义正严辞：“王生那是道貌岸然，古代可是一夫一妻多妾，这种情况直接纳妾就可以，偏偏王生又当又立，一边忠贞不二，一边又期待佩蓉主动提出纳妾。” 　　“咦，别说了，越说越讨厌！” 　　高媛媛撇撇嘴：“就讨厌这种又想要又不敢，还特装。”而后，埋怨道：“你怎么不想一个好一点的男主，哼，是不是想做王生啊？” 　　“别闹，我只有一个陆夫人。” 　　陆飞心跳面不惊，淡淡道：“何况，我们俩这不是马上要见家长了吗？” 　　高媛媛嗯了一声，脸瞬即发红。 　　…… 　　傍晚，晚霞蔽空。 　　和平公寓小区，陆飞两手拎着大包小包，跟高媛媛穿行在楼群间，就看到高父高母正在楼底下打转。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她赶紧跑了过来，一脸惊讶。 　　“你问你妈。” 　　高父一脸无奈。 　　“哎，怎么问我啊，还不是你说要咱们下来，我才跟着下来，愣是等了快半钟头。” 　　高母白了白眼，正要数落几句，视线中突然出现陆飞的面孔，尽管早有准备，但当正式见面，仍然脑袋一时宕机。 　　高媛媛也受了影响，明显一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给双方介绍。 　　陆飞替她解了围，对两人微微弯腰，礼貌道：“叔叔阿姨好，我叫陆飞，叫我阿飞就行。” 　　“啊，阿、阿飞。” 　　高爸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地伸出手，才发现他腾不出手，尴尬地立在那里。 　　“高叔叔好。” 　　陆飞把东西放在地上，再和他握了握，颇照顾面子。 　　“嘿呀，媛媛，怎么都让客人提东西呢，你也不帮着点？” 　　高母拘谨万分，毕竟是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大人物，那种上位者的气势难以形容。 　　“嘁，让他自己提！” 　　高媛媛撅起嘴，一手一个搂着他们的胳膊，兴冲冲地上楼。 　　高父、高母时不时瞥了眼乖乖拎物的陆飞，有一种不真实感扑面而来。 　　四人一言不发，楼道里只有脚步声。 　　进入房间，陆飞把礼物一一交给长辈。 　　全是高媛媛陪着采购，高父喜欢的茶叶，以及高母心仪的首饰。 　　“爸，妈，怎么样，满意吗？” 　　高媛媛心肝直颤，紧张不已。 　　高父沉默不语，倒是高母开口道：“有心啦，来，坐一会儿，一会儿马上开饭。” 　　此时的餐桌上，摆着四个冷碟，白斩鸡、酱牛肉、红烧鸭肝、五香鱼。 　　“对对，吃菜，吃菜。” 　　高父扶了扶眼镜，“媛媛，你来倒酒，我和阿飞喝两杯。” 　　高媛媛坐立不安，酒差点都撒出来。 　　陆飞悄悄拍了拍她的小手，接过酒瓶，给他们俩倒酒，开口道： 　　“叔叔，我们就随便喝点？” 　　“啊，随便，你不要太拘束了。” 　　高父的表现，高媛媛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爸，是你不要太拘束了！ 　　说好的岳父对女婿的天然压制呢？ 　　“阿飞，今年你多大啦？” 　　高母从厨房里走出，手上端着拍黄瓜和花生米。 　　“我二十二了。” 　　陆飞丝毫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高母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甚至连生辰八字都问了，问了一堆有的没的，突然冷不丁来一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噗！” 　　高媛媛差点一口果汁喷出来，瞪大眼睛，表情特惊悚：“妈，我才26岁！” 　　高母翻了翻白眼，自知结婚言之过早，但想的是以进为退，订婚总合情合理吧？ 　　她无奈地摇了下头，“你跟咱们家媛媛处对象也有几年了吧？” 　　“快满5年了。” 　　陆飞毫不避讳，当着两人的面抓住高媛媛的小手，就见她满脸通红，娇羞道： 　　“妈，你也太着急了吧？” 　　真是一个傻丫头，拆拆你妈的台！ 　　高母白了白眼：“你啊你，那那时候阿飞应该才十七八岁吧，你也不一样着急了吗？” 　　哈？？ 　　陆飞傻眼了，怎么母女还互怼上了？ 　　他看向向心虚不已的高媛媛，目光根本不敢跟他对视，瞬间明白： 　　这丫头坑老公啊！ 　　到底你跟你母上大人说了个什么故事？不会是男高中生恋上女大学生的离奇爱情剧吧！ 　　不过没辙，女盆友的黑锅当然自己背。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全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那个叔叔阿姨，你们过来人，肯定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是完全控制不住啊！” 　　“嘶～” 　　高父、高母一怔，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自家宝贝女儿，很微妙的点点头，没有表态。 　　“妈！” 　　高媛媛羞得缩了缩头，终于扛不住，“我、我爱吃的菜怎么没有啊？”说着霍地起身，一把把高母推进厨房，“您赶快做菜吧，我帮您忙。” 　　很快地，餐厅里静悄悄的。 　　“来，我们走一个。” 　　高父端起酒杯。 　　陆飞立刻双手捧着，规矩又恭敬地碰杯，把女婿的姿态做得足足的。 　　高父对他的印象极好，抛开背负的光环，觉着这个小子特顺眼，不浮躁，处事也周到，关键对自家的闺女，相当上心。 　　无论什么时候，儿女们谈恋爱，父母最担心的无非就是两点。 　　首先是担心孩子被人骗，特别是像陆飞这类，富豪玩弄感情，比比皆是。 　　等否定第一个，又操心这个人不适合自家孩子，俩人在一块会不幸福。 　　偏偏实在想不出，自家媛媛除了长得漂亮了些，到底哪点值得被陆飞看重？ 　　“叔叔，我还是那句话，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陆飞露出真挚的笑容，虽然他也喜欢曾丽，喜欢李富真等等，但心目中只会有一个白月光—— 　　高媛媛！ 　　不管怎样，她也同样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自己，无论在任何地方，每次逛街，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哪些衣物适合自己，觉得适合的她就都买下来。 　　一点点地攒满了整个衣柜，这绝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娇柔做作，这是真真的感情，真真的全心全意付出的、没掺及半点虚情假意的感情。 　　单单冲这份情愫，也不能让高媛媛对自己的感情长期找不到落脚点，所以敢于让她代持汉唐所有的股份，那可是95％。 　　哪怕她变了，也不要紧，好聚好散，依旧会尽全力把最好的给她。 　　想继续当高总，就分股份给她，给她管理权，想当明星，就捧红她，让她红得发紫。 　　“爸，他对我可好了，你慢慢看他表现就知道了。” 　　高媛媛鼻子微酸，在边上帮腔。 　　“好，你们还年轻，又是本事，是该好好发展事业。” 　　高父心领神会，“阿飞，别听你阿姨胡说什么就结婚，不要有压力，安安心心做大事，特别是半导体。” 　　陆飞道：“叔叔您放心，振兴华夏半导体，我辈义不容辞。” 　　高父满意地点点头，递上一根烟：“阿飞，我们俩不是什么老顽固，年轻人的事，只要不过份，你们自己处理，但是情侣交往，哪里会没有摩擦，没有误会，你得，你得……” 　　“爸。” 　　高媛媛眼眶滚着眼泪，两眼通红。 　　“叔叔，您放心。” 　　陆飞一手抓住她的小手，一手掏出打火机，主动给高父点火。 　　…… 　　总体上，二老对陆飞的考察还挺满意。 　　一整场，姿态放的极低，甚至有些伏低做小，不管高母是真心也好，还是试探也好，甚至不小心说了什么刺耳的话，都一脸笑容，眼睛都不眨的全盘接下。 　　能让他这等人物心甘情愿，原因无他—— 　　自然是爱高媛媛呗！ 　　宴罢人散，微醺的陆飞穿上鞋： 　　“叔叔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爸，妈，我去送送他。” 　　高媛媛急忙地换上鞋，毫无矜持。 　　高父和高母对视一眼，既然都这态度，就表明想跟女儿长久发展，甚至抱着结婚的目的去的，也就不加阻拦。 　　但高母还是忍不住，交代道： 　　“记得回来！今天必须在家。” 　　然而话没说完，高媛媛已经跑没影，一溜烟地跑到陆飞的面前，楼道里的灯慢慢地熄灭。 　　两个人在昏暗漆黑中，只能看清彼此的轮廓，沉默了半晌，她终于开口： 　　“谢谢你，阿飞。” 　　“谢什么？” 　　陆飞乐道：“该我谢谢岳父岳母才对，生了个媳妇给我。” 　　高媛媛眼神里闪起一抹亮色，踮起脚来凑得更近，鼻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我答应了。” 　　“答应什么？”陆飞诧异道。 　　“就是那个、那个赌注。” 　　高媛媛不由自主地护住臀部，“其、其实不赌，也……也可以，只要你想要……” 　　“媛媛，我爱你。” 　　陆飞把她揽入怀中，无比认真。 　　“我也是！” 　　高媛媛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住陆飞的唇。 　　这一吻，仿佛是一把大火，瞬间把两人引燃。 第413章 除夕不太平，盛大搞奇袭 　　2月8日，除夕夜。 　　玫瑰别墅里，陆氏一家四口全在厨房，陆云忙着调饺子馅，萧红梅和面擀饺子皮。 　　而陆飞早早把手洗好，在包饺子之前，不停地逗弄婴儿车里的陆若若，她的脸蛋肥嘟嘟，时而傻呵呵地傻笑，时而吮吸着奶嘴。 　　客厅里，32英寸的电视里播放着春晚。 　　“小锤40，大锤80。” 　　“大哥，大锤就相当于大腕，这份量，出场费肯定高啊。” 　　“八十！八十！八十！” 　　黄鸿边砸墙，边喊80的场景过于喜感，立刻让陆飞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笑声。 　　“哈哈～” 　　萧红梅噗嗤一笑：“阿飞，去媛媛家见过家长，她爸妈有没有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有，不过我们俩还年轻，响应国、家优婚优育的政策，晚几年再结婚。” 　　陆飞冲着侄女扮鬼脸，逗得陆若若大笑。 　　眼见萧红梅追问，陆云把搅拌好的馅端上桌，打断道： 　　“晚几年也行，你刚22，媛媛也才26岁，什么时候结婚，你们小俩口自己定，不过定好了，你得告诉我跟你大嫂，我们得和亲家商量怎么操持。” 　　“必须的，您俩可是我大哥大嫂。” 　　陆飞慢慢起身，走到桌前，娴熟地包饺子。 　　“跟你们哥俩商量点事，若若满1岁了。” 　　萧红梅擀皮说：“摆完周岁酒呢，我不能老呆家里，想一边带若若，一边……” 　　“不会想回网吧吧？那可不行啊，网吧的环境可太差了，把若若带过去不好。” 　　陆云急道：“红梅，你呀就呆家里享清福，该逛街就逛街，该美容就美容，咱们不缺钱，把以前没过的好日子，都找补回来。” 　　“哥，嫂子图的又不是钱，是价值。” 　　陆飞一下子就想到马斯洛的需求理论。 　　富二代为啥明明能躺赢，偏偏要创业，不就是想证明一把，结果证明，不怕富二代败家，就怕富二代创业。 　　“就是，还是咱阿飞懂嫂子！”萧红梅道。 　　“不过，网吧的确不适合嫂子现在去，还是请人来打理。” 　　陆飞把包好的饺子摆成一排，“嫂子，你要不想想换个清闲的？茶室？会所？艺术馆……” 　　“这些都太高雅了，我不行。” 　　萧红梅摇头失笑，突然耳边响传来丝竹箫声，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电视。 　　就见身穿金色长甲的女人，宛如敦煌神女，身后无数只手臂摆弄，伴随音乐节奏，手腕上下翻动，惟妙惟肖，千变万化。 　　震撼的视觉画面，冲击他们的神经。 　　“嘶，这个《千手观音》真美。” 　　她下意识地双手合十，面色虔诚。 　　“嫂子，还有更厉害的，这些舞蹈演员都是残疾、人艺术团的，身残志坚，相当励志。” 　　陆飞话音一落，萧红梅立刻来了主意—— 　　办一家专门给残疾、人的义校。 　　“办学校？” 　　陆云一惊，“这可不是开玩笑！” 　　萧红梅白了白眼，一脸认真道：“我没开玩笑，咱们虽然有钱，可还有很多和咱们以前一样没钱的，帮一把不是应该得嘛？ 　　我还想着七里香专门开一个工厂，学校毕业生能找到一份和普通人一样的工作！” 　　“滋滋。” 　　陆飞眨了眨眼，这不白象嘛。 　　“阿飞，你觉得嫂子这点子咋样？” 　　萧红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陆云打断道：“工厂可以建，学校也可以盖，不过我们就捐钱，甭掺合，不然若若谁照顾呢？” 　　看到两人有争论的迹象，陆飞连忙搭话： 　　“我们可以注册一个慈善基金会，嫂子当会长，基金的钱可以捐他们，也可以资助贫困儿童，还可以帮孤寡老人，这可比建一所学校，帮扶范围更大，嫂子，您觉得呢？” 　　陆云看到萧红梅陷入思考，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嫂子想办您言语一声，我投个几百万交给基金会试着运作，慢慢摸索经验。” 　　陆飞扬起笑容，“况且哇哈哈将来会给咱们一个亿的慈善捐款呢。” 　　“啊啊！” 　　陆若若挥舞肉嘟嘟的小手，拍掌称快。 　　“你看看，我们家若若都同意了。” 　　陆云哈哈大笑着，“干脆就以咱闺女命名个基金会？” 　　“你们哥俩别一唱一和，让我再想想。” 　　萧红梅似有意动，“先下饺子吧。” 　　“嫂子，我们不着急，如果需要，我给您找几个人，比如唱《青藏高原》的韩虹……” 　　陆飞并不反感捐钱，也不屑拿慈善做生意，虽然格局比不了东哥，捐了149个亿。 　　东子这人能处，说话是真算数！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着。 　　电话来自徐欣，她语气里透着急切： 　　“新狼的财报会议刚刚结束了。” 　　“怎么样？” 　　“差，非常地差，不出意外，这些天华尔街那边的投资商一定会有动作，可能会出现一波小规模的抛售潮。” 　　…… 　　明明是团圆的日子，盛大大楼的顶层依然灯火如昼，陈天乔双手交叉，焦躁不安地坐着。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他才说了声“请进”，唐俊风风火火地走入，表情凝重地说： 　　“我们今晚动手吧！” 　　“时机到了？” 　　“没错，段永吉那边递来的消息。” 　　“新狼今年的财报做到很差，不是一般的差，我觉得今后新浪的财报，再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差了。” 　　唐俊拿出墨迹未干的财报文件：“他们的股价一定狂跌，所以我们今晚就动手，全面买进新狼的股票！” 　　“我们现在有多少了？”陈天乔问。 　　“从三体基金手里收了5％，我们零零碎碎买入了2.3％，再加上段永吉愿意出手的4.9％，一共12.2％。” 　　唐俊兴奋不已：“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偷打听过，新狼的高管现在在世界各地度假，ceo汪岩在法兰西，就算最快直达，也要半天。” 　　陈天乔眼前一亮，等新狼反应过来，再召开董事会，完全足够盛大在二级流通市场狂扫股份。 　　他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霍地起身，来来回回地踱步，就见窗外的夜空，烟花璀璨，五彩缤纷，仿佛一种战斗前冲锋的信号。 　　“我们的资金充足吧？” 　　“这次收购战，我们准备了2亿美刀。” 　　“那就干！以闪电般的速度，在新狼的高层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吃下新狼！” 　　…… 　　砰！ 　　砰！ 　　四九城上空，被绽放的烟花笼罩。 　　此时，手机里频频收到新年祝福的短信，在桌面上嗡嗡作响，陆飞却没有时间回复。 　　电脑屏幕里，显示着新狼的股价走势图。 　　“已经查明了，这次陈天乔为了能拿下新狼控制权，在英属维京群岛注册了地平线传媒、地平线国际、盛大传媒、盛大股份4家公司。” 　　徐欣在电话里说：“跟我们的操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是不一样，这样就能不突破5％的临界点，就可以打新狼一个措手不及。” 　　陆飞双手交叉，眼见新狼的股价，已经从28.7美刀，下跌到25.54美刀，而且还在持续探底。 　　得亏5％抛售的早，在均价29.4美刀的时候，捞了7420.27万美刀。 　　“三体还有5.71％，如果现在全抛，肯定会跳水，跌破23美刀都有可能，那赚的可不多。” 　　徐欣思虑再三：“依我看，不如继续持有，就算最坏的情况，盛大并购了新狼，那也会是一大利好，股价必然暴涨。” 　　“盛大现在收购了多少？”陆飞道。 　　“大概有646万股，新狼总股本是5047.8万，差不多……等等，盛大唐俊打来电话。” 　　徐欣出乎意料地被打断，电话陷入一时的沉默，只剩下一阵嗯嗯哦哦的声音。 　　“他是不是想出价吃下三体的股份？” 　　陆飞敲了下桌面，视线中，新狼的股价又跌了0.21美刀，离收盘可还有4个多小时。 　　徐欣道：“没错，你猜对了。” 　　“盛大出什么价？”陆飞问。 　　“以今天收盘股价的120％购买我们持有的全部新狼股份。”徐欣道。 　　“他们想得倒挺美！” 　　陆飞咂摸着嘴，盛大此刻还未入场扫货，如果疯狂进货，很容易止住新狼的颓势，至少在收盘能守住26、27美刀的大关。 　　那可就多花几百万上千万美刀。 　　“阿飞，他们的如意算盘还不只这些，如果能顺利吃下三体的股份，就有18.5％。” 　　徐欣分析说，美利坚法律规定，如果控股超过20％，新狼盈亏就将被纳入盛大财务中，新狼和盛大就必须合并财务报表。 　　“我觉得他们不会马上突破20％，应该会把股份控制在19.5％。” 　　陆飞摸摸下巴，“别忘了我们持有19.2％，新狼是什么反应？” 　　“排外，相当地排外。” 　　徐欣忍不住回想，新狼股份结构极其分散，董事会里的段永吉、姜丰年、林欣禾和曹国伟，四人职务重叠，互有矛盾。 　　没有足以统一的强势实业派代表，都是一群资本玩家，就像民、国时的川渝军阀，群雄割据，内战不休。 　　可当有外敌收购入侵，又互相抱团，一致对外。 　　“没错！我还担心刺激他们搞出‘毒丸计划’，让欣姐你提交的是13－G表格。” 　　陆飞摸摸下巴，照《威廉姆斯法》规定，当一个公司持有某上市公司的股权，在5％以上，但无意取得该公司控制权，只要填写简易的13－G表格。 　　而当要获取控制权，就必须向美利坚证交会提交13—D表格，而整个审批的流程中，就会给被收购方留了选择的时间—— 　　接受，还是拒绝。 　　“你觉得他们不一定会接受盛大，会搞出‘毒丸计划’？” 　　徐欣不免吃惊，立刻追问。 　　陆飞乐道：“当然，新狼连我都不接受，陈天乔他够格吗？” 　　徐欣道：“也是啊，可你说要把新狼收入囊中，你要怎么操作？” 　　“欣姐，知道刘备怎么拿下益州吗？” 　　“你的意思……” 　　“欣姐，麻烦你把盛大偷袭新狼这件事，转告给曹国伟。” 　　“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办！” 　　噼里啪啦，远处响起炮仗声。 　　陆飞勾起嘴唇，上身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望着白昼般明亮的星空。 　　此时的澳洲，夜空并没有华夏的热闹。 　　度假的曹国伟在从徐欣获悉到，陈天乔不讲武德，竟然大过年偷他们的家，立马睡意全无。 　　当看到震荡中的新狼股价，终于确认无误，也不顾冒犯不冒犯，果断联系汪岩。 　　“什么？盛大收购多少了？” 　　“大概700万股，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立刻回国，通知董事们召开董事会，商讨对策。” 　　“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汪岩骂骂咧咧道：“特么的，陈天乔！” 　　曹国伟道：“呵呵，他想要吃下新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汪总，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咱们欢不欢迎盛大入住？” 　　“你说呢！” 　　汪岩冷冷一笑，单说企业文化的差异，盛大可是陈天乔的一言堂，咋滴，还想把新狼也变成他的一言堂？ 　　那他岂不是要滚蛋？ 　　更别说用户群体差异化，新狼的目标客户群体主要是企业和成年人，而盛大呢，一群玩网游的八零九零的孩子，根本跟新狼不兼容。 　　“你要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我可以保证，至少管理层会全力反对盛大的收购。” 　　曹国伟之所以说得斩钉截铁，因为他们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盛大一旦入驻，势必会对管理层来一场大清洗，换上信得过的自己人，而像他们这些旧臣，肯定会在洗牌中统统出局。 　　无论如何，必须守住如今的地位和利益。 　　“光这样还不够，你也知道，现在新狼群龙无首，没有人关心未来，只考虑自己赚钱还不做事。” 　　汪岩无可奈何，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新狼，当然不包括陆飞、徐欣。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得推举一个人。” 　　曹国伟紧皱眉头，他们两人的股份加一块也不过24万股，一旦董事会大多数的股东赞同，就算管理层再抵触，也影响不到盛大控制新狼。 　　“谁？”汪延道。 　　曹国伟道：“这个人必须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能主持把控住董事会大局。” 　　汪延补充说：“还必须有超凡的远见，能给股东和新狼谋划很好的未来。” 　　曹国伟再说：“能抗衡陈天乔，也不恋栈权位，愿意把经营权下放给我们管理层。” 　　“而且让新狼从下到上全员信服他的能力，嘶，有这么一个人吗？” 　　“当然，有且只有一个！” 　　“陆飞，陆总！！” 　　两个人在电话里异口同声。 　　快，快去东土大唐求陆老爷！ 第414章 白衣骑士·陆飞 　　好不容易的一个新年假期，硬生生被盛大搅乱，新狼管理层从全球各地返回华夏。 　　曹国伟、汪岩分头行动，汪岩游走在董事之间，曹国伟则一到燕京，马不停蹄地登门求见互联网江湖的扛把子—— 　　陆老爷。 　　“坐，曹总。” 　　他把见面地点定在雍和宫四合院的宴会室，落座的还有代表三体的徐欣。 　　“徐总，谢谢，你传递的消息真的太及时了，晚几天，新狼就更被动了。” 　　曹国伟弯下腰来致谢。 　　“那么曹总打算怎么做？”徐欣笑问道。 　　“我们紧急召开了一个内部小会，大多数欢迎盛大投资，但拒绝成实际控股公司。” 　　曹国伟开门见山：“所以我这次来，希望能得到陆总、徐总两位，对管理层的支持。” 　　“你想要得到什么支持？” 　　陆飞嗅了嗅热气腾腾的茶汤。 　　“我们想出一个初步的计划。” 　　曹国伟和盘托出：“扩大新狼的股本，稀释掉盛大收购的股份，当然像陆总、徐总你们老股东，可以用权证发行时股票价格的半价来行权，购买新股。” 　　“毒丸计划。” 　　陆飞和徐欣互看一眼，丝毫不意外。 　　“没错，盛大眼下收购的平均成本价才不到30美刀，但只要能把成本抬高，就算盛大管理层同意，股东们也不会答应。” 　　曹国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徐欣唱着黑脸，“三体投资新狼，是作战略投资，要不然不会在过年的时候抛售5％，现在，还要拿钱买新股……” 　　曹国伟心里一个咯噔，急忙解释这是一招“核威慑”，要的就是陈天乔知难而退。 　　就算盛大一意孤行，发行价的一半买新股，也才12美刀左右，横竖不会让老股东不吃亏。 　　“不过盛大和新狼并购，对资本市场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故事，华尔街肯定非常看好，股价上涨是早晚的事。”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但是！” 　　曹国伟一愣，明里暗里地提醒他作为股东虽然赚了钱，但他的互联网帝国却丢了一位重要的盟友，还在门户上少了一个“狗腿子”，相当于削弱了自己，加强了陈天乔的实力。 　　“陆总，你也不希望盛大控股新狼吧？” 　　“曹总，除了毒丸，还有其他计划吗？” 　　陆飞摸摸下巴，假装思考。 　　“事出匆忙，我们暂时在以往的恶意收购商业案里，找到两种解决的办法。” 　　曹国伟毫不隐瞒地祭出“白衣骑士”战法。 　　所谓白衣骑士，就是像新狼这种被狙击的目标公司，不乐意盛大这种恶意收购者，就拉一个友好的强援，组成联盟打竞价收购战。 　　当然，商场无父子，忙不能白帮。 　　必须得让白衣骑士从中牟利，一般来说，会让强援入驻董事会，甚至当实际控股新狼。 　　“你想让我跟陈天乔打擂台，在二级市场抢购流通股，是这个意思吗？” 　　陆飞双手交叉，故作惊讶。 　　“没错，最好是能跟企鹅、飞购里的一家。”曹国伟语气坚定道：“陆总，你要新狼吗？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会说服其他股东，把股份优先卖给你。” 　　接着目光投向徐欣：“也包括徐总，三体对新狼反正是投资，不知道有没有意向全部转让给陆总？” 　　“哈？” 　　徐欣定睛盯着陆飞，真被他给料准啦！ 　　他们打的就是刘备取益州的计谋，明面替刘璋（新狼）防守张鲁（陈天乔），实际上跟益州本土派（新狼管理层）里应外合。 　　内心不免小激动，却出乎意料，喂到嘴边到肥肉，他竟然摇头拒绝。 　　“陆总，为什么？” 　　曹国伟同样一惊，卧槽，送上门的机会都不愿意？合并之后，在门户、邮箱等业务，可就一家独大啦！ 　　“做企业不能沽名钓誉，合并后的整合压力太大了，特别是对企鹅来讲。” 　　陆飞宛如刘备一样，无心恋栈。 　　企鹅今年可计划上市，毕竟借着《魔兽世界》的超强利好，要知道，巅峰时期可占九城总体收入的九成以上。 　　甚至网艺抢到《魔兽世界》那几年，每年营收猛增45％以上，利润狂涨15％。 　　也因此，哪怕暴雪全家桶收入只占网艺的个位数，大概3％，也维持着两家合作，偏偏就有傻叉干nm蠢事！ 　　果然，能毁掉魔兽的还得是暴雪！ 　　rnm，退钱！ 　　“那么飞购呢，陆总，飞购跟新狼合作的电商频道，可是三大门户里流量最高的。” 　　曹国伟急了眼，陆老爷你得支棱起来，跟陈天乔干一架啊！我们可全指望你啦！ 　　这不就成阿狸跟新狼微博了吗？ 　　陆飞眼看抻得差不多，脸上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他既是新狼的股东，也是盛大，手心手背都是肉。 　　“陆总，这不一样，在盛大，你最多是董事，在新狼，你会是实际控股人。” 　　曹国伟信誓旦旦，将奉陆老爷为主！ 　　徐欣不动声色地白了眼，装，接着装！ 　　“好吧，我可以介入。” 　　陆飞满脸为难，应了下来。 　　“不过陆总，我们还有两个不情之请。” 　　曹国伟直说，一是请陆老爷不要出席这次的董事会，把投票表决权能委托授权他。 　　二是陆老爷入主，保持现有的管理层不变，把一团散沙的新狼重新凝聚成一股。 　　“正合我意，我当着曹总的面儿，还承诺一点，新狼往后日常的经营，会交给以你为首的管理决策层。” 　　陆飞话音刚落，曹国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身躯猛地一颤，激动道： 　　“陆、陆总？” 　　“信任是一种战斗力，人才也是一种战斗力，信任人才的战斗力，会是‘1＋1’大于2。” 　　陆飞笑道：“曹总你，我信得过。” 　　“谢谢陆总！！” 　　曹国伟门双手放在膝盖上，又一次弯下腰，忽地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曹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主公！ 　　徐欣眨眨眼，好家伙，直接变张松啊！ 　　…… 　　沪市，盛大。 　　唐俊快步走入陈天乔的办公室，不等他先开口，陈天乔抢先道： 　　“我们现在有多少了！” 　　“14.6％。” 　　唐俊阴沉着脸，“段永吉坐地起价，不肯接受我们的报价，想要一股以新狼历史最高的股价，卖光手上的4.9％。” 　　“多少？” 　　“大概50美刀。” 　　“艹，开什么玩笑！三体呢？” 　　“暂时没有回复。” 　　“没回复，十之八九是不卖。” 　　陈天乔来回地踱步，突然座机响起。 　　电话来自汪岩，他兴冲冲地兴师问罪： 　　“陈总，盛大是不是正在买新狼的股票？” 　　陈天乔猛地一惊，纳斯达克股市规定，持有一家公司5％以上时，要在10天之内披露。 　　然而，现在才第三天！ 　　“哈哈，没错，汪总，这件事我原本想跟你说，可惜你在法兰西度假，不好意思打搅，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呵呵，陈总，我还知道你不只想当第一大股东，还想进入董事会控制新狼。” 　　汪岩笑道：“我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正月十五，想请你来京见一面。” 　　“没问题！” 　　陈天乔许完约定，办公室里就回荡着座机的盲音，瞬即面色凝重。 　　“奇怪。汪岩是怎么知道？” 　　唐俊脸色阴得能滴出水，又惊又疑。 　　“会不会是段永吉？他想两头站。” 　　“没理由啊！” 　　“特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 　　陈天乔咬牙切齿，新狼的管理层都提前收到风声，就失了先手，俨然闪击战没法打，只能打阵地战，堡垒对堡垒。 　　唐俊道：“陈总，接下来怎么做？汪岩的态度模棱两可，既没欢迎盛大，也没反对。” 　　“不管他，继续！” 　　陈天乔下决定命令道：“已经开战，就没理由停止，唐总，你务必赶在披露期前，收购到至少19.5％。 　　我嘛，就去燕京会一会他。” 第415章 收手吧，陈天乔，外面都是…… 　　“盛大疑似恶意收购新狼，员工震惊。” 　　“盛大重金入主新狼，华夏网络格局再变，版图重组。” 　　“新一年，华夏互联网的第一场地震。一家是华夏No.2的综合门户网站，一家是华夏No.2的游戏公司，盛大并购新狼，联手向No.1的企鹅发起挑战？” 　　“……” 　　新年的钟声才敲没几天，华夏IT圈彻底震动，公告、分析、猜测、流言和“辟谣”声明，此起彼伏。 　　盛大和新狼立刻被顶到风口浪尖，与此同时，2月15日，陈天乔却秘密入京。 　　对外声称是跟微软谈合作，但明眼人都清楚完全是幌子，实际要跟新狼高层接触谈判。 　　陈天乔带着秘书，准时赴约，来到中关村的科技地下餐厅，就见门口挂着的“福”字灯笼还没有摘去，始终发光发亮。 　　“汪总。” 　　他看到汪岩，接着看到旁边还坐着陆飞，不由地一惊：“咦，陆总也在？” 　　“是汪总请我来做个见证，毕竟我既是新狼的董事，也是盛大的董事，你们之间有什么争论，我也方便调解。” 　　陆飞道：“陈总觉得有问题吗？” 　　“没有。” 　　陈天乔心里生起十二分的警惕，来者不善呐，噢，好像他才是来者。 　　“难得元宵佳节，我们就不大鱼大肉，就吃汤圆，怎么样？”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都没意见，便点了四大碗芝麻汤圆。 　　陈天乔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说盛大希望能进入董事会。 　　汪岩说：“像盛大这种有实力的公司，新狼没理由拒绝，可我听说陈总远不止想当董事，还想控制董事会，是吧？” 　　陈天乔倍感意外，没想到这么坦率，但显然，他也喜欢直接，直说盛大的多元化，需要新狼这一舆论利器。 　　“汪总，盛大和新狼的联合体，一定会成为华夏互联网，乃至全球，都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完全有能力担当全球前十的互联网巨头之一……” 　　面对越画越大的大饼，汪岩丝毫不感兴趣，质问道：“为什么盛大不找搜虎，不找网艺，偏偏挑中新狼呢？” 　　陆飞看怕不说破，废话，就特么新狼最弱又最乱，才最好欺负。 　　“盛大一直梦想成为一个跨媒体、全方位的娱乐工业帝国，我们两家是优势互补，1＋1，完全能大于2。” 　　陈天乔滔滔不绝，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汪岩无动于衷，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陈总，实话说新狼对这些不感兴趣，更不欢迎盛大的并购。” 　　“汪总的话，代表不了董事会吧？” 　　陈天乔睖着眼，盛气凌人。 　　“我已经跟董事们都联系过，一致认为盛大此次收购，完全是恶意收购。” 　　汪岩板着脸：“我们很快就会召开董事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全力制止！” 　　此话一出，气氛降到冰点。 　　陆飞静静看着，余光里注意到老板娘端着餐盘而来，立马搭了一把手，一一递给众人。 　　然而，双方纹丝不动，面对面对峙着，稍有一点火星，就会引爆火药桶。 　　“尝尝，都尝尝，这家味道挺不错。” 　　陆飞吃了一个汤圆，打着圆场。 　　“董事们一致认为，那么陆总，是不是也包括你？你也不同意盛大并购新狼？” 　　陈天乔拉下了脸，神情严肃。 　　陆飞道：“陈总，有一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你为什么偏要强扭呢？” 　　陈天乔霸道十足，“扭，必须要扭，陆总，不扭一下，怎么知道强扭的瓜甜不甜。” 　　“并购就像结婚，如果两家在婚前就吵个不休，恩怨很大，又怎么奢望婚后幸福呢？” 　　汪岩强压下怒火，警告说：“陈总，我不希望我们撕破脸，到那时，盛大也许连董事会都进不去。” 　　陈天乔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陆飞： 　　“陆总难道也是这个意见？” 　　“不瞒你说，在盛大之前，我早就动过收购新狼的念头，但和现在一样，汪总他们并不同意，我也不强求，尊重他们集体的意志。” 　　陆飞劝道：“收手吧，免得伤了和气。” 　　陈天乔陷入一阵沉思，一声不吭地吃完碗里的汤圆，接着叮嘱秘书结账，便起身告辞： 　　“那么今天就聊到这里，陆总，汪总，我先走了。” 　　目送着他消失在餐厅，汪岩面色凝重，担忧道：“陆总，我不觉得他会轻易善罢甘休，你觉得呢？” 　　“汪总，你和曹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陆飞勾起嘴唇，“当然，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必要时，我会帮忙。” 　　汪岩又兴奋又疑惑，这忙怎么帮？ 　　…… 　　2月17日，盛大在自家网站和纳斯达克同时发布披露公告，已经通过二级市场交易，累计持有19.5％的股份，成为新狼第一大股东。 　　并购意图，昭然若揭。 　　盛大、新狼的股价，双双应声上涨。 　　然而在这场收购战中，得利的不仅仅是盛大，还有半路杀出的陆飞，两家在二级公开市场，相互竞价，疯狂扫货。 　　“陆总这是要干什么！” 　　陈天乔双手拍桌，“元宵节那天劝我收手，自己不也抢新狼的大手货嘛。” 　　“如果没有陆总介入，本来能以每股25.8美刀，完美收官，活生生地变成了26.6美刀，多花了560多万美刀。” 　　唐俊敲着计算器，算出最终数字，准备的2个亿美刀，已经花了1.91亿。 　　“够了！够买下0.5％。” 　　陈天乔鼻子冷哼一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就是怕我抢了新狼嘛，呵呵，这下我看他怎么办？” 　　说着，马上问起13—D表格的审批进度。 　　唐俊回答道：“需要10天到15天。” 　　“怎么这么慢！董事会呢，新狼的董事会开了吗？”陈天乔询问道：“段永吉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唐俊急忙拨号，彼此很快就联系，才短短的几分钟，犹如晴转多云，再转阴，整张脸覆盖着阴霾，阴森可怖 　　“结果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他们打算怎么反击？”陈天乔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总，糟了，曹国伟他们炮制了一套‘毒丸计划’，打算鱼死网破。” 　　唐俊两眼瞪大，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但凡盛大再增持0.5％的股票，其他股东就有权半价购买普通股，不但已经购买的股票，会从19.5％稀释到2.28％，而且进一步增持，收购的成本会暴涨到每股90美刀以上。 　　“ctm！” 　　陈天乔气得差点跳脚，“这个方案，董事会通过了没有，通过了没有？” 　　“还没有，明天再议，如果投票通过，最迟会在三天后发布。” 　　唐俊吞吞口水，新狼董事会有7个席位，四通的段永吉占2席位，其余5席是陆飞、徐欣、汪岩等人，显然盛大的赢面渺茫。 　　“砰！” 　　陈天乔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虽心有不甘，但力不从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并购是凶多吉少了。” 　　“陈总，我们应该改变策略，争取在董事会谋求投票席位。” 　　“没错，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等我们混入到董事会，在下一次分期选举，靠第一大股东的身份争取到一两个席位。” 　　陈天乔故作轻松道：“从内部再发起新一轮的并购计划，如果再祭出‘毒丸’，只要跟段永吉打配合，就能直接推翻。” 　　“那个，陈总，可能已经迟了，跟‘毒丸计划’一块提出来的，还有白衣骑士方案。” 　　唐俊如实地汇报，却见陈天乔眉目情不自禁地抽搐，目光呆滞，神情狰狞： 　　“不对，不对，不是毒丸嘛，如果我们的收购成本增加，按理说，陆总也一样！” 　　“咳咳，段永吉刚在电话里说，他打算把自己手上的4.9％，全转让给陆总，如果再算上三体，他估计至少能拥有22％以上。” 　　“也、也就是说……” 　　陈天乔心头猛地一抽，眼前慢慢模糊。 　　唐俊道：“陆总要控制新狼了。” 　　“闹了半天，渔翁得利，呃～” 　　陈天乔双肩颤抖，渐渐全身哆嗦，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困难，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总，你这是怎么了？” 　　唐俊突然注意到他的状态不对劲。 　　“药，药……” 　　陈天乔拼命捂住胸口，发颤的手指向抽屉，然而就在此时，背后的大门忽地打开。 　　轰的一声，吓得唐俊药瓶没拿稳，一不留神，脱手而出，摔在地上。 　　“哥，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陈大念不管不顾，火急火燎道：“企鹅的《奇迹MU》宣布免费，取消点卡付费啦。” 　　“什么？！” 　　陈天乔的脑子里浮现出陆飞的模样，只是淡淡地张口说“收手吧陈总”，顿时间，心疼得犹如刀割，紧接着眼前一黑。 　　“陈总！” 　　“哥！！” 第416章 新狼的话事人，只能有一个 　　《奇迹MU》宣布免点卡收费，一石千层浪。 　　网艺这些把游戏当第二主业的互联网公司立马坐不住，尤其是盛大，要知道《传奇》，可是支撑营收和股价的命根子。 　　本就在MMO红海里落于下风，这下简直被将了一军。 　　毕竟这年头，免费的网游少得可怜！ 　　学生党得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才能省出一张点卡，不用点卡就能玩，太香了。 　　渐渐地，不只《传奇》，像《梦幻西游》卡级在9级的玩家，一波波涌入到《奇迹MU》。 　　短短2天，新增了七八万用户量。 　　“阿飞，你这招可够狠的，釜底抽薪。” 　　徐欣打开公文包，把一摞厚厚的资料摆在桌上，“盛大昨天的股价立刻跌了。” 　　“我已经够仁慈了，原本计划去年推行，不过看在盛大上市，才拖到现在。” 　　陆飞从资料堆里取出最上头的一份，边翻阅新狼董事会的提案，边说： 　　“MMO类是数值养成的游戏，《奇迹》运营了好几年，数值膨胀，已经让游戏环境很不友好，本来玩家就流失严重，《魔兽》又在抢用户，索性干脆免费，差异化运作。” 　　徐欣笑道：“你可给陈天乔出了大难题，到底跟还是不跟？” 　　“他跟不跟，结果都一样，《传奇》必亡，只是时间问题，反而收费，还能活的久一点。” 　　“为什么？” 　　“很简单，盛大根本没把游戏当一回事，只代理不维护，外挂泛滥，bug满天飞，如果放开付费门槛，工作室一涌入，整个游戏很容易失衡。” 　　“嘶，合着《传奇》完蛋了。”徐欣吸了口凉气：“怪不得陈天乔气得住院了。” 　　陆飞疑惑道：“住院？” 　　“可不！你呀你，又断他财路，又阻止他入主新狼，能不把人气出个好歹吗？” 　　徐欣忧心道：“滋滋，这下你们俩的梁子可结大啦。” 　　“早劝他收手，偏不听，勿谓言之不预啊。”陆飞飞快地翻阅材料，“欣姐，你代我去医院看看他，我就不亲自去了，要忙中戏的毕业大戏。” 　　“也好。” 　　徐欣点了下头，正好以此为借口，缺席董事会避嫌，这次要来一场大清洗。 　　新狼内部有四股势力，一股管理层元老，一股四通段永吉，一股陆飞派系，一股以姜丰年为首的湾湾北美派。 　　对四通，陆飞选择杯酒释兵权，拿钱收走他4.96％的股份和两个董事会席位。 　　徐欣摇了摇头，说段永吉拒绝了每股29美刀的报价，狮子大张口，报价跟盛大索要的一样—— 　　50美刀！ 　　“呵呵。他敲竹杠呢！”陆飞冷冷一笑。 　　“谈判僵就僵在这儿，不过还有回旋的余地，段永吉等你给他打个电话。” 　　徐欣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到联系人，抉择权交了出去。 　　陆飞思索了片刻，还是摁下了拨号键，张口便自报家门。 　　“哈哈，我就知道陆总你会联系我，寒暄的话就不多说，你想要买我所有的新狼股份，可以，但必须加钱。” 　　段永吉在电话里，开门见山。 　　“段总，我们都是明白人。” 　　陆飞语气平平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和盛大在二级市场扫货，新浪很容易就跌破20美刀，更不可能短时间回涨，一旦我们都收手了，盛大也没有如预期并购新狼，就以新狼发布的财报，该跌还得跌，到时候可不值29美刀。” 　　“如果陆总不肯加钱，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段永吉早已预见，漫天要价，只不过是以退为进。 　　“什么条件？”陆飞道。 　　段永吉坦言四通目前面临发展瓶颈，计划转型，但单单收购了脑白金还不够，想要继续在IT领域寻找新的可靠的业务增长点。 　　“不知道四通，愿不愿意跟逻辑合作？” 　　“喔，什么合作？” 　　“哈哈，那就要看段总你的诚意了。” 　　陆飞瞬间反客为主，把控住交易主导权。 　　段永吉大大方方，不但把报价从29美刀降到28.5美刀，收购成本骤降125万美刀，还承诺从新狼正式退出之前，接下来的董事会会议，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他们这边。 　　甚至可以帮忙清理掉董事会的湾湾北美派，让新狼变成陆老爷的一言堂。 　　陆飞意外道：“喔，段总有办法？” 　　“以前没有，但现在机会来了，至少让姜丰年辞职下台，绝对没有问题。” 　　…… 　　“明天就要投票表决了，丰年，两个议题你什么看法？” 　　深夜，背后代表北美投资商利益的湾湾董事找上自个的老乡姜丰年，边喝咖啡边合谋商量。 　　桌上摆放着两份文件，无论是毒丸计划，还是白衣骑士方案，资料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下发。 　　姜丰年心平气和道：“一个赞成，一个反对，我想你的答案会跟我一样吧？” 　　“当然，我们反对陈天乔和盛大图什么？不就是要保住在董事会的话语权，怎么可能会让陆飞掌控新狼。”湾湾董事冷冷一笑，“呵呵，管理层拿出的第二个议案，其心可诛。” 　　“曹国伟想清除我们和段永吉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不还提出MBO方案吗？” 　　姜丰年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次应该倒向了陆飞，要不然不会提第二个议案。” 　　“果真这样，汪岩一票，三体一票，再加上他自己，可就有三票了。” 　　湾湾董事面色凝重，“我们两票，真正的胜负手就在段永吉，无论如何要拉拢到我们这边，第二个议案如果通过，就以陆飞的股权和手腕，很有可能会在下届股东会清理掉我们。” 　　“段永吉是聪明人，估计他也早料到这种可能，所以明天的董事会会议前找我聊聊。” 　　姜丰年放下咖啡杯，径自递上一份材料：“我打算跟他谈谈这个。” 　　湾湾董事定睛一瞧封面，赫然写着《关于拟增加董事会席位的议案》，随手一翻： 　　“咦，你打算放给盛大2席席位？” 　　“没错，盛大怎么说都是新浪目前的第一大股东。” 　　姜丰年嘴上如此说，心里的算盘却打的精明。 　　虽然三角才是最稳定的，但也是最不稳定的，万一就像魏吞蜀一样，陆飞拿下段永吉，即便再反对白衣骑士也没用，照样以5席席位实际控制了董事会，所以必须引入新的变量，重新变成四角。 　　企图掌控新狼的陈天乔，天然跟陆飞敌对，势若水火，自然而然是最佳选择。 　　“高，实在是高！” 　　湾湾董事面露喜色，两虎相争，势必要争取外援，湾湾北美派就看碟下菜，向两边讨好处。 　　“这也是盛大唐总的意思，现在关键的关键，就是段永吉。” 　　姜丰年举起咖啡，以此代酒道：“切死（cheers）。” 　　“干杯！！” 　　湾湾董事笑眯眯着，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 　　距离21点整还有10分钟，也距离医院许可探视的最晚时间，还有10分钟。 　　病房之中，探望陈天乔的妻子等家人相继离开，唯独陈大念被留了下来。 　　“姜丰年他们有没有回复唐俊？” 　　“有。” 　　“怎么回复的？” 　　“他们说非常欢迎盛大入驻新狼的董事会，后面啰里吧嗦都是一些客套话。” 　　陈大念喃喃道：“哥，依我看不如就当一笔投资算了吧，陆总已经出手了，我们是争不过他的，还是先巩固游戏大本营吧。” 　　“哼，还未开战你就投降，能不能有点血性！” 　　陈天乔捂住胸口，龇牙咧嘴：“这些事交给你，我的事多，我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新狼上。” 　　陈大念无奈道：“可是哥，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静养也需要分时候，现在是我能休息的时候嘛？！” 　　陈天乔心急火燎，眼下正是盛大转型多元化的关键期，一旦被陆老爷无情镇压，2个亿美刀的资金积压是小事，主要拿不下新狼，只能退缩回单一的游戏主业，直接断了娱乐帝国的第一步。 　　哥哥关心着事业，弟弟关心着哥哥，理念不合的哥俩瞬间爆发争吵。 　　就当陈天乔粗声粗气地嚷嚷要办离院手续，陆飞的慰问电话十分突兀地打来。 　　“这个时间点打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陈总休息？” 　　“当然没有。” 　　陈天乔倍感意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两句，便问道：“陆总打这通电话，不只慰问吧？” 　　“的确，我是来透露一个消息。” 　　陆飞心平气和地劝他放下执念，只要踏踏实实地支持他当新狼的话事人，下一届股东大会，等把姜丰年等人清洗出董事会，他们的两个席位就安排给盛大。 　　“好啊，陆总。” 　　陈天乔满口答应，但提出一个交易条件，就是反过来全力支持他的盒子计划，“之所以我要拿下新狼，无非想把新狼的新闻资讯，和盛大的网络游戏等内容纳入到数字娱乐家庭战略，如果……” 　　“陈总，收手吧。” 　　陆飞并不是否定机顶盒项目，而是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偏偏陈天乔不信邪，甚至误以为陆飞是害怕自己的盒子计划成功，威胁到他华夏互联网江湖大佬的地位，当即不满道： 　　“陆总，门户你已经有网艺、企鹅，把新狼让给我，对你只是九牛里的一根毛，‘盛大＋新狼’只要成功，股价肯定爆涨，你是盛大股东，又是新狼股东，完全可以坐享其成，何必跟我争呢？” 　　“是不是姜丰年他们找过你？” 　　陆飞叹了口气，你真指望湾湾北美派捧你当话事人？ 　　陈天乔冷冷一笑，这方面人家熟练，不把王志冬给扶了起来嘛！ 　　“王志冬最后呢？不也是被他们赶出新狼嘛。” 　　陆飞提醒说这帮人蔫坏，里面全都是局，你可不要被他们害了啊。 　　陈天乔自忖背后站着四通派和湾湾北美派，自信满满要双话事人，你是话事人，我也是话事人。 　　在门户网站、彩铃邮箱等势力范围划给陆老爷，自己则要广告渠道、网络游戏等拨给盛大。 　　双话事人？ 　　陆飞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大d和阿乐。 　　在他眼里，新狼是用来武装和提高自己互联网帝国的重要拼图，可以与陈天乔分享利益，但绝对不允许他来插手自己的权力。 　　“我们都是商人，讲的是一个和气，生意不成情意在，改天你出院了，我请你去水库钓鱼。” 　　“一定，一定，陆总。” 　　陈天乔挂断电话，不禁狐疑，钓鱼？ 　　…… 　　第二天，新狼董事会会议如期召开。 　　姜丰年提前15分钟来到办公楼，来到跟段永吉约定的宴客室见面。 　　正当满心欢喜地推门而入，迎面却撞见喝着卡布奇诺的徐欣，大大出乎意料。 　　“徐总，你怎么在这儿？” 　　“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吗？” 　　“喔，不，我的意思是徐总来错会议室里，董事会会议在九层。” 　　“不，我没来错，我在这里就是专门等姜董事。” 　　徐欣笑容满面，“段总委托我给你捎一份私密的材料，务必转交到你手里。” 　　“段永吉叫你来的？” 　　姜丰年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不妙，鼻子冷哼一声：“陆总、徐总好手段，才这么几天就把他拉拢到你们这边。” 　　徐欣道：“不是有一句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现在陆总托我也转送给姜董事你们。” 　　“陆总想让我赞成白衣骑士，推举他当新狼的董事长？可以啊，不过呢……” 　　姜丰年面色一冷，弦外之音，就没有什么条件好处吗？ 　　徐欣笑而不语，默默地把一个油皮纸袋推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姜丰年嘴角上扬，心怦怦直跳，如果开出的价码不入眼，马上就跟盛大组建联盟。 　　但当从纸袋里取出薄薄的几页纸，两眼立刻圆瞪。映入他眼眸的，竟然是自己在盛大并购新狼时期，涉嫌内幕交易，非法卖空股票的证据（PS：真实事件）。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姜董事，这东西你应该眼熟吧？” 　　徐欣第一次接手到这玩意儿，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徐总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些伪造的假东西你从哪里拿到的？” 　　姜丰年嘴上死不承认，心里慌地一批，一旦坐实，根据相关规则，他不但要承担相关的经济处罚，从新狼彻底滚蛋，而且五年之内，都不能再担任上市公司的高管。 　　徐欣乐道：“噢，伪造？要不我把这些交给纳斯达克和美利坚证监会，请他们核实。” 　　姜丰年语无伦次道：“慢着，慢着，徐总，这其中一定有阴谋，这是诽谤，这是陷害。” 　　“那意思是我和段总联手，诽谤陷害姜董事你？” 　　徐欣霍地站起身：“好啊，那交给法官，还姜董事一个清白。” 　　姜丰年脸色煞白，在证据面前百口莫辩，手足无措地拦在她的面前：“徐总，你想怎么样？” 　　“姜董事是聪明人，你说呢？” 　　“我明白，我明白，接下来的议题，我站在您这边。” 　　听到一个“您”字，徐欣露出鄙夷轻视的笑容，再看到姜丰年点头哈腰：“在下一次股东大会之前，陆总希望能看到你们二位的辞呈。” 　　“什么，辞职！！” 　　姜丰年如遭晴天霹雳，怔在原地。 　　“陆总说过，姜董事是一个体面的人。” 　　徐欣离开前，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他还说，要是你想不体面，也可以帮你体面。” 　　姜丰年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等到只剩下他一个人，把文件狠狠地撕碎，撕成碎片，一股脑地扔进垃圾桶里，气急败坏地走出宴客室。 　　天杀的徐欣！ 　　天杀的陆老爷！ 　　然而离开不到一分钟，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才意识到证据碎片的隐患，取走整个垃圾袋，鬼鬼祟祟地转移到洗手间，把碎片统统倒入蹲式马桶。 　　“哗啦～” 　　伴随着一阵冲水声，姜丰年一脸心事重重地来到会议室。 　　此时，董事以及其代表悉数到场，像陆飞、段永吉这种级别的大佬，都不会亲自来这种场合，都是委派授权给像曹国伟这类代理，圆桌的主席台坐着汪岩这张熟面孔。 　　“咳咳，先生们，女士们，大敌当前，我也就不废话，现在开始表决。” 　　他清清嗓子，“第一项议案，为应对盛大的恶意收购，是否批准管理层制定的股东购股权计划（毒丸计划）？赞成的请举手。” 　　姜丰年扫视一圈，就见曹国伟、徐欣一个个相继举手，紧接着代表段永吉的四通派也举起了手。 　　“丰年，该我们了。” 　　湾湾董事和他互看了一眼，彼此点了下头，随即抬手附和。 　　“好！我宣布第一项议案，赞成票7票，反对票0票，全票通过！” 　　汪岩中气十足，继续道：“接下来是第二项议案，关于推选董事陆飞担任公司第四届董事会董事长，赞成的请举手。” 　　“丰年，你跟段永吉谈的怎么样，ok不ok啊？” 　　湾湾董事注意到姜丰年满头冒汗，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顺势而下。 　　就见他一声不吭，强挤出笑容，皮笑肉不笑，顿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谈崩了？” 　　“咳咳，有什么悄悄话等会儿再聊，现在正在投票！” 　　汪岩话音刚落，段永吉的两位代理竟然先徐欣他们一步，抢先举起了手，都学会抢答啦！ 　　姜丰年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尤其是徐欣玩味的眼神，猛地一个激灵： 　　“我常跟人说，陆总是我的偶像，只有让陆总当上董事长，新狼才有真正美好的未来！” 　　湾湾董事看到信誓旦旦要共进退的姜丰年，忽然叛变了他，整张脸写满了懵圈。 　　视线中除了自己，一个个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来，一种多数对少数的压力立刻席卷而来。 　　他犹豫再三，焦躁不安，不是摸鼻子，就是扶眼镜，不想举，但不得不抬起手臂。 　　“我宣布第二项议案，赞成票7票，反对票0票，全票通过！” 　　汪岩此话一出，曹国伟不免吃惊，低声问陆老爷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湾湾北美派乖乖听话。 　　“陆总给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徐欣勾起嘴唇，悄无声息地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极其简短——“圆满收工”。 　　很快地有了回复，陆飞竟然要借刀杀人，让曹国伟把姜丰年涉嫌内幕交易的事捅出去。 　　“你可是说过，他要体面的话，就给他体面，辞职下台还不够？” 　　“我的确说过，曹国伟可没承诺过，再说了知情不报就成包庇了，我们可是合法公民。” 　　“杀人还要诛心？” 第417章 资本爸爸 　　2月24日，新狼在董事会会议结束的第二天，就将毒丸计划公之于众。 　　消息一出，搬张凳子吃瓜的群众一片哗然，狠活对狠活，很显然陈天乔棋差一招。 　　盛大只能乖乖放手，因为毒丸一旦启动，已经购入的股票不但会被稀释，连既得利益都无法保证。 　　一直盛传并购的两家，在股价接连一周的上涨之后，终于迎来暴跌。 　　偏偏相隔一个小时，陆飞以及三体基金，在其脸书和纳斯达克同时发表声明，称拟收购四通所持有的4.96％的股份，将总共持有新狼的22.3％。 　　与此同时，新狼也在官网宣布陆飞推选为董事长的新闻，把整场并购案推向最高潮。 　　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明明是盛大先来的，就好比娶媳妇，抠抠搜搜地攒了点钱，盖房子，找人说媒，下聘礼，办酒席，等一切忙活完了才发现—— 　　新郎竟不是自己，硬生生被陆老爷ntr啦！ 　　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波云诡谲的内幕交锋，伴随着陆飞入主，一切尘埃落定，新狼的股价在短暂地下跌到27.13美刀，瞬间以恐怖的增速回涨。 　　毕竟，华夏内地首富来啦，新狼就太平啦！ 　　华夏股神来啦，新狼就发达啦！ 　　华尔街最先做出反应，把新狼的评级从“卖出”直接破格提升到“买入”。 　　而陆飞事了拂衣去，把后续的扫尾工作“丢”给徐欣全权负责，自己以参演毕业大戏的名义，深藏一波功与名，每天一大清早，准时准点地到中戏打卡上学。 　　此时，他坐在奥迪车的后驾驶座，一如既往地奔向学校，路上给徐欣打了个电话。 　　“你到底还跟段永吉做了什么交易，他竟然会这么爽快地把内幕资料交出来？” 　　“很简单，我们合资办代工厂，主营镭射的鼠标、键盘这些电脑外设，最后七三开。” 　　“怎么才三成？” 　　“三成那是段永吉的！” 　　陆飞坦诚地说四通出钱出人出力，逻辑只需要提供品牌、技术、营销、专利等等。 　　“这，他也答应？”徐欣错愕不已，这不成跪着要饭了吗？ 　　“怎么会不答应。” 　　陆飞不以为然，逻辑可是国际高端科技品牌，多少人想给逻辑贴牌代工，都没这门路。 　　若非看在四通出资以及助力掌控新狼的份上，最多二八开！这就是低附加值产业的悲哀！ 　　“怪不得让价让得这么干脆，不过也要7150万美刀，相当于我们抛售的5％全白折腾了。” 　　“也不白折腾，没有那5％，盛大可没那么容易凑齐19.5％，威胁到新狼的控制权，我们也给管理层一个假象，以为是价值投资，不会有过多的干预。” 　　“咦，瞧你的意思，你要微操？” 　　“当然咯，但不是现在，稳定压倒一切，先等这场风波彻底平息。” 　　陆飞摸摸下巴，他可不会像马斯克起手就是“你被开除了”的休克疗法。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涌出“微博”的念头，这个时间节点连“推特”都还没诞生，可以搞一波！ 　　刚放下手机，备用的二号机突兀地响起。 　　“化腾？什么事？”打过来的是企鹅的鹿化腾。 　　“MIH初步同意允许我们在上市前，一次性回购3.5％的股权，扩大管理层的期权激励池。计划剩下的6.5％，还是由全体股东共同稀释让渡，陆总所持有的会变成54.70％…… 　　现在的关键，是企鹅上哪里上市？香江交易所，还是纳斯达克？” 　　陆飞相当清楚鹿化腾等人的小九九，企鹅五虎将都有硅谷纳斯达克梦，很想赴美敲钟。 　　但他并不着急做出抉择，尽管不明确交易所就没法设计整体上市方案，还是让鹿化腾两头问，一边吊着高盛、红杉等美利坚金融机构的胃口，一边等着香江那边的答复。 　　在上市之前，就连资本都得喊企鹅一声“爹”。 　　“好的，我明白了，必要时我们会向香江一些协会发出邀约，借视察企鹅的名义密谈。” 　　古德波儿～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怪不得刘镪东、鹿云等人都“退休”了，鹿化腾还在位，突出一个懂事！ 　　“老板，到学校了。” 　　王贲把车安安稳稳地停在中戏的不远处，随即下车，主动替他打开车门。 　　陆飞径直向前，就见校门口站满了中年面孔的家长，一个个脸上写满了焦虑紧张。 　　“诶，这么快又到了艺考三试！” 　　…… 　　每年2月到6月之间，中戏表演系和导演系会各自推出两台毕业大戏，已然是老传统。 　　陆飞路过小的可怜的操场，没有直奔安排给表演2班的排练室，而是来到副院长办公室，彼时的方副院长已经摘掉了“副”字，正式担任中戏的校长。 　　而现任的副院长，花落他的班主任——徐翔。 　　“徐老师，恭喜升职，离下一任中戏院长，只是咫尺之遥。” 　　“哈哈，托陆总的福，今后毕业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母校。” 　　“好说，一切好说，汉唐以后会高速发展，少不得要重用母校的人才。” 　　陆飞话锋一转，提及毕业大戏的角色安排，不要求亮眼的主演，压根没有时间排练。 　　徐翔心领神会道：“只要陆总自己不介意那种一两句台词的配角就好。” 　　陆飞更进一步，干脆连台词和露脸的机会都不要，就要了一个只有一幕出场的打酱油角色。 　　徐翔满口答应，陆老爷怎么高兴怎么来，毕竟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是中戏的“爸爸”。 　　“冒昧问一句，今后陆总打算在哪儿读研深造啊？” 　　“京大吧。” 　　陆飞没有久坐的打算，站起身，和他握了下手。 　　徐翔坚持一路相送，在他的陪同下，两人绕了一段路，似有意似无意地来到一间声乐室。 　　一如当年陆飞艺考时一样，俊男靓女云集在门口，全身充满着活力和朝气。 　　粗粗一扫，一张张面孔从视线中掠过，星味明显浓了许多，毕竟中戏本就出名，还出了陆老爷这么个人物，稳稳压北电一头，在艺校里排名No.1，最优秀的生源都涌到这里。 　　人群中，能清晰可见地看到景恬、杨蜜、刘师师三人，紧紧挨着，相互抱团。 　　“呀，是飞哥哥！” 　　景恬敏锐地察觉到陆飞，惊喜不已，用手肘捅了捅两名小姐姐。 　　“哪呢，哪呢？” 　　杨蜜顺着景恬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嘴角上扬：“真的是学长。” 　　就在此时，监考老师出声提醒道：“咳咳，现在是考试时间，请考生们保持安静！” 　　刘师师眨眨眼，目送着陆飞从她的视线里慢慢消失，悄声道：“蜜蜜，你说陆大哥是不是专程来给我们打气吧？” 　　“一定啊。” 　　杨蜜心头火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考上中戏，成为像曾丽一样的“汉唐一姐”。 　　自从首部处女作《天下无贼》票房破亿，曾丽在娱乐圈的咖位俨然不逊色四旦双冰。 　　自然而然，倍受品牌商和时尚圈的青睐，最近刚成为了纪梵希华夏区的品牌形象大使。 　　要知道，欧洲兴起的时尚圈可有“六大蓝血”、“八大红血”，是行业公认衡量明星实力的质检器，代言的高奢品牌越多，顶的头衔越多，国际影响力和商业价值就越高。 　　像往后的内娱圈，饭圈少女最先比拼的都不是作品，起手全是时尚资源，我家giegie可是蓝血贵族，比你家红血不会到血统高贵了多少倍（doge）…… 　　“曾丽姐，曾丽姐，该你登场了。” 　　助理小雅得到常继虹的指示，急匆匆地来到换衣间。 　　“马上。” 　　曾丽穿着白色绸缎衬衫，下身的半身裙开叉到膝盖，一步一摇，雪白紧绷的小腿若隐若现，知性优雅之中平添一抹高贵的性感。 　　在化妆师的助攻下，戴上一对水晶耳坠，便脚步加快地走向摄影棚。 　　小雅道：“曾丽姐，虹姐说纪梵希的华夏区总裁也在，在拍照之前，点名想见见你。” 　　“我知道了。” 　　曾丽轻点了下头，当看到不远处的常继虹招了招手，虽厌恶交际应酬，但还是假笑着上前。 　　“哇哦，真漂亮！” 　　地中海的白皮男人两眼发光，忍不住发出赞叹，接着抓住她的手，作势要来一个吻手礼。 　　偏偏曾丽既不配合，也“不识趣”，用力摇了摇：“你好，我叫曾丽。” 　　“你好，曾小姐，我是纪梵希华夏区总裁，史蒂夫·霍尔特，你可以叫我霍尔特。” 　　霍尔特见吻手不成，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表面维持着笑容，过分热情地套近乎。 　　曾丽感觉到他行为举止的轻挑，尤其是色迷迷的目光，立刻皱下眉头，“虹姐。” 　　常继虹也注意到霍尔特自恃“金主爸爸”的身份，过于放肆，板着脸打断话题： 　　“我想聊得也差不多了，我们曾丽接下来还有《时尚芭莎》的封面要拍，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啊对对。” 　　身为副总裁的韩玲可清楚曾丽背后的“资本爸爸”有多牛，连连称是，却突然被霍尔特狠狠地瞪了一眼，仿佛打搅了他的雅兴，不满道： 　　“曾小姐，可不可以我们先拍几张合影？” 　　曾丽面色一沉，考虑到场合不好轻易发作，随即勉强地点点头。 　　站位上，她和霍尔特保持着半个身位的空档，既不主动暧昧，也不刻意亲密，规规矩矩。 　　然而他不怀好意地偷窥，甚至得寸进尺，不但伸手要揽她的腰，竟然咸猪手还想袭胸。 　　“啪！” 　　曾丽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掉他的手，一个闪身躲得老远。 第418章 歪点子之王 　　静！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有一个算一个，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霍尔特。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第一次碰到这么个守身如玉的女星，当真活久见，哪怕是维密女模、好莱坞二三线明星，都不敢摆这么大谱。 　　何况只是一个华夏女星！ 　　气氛骤然降低到冰点，夹杂着尴尬。 　　“呵呵，我看要不等拍完代言照，再合影吧？”韩玲一个激灵，连忙打圆场。 　　“哼，是啊。” 　　常继虹挡在曾丽的身前，这种事放在范双冰身上，不得罪品牌赞助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可曾丽是范双冰，汉唐是华宜吗？ 　　“慢着。” 　　霍尔特感觉丢了面子，颇为不满，小声警告说从推广合作到品牌挚友，再到形象大使，或者更高咖位的代言人，都有品牌考察期。 　　而且长达数年，考察不合格自然降级，甚至直接取消代言资格。 　　“你威胁我们？” 　　常继虹气得冷笑，身后的曾丽一言不发，但面若冰霜，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不是威胁，而是怀疑，我很怀疑曾小姐的职业素养，连合影都这么不配合，到底还能不能配合得了我们一系列的宣发活动。” 　　霍尔特越发不满，我特么可是金主！ 　　粉丝眼里你是明星，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带货工具人，摸几把能少几两肉吗？ 　　“我只接受正常的合影。” 　　曾丽严肃着脸，不想把事情闹大。 　　“瓦特？哪里不正常，曾小姐太小题大做了，只是搂下你的腰而已，这是绅士礼。” 　　霍尔特双手一摊，倒打一耙，指责她们上纲上线，纯粹是耍大牌。 　　“合不合影下次再说，韩总，我觉得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吧？”常继虹懒地争辩，用手戳了戳腕表，暗示时间不早了。 　　“嘿，史蒂夫。” 　　韩玲夹在两边，低声提醒道：“别忘了曾小姐是我们讨论，一致定下的未来代言人。” 　　“呵呵，那我不得不考虑，要不要重新换一个更合适的，比如范双冰？” 　　霍尔特露出不爽的样子，看着曾丽在镜头前熟练地摆姿势，端庄高雅，越看心里越痒痒，越痒痒就越气。 　　等她拍完代言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头也不回，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回后台。 　　仅仅只让常继虹出面，她说：“希望下次不会像今天这样，能愉快地合作。” 　　“等等，曾小姐是不是忘了合影？” 　　霍尔特狠狠说：“难道这么一件小事都不肯配合？” 　　“华夏有一句俗语，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们请代言人，都不调查吗？” 　　常继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然后甩头离开。 　　霍尔特不由自主地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韩，曾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 　　“有吗？没有听说过。” 　　韩玲揣着明白装糊涂，“曾小姐是个洁身自好的女明星，完全靠演技和成绩说话。” 　　霍尔特再三确认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丧偶儿碧池！她比能比得了巩利、张子怡吗？她们都比她懂事讲礼貌。” 　　“史蒂夫，你还跟张子怡合过影？” 　　霍尔特冷冷一笑，何止啊！ 　　就算袭胸，也得默默受着，身为老白男，潜移默化的意识里，亚裔都该是倒贴的“easy girl”。 　　“华夏本地的女星太没有礼貌啦！” 　　韩玲看到一旁的助理欲言又止，立刻使了个眼色打断，要的就是他犯错，他不犯错，自己还怎么上位？ 　　呵呵，得罪了陆老爷，还想好？ 　　…… 　　从纪梵希燕京分公司离开，曾丽气呼呼地回到玫瑰别墅，连一向温和的她，都忍不住告状。 　　“打得好啊！” 　　陆飞面无表情，看不出愤，看不出怒，“这件事跟媛媛她们说了吗？” 　　“说了，丽方、常姐说这次先警告，下次再犯，就直接取消跟纪梵希合作。” 　　曾丽蹙眉，眉心拧成一团。 　　“还有下次？这次就跟纪梵希解约，停止跟纪梵希的一切合作。” 　　陆飞依稀记得这丫可辱种花家。 　　曾丽两眼水汪汪，但转念一想，摇摇头。 　　陆飞把她揽入怀中，“是不是担心违约金？嗨，那三瓜俩枣，能赔多少。” 　　“不是，违约金我能付，头衔也可以不要，不过会不会因为我，连累到汉唐，公司其他人没准以后跟纪梵希还有合作机会呢？” 　　曾丽靠在他怀里，吐露心声。 　　“还代言什么，纪梵希就是跪着求咱们代言，我都不稀罕。”陆飞摆摆手，“又不是缺代言，学姐，你就代言咱家的‘6个核桃’。” 　　曾丽嗯了一声，“我以后不代言国外品牌了，只代言国产。” 　　“没错，咱们支持国货！” 　　陆飞说着动手动脚，吃醋说：“学姐，那个鬼佬想碰你哪呢？” 　　曾丽默默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红着脸说：“他休想得逞，这里只能让你碰。” 　　“那不一定，将来有了孩子，可不得……” 　　陆飞结结实实地脑袋吃了一记手刀，喊疼地哎呦一声。 　　曾丽娇嗔道：“再胡说，也不准不碰。” 　　“别介，别介。” 　　陆飞咧开嘴，手像泥鳅一样不由地滑入到她的衣服里，搓圆捏扁，“不过胆敢吃学姐的豆腐，必须治一治。” 　　“其实让他道个歉就好。”曾丽道。 　　“道歉只是迫于我们施压，口服心不服，再说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啊。”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灵光乍现，“学姐，打个电话给宁昊。” 　　曾丽一脸疑惑，接到电话的宁昊同样迷糊不解，问道： 　　“陆总，您有什么指示？” 　　“我还记得《疯狂的石头》有一个镜头，黄博是不是说了一句‘牌子，班尼路’？” 　　“没错，高总说您喜欢传班尼路，所以我就拍板直接用班尼路，也算免费的广告植入。” 　　“重拍吧，改成纪梵希。” 　　“重、重拍？陆总，我都已经剪辑好，离上映可不远啦。” 　　“不还有四五个月吗？”陆飞笑道：“才一个镜头，补拍应该来得及吧？” 　　“来是来得及，可补拍得把人喊回来，得重新去一趟山城，都要废钱。” 　　宁昊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干嘛给“纪梵希”打广告，莫非公司收了赞助费，也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又不对，电影里植入的全是国货。 　　方便面是白象的，鞋是鸿星尔克的，烟是红塔山，车是吉利的，奶茶是七里香的…… 　　陆飞问：“需要多少？” 　　宁昊道：“五万左右吧。” 　　“那就重拍，照我说的做，我有大用！” 　　陆飞并不明说，神神秘秘地挂断电话。 　　“咦，你怎么突然要给纪梵希打广告呢？” 　　曾丽侧歪着头，“如果电影大卖，不是在帮它推广了吗？” 　　“帮忙也要看是不是帮倒忙。”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附到她的耳边，如恶魔低吟，轻声细语。 　　“你、你怎么这么坏啊。” 　　曾丽感觉道深深的“好意”，脱口而出。 　　“为了学姐你，我只能当坏人了。” 　　陆飞耸耸肩。 　　“我喜欢你这样坏。” 　　曾丽低下头，说得细若蚊蝇。 　　但陆飞依然听得清楚，立刻提枪上马： 　　“嘿嘿，学姐，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坏。” 第419章 重整旧山河 　　3月4日，星期五。 　　新官上任三把火，刚跟四通的股权转让合同正式签约，陆飞作为新任的董事长，和徐欣立马视察新狼。 　　“陆董，他是陈彤，资深副总裁兼门户总编辑。” 　　“这位是杜红，销售策略总经理。” 　　“……” 　　曹国伟身为COO，和汪岩跟随在陆飞的左右，一一介绍着中高层员工。 　　众人边弯腰握手，边笑地称呼“陆董”，打完一个照面以后，一波人排队离开，留在会议室的一波，全是管理层领导。 　　“坐，都坐。” 　　陆飞和徐欣并排坐着，面前以汪岩为首的十几个高管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喘。 　　“汪总，据我所知，我是第四任董事长，呵呵，那么你是第几任CEO？” 　　“巧了，陆董，我也是第四任。” 　　汪岩拿出一张纸巾，咧开嘴笑着。 　　“滋滋，难怪外界都说，新狼的CEO最难坐，才成立7年，就4个CEO。” 　　陆飞双手交叉：“比霓虹换首相还快。” 　　“是啊，每一次休假或者长期出差回来，总是有人猜我会从CEO的位置上滚蛋。” 　　汪岩心砰砰直跳。 　　“新狼这个CEO就像走钢丝，非一般人所能胜任，汪总能走到现在，不容易啊。” 　　陆飞不吝言辞地夸赞。 　　然而夸得越狠，汪岩心里越没底。 　　几个意思？ 　　才上位就卸磨杀驴，大杀从龙之臣？ 　　曹国伟连忙说：“陆董，那是因为新狼之前股权分散的问题一直没解决，管理层跟董事会完全脱节，才会这么动荡，也让战略没法长期执行，错失了很多机遇。” 　　“没错，没错。”汪岩连忙说：“现在陆董你来了，新狼一定会有崭新的明天！” 　　“啪。” 　　甫一鼓掌，管理层其他人紧跟着拍手，掌声随即哗哗作响，紧张凝重的气氛慢慢缓和。 　　陆飞不怒自威，抬手往下一压，雷动的掌声戛然而止，然后立刻代入身份，听取曹国伟汇报新狼各项业务和盈亏情况。 　　“新狼邮箱去年效仿企鹅，改为免费产品，但VIP邮箱、企业邮箱以及网站空间还是付费的……” 　　“慢着。” 　　陆飞出声打断，拿起笔在纸上圈圈画画，“游戏充值、无线彩铃，还有其他这么多业务，新狼股价怎么做到最大跌幅超26％？” 　　徐欣好奇地瞥了下，他早就心知肚明，显然在借故做文章，于是扫视了一圈，就见汪岩犹犹豫豫，还是曹国伟站出来。 　　“陆董，那是因为网络广告收入降了。” 　　他极力解释说是政策因素，光电总局发文禁止电台、电视台播放涉及‘算命’内容的移动增值服务广告，不得不停止这种使用量计费的短信产品。 　　“难道只是政策吗？” 　　陆飞板着脸，严肃说：“新狼的营收，八成全靠网络广告，这正常吗？” 　　顷刻间，管理层无人应答，噤若寒蝉。 　　汪岩清清嗓子：“陆董，我们也想过改变，去年收购了两家无线公司，打算深耕SP业务。” 　　“还SP？” 　　不等陆飞说话，徐欣得到他的眼神暗示，毫不客气说轻松“圈钱”的时代早结束了。 　　移动正在肃清违规的SP服务商，未来上千家SP的格局，只会变成几家巨头瓜分的红海市场。 　　汪岩等管理层面面相觑，默不作声，不是说好垂拱而治，怎么发号施令起来了？ 　　陆飞敲了敲桌面，“那么该怎么办？” 　　“呵呵，我想陆董一定已经有主意了。” 　　汪岩露出灿烂的笑容，不断恭维。 　　“现在是我问你们该怎么办。” 　　陆飞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失望，身体前倾，双手交叉，视线从一张张面孔掠过。 　　管理层各个猛地激灵，下意识以为这是陆老爷考验和裁员的信号，生存意识瞬间拉满。 　　“陆董，我觉得网络广告之所以业绩会下跌，低于搜虎，根结在销售团队和广告系统上，该到了改革的时候。” 　　杜红第一个站出来，明显肚里有货，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条理清晰。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移向下一个，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很快就筛选出三个混子。 　　他们坐立不安，越发预感到被辞退的下场，面如土色。 　　“汪总，你觉得呢？”陆飞问。 　　汪岩下意识地用纸巾擦了擦脸：“我们应该深挖博客的潜力，网艺在陆总的支招下，越来越多的明星进驻，已经变成明星产品。” 　　陆飞不置可否，发问道：“曹总呢？” 　　“我过节度假的时候，留意到一种全新的互联网产品，一个叫‘脸书’，一个叫‘Line’，前者在欧美流行，后者在东南亚受欢迎。” 　　曹国伟一本正经道：“陆董，是不是可以借鉴一下？” 　　“曹总说的这种叫‘SNS社交’。” 　　陆飞凝重的脸色终于有了一抹喜色，但还是摇头失笑，“不过现在才借鉴，晚了。” 　　话锋一转，言简意赅道： 　　“未来的互联网，可以概括6个英文字母，SOLOMO，‘Social Local Mobile’，也就是‘社交＋本地化＋移动’…… 　　所以，新狼必须在博客、脸书之前，更进一步，从传统门户网站转型成新一代的互联网平台。” 　　谨防泄密，没有透露微博的只言片语。 　　“陆董的意思，是要研发一款新的社交平台产品？” 　　曹国伟话音刚落，全场轰地一声，瞬间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无不觉得过于冒险。 　　“陆董，我们从来没干过啊。” 　　汪岩面露难色，强颜欢笑。 　　“那是我没来，现在我来了。” 　　陆飞眯了眯眼，几乎所有国内诞生的互联网产品，都能从国外找到原型，大多数是“借鉴”、“山寨”之作。 　　不是你抄我，就是我模仿你，已经不是谁先吃螃蟹，而是谁本土化干得更漂亮。 　　像微博，最早抄推特的不是新狼，而是王星的饭否网，像《王者荣耀》，双圆环操作抄《自由之战》…… 　　创新，往往一无所获，反而风险高。 　　“陆董，新狼的自主研发能力还太弱，依我看，不如先从借鉴脸书开始，一步步来？” 　　汪岩此话一出，得到不少人的附和，不是担心被网艺、搜虎抢占先手，就是操心步子迈太大扯到蛋。 　　只有曹国伟、杜红几个，沉默不语。 　　“呵呵，脸书、Line还用着做？如果愿意，陆总完全可以做一个一样的汉化版。” 　　徐欣轻轻摇头：“他可是脸书和Line的大股东。” 　　“什么？！” 　　新狼管理层全体瞬间一怔，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陆老爷，横扫湾湾日韩的Line、覆盖美利坚的脸书，竟然背后都有这位的影子？ 　　陆董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所以我说新狼要做出比肩Line和脸书的产品，还有疑问吗？” 　　陆飞睖眼扫视一圈，继续说：“就算有，也没用，我只是告知你们，并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 　　汪岩、曹国伟等人对视，一时无语。 　　原以为陆老爷会高度放权，不恋栈控制权，才“抵陈迎陆”，没想到啊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完全想借着转型，整顿清洗管理层。 　　这哪是刘备啊，是朱元璋！ 　　很快地，在场的高管压力倍增，深怕在之后的表现中落下不好的印象，一反常态地积极表现，无形之中，竟有一丝丝的内卷痕迹。 　　见面会兼座谈会，持续了半个小时。 　　陆飞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水后：“好了，今天的会就先到这里吧。” 　　“陆董，接下来是不是召开员工全体大会，您上台给大家做一番演讲，激励士气？” 　　汪岩内心松了口气。 　　“可以，你们先出去等等。” 　　陆飞着重点名让曹国伟留下。 　　刹那间，杜红等高管左看看曹国伟，右看看汪岩，眼神里充满深意，跳过了CEO，单独面见COO，还能说明什么？ 　　“注意措辞。” 　　汪岩拍了拍自己这位副手的肩膀，强自挤出笑容，勉强中带着一丝悲凉。 　　“汪兄。” 　　曹国伟心情复杂，虽然有了预感，但当真地面对面直视陆飞，心不由地一紧。 　　陆飞笑眯眯道：“我记得曹总是CFO，兼任联席COO，还负责管理最核心的广告销售和网站运营，对吗？” 　　徐欣搭话道：“没错，一个人同时负责前台和后台，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陆飞道：“还多次当救火队长，给新狼收拾残局，包括对抗盛大，以及请我出山……” 　　被他们交替吹捧，曹国伟非但一点儿不惊喜，反而心惊胆战，捧杀得让他有苦难言。 　　“陆董，您有什么指示，请直说？” 　　“你来当第五任CEO，接汪岩的班。” 　　陆飞直截了当。 　　“什、什么？不行，绝对不行！” 　　曹国伟两眼圆瞪，鼻子里呼着粗气。 　　“你越说不行，我反而觉得你越行。” 　　陆飞仿佛山大王纳媳妇，越反抗越兴奋。 　　“不是，陆董，不是。” 　　曹国伟一半情愿一半不情愿道：“您可是在控制董事会之前答应我们，短时间会保持现有的管理层不动。” 　　“没错啊，他承诺过把新狼的日常管理，交给以你为核心的管理层。” 　　徐欣在“以你为核心”上咬重字音。 　　“这！这，咕噜。” 　　曹国伟吞吞口水，还特么玩文字游戏？ 　　“一帅无能，累死三军，也许汪岩适合董事会混乱局面，但绝对不合适现在。” 　　陆飞语气认真道：“没有紧迫感，看不清形势，如果新狼再不找准定位，发展就危险啦，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陆董是想我协助您，把新狼转型成新型的互联网社交平台？” 　　曹国伟心头一沉，狠，陆总真的狠人！ 　　前脚还笑对从龙之臣，后脚就大杀有功之臣，简直是金杯汝共饮，白刃不相饶。 　　陆飞打了个响指，“项目代号就叫‘微博’。” 　　曹国伟喃喃两遍，“您想怎么做？” 　　“不急，你现在要做的是整顿新狼。” 　　陆飞给徐欣递了个眼神，“不换思想就换人，上不封顶，就比如这个姜董事。” 　　曹国伟接过徐欣递来的油皮纸袋，抽出几页，定睛一瞧，不禁吃惊—— 　　怪不得姜丰年会赞成推选陆老爷！ 　　陆飞看到他收下，神情越发放松：“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 　　曹国伟长舒一口气，把纸袋谨慎收好，“不过陆董，盛大的陈总该怎么办，这次并购案失败，他……” 　　陆飞摆摆手，“他就交给我吧。” 　　曹国伟思索了片刻，最终低下了头颅，心里对汪岩的过意不去，转瞬间烟消云散。 　　投陆一瞬间，便觉天地宽啊！ 第420章 钓鱼佬永不空军 　　燕京，怀柔水库。 　　清晨，山林蒙上了一层浅白的山岚，薄雾缓缓流动，如纱似缦。 　　“怀柔，可真会选地方啊。” 　　陈天乔在医院静养了2天，就火急火燎地来京，与其说是赴约，倒不如是兴师问罪。 　　盛大并购新狼，多好的姻缘，却让陆老爷无情地棒打鸳鸯，无论如何得讨个说法！ 　　“可不是嘛，大哥。” 　　陈大念小心地搀扶着他，眼望四周：“这地方多好啊，纯天然！” 　　“想什么呢，我说这个水库的名字。” 　　陈天乔咂摸着嘴，“怀柔，想怀柔谁啊？让我乖乖归附他？” 　　“大哥，你这就有点多心了。” 　　陈大念无奈摇头，心知收购失败，陈天乔对陆飞心里充满怨气，只能解铃还须系铃人。 　　兄弟二人，以及提着装备的助理们，五人走了一段小路，不一会儿就看到远处有人影。 　　就见陆飞全副武装，耐心地栓好鱼线鱼钩，调整鱼漂。 　　“呦，来啦。” 　　他客气地打着招呼：“陈总，身体无碍吧？医生们怎么说？” 　　陈大念见大哥负气不说，抢先道：“大夫说是工作强度太大，导致身体超负荷，多休息就好了。” 　　陆飞说道：“陈总要注意身体啊，有空就钓钓鱼，劳逸结合。” 　　“陆总喜欢钓鱼？”陈天乔问。 　　陆飞把头盔戴上，然后点了下头。 　　“我也这么觉得，陆总钓鱼绝对是一把好手，渔人得利啊。” 　　陈天乔边阴阳怪气，边给鱼钩套上鱼饵。 　　“陈总是在怪我抢了新狼的控制权？” 　　陆飞把话摆在台面上，就算没有他，单单毒丸计划，盛大就没可能成功。 　　“不，有机会，只要陆总在董事会上，和段总合力阻止议案的通过，就有可能。” 　　陈天乔皱眉撇嘴，他可没这么好糊弄。 　　“木已成舟，再多说也没用。” 　　陆飞耸了耸肩，说姜丰年等人不久就会下台，董事会里湾湾北美派腾出的两个位子，全部交给盛大来支配，递上了和解的橄榄枝。 　　就这？这点甜头还不够塞牙缝！ 　　陈天乔颇为不爽，根本没法跟新狼话事人，以及未来的盛大娱乐帝国，相提并论。 　　况且董事会5席都在陆飞手里，盛大有2席，跟没混入董事会，特么没有本质区别。 　　眼见气氛焦灼，剑拔弩张，陈大念暗道不妙，连忙打圆场：“大哥，陆总，不是说钓鱼吗，该抛线啦。” 　　“陆总钓鱼挺别致，竟然还戴头盔。” 　　陈天乔收敛情绪，上下打量。 　　“钓鱼戴头盔是标配，这是常识。” 　　陆飞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余光不经意地落在脚边的石头。 　　陈天乔内心充满不屑，哪有钓鱼戴头盔？ 　　他一面抛出鱼线，一面说：“陆总请我来，就仅仅是这样钓鱼吗？”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陆飞坐着说：“陈总觉得无趣的话，不如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打赌？”陈天乔挑挑眉。 　　“就赌谁先钓上鱼，不管是什么鱼。” 　　“喔，赌什么？” 　　“盛大并购新狼，无非是想把新闻资讯的内容纳入到盒子计划，就赌这个如何？” 　　“我先钓到，陆总就同意加入？” 　　“暂时只是新狼。”陆飞纠正道。 　　陈天乔心不在焉，两眼紧紧地盯着云淡风轻的年轻人，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深处。 　　“陆总不是一直不认可我的盒子计划，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精诚所至，陈总都为此住院，我怎么都不能不表示。” 　　陆飞笑说：“既然你对盒子计划有这么深的执念，不管成不成，我就当成全这份诚意。” 　　“陆总，那何必还要赌呢，不如……” 　　陈大念撇撇嘴，却被陈天乔摆手打断，商人要有骨气，像直接给这种施舍宁可不要！ 　　他心领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我赌输了，赔什么？” 　　“我要盛大持有的新狼19.5％股份的优先回购权。”陆飞道，“这个赌注，对陈总没有问题吧？” 　　“陆总莫非想私有化新狼？” 　　陈天乔一下就猜出其中用意。 　　陆飞并不反驳，欣然承认，今后新狼一定会诞生微博，这种舆论利器，就像奇虎360，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纳斯达克，必须退市。 　　就像马斯克一样，把推特掌握在自个手里，重拳出击饭圈、1450水军等糟粕，不用再顾及资本。 　　因为陆老爷，就是最大的资本！ 　　“好，我答应！” 　　陈天乔赌性大发，满口答应，眼里战意滔滔，鱼竿一抬重新放饵，紧接着又抛入湖中。 　　陆飞一脸淡然，看着鱼漂上下浮动。 　　微风掠过湛蓝色的湖水，泛起点点涟漪。 　　不知不觉过了七八分钟，陈天乔烦躁地抖了几下腿，心心念念鱼赶快上钩，望眼欲穿。 　　就在此时，鱼漂猛地下沉。 　　“大哥，咬饵了，咬饵了。” 　　陈大念一个激灵，抄起渔网杆提醒。 　　“嘶，好家伙，力气够大。” 　　陈天乔感觉到上钩的鱼体型不小，对鱼竿的冲击力肉眼可见，已经快弯成“n”，忙不迭狂拔，一步步往后走，双方较劲。 　　“大哥，不能用蛮劲，把杆子立起来。” 　　陈大念吆喝了没几句，就听到“砰”的一声，不是鱼线断了的清脆声音，而是爆竿的巨响。 　　就像拔河时突然绳子断了，陈天乔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一栽，重重地摔在地上。 　　“陈总，没事吧？” 　　陆飞关切道：“这里的鲢鳙，听说一些有十几斤，重得很。” 　　陈天乔不顾狼狈，径自抢过弟弟的鱼竿，“陆总，还没结束，我们赌的是谁先钓上第一条鱼，不是谁先失败。” 　　“没错。” 　　陆飞说完，鱼漂就有动静。 　　但比起陈天乔用蛮力，他刚柔并济，很娴熟地跟鲢鳙打持久战，鱼线紧而补绷，一直在水面里划来划去。 　　陈天乔根本坐不住，霍地站起身，眼睁睁看着被耗光力气的大鱼，被一网抄上岸。 　　“瞧瞧，陈总，这得多重。” 　　陆飞露出灿烂的笑容，而陈天乔摇头叹气，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不用了，陆总，我愿赌服输。” 　　陆飞取下手套摘头盔，“钓鱼除了要戴头盔，还有一个常识，就是钓鱼佬永不空军，把这条鱼包装一下，我要送陈总。” 　　“不用了，陆总，我很快就回沪市。” 　　陈天乔盯着活蹦乱跳的鱼，恨不得大卸八块，生啖其肉。 　　“真的不用？”陆飞大大方方道：“我还想着连鱼带新狼的新闻资讯，一并奉上。” 　　“什么？！” 　　哥俩以为听岔了，面面相觑。 　　陈天乔倍感意外：“陆总，我赌输了，你还同意新狼跟盛大合作？” 　　“我不是说了吗，钓鱼佬永不空军，我还是第一次和陈总钓鱼，总不能让客人空手而归吧。” 　　“陆总！！” 　　陈天乔深知这是更重磅的示好和解的信号，感动之余，顺着台阶而下。 　　“只有新狼，飞购、企鹅、网艺这些，就不好意思了，我不能一下子都投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陆飞主动伸出手：“等盒子计划的初步成效，我再跟进，陈总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陈天乔把他的手紧紧握住，热情摇晃。 　　至于盛大并购新狼的芥蒂，一点一点地消除，两人原本跌入冰点的关系，冰释前嫌了。 　　“陆总，我还有一件事。” 　　陈天乔借杆子上爬：“盛大的长处不是硬件和制造环节，也没想过制造环节的竞争，只是想搭建一个集合产业链各环节力量的平台，我们愿意放弃制造环节的利益……” 　　“你想让逻辑帮忙造盒子？” 　　陆飞心领神会。 　　陈天乔语气里充满期许道：“没错，以逻辑的技术和研发能力，肯定不是难事。” 　　“抱歉，逻辑现在有手机、电脑、mp3，还有耳机、鼠标等外设，实在分身乏术。” 　　陆飞话锋一转，嘴角不住上扬：“不过我可以帮你推荐给微软，比尔盖茨的‘维纳斯计划’，正好跟你的盒子计划不谋而合。” 　　“真的？谢谢陆总，谢谢。” 　　陈天乔喜出望外，钢铁般的汉子也不由眼眶微红，啥也不说了。 　　陆老爷不愧是江湖豪情侠肝义胆之大腿！ 　　陈大念撇撇嘴，瞧瞧，不还是被怀柔了嘛！ 　　“咱们再钓一会儿？” 　　陆飞有命，他们此时无不听从。 　　又钓了2个小时，陈天乔兄弟都是新人，两人合力才钓上一条，倒是陆飞幸运值max，竟破天荒地有4尾。 　　“这些都送给陈总你煲鱼汤，补身子。” 　　陆飞在分道扬镳之前，把鱼全送了出去。 　　“陆总，谢谢你愿意替我实现梦想。” 　　陈天乔恋恋不舍地挥手，然后上车。 　　伴随着汽车引擎声渐行渐远，陆飞慢悠悠地钻入车里，吐了口气说： 　　“贲哥，回家前拐一趟海鲜市场。” 　　“海鲜市场？” 　　“对，钓鱼佬永不空军，我哪能空手回去。” 第421章 一只“企鹅”引发的大战 　　化解了跟盛大的嫌隙，陆飞依然没有松懈，这两周坐镇新狼，替曹国伟撑腰，完成跟汪岩的新老CEO的交班。 　　“这是他的管理层整顿方案，里面有点名留下的，也有点名要辞退或者调职。” 　　徐欣暂时兼着副董事长，把一摞文件摆在桌上，有组建新型销售团队，有改革广告竞价系统，有网游代理…… 　　紧接着抽出一份薄薄的几页纸，问道： 　　“你还真打算支持盒子计划？这可是连比尔盖茨和微软都铩羽而归。” 　　“还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和解条件吗？” 　　陆飞耸了耸肩，早在99年，千禧年之交时，微软就推行过“维纳斯计划”。 　　也就是嵌入式Windows CE操作系统简化版本的顶置盒或VCD机，向华夏全面销售，售价只有一台PC机的五分之一左右。 　　自以为国内电脑需求大，买不起的家庭，会买这种廉价的替代品，万万没想到华夏经济彻底腾飞，平价电脑也越来越便宜。 　　这年头能买电脑，特么谁买机顶盒？ 　　“也是，不过他这个计划耗资可比并购新狼还要多，至少三四个亿，还是美刀。” 　　徐欣立刻提醒，盒子计划一旦失败，势必会影响到盛大股价，搞不好是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所以现在要给我们持有的盛大股份找买家。”陆飞摸摸下巴，语气认真。 　　“微软几家倒感兴趣，前不久，思科还来报过价，想要9.7％。”徐欣问道，“我们卖多少？” 　　“10％。” 　　陆飞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还要抢在盛大宣布《传奇》几款网游永久免费之前。” 　　“你说的对！” 　　徐欣会意地点点头，在并购前后的盛大，称得上如日中天，市值稳定在20亿美刀左右，可一旦占收入31％的传奇游戏免费，股价绝对暴跌，甚至会引发华尔街恐慌式抛售。 　　毕竟，人气不等于财气。 　　“我的底价是2.05亿。” 　　陆飞道：“低于这个价格，免谈！” 　　“应该问题不大，近期代理的那款《梦幻国度》，成绩不错。”徐欣笑道：“你打算怎么花这笔钱，阿飞？” 　　陆飞勾起嘴唇，已经在脑子里规划。 　　脸书的A轮要跟，萨瓦林的股份要吞，还有油管（youtube）、推特、PASemi…… 　　想了半天，脱口而出：“还不够。” 　　“2亿还嫌少？” 　　徐欣不禁错愕，回过神后道：“的确，如果你一心要搞半导体，这点钱还真不够，也就企鹅上市，才够你霍霍。” 　　说着话锋一转，问到企鹅上市的地点。 　　“还没定。” 　　陆飞一脸轻松地摊了摊手。 　　“还没定？现在可都3月啦。” 　　徐欣双手拍在桌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转念一想，回味出企鹅的难处。 　　巴菲特说，投资企业，商业模式最重要。 　　偏偏企鹅的商业模式，在北美找不到一个标杆的企业，全球的即时通讯工具，从ICQ，到MSN，统统拉胯，别说找不到盈利的模式，都不是一个独立的公司。 　　华尔街潜意识里，互联网创新首先要出现在硅谷或者波士顿，其他地方无非是对美利坚创新的抄袭和借鉴。 　　像QQ的5亿注册用户、1500万同步在线用户的流量价值，在美股里没法衡量，能估量的只有无线、网游、门户之类的业务。 　　所以，百亿规模的ipo很有可能给低了。 　　“这是一个因素，关键美股对信息披露的要求非常严格，对我们这种把数据视作国、家机密的公司，很不友好。” 　　陆飞撇撇嘴，他可不想像滴滴一样作死。 　　徐欣笑道：“那就选港交所，香江的投资商还更懂企鹅的价值，没准一上市，有机会成华夏第一个破百亿美刀的互联网公司。” 　　“可港交所不支持‘同股不同权’。” 　　陆飞摇头失笑，“除非能改制通融。” 　　“我懂了，你这是吊着港股和美股，就看哪家有诚意，先一步妥协让步。” 　　徐欣挑了挑眉：“你倾向哪一边？” 　　陆飞道：“当然是港交所咯。” 　　…… 　　香江，港交所集团大楼。 　　会议室里，副总裁、各部门的头头脑脑悉数到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这场面可真少见，你说把我们都叫来，是商量什么事啊？” 　　“还能是什么事？企鹅上市呗。” 　　“咦，企鹅定哪儿上市啦？有风声了？” 　　“听说纳斯达克的主席伯纳德·麦道夫，要带团亲自来华一趟，主动邀请企鹅赴美上市。” 　　“假的吧？那可是麦道夫！” 　　“你瞧咱们这阵仗，会是假的吗？肯定是真急了，才把我们都喊来。” 　　“……” 　　四周议论纷纷，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主持的行政总裁，周文耀。 　　他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整张脸都没有表情，锐利的眼神无不预示议题的不简单。 　　“请保持安静！” 　　“各位请把手机关机或者静音，谢谢。” 　　这时，有工作人员递来一份签到表。 　　周文耀拿在手上，随意看了两眼，数据显示着今天与会的高管，无人缺席，这一比例相当惊人，也代表着所有人对这个会的重视。 　　“咳咳！” 　　高层会议不知道主持过多少次，一到时间，周文耀驾轻就熟地清清嗓子开始。 　　“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猜到，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的目的，没错，这次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把企鹅请到港交所上市。” 　　“请？我觉得周总言重啦。” 　　许英才操着一口粤语，作为本土派的高级副总裁，语气里透着骄傲： 　　“香江可是与纽约、伦敦并驾齐驱的国际金融中心，港交所更是华夏第一的交易所，优势独特，无可取代，我想不出企鹅有什么理由，会拒绝港交所的橄榄枝？” 　　“咳咳，企鹅有百亿美刀规模的市值。” 　　坐在周文耀的右手边的陈晓文站了出来。 　　“哗！” 　　“百亿美刀估值”，掷地有声，顷刻间，满堂哗然，不少仅仅局限在偷鸡李泽凯的高管们，不得不第一次重新认识评估企鹅。 　　“百亿？哪些机构评估的？” 　　许英才等本土派半信半疑。 　　“据我所知的，就有四家，高盛、红杉、摩根利丹士、美林，很多券商都争着要把企鹅请到美股上市，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你们找来。” 　　周文耀用拳头敲打桌面，喧嚣的会场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他明里暗里点出，企鹅的市值不止当前这个价。 　　财付通、奇点中文网、QQ音悦、Line、搜狗、网艺，还有不计其数的棒子游戏公司，整一个企鹅帝国，足以比肩亚马逊、谷歌。 　　“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企鹅在港交所上市！” 　　陈晓文身旁的一名副总裁振臂一呼，一时间，一呼百应，无人不赞同，甚至打心底瞧不起内地企业的许英才等人。 　　因为纵使港交所的IPO上市数量蝉联全球第一，但从筹资规模看，恰恰就缺企鹅这种巨无霸体量的巨型IPO。 　　毫无疑问，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 　　“除了港股、美股，有没有可能在内地的沪交所、深交所上市？内地的官员肯定不会放过做企鹅上市这一篇文章。” 　　许英才边上的一人，提出疑问。 　　“不可能！” 　　陈晓文就是从内地调任而来，熟知内情，一口否定，因为A股股改迫在眉睫。 　　更何况，A股至今都没有科创板等板块，能给互联网企业上市，一直以来都是延续新狼的VIE结构。 　　但凡要在A股上市，就必须拆除VIE，再参加漫长的审核排队，就算一路开绿灯，也要一年半以上。 　　“哼，没错！港交所就是华夏互联网企业上市的第一选择。” 　　许英才昂起头，笑道：“别看新狼、网艺这些都在纳股上市，说实话，华尔街或多或少对中概股看低，企鹅也一样，他们不像我们，看得懂这些公司的价值。” 　　“但美股有一样港股没有的。” 　　陈晓文直截了当地抖落出，企鹅既奉行永久合伙人制，又有同股不同权，显然是和港交所的“同股同权”的规则相违背。 　　“说到点子上了。” 　　周文耀点点头，“这一项非常致命，是企鹅倒向美股的关键，所以，现在我们要讨论，该不该给企鹅的多层股权制开绿灯？” 　　话音落下，立马全场二十多号人，划分出两个阵营，一个坚持祖宗之法不可变，给企鹅开绿灯，岂不是丢了港交所的逼格和脸面？ 　　一个坚持要给企鹅开设特例，舔企鹅有错吗？脸面大，还是百亿美刀的企鹅爸爸大？ 　　“胡闹！香江不曾为任何公司妄开先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 　　“传统先生”们纷纷反对。 　　很快地，“创新先锋”们直接反驳，港交所太墨守成规，所以才没有巨型IPO，该与时俱进，多层股权制的好处显而易见。 　　“不能为了赢得像企鹅一样一两家大型公司，就出卖了香江精神。” 　　港交所的香江本土派颇为不满。 　　陈晓文回击道：“正是为了香江的未来，给陆总这样的新经济公司创始人一些特权没什么不可以。” 　　“不能为了迎合新来者就朝令夕改，如果要修订规则，就必须走公众咨询的程序，确保所作的改变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许英才退了一步，但必须走流程，美其曰：香江是一个法治社会，要有法可依。 　　“等修改完了，企鹅早在美股上市！” 　　陈晓文冷冷一笑，语气里多有不屑。 　　两边你争我斗，唇枪舌剑，谁也说服不了谁，吵闹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掀翻房顶。 　　“好了好了！安静！” 　　周文耀被吵的耳朵嗡嗡作响，无法容忍地拍了几下桌面，啪的一声，瞬间让争吵戛然而止。 　　整个会议室回归寂静，气氛凝重沉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看到众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情仍然难以克制地往下坠。 　　这还只是同股不同权而已。 　　企鹅还有合伙人制，也就是赋予了超越董事会的权力，半数以上的董事都得由企鹅的合伙人来提名。 　　就算像陆飞、鹿化腾这样的永久合伙人，卖掉了企鹅的股票，投票权相应减少，可凌驾于董事会的合伙人地位，丝毫不受影响。 　　也是以防万一，防止像刘镪东一样，被某神秘力量算计陷害了，就丢失了部分控制权。 　　相当于，双重保险！ 　　然而这种制度，放在现在，惊世骇俗。 　　“得寸进尺！” 　　许英才带头反对，“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要不然，怎么保障股民和股东的权益，岂不是只享有分红权？” 　　“没错！” 　　“就是就是！” 　　保守派们跟着起哄，一些好事份子纷纷用挑衅的目光注视着方才支持陆飞的创新派。 　　就连他们，也不由迟疑，因为连纳斯达克都不曾有过，简直闻所未闻。 　　眼见陈晓文默不作声，许英才气焰更加嚣张，“我们不能因为企鹅IPO高，就纵容陆飞破坏港交所的规矩，我提议，不论‘同股不同权’，还是‘合伙人制’，一律不给！” 　　“不行，绝对不行！” 　　陈晓文连忙道：“从盛大并购案里打劫新狼，就能看出陆总是一个强势的人，如果我们这么答复，等于把企鹅推到美股。 　　至少！至少要保留‘同股不同权’！” 　　“OK，OK！” 　　周文耀察觉到氛围不对劲，光速地抬起手往下压，“我听到了你们的意见，这样吧，在我们内部先做一个不记名的投票，然后再上报给监管局……” 　　就在此时，秘书匆匆而来，手中的诺基亚不停地振动。 　　“没看见在开会吗，谁的电话也……” 　　周文耀话音未落，秘书低声回了一句—— 　　财政司司长的电话！ 　　无论是许英才等守旧派，还是陈晓文等创新派，无不震惊，有的瞪眼，有的张嘴，有的倒吸冷气，有的满腹疑惑…… 　　不一会儿，周文耀面色凝重地把手机递回给秘书，环顾一圈，看到工作人员正在分发空白纸片，制止道： 　　“不用投票了，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企鹅争取到港交所上市！” 　　“是司长的意思？” 　　许英才全身猛地一颤，企鹅的价值，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 　　“司长说，美股那边有新的变化，也许6月左右，纽交所会宣布和泛欧证券交易所合并，组成纽交所—泛欧证交所公司（NYSE Euronext）。” 　　周文耀板着脸，“他们非常希望在合并以后，邀请企鹅到新的纽交所上市。” 　　“什么？！” 　　全场一片哗然，随后噤若寒蝉。 　　又是纳斯达克，又是纽交所，一个个死乞白赖给企鹅当舔狗，港交所可不敢再装清高。 　　“可问题是怎么争取？” 　　许英才一脸懵圈：“真给他特权吗？” 　　“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周文耀可不敢想错失了企鹅之后，港交所和香江监管当局会承受多么巨大的压力。 　　“周总，我觉得我们先不要妄动，陆总这个人我略有耳闻，是一个相当爱国的企业家，在大是大非面前拎得清。” 　　陈晓文建议找陆老爷当面谈谈。 　　周文耀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最近香江立法会珠三角考察团受邀到企鹅总部参观，可以安排。” 　　说着目光锁定在陈晓文脸上，不等开口，意会的他主动请缨，代表港交所去一趟鹏城。 　　“哗哗哗～” 　　众人随之鼓掌，掌声如潮水般汹涌。 第422章 在港交所上市是港交所的荣幸 　　“3月13日，香江证监会已召开董事局会议，商讨企鹅上市的问题，主席韦弈礼表示：我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竭力确保企鹅在港上市。” 　　“……” 　　“近日，对于市场有传闻称企鹅集团已经聘请高盛作为上市保荐人，并向港交所递交上市申请，企鹅发言人刘炽平今日回应称，集团暂时还没有聘请投资银行的决定，上市时间和上市地点均未确定。” 　　“华夏互联网企业历史上也许有史以来最大一次的IPO，究竟花落谁家？港股向左，美股向右，企鹅到底何去何从？” 　　企鹅上市已经成了财经板块和科技板块跟进的头等大事，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在圈子里层出不穷。 　　不光全国的目光，就连华尔街的资本，注意力全放在鹏城的企鹅。 　　“陆总，这是这次香江立法会珠三角考察团的访客名单。” 　　鹿化腾和曾丽清坐在陆飞的左右两侧，视线一齐地落在他面如平湖的脸上。 　　“嚯，排场可够大的！” 　　陆飞一目十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考察团团长是金融服务界议员张华峰，港交所高级副总裁陈晓文担当副团长，底下的团员不是香江金融界，就是跟金融相关的律师。 　　“是啊，这个游说阵容，算得上是内地企业里独一份，连省领导都惊动了，王副省、chang秘书说，到时候也会陪同。” 　　曾李清咂巴着嘴：“看样子，是铁了心想请我们到企鹅上市。” 　　“呵，希望别尽整什么虚头巴脑。” 　　陆飞提不起任何兴趣：“至少来个准信，只要答应‘AB股’，还有‘合伙人制’，我立马拍板把IPO招股书递港交所。” 　　“陆总，如果港交所这条路走不通呢？” 　　曾李清试验性地一问。 　　“那只能走美股了，‘AB股’和‘合伙人制度’是企鹅的根基，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 　　陆飞此话一出，鹿化腾和曾李清互看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附和。 　　毕竟，虽然企鹅合伙人已经发展出9名，但永久合伙人只有在场的三人。 　　流水的合伙人，铁打的三人团！ 　　“就看港交所给不给特例。” 　　陆飞仰起脖子，把茶一饮而尽。 　　事实上，不单单为了企鹅，也是借企鹅的手，推动港交所的改革，因为后续的飞购，首选在香江上市。 　　同文同种，讲的故事更容易理解，而且飞购的一些软肋，香江也不会吹毛求疵，比如假货仿货，说到底，要给内地老大哥面子。 　　“陆总，纳斯达克那边，没有问题。” 　　鹿化腾主动倒茶说：“纽交所要等机构合并以后，才能给出答复，不过问题也不大，陆总更倾向哪一个？” 　　陆飞问道：“刘总他们给的什么建议？” 　　曾李清直接说是“纽交所”，不需要组建多数独立董事组成的董事会，也不用组建只有独立董事组成的企业治理委员会，完美的“合伙人制”的土壤。 　　“关键，上市效率还快。” 　　鹿化腾伸出5个手指，“最快5个月。” 　　陆飞惊讶地挑挑眉，但转念一想，前世也在纽交所上市的阿狸，四五月发布IPO招股书，一路开绿灯，九月就能发行上市。 　　接着站起身，到桌前拿起一份红头文件，径自地递给曾李清，叮嘱内部传达，纸质下发到中高层，电子版发到员工社区。 　　曾李清、鹿化腾凑了过去，定睛一瞧，封面斗大的字，赫然写着—— 　　《公司在上市后全面运行‘合伙人’制》。 　　“各位企鹅人： 　　最近大家一定从媒体渠道，听到不少关于企鹅合伙人制度以及上市后控制权的报道，借着筹划上市之际，我向大家汇报一下合伙人的情况…… 　　怎样的制度创新才能实现我们的梦想呢？ 　　从2003年开始，集团开始在管理团队内部试运行‘合伙人’制度，每一年选拔新合伙人加入。 　　合伙人，作为公司的运营者，业务的建设者，文化的传承者，同时又是股东，最有可能坚持公司的使命和长期利益，为客户，员工和股东创造长期价值……” 　　明明是企鹅内部的邮件，偏偏就鬼使神差地外泄，偏偏就在考察团抵达鹏城的时候。 　　也偏偏，是企鹅第一次半公开地披露。 　　“故意的，那个陆总绝对是故意的。” 　　张华峰无奈道：“晓文，他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啊。”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打个预防针。” 　　陈晓文放下《公司在上市后全面运行‘合伙人’制》的复印件，微笑道：“来之前，我还真没有搞懂这个合伙人制的目的，这下算是有头绪了。” 　　“喔，看样子你很赞成？”张华峰诧异道。 　　“我赞成可没用，还要看港交所同仁，还有监管当局，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 　　陈晓文耸耸肩：“我已经传真回总部。” 　　“不过陆总的态度很明了，敢发这样的文件，就咬定了AB股和合伙人制不松口。” 　　张华峰捏了下鼻梁的晴明穴。 　　“明天，会有一场恶战。” 　　陈晓文心里一沉，望向窗外的夜空。 　　寒冷的天黑沉沉的，仿佛涂抹了无边的浓墨，皎洁的圆月斜挂，零星的几颗星星黯淡无光，更别提与月争辉。 　　第二天，多云转阴，不见天日。 　　立法会考察团一行人，一大清早到企鹅，大楼门口，陆飞罕见地亲自带队接见。 　　双方客套地说场面话，做场面事，考察团给足排场，企鹅给足面子，花了一个上午，做足了功夫，等省领导致完辞离开，考察团终于图穷匕见。 　　张华峰开门见山，问到企鹅上市计划。 　　“上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笔钱盖一栋属于企鹅自己的大厦，快7周年了，也得有一个自己的窝了。” 　　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晓文笑说：“陆总觉得香江怎么样？” 　　陆飞道：“不错啊，就是地价可太贵了，还是鹏城好，企鹅的根就在这儿。” 　　张华峰直道：“如果在香江上市呢？” 　　陆飞抬起脚，翘起二郎腿，嘴上说着很喜欢香江，语气里透露出“仿佛不在香江上市是一种遗憾”。 　　陈晓文洋溢着热情，极力地说香江的好。 　　“我们一定会认真考虑香江这个市场。” 　　陆飞就是不交底，脸上挂着笑容。 　　“陆总，还考虑什么呢！我们一起参与到香江金融市场打造，把她打造成为世界继纽约后第二大金融中心。” 　　张华峰说：“企鹅在港交所上市，会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陈总应该明白企鹅在考虑什么？” 　　陆飞笑眯眯地看向陈晓文，就是不自己开口，而是让他们主动地说出来。 　　“咳咳，陆总。” 　　陈晓文清清嗓子，“港交所在00年成立，快有5年了，‘同股同权’是一贯维持的原则，就是保障所有股东得到平等的对待，‘合伙人制’更是闻所未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陆飞摆摆手，“规矩就是让人来打破的，AB股以前有过吗，不也是一家几家公司推行，合伙人制，为什么不可以从企鹅开始呢？” 　　陈晓文好言劝道：“陆总，我非常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维持自己的控制权。 　　但我研究过企鹅的股权结构，你有58.5％的股权，哪怕稀释几成，哪怕没有AB股、合伙人制，企鹅也可以有很好的发展。” 　　“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两位是劝我们放弃这些合理的诉求，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陆飞把翘起的腿放下来，严肃着脸。 　　“慢着，陆总，你误会我的意思。” 　　陈晓文忙解释不是不答应。 　　华夏人喜欢折中，喜欢调和。 　　企鹅无论是AB股，还是合伙人制，都是港交所里的头一遭，大家一定不会允许，可如果强硬地主张非双保险不行，港交所兴许会同意开AB股的特例。 　　陆飞恍然道：“以进为退。” 　　“没错！不瞒陆总说，我也觉得港交所如今的上市标准过于陈旧迂腐，应该要积极拥抱全球新经济发展大潮，尤其是互联网。” 　　陈晓文语气诚恳，递出橄榄枝。 　　“谢谢陈总的好意，但是我拒绝。” 　　陆飞直接婉拒，开什么玩笑，企鹅合伙人制内外皆知，还想让他收回？ 　　君无戏言！ 　　张华峰挽留道：“陆总，我觉得陈总的提议，对企鹅对港交所是双赢，何必闹一个两败俱伤呢？” 　　“错了，张议员，伤的只有港交所。” 　　陆飞勾起嘴唇，自信满满说：“港交所少不得企鹅，而不是企鹅少不得港交所。” 　　“陆总，言重了！对于香江来说，就算丢了企鹅这样的上市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晓文阴沉着脸，丝毫不接受威胁。 　　“不错，港交所家大业大，损失一两个上市公司的确没什么大碍。” 　　陆飞伸出手指，一一列数：“不过我还有搜狗，有Line，有飞购，香江能接受错失一个企鹅，能接受错失一群企鹅吗？ 　　能接受错失整整一代创新型科技公司吗！ 　　能接受错失差不多整个互联网红利吗！” 　　“这，这……” 　　张华峰瞪大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而陈晓文更是觉得好有道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我们不在乎在哪里上市，我们在乎我们上市的地方，必须支持这种开放，创新，承担责任和推崇长期发展的文化。” 　　陆飞冷冷一瞧，合伙人制和AB股，管你港交所谁赞成谁反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完霍地站起身，毫无疑问意味逐客令。 　　陈晓文脸一阵青一阵白，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港交所，在陆老爷和他的互联网帝国面前，犹如蝼蚁。 　　“陈总，有些人拿诺奖是他的荣幸，有些人拿诺奖是诺奖的荣幸，这个意思懂吗？” 　　陆飞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我、我明白，我明白。” 　　陈晓文脊背一凉，这种森然霸道的气势，也仅仅在香江四大家族的掌门人、葡京赌王他们身上见过。 　　此子，恐怖如斯！ 　　…… 　　考察团一无所获，狼狈地回到酒店。 　　陈晓文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火急火燎地向港交所如实汇报，刻意略去陆老爷嚣张的一面。 　　“‘有些人拿诺奖是他的荣幸，有些人拿诺奖是诺奖的荣幸’，陆飞说这句话几个意思？” 　　许英才作为保守派，参与了这场电视会议，当听到陆飞对港交所字里行句里的轻视，一时大怒： 　　“内地的企业家太没有礼貌了！连联翔的柳传智都不敢摆这么大的谱！”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文耀心里慌地一批，柳传智一个“贸工技”的，能跟陆老爷比吗？根本不配！ 　　“还能怎么办，他给我们的是一道选择题，要么赞成，要么反对。” 　　许英才直截了当地说：“我坚决反对！向陆飞妥协低头，就是丢了香江的脸面，香江必须坚持原则，抬起自豪的头。” 　　周文耀问道：“晓文，你呢？” 　　陈晓文一时无语，就连纳斯达克、纽交所都舔陆老爷的脚，咱们港交所还装nm呢！ 　　“陆总说的并没有道理，失去一个互联网巨头容易，可我们失去的何止一个巨头，是巨头带来的一系列互联网红利。 　　想想飞购，想想搜狗，再想想陆总还持股的佰度、分众传媒等企业，香江不应该沾沾自喜，冲陆总低下傲慢的头，不丢人！” 　　“丢人，很丢人！” 　　许英才骂骂咧咧说：“香江是法治社会，不能因为一个人就践踏了我们的法律，香江金融界的尊严，不能为了短期的利益，牺牲长期的原则！” 　　“坚持原则，不是坚持一成不变的制度，港交所必须革新，跟上互联网红利的浪潮，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没药买。” 　　陈晓文连忙说：“周总，不能在等了，现在，瑞信、德银、高盛、摩根大通、摩根士丹利、花旗十几家华尔街投行都想请企鹅赴美上市……” 　　“企鹅绝对不能错过！” 　　周文耀左右为难，叹口气道：“不过合伙人制、AB股也不能完全同意，这样吧，我们请香江、粤东的领导再劝劝陆总。 　　我们的面子他可以不给，领导的面子总要给几分吧？” 第423章 万恶的企鹅帝国雏形 　　“王高官，在深交所上市难度太大。企鹅这次要融的不是几个亿rmb，而是至少10亿美刀，无数散户游资还有大集团，都可能会抛售手里的股票，全力进攻企鹅，到时候形成的抽水效应，会让很多公司流动性枯竭。” 　　陆飞不厌其烦地答复。 　　这些天，手机都让各路说客打爆，一波替港交所说情，一波替深交所说情，还有一波，催促美股上市，烦死了！ 　　此时，室内一片安静。 　　圆桌上围坐着已经入选的合伙人，CEO鹿化腾、COO曾李清、CHO陈一丹、CMO许晨夜、CTO章志东、CIO章小龙、CFO刘炽平…… 　　“陆总，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美股了。” 　　刘炽平作为前线指挥，扶了扶眼镜。 　　“赞成纽交所上市的，举手。” 　　陆飞环顾四周，7票纽交所，2票纳斯达克，跟自己的心思不谋而合，便不发动至关重要的一票否决权，大声宣布投票结果。 　　“陆总，接下来我们该选保荐人。” 　　刘炽平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把汇总的十多家投行的资料，一一分发给全场合伙人。 　　陆飞认真翻阅着，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投行承销的历史、方式、建议，还有以往承销的股票的表现…… 　　在一番仔细的盘问后，最后像选妃子一样，选出高盛、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红杉三个候选，从里头选其一。 　　“陆总，那我们就从高盛开始，它对企鹅的态度最积极，您对上市细节上还有什么要求吗？比如时机、IPO定价。” 　　刘炽平拿起笔，随时准备记笔记。 　　“我的要求不高，就一个。”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严格参照谷歌模式，也就是在选择承销商、路演、定价，等等，所有的环节的控制权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避免高盛这帮华尔街之狼使诈做局，故意贬低打压企鹅的股票定价。 　　刘炽平说：“这可不太好办，没有投行会同意削弱自己的主动权。” 　　“不好办，就不要办，有的是人办！” 　　陆飞双手交叉，自信满满。 　　众人被这股气势感染，无不赞同。在一片附和声中，鹿化腾皱着眉说： 　　“我们这次募集10.4亿美刀，是不是有点多了？这钱该怎么花？” 　　此话一出，说到曾李清等人的心坎。 　　一个个或多或少，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整整80多个亿rmb，已经触及他们的知识盲区。 　　“这笔钱，要大部分向战略发展事业群倾斜，我们要投资，通过不断投资海内外的新经济企业，使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大。”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比如投资酷狗音乐网，让它做成音乐播放器，比如迅雷下载器……” 　　曾李清清清嗓子：“咳咳，陆总，前不久我批了一个‘QQ旋风’的小项目，就是对标迅雷，咱们投钱，不就成资敌了嘛？” 　　“不给迅雷投资，QQ旋风就能打赢吗？” 　　陆飞转头扫视一圈，接着说：“就算打赢了，打死了，不还有快车吗，总会有人起来反抗，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咱们觉着谁好就投资谁，就不用做个相似的东西，全纳到QQ体系里。” 　　鹿化腾犹如醍醐灌顶，隐隐领悟，距离后世任性“买买买”的波尼鹿，更进了一步。 　　“没错！我们不能当西楚霸王，也没有这个必要，企鹅本身就是最大的流量，参股控股那些公司，就是把它们包罗到企鹅的生态。” 　　陆飞露出一张笑脸。 　　“陆总高见！” 　　曾李清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的确，模仿抄袭太败人品和口碑，投资的吃相就好看得多，美其名曰：帮扶。 　　实在敬酒不吃，再吃罚酒不迟，祭出“借鉴”大法，靠技术、资金和流量三重火力剿杀，真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咦，好邪恶啊！ 　　“所以我提议，在战略发展事业群海外、国内两个投资部的基础上，设立亚太区、欧洲区、美洲区几个大区，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陆飞左顾右看，投去问询的目光。 　　“没有！” 　　“完全没有！！” 　　鹿化腾兴奋至极，照此发展，岂不是企鹅就成华夏互联网的大哥，大家都变成了小弟。 　　而陆老爷，则是唯一的大哥大！ 　　…… 　　合伙人会议结束后，陆飞神神秘秘把陈一丹，以及章小龙单独地留了下来，就连鹿化腾都要回避。 　　偌大的会议室里，很快就剩三人。 　　“手机QQ和超级QQ，现在怎么样？” 　　陆飞看向陈一丹，他负责的平台生态事业群里，就包含移动梦网等无线服务。 　　“形势一片大好，移动QQ占据了84％的市场，几乎10部手机就有八部装了QQ。” 　　陈一丹如实汇报着，无线增值业务占企鹅总业务总收入的32.7％，简直是一条大腿。 　　“我想让你们两个部门合作，研发一款新型的通信服务产品，要综合语音、GPRS、短信等多种通信方式，能实现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和移动网间的无缝通信……” 　　陆飞又看向章小龙：“能不能办到？” 　　他一改懒散的状态，认真道：“技术上不是什么难事，但难就难在需要电信运营商的配合，因为涉及到语音、短信、WAP。” 　　“这个你们不用管，我来想办法。” 　　陆飞拍拍胸脯，以他跟移动、联通、电信三大运营商的铁子关系，还不手到擒来？ 　　陈一丹疑惑道：“陆总，容我多问一句，为什么要做这个产品，听上去完全是QQ的竞品？” 　　“错啦，是互补，我要把这个产品和移动QQ互联互通，比如没有QQ号的人，也可以用短信查找QQ用户，然后聊天。” 　　陆飞嘴角上扬，没错，说的就是“飞信”。 　　如今整个手机产业还在2G，上网是一个非常昂贵的事，当时的流量还是5块钱30M，流量少得可怜，超用1M，多收10块钱，贵得离谱。 　　偏偏这年头的社交通信的刚需，只要靠短信，可收费也不便宜贵，既然微信还造不出来，干脆造一个阉割版的2G时代“微信”。 　　“陆总，运营商会答应吗？” 　　陈一丹皱眉道：“这个产品不是抢了运营商的短信生意吗？” 　　“别家我不知道，移动、联通肯定愿意一试。” 　　陆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出意外，明年移动就会推出“飞信”。 　　不过移动的版本很坑爹，故意设置限制，只允许移动用户内部用，联通、电信根本接受不了飞信的信息。 　　而他的“飞信”，是要打破三家的壁垒。 　　“陆总，只要运营商配合，我没问题。” 　　张小龙沉吟片刻，露出一丝从容的笑容，把“飞信”当成一大挑战，跃跃欲试。 　　“这个项目暂定叫‘飞信’，保密级别定在‘绝密’，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人力物力财力上，陈总，你负责支援章总。” 　　陆飞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没问题吧？” 　　陈一丹、章小龙互看一眼，郑重地点头。 　　“章总，你预计多久能看到初步成果呢？” 　　“不好说，如果只接入一个运营商，最快也许半年吧。” 　　“半年……” 　　陆飞咂摸着嘴，嘴角不住地上扬。 　　再有半年，logicX也该有样品机，两者搭配，还不双剑合璧，咔咔乱杀！ 第424章 时代变了 　　“港交所近日召开董事会，据知情人透露与企鹅上市相关，香江资本市场不排除修改上市规则和咨询公众的可能性。” 　　“一度传言四起的企鹅赴港上市疑团尚未拨云见日，日前已明确集团保荐候选名单，香江投行无一家入围……” 　　“哗。” 　　陈晓文烦躁地把报纸丢在一边，端起咖啡，浅尝一口，搁了太久早已冰凉，口感越发苦涩。 　　“咚咚咚～” 　　门外的张华峰听到“请进”，立马推门而入，大喘气地解开紧实的领带。 　　“内地的领导们怎么说？” 　　陈晓文连忙倒了一杯咖啡。 　　张华峰苦笑着摇头，省市根本不敢逼企鹅，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陆老爷，等企鹅上市，就从鹏城搬到燕京。 　　况且，他手上还有逻辑等纳税大户。 　　如今的鹏城，隐隐约约是鹅城的形状。 　　“港交所那边怎么样？” 　　“内部进行了第一轮投票。” 　　“支持修改的多，还是反对的多？” 　　“反对的有9票，支持的只有4票。” 　　陈晓文叹了口气，港交所一共13个董事，有7个是政府直接提名任命，有6名是股东大会提名，里头代表香江利益的本土派，根深蒂固，投几轮都不可能向内地的企业妥协。 　　“还是死要面子，不要里子。” 　　张华峰眼神里透着失望，“那何必让我们来呢？唉，晓文，我们这一趟考察算是白来了。” 　　“等着吧，迟早会后悔的！” 　　陈晓文气愤地起身，准备收拾行李。 　　就在此时，耳畔边听到座机铃铃作响。 　　“什么时候回来？”周文耀问。 　　“今天下午的机票。”陈晓文道。 　　周文耀听到他语气里的不快，笑道：“晓文，企鹅上市这事不要急，事情还有转机。” 　　结束咧，已经结束咧！ 　　陈晓文撇撇嘴，跟nm这帮港人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事业！ 　　“不到企鹅宣布的最后一刻，一切都还有机会。4月马上要举办博鳌亚洲论坛，上司们决定再派一个更高规格的团去游说。” 　　…… 　　当收到“博鳌亚洲论坛”的邀请时，陆飞已经在鹏城呆了四天，日常盯着上市，又偷摸摸制定“飞信”的策划案，偶尔溜到不远的逻辑。 　　lphone还在模型阶段，倒是logicX发展神速，毕竟整体方向是方案整合。 　　回来的路上，陆飞坐在后驾驶座，膝盖上摆放着logicX的设计图纸和参数，左手还捏着一块芯片模组，注意里却在右手的手机上。 　　“咦，欣姐你也去？” 　　“当然，今年的主题可是聚焦在‘宏观调控’上，国家要对钢铁、水泥、房地产、金融、煤炭这些行业下手，博鳌八成是风向标。” 　　徐欣语气里透着一丝担忧。 　　“调就调呗，我又不涉及这些行业。” 　　陆飞仔细地打量着芯片，爱不释手。 　　徐欣笑骂道：“怎么不涉及？你忘啦，你可跟人合股投资了一个煤炭焦化厂。” 　　陆飞噢了一声，才忽然想起投资了刘启金的“鼎峰焦化”，占股49％。 　　投资的太多，都记砸啦！ 　　徐欣笑道：“阿飞，你是不是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 　　“为什么这么问？” 　　陆飞语气平平，毫无波澜。 　　徐欣道：“就不说你那些投资操作，就这个煤炭，你怎么就偏偏会投资煤化工呢？你难道预知到国家会出手，对中小煤矿进行整顿，国进民退，煤炭民企的好日子快到头。” 　　“这事你得问刘启金，他心里门清。” 　　陆飞并不回答，笑道：“反正是他没信错了人，煤炭业虽然进入凛冬，可他的焦化生意估计要红火了，没准能逆势而上。” 　　“还早着呢，还差一环。” 　　“差一环？哪一环？” 　　“下游的需求，如今不只煤炭掀起并购潮，钢企也在不断的收购兼并，这可是难得壮大的机会。” 　　徐欣建议道：“咱们要不要也掺一脚？” 　　“钢铁绝不是个坏生意，可欣姐，我们手里只有钱，没有技术，也没有经验。” 　　陆飞不由地心动，渗透到金融、石油、航空、物流、粮油、半导体，再加上煤炭跟钢铁，脖子隐隐约约地发痒，想挂一下路灯。 　　“有钱就够了，并购潮的企业最缺的就是钱，恨不得来一个蛇吞象，比如我看上的沙钢，它正想吞了淮钢。” 　　徐欣蠢蠢欲动。 　　“有把握吗？” 　　陆飞对未知的行业，脑袋一片空白。 　　“放心吧，有先例，复星就跟南钢合资成立了金陵钢联。” 　　徐欣说得格外亢奋：“而且，前不久它和建龙钢铁联合投资的项目，现在因为违规停办，有关部门成立了调查组进驻，这也是咱们的一个机会，不出意外，建龙跟铁本一个下场。” 　　一提到“铁本”，陆飞总算有了印象，把眼睛眯了眯，“我没记错，复星的董事长是郭光昌吧？” 　　徐欣道：“没错，这次他也参加博鳌论坛。” 　　“欣姐，这事到琼海再细谈。” 　　陆飞借着余光，看到车辆已经开到企鹅大楼的门口，随即小心地收拾logicX的资料，唯恐漏下一丢丢的文件。 　　“老板。” 　　王贲麻溜地下车，打开车门。 　　陆飞刚一走出，好巧不巧，就撞见刘炽平面带笑容，亲自带队送走一群老外。 　　领头鹰钩鼻的，赫然是老相识—— 　　高盛的CEO约翰沃尔德伦。 　　“陆！” 　　他伸出手，径直地走来。 　　陆飞避无可避，只能保持着公式化的假笑，握了握手。 　　约翰沃尔德伦道：“陆，我非常非常希望你能把上市交给我们，高盛完全有能力把企鹅捧成华夏最高市值的互联网企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陆飞挑挑眉道：“高盛愿意接受企鹅像谷歌一样吗？” 　　约翰沃尔德伦道：“这还得讨论才能决定，说实话，我不是很赞同，有一有二，就会有三，那样会让越来越多的企业效仿。” 　　陆飞戳了戳脑袋，“约翰，该改一下思路了，资本为王的时代已经过了，要让位给人才和企业家精神为王的时代。” 　　“也许吧，你有想过什么时间上市吗？” 　　“九月，或者十月吧，有问题吗？” 　　“不，完全没有，甚至准备得好，你可以更快地插队，谁让是企鹅呢？” 　　“不了，还是先让佰度敲钟吧。” 　　陆飞耸了耸肩，前世和今生的时间线没有多大的差异，李彦红也计划05年上市。 　　“沃特！佰度也要上市？！” 　　约翰沃尔德伦不免惊讶，主动地求陆老爷引荐，得陇又望蜀，企图再拿下佰度。 　　陆飞看出不答应不放自己走，心里相当不爽，嘴上勉强应承下来。 　　“谢谢，陆！” 　　约翰沃尔德伦得到想要的东西，便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快步离开。 　　等钻入车内，脸色立马一变，阴沉沉的。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华夏区没有人报告！fuck，马上让他们安排人跟佰度对接，拿不下来，让他们交辞职信。” 　　“我立刻就办。” 　　秘书掏出手机，摁动号码键：“真的是意外之喜，跟陆撞见的正是时候。” 　　“哼，这该是他补偿我们的，他欠高盛两笔账，可没有这么容易还。” 　　约翰沃尔德伦鼻子里冷哼一声，且不说大豆，单单原油期货，虽然从中航油身上刮了二千多万美刀，可高盛要的不但是它的钱，还要它的命。 　　然而，陆老爷却奇迹般救活了中航油，让它去年赚回了本，还多赚了一年半的净利润，足足四千五百多万美刀。 　　丧偶儿碧池！ 　　“博斯，已经通知他们了。” 　　秘书放下手机，从包里拿出表格文件：“这是按你要求，跟踪调查三体基金的资金，除了投资华夏股市的，最近有一笔大概600万美刀，正在黄金期货建仓。” 　　“黄金？噗嗤，我没听错吧，黄金？” 　　约翰沃尔德伦忍不住一笑，脑海里直接浮现出价格波动图，黄金市场可是沉寂了足足20多年，金价，更是从去年12月的456.75美刀，下跌到400美刀。 　　秘书道：“总部那边询问设套狙击吗？” 　　“等等，再等等，陆可不是中航油的那些蠢货，他这个人坏得很！” 　　约翰沃尔德伦眯了眯眼，“我要更多关于黄金期货的报告，越详细越好。” 第425章 雪中送炭？趁火打劫！ 　　四月，琼海的天阴云密布，下着绵绵的细雨，马路上一辆大奔，从一滩滩积水行驶而过，掀起一朵朵水花。 　　车窗满是雨水，陆飞凝望沿街悬挂的年会宣传标语、彩旗、横额等等，写着各种口号—— 　　华夏和平复兴，亚洲命运一体！ 　　到处固定警力布控，穿过几条街，都能看到正在防爆检查的警察，足见对博鳌亚洲论坛的重视。 　　毕竟，来的是全球1000多名代表。 　　一到嘉宾居住的博鳌亚洲论坛大酒店，王贲先行下车，打着黑伞，一路把陆飞送入大堂。 　　“阿飞！” 　　徐欣坐在离前台不远的候客区，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就见前台小姐微笑着递上登记表。 　　“欣姐。” 　　陆飞拿笔签字，再领取嘉宾大礼包，房间钥匙卡、博鳌论坛的日程表、宣传册…… 　　“嚯，豪华套房，这可是贵宾才有的待遇，整个酒店也只有18套。” 　　徐欣压低声音道：“这次的开幕式，听说由林嘉庆主xi致辞。” 　　陆飞挑了挑眉，暗示换个场合再聊，而后在行李员的领路下，很快来到套房。 　　“给我们送一壶咖啡，谢谢。” 　　徐欣从女式包里一掏，拿出一摞资料。 　　看到行李员离开，陆飞把注意力放到文件上，才看了几眼，眉梢不由上挑： 　　“这些全是建龙项目的资料？” 　　“不只，还有沙钢、杭钢、金陵钢联等钢铁企业的一小部分资料。” 　　徐欣轻车熟路地从资料堆里，抽出几份夹着红夹子的，全都涉及建龙。 　　陆飞认真细看，整一个150万吨宽厚板生产线建设项目，总投资3.98亿美刀，出资方主要是唐山建龙和金陵钢联。 　　恰恰这两家的背后，都有复星持股，也就是郭光昌在资本运作。 　　“本来是一个150万吨的小项目，结果违规扩产成600万吨的大项目，没有审批，擅自开工……” 　　徐欣脱稿，一五一十地介绍情况。 　　“铁本第二啊。” 　　陆飞越往下看，越觉得相似。 　　铁本是江南一家钢铁民企，领头羊戴国芳判断国内的钢铁热会持续至少五年，打算扩大规模，搞一个2000亩。 　　结果在地方政府和李达康们的推波助澜下，一改再改，硬生生改成了一个占地9379亩、产量840万吨级的百亿大项目。 　　要知道铁本固定资产才12个亿，何止是蛇吞象，简直是蛇吞恐龙，果真搞成了，戴国芳就是华夏的“卡内基”，名副其实的钢铁大王。 　　但百亿的项目，很难得到中央部门批准，于是投机取巧，分拆出无数个子项目，化整为零，分批上报，打审批的擦边球。 　　偏偏撞上宏观调控，成了儆猴的那一只鸡，戴国芳直接吃了牢饭，不出意外，建龙就是第二只鸡。 　　“郭光昌要幸运得多，至少不用坐牢。” 　　徐欣勾起嘴唇，“据我得到的内部消息，这个案子会交给江浙省来处理。” 　　“权限下放？” 　　陆飞眼前一亮，也就是建龙项目的性命，拿捏在沙瑞金等领导手里。 　　“对，现在很多人都盯着建龙，它可是度量政府判罚钢铁企业尺度的‘风向标’，江浙省也很头疼。” 　　徐欣瞥见王贲端着咖啡而来，主动搭手，优雅地替他倒上一杯，轻轻一推。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好买卖？” 　　“的确。” 　　陆飞往咖啡里加糖加奶，搅拌中沉思。 　　别看如今钢铁行业低迷，完全是政策高压影响，就跟楼市一样，一旦松开，就跟脱缰的野马，绝对会强势反弹，立马暴涨。 　　这种就叫“反周期投资”，单车变轿车，就像04、05年投招金行业，这会儿正是黄金价格的历史低点。 　　“你就这么看好黄金？” 　　徐欣翘着兰花指，喝一口咖啡。 　　“当然！现在美刀走弱、能源价格高涨、全球利率上升，越来越通货膨胀，黄金这么保值避险的东西，没人会不喜欢。” 　　陆飞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高盛那边有下空单吗？” 　　徐欣道：“还按兵不动，没有上钩。” 　　“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就不配是世界第一的投行，华尔街的老流氓。” 　　陆飞交代在400万美刀的基础上，再加码600万美刀，凑个1000万美刀继续钓鱼。 　　“阿飞啊，这可是高盛。” 　　徐欣紧皱着眉，“咱们没必要跟他死磕。” 　　“这可不是死磕，正常投资，高盛下不下场，我都会买多，就想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陆飞微微一笑，话锋转移回建龙，“欣姐，现在整个项目的缺口是多少？” 　　“一期的工程预算大概是60亿，现在已经投了48亿，至少缺12亿，估计怎么掏，也掏不出了。” 　　徐欣拿出证据，建龙从银行贷的7个亿流动资金，统统用来短贷长投，紧绷的资金链随时有断裂的风险。 　　“12亿不是问题，关键在郭光昌这些建龙的股东愿不愿意我们掺合，而掺合的关键，是能不能让建龙从违规停办变合法运行。” 　　陆飞摸摸下巴，“怎么合法呢？欣姐，你有招吗？” 　　徐欣笑道：“这就得看我们陆总了，你在江浙很吃得开吧？” 　　“欣姐不会想在江浙的处理权限做文章吧？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商人，可左右不了省里的决定。” 　　陆飞一个激灵，连连摆手拒绝，为了区区钢铁企业涉险，他可不会干这种蠢事！ 　　“你想什么呢！” 　　徐欣翻了翻白眼，从文件堆里抽出杭钢的资料，她的计划是引入江浙一家钢铁国企参加，有了国企这个身份，不就合法了吗？ 　　陆飞定睛一瞧，只见扉页上写着： 　　《杭钢大榭岛600万吨的钢厂项目》。 　　…… 　　正式的开幕式在后天举行，这两天全是博鳌亚洲论坛理事、会员、赞助商的圆桌会和迎新会。 　　当晚七点半，酒店宴客厅正举办着会员和赞助商迎晚会，参加的商界人士档次之高、数量之多，自然远超江浙的民企峰会。 　　“咔咔咔～” 　　相机的快门声伴随闪烁的闪光灯，一刻不停，镜头聚焦在世界的政商大佬。 　　媒体记者划分成几拨，逼格档次上无法接触到顶级的大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上国内的富豪大亨们。 　　建龙处在风头浪尖，连带着建龙的张志祥、复星的郭光昌两个当事人的关注度陡升。 　　“郭总，关于建龙是否已经收到最终的处理意见，到底彻底关停，还是定期整改？” 　　“郭先生，有人说建龙就是第二个铁本，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建龙真地停办，张总会怎么办？” 　　“……” 　　面对着媒体的围追堵截、狂轰滥炸，张志祥面色越来越阴沉，忍无可忍回道： 　　“我对你们提的问题很不高兴！” 　　他剜了眼诅咒建龙失败的记者，眼神冰冷得能杀人，“就像家里刚生了一个孩子，还没有开始养，就有人说孩子夭折了怎么办？” 　　“老张，算了老张。” 　　郭光昌猛地一个激灵，赶紧拉着张志祥，冲出记者的重重包围，脚步加快地走入大厅躲避。 　　“哼，这帮记者太没有礼貌了！” 　　张志祥面目带怒，眼里杀气腾腾，还是觉得不解气，竟让秘书调查刚才提问的记者。 　　“我知道你心里急，但你先不要急。” 　　郭光昌无奈地安抚，“我已经派人到江浙托关系，打探消息，其实咱们的问题并不大，只是上头只允许江浙建一个大钢铁厂，我们和杭钢，不多不少都是600吨，撞在一起了。” 　　“那岂不是完犊子啦！杭钢可是江浙的国企，现在处置权又在江浙手里，帮他，还是帮我们，不是一目了然嘛？” 　　张志祥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你，又急，听我说完。” 　　郭光昌摇头失笑，如实说杭钢的大榭岛项目，因为没法解决几千户居民的拆迁补偿问题，迟迟没有开工，离夭折不远了。 　　“你的意思，省里会放过我们？” 　　张志祥先是一惊，随后大喜。 　　郭光昌笑说：“有四五成的把握，如果再请那位陆总帮忙游说，至少有七成。” 　　张志祥问：“陆总？就是最近闹上市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互联网老总？” 　　“对，他在江浙、江南、粤东、燕京等地的官面上，领导们都会给几分薄面。” 　　郭光昌低声道：“我听说，沙的外甥郑桐，就签在陆总的娱乐公司当艺人。” 　　“竟有此事！” 　　张志祥倒吸一口冷气，“他会帮我们？他凭什么帮我们呢？” 　　话音刚落，和郭光昌彼此对视，看着他露出狡猾的坏笑，惊醒道：“你想拉他入伙？” 　　“不好嘛？有资源，有背景，还有钱，填上建龙13个亿的窟窿，绰绰有余。” 　　郭光昌从服务员的餐盘上，拿走两杯葡萄酒，一人分一杯。 　　“有理，有理。” 　　张志祥脸上多云转晴，咧开嘴：“干杯！” 　　“干杯。” 　　郭光昌眯着细眼，眼镜框闪过一道光。 　　哐当，酒杯碰撞。 　　张志祥一饮而尽，左顾右盼，试图在茫茫的人群中寻找到陆飞的面孔，恰恰门口，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响了起来。 　　“陆总！” 　　“陆总！！” 　　“陆总……” 　　“陆总，本届博鳌论坛涉及房地产、汽车、能源领域，最近有报道称不少民企都想进入这些行业，请问您有这个打算吗？” 　　“我暂时无意进入房地产和汽车行业，逻辑当前还不具备制造整车的实力，而且目前计划打造出不逊色于诺基亚、爱立信、三星等国际大厂的手机品牌。” 　　陆飞此话一出，瞬间惊得一片哗然。 　　记者们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扑得更加猛烈，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陆总，逻辑造手机，什么时候能上市呢？会不会是在今年的新机发布会！” 　　“这个嘛，哈哈，秘密。” 　　陆飞故意留下悬念，带着神秘的笑容，和徐欣一同消失在媒体的镜头当中。 　　“讲真的，阿飞，逻辑真的不造车？” 　　她捏着高脚杯，瞥了一眼。 　　“当然不造，不过呢，将来没准等逻辑的技术更成熟了，可以做车机这些电子部分。” 　　陆飞打了个哈哈，视线不断转动。 　　放眼望去，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华夏复兴会里参加的，只有比亚迪的王传福。 　　徐欣突然提醒说：“嘿，他们来了。” 　　陆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郭光昌迎面而来，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你好，陆总。” 　　…… 　　从千禧年开始，华夏民营资本派系就像枝干，越来越繁密，越来越错节，错综复杂。 　　成也时运，败也时运。 　　草莽豪杰、下海精英靠一时的机遇雄起，不能在风起云涌里的大变局里挺过去的，像德隆系一样陨落。 　　能挺过去，最起码都是资本巨鳄，比如万向系、华立系、明天系，而横跨房地产、金融、医药的复星系，就是巨鳄里的巨鳄。 　　扛把子的郭光昌，完全够格挂路灯。 　　他的发际线正处在中年危机，发型呈“M”，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眼神里藏着很重的心机，显然城府颇深。 　　“郭总想邀请我投资？” 　　陆飞摇晃着酒杯，红酒上下起伏，“据我所知，建龙已经违规停办，下一步很可能项目就彻底破汤，现在投钱，不是打水漂吗？” 　　“陆总，我们有很大的把握能复工，不过需要陆总从中斡旋。” 　　郭光昌娓娓道出心中的盘算。 　　“我投13个亿，能占多少股呢？” 　　陆飞和徐欣互看一眼，抿了口酒。 　　“陆总，整个项目，我和张总持股70％，我们完全可以做主，拿出22.67％的股权。” 　　郭光昌自恃价格公道，笑脸盈盈。 　　“哈哈，哈哈～” 　　陆飞嘴角上扬，发出笑声。 　　张志祥二人见状，大喜若望，紧跟着大笑，很快地，四周充满欢快的气息。 　　“郭总，我想问问。” 　　陆飞收敛笑容，面无表情，我好不容易当上沙的座上宾，得舍面子替你们求情。 　　郭光昌点点头，对啊！ 　　陆飞眉头微微一皱，还得给你们出钱。 　　张志祥点点头，对啊！还能白女票吗？ 　　“建龙项目是好项目，但是我拒绝。”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还得看你们特么的脸色，那我不成跪着要饭了。 　　“陆总，你是觉得股权太少？这个可以再商量，有什么附加条件也可以提。” 　　郭光昌和张志祥眼神交流，这特么绝对不是二八开能打发的主！ 　　在刚刚，已经商量出底线，最多三成。 　　他们丝毫不担心控制权旁落，金陵钢联和建龙可是一致行动人，陆飞就算有30％，在董事会也掀不起风浪，只能乖乖吃分红。 　　“我有个点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飞紧紧盯着两人，抿了口酒。 　　“陆总有话尽管说，如果有能救活建龙的好点子，我们就太感谢了。” 　　郭光昌心中不屑，一个搞互联网的，懂实业、懂钢铁吗？ 　　陆飞笑眯眯道：“我听说杭钢有一个项目也黄了，恰好也在甬城，为什么不干脆把两个项目合二为一呢？” 　　“我不明白陆总讲的是什么意思？” 　　郭光昌内心门清，面色一冷：“不妨说得再明白一点？” 　　“陆总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杭钢控股建龙，这样建龙借国企的壳让项目通过审批。” 　　徐欣投以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知道两位觉得怎么样？” 第426章 陆老爷到底有几条腿 　　“陆总是杭钢的说客？” 　　郭光昌和张志祥面面相觑，两人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建龙跟铁本可不一样。 　　铁本完全靠银行当支点，撬动大钢铁厂，失败的下场只能被国有企业吞并，但建龙的投资里，自有资金占80％，银行贷款只有20％。 　　让杭钢控股，他们不白忙活了！ 　　“不，我连杭钢的董事长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刚巧想到这个点子。” 　　陆飞拿起餐盘，边挑选食物，边说：“不好吗？建龙拿到‘合法身份’，既能通过审批，又能得到资金，还能和杭钢强强联手。” 　　“点子是好点子，不过我们不希望建龙变成国企，我们想要打造出国内第一个民营钢铁企业的样板。” 　　郭光昌皮笑肉不笑。 　　“如果是这样，我倒有一个新点子。” 　　陆飞叉起一个小番茄，放嘴里咀嚼。 　　郭光昌嘴角微微一抽，你丫又有什么鬼点子？ 　　“这是建龙。” 　　陆飞指着放在桌上的红酒杯，然后把手中的餐盘放了下来，“这个是杭钢。” 　　在他们的注视下，他笑着把叉子横在酒杯和盘子中间，“不如就由我说服杭钢，成立一家类似郭总的金陵钢联一样的临安钢联，再由这家公司合并或者控股建龙。” 　　老卑鄙终于露出了马脚！ 　　郭光昌定睛盯着叉子，看上去临安钢联完全地充当了杭钢和建龙之间的缓冲带，实际上暗藏陷阱和杀机。 　　像金陵钢联，复星跟南钢的股份比是六比四，也就是说扛把子是他自己。 　　简单地套到临安钢联，假如在建龙上拿到51％的控股权，假如陆老爷和复星控股的比例一样，也是60％，那么一换算，相当于他在建龙上间接占股30.6％。 　　虽然和他们的“三成”底线相差无几，可那是控股方的三成，陆老爷这么一运作，直接反客为主，他成了主人，他们倒成了客人。 　　赤裸裸的鸠占鹊巢啊！ 　　黑，真nm黑，不愧是陆老爷！ 　　张志祥久经商场，只比郭光昌慢一步醒悟过来，看着这个年轻人和郭光昌言语交锋，争夺建龙项目的主导权，两人暗中掰腕，谁也不落下风，心生忌惮。 　　“呵呵，陆总对钢铁企业很感兴趣？” 　　郭光昌顾左右而言他。 　　“陆总常常强调，三体基金的投资理念之一，就是Margin of safety（安全边界），像房地产、钢铁、矿业这类资源类的资产，往往有较多的现金和实体资产，安全边际较高。” 　　徐欣接话说：“我们手上持有太多的股票、期货的金融产品，刚好做一笔风险对冲。” 　　“这是巴菲特的投资理念！” 　　郭光昌倍感意外，他的偶像就是巴菲特。 　　陆飞面带微笑，我是谁？华夏巴菲特！ 　　虽然在前世，这个称号是他郭光昌的。 　　复星系可是把手伸到医药、房地产、零售、钢铁、白酒、保险，哪一行都要插一手，甚至连高铁都投资，成为民营高铁“吃螃蟹第一人”。 　　结果投资并购，债务总量滚雪球般地变大，据传被带走调查，毕竟实业扩张，一旦现金流断裂，可能会自身难保。 　　不过能怎样？大不了又一个恒大嘛。 　　陆飞只是把实业继续踩实，大头始终在逻辑上，说道：“我这两个点子，郭总、张总，你们觉得怎么样？” 　　“呵呵，我们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郭光昌敷衍了事，和张志祥彼此互看，显然陆老爷的言下之意，婉拒了他们的提议—— 　　乖乖只当领分红的股东。 　　话不投机半句多，很快两边一拍而散。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徐欣摇晃着酒杯，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阿飞，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吧？” 　　“他们有不答应的资格吗？项目的生死在江浙手里，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陆飞不以为然，一副恶人面孔说：“欣姐，这件事还得麻烦你跑一次腿，杭钢你来，省里我来。” 　　徐欣沉吟道：“杭钢应该会答应吧？” 　　…… 　　“不用猜，不管哪一种，杭钢百分之百会答应，白捡的便宜谁不要！” 　　张志祥提前离开宴会，和郭光昌两人回到套房里，闭门密谈，消化着陆老爷带给他们的意外—— 　　本想拉你入伙，没想到却想当我们的爹！ 　　“不见得，建龙是以中厚板为主，我记得杭钢的主要市场是棒材、线材、中型材、带材，我们之间的产品布局根本不吻合。” 　　郭光昌坐立不安，索性一直站着。 　　“但是！但是陆总刚才说得对！” 　　张志祥无奈道：“江浙省只能向中央报一个钢铁项目，杭钢的项目办不成，我们的项目不能办，比起二选一，合二为一是上上之策。” 　　“就算他说得对又能怎么样？跟杭钢合并？跟杭钢控股？”郭光昌阴沉着脸，不甘道：“你答应吗？其他股东答应吗？” 　　“反正我不答应！” 　　说着愤怒地一拳砸在桌上，砰的一声，整张桌子不禁晃动，余震让杯中的水飞溅而出。 　　“你别冲我发火啊，我也不答应。” 　　张志祥气得来回踱步，“本来想在甬城大干一场，把全国各地钢厂在业内有点名气的退休专家、技工都请来，就碰上摘桃子的，上哪儿说理去。” 　　“不管怎么样，凡事得讲道理。” 　　郭光昌愤愤不平，这年头国企是亲儿子，民企是野孩子，爹不疼娘不爱，区别对待，本来就弱势，还被判定违规，在谈判中就更弱势了。 　　“至少陆总说得有道理，我们实在拖不起，13个亿，不是什么人能拿得出手的。” 　　张志祥焦躁不安，建龙没有合法身份，银行根本不敢借钱给违规项目，现金流极其吃紧，随时都有崩断的风险。 　　再拖上两三个月，拖也拖死建龙。 　　“又不是只有他，接下来的房地产、汽车主题会，王建林他们都会来，他们的财力和人脉，不比他差不多！” 　　郭光昌扶了扶眼镜，建龙不管面对什么威胁，哪怕项目下马，也绝不找陆老爷要钱！ 　　…… 　　4月23日，博鳌亚洲论坛正式开幕。 　　雄伟高大的大酒店前，几百米长的广场上，宽阔的喷水池飞珠溅玉，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 　　一级级的台阶，到处是人，犹如潮水，一浪跟着一浪地涌入会场里。 　　“这次致辞的是林主xi，如果能跟他攀上关系，别说一个建龙，十个建龙也不再话下。” 　　张志祥随着大流，步步向前。 　　“嘘，慎言！” 　　郭光昌小声提醒，借着余光，在人群里寻找可以依靠的力量，但几乎寥寥无几。 　　来到富丽堂皇的会场，绿意盎然、花团锦簇，在鲜花和旗帜的映衬下，蓝色背景上“博鳌亚洲论坛”的标志格外醒目。 　　演讲台上悬挂着横幅，写着本届的主题： 　　“亚洲寻求共赢，亚洲的新角色。” 　　再下方，坐着理事长等人，林嘉庆坐在C位，目光所及之处，立马鸦雀无声。 　　不一会儿，1000多个座位坐满了人。 　　“现在，让我们有请林嘉庆主xi演讲。” 　　理事长说完开场白，伴随台下响亮的掌声，林嘉庆从长条的桌子走到演讲台前。 　　“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大背景下，亚洲许多国家经济结构调整取得成效，产业优化升级步伐加快，科技水平不断提高，经济发展势头良好……” 　　陆飞化作无情的拍掌机器，每当林嘉庆说到高潮点，就随波逐流地附和，主题围绕着亚洲一体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半个小时后，开幕式结束。 　　所有人转移到轻松欢快的欢迎酒会，上千平米的专用酒会场地内，灯火辉煌。 　　在乐队弹奏下，乐曲飘散在每一个角落。 　　操着各种语种的来客小声交谈着，不时发出酒杯轻碰声，宾主言欢，觥筹交错。 　　陆飞在茫茫人海里兜兜转转，终于费劲地找到王传福，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陆总，逻辑的第一部手机，会在今年的新机上发布吗？” 　　“不出意外，没有问题！比亚迪的手机代工链，建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王传福悄声说：“已经在接手一些中小手机厂家的订单试运行，到新机发布会那个时候，完全可以接下逻辑的生产。”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并不担心产能。 　　比亚迪可是出了名的半自动化干翻全自动的生产线，而且扩建的成本极低。 　　就像逻辑mp3、充电电池，自动化的生产线一条要上千万，王传福只要不到200万。 　　他最操心的是能不能对标富士慷。 　　王传福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整条手机代工链，完美复制富士慷，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近乎相同，而且专门成立了挖角办公室，已经挖走了富士慷400多名员工。 　　甚至挖走了霓虹的核心研发主管，连带了一项重要的冶金提炼合成技。 　　陆飞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nnd，偷富士慷的商业机密能算偷吗？这叫正义制裁！ 　　他冷冷一笑，再三勉励，比亚迪如今在逻辑的投喂下，已经站稳内地第一代工的地位，慢慢追赶上富士慷。 　　“陆总，等会儿酒会结束，不知道有没有空？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王传福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 　　陆飞正疑惑着，就在此时，余光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是林嘉庆的秘书。 　　…… 　　“郭总，你怎么样？” 　　张志祥在酒会里转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地回到两人约好的地方，脸上写满乐郁闷。 　　“房地产、汽车也在宏观调控的范围，银根吃紧，现金都要留着过这个寒冬，只有万达几家有兴趣，得让他们再想想。” 　　郭光昌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mmp，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 　　“呵呵，我这边一个都没有，还收到一个更坏的消息，就在刚才，有几家设备供应商给我打电话催款。” 　　张志祥心头犹如压着一块石头，如今光目光积压在建龙的设备订货资金，就超过20亿，因为媒体的曝光，不少供应商深怕收不回帐，已经催促付钱。 　　郭光昌板着脸，“不要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自己的阵脚越不能乱。” 　　张志祥泄气道：“万一没有一家呢？” 　　“那我们只能搏一把，搏江浙省会上报建龙项目，只要不违规，银行就能继续放贷，钱不就来了吗？” 　　郭光昌冷静道：“就算最后报的是杭钢，我们再卖股份也不迟，总之现在，还不到送出控制权的地步。” 　　“你说的……” 　　张志祥话未说完，整个人怔在原地，两眼圆瞪，仿佛视线中看到超乎寻常的场面。 　　郭光昌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猛地一突，就见陆飞和林嘉庆推杯换盏，四周围着一圈监管当局、立法会、港交所等组成的香江访问团成员。 　　“抱歉，已经确定在纽交所。” 　　陆飞委婉地再次回绝赴港上市。 　　林嘉庆面相和蔼道：“最终的决定？” 　　“没错，我们合伙人一致做出的决定。” 　　陆飞振振有词道：“企鹅要成为华夏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互联网企业！要成为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内地民营企业！ 　　您觉得怎么样？” 　　“好！很好！” 　　林嘉庆投以赞许的目光，然后面向香江访问团，说着官面话，一句话概括—— 　　政府坚决不干预企业管理！ 　　周文耀等人眼见车轮战也劝不动，无可奈何地放弃离开，慢慢地散去，把空间留给林嘉庆和陆飞。 　　“真有百亿的规模？”林嘉庆笑问道。 　　“勉强，嘿嘿，勉强。” 　　陆飞心里一咯噔，不由谦虚起来。 　　“你啊你，总是给我整出一点新花样” 　　林嘉庆哈哈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 　　“那个，复兴半导体一期工程最近要竣工了，您答应过会参加剪彩典礼……” 　　陆飞暗戳戳地提醒。 　　“把具体时间跟胡秘书说。” 　　林嘉庆面色一凝，语气认真道：“互联网要抓，芯片更要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一定要把半导体搞上去。” 　　“是，领导！” 　　陆飞信誓旦旦地保证。 　　望着不远处的两人，张志祥咽了咽口水： 　　“陆总好像跟林主xi关系非同一般。” 　　郭光昌沉默不语，灵魂深处一阵悸动，知道陆飞手眼通天，可没想到通到大气层。 　　满脑子浮想联翩，胡思乱想。 　　会不会陆老爷让杭钢介入建龙的提议，没有那么简单？ 　　会不会根本不是陆老爷的点子，是领导们共同探讨的结果，建议把两个项目二合为一？ 　　会不会为了“国进民退”的非议，还有国企跟民企区别对待的舆论，就请陆老爷当中间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张志祥不禁毛骨悚然，嘴里重复着这一句。 　　“但也可能不是。” 　　郭光昌头疼不已，情绪复杂，nnd，陆老爷到底有几条腿？ 　　张志祥震惊地摇摇头，不知道有几条，但林主xi绝对是一条大腿！ 　　郭光昌死死地盯着和林嘉庆谈笑风生的陆飞，眼眸里映照他年轻的面孔，心里泛酸—— 　　这特么22岁？ 第427章 造车新势力的邀请 　　博鳌亚洲论坛持续5天，全体大会、分会、圆桌会、午餐会，大大小小各种会议二十多个，简直是文山会海。 　　第三天，有一场主题为“亚洲3G产业机会及合作”的电信分会，陆飞特意到现场，寻找移动、电信和联通等运营商代表，当面聊聊“飞信”合作，偏偏一个鬼影都找不到。 　　只从工信部得到一个内部消息，部里正决定着3G牌照的归属，包括国产的TD－SCDMA。 　　陆飞瞬间恍然，国内3G战争已经打响。 　　他心不在焉地离开会场，拾级而下，迎面撞上看样子等了很久的王传福，张口便问自己有没有空。 　　“王总想让我看的是什么东西？” 　　“哈哈，等到了地方，陆总就猜到了。” 　　王传福故意打着哑谜，把陆飞带到酒店的露天停车场，视线中，车身盖着红布的汽车格外地显眼。 　　“车？” 　　陆飞意外地挑了挑眉。 　　“对，这辆就是比亚迪今年新产的F3！” 　　王传福伸手一拉，把红布扯下来。 　　陆飞定睛一瞧，车头挂着四圆灯式晶钻前大灯，镀铬横向前格栅将线条平顺地向左右两侧扩散，并顺着前大灯向后平滑延展。 　　“陆总，你觉得怎么样？” 　　王传福咧开嘴，笑着拍了拍车顶。 　　陆飞面无表情地绕到车尾，上下左右前后，统统打量了个遍，眼神颇为复杂。 　　原因无它，实在是太缝合了！ 　　车尾抄的本田三厢飞度，除此之外，跟丰田的花冠（卡罗拉）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是非常相似。 　　“陆总懂车？！” 　　王传福惊喜中带着尴尬，毕竟被当着面戳穿比亚迪F3借鉴了两田。 　　“略懂，略懂。” 　　陆飞半蹲下身，认真端详：“王总不要觉得难为情，我们汽车工业起步慢，从模仿开始没什么丢脸，丢脸的是一直在模仿，从来不创新，只知道吃老本。” 　　王传福露出一副视若知己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笑道：“陆总要不要亲自体验一把？” 　　陆飞满口答应，钻入主驾驶座，边拧钥匙，边打量车内布局：“这车落地多少？” 　　“只要7.38万！” 　　王传福系上安全带，如数家珍地抖落配置参数，“陆总觉得能不能大卖？” 　　陆飞语气肯定地说了句“肯定能”，离合、油门、换挡，一气呵成，一溜烟的工夫，车如离弦的箭，驶出了停车场。 　　王传福激动不已，“陆总真这么觉得？” 　　陆飞驾驶着，“当然，配置高，空间大，现在人都富起来了，都想从微型车升级成紧凑级车，我记得手动挡最低配的花冠，也要17万吧？” 　　“差不多，15万。” 　　王传福得意发笑：“市面上的紧凑级车，就算合资厂，也要12万以上，没有比比亚迪F3更便宜了。” 　　陆飞由衷道：“这车确实不错，等上市了，我让公司专门拟一个买车补贴政策。” 　　“陆总！” 　　王传福不由感动，“不瞒你说，我这次就是请你帮忙，帮一把比亚迪造车。” 　　“王总，你说，有什么难处就说，咱俩都是华夏复兴会的，成员之间理应互帮互助。” 　　陆飞眯了眯眼，过了个弯。 　　王传福深呼吸一口，“我想请陆总投资比亚迪。” 　　“可以啊。” 　　陆飞并不感到意外，恰恰当他看到比亚迪F3，就隐隐约约猜到。 　　这两年，国内的重化工工业一路狂飙突进，不光房地产、钢铁领域，单单汽车行业，吉利、奥克斯、横店、华翔、万丰、中誉等民企掀起了“造车运动”。 　　比亚迪去年收购了长安秦川汽车，成了第二家民营轿车企业，但里里外外，全不看好。 　　甚至股东威胁敢买秦川汽车，就做空股票，结果股价惨烈下跌，市值蒸发了27亿。 　　而第一辆车，操之过急，比亚迪福莱尔销量惨淡，直接重创了股价，跟去年一比，几乎腰斩，萎靡到现在，在10到12港币之间起伏。 　　“谢谢你投的信任票。” 　　王传福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果断，忙不迭提醒：“不过我得讲明白，比亚迪跟传统车企可不一样，我要造的是电动车。” 　　“你要这么说，我就更想投资了，我很看好电动车的钱景。” 　　陆飞勾起嘴唇，眼下正是抄底的大好时机，少说拿下比亚迪10％的股份。 　　“陆总真这么觉得？” 　　王传福震惊不已，当初进军汽车产业，就没有多少人支持，选择电动车方向，更没有一个人支持。 　　“未来一定是混合动力、电动车的天下，绝不是汽油车，咱们华夏也只能下注在电动车，才有机会跨过汽油柴油，弯道超车。” 　　陆飞看到前方的红灯，把车停下。 　　王传福道：“陆总，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只搞传统车，怎么搞也绕不开外国的专利。” 　　“我看好电动车在未来的发展，就是觉得能绕过发动机、底盘和变速箱的技术壁垒。” 　　陆飞咂摸着嘴，颇为无奈。 　　欧美的造车史可有百年之久，那个时候华夏还是清末民初，一步慢，步步慢，何况慢了一个世纪呢？ 　　虽然建国以后，也有汽车厂，也能生产解放、东风、红旗等几种车，可产品单一、技术落后，一年靠手工敲出来上千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改开了，引入国外技术，可外国资本又不是搞扶贫的，凭啥和你合作？ 　　天真以为能靠市场来换技术，结果市场给出去了，技术却没有换来，也许能造出不错的玻璃、内饰和烤漆，可最关键的三大件，发动机、底盘和变速箱，老外傻了才会真给。 　　教会徒弟，就凭华夏的内卷能力，还不卷死师傅？ 　　以至于前世快二三十年，整个汽车产业的微笑曲线上，华夏的活最累，挣的利润最少，产业崛起中的一大笔红利，全特么让老外吃了。 　　国内的车企还不思进取，骗补的骗补，躺平的躺平，要不是有特斯拉这头鲶鱼…… 　　“没错！不瞒陆总你说。” 　　王传福悄声说：“比亚迪的实验室里，已经研制出磷酸铁锂动力电池，这种磷酸铁电池，我敢断定，绝对能独霸江湖！” 　　“王总，我们都是痛快人，你就直说，想要我怎么投资比亚迪？” 　　陆飞不主动说收购比亚迪的股份，偏要让王传福自己开口，才能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我计划成立一家电动汽车研究院，3年投入10个亿，预计两年造出华夏第一款电动汽车，电池就用新研发的磷酸铁锂动力。” 　　王传福一一列数，至少12亿rmb，约等于比亚迪8％左右的股份。 　　陆飞心中盘算着，长期持有十几年，比亚迪每股的价格区间在200到300港币之间，就按平均的250港币来算，也是获利至少20倍，年收益率超过25％。 　　况且还不只，钢铁跟汽车紧密相连。 　　完全可以跟鼎峰焦炭、临安钢联构成产业链的上下游，甚至还能结合逻辑的电子能力。 　　就跟华为一样，做电动车的“博世”！ 　　这个项目，我陆老爷投了！ 第428章 你开什么车啊？ 　　就近绕了一圈，穿梭过几条街，比亚迪F3径自地开回到博鳌论坛大酒店，保驾护航的两辆保镖车，也跟着停在门口。 　　陆飞下了车，把钥匙丢给司机，让他们把车开回到停车场。 　　王传福快步上前，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一个劲儿地摇：“陆总，谢谢，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总，我们俩就别整这一出，实在要谢，那就将来干翻棒子的现代，霓虹的两田。” 　　陆飞在路上，答应在二级市场收购5％的股份，预计要砸7.5亿港币，为啥不多买点？ 　　因为这么买，股价一定会推到20到30港币，收购成本势必剧增，根本划不来，倒不如次贷危机的时候，再入手一波。 　　巴菲特就在08年，抄了比亚迪的底。 　　王传福郑重地摇了下手，信誓旦旦保证干掉日韩汽车，重铸国产之光，我辈义不容辞。 　　聊完严肃的话题，两人一边径直地走向餐厅，一边闲聊些轻松的，说说笑笑。 　　陆飞半开玩笑道：“F3有找明星代言吗？没有的话，我给王总推荐一个？” 　　“可以啊。” 　　王传福扬起一抹笑容，“其实说实话，我最属意的是陆总你，不过F3的档次还配不上，等将来比亚迪做出高端电动车，陆总愿意代言吗？” 　　“那有什么不愿意，我给你免费。” 　　陆飞咧开嘴，这不就是余承冬余大嘴嘛，亲自下场给问界M5、M7代言。 　　“一言为定！哈哈！” 　　王传福话音刚落，两人哈哈大笑。 　　笑声在电梯里回荡，当铁门打开时，恰恰出乎意料地遇上郭光昌和张志祥。 　　“咦，竟然这么巧？” 　　陆飞收敛笑容，投来问询的目光：“郭总，考虑得怎么样？” 　　既然掺合一脚电动汽车，就要把焦炭跟汽车打造成一个产业链，钢铁企业无论如何都少不了，建龙项目，必须到手！ 　　“我们还在考虑。” 　　郭光昌忌惮陆老爷深不可测的背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陆飞掏出自己的名片，“那就接着考虑，郭总想好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郭光昌道：“陆总这是要离开博鳌？” 　　陆飞毫不掩饰地承认早退，笑眯眯说：“不过郭总也不要考虑得太久，毕竟建龙拖不得，时间等不得，别人也等着我回信。” 　　张志祥心里咯噔一下，不安地跟郭光昌互看一眼，然后目送着陆老爷大摇大摆地离开。 　　“你说这个‘别人’，到底是谁？” 　　“谁知道呢？” 　　郭光昌心里没底，不由自主地想到江浙的“沙瑞金”，莫非陆老爷真地是传声筒？ 　　就在此时，伴随着电梯的叮咚声，手机铃声与此同时响起，号码赫然是刺探消息的“密探”。 　　“江浙跟甬城的领导已经决定，要从江浙跟甬城一体化产业的大局出发，把建龙跟杭钢的项目，合二为一。” 　　郭光昌脸色阴沉沉，阴得可以滴出水。 　　“陆总他没有说错！” 　　张志祥面色呆滞，犹如天塌，“完了，完了。” 　　“还没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完了，国企参股可以，控股必须我们来，休想借宏观调控之名，让他们摘了桃子！” 　　郭光昌咬咬牙，“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 　　第二天，首都国际机场。 　　陆飞甫一下飞机，就收到远在杭城的徐欣传来的好消息，在博鳌论坛期间的运作没有白费，江浙果然选择了他们提出的“最优解”。 　　“阿飞，真让你说对了，由不得他们不答应，省里亲自组织协调，集团也必须按省里的意思来办。” 　　“欣姐，杭钢是什么态度？” 　　“童云芳董事长当然答应，杭钢的项目也违规，明明总投资超过5.45亿美刀，却只得到了大榭开发区的批准，区一级的项目审批的权限，只能是3000万美刀以下。” 　　“那觉得咱们的临安钢联怎么样？” 　　“自然不同意七三开，六四才勉勉强强答应下来，不过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40％里，要把技术和管理折算入股，初步算了下，少不了20％，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临安钢联的控制权在我们手里，其他怎么谈，全交给欣姐。” 　　陆飞在电话里，跟徐欣商量临安钢联的框架，三体基金注资至少1亿美刀，再加上比亚迪的一笔，几乎花光了盛大10％的股份。 　　车停在玫瑰别墅，人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陆飞站在鞋柜换鞋，就听到零碎的脚步声，高媛媛穿着穿着黑色吊带短裙，两条白嫩长腿暴露在视线中。 　　她一个飞扑，紧紧抱住他。 　　未干的长发散发出橘子般的气味，陆飞嗅了几口，立马搂腰横抱，抱入怀中。 　　“我给你带了一件好东西，在我胸前的口袋里。”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高媛媛疑惑地伸手，拿出一张照片，脱口而出：“你要送我这辆车吗？好像丰田有一款，不过车标不怎么像。” 　　陆飞惊讶道：“咦，我们高总懂车？” 　　“哼哼，那是！” 　　高媛媛翘起嘴唇：“我最近可看了不少汽车广告和车展呢。” 　　陆飞会心道：“你要买车？” 　　“对啊，丽方姐说我好歹是汉唐的总经理，我那辆太掉档次，必须换一辆。” 　　高媛媛仔细看了眼照片。 　　“你是该买一辆新车。” 　　陆飞把她轻放在沙发上。 　　高媛媛美艳俏脸前探，紧贴着他的脸，“这辆就不错，你要送我这辆吗？” 　　陆飞笑道：“这辆哪配得上我们高总呐，宝马都嫌膈应，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 　　高媛媛不解说：“那是什么？” 　　“保密，不过现在嘛，您就凑合开我这辆车吧。” 　　陆飞一个翻身，一脚油门，车速立马飙升。 　　…… 　　盘完包浆后，高媛媛一边仔细清理打扫战场，一边揉了揉红肿破皮的膝盖抱怨。 　　“都怪你，这几天又只能穿长裤了。” 　　哗啦一声，陆飞拉开浴室的门，一边踩着拖鞋，一边拿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剧本我给你放书房了。” 　　高媛媛撑起险些散架的身体。 　　陆飞轻咦了一声，显然贵人多忘事：“什么剧本？” 　　“《画皮》啊，你托王晶写的《画皮》。真是的，忘得一干二净。”高媛媛白了白眼，“不过他也够快的，才一个多月就写好初稿，《潜伏》可花了两个半月。” 　　“这算慢的了。” 　　陆飞双手插兜，王晶当初拍《整蛊专家》，根本没剧本，只有“刘德桦”和“周星池”两个关键词，一个半月就拍成，确实有鬼才。 　　虽然被称为“烂片之王”，可拍出的精品可不少，像《澳门风云》、《追龙》，只要不拍续作，一拍续作八九不离十地烂。 　　带着兴趣，两人来到书房。 　　“你还没说，这到底是什么呢？” 　　高媛媛晃了晃手中的相片。 　　“是给这辆车做广告代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感不感兴趣啊？” 　　陆飞随手翻动纸张，脸上阴晴不定。 　　“我代言，合适吗？” 　　高媛媛摇了摇头，“还是让给其他人吧，曾丽姐肯定不行，海路姐怎么样？” 　　“全听高总您的。” 　　陆飞目不斜视，眼里闪烁一丝精光。 　　“你又这样，哼！” 　　高媛媛幽怨地白了眼，气鼓鼓地走来，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但见他神色复杂，好奇道： 　　“怎么了，是不是王晶写的不好？” 　　“靠，王晶竟然抄了徐可的《青蛇》！” 　　“啊？” 第429章 股改！股改！ 　　咔哒，书房的门轻声打开。 　　高媛媛穿着轻薄的吊带睡裙，就看到陆飞心不在焉地转笔，埋头修改着《画皮》。 　　她光着脚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三明治和牛奶摆在他的面前： 　　“吃饭了。” 　　陆飞扬起嘴唇，把高媛媛拉入怀中，一手举杯，一手作怪，有姿，有色，有味。 　　“是不是很难改啊？干脆打回去重写。” 　　她瞄了眼剧本，上面到处涂涂改改，密密麻麻都是新的场景台词，几乎把框架推翻。 　　“港圈这帮香江导演编剧，一扯到历史文化，就显得没底蕴，小家子气。” 　　陆飞拍板道：“转给薛晓路吧，让她按我的批注修改。” 　　高媛媛说了声“好”，抽出纸巾，擦拭他嘴角的奶渍，“还记得王晶年前说的《天下第一》嘛？剧组前期的筹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就等我们的答复。” 　　陆飞笑道：“你想演吗？” 　　“我随你啊，你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我就把角色让给师师，或者杨蜜。” 　　高媛媛抿抿嘴：“其实比起演戏，我倒想这个‘五一’，我们可以出去玩，好像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度假了。” 　　陆飞摸摸下巴，一堆思绪涌出，“临安钢联”、“飞信通信商合作”、“黄金期货”…… 　　高媛媛附耳低声道：“阿飞，我买了一件新的泳衣，还有一些性感……” 　　呵，女人休想阻止我挣钱的速度！ 　　陆飞鼻子冒着粗气，但仍然不动声色。 　　“之前的赌注我输了，你不收吗？” 　　高媛媛玉手一撩秀发，青丝轻拂，媚眼横生，说着让他尝尝一丝甜头。 　　陆飞倒吸一口气，nnd，三体离开了老子就不会转了吗？企鹅上市还早得很呢！飞信也不是不可以跟联通、移动在电话里对接…… 　　聪明的大脑，很快被高媛媛占领。 　　不一会儿，精疲力尽的他吐了口气，“好，行程你来安排。” 　　就在此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阿飞，新闻看了吗？”打来的是徐欣，语气里透着急切，似乎遇到了不得的大事。 　　陆飞一怔，“什么？” 　　“就在刚刚，证监会正式宣布股改了！” 　　徐欣一本正经地说出口，立马让他不由震惊。 　　“怎么了？” 　　陆飞伸手抵在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一脸享受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 　　“欣姐，临安钢联跟建龙项目谈得怎么样？还需要多久才能谈妥？” 　　“建龙还早，还没有进入实质性的谈判，估计得等到我们和杭钢敲定临安钢联的合资，才会开始。” 　　徐欣说：“现在已经到了入股比例这类细节，我看还要十天半个月吧。” 　　“那就先让张磊到燕京，反正他是三体基金亚太区的总裁，暂当股改总执行也合适。” 　　“我已经通知他了，这会儿应该在航班。” 　　…… 　　4月29日，各大门户网站头条，纷纷换上了《关于上市公司股权分置改革试点的有关问题的通知》的消息，打响了股改的第一枪。 　　所谓的股改，就是搞全流通股市。 　　在05年以前，国内上市的股票只有部分是在二级市场流通，大部分的法人股没法流通。 　　股改就是让这些之前不能流通的股份，就能有限制地往市场涌入，可这么多非流通股全全部流通，不变相稀释之前的流通股吗！ 　　股市随之动荡不安，在“五一”长假前的最后一个交易日，紧张气氛弥漫市场上空，当天上证指数收盘于1159点，下跌0.85％。 　　“陆总，现在民间、机构投资商、基金券商都很不看好，觉得上证指数跌破1000大关，是迟早的事……” 　　张磊站在幕布前，一五一十地汇报这次参与股改的公司将会超过300多家。 　　“有时候，危机就是机会，反正股市已经烂到谷底了，再怎么走都是向上。” 　　陆飞不以为然，看着投影仪投在幕布上的股票，跌是一道光，绿得人发慌。 　　“贵州茅台。” 　　“泸州老窖。” 　　“赣南果业。” 　　“……” 　　“ST浪莎。” 　　陆飞此刻就像王多鱼炒股，越是ST，越是冒绿光的，越像奇货可居一样，下令大买特买。 　　比如ST浪莎，正处于2.01块，等股改10送2.5股，最高涨到85块，复权后相当于最高涨到106.25元。 　　股改在人心惶惶的股民眼里，前途未知，可在他眼里，就是千载难逢抄底的绝佳时刻。 　　股改受益股的上涨，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概念股翻着倍的上涨，甚至是几十倍上百倍的上涨，像茅台、泸州老窖，甚至股价飙升400％。 　　“陆总，因为投资了比亚迪，所以我们准备的第一期资金要比原计划要少，只有6.3个亿rmb，徐总交代要保证在可控的安全线以内。” 　　张磊把投资组合表递了上去。 　　“这么点怎么够？让那些老外、券商、投资机构看了，还以为三体基金没实力。” 　　陆飞可不想错过这场饕餮大餐，伸出手指：“我再注入2.58亿rmb，凑个8.88亿，讨个吉利吧。” 　　张磊扶了扶眼镜，就吃准了股改一定会利好A股？该不会有什么内幕消息吧？ 　　他试探道：“陆总，首批股改企业的名单，小道消息都在传会在五一结束之后公布，您觉得我们现在投资的二十多只股票，有机会吗？” 　　陆飞咧嘴一笑，他可是要当推动华夏股改第一人，不堕华夏巴菲特之名！ 　　视线，不由地落在名单里的“三一重工”。 　　…… 　　5月2日，三一重工。 　　董事长办公室里，只有梁根生一人。 　　他双手交叉，紧张地看向紧闭的大门，又不安地看向迟迟未响的座机，股改已经过去了3天，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梁根生刚说出“请进”，总经理向文波匆匆走入，脸上的笑容预示着消息的好坏。 　　“怎么样，我们的股改方案提交了吗？” 　　“提交了。” 　　向文波高兴道：“我们很有可能是首批试点单位。” 　　“真的？”梁根生倍感意外。 　　向文波笑道：“没错，梁董。首先，股改到底是好是坏，是一个未知数，没有多少公司愿意犯险一试，第二，我们公司业绩好，市场形象不错，股权结构也单一。” 　　“太好了，太好了。” 　　梁根生欣喜得满脸皱纹像菊花一样绽放，“来，来，喝水。” 　　“梁董，接下来当务之急，就是拿出一个能让流通股股东们满意的股改对价方案。” 　　向文波从公文包里拿出已经修改了二十三遍的方案。 　　“这个光我们看还不够，关键在中小股东们，伟人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梁根生直接给公司高管分了工，明确每一个人对接的股东、证券公司。 　　“每个人？”向文波惊道。 　　“没错，只要是我们股东名册上有一定持股数量的股东，我们都要一对一沟通，小股东就用电话，中大股东就当面交流。” 　　梁根生直言说：“股民最大的担心就是大量股东和股票进入流通市场后，会造成股价下跌，我们必须一个个地解释，让他们知道这对资本市场是一件好事，把事情做成了，股价不会跌，反而会上升。” 　　“明白了，我先打个电话预约时间。” 　　向文波看了眼分工表，他们俩的攻坚最大目标，就是流通股大股东，三体基金。 　　梁根生看着他拨打号码，注意到脸色忽然变化多端，不由诧异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个，梁董，三体基金这边说负责人正在度假，要预约就等五一长假结束以后。” 　　“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度假！” 第430章 多方博弈 　　巴厘岛度假村，带着海味的风徐徐吹入，掀起薄纱窗帘，拍打沙滩的海浪声，声声入耳。 　　浴室里，高媛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水芙蓉一般，媚眼如丝的面容，嘴角一翘。 　　伸手一拿，就见手里的是已经挤扁的凡士林，顿时小脸微红，羞地改拿身体乳。 　　在羊脂玉般光滑白嫩的肌肤涂抹，接着裹上浴袍，走了出去，把某人的作案工具收到行李箱里。 　　“换洗的衣服放这儿，待会儿记得拿。” 　　“嗯。” 　　陆飞歪着脖子，用肩膀和耳朵把话筒夹住，两眼盯着期货市场的黄金，价格从每盎司400美刀，跌到396.2美刀，买入的1000万美刀俨然出现亏损。 　　“高盛那边挂了空单，买入600万美刀，看样子是吃住了我们。” 　　电话里的徐欣语气平静：“你打算怎么样，斩仓？还是加码移仓到6月？” 　　陆飞眼前一亮，“才600万美刀？欣姐，鱼儿上钩了，就看能不能咬住钩了。” 　　徐欣不无担心道：“现在一手大概是4000美刀，你可想清楚了，金价到底能不能涨？” 　　“放心吧，欣姐，再做5000手多。” 　　陆飞眯了眯眼，依稀记得前世，黄金在八九月疯涨，大嫂萧红梅当初卖金手镯，都多卖了大几百，记忆犹新。 　　趁着这个时间差，放血吸引鲨鱼，真正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行。” 　　徐欣看在大豆、原油两战两胜的份上，选择了相信，话题接着扯到临安钢联，合资合同已经谈成，杭钢技术入股14％，出资26％，三体出资60％，总注册资金为14亿rmb。 　　“我没意见。” 　　陆飞获悉合同整体框架，大方同意。 　　徐欣道：“那么接下来的建龙，就交给杭钢给郭光昌施压吧，我们只要坐享其成，可以把精力抽回到股改，第一期的投资也要挑几个矿石、钢铁，运用金融手段从上而下，把鼎峰和临安钢联壮大。” 　　“咱们还是悠着点，别吃撑咯，哈哈～” 　　陆飞放声大笑，目光投向正在换衣的高媛媛，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数暴露在眼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首批试点公司名单马上要公布了，我一个证监会的朋友告诉我，三一重工在名单了。” 　　徐欣好奇道：“还真让你压准了！” 　　“除了三一重工，还有哪几个？” 　　…… 　　5月8日，长假最后一天，沪市证券交易所照常营业，散户大厅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操着五湖四海方言的人，热闹非凡。 　　“我反正不再交给别人炒了，别人亏不如自己亲手亏，好歹亲手亏的，能哭的更通透。” 　　“这次股改，到底是利好，还是利空啊，我还指望改完大涨，把手里的股票解套呢。” 　　“这次解套，再也不买股票了。” 　　“……”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七嘴八舌，就在此时，一个人声从人群里响亮地爆发： 　　“股改首批试点公司名单出炉！” 　　声音之大，甚至传到大户室。 　　“梅森，你要转运啦！你的三一重工，跟金牛能源、清华同方、紫江企业4家第一批股改，已经停牌了。” 　　“我转什么运啊！三一重工从二十多块跌倒到现在没人要的三块多，亏了我一百多万，都够一套房了。” 　　周梅森，就是《人民的名义》的编剧，手指间夹着一根烟，面色凝重。 　　“嘿，这不就有机会了嘛？” 　　朋友道：“你不是三一重工的大股东，有70万股吧，你肯定能回一点本！” 　　“你们也太好糊弄了吧，就这就把自己卖了？” 　　周梅森板着脸：“我话放这里，他们要敢不送股现金给少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 　　“梁董，这个补偿方案，光初稿我们已经修改了五十多回，把所有能想到的思路和结果都想了，有九成的把握。” 　　向文波站在陆家嘴的三体基金大楼门口。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能掉以轻心。” 　　梁根生呼出一口气，大步迈入，然后在前台小姐的引导下，坐电梯来到会议室。 　　甫一进门，徐欣、张磊一男一女，一副浓浓的上海滩金融精英范儿袭来，让他们不敢心生小觑。 　　“两位，我们大股东常常说，工业社会，时间宝贵，废话就不多说了，直接谈对价方案吧。” 　　徐欣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把跟陆飞接通的手机，搁在一旁，以便让他时刻聆听。 　　“我们也是这么觉得。” 　　向文波直截了当说出三一重工的方案，每10股流通股送3股股票8元现金，自忖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很高兴”的多赢方案。 　　出乎意料的是，张磊和徐欣互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们还觉得让利不够？” 　　梁根生并不感到意外，连续三年熊市，股民损失惨重，很多股票市值都蒸发了50％以上，长久以来积累的亏损，会让投资人对“股改”试点的让利方案期望过高。 　　向文波得到董事长递来的眼神，立马会意，刚刚只是一个幌子，目的自然是给真正的方案当陪衬—— 　　除了每10股流通股送3股股票8元现金。还会赠送权证，就是能让无力认购配股的老股东有偿转让其配股权。 　　打个比方，现在4块的工行在未来3个月的时间里能够上涨至5块，工商银行3个月期认购权证的交易价格为0.1块，那么投资者买入工行的认购权证100万份，投入10万资金。 　　假如3个月之后，股价真的涨到5块，那么权证的价格也会上涨到1块，市值将变成100万，从中获利90万。 　　股价上涨25％，却能获得900％的投资收益，这么大的杠杆比例，别说融资融券，就算是股指期货，也望尘莫及。 　　而且因为具有T＋0、无涨跌停限制，也衍生出炒权证这种击鼓传花的投机游戏。 　　“权证？” 　　徐欣根本不屑一顾，权证就是一张废纸！ 　　梁根生看到他们没有谈下去的诚意，脸色不由拉了下来，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徐总，张总，我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徐欣笑道：“梁董，请说。” 　　“当证监会把首批股改的担子交给三一重工的时候，我还有向总等其他高层，是真心实意想把股改贯彻到底，作为股改的第一兵，争做股改成功的第一股……” 　　梁根生滔滔不绝地袒露心扉，“我们愿意让利，但不意味着为了赢得投票，可以无底线地让利，那也会损害我们的利益。” 　　“梁董的话，和我们大股东的意见几乎没有两样，某种意义上，股改完成的股市，虽然还存在一些或多或少的问题，但最大的矛盾已经解决，跟国际基本接轨。” 　　张磊无比认真说：“我们和你们一样，都很支持三一重工股改，只有出现第一个股改成功的例子，才能涌现出更多的股改企业，但是你们的方案，的确还不够。” 　　“到底哪里不够？” 　　向文波板着脸，强压住心头的不满。 　　股转价格是关键，彼时没有任何标准，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反复沟通中找大股东和小股东之间的平衡。 　　徐欣道：“莫不如把每10股送3股，改成送3.5股？” 　　“什么？！” 　　梁根生眉毛紧皱，可别小看这0.5股的增幅，三一重工有6000多名流通股股东，相当于多送200万股。 　　“梁董，您应该听说过小岗村吧？国、家绝不会忘了有特殊意义的‘第一’，要想争到股改第一股，多让0.5股，不算多吧？” 　　徐欣双手交叉：“还是说，梁董没有破釜沉舟让三一重工一定股改的决心？” 　　“这些也都是你们那位大股东说的？” 　　梁根生面色凝重，每一条皱纹都像一道雷霆，蕴藏着难以估量的愤怒。 　　徐欣点头道：“没错。” 　　梁根生皱眉道：“你们的大股东是谁？我能不能跟他见一面？” 第431章 撞南墙 　　三体和三一重工，双方互不让步，闹了个不欢而散，等梁根生憋着一肚子的气离开，徐欣抄起一直处在通话中的手机。 　　“想见我？还不是时候。” 　　陆飞坐在逻辑大本营，左右围坐着孙红军、白永祥、黄彰等人，一个个静默不语。 　　“的确，等他们撞了南墙估计才会懂。” 　　徐欣心领神会道，“股民被套了三年，亏了三年，难得能靠股改争取补偿，不管第一套方案多么慷慨，都会嫌让利不够，这就是人性。” 　　“欣姐，等着吧，等着他们再找我们。” 　　陆飞笑着挂断电话，定睛凝视手掌中的手机，俨然是形似诺基亚5300的红白logicX。 　　他道：“继续，说一说设计和配置。” 　　“屏幕配备的是2.0英寸大小的26万色TFT屏幕，130万像素的摄像头，以及容量为860毫安时的锂离子电池……” 　　白永祥一五一十地汇报。 　　陆飞追问道：“860？这个电量能待机多久，听音乐多久通话多久，还有一次性充满电的时间是多少？” 　　“理想的待机时间可达120个小时，实际当然会比这个数字要小，如果照通话1小时、音乐播放2到3个小时的使用程度，能续航2天，绝对不在话下。” 　　白永祥颇感自信：“哪怕再频繁的操作，都可以提供一天左右的电力支持。” 　　“邦邦邦～” 　　陆飞拿着样品机，轻轻地砸了下桌面检验硬度，继超长待机合格后，抗摔也相当不错。 　　“信号跟通信质量怎么呢？” 　　“不敢说和诺基亚持平，但至少是一个水平线，因为我们用的是和诺基亚一样的合作商芯片，德州仪器的OMAP系列芯片。” 　　白永祥直截了当地说淘汰掉最初合作的英特尔，在2G时代，德州仪器占手机处理器的市场份额的60％以上。 　　“我们还设计出另一种方案，以飞思卡尔的MXC300－30为核，这种芯片成本更低廉，但效用上足够支撑市面上大部分的GSM手机。” 　　黄彰补充说：“陆总，要不要像logic和fantasy，也搞一个中杯、大杯、超大杯，下放到低配置版本的logicX？” 　　“不，功能机就到logicX为止吧，很快就到3G时代，今后还会有4G、5G、6G，智能手机才是未来。” 　　陆飞转问lphone的进度，当得知基带芯片方案里有英飞凌、英特尔等老牌公司，唯独少了高通。 　　“陆总你要把高通芯片加入试验？” 　　白永祥、黄彰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陆飞眉梢一挑，这才意识到犯了错。 　　现在的高通才刚刚发布了首个自主CPU构架“Scorpion”，基带芯片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提后世国产品牌清一色的“骁龙”系列。 　　“没错，别忘了3G里大放异彩的CDMA，专利主要集中在高通手里，怎么绕也绕不开。” 　　“我们明白，陆总。” 　　看到黄彰两人做完汇报，孙红军见缝插针，递上复芯晶圆厂开业仪式嘉宾名单，从林嘉庆主xi，到省市区三级的领导，统统囊括，阵容豪华。 　　“外宾方面，已经确认是东芝下一任社长的西田厚聪会来，陆总，您看看哪里还需要改？” 　　“咦，三星呢？” 　　陆飞扫了眼密密麻麻的人名。 　　孙红军闻言一愣，不禁困惑。 　　陆飞一本正经道：“别忘了逻辑跟三星约定了第二座晶圆厂的合作，正好借这个机会，正式谈判之前先通通气。” 　　“陆总高见，我马上去办。” 　　孙红军由衷地佩服，连声附和。 　　“最好能请到我们的老朋友，李富真女士。” 　　陆飞心情五味杂陈，自从去年9月底分别至今，真地斩断了儿女私情，除了聊Line的业务，就是聊Line的规划。 　　不知道她在棒子过得怎么样…… 　　…… 　　下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在古色古香的木桌上，照得茶汤剔透犹如琥珀。 　　梁根生和向文波暂且压下不快，笑脸面朝三一重工流通股里最大的个人股东，就见周梅森认真地审阅股改方案，依然是每10股送3股8元现金。 　　他紧紧皱眉：“梁董，这个对价太低了？完全低出我的预期。” 　　“真的低了？” 　　梁根生诧异不已，最大的机构投资商说低了，现在最大的个人股东也说低了，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 　　这两伙人不同意，接下来股东大会的投票表决，股改方案百分百通不过。 　　“那么每10股送3.1股，怎么样？” 　　向文波得到眼神暗示，试探一问。 　　“低了。”周梅森摇头拒绝。 　　“3.2股呢？” 　　向文波信誓旦旦说首批4家股改公司里，绝不会有比三一重工更大方的。 　　周梅森喝了口茶，“还是低了。” 　　向文波苦口婆心地劝道：“3.2股不低了，希望周作家能以大局为重，解决股权分置的意义，想必你也是明白的，如果三一重工做成了，也有你一份功劳。” 　　“我当然会为大局，可也不能只为了大局吧？我爱咱们的国，可谁爱我们股民呢！” 　　周梅森翻起旧帐，说长期以来，流通股股东可是为了国企解困做出了历史贡献和牺牲，杀鸡取卵了一回，难道还要第二回？ 　　“周作家，我们不是杀鸡取卵。” 　　梁根生话音刚落，双方就在历史补偿问题上，从讨论变争论，再激化成争吵，彼此互不相让，都不愿意再让一步利益。 　　“哼，周作家到底觉得多少才合适呢？” 　　梁根生脸色越发阴沉。 　　“3.7股！” 　　周梅森语出惊人，一下子惊住面前两人。 　　吗的，比你股份还多的三体也才要3.5股，你竟敢张口要得更多？ 　　梁根生嘴角轻轻一抽，本想以朋友的形式和和气气地商量，想不到换来的却是“敲诈”，索性不装了，摊牌了—— 　　“周作家，有这么一头大猪，带着一群小猪，墙上挂着一桶猪食，如果大猪不把猪食拱下来，小猪就一点都没得吃，现在，大猪将猪食拱下来，一群小猪就开始闹意见，要求得到更多，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梁董是想说我们这些流通股股东，像猪一样贪得无厌？你这是人格侮辱，是人身攻击，请你马上收回这些话！” 　　周梅森满脸通红，霍地站起身。 　　向文波说道：“周作家，你误会了，我们梁董的意思是股改不能一边一直进，一边一直退，那样大猪干起来没劲，小猪也不能吃饱，我们必须找个多赢的方案。” 　　“那你们慢慢找，但如果还像这个方案，我会毫不犹豫地将持有的70.25万股流通股，全投反对票！” 　　周梅森头也不回，窝着火地回到家中，摔门而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终于，忍无可忍，他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空白的txt文档眨眼间出现一篇文章，标题醒目又大胆—— 　　《我愤怒——致全国中小流通股东的公开信》。 第432章 第一枪！枪法准！ 　　“周梅森，打响股民起义第一枪！” 　　“《我愤怒—致全国中小流通股股东的公开信》，周梅森五怒叫板三一重工：一怒，被管理层欺骗；二怒，被代表非流通大股东利益的梁根生的‘猪论’侮辱；三怒，各利益集田利用市场的无序，强取豪夺……” 　　周梅森的公开信一公布，立马登上各大新闻门户的头条，紧接着各种财经报、证券报也一一转载评论，连带着梁根生的“猪论”，断章取义，歪曲衍生出无数个版本。 　　几乎全是非流通股的大股东吝啬抠门，还趾高气昂，把让利当成恩赐，给你们中小股民三瓜俩枣，还要我怎么样？ 　　版本一经流传，顿时群情激愤。 　　股民QQ群、炒股贴吧、门户网站的评论区、炒股博客等等，但凡能交流的地方，早就对熊市和股改不满的股民们，一通输出开炮。 　　【吗的，已经不是偷了，改明抢了是吧？】 　　【吃相太难看了，别人吃还留口汤，你们这帮股改的是连盆都不让我们股民舔一下】 　　【如果你恨一个人，你就让他碰股票，如果你非常恨一个人，你就让他碰A股，让他生不如死】 　　【……】 　　【rnm，退钱！】 　　【证监会换了多少届领导，管用吗！再乱搞沪指就要跌破1100点了，跌破2000跌1500，再跌1000，接着跌回解放前，你倒告诉我怎么解释呢？脸都不要了！】 　　舆情汹汹，本就不被看好的股改瞬间面临紧要关头，连累得熊到根子里的沪市开盘大跌，指数水泄不止，盘中就跌破了1100点，一路断崖式俯冲一千大关。 　　一直在冰窖里的股民们，被劈头盖脸又浇了一个透心凉，口口传播着“千年论”的预言，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沪交所、深交所，一片惨样哀嚎。 　　大量股票抛盘无人接，大盘满屏惨绿。 　　证监会终于坐不住了，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主席亲自激励士气：“股权分置改革不仅是华夏资本市场的一件大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搞好！” 　　“哔！” 　　陆飞关掉电视，视线挪向依然停牌的四只股改股，在它们的上和下，绿得人发慌。 　　“也不知道梁根生怎么想的，竟然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本来大股东跟中小股东就因为争利割裂，这下推出对立面了。” 　　徐欣一时无语，无力吐槽。 　　“其实他说的不是没道理，只是被某些有心人歪解了，带了节奏。” 　　陆飞看得很清楚，把梁根生比作大猪，把流通股股东比作小猪，猪食就相当于公司的业绩成果，猪食挂在墙上，小股东没能参与公司的管理，够不到猪食，就需要大猪，才能获得利润。 　　只不过，拿猪和猪食太伤人自尊，本来股民们心里有怒，好家伙，全被勾出来了。 　　“可不是。” 　　徐欣无奈道：“现在想要平息，就必须道歉，他们会这么干吗？还是装死，自然淡化？” 　　“梁根生是个有格局的人，他会道歉。” 　　陆飞敲了敲桌面，嘴角上扬。 　　“关键要看市场和股民买不买账？张磊跟我说，周梅森正在联络其他小股东，也联系了我们，想在股东会上给梁根生一个下马威。” 　　徐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如事先制定的计划一样，趁着大盘大跌，对锁定的股票来了个抄底，只要价格合适，有多少吃多少。 　　“梁根生他们呢？” 　　陆飞勾起嘴唇，“来电话了吗？” 　　“打了，一定要见一见你这个大股东。” 　　徐欣笑道：“他们是真的急了。” 　　“我们不急，再抻一抻，等他们答应每10股送3.5股的方案，你告诉他们，不要斤斤计较，国家之责大于企业之利，多出的0.5股，换回股改成功，绝对值！” 　　陆飞说着切换界面，就见芝加哥期货市场，黄金再一次下跌，跌了7美分，而高盛系的机构再次出手，又下了1000万的空单。 　　显然，高盛要狙击三体！ 　　他不怕狙击，就怕不狙击，不禁摸了摸下巴，摸了一会儿，仿佛想到什么，马上登上邮箱，就见他发出的邮件—— 　　“努娜，复芯的第一座晶圆厂开业仪式，请你务必前来，有秘事当面私聊，请及时回复。” 　　然而，隔了两天，迟迟没有动静。 　　李富真坐在办公室，直面着显示屏，抿着嘴，咬着牙，心里幽怨，都说了多少遍，叫我“夫人”！ 　　“欧尼。” 　　伴随着敲门声，李尹馨走了进来，看到一脸疲态的姐姐，忍不住心疼说：“哦呦，一医生都说了你不能高强度工作，你现在应该在家里多休息，我送你回家。” 　　“尹馨呐。” 　　李富真赶紧关掉跟陆飞聊天的邮箱界面，像做贼一样，心里还是没来由地发虚。 　　“走啦，回家，不然阿妈又要担心了。” 　　李尹馨连忙跑上前，伸手扶起姐姐。 　　就见她穿着一身孕妇装，平时的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鞋，犹如夏天开的荷花中间黄粉色的花蕊，隆起的肚子，格外的显眼。 　　李尹馨边小心搀扶，边望着又大又圆的孕肚，又羡慕，又愠怒：“姐夫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呆在华夏，回棒子又不是一件难事，都不经常回来看看你。” 　　“是我让他不要回来，尽快完成学业。” 　　李富真发福的脸上，露出母性的笑容。 　　李尹馨笑道：“也是，这样姐夫就能更早回国，和姐姐、侄子一家三口团聚啦！” 　　“是啊……” 　　李富真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异样。 　　…… 　　两女回到汉南洞别墅，洪罗喜迎面而来。 　　“啊呀，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乱走动干嘛？儿媳，还不赶快搭把手。” 　　“是。” 　　林世音露出温柔的微笑，明明有护工，还有佣人，她听命地照着婆婆的旨意。 　　“爸爸让你去一趟书房。” 　　李在镕站在二楼的楼梯，向下俯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富真隆起的大肚子。 　　她在李尹馨、林世音的搀扶下，慢悠悠地爬上楼梯，来到到处悬挂着华夏汉字的书房。 　　李健熙提着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当看到大腹便便的长女，立马和颜悦色，丢下毛笔。 　　“阿爸几～” 　　李富真坐在沙发，深呼吸几口气。 　　“像你这样子，我真下不了这个决定。” 　　李健熙眼里透着慈爱与心疼，想要说出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阿爸几，什么决定？” 　　李富真隐约猜到跟逻辑脱不了干系，果不其然，陆飞指名道姓请她到华，名义上商讨三星和逻辑的合资晶圆厂。 　　李在镕演出一副不舍的脸色，像极了心疼妹妹的哥哥，“爸爸，考虑到富真的身体，我觉得还是派……” 　　“阿爸几，不如让佑宰去吧？他现在就在华夏，平日里跟陆飞又有联系。” 　　李富真岂能让李在镕越俎代庖，这座晶圆厂可是她踏入三星电子的踏板，故意抛出不成器的丈夫，混淆视听。 　　“他？哼，他一个读工商管理，懂什么是半导体嘛！”李健熙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 　　“那要不我去华夏，帮帮他？” 　　李富真一副为父分忧、为夫着想的孝女贤妇的样子，特意在“他”字上咬重音。 第433章 华夏巴菲特的一顿饭，值！ 　　“三一重工董事长梁根生于昨日，通过‘大智慧’路演平台，对‘猪论’这个不当言论表示诚恳的道歉，觉得比喻的确很不恰当。” 　　“‘打响股民第一枪’的周梅森不接受道歉，公开称会投反对票，并呼吁其他流通股股东一起抵制。” 　　“……” 　　电视锁定在沪市第一财经的频道，画面中主持人播报着股改期间的各种新闻，底端的滚动字幕显示着上证指数，已经跌至1042.7。 　　“梁董，我们就不应该道歉，您的‘猪论’并没有错，错的是媒体故意歪曲事实。” 　　包括向文波在内，三一重工的高层们气愤不已，目光一齐看向主心骨梁根生。 　　“好啦好啦，股改不就是利益的重新分配嘛？我们多要一块蛋糕，中小股民就少一块蛋糕，我们也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 　　梁根生摆摆手：“股改方案公示了也有6天，网络投票的结果怎么样？” 　　向文波说：“都觉得让利幅度还不够，如果照这个方案，股改会那天肯定是通不过。” 　　梁根生道：“同期股改的三家呢？” 　　向文波道：“和我们一样。” 　　“果然权证这些是废纸，的确没有送股送钱实在。”梁根生叹了口气。 　　向文波建议，“梁董，眼下最大的障碍就是三体和周梅森，他们的股份占了总流通股的大头，只要有一个松了口，就好办多了。” 　　一个董事摇头说：“可不管送3.5股，还是3.7股，都送得太多了，我觉得送个3.1股或者3.2股，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就行了。” 　　梁根生一口否定：“不行！这样是在羞辱他们，只会激发矛盾。” 　　董事笑眯眯，“梁董，我的意思是明面上一律平等，都给这么多，私底下，我们找三体、周梅森这几个大股东，用现金暗补。” 　　向文波倍感意外：“阴阳合同？” 　　“哼！真亏你们能想到这些歪门邪道！” 　　梁根生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巨响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在场所有人全身一抖。 　　“那个，梁董，这不是我想出来，我也是从股改的那三家听来的，他们全在买票，给钱、送礼，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董事面对着众人审视的目光，心虚地缩了缩头，如实招供。 　　“别人这么做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在三一重工，只要我一天当家，就绝不容许干这种勾当！一切要实事求是！” 　　梁根生扫视一圈，表情格外坚毅。 　　向文波道：“梁董，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如果非要在三体和周梅森之间选一个，我觉得不如选三体。” 　　梁根生沉默片刻，缓缓地看了一眼背后墙上“根在中华”的条幅后，语气从容坚定： 　　“三体的那个大股东说得对，国家之责大于企业之利，不能斤斤计较，每10股送3.5股，换来股改最终实现，值！你们有什么意见？” 　　“没有。” 　　“没有。” 　　“没有……” 　　向文波等高层、董事慢慢达成了共识。 　　“那就以我们今天表决的结果，做一份新的股改方案，修改以后也发三体基金一份。” 　　梁根生双手抱怀：“我倒想见见这个大股东到底何方神圣。” 　　…… 　　5月14日，三一重工在官网和报纸上公布了最新的调整补充方案，不出意外地，梁根生也收到了三体基金神秘boss的午餐邀请。 　　然而，地点却不在星级酒店，而是其貌不扬的街边餐馆，大堂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真没想到会定在这种地方。” 　　向文波板着脸，不悦地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这样也好，低调。” 　　梁根生不以为然，坐在靠窗的座位，借着余光，看向窗外穿行的路人。 　　不一会儿，两道似乎跟周边环境画风不一样的人影，从眼前掠过，接着拐入餐厅，径直朝他们走来。 　　领头的来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挡住半张脸，当他坐下，取下口罩，面孔立马暴露在梁根生等人眼前。 　　“陆、陆总？” 　　向文波如遭雷击，眼睛越瞪越大，能清楚得看到瞳孔像地震般颤抖。 　　“没错，我就是三体的大股东，陆飞。” 　　陆飞面带微笑，主动伸出了手。 　　“也就是说，三一重工流通股最大的大股东，是陆总你吗？” 　　梁根生显然是老江湖，很快恢复冷静，握住他的手，但指尖轻微的颤动还是出卖了他。 　　“没错，我很看好三一重工，明明89年成立之初，只是一家焊接企业，却敢为人先，转型跨越成重工企业，这就需要不小的勇气和想象空间。” 　　陆飞吹捧说：“特别是梁董，还能成功地把想象空间填充成现实，三一重工的拖拉机在市场上很青睐。” 　　梁根生谦虚说：“还只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我们的拖拉机还很不成熟，就是一个拼装的产品。 　　液压系统是进口霓虹小松的，发动机采购德意志的，只有油缸是自己生产的，三一重工要继续发展，就必须坚持自主研发。” 　　“我欣赏愿意自主研发的国产品牌。” 　　陆飞露出笑容，后半句藏在心里没说。 　　08年4万亿救市时，三一重工可是重工业里最大的赢家之一，订单激增，市值爆长，直接把梁根生推到了那年的内地首富。 　　“但自主研发，就需要资金，就需要融资，就需要把非流通股释放到二级市场，所以三一重工的股改，只许成功，不容失败。” 　　向文波不由激动，“不知道陆总能不能在这次股改，助我们一臂之力？” 　　“当然。” 　　陆飞脱口而出，股改可是华夏资本市场十五年以来的大变局，没有先例可循、没有参照标准，就像从荒原上走出一条切实可行的路。 　　陆老爷来，就为办三件事—— 　　立规矩！立规矩！还是特么地立规矩！ 　　他要借三一重工，给股改的后来者立一个规规矩矩的参照，于是要求提高减持的门槛，要求股改方案实施后，至少一年不得减持原有非流通股。 　　“一年？” 　　梁根生、向文波互看一眼，突兀的减持条件让他们一时陷入思考当中。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这也是对‘三一重工’胆量、勇气和魄力的一次考验，如果梁董答应，我不但让三体投赞成票，还会帮你们做其他中小股东的工作。” 　　说着，伸出第二根手指：“而且我会拿出一笔资金，如果股改以后，三一重工股价下跌，就会增持流通股，帮你们稳定股价。” 　　还有这等好事？！ 　　梁根生不由意动，非流通股、流通股股东们最大的担心，莫过于三分之二的非流通股，像开了闸的洪水发泄，就让股价跳水。 　　可有了华夏巴菲特背书，根本不怕跌！ 　　“陆总为什么这么帮三一重工？” 　　向文波留了个心眼。 　　“作为企业，不管是大型企业，还是中小企业，不管是国企，还是民企，除了利润，还有比利润更美好、更崇高的目标，那就是应负的社会责任！” 　　陆飞一副为国为民、大义凛然的样子。 　　“三一重工的责任是做股改的第一股，三体基金的责任，就是推动三一重工完成股改。” 　　此话一出，仿佛万丈光芒闪出。 　　梁根生仿佛已经看到三一重工股改成功的瞬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两项减持的承诺。 　　转而又迟疑道：“陆总，我们能不能在接下里的路演里，对外透露你是三一重工流通股的大股东？” 　　“梁董，不要急，还不是时候。”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窗外，一辆停在路边的红色车上突然发出一道道闪光。 第434章 李富真来华 　　沪交所，中户室。 　　平日里能容纳二十五六人的空间里，或站或坐着超过了30人，全是三一重工的股东，他们可不只代表自己，背后还代表一只船队。 　　这年头要坐大户室，至少得100万。 　　中户室则是30到50万，很多散户够不到这种待遇，就会把亲朋好友的资金摞到一块，再推选出一名代表操作，也叫做“船队”。 　　此时，一个个安安静静，面朝着中央的周梅森，就见他滔滔不绝，义愤填膺： 　　“三一重工的股改修改方案出炉了，董事长梁根生也道歉了，但我的看法是，虽然尊重了我们，但尊重的是我们的投票，没有尊重我们的利益！” 　　“没错！” 　　代表们不由愤慨，纷纷响应。 　　“要知道我们投资三一重工的每一分钱都不容易啊，那是我们的工资，我们的稿费，我们的退休养老金，我们的血汗！” 　　周梅森扯着嗓子高喊：“虽然我们是弱者，所幸政府给予了我们否决权，我们要用这宝贵的投票权，反对所有侵权方案！” 　　“说得对！” 　　“你怎么投，我们就怎么投！” 　　“大家伙团结起来，用反对票维护我们的权益，绝不让大股东称心如意……” 　　顷刻间，一呼百应，议论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无不站在周梅森这一边。 　　“你就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大家，条件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发《大众证券报》上。” 　　周梅森毫不保留地说，在每10股送3.7股的最低标准下，三一重工还要承诺，股改后股价在4.6块以下不能减持，否则就投反对票。 　　“没错，没有3.7股，我们就不答应！” 　　全场有一个算一个，眼里冒着贪婪的精光，摩拳擦掌，想要撕扯下一块肥肉。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紧接着，走廊里回荡着“股改来新消息了”的叫喊。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首批股改里的清华同方举办了股东大会，提出的方案赞同率只有61.91％，没有达到三分之二，没有通过！第一家股改方案没有通过的上市公司！” 　　很快地，股市做出了回应，在开盘时的小幅下跌，瞬间快速大跌，上证指数终于在盘中跌破了1000点，最低至998点。 　　“文章和照片该发了吧？” 　　徐欣手里拿着几页纸，扉页的标题赫然写着《三一重工董事长疑似接触“华夏巴菲特”陆飞，恐为股改问策》。 　　“欣姐，你找的人，蹲点偷拍的技术有待提高，照片拍的也太糊了，倒不如找私家侦探。” 　　陆飞歪着脖子，用肩膀和脑袋夹住手机，手里的照片一张张翻动，全都是他和梁根生谈笑风生的侧身照。 　　“模糊不更好吗？模糊才能让股民更好奇，到时候你再一承认，立刻就是新闻头条。” 　　徐欣咂巴着嘴：“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学巴菲特，也来这么一出，要不要考虑以后也搞一个慈善午餐？” 　　“可以啊，但是不能谈个股。” 　　陆飞笑着把照片丢在桌上，“欣姐，我们的第二个计划在做了吗？哪些券商，是我们有机会能拿下的？”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现在有一大批券商因为历史因素倒下了，像挪用巨额客户交易金的滇南证券，就被勒令关闭。” 　　徐欣如实说：“又比如江城证券、甘陇证券、北方证券、国泰君安有巨大的金融风险。” 　　“这些券商，咱们一个都插不进手吧？” 　　“没错啊，我只是提醒你，现在证券行早就不是全行业亏损那么简单，已经恶化到生死存亡的边缘，好多家不是关闭，就是要被托管，你确定还要渗透？” 　　“所以这才是下手的好时机，放心，国、家绝不会坐视不管，股改以后，肯定会有拯救证券业的行动。” 　　“好吧，有两家，一家是银河证券，一家是申银万国证券，最有机会的是后者，资料已经发你邮箱了。” 　　徐欣还是被说服，毕竟历史上，yang行的确多次向券商提供再贷款，单单去年，就提供了150亿救场。 　　陆飞点开邮件，一目十行，注意力集中在申银万国证券，要搞钢铁、煤炭、汽车这类的重工业，没有证券保驾护航可不行。 　　况且，财付宝的未来也少不了证券！ 　　“你慢慢看，这照片和文章先不发？” 　　徐欣唏嘘不已，粮油、石油、钢铁、煤炭、金融、物流这些还嫌不够，又盯上证券，这得挂多高的路灯啊？ 　　“不发，等到股东会前三天再出手，打流通股东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就来不及搞串联。” 　　陆飞笑道：“欣姐，你问问梁董能不能把股东会定在30号？就在晶圆厂开业仪式那一天，我想给林嘉庆主xi一个惊喜。” 　　说话间，邮箱界面中突然出现一封未收邮件，来自李富真，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 　　我来了。 　　…… 　　5月29日，首都国际机场。 　　李富真挺着大肚子，在秘书的细心搀扶下，慢悠悠地走着，身后跟着商务谈判团队，乌压压一群商业精英。 　　出口处，拥挤的人潮里举着“三星”的中韩文字，一下子吸引到他们的目光。 　　“李女士。” 　　陶姚微微弯腰，“我是陆总的生活秘书，他让我转告一声歉意，他现在在鹏城脱不开身，不能亲自接机。” 　　“没有关系。” 　　李富真抚摸着肚子。 　　“车和酒店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 　　陶姚眼观鼻，鼻观心。 　　“高专务，你带着人先去酒店。” 　　李富真语气里透着不容质疑：“我要去一趟京都大学，陶秘书，可以吗？” 　　“当然，陆总吩咐了，您在华夏有任何的需要，都要尽全力安排。” 　　陶姚朝前带路，她们一行人坐上商务车，一路驶向京都大学，任佑宰并不住在学生宿舍，陆飞专门给他在嘉园宾馆包了一个房间。 　　“滴～” 　　电梯门打开，李富真故地重游，但佰度，搜狗已经搬了出来，空出来的房间，墙壁上统一地挂着“美团”的牌子，一如既往被飞购网承包。 　　对门，则是清一色的按摩房，不少莺莺燕燕穿行其间，男人的调笑声、女人的嬉笑声交杂在一块。 　　“下次再来啊！” 　　“哈哈哈！” 　　任佑宰一掀门帘，脸上的唇印都没有擦，踩着拖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恰恰迎面撞上了大腹便便的李富真。 　　“是你！” 　　他一个激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你的房间再说。” 　　李富真狠狠地剜了一眼，面若寒霜。 第435章 生子当如他 　　嘉园宾馆的卧室里，杂乱不堪。 　　桌上残汤剩饭，凳子东倒西歪，地上沙发堆满了衣服袜子，床上的被子卷缩在角落，缝隙中露出半截的黑色丝袜。 　　浑浊的空气中，残留着烟味臭气、刺鼻香水等等混杂的异味，臭不可闻。 　　李富真强压下呼之欲出的呕吐感，忙不迭地打开窗户，一阵阵清风徐来，才止住恶心。 　　“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任佑宰像被警察当场抓了现行的小偷，缩着脑袋，双腿跪在地上。 　　李富真一言不发，犀利的眼神注意到黑色丝袜，还有垃圾桶里的小雨伞，冷着脸说： 　　“你就是这么学习的吗？” 　　“学习久了，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任佑宰不觉得错，而是畏惧。 　　“在美利坚的时候，你说你不懂英语，跟不上研究生的课程，东西方的生活文化差异让你崩溃想自杀，我才想尽办法，说服爸爸，又托陆飞，把你安排到华夏最好的学府之一。” 　　李富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学习。” 　　“有什么关系？陆会长跟京都大学的校长关系非常好，能够让我不费力气地拿到毕业证。” 　　任佑宰不以为然，他在美利坚的的亚裔留学生趴体派对上，见多了混文凭的富N代，纯粹在国外兜一圈，镀个金。 　　反正是镀金，还学习？学个屁！ 　　“你以为有一张证书就够了吗？你文化程度不高，还不努力学习，回国以后怎么担当爸爸给你的职务！” 　　李富真心平气和，脸上看不到丝毫怒意。 　　“呵呵，你当我不知道吗！” 　　任佑宰不屑一顾，“我已经知道了，三星家的女婿，不管能力如何，这辈子都没办法接近权力核心！” 　　“谁说的？” 　　李富真挑了下细眉，立马想到李在镕。 　　任佑宰口风严紧，自然不能说是李在镕说的，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她们争三星继承权。 　　顾左右而言他，说道：“这些都是自己想的，难道不对吗，难道姑父不就是这样吗？” 　　“你想到？” 　　李富真倍感意外，追溯到上一辈，她下嫁保安的做法，其实学的是姑姑李明熙，也是第一个身价破万亿韩元的女富豪的操作。 　　“没错！我还知道你和我结婚，就是想让你自己继续留在三星的核心权力圈。” 　　任佑宰霍地站起身，脸上的畏惧也逐渐消失，照李在镕教导的，豪门女儿找弱势的女婿，不管多么荒唐，根本不可能会选择离婚。 　　婚姻失败的离异长女，各种debuff叠满，就算再做得出成绩也没用，只会彻底失去三星夺嫡的机会。 　　更何况，两人还有了孩子！ 　　“所以你这么有恃无恐地玷污我的户籍？”李富真面色愈发阴沉，冷若冰霜。 　　“爸爸、大哥干了，我为什么不能干？” 　　任佑宰盯着她又圆又大的肚子，心里五味杂陈，但梗着脖子说：“还有什么‘玷污’，放心，我不会给你搞出私生子！” 　　李富真抚摸着肚子，预感到不妙。 　　这个保安丈夫不只废物，可能容易被李在镕利用，变成埋在身边随时爆炸的地雷。 　　任佑宰看到她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心中大喜，对三星长公主的畏惧弱了几分，壮着胆子，发扬大男子主义： 　　“你还没说你这次到底来干什么，就只为了查我的岗？” 　　李富真眼里透着嫌弃：“一会儿我让人帮你收拾行李，你和我去一趟鹏城。” 　　“去那里干什么？”任佑宰问。 　　“你如果想回国以后，想像姑父一样在三星集团的子公司当上副社长，就不要问这么多。” 　　李富真厌恶到正眼不再多瞧，挺着肚子慢悠悠地往前走，边摸肚子感受胎儿的跳动，边心里默念： 　　“还好你不像他。” 　　…… 　　当晚，鹏城的夜空，月明星稀。 　　咣当一声，收到陶姚讯息的陆飞一个激灵，吓得手机从手里脱落，目瞪狗呆： 　　“怀、怀孕？！” 　　视线中，芝加哥期货市场的黄金价格，又跌至396.6/每盎司，三体已经亏了七八百万美刀，但继续移仓到6月，勾引高盛。 　　高盛也没那么傻，没有接着用大号，而是让自己控股持股的小号买空，平摊风险，遇到不测，大号第一个跑路。 　　电脑屏幕里密密麻麻的数字，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心不在焉，陷入沉沉的思考。 　　会不会是自己的？ 　　两人去年结束情人关系的那几天，炮火连天，子弹横飞，可没有做任何防御安全措施。 　　不会是那时候吧？ 　　陆飞心里一突，连忙从酒柜里拿出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口，苦酒入喉。 　　借着酒劲，抄起手机，但很快放下，如此反复，迟迟没有拨号，不知不觉过了十几分钟，忽然电话自己响了起来。 　　“阿飞，明天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来电的是徐欣，她代表三体基金出席。 　　“照片和文章登报了吗？” 　　陆飞半醉半醒，强打起精神。 　　徐欣道：“不出意外，明早就会全是你和三一重工的新闻，不过最要紧的还是你手里的网媒，这次除了现场投票，还搞网络投票，网媒才是主力军。” 　　“那就没有意外了。” 　　陆飞抬头望向皎洁的明月，脑子里时不时地闪过李富真姣好的面容，就算喝酒也挥之不去。 　　一夜，失眠。 　　第二天，阳光照在鹏城宝安机场。 　　李富真穿着宽松的正装，刻意地挽住任佑宰的手臂，在外人眼里秀着“虚假”的恩爱。 　　乌压压一群人聚在机坪，拉着横幅，“欢迎三星考察团来华。” 　　李富真定睛一瞧，人群里依然不见陆飞的踪影，迎接的最高负责人是孙红军。 　　他客客气气道：“今天的开业典礼来了很多重要的领导，我们陆总必须在现场陪同，他托我向两位道声歉。” 　　“哪里，哪里。” 　　任佑宰瞥了眼不动声色的李富真，脸上并无任何的异样，再瞄向她的孕肚，嘴角不由地上扬。 　　“请。” 　　孙红军话音落，领着一干人，直奔开业典礼的现场，一排的奥迪打着双闪，整整齐齐地列队在晶圆厂所在的园区门口。 　　左右的两栋大楼，挂着长条的竖幅： 　　“热烈庆贺复芯半导体首座晶圆厂正式开业。” 　　中间宽敞的地面上，铺设着一条一眼望不头的红毯，一路向内延伸，两侧无不是花篮、标语彩旗，场面喜庆，甚至有点铺张浪费。 　　李富真挽着任佑宰，从一道道拱门穿过，不一会儿，一个四方大红的舞台出现在眼前，台下摆着一排排的桌椅，座位牌清晰可见。 　　东芝、三星、华为、中兴、中芯、龙芯、华润微电子、移动、联通、电信、比亚迪…… 　　一堆的国内外知名企业之前，排着相关部门，科技、商务、工信、银行、中科院等等，阵仗之大，属实罕见。 　　李富真抿了抿嘴，第一眼就锁定在第一排C位的陆飞，他正被众星拱月，跟一水位高权重的领导，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任佑宰眼里充满羡慕，不由地感慨：“尹馨给自己找了个好男朋友，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妹夫？” 　　李富真抚摸孕肚，眼里有刹那的黯淡，稍纵即逝，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的侧影。 　　“万事开头难，起了头也不要太骄傲，要正视我们和欧美日韩发达国家之间半导体行业的差距，要抓准时机，大干快上，也要稳扎稳步，不要心急……” 　　林嘉庆像对子侄辈一样，和蔼可亲地叮嘱陆飞，也是说给四周的干部们，国、家层面会大力扶持，地方上也不能吝啬。 　　“是，是。” 　　粤东的领导们连声答应，鹏城已经有四分之一是企鹅的形状，再有四分之一是逻辑的形状，很快半壁都是陆老爷的形状。 　　陆飞道：“用不了多久，逻辑的音乐播放器、电子阅读器都能用上复芯的国产芯片。” 　　“好，很好！” 　　林嘉庆露出满意的笑容，“等股改完成了，国内的股市朝健康的方向发展，也许到时候会专门给你这样的科技企业设置个上市的板块，就像纳斯达克一样。” 　　陆飞弱弱道：“领导，逻辑不上市。” 　　“噢，不上市？” 　　林嘉庆诧异不已，“小陆，你是不是也不太看好A股，不看好股改呐？” 　　陆飞立刻解释，阐明逻辑不上市的根本，接着话锋一转：“我也不觉得股改会失败。” 　　林嘉庆笑问：“首批的4家企业，金牛同方、清华同方都失败了，剩下的两家你觉得有可能诞生出一家成功的案例吗？” 　　陆飞信誓旦旦说：“至少我敢向您保证，三一重工的股改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林嘉庆把眼睛一眯，“你有这个把握吗？” 　　…… 　　同一时间，三一重工的员工礼堂里，举办着声势浩大的股东大会，三千多个座，座无虚席，都是中小流通股股东以及船队代表。 　　Led屏幕上，连接着电脑桌面，界面停留在特置的网络投票窗口，提供给天南海北无法到现场的股东们。 　　梁根生穿着浅色西装，端坐在主席台中央，目光默默扫视会场。 　　“请不要携带无关物品……” 　　“不！不不！” 　　此时，会场里发生骚动，工作人员想要去收煽动反抗的中年股东代表手里由硬纸壳制作的标语牌。 　　那个中年人死死抱着不撒手，争夺之下，标语牌的背面被掀开，“团结起来，用反对票破灭大股东的黄粱美梦！！”，字样非常清晰地映入三一重工的董事和高层眼帘。 　　“我们要捍卫我们的利益！用反对票！” 　　“试问哪一场战斗没有倒下的lie士？” 　　“……” 　　标语牌最终被工作人员抢走，但中年人干脆举起拳头开喊口号，显然是有所预谋的，很快又有一些代表集结在他周围，越来越整齐，声音越来越大。 　　“3.5股就是打发叫花子！” 　　“没有3.7股，坚决不答应！” 　　周梅森微微一笑，静静地坐在前排，深藏功与名，眼睛直直地看向主席台，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不用，不用……” 　　梁根生不以为意，打开麦克风，阻止工作人员将这拨闹事者赶出会场，“让他们留下吧，我们欢迎股东们发表不同的意见。” 　　说着又坦然和那个中年人目光对上，说：“会有你们说话机会的，我保证，但请按股东大会章程向工作人员提出申请谢谢。” 　　顷刻间，无数双眼睛纷纷投去，董事长这么大气的态度，再闹就过分了，躁动的人群扎堆坐下，终于消停了。 　　这时，向文波递来一份文件。 　　梁根生拿在手里随意一瞅，数据显示今天参与现场投票和网络投票的流通股东，竟然有6144人，缺席弃权的比例还不到2％，这一比例非常惊人，也代表着几乎所有人都想在期待今天股改的成败与否。 　　“咳咳，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安静！” 　　股东大会不知道主持过多少次，一到时间，梁根生驾轻就熟地清清嗓子开始，心里不免紧张，犯着嘀咕—— 　　陆老爷说好的帮忙，到底帮在哪呢？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第一排的徐欣、张磊，两人一脸从容淡定，仿佛胜券在握。 　　伴随着他们的眼神暗示，就见向文波悄无声息地又递上几张报纸，怕是找不到重点，还特意圈圈画画，打上标记。 　　梁根生低头一看，再望向工作人员挂在臂弯里的报纸，心中瞬间底气十足： 　　“我一直认为，股改是华夏股市的一次大变局，也是一个大难题，又要保证市场基本稳定，又要各方的利益普遍都能照顾到。” 　　“到底怎么平衡‘非流通股’和‘流通股’之间的利益，摆在我们的面前，也是对‘三一’管理团队的胆量、勇气、魄力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 　　“最终我们一致决定，要以企业能够承受的代价，换取市场各方总体利益的最大化，所以做出两项重要减持条件的承诺，也愿意每10股送3.5股派8元现金，相当于送出2100万股，4800万现金！” 　　“不够！” 　　“反对！” 　　周梅森鼻子冷哼一下，一个眼神，才消停的抗议人群瞬间暴走，一个个振臂高呼，声浪震天，渐渐地影响到左右摇摆的中立票。 　　“在投票之前，我想请大家看看今天的报纸，就在财经板块的头条。” 　　梁根生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就麻溜地分发保报纸，雪花一般飘向众人的手里。 　　周梅森倒想看看是什么鬼把戏，仔细一瞧，照片赫然是陆飞和梁根生正在谈笑风生，文章的标题更是震惊体的鼻祖—— 　　《震惊！三一重工疑似说动华夏巴菲特，重注投资，助力股改》。 　　一时间，脑袋嗡嗡，不等回过神来，耳边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惊叫声，满堂哗然。 　　“卧槽，陆飞要投资三一重工？” 　　“真的假的？” 　　“报纸给我看看，我看看。” 　　“别抢别抢，要撕坏了……” 　　整个会场顿时因为陆飞乱成一团，争先恐后地翻看报纸，越看越惊，越看越喜。 　　毕竟陆老爷可是与巴菲特齐名的华夏股神，连他都看好股改后的三一重工。 　　那不得起飞啊！ 第436章 为国接盘 　　陆飞要重仓三一重工的消息，席卷整个会场。股东大会的投票现场，原本左右摇摆的小股东瞬间拿定主意，原本抗议的渐渐犹犹豫豫。 　　只剩下少部分坚定的反对派，注意到中途联络本阵营股东代表更改了原定的投票倾向，立马出声提醒： 　　“大家冷静下来，不要被大股东蒙了！” 　　“就是，就是，陆飞投不投资，跟股不股改是两码事！我们反对，是替我们自己争利益。” 　　“陆飞越投资，我们就越要拿更高的对价，想想多送的0.2股，那得多多少钱啊！” 　　“……” 　　此言一出，一些酷爱多吃多占多、贪图小便宜的再次倒戈，倒向反对派的阵营。 　　徐欣环顾四周，本来串通一气的反对派，已经四分五裂，一盘散沙，分化出好几个阵营，有的想多捞的，有的着急套现的，有的想抄底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果然像他预料的，现在上证指数涨回去了吗？” 　　张磊合上手机的翻盖，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冲斜对角的嘉宾席的一人递了个眼色，这枚暗子立马心领神会，像内鬼一样爆料—— 　　上证指数回涨到1000点啦！ 　　A股多个板块开始飘红啦！ 　　一瞬间，惊到一群究极韭菜，在焦急吵闹的氛围下，按耐不住地询问周梅森： 　　“周作家，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不要管陆飞，哪怕今天是巴菲特要投资三一重工，我们也要把反对进行到底。” 　　周梅森咬咬牙，下定决心说，“我已经把我的所有股票自我冻结了，哪怕大幅上涨也不抛售，要跟三一重工非流通股大股东们抗争到底。” 　　“抗争到底！！” 　　周围忠诚的拥趸恢复士气，随声附和。 　　“安静！请大家保持安静！” 　　梁根生拿起话筒，抬高嗓门，才把各种不同的声音镇压下来，接着清清嗓子，不给反对派任何勾连的时间，宣布开始投票。 　　“梁董，向总，你们请陆总吃饭这一招，是我见过最伟大的操盘。” 　　坐在主席台的董事们赞不绝口，把梁根生吹上天，更把陆飞吹成股神降临。 　　梁根生却有自知之明，老江湖的他一看到照片的场景是那天的街边餐馆，结合上上下下的细节，很快就把陆飞做的局猜出个七七八八。 　　目光立刻投向徐欣，就见她把投票放入到正中央的投票箱里依旧，似有感应地抬头，四目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梁董，这下我们欠了陆总一个大人情。” 　　向文波不用猜都知道，就连纸煤都连篇累牍、狂轰滥炸地宣传，在网上更不得了，那可是陆老爷的地盘，网络投票显然十拿九稳。 　　在漫长的计票时刻，周梅森不免紧张，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审计师越来越欢乐的神情，自己的脸色相反地，越来越阴沉。 　　他不得不移开目光，人头攒动的会场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于是强撑着镇定取出怀里的药，用桌上的矿泉水冲服。 　　大概一个多小时，计票终于结束。 　　“关于三一重工股改对价方案的议案，全部流通股权为46034391股，其中代表股权43014104股，投赞成票4916人，占93.44％。” 　　审计师一板一眼地宣读，语气越来越轻松：“投反对票1197人，代表股权2980387股，占6.47％，弃权31人，代表股权39900股，占0.09％。” 　　“好！！” 　　坚定、倒戈的支持派立刻跳起来大肆鼓掌，会场里的大多数代表也跟着鼓掌。 　　周梅森痛快地闭上了眼睛，大势已定，表面上很难受，少一点就少一点吧，陆巴菲特看重的股票，肯定错不了！ 　　“安静！安静！” 　　在掌声和起哄声中，梁根生笑的跟荷花绽放似的，抬起双手往下压，大声道： 　　“我宣布，此次议案通过！” 　　…… 　　砰！ 　　砰砰！ 　　砰砰砰！ 　　礼炮打响，白鸽腾飞，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乐声中，特邀的撒贝柠扛住压力，主持着开业典礼。 　　此时，上到中央的林嘉庆，下到省级的领导，全都发表了贺词，各种上高度，上价值，巴拉巴拉，简直快把逻辑和复芯吹成华夏芯的擎天白玉柱。 　　陆飞光听着，都觉得是赤裸裸的捧杀，大佬，知道你们急芯片，能不能先别那么急，让我先急一会儿？ 　　“下面，有请逻辑董事局主席陆飞先生讲话。” 　　撒贝柠话音刚落，陆飞伴随着掌声上台，开场白直接脱稿。 　　“华夏的半导体如今正站在十字路口，面临的第一条岔路，就是到底坚持自主研发，还是技术引进？ 　　当我敲开这扇门，往里面一探才发现，技术不重要，能力最重要，因为引进的技术再好，随着时间也会变成落后技术被淘汰，只有研发能力是自己的。 　　华夏半导体事业需要有‘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的急迫感，但也要有‘愚公移山’的耐心，不能让心怀鬼胎的人有可乘之机，借发展之名，行坑蒙拐骗。”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不忘在演讲里掺杂私货，不只举例汉芯，还暗戳戳地提到李德磊的“方舟计划”。 　　眼下，就是绝佳下手的好时机！ 　　果不其然，林嘉庆闻声不禁皱眉，总感觉“方舟计划”似曾耳熟，问了一旁的科技部领导：“这个计划是不是归863项目？” 　　科技部哪敢敷衍，回答道：“是的，而且就在半个月前，我们接到前方舟团队技术主管刘强博士的秘密举报，李德磊疑似挪用科研资金，以作私用，展开的秘密调查。” 　　“情况怎么样？” 　　“账目出入情况以及资金流向，确实有很大的问题，很有可能和汉芯的性质一样。”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芯片国产化已经到了最迫切的时候，他们居然还敢这么干！” 　　林嘉庆面色不悦，这群投机商，造芯片的本事没有，借造芯片敛财的胆子却有，而且还那么大，反了天了！ 　　“我们跟公安等部门制定了严密的计划，保证能控制住涉案负责人，只是方舟计划的收尾工作很难办。” 　　科技部领导没有直说是一堆烂摊子。 　　林嘉庆沉着脸，“你们打算怎么办？” 　　“陆总刚刚跟我们提过，他愿意像汉芯一样，为国接盘，也把方舟计划承接下来，用自己的钱继续研发，为此还特别聘请了倪光楠院士。” 　　科技部领导毫不吝啬，极尽赞美之词，就差在陆飞背后刺上“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为国接盘？” 　　林嘉庆由怒转笑，“他倒总能创造性地发明一些新词。” 　　“眼下陆总的的确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工信部大佬跟陆飞穿一条裤子，有意地声援一波，复芯半导体的发展潜力不逊色于中芯，芯片设计、代工、封测的产业链完整，已经初具规模，完全可以当一条内卷的鲶鱼，卷死国内其他不争气的芯片企业。 　　“他倒是总能给自己找正当理由。” 　　林嘉庆哈哈大笑，看向台上意气风发的陆飞，洋洋洒洒地收尾： 　　“日韩在半导体的研发持续投入了十几年，在大鱼的夹缝中从小虾米慢慢发展，我们也毫不例外。 　　所以，我在此承诺，逻辑会每年至少会拿出10％以上的营收收入用于研发！ 　　我希望国产芯片这座大山，能够在我们一代代‘愚公’去解决，纵然要面对数以千计的科技难题，会失败，会困惑，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必将上下而求索。” 　　末了，不用“听懂掌声”，掌声自然而然地响起，哗哗如雷鸣。 　　“社长，百分之十，以目前逻辑的实力，如果每年的研究经费都有这个数字，恐怕迟早……” 　　东芝的部长提高十二分的警惕。 　　“八嘎！” 　　西田厚聪怒斥一声，“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美利坚扶持的棒子。” 　　霓虹和棒子可是世仇，就连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利坚仇日情绪高涨，恨到当街打死霓虹人的程度，宁肯错杀亚裔，也不放过霓虹，在美的小日子宁肯假冒印度三哥，也打死不假冒棒子。 　　更何况，东芝的半导体就是在美利坚、棒子的前后夹击下，被肢解而陨落的，小日子可是相当记仇！ 　　“嗨！哇卡里玛西塔。” 　　部长垂下头道歉。 　　“争，就让华夏帮我们争，我们只要控制住半导体上游的材料就可以了。” 　　西田厚聪眯了眯眼，自从《半导体协议》、《日美半导体保障协定》等条约，霓虹半导体发展受阻，立刻舍小保大，集中力量守住在半导体材料的优势，譬如光刻胶。 　　思索间，正考虑着跟陆老爷的见面，一定要竭力推荐东芝的dram芯片。 　　部长提醒道：“社长，您该上去剪彩了。” 　　西田厚聪扣上西装的扣子，看到大腹便便的李富真，冷哼一声，三星，我们走着瞧！ 　　“咔咔咔～” 　　媒体记者一通连拍，等开业典礼一结束，高高兴兴地领取不菲的车马费。 　　“富真，你这就走了？” 　　任佑宰看到倩影从眼前掠过，急忙起身。 　　李富真一言不发，微笑地抚摸着自己的孕肚，离开途中，时不时地看向台上的陆飞。 　　林嘉庆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演讲得好，很提士气。” 　　陆飞赶紧谦虚一把，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来盛放领导深思熟虑的果实。 　　林嘉庆满意地点下头，叮嘱月满则亏，中芯最近就遭到台积电的攻击，被告侵犯知识产权，窃取商业机密，败诉的几率很大。 　　陆飞咂摸着嘴，记忆中，中芯就此由盛转衰，经历被“起诉—赔款—再起诉”的无限循环，管理层动荡，等到推出张汝京当了替罪羊，股权分散的隐患彻底爆发，内乱彻底难以平息。 　　他好奇道：“张老会引咎辞职吗？” 　　林嘉庆道：“不，我们在从中斡旋，都是在国际领先的半导体企业，内耗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主要中芯心眼太实，哪有逮着台积电一只薅羊毛？就算张忠谋再老实，也会逼急了！ 　　陆老爷可就不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早早在湾湾安排了人，秘密地盯着台积电六君子，尤其是梁孟松。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就在此时，短信的铃声打断思绪，他抬手一瞧，把喜讯报告给林嘉庆—— 　　三一重工顺利通关，第一支股改股诞生！ 　　“你呀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林嘉庆听着他的汇报，寻思着该奖励点什么好？ 　　一个BBT，恐怕还不够。 　　…… 　　“三一重工坚持‘国家之责大于企业之利’的理念，敢为人先，为全国上市企业作表率，为全国股改标准定参照。” 　　“三一重工倍受‘股神’陆飞青睐，现在不买，更待何时！” 　　“华夏股神助攻华夏股改，股市止跌回升，专家称有望爬升回股改前的程度。” 　　“复芯半导体于今日正式开业，逻辑副总经理孙红军表示，lmusic4和fantasy4将会成为首部使用国产NADA芯片的音乐播放器。” 　　“华夏芯，复兴芯！” 　　“……” 　　李富真静静地坐在椅上，随手翻阅各种角度花式吹捧陆老爷的报纸新闻。 　　“三星真的要跟他谈合资半导体吗？华夏有一句俗语，叫‘养虎为患’。” 　　任佑宰感觉到他们之间强烈的疏远感，焦躁不安，论和妻子的亲密程度，自己甚至不如自己这个准妹夫，毕竟他才是夺嫡的重要盟友和外援力量，自己只有一个工具人。 　　一念至此，还是李在镕说的有道理。 　　“他在华夏那么照顾你，你就这么在背后说他吗？”李富真眼都不抬一眼，连最起码的尊重也不演了。 　　“那不一样！” 　　任佑宰心里一突，当即正义凛然，千金难买我忠心，连忙撇清关系，我生是棒子人，死是三星鬼。 　　李富真冷着脸，心里暗自盘算，耳边突然听到敲门声，就听到屋外的保镖禀告说陆老爷登门拜访。 　　“请进。” 　　“任先生，李女士。” 　　陆飞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打着招呼，“能不能请任先生退一步，我和李社长有事要谈，可能涉及一些商业机密？” 　　“不必了，我这次是来辅佐我丈夫的。” 　　李富真摆手拒绝，忽然仿佛破冰了一般，跟任佑宰在人前扮演恩爱的楷模夫妻。 　　然而，任佑宰不识趣，感受到气氛当中的肃杀之气，不想夹在两人中间，找了个托词，匆匆离开。 　　“谢谢任先生大度。” 　　陆飞笑眯眯地把人送出门，紧接着把门反锁，带着诙谐的口吻开玩笑说： 　　“夫人，你辅佐的丈夫是我吗！” 　　“你在胡说什么！” 　　李富真低头看到自己又圆又大的肚子，立马意会，揶揄道：“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敢认吗？” 　　这特么是个什么神仙问题？ 　　陆飞面不改色，其实答案只需要一份亲子鉴定，如果是，万事大吉，可如果不是，到底要不要为了三星的江山和美人，为国接盘呢？ 　　接与不接，emm，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第437章 敢不敢跟我梭哈一把？ 　　“华夏有一个成语，叫‘爱屋及乌’。” 　　陆飞沉吟了片刻，还是做了决定，说到底都当曹贼了，干脆曹贼当到底，汝妻子，吾养之！ 　　这算不算咒任佑宰去死呢？ 　　他咂摸着嘴，继续说：“意思就是爱一个人，连带爱她屋上的乌鸦，所以夫人，不管……” 　　此话一出，轮到李富真懵圈，她下意识地低头望向又圆又大的孕肚，情绪流露道： 　　“啐，想这么久，一定是编好的！” 　　“什么？” 　　陆飞不由一怔，这副姿态简直是傲娇小娘子，和他印象中的三星长公主判若两人，难道一孕不只傻三年，还会转性？ 　　李富真也察觉到异样，连忙转移话题：“你找我谈什么事？晶圆厂吗？” 　　陆飞点了下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合同和资料，“这是企划案。”说着，走上前递了过去。 　　李富真不想有它，伸手一接，却不想他竟然这么大胆，立马抓着她的手腕紧紧握住，无论怎么使劲，甩也甩不走。 　　“几个月了？” 　　陆飞步步靠近，目光直直地投去。 　　李富真咬着嘴唇，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愤：“不关你的事！不要以为我们现在合作，就可以过问我的家事。” 　　“我和尹馨和你的关系，难道……” 　　陆飞看到她的眼眶莫名发红，犹如幽怨的烈妇，叹气地松开了手：“不要误会，只是出于朋友和伙伴之间的关心而已。” 　　“你总算没忘了还有尹馨！” 　　李富真用力一甩臂，手虽然挣脱，但整个人重心略微失衡，踉跄中站稳，忽觉双腿发麻，感觉站得越来越吃力，于是向着床边走去。 　　“悠着点。” 　　陆飞立马搭把手，温柔地搀扶。 　　李富真注意到手臂上男人的手，立刻冷着眼，用疏远抗拒的口吻说：“放手！” 　　陆飞不管不顾，另一只手揽住她水桶般的腰肢，一瞬间，感应到孕肚有生命在跳动。 　　原本板着脸的李富真脑袋一懵，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诶，那个，怎么？” 　　“小心一点，慢慢走。” 　　陆飞充当拐杖，边走边说：“难受的话就该早点说，不要强撑着，我随时可以支撑你，就像会在事业上支撑你一样。” 　　“你不要再说了。” 　　李富真心里咯噔一下，寒霜般的脸渐渐冰雪消融，双颊发红，再无抵抗之力，绵软软地半躺在床上，后背靠着两个枕头。 　　陆飞给她盖上被子：“你先休息吧，正事等休息好了再说，自己千万不要打电话，辐射对宝宝……” 　　“出，出去。” 　　李富真听着他像丈夫关怀备至，别过头不敢对视，抬手一指房门。 　　陆飞叹气转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富真张张嘴，欲言又止，终于眼瞅着人已经走到门口，在开门的刹那，小声说： 　　“八个月。” 　　“咔嗒。” 　　陆飞假装没有听见，推门而出，跟任佑宰等人客套地告辞，径自地回到公司大楼。 　　八个月，岂不是很快就要生了？ 　　得好好问问嫂子，这个时候的孕妇该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一路上，始终记挂着李富真，就在此时，通向办公室的走廊里站着孙红军，他小步跑来，提醒说： 　　“陆总，东芝社长西田厚聪想要见你。” 　　…… 　　东芝可是“百年老店”，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治维新时期，一直被誉为“霓虹之光”。 　　曾经创下多项“霓虹第一”，包括第一台雷达，第一台晶体管电视与微波炉、第一部彩色影像电话、第一个日文字处理器、第一台笔记本电脑、第一台DVD…… 　　在家电领域，跟夏普、松下合称霓虹白电“三巨头”，甚至到了八十代末，霓虹经济泡沫破灭、停滞不前，东芝仍没有停下脚步。 　　从一个家用电器、重型电机为主体的企业，转型成包括通信、电子等在内的综合电子电器企业，包罗万象，涵盖基建、发电、计算机、制造、半导体，当然还有核电。 　　没错，福岛那座的制造商正是东芝，之所以会闹到核废水这一步，就是东芝高层内部大撕逼，白白贻误了时机。 　　其中撕逼中的一方，就有眼前的西田厚聪，他一副典型霓虹人的面孔，始终挂着谦虚的笑脸，戴着眼镜，老成持重。 　　“西田社长是说，要把东芝pc部门的次要业务外包给逻辑，是这个意思吗？” 　　陆飞坐在沙发上，叠着腿。 　　“没错，陆飞桑，我知道逻辑持股着一家神舟电脑，而且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联翔，完成了对IBM的pc部门收购，一跃成为仅次于戴尔、惠普的全球第三大电脑厂商。” 　　西田厚聪笑眯眯着。 　　老狐狸！ 　　陆飞咂摸着嘴，暗戳戳说电脑行业在戴尔和惠普的老大老二之争里，别说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不好过，也包括东芝，整个部门已经不堪重负，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啊呵呵，陆飞桑，逻辑只是东芝合作的一个选项，湾湾的制造商也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西田厚聪被戳破，打了个哈哈。 　　陆飞勾起嘴唇：“我能理解西田社长的急切，毕竟前一任社长是因为东芝的巨额亏损而下台，所以要丢掉包袱，轻装上阵。” 　　“耶，散似嘎陆飞桑！” 　　西田厚聪吐露说东芝这条大船太大，从动力工厂到内存芯片等无所不包，光修修补补就很吃力，要创造新的辉煌，更难上加难。 　　陆飞道：“船大难掉头，西田社长，东芝只能不断地向前闯，我觉得电子元器件是你们今后的大方向。” 　　西田厚聪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他也希望借和逻辑合资的晶圆厂，慢慢打开华夏市场的局面，随即提出—— 　　假如肯接手pc业务，就把生产线、部分专利，甚至dram芯片技术，都可以合作。 　　“西田社长，这个你要问神舟的伍海军，逻辑的确持股，但真正主事的是他，我可以推荐你们认识。” 　　陆飞看到西田厚聪脸色一变，显然此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但随后补了一句，逻辑想要追加投资，跟东芝继续合作NAND。 　　“纳尼？” 　　他不禁意外，明明第一座晶圆厂才开业，第二座跟三星的晶圆厂连个鬼影都没有，竟然这么着急第三座？ 　　“西田社长，NAND芯片最先由东芝的工程师想出来，请问那是什么时候？” 　　陆飞抿了口水，不答反问。 　　“啊诺，啊诺……” 　　西田厚聪思考道：“大概在80年代吧。” 　　“80年代，这么小小一枚NAND闪存芯片，最初只是东芝工程师脑海中一个念头。” 　　陆飞坦白自己是一名摩尔定律的信徒，直说如今的2D NAND闪存很快就要到物理的极限，迟早要突破到3D、4D。 　　“3D NAND闪存？” 　　西田厚聪不惊反疑，“陆总想要突破2D NAND技术？” 　　陆飞对视着，眼神坚定，“没错。” 　　闪存多属于Planar NAND平面闪存，也叫有2D NAND，或者干脆不提2D。 　　而3D闪存，顾名思义，就是2D的立体堆叠的，虽然容量越高的芯片可以增加总体存储空间，但也意味更高的成本，更高的售价。 　　3D就是把内存颗粒堆叠在一起来，突破平面NAND闪存的限制，如果说2D是平房，3D就是高楼大厦。 　　西田厚聪一时间陷入沉默，努力消化着科技狂人的天马行空，问道：“陆飞桑，3D闪存这方面，是一场未知的巨大冒险。” 　　“是冒险，但我们别无选择，在半导体这一片丛林里，物竞天择，强者恒强。” 　　陆飞快人快语，且不说超越东芝爬升闪存销量全球第一的三星，今年英特尔和美光合资创办了IM Flash，英特尔买下了美光的NAND闪存技术和芯片设计方案，并肩作战。 　　现在的2D闪存，已经是一片红海。 　　他身体前倾，语气不无认真道：“西田社长，只喜欢吃眼前全是油的食品而变肥的猫，是抓不到老鼠的，我们必须要抓住未来！” 　　西田厚聪习惯性地伸入怀里，掏出一包“七星”香烟，“陆飞桑，不好意思，介意我抽一根吗？” 　　“如果也给我来一根，我当然不介意。” 　　陆飞笑着把烟灰缸推到桌子的中间，既不离自己的近，也不离他近。 　　“多佐（请）。” 　　西田厚聪递上一只：“可是3D闪存要用在什么样的产品呢？据我所知，音乐播放器的市场很快会进入一个饱和时期。” 　　“没错，那时会是一个存量市场，所以逻辑要另辟蹊径，把产品升级为更有技术含量的手机。” 　　陆飞有所保留，潇洒地吐了个烟圈。 　　实际上，第一个推出3D NAND芯片的正是东芝，就在07年，这一年也正是智能手机的元年。 　　在将来，3D闪存将迎来黄金期，芯片的主力军有棒子的三星和海力士，美利坚的美光、英特尔，霓虹的东芝…… 　　现在跟东芝搭上，美其曰：弯道超车！ 　　看到西田厚聪一言不发地一口一口抽着闷烟，陆飞再也不给他犹豫的时间，说道： 　　“西田社长，半导体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技术竞赛，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主旋律，现在美利坚，一手跟棒子合作，一手跟欧洲合作，霓虹内部抱团顶不住吗？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 　　西田厚聪一想到东芝被美利坚欺负也就算了，还要被棒子欺负，潜藏在心底的复仇情绪，陡然外露，把眼睛一眯： 　　“陆飞桑，你想我们怎么合作？” 　　“就像英特尔和美光的IM Flash一样，复芯和东芝也成立一个合资公司，一方面抵御美欧韩的冲击，另一方面押注未来，全力进军3D闪存……” 　　陆飞不由感慨，果然中日建交看棒子，随口描述出合作的大体框架，其中尤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双方在NAND领域的技术要共享！ 　　“共享？” 　　西田厚聪老谋深算，一下子看到根结。 　　假如还是由东芝一家把持3D闪存，根据《半导体协议》，技术与其白白共享给美韩，倒不如共享给华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合资公司的比例，追问道：“陆飞桑，是不是也像IM Flash，美光持股51％，英特尔持股49％？” 　　“我希望是逻辑占57％，东芝占43％。” 　　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我刚刚在开业典礼上说过，会把逻辑每年营业收入的10％投入到研发当中！” 　　紧接着，算上逻辑的品牌、科研实力以及广阔的华夏市场诸多优势因素，但西田厚聪一如既往，不为所动，咬死在49％。 　　他看得很透彻，眼下研发才是整场合作谈判的核心，谁研发能力强，谁就拥有谈判的主导权。 　　然而出乎意料，陆飞扬起一抹笑意： 　　“我可以保证，等3D闪存商业化成功，逻辑可以出资，价格不亚于英特尔购买美光专利，收购东芝的设计方案和技术，获取使用、修改的永久性许可。” 　　陆飞霍地站起身，伸出了手，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不想再谈下去，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 　　西田厚聪没有被突兀的起立乱了方寸，久经商业谈判的他，此刻就像一只乌龟，沉稳得可怕，夹在指间的香烟，挂着长长的烟灰。 　　“东芝不答应也没事，我们的友谊还在，不过接下来，我只能等三星的答复了。” 　　陆飞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八嘎牙路！ 　　西田厚聪两眼睁开，闪烁找狠戾的凶光，明明笑着，却使劲地把烟碾灭在烟灰缸，来回挤压了几下，才起身握住他的手： 　　“陆飞桑，能容我考虑考虑吗？” 　　“当然！”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 　　“二和，明早的航班取消了，我们要在华夏多呆几天。” 　　西田厚聪风风火火地回到酒店，立马召来负责半导体的部长林隆二和。 　　“诶？社长，这是？” 　　林隆二和一脸懵圈，不等他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堆NAND芯片的问题，特别是发展3D的可能性。 　　“理论上真的可以实现无限叠加？” 　　西田厚聪一丝不苟，再三确认。 　　“没错！” 　　林隆二和为难道：“我们部门不少工程师已经提出类似的构想，但经费上……” 　　“经费问题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 　　西田厚聪斩钉截铁地说要跟逻辑合作。 　　“逻、逻辑？社长，您要三思啊。” 　　林隆二和赶紧劝阻，就以东芝目前烂透的情况，可经不起研发的失败。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陆飞桑说的没错，半导体行业，永远是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 　　西田厚聪板着脸，“二和，还记得吗，我们90年代才授予三星2D闪存技术，才不到10年，三星却踩着我们，成了全世界第一个量产1Gb NAND闪存的公司，是我们东芝不行吗？” 　　“耶，是东芝的财政状况……” 　　林隆二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时无英雄，竟让棒子成名。 　　西田厚聪道：“所以为了避免被淘汰，我们必须要跟逻辑合作，重新培养实力。” 　　林隆二和说：“那也不该找逻辑，逻辑在半导体的研发实力，在华夏只不过二流，才刚刚有首座晶圆厂而已。” 　　“这就是一场赌博！” 　　西田厚聪两眼放光，霓虹人刻在骨子的赌性彻底被激活，不就是堵国运吗？啪的一声就要把东芝闪存芯片的命运梭了上去。 　　但梭哈的不是3D闪存，梭哈的是人！ 　　梭的是华夏乔布斯·陆飞！ 　　此子恐怖如斯，值得梭哈一把！ 第438章 还是谢谢咱 　　西田厚聪和林隆二和在酒店里秘密商讨了一夜，又花了一个上午，组织了一场内部的电话会议，终于在股权比例上达成一致—— 　　复芯和东芝，55％对45％。 　　东芝除了研发、资金、技术共享，也愿意提供技术培训和交流，但有附加条件，就是接下东芝的笔记本电脑业务。 　　望着坐在眼前的西田厚聪和林隆二和，孙红军和陆飞互看一眼，低声问道： 　　“陆总，小霓虹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让我们承接？会不会像IBM的pc业务一样，其中有诈？” 　　“两码事。” 　　陆飞莞尔一笑，他早就事先调查过西田厚聪的履历，东芝内部有很多派系，比如核电系、家电系，像西田厚聪就属于PC系。 　　要知道，世界第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东芝生产的，可如今被惠普、戴尔超越不说，光一年就亏损四五百亿日元，风光早就不在。 　　他欲擒故纵，推脱道：“西田社长，我之前已经说过，逻辑的战略核心在手机，代工组装电脑这件事，我会帮东芝引荐给神舟。” 　　“请等等，陆飞桑，我说的不只是代工组装。” 　　西田厚聪和盘托出，东芝准备把pc业务分离出独立的电脑子公司，除了代工外包，电脑的设计、主要零部件采购、产品策划等等，统统外包出去，就留下品牌和营销。 　　“嘶～” 　　孙红军倒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炙热，但见一旁的陆飞面无表情，立刻收敛情绪，不让小霓虹们看到一丝的破绽。 　　“东芝做得这么彻底？” 　　陆飞却举止间显得犹犹豫豫，看样子想推掉但不想破坏双方的友谊，尤其是3D闪存的合作。 　　“没错，陆飞桑！就像你说的，船大难掉头，我们只能丢掉船的包袱，轻装远行。” 　　西田社长板着脸，语气认真：“我上任最重要的使命之一，就是要光复东芝电脑的辉煌，扭亏为盈，让电脑重新成为盈利的业务！” 　　我信你个鬼！ 　　陆飞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前世的东芝可是曝光过财务造假的丑闻，其中造假最大的，就是电脑部门，显然是一个无底洞。 　　心里这么想，嘴上第二次婉拒：“我非常理解西田社长想拯救东芝电脑的心情，毕竟现在，电脑的主要功能开发殆尽，性能过剩，彼此之间只能通过价格战。” 　　“搜哒搜哒！” 　　西田厚聪一脸无奈，“为了维持市场占有率，避免被惠普、戴尔围剿，只能把价格降得更狠。” 　　陆飞笑道：“一样，神舟甚至打算双十一，推出一款2999元的性价比笔记本。” 　　西田厚聪满腹疑惑，自己只知道躬匠精神，性价比是什么？ 　　陆飞简单地一通解释，神舟靠着雷猴王的“性价比”策略，在联翔、戴尔、惠普三幻魔的围剿下杀出重围，国内市场份额占了19.4％，已经是联翔的60％，这还没算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的采购。 　　等李德磊完蛋，顺利接盘BBT的资产，以及官方订单，全国的市占率破20％，指日可待。 　　“这都全靠了‘性价比’？” 　　西田厚聪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询问。 　　“不完全是，还有我的飞购网。” 　　陆飞咧着嘴笑道：“3C卖场、家电卖场、大型连锁商场这些线下销售只占了神舟的四成，电商占了大头，这就是互联网营销。” 　　这说的都是啥！啥！啥！ 　　林隆二和被一串互联网黑话说的一愣一愣，霓虹的互联网在东亚里相当落后停滞，尤其还是搞实业的死板霓虹理工男。 　　西田厚聪赶紧喝了口水，幽幽道：“搜哒嘶内，陆飞桑，那东芝笔记本电脑就更要拜托给你了。”说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低下头：“他农木（拜托了）！” 　　“你这么说……” 　　陆飞不停地摸着杯壁，一脸为难。 　　孙红军双手紧紧地揪住裤腿，忍不住地向他使眼色，陆老爷，别抻了，再抻，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好吧，考虑到东芝在3D闪存上的让步，以及今后的战略合作，我会说服神舟的总裁。” 　　陆飞看到西田厚聪露出了笑脸，心里冷笑，小日子，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接手归接手，但最累最不赚钱的代工果断丢给湾湾OEM制造商，只接电脑设计、零部件采购、营销策划，而且要得到东芝笔记本电脑的模具和部分技术的授权。 　　孙红军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他，做梦都不敢想陆老爷敢提这等要求，但更没想到，西田厚聪竟然还答应了。 　　甚至，还包括东芝最引以为傲的轻薄本！ 　　我勒个去，小霓虹这是闹哪一出啊？ 　　梭哈上瘾？ 　　…… 　　整整一个下午，陆飞和西田厚聪围绕着3D闪存、笔记本电脑的合作模式、利益分配等，你争我夺，夹在两边的翻译，翻得喉咙像火烧，喝了好几杯胖大海。 　　最终，在3D闪存上，东芝让步。 　　在笔记本代工上，逻辑让步，利润连三成都没有，光一个牌子和海外渠道，东芝就要分走74％。 　　然而，孙红军不觉得吃亏，反而这个买卖做得太值了！ 　　因为神舟的笔记本就是个拼装货，还是最劣质的那种，都不配跟“性价比”沾边。 　　用的全是蓝天代工厂设计的公用模具，被调侃成“傻大黑粗”，虽然可以节省大笔设计费用和开模费，可坏处最为致命—— 　　自己有的，别人也有，关键长相也是！ 　　但有了东芝，相当于鸟枪换炮。 　　“西田社长，细节就留在明天再谈吧。” 　　陆飞起身，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门。 　　“陆总，咱们捡了一个大便宜。” 　　孙红军凑到他的跟前，说着悄悄话。 　　“矜持点，人还没走呢。” 　　陆飞白了白眼，大步走在走廊。 　　“陆飞桑，阿里嘎多！” 　　西田厚聪感觉到捡了芝麻又捡了西瓜，脸上挂满满意的笑容。 　　“不用谢，各取所需，我们这叫双赢。” 　　陆飞止步在电梯口，和他握了握手。 　　“对，双赢。” 　　西田厚聪笑容里透着一丝精明，心里暗想着可不就双赢吗？东芝赢了2次，赢麻啦！ 　　殊不知，陆飞也抱着同样的想法，等把人送进电梯，严肃的脸立刻绷不住，扬起笑弧： 　　“瞧见没，他还得谢谢咱！” 　　“哈哈哈～” 　　孙红军放声大笑，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不一会儿，他擦去眼角的笑泪：“陆总，刚刚你两次拒绝东芝的代工，可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您真地不答应呢。” 　　“不假装为难，他们又怎么让步？” 　　陆飞搓搓手，东芝可有轻薄本的底蕴，苹果能造MacBook Air，逻辑未尝不能造一个！ 　　“您演得也太逼真了。” 　　孙红军竖起大拇指。 　　我可是专业的！陆飞昂起下巴，“接下来怎么谈，就交给你和伍海军了。” 　　“明白。” 　　孙红军不禁意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本来联翔收购IBM的PC业务，在国内独占鳌头，而神舟和东芝联手，哪怕拿不到dram芯片这种高精尖技术，足以让笔记本的水准有一个质的提升，缩小跟头部厂商的差距。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三星那边，他们有什么意见？” 　　孙红军道：“暂时没有任何修改反馈。” 　　“我出去一趟。” 　　陆飞话音落下，扬长而去，一溜烟的工夫，溜达到菜市场，又是花生又是红枣，还有半斤的猪蹄，然后回到家里。 　　此时，他在厨房，把猪蹄切成一段段。 　　“萧红梅，先把猪蹄焯水，然后放锅里，加水、料酒、葱姜……” 　　电话那头传来萧红梅的声音。 　　“嫂子，料酒放几勺？” 　　陆飞耐心地询问煲汤的做法。 　　萧红梅远程指导，“大火炖30分钟，再把花生去皮扔进去，中火炖10分钟，然后转小火焖5分钟，最后丢红枣，继续焖5分钟。” 　　说话间，不禁好奇：“阿飞，你煲这个汤干嘛，这汤基本都给产后的女人喝的，你一大老爷们……” 　　“咳咳，嫂子，你那个特殊教育学校办得怎么样了？” 　　陆飞一个激灵，转移话题。 　　萧红梅道：“噢，我跟媛媛、曾丽、韩虹她们刚成立‘鹿鸣天使基金会’，下一步准备提交申请了。” 　　汤还在炖，热气升腾，陆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基金会，窗外，太阳西斜，晚霞当空。 　　…… 　　“京勾标，京勾标，京勾哦嘞微……” 　　陆飞提着袋子，里面装着包裹严实的保温盒，一路哼着，一路走，轻车熟路地走到李富真的房间。 　　“陆先生。” 　　守在门口的保镖一眼就认出来人。 　　“李社长跟她先生在里面？” 　　陆飞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嘴。 　　“没有。” 　　保镖听到任佑宰，露出不屑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尊重，直说李富真这些天一直在跟公司高管开会，从早到晚。 　　“我去给您通传。” 　　陆飞看到保镖一进一出，再看到他恭敬说“请进”，随即大步向前，就见李富真挺着肚子居中，四周围着一圈的人。 　　“高专务，你们先出去吧。” 　　她摘下眼镜，疲惫地吐了口气。 　　伴随着一阵锁门声，很快地，诺大的行政套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你、你又来干什么？” 　　李富真撑着椅把手，慢慢站起：“如果是晶圆厂的事，明天能给你们答复。” 　　“你看你，又急。” 　　陆飞忙不迭上前，“为什么不交给手下人？” 　　“我也想，可我没有自己人。” 　　李富真叹了口气，三星能在华尔街资本入侵下守住经营权，不单靠国民年金公团，还有集团上下的员工，都给他们李氏效命。 　　少了财阀，三星就没有办法运转。 　　但这套人事班底和运转体系，都在李在镕这个太子手里，自己在集团几乎是一个孤臣。 　　简直是，女版雍正！ 　　她凝着眉毛，“幸亏爸爸让我兼着人才中心，从去年开始，我陆陆续续地物色了一些新人，但现在只有2个中层而已。” 　　“你也不看看情况，不怕累坏了？你可别忘了，你还肩挑着Line。” 　　陆飞心疼不已，“吃过了吗？” 　　李富真脸色微白，摇头说：“没有胃口。” 　　“来尝尝这个，看看这个有没有胃口？” 　　陆飞笑着打开保温盖，铁盒里飘出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而来。 　　李富真一怔，“这是你买的？” 　　“什么买，我亲手给你煲的。” 　　陆飞倒出一小碗，“尝尝，我嫂子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喝这个汤。” 　　“给我的，你、你……” 　　李富真两眼圆瞪，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就是为了你，才煲的这个汤。怎么，要我喂你吗？”陆飞舀了一勺，轻轻地吹了几下，笑眯眯地递到她的嘴边。 　　李富真咬住嘴唇，别过头，却不想勺子又移到她的面前，实在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心头不由一暖，但脸上冷若冰霜，不情不愿地浅尝一口。 　　“味道怎么样？我知道你口味淡。” 　　陆飞又舀了一勺。 　　“我、我自己来。” 　　李富真瞪了一眼，与他目光碰撞在一块，心虚地低头喝汤：“咳咳，既然你提到Line，正好，我也想要问你。” 　　说着喝了两口汤，感觉胃里暖洋洋；“我估计很快就要生了，就在这两个月，接下来还要照顾宝宝，可能很难兼顾这么多事。” 　　陆飞点点头，“我听着，继续说。” 　　“以尹馨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接管Line的管理，我的人都四散在海外扩张，你最好能派几个人帮帮她。” 　　李富真眉宇间透着对小妹的担忧。 　　“完全没问题，企鹅可以派人。”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顺嘴推荐金秀凡。 　　这位就是Kakao，也就是棒子微信的创始人，以此超越李在镕，成了全国首富。 　　“我知道这个人，Naver的常务。” 　　李富真紧皱着眉，“他会同意吗？自从Line引入搜狗引擎、输入法和浏览器，我们之间现在算是敌人？” 　　“没有永恒的敌人。” 　　陆飞露出微笑，“他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喜欢冒险进取，况且堂堂三星要挖一个人，难道很难吗？” 　　“唔。”李富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陆飞道：“别站着，来，坐床上喝。” 　　“你、你要干什么？” 　　李富真感觉到腰际有一只熟悉的大手揽着，抵抗瞬间消失，对他忽然莫名地顺从。 　　也许这汤，是一碗迷魂汤。 　　“我们华夏人，可不像棒子，出了名的疼女人。”陆飞看似无意道：“待会儿给你揉揉腿捏捏脚，任先生有这么碰过你吗？” 　　“我跟你那天之后，他就没跟我……” 　　李富真下意识想说“同过床”，猛地一个激灵，把话咽了回去。 　　陆飞敏锐道：“你说什么？” 　　李富真满脸通红，“我说你明明答应我，我跟你那天之后，你不准再碰我，你、你现在别碰我！” 　　陆飞笑而不语，抓住她的脚揉捏，“夫人，我觉得你最应该说的是，‘谢谢’。” 　　“你，啊～” 　　李富真羞恼地剜了眼，忽然感到足下的力道，全身不禁酥软。 第439章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出去。” 　　伴随着李富真冷冰冰中带丝羞恼的逐客令，陆飞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走出卧室，一路上没看到任佑宰的人影，仿佛毫不在意怀孕的妻子。 　　返程回观澜湖高尔夫大宅，借着把剩下的猪蹄汤再次煮熟的工夫，他摸了摸下巴思考，三番四次地试探，还有种种蛛丝马迹，喜当爹的概率越来越高。 　　emm，还得亲子鉴定。 　　吧嗒关掉火，他端汤坐在餐厅，面对着满桌的饭菜，心里不断地盘算。 　　就在此时，手边的电话嗡嗡振动，瞬间打断思绪，来电的徐欣直截了当道： 　　“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陆飞啃着一块糖醋排骨。 　　徐欣道：“美联储宣布再次加息，金价看样子要跌破395美刀，我们现在账面上已经亏损了2300万美刀，越来越多的蚊子跟着高盛，在吸我们的血。” 　　“欣姐，那还等什么。” 　　陆飞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金价还会跌多少，却记得7月就是触底反弹的时候。 　　趁着谷底，必须抄底！ 　　不仅要加仓，还要演得自己像意气用事，推翻机构评估报告和手下的劝阻，一意孤行，非要当黄金多头的傻大户不可。 　　“1万手？之前加起来都没有1万手，阿飞，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布洛克跟我说，七八月美联储还要继续加息，金价还会往下跌。” 　　徐欣心里越来越没底。 　　陆飞说：“欣姐，听我的，你就跟他们说执行命令，谁如果反对，就开除他。” 　　徐欣一怔，“你认真的？” 　　“当然咯，做戏就要做全套，不开除几个反对的人，怎么让华尔街的那帮老帮菜以为我上头呢？” 　　陆飞自忖这种小伎俩骗不了聪明人，咀嚼着饭菜，话锋一转：“现在说说好消息。” 　　徐欣明白他要一条道走到黑，叹了口气，调整情绪说：“三一重工大前天复牌，因为你，股民们纷纷跟投，股票涨疯了，连续3个涨停板，股价从每股3.80块，涨到了5块。” 　　“我们赚了多少？”陆飞喝口猪蹄汤。 　　徐欣道：“我们原本就持有936.2万股，每股买入的均价是3.46，再加上股改送的748.96万现金，还配了327.67万股……” 　　“盈利率30.8％。” 　　陆飞挑了挑眉，假如不算税不算股息，也不算非流通股流通后的股价变化，现在已经挣了3829.05万，虽然是rmb。 　　“没错。” 　　徐欣说话间难得高兴，在黄金期货里的亏损，总算在A股找补回一些，“你的‘华夏股神’之名，算是在上海滩打响了！准备股改的公司都想请你投资，最次也想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啦？” 　　陆飞吃得饭碗干干净净，笑说照计划来，但凡在投资组合名单，乖乖排队，等着挨宰。 　　接着一脸坏笑地夹起鱼肉，“欣姐，还有好消息吗？” 　　“姑且算一个小小的好消息，李德磊可能要被立案调查啦。” 　　李德磊就是诓倪光楠上贼船，扬言要自主研发出方舟芯片的“骗子”。 　　本来科技部等相关部门没打算这个时间动手，可李德磊非要作死，竟然想让BBT上市，再捞一笔，公开披露要剥离掉芯片研发业务，转型成为飞索半导体的合作方。 　　举手投降老美也就算了，还公然宣称国产嵌入式芯片没前途，自作主张搁置863项目。 　　科技圈，乃至金融圈，一片哗然。 　　偏偏还在复芯半导体首座晶圆厂开业的当口，这些天，上至央妈，下至网络，各路媒体恨不得把复芯吹上天，把“汉芯”造假留给半导体行业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个时间点—— 　　你丫跟我说“方舟”也造假，国产芯片自主研发没前途，还是躺平给美利坚当狗吧！ 　　无异于《沪市堡垒》，把《流浪地球》辛辛苦苦打开的国产科幻大片的大门，由特么给关上了。 　　一瞬间，线下线上，群情激愤。 　　网上评论，刚开始还是在陆飞的属意下，有神秘未知的水军诱导风向，渐渐舆论大爆发，变成了网友的自发行为。 　　“rnm，退钱！”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到底我们华夏能不能造出自己的国产芯片？” 　　“‘方舟’跟‘汉芯’一样，都是大骗局！我用过方舟芯片搭载的网络电脑，我太有发言权了，有Wintel联盟把持服务端的一天，就没有国产PC当出头之日，根本就没有软件能用，完全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 　　因为牵扯到联翔前总工倪光楠，很多不明就理的网民，连带着嘲讽质疑倪光，逼得年过古稀的他，愧疚难当地向科技部“负荆请罪”。 　　毕竟，市场订单完全靠倪光楠自身的名誉和威望拉来的！黑锅自然他来背！ 　　就在墙倒众人推，国产PC和半导体行业又一次被说成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时，新狼、网艺、企鹅三大门户网站，以及贴吧、QQ、搜狗等等，同一时间赫然出现陆老爷的文章—— 　　“企业的失败，不能归咎到技术的失败。” 　　“行有一老，国有一宝，倪院士是华夏芯片界的唐吉诃德，他有一个‘华夏芯跳动’的理想，为之奔波，为之奔走，哪怕伤痕累累，哪怕头发花白，依旧苦苦支撑。” 　　“要知道，美欧日韩制造出来是几十年上百年技术的积累，这就是现实和事实，半导体的难度这么高，有人问到底我们有没有能力造芯片？” 　　“我要说，失败只是暂时的，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皮糙肉厚，英雄自古多磨难！” 　　不多不少500字，迅速引起媒体关注，甚至得到上级指示，多家报纸立刻全文转载。 　　很快地，把矛头直指BBT和李德磊。 　　他整个人都是懵圈状态，就算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陆飞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连维护倪光楠的后手都准备好了。 　　这一切，全都在陆老爷的计划中！ 　　BBT被相关部门调查，公司即将破产重组，一代科技风云人物就此陨落，整个过程稀里糊涂，好像完全是李德磊说错了一段话，干错了一件事。 　　事实上，却是得罪了一个人！ 　　前有汉芯陈进，后有方舟李德磊，陆老爷完成了双杀，还是杀人不见血！ 　　在科技圈里，渐渐开始流传着“芯片打假第一人”的都市传说，很多想借芯片之名敛财的人，一时间不敢冒头。 　　而在老百姓眼里，活脱脱华夏股神，天神下凡，扶PC大厦之将倾，挽芯片狂澜于尽倒。 　　沪深大盘的指数，再次震荡爬升。 　　连带着港交所的科技板块都有反应，内地科技公司与半导体和电脑挂钩的，或多或少，都有上扬。 　　特别是“逻辑”概念股，比如比亚迪。 　　也有意外，譬如联翔，股价竟然下挫了！ 　　…… 　　燕京，万柳书院。 　　四周被颐和园、圆明园所环绕，前后是水木京大，出门不远就是高尔夫球场，不愧是柳家别墅，富丽豪华。 　　柳传智轻轻打出一杆，高尔夫球翻滚了6米远，擦着球洞边缘过去，接着补了一杆，才打入洞中。 　　“柳，你约我，不会只是为了打高尔夫吧？”约翰沃尔德伦身为高盛ceo，一分钟几百万美刀上下，却极有耐心地呆了半个小时。 　　“约翰，你对我们的股改怎么看？” 　　柳传智把杆子递给球童。 　　“一场不算成功地改革，只解决了流通的问题，但华夏的股市还是不自由，就像你们的金融一样。” 　　约翰沃尔德伦笑道：“我觉得应该全面放开，让华尔街有经验的机构帮帮忙。” 　　“比如你们高盛。”柳传智说。 　　“没错，你们就像青春少年，该适应哪国的标准，该填补哪个空白，还没有成熟的体系和策略。” 　　约翰沃尔德伦边走边说：“而我们，就像《世界是平的》里写的，已经进入新的金融创新，MBS、次级债券，还有最近越来越兴旺的P2P，助推着阿美利加楼市的繁华。” 　　“华夏有句老话，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柳传智坦白说：“这次我请你来，就是给我当参谋，我想利用股改，把联翔的股权结构变得更多元化一些。” 　　呸，什么多元化，不就是想私有化吗！ 　　约翰沃尔德伦看破不说破，“柳，你想进行第二次股改？” 　　“联翔立志要做一家全球性公司，不再是一家华夏公司，所以我们才决定把总部搬到美利坚，高盛帮过那么多跨国公司，应该会有不错的意见吧？” 　　柳传智一五一十地说出联翔的股权架构，经过第一次股改，也就是MBO计划，科学院占65％，职工持股会占35％。 　　“很简单。” 　　约翰沃尔德伦支招，让科学院通过产权交易所挂牌出售，把控股的65％让出20％以上，然后找可靠的朋友收购，转手协议转让给柳传智即可。 　　“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柳传智心有人选，就是泰山会的成员。 　　“柳，关键你要选在合适的时机出手。” 　　约翰沃尔德伦好心提醒，企业资产整合或者股权转让，除非迫不得已，被逼无奈，一般都不会选在企业业绩最差的年份，出让自己企业的股份。 　　柳传智立刻秒懂，正话反听。 　　时机必须选择业绩最差的年份，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MBO收购就是这么干的，一回生，二回熟。 　　他不无高兴道：“约翰，你不但是一个贴心的好朋友，还是一名优秀的好顾问。” 　　“谢谢。” 　　约翰沃尔德伦双脚站稳，一记挥杆，高尔夫球划出漂亮的曲线，一杆进洞。 　　“好球！” 　　柳传智拍了拍手。 　　约翰沃尔德伦笑道：“柳，既然你这么说，那作为顾问，我郑重地推荐你一个投资建议，你可以适当地看空黄金期货。” 　　“噢，黄金？芝加哥？” 　　柳传智倍感意外，今年1月初，银监会才批准了银行开办了黄金买卖业务，但国内期货市场要上黄金品种，还要等到08年。 　　约翰沃尔德伦把杆子撑在地上，“耶儿，有一只可口的肥羊，你也认识，就是你最讨厌的陆。” 　　“陆飞？他是肥羊，不会吧？” 　　柳传智半信半疑，“这个年轻人可鬼得很，在投资上很少犯错，我们华夏的股改，就因为他投资了三一重工，这个股现在成了‘股改第一股’，涨得非常厉害。” 　　“对，华尔街的人，现在都叫他‘华夏巴菲特’，把巴菲特喊成‘老年华夏陆’，哈哈～” 　　约翰沃尔德伦大笑后，“可不要忘了，巴菲特也有炒股失败的时候，何况是期货，金融场里最常听见就一句话就是，‘没有人是常胜将军’。” 　　柳传智摆手婉拒：“骚瑞，约翰，我人老了，得多存点养老的钱，不会再冒险。” 　　约翰沃尔德伦也不恼，只说作为选高盛当收购中间商的回报，投入500万美刀，就有可能获利5000万美刀，肥羊难得。 　　柳传智又不禁心动，正权衡着利弊风险，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草坪沙沙作响。 　　“爸，元庆打来电话，刚刚逻辑宣布旗下的复芯半导体，与东芝半导体签署战略合作关系，将创办一家新的合资公司。” 　　柳清如实说：“大概又是跟芯片有关。” 　　“芯片，芯片，别跟我提芯片。” 　　柳传智一脸的不耐烦：“告诉元庆，不要管逻辑，联翔做好自己就好，要坚定贸工技路线不要变。 　　我们跟其他的科技公司不一样，跟其他跨国科技公司也不一样，出海就安分守己，挣自己该挣的钱，不要学陆飞！” 　　“柳，这点我非常赞同。” 　　约翰沃尔德伦意味深长道：“没有必要自主研发芯片，这件事交给美利坚就可以，联翔只要靠廉价劳动力，踏踏实实地做好组装。” 　　柳传智点了点头：“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他难道能把芯片是沙子的价格吗？在沙滩上建高楼，一旦坍塌，从高处跌下来，会跌得很惨！” 　　“可是逻辑还宣布，神舟要承接东芝笔记本电脑的业务，而且还得到技术授权。” 　　柳清张了张嘴，还是说出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柳传智听到女儿的复述，脸色瞬间阴沉，阴得能滴出水来，特么的陆飞，敢跟我叫板！ 　　前脚联翔才消化IBM的Thinkpad业务，扩大笔记本电脑的市场，神舟后脚就跟东芝狼狈为奸，把手伸了进来，咋地，想抢食啊！ 　　“爸？”柳清侧目而视。 　　“约翰，你刚才说投资500万，有可能赚5000万对吧？陆飞还是多头的主力是吧？” 　　柳传智面色铁青，眼里闪着凶光。 　　约翰沃尔德伦道，“柳，如果你愿意，可以把钱交给我们，高盛有资深的操盘手，绝对专业，只不过费用上……” 　　柳传智问：“你肯定下半年金价会跌？” 　　“柳，没有人能猜中到底是涨还跌，我只能说，大概率会跌，从00年到现在，近5年，金价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 　　约翰沃尔德伦笑眯眯道：“据我了解到内部消息，至少格林斯潘当家的美联储，今年还要再加息2次。” 　　“OK，我入场！从陆飞这小子身上再赚一笔养老金！” 　　柳传智猛地一挥杆，得罪了老同志还想跑？ 　　高尔夫球曲线下落，咚的一声落入洞中，打是打准了，却突然碰壁弹了出来。 第440章 一箭双雕，双喜临门 　　清晨，矗立在南山区的36层楼高的逻辑大厦，华丽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欣姐，你确定吗？” 　　陆飞从会议室里，快步走出，当得知君联资本竟然投资黄金，加入到空头大军，脸上又惊又疑。 　　“当然，刚下单，高盛他们就闻着味追单，完全是吃定咱们了。” 　　徐欣叹了口气，却听到电话里响着笑声。 　　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陆飞清清嗓子，收敛笑意。 　　本来计划跟高盛套路中航油一样，反套路高盛，放长线放了2个多月，眼见要收网，竟然还钓到柳传智，过瘾呐过瘾。 　　徐欣道：“阿飞，形势越来越不乐观，纽交所黄金指数跌了1.1％，芝加哥选择权交易所的指数也降了1％，现在是空头压多头，不出意外，金价在中旬就要守不住395美刀了。” 　　“欣姐，坚定守住，就有转机。” 　　陆飞勾起嘴唇，叮嘱继续浮亏加仓，接着转身，回到会议室，重新坐在李富真的对面。 　　“抱歉，现在聊到哪里了？” 　　“陆总，李女士希望由三星承担50％以上的成本。”孙红军悄声提醒，弦外之音无外乎要拿下晶圆厂的相对控股权。 　　“这是一个将近10亿美刀的大项目，逻辑要为研发投入数亿计，又要偿付两座晶圆厂的借贷，我们也是出于好意，考虑资金上……” 　　李富真不讲私情，咄咄逼人。 　　“不用操心，我们的财务很健康，至于第一座晶圆厂的债务，已经在今年还清了。” 　　陆飞双手交叉，笑脸盈盈。 　　“什么？” 　　李富真不由吃惊，坐在她两侧的智囊团一个个目瞪口呆，显然超乎他们的预料。 　　“逻辑不是上市公司，所以不用对外公开财报，但我可以透露几组数据，单音乐播放器，仅去年在全球销量就破800万台，kindle1也大获成功，已经售出150万台……” 　　孙红军简单列数营收，有很大的保留，甚至没有统计Spotify、Kindle商城的盈利。 　　整个逻辑，去年全年营收在37亿美刀左右，虽然只相当于三星一年的研发经费，但已经不逊色于华为、苹果等一流科技公司。 　　“而且投资的主体是复芯，除了逻辑，华为也会出资，就算占股60％、70％，都没有问题！” 　　陆飞一本正经道：“51％，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你们几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富真和他对视，心情异常复杂，都知道逻辑富得流油，想不到富到这种地步！ 　　“这才成立3年吧？3年就有这个实力？” 　　“是啊，怪不得欧美经常拿它跟苹果比较，说成东方的‘苹果’。”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恶，别忘了它是踩着三星上的位，而且是两次！” 　　“……” 　　三星的商务团队叽里呱啦，一股浓浓泡菜味的韩语飘荡在安静的屋内，最终把抉择权交给C位的李富真。 　　她抬眼，恰巧跟陆飞的视线碰撞，目光交汇之间摩擦出火花，忽觉肚子动了又动，伸手轻轻地抚摸，心里默念着： 　　宝宝啊，宝宝。 　　…… 　　6月5日，三星和逻辑正式签约。 　　架在舞台下方的摄像机清晰无误地拍摄下这番波澜壮阔的场面，画面中，三家企业在地方政府的见证下，合同签字，协议交换。 　　占股上，复芯51％，三星49％。 　　总投资8.7亿美刀，工期两年，一旦完成，晶圆厂的产能就能从月产18000片，扩充到43000片，相当于三星全球产量的15％。 　　关键第一座晶圆厂是8英寸，第二座生产的25000片，全都是12英寸，复芯一不小心，又创造了一个华夏第一。 　　全国第一座12英寸的闪存晶圆厂！ 　　消息一出，方舟计划失败的阴霾一扫而空，半导体行业士气大振，科技部等部门也紧锣密鼓，加快了对李德磊的审理。 　　前脚陆飞刚把李富真送上飞机，后脚就被通知马上回京，提前做好接管BBT的准备。 　　注意力于是很快地，转移到被监视控制人身自由的李德磊身上。 　　他虽然是加麻大籍，但在驱逐出境之前，起码要吃三五年的牢饭。 　　而公司资产，陆飞早早埋伏一手，6000万贷款就像一枚遥控炸弹，精准引爆，因为逾期违约，三体基金作为债权人，有权向法院直接申请破产重整。 　　下一步，就是引入战略投资方，还能是谁？当然是挽狂澜于既倒的陆老爷！ 　　刚一递交，林嘉庆的电话就打来了。 　　“林主xi，想必科技部的领导都跟您说了，逻辑愿意吃点亏，为国接盘！” 　　陆飞语气坚定，大义凛然。 　　“你呀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嘉庆在电话里放声大笑。 　　“哪有便宜可占啊？第二座晶圆厂的资金，还有几千万美刀的缺口，不瞒您说，我这些天都在想方设法地筹钱。” 　　陆飞发挥出色的演技哭穷，其实，哪怕6000万打了水漂都无所谓，光位于中关村软件园的方舟大厦，就至少值两三个亿。 　　况且，还有方舟芯片的专利技术！ 　　“几千万，是多少万？” 　　林嘉庆不由重视。 　　“第二座晶圆厂要2.3亿美刀，现在逻辑只能拿出1.8个亿。” 　　陆飞继续哭穷，没办法，芯片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烧钱了，跟东芝研究3D闪存要钱，lphone的芯片流片要钱，哪哪都要钱。 　　富如陆老爷，也没有余粮啦！ 　　林嘉庆道：“贷款的事，不是难事，让地方上的同志帮忙解决，你打算把晶圆厂建在哪儿？” 　　“江浙。” 　　陆飞脱口而出，就定在甬城。 　　林嘉庆笑道：“噢，又是江浙？之前的建龙项目，我听说你也掺合在里面，你在江浙的投资可不比燕京少啊。” 　　“嘿嘿。” 　　陆飞打了个哈哈，那可是咱的龙兴之地。 　　林嘉庆也不过多追问，只是做了个含糊不清的承诺，然后就没有然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陆飞疑惑地放下听筒，余光里注意到乱糟糟的床上，摆放着一套正式的黑色西装。 　　和他昨夜一块在枪林弹雨、炮火连天里出生入死的战友，却不见了踪影。 　　他唤道：“媛媛。” 　　“我在楼下。” 　　高媛媛站在化妆间，前后左右，尽是挂满衣服的衣架，她面对镜子凹着造型，全身穿着一套洁白的露肩长裙，白嫩的后背半露在外，恰好被黑长直的头发遮挡。 　　“咦，今天你要参加什么活动？” 　　陆飞踩着拖鞋而来，看到清纯如芙蓉的她，圣洁柔性，就差头顶加个光圈，背后长出翅膀，活脱脱一个人间天使。 　　“你，哼。” 　　高媛媛幽怨道：“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晚是鹿鸣天使基金成立的日子，你可是答应过我，一定会去的。” 　　陆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当然得去，就冲着嫂子、你和海路姐，都要去。” 　　心里暗暗补了一嘴，“还有曾丽姐。” 　　“海路姐来不了，可惜了，曾丽姐也缺席，她们都要宣传《潜伏》。” 　　高媛媛语气里不无遗憾，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每试一样名贵的珠宝、大牌的手包，就问一句，“怎么样？” 　　“咱们是做慈善，可不是去走秀，一切从简得好。” 　　陆飞拿起白色发卡，戴在她的发梢。 　　…… 　　富豪明星做慈善，幺蛾子最多。 　　捐多了被说是“作秀”，捐少了被说是“铁公鸡”，捐迟了被说是“诈捐门”，不捐，那更不得了！ 　　绝壁公开喊话，逼捐！ 　　其实做慈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为了名声，只要真的钱到位，做到家，总归是一件善事。 　　就像刘镪东，东子这人能处，说捐是真地捐，就算赢不到赞赏，但也不该被诋毁，但不包括芭莎慈善夜那一群蹭红毯的明星。 　　燕京大饭店，灯光如昼，人山人海。 　　台下坐着许多人，不光有汉唐文化，还有华宜、海润、光线等大大小小的高层，以及旗下的导演和艺人，固然有冲着韩虹的面子，也有冲高媛媛的面子。 　　但很多到场的嘉宾，真正想巴结的还是萧红梅，无他，就冲她是陆老爷的嫂子！ 　　却出乎意料的是，陆老爷竟然也在现场。 　　“阿飞，这位是赵保刚，这位是管狐，这两位是最近北上的香江导演，陈果富、陈加上……” 　　高媛媛、钟丽方一唱一和地帮着陆飞认识京圈、港圈里的能人。 　　“陆、陆总。” 　　“陆老板。” 　　“……” 　　“陆爷。” 　　在一票导演里，冯裤子最尿性。 　　屁颠屁颠地献媚讨好，张口闭口就说韩三坪下达的任务已经有眉目，准备以《哈姆雷特》为内核拍一部东方宫廷古装大片。 　　哈姆雷特，第一人选赫然是陆飞。 　　而在前世，当然是吴炎祖，果然，自己帅得连阿祖都要退避三舍的程度。 　　he tui，臭不要脸！ 　　陆飞微笑着拒绝，开玩笑，《夜宴》里的王子可有床戏，还特么不少，虽然想想都很鸡动，但一想到跟张子怡，可拉倒吧。 　　“陆总，《画皮》的修改稿已经完成，您要不要抽个时间看一看？” 　　钟丽方坐在第二排，恰巧正前方就是陆飞，身体前倾，压低声音。 　　“《画皮》不急，等到《疯狂的石头》上映了也不迟，首映定在什么时候？” 　　陆飞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7月8日，7月的第二个礼拜五。” 　　高媛媛一边鼓掌，一边说。 　　陆飞挑挑眉：“为什么这么早？” 　　“当然怕撞档呗，7月要上一部大片，徐客导演的《七剑》，总投资就要1.4个亿。” 　　高媛媛抿抿嘴，其实她也很想放在第三、四个周五，但是全让好莱坞霸占着，前有《史密斯夫妇》，后有《马达加斯加》，《疯狂的石头》去硬碰硬，恐怕得不偿失。 　　陆飞不以为然，“这没什么好怕的，信不信宁昊的这片子，不仅是4个里头票房最高的，而且能破亿。” 　　“票房破亿？” 　　高媛媛和钟丽方互看一眼，脸上或多或少露出质疑的神色。 　　05年的电影市场才刚刚复苏，全国只有35条院线，影院1106家，银幕不到3千块，04年一整年的票房只有8个亿。 　　无论是影院规模，还是观影人数，都不足以支撑几部票房破亿的电影，要知道，就连《功夫》这等精品，也才1.77亿。 　　《疯狂的石头》，成本800万，就算加上补拍的100万，也才900万，就这博1个亿？ 　　“你们都觉得不可能？”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嘴角微微上扬，“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电影的宣发经费是多少？” 　　“大概500万。” 　　钟丽方照着好莱坞的规矩来，宣发成本基本上是拍摄的一半以上。 　　“怎么才这么一点？” 　　陆飞皱下眉头，“再加1000万！” 　　“1500万是不是太多了？”高媛媛道。 　　“多？等会儿我说完宣发方案，你就知道是多还是少了。”陆飞接着问，“有发行公司了吗？” 　　钟丽方道：“我们打算和中影合作。” 　　“可别。”陆飞咂摸着嘴，言语间嫌弃中影拉垮的发行能力，决定自建一个发行公司。 　　高媛媛错愕道：“我们自己弄？” 　　陆飞郑重地点下头，全球所有的电影巨头，无一例外都是电影的发行龙头。 　　就像一个瓶子的口，里面是电影，上面是市场，中间必须经过这个口，水才能倒出来，发行公司就是控制上游制作和下游影院的关键。 　　一家电影巨头，就算好莱坞六大，一年也就自制三五部，可发行却可以是几十部，因为是发行，掌握市场，不管是独立制片，还是电影公司，都得来找你，就有更多的投资机会。 　　“我明白了，陆总！” 　　钟丽方眼前一亮，的确发行是个突破口。 　　“光明白还不够，千万不要以为发行很简单，只要搞定了几个院线，再让院线指导下面的影院排片，再把钱一收就完成。” 　　陆飞要求在全国的几个票仓都安排至少一个人，设立据点，跟当地的影院、媒体、院线打交道，建立网块状的地毯式发行系统。 　　比如片子上座率很高，可以协调排片。 　　再比如，市区一级都有媒体，区域性的辐射效果可比央妈强，可以跟当地报纸、电视台合作…… 　　“阿飞，你连这个都懂？” 　　高媛媛眨了眨眼，眼里满是崇敬。 　　“呵呵，现在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懂电影的商业化，信不信？” 　　陆飞昂起下巴，特么的，要不是没有智能手机，非整个猫眼、淘票票，美团也来一出。 　　何必这么麻烦，还走传统发行模式。 　　正当思索解决票券之法，耳畔边传来韩虹通透嘹亮的嗓音： 　　“那是一个秋天。 　　风儿那么缠绵。 　　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 　　就在此时，高媛媛用手肘偷偷地捅了下他，“阿飞，嫂、红梅姐让我问问你，你准备往基金会捐多少啊？” 第441章 慈善是生意，电影也能做 　　“500万。” 　　陆飞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当场填了一串“零”，干脆利索，眼睛都不眨一下。 　　“嘶，这么多。” 　　高媛媛张了张嘴，这笔钱至少够买3套四合院，或者一套顶级豪宅，眼波潋滟，微笑道：“怪不得别人说你是华夏的比尔盖茨，你以后也跟他一样，捐财产吗？” 　　“他说的鬼话你也信？全是骗人的，嘴上全是善意，心里全特么是生意！” 　　陆飞撇撇嘴，不以为然。 　　美利坚搞慈善基金会，图的就是避税，里面的钱，活着不用缴税，死了不用遗产税，唯一的限制，无非每年至少支出总资产的5％。 　　打个比方，假如注入100亿，就要拿出5个亿，但可以不用在慈善，完全可以投资，花5亿，却挣10亿，当年还能享受20％的免税额度，也就是20亿。 　　只要坚持20年，5％的限制就没了，等富豪一过世，子女们就能控制慈善基金会，规避高额的遗产税，懂建国家族就这么干。 　　资本家心就是脏，he tui！ 　　“嘶，这跟《读者》里描述得不一样。” 　　高媛媛神情错愕，三观碎了一地。 　　“所以懂了吧，我捐的才是真金白银。” 　　陆飞耸耸肩，不出意外也会注册慈善基金会，缴华夏的税一分不少，避美利坚的税千方百计。 　　接着把支票递了过去，“跟嫂子说，这钱她看着花吧。” 　　“想不到做慈善也是生意啊。” 　　高媛媛默默地收下，心情五味杂陈。 　　陆飞咧开嘴笑道：“那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倒有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以把《疯狂的石头》跟慈善挂上钩。” 　　“阿飞，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萧红梅和他之间隔着一个高媛媛，高媛媛听得见，她当然也能，随即侧目而视。 　　陆飞上身一倾，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妯娌二人听。 　　不知不觉间，韩虹一曲唱罢。 　　伴随着阵阵掌声，来到最为关键的揭牌环节，萧红梅、高媛媛两个基金会的发起人一齐上台，和韩虹一块，掀起盖着红布的竖牌。 　　“我宣布，鹿鸣天使基金会正式成立！” 　　萧红梅笑容满面，经过这些年的富养，之前粗糙黝黑的皮肤变得白嫩，整个人充满贵气，落落大方，毫无暴发户的气息。 　　她面对着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平静道：“我在此承诺，基金会会定期公开每一笔捐赠，以及每一项开支。 　　目前，基金会已经向社会募集到1500万的善款，在此感谢云上七里香捐赠的500万元，还有东陆集团董事长陆飞，以个人名义捐赠的500万元……汉唐文化捐赠的100万元。” 　　“哗哗哗～” 　　此话一出，立刻掌声雷鸣，满堂喝彩，一个个争着在萧红梅和陆飞眼前表现。 　　范双冰、李二冰、黄小明等一水的明星，甚至演技爆发，超水平发挥，眼眶里竟然有泪水打转。 　　“另外，汉唐文化除了捐款100万rmb以以外，将会和基金会发起一项慈善活动。” 　　高媛媛在众人注视下，信誓旦旦道：“设立‘电影一元捐’专款项目，但凡在7月8日首映的《疯狂的石头》，每卖出一张电影票，我们就向基金会捐出一元钱…… 　　捐一元也是件善事！ 　　看电影也能做慈善！” 　　顷刻间，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台下，陈果富和陈嘉尚互看一眼，脸上或多或少显得呆滞，电影宣发还能这么玩？ 　　“这个点子八成是那位陆总出的。” 　　陈果富很快恢复冷静，不由感慨。 　　陈嘉尚诧异不已，“你这么肯定？” 　　“这下徐老怪的《七剑》有麻烦啦。” 　　陈果富自言自语，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坐在第一排的陆飞背影，若有所思。 　　…… 　　“鹿鸣天使基金会正式启动！高媛媛从演员到商人，再到天使基金会创始人，26岁‘博客才女’，正在实现人生又一次蜕变。” 　　“震惊！鹿鸣天使基金会最大牌创始人，不是高媛媛，不是韩虹，而是她……” 　　“……” 　　“鹿鸣基金会现场，陆飞罕见到场，大气捐款500万，呼吁全社会为慈善贡献绵薄之力，称慈善不只是企业家能做的事，也是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活动。” 　　“慈善一元捐”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从娱乐圈，迅速地在线下民间、线上网络传开。 　　有支持，自然有反对，伴随着争论不一的舆论，跟‘一元捐’深度绑定的《疯狂的石头》，未映先火，观影热情猛增。 　　“爸，我们一家好久没有一块看电影，正好您也退休了，要不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柳清把热气腾腾的茶，放在羊元庆面前的桌上，眼望着头发一丝不苟的父亲。 　　“没看见我在跟元庆谈正事吗？” 　　柳传智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呵呵，柳总，不瞒您说，我也对《疯狂的石头》很感兴趣，不管慈善不慈善，但一元捐是一步好棋。” 　　羊元庆扶了扶眼镜，“借着这个名头，一下子就给电影打响知名度，至少能省上千万的广告费。” 　　“的确是一步妙棋，而且说得很对，我以前在采访时就说过，华夏的富豪只要捐1块就好。” 　　柳传智伸出一根手指，直说他们的责任不是捐钱，是把企业办好，都给你们工作，还发工资，你们还要怎么样？ 　　996，007，是打工人的福气！ 　　羊元庆深以为然：“我同意柳总的看法，把企业办好就是慈善，目前国内笔记本市场群龙无首，各家乱战，有的固守高端，有的力保中游，也有的死守低端。” 　　柳传智问：“神舟现在算哪一类？” 　　“最后一类！就算兼并BBT，跟东芝合作，技术至少也需要一年才有提升，这之前，神舟的笔记本只能继续低价促销，搞搞‘性价比’的噱头。” 　　羊元庆不屑一顾，“论真正的性价比，还得看惠普、戴尔，还有我们联翔。” 　　“你打算怎么做？” 　　柳传智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班人没选错，收购IBM的抉择没做错，今年会推出首款联翔的ThinkPad——ThinkPad Z60。 　　“绝对会是市场上主流的低价产品！” 　　羊元庆和盘托出，计划在双十一前后，组织一次寒季促销活动，已经得到液晶四大厂商，AUO（友达光电）、LG、中华映管、三星的承诺，共同掀起笔记本的宽屏风暴。 　　“元庆，干得很好！” 　　柳传智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外界看来，联翔收购IBM的pc业务，纯粹奔着IBM的金字招牌，不可否认有这一点，但更重要的是销售网络和制造能力。 　　接着语重心长道：“千万记住，要让IBM ThinkPad变为历史，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ThinkPad今后属于联翔！” 　　“会的，柳总。” 　　羊元庆咧开嘴，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保证，就算神舟和东芝再怎么合作，也挑战不了联翔的地位！” 　　“喝茶，喝茶，这可是好茶。” 　　柳传志心头对陆飞的担忧，随之减少。 　　羊元庆浅浅品尝一口，笑道：“柳总，的确是好茶，好茶。” 　　“元庆啊，最近高盛的约翰，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投资建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您投了什么？” 　　“黄金，有人做慈善，给我们送钱呢。” 　　柳传智说话间流露出一丝复仇的快感。 　　才不到一周的工夫，500万美刀的空单拼盘，就赚了十几万美刀。 　　钱挣多挣少是小事，关键是一刀一刀从陆飞身上剐下一块块肉，就三个字，倍儿爽！ 　　…… 　　整个六月，从中旬到下旬，国际金价始终在每盎司395美刀到397美刀的区间，上下震荡，多空双方厮杀成一片，形势一片混乱。 　　强如“华尔街灯塔”的高盛，也估摸不准下一刻，到底是涨，还是跌，直到月底，美联储又双一次神助攻。 　　“博斯，我不管你会不会开除我，我都要说，赶快斩仓，及时止损吧！我收到小道消息，几乎肯定7月初，美联储会宣布加息！” 　　卡尔森布洛克僭越，越过名义上的负责人徐欣，直接联系上“上头”的陆老爷，好言相劝。 　　“不要慌，只是技术性调整。” 　　陆飞非但不听劝，甚至要重仓压多。 　　“博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逆势做多，很容易会扩大亏损面，之前的浮亏加仓，已经让我们又亏损了1000多万。” 　　卡尔森布洛克连忙说出不看好黄金的依据，一般而言，美刀指数和金价走势基本是相反的，美刀涨金价跌，美刀跌金价就会涨。 　　因为买黄金的最大作用是避险，而美联储加息，会让持有黄金变得不划算，更会促成投资者抛售黄金。 　　这，就是不可撼动的规律！ 　　“你错了，布洛克，黄金不只是天塌下来的避难所，还是第四种全球性货币，全球几百万谨慎的投资者一定会意识到，没有黄金的投资组合成为他们不再能支持得起的奢侈。” 　　陆飞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亲眼盯着纽交所、伦敦金两大黄金期货市场的盘口。 　　“几百万？阿尤奎儿贼？” 　　卡尔森布洛克在电话里倒吸一口冷气，大佬，几个菜，喝成这样？ 　　“不要怕，华夏会出手。” 　　陆飞至今都还记得05、06年的购金潮，规模虽然比不上13年的买金大妈潮，但也相差无几。 　　“博斯，咕噜，你确定要赌这么大吗？” 　　卡尔森布洛克一想到有将近2万手7月到期交割的头寸，舌头打结，喉咙发颤。 　　果真重仓操作，三体基金可就结结实实地砸了2.56亿美刀，几乎相当于大豆、原油两次挣的六分之一。 　　一旦赌错，万劫不复，光平仓的钱，就是一笔恐怖的天文数字！ 　　陆飞道：“什么后果，我心里清楚。” 　　“博斯，我不理解，你完全是在赌博！跟我们对赌的对手还是高盛，根本没有胜算。” 　　卡尔森布洛克忍不住尖叫，声音之大，异常刺耳。 　　“照做吧！希望7月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陆飞扫视着杰润等高盛系的打手和小弟名单，眼神里闪着狠戾的精光。 　　老子打的就是高盛！ 　　…… 　　也不知道是不是言出法随，伴随着美利坚通货膨胀压力、华尔街工具的低收益率种种因素，黄金投资鬼使神差地突然走俏。 　　一到7月，国际金市的走势跌宕起伏，在经历长达5天的震荡，竟然奇迹般从每盎司395美刀的低谷，跌跌撞撞爬回398美刀。 　　在8号这一天，竟然一路上探，突破399美刀大关，停留在399.08美刀。 　　“啪！” 　　陆飞收到了快三个月里以来，卡尔森布洛克的第一封捷报，长长地舒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 　　“出什么事了，流这么多汗？” 　　高媛媛抽出几张纸巾，体贴地擦拭他额头的汗珠，接着吩咐王贲把车里的冷气温度调低。 　　“呼，之前有事，现在没事了。” 　　陆飞勾起嘴唇，抓住她的手揉捏了几下，“可以放心地陪你参加首映礼了。” 　　《疯狂的石头》首映礼在中影星美影院，守在红毯前的媒体记者已经拍了一波又一波。 　　今天到场的明星之多，超乎了他们的预期，已经超过鹿鸣基金会成立仪式的规模，何止是京圈，就连西北圈、港圈都来捧场。 　　在拍了无数的素材之后，媒体开始准备进场，没想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缓缓驶来，并在红毯前停了下来。 　　车刚一停稳，身穿黑西装的王贲从车里下来，拉开了商务车左边的推拉门。 　　此刻，商务车的右车门正对着红毯，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去，就凭这个出场次序，毫无疑问坐着的是今晚的压轴大腕。 　　“你说会不会是陆飞？” 　　“不可能吧，前些时候他才刚刚宣布接手方舟计划，哪有时间来这儿？” 　　“那可不一定，圈里谁不知道高媛媛是他的女友，来捧自家的女友，不是富豪的常规操作吗？” 　　“……” 　　记者们议论不休，但身体上很诚实，毫不犹豫地把镜头对准打开的车门，就见高媛媛率先下了车，紧随其后出现的竟然真是陆飞。 　　嘶，真的是他！ 　　堂堂陆老爷竟然屈尊参加首映礼？！ 　　虽然这段时间狂轰滥炸的宣传，一直有媒体放出风，说有消息渠道称陆飞会参加这次首映礼，但大部分娱乐记者都不相信。 　　主要是，陆老爷接二连三地在亿元为单位的大型活动里露面，跟娱乐圈不是一个档次。 　　但是此时，陆飞真实地出现在人面前。 　　高媛媛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与他并肩走过红毯，男才女貌，瞬间让影迷们大声惊呼。 　　两人迈步来到签到板前，麻溜地签完字。 　　就在此时，一个记者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大声问道： 　　“高总，汉唐文化是出于什么目的，跟鹿鸣天使基金会展开‘电影一元捐’公益项目？是不是像广大网友认为的那样，是在给《疯狂的石头》制造噱头？” 　　“当然不是！” 　　高媛媛义正严辞道：“我们更多是出于慈善，一块钱虽然对影迷们每天的生活影响并不大，却能带来思想上的提升，自会明白‘勿以善小而不为’。 　　而如果再看过《疯狂的石头》，更会明白，什么叫‘勿以恶小而为之’。” 　　又一个记者发问：“那么高总，你觉得《疯狂的石头》能拿下多少票房呢？” 　　高媛媛张张嘴，下意识要报个四五千万，但忽觉手背被轻轻地碰了一下，余光里看到陆飞那张自信满满的笑脸，还有他伸出的食指。 　　她不由一愣，咬了咬牙说： 　　“我想是1个亿吧。” 第442章 无所谓，我会出手 　　“诶，你听说了吗？刚刚高总当着媒体的面，说《疯狂的石头》票房会有1个亿。” 　　“假的吧，怎么敢喊‘1亿’啊！” 　　“就是，这片子成本还不到1000万，那个宁昊还只是新人导演，演员阵容我就认识一个吴镇雨，其他要么三线，要么十八线，票房能过3000万就不错啦。” 　　“……” 　　望着台上的主创们畅聊拍摄经历，底下捧场的群星嘉宾、观众媒体，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范二冰不动声色地瞥向一旁，从王中君到冯裤子，从王硕到叶晶，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神情各异，或轻蔑，或意外。 　　“1个亿，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 　　叶晶可记得陆飞让他们跌了份，怀恨在心，嘴上毫不留面地讥讽几句。 　　“如果动动嘴皮，票房就能破亿，那还要咱们干嘛？整个内地，我记得就搞装修的章子谋，跟裤子你们俩破过亿，连凯爷都没有。” 　　王硕搂着徐静雷，撇撇嘴：“是这么回事吧，裤子？” 　　冯裤子低眉地应了一声，“可到底有陆爷给高总撑腰，也说不准，万一给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哪位爷来都没戏，要真成了，我管你们都叫爷。” 　　王硕不屑一顾，赌气式地连声否决。 　　“咱还是先看片儿，看看品相再说。” 　　王中君发话，顷刻间终止了争论。 　　伴随着影院的灯光熄灭，四周变暗，渐渐变得安静，针落可闻。 　　高媛媛坐立难安，双手无处安放，下意识地挽住陆飞的手臂，紧紧不松开。 　　“放心吧，我说能就一定能。” 　　他轻轻地拍了下她的手背，宽言安抚。 　　“真得能有1亿吗？” 　　高媛媛脑海里充满着各种非议和质疑，始终惴惴不安。 　　“必要时，我会出手。” 　　陆飞勾起自信的嘴唇，抬眼看向银幕。 　　《疯狂的石头》进入节奏的时间很快，开场短短四五分钟，一场在生活里不起眼的撞车戏，却轻易让现场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 　　前世，片子已经看过无数遍，许多镜头和台词都烂熟于心，而现在，虽然阵容大部分是原班人马，但明显观感上就不一样。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经费充足！ 　　特别在徐争演的反派大boss冯董，和小boss麦克，一个牛气轰轰的地产开发商，一个逼格拉满的国际大盗，偏偏预算不够，结果拍不出高大上，也没拍出富人和穷人的差距。 　　活脱脱，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得亏故事本身出彩，笑点密集，瑕不掩瑜，能把画面里肉眼可见的贫穷糊弄过去。 　　但今非昔比了，陆老爷来了，钱到位啦！ 　　徐争住的别墅，光院子就有数千平米，草坪、泳池、园艺假山都是应有尽有，而且半开放的车库能一口气停下六辆车。 　　劳斯莱斯、宾利，最次也是奔驰。 　　马自达？马自达会塞车啊！ 　　画面中，一个持续10秒的空镜头，不仅是车库里的豪车，整座奢华的别墅也是一览无余，立刻衬托出徐争房地产暴发户的气质。 　　就连狗腿子王寻，座驾也是一辆宝马。 　　两人狼狈为奸，为了谋取工艺厂的地皮盖楼，许下重金，高价雇佣国际大盗，紧接着，下一个镜头，无缝衔接到飞机上。 　　吴镇雨正坐头等舱，翘着二郎腿，紧紧地盯着一张跟翡翠有关的照片和资料，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这才是一个国际大盗该有的派头！ 　　然而航班落地，下一秒，画风突变，竟然被黄博一行小贼团伙轻而易举给偷了行李，大大出乎观众的意料，这也叫专业？ 　　“我顶个肺！” 　　吴镇雨把口香糖吐了出来，恶狠狠道：“当地的小偷太没有礼貌啦！” 　　“哈哈哈～” 　　本来酷似渣渣辉的塑料普通话就够爆笑，全场观众笑得前仰后合，末了更神来之笔，加上《疯狂的赛车》里的名梗，笑点愈发爆炸。 　　宁昊环顾四周，看着自己加的台词收获的效果，扬起满意的笑容。 　　黄博轻轻捅了下，“你怎么会想到加这一句呢？” 　　“陆总给加的，不服不行，简直妙不可言，后面还有呢，继续往下看。” 　　宁昊神神秘秘地笑，视线中，道哥拎着箱子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突然驻足停步，上下扫了眼流里流气的黄博。 　　“我说你这里面的衣服花里胡梢的，要走性感路线呐？刚出道时要低调，低调！” 　　“你这不为难人嘛，咋低调啊。” 　　黄博拉起衣服上醒目硕大的图标，“牌子，纪梵希！纪饭希呢。” 　　“咦～” 　　此话一出，后排的观众抛出白眼和嘘声。 　　更有穿纪梵希的心生膈应，跟土里土气低智商的笨贼穿同一品牌，真特么地跌份！ 　　有的恨不得当场就把衣服脱下来，有的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好在鞭尸纪梵希的片段，很快被幽默的台词和搞笑的剧情掩盖。 　　“你们这些个女人哪，就是不明白，这个阶段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怎么能走得开呢？” 　　“我跟他，对不起大哥了，我跟你，我跟你就对得起大哥了。” 　　“我们是没有结婚，可是我们有真感情。” 　　“你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你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智商。” 　　“……” 　　每一个人物都很丰满，每一个剧情都很细腻，每一个包袱都抖的非常成功，如果说前世的《疯狂的石头》，还只是一块翡翠毛坯，拥有极品的质地，因为没钱，只能妥协地粗加工。 　　而现在，就是巧夺天工的珍品！ 　　100多分钟，台下频频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从开始到最后，基本就没有停止过。 　　甚至有笑点低的人，已经笑得浑身没有力气，眼里直流出眼泪，但依然目不转睛，深怕错过一分一秒。 　　直到尾声，黄博咬着面包，被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厨师在山城的高架桥上追着，玩命狂奔的时候，电影才落下了帷幕。 　　“好！” 　　“哗哗哗！” 　　当四周灯光亮起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起立鼓掌，掌声和欢呼如潮水般涌向宁昊、黄博等人，让这帮雏哥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傻坐着干什么，赶紧起来。” 　　陆飞笑眯眯地提醒一句。 　　“喔，喔，对对对……” 　　宁昊、黄博几句同一时间感觉双腿发软，相互扶着站起身，激动得无法自我，半天说不出话。 　　“后生可畏啊，这个宁昊有两把刷子。” 　　冯裤子一边鼓掌，一边感慨。 　　“是有两把刷子，刷马桶不错，就这卖相也能破亿？”王硕语气里越发轻蔑，不屑道：“冯裤子，你现在还觉得有戏吗？” 　　“唉。” 　　冯裤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很想给陆飞挽回点面子，但不得不说，片子能卖座但卖了不了1亿。 　　就连《天下无贼》，集齐了刘德桦、曾丽、葛尤等两岸三地的大腕明星，还有陆老爷罕见客串的噱头，这才有人生第一部破亿电影。 　　《疯狂的石头》，陆老爷哪来的自信啊！ 　　然而，首映一过，电影在全国院线正式上映，出乎意料的是，当晚截至午夜十二点，短短4个半小时，票房已经累计1373万。 　　何止是娱记，半个娱乐圈无不震惊，一个个满是不解的问号，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殊不知，互联网如今可是陆老爷的天下。 　　1500万宣发，300万全拿来跟企鹅大大小小的游戏、七里香的各种饮料搞联动活动，免费赠送电影票，相当于刷了300万元的票。 　　而节节攀升的票房成绩，就是十足的爆点和噱头，伴随着大量影迷四面八方地涌入到贴吧、QQ群等等，好评如潮，简直如虎添翼。 　　口碑在口口相传之下，与日俱增。 　　很多高考结束、大学放假的学生党，哪怕再怎么不关注，因为人均有QQ号，在各种花式弹窗的狂轰滥炸下，也知道有一部国产黑色幽默的喜剧电影很火—— 　　《石头》摇身一变，立刻变成全网最大的热点，就像不转不是华夏人一样，好像不谈论《石头》，仿佛落伍过时，找不到任何话题。 　　才首周末，俨然在社会掀起观影狂潮。 　　恰恰档期内，还没有什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石头》的排片场次越来越多，霸占所有的黄金时段，排片率高达70％，上座率也超九成。 　　绝大多数的城市，已经一票难求！ 　　沪市，XH区的一栋住宅楼。 　　“妈，给我点钱呗。” 　　田雯踩着拖鞋，脚步飞快地奔出房间，跑到客厅里，一把揽住田母道：“我晚上跟同学约了看电影。” 　　“男同学，女同学啊？” 　　田夫立刻放下报纸。 　　“雯雯，先不要打扰你妈我，我正烦着呢。”田母双手拿着各种楼盘的楼书，货比三家，不断地比较。 　　田雯好奇道：“怎么了这是，爸，您是不是又惹到妈啦？” 　　“嘿，这事怎么扯我身上，是你妈自己气自己。”田父白了白眼。 　　“你这话怎么说的，要不是你！” 　　田母咬咬牙，嗔怒道：“还翻报纸，别翻了，再翻也翻不出什么名堂，你就说咱家到底要不要再买一套房吧？” 　　“我这不是正在想嘛，买房这事急不得，你看看报纸上，有的经济专家说楼市还得涨，有的说要宏观调控了，房价会往下跌。” 　　田父把报纸翻到财经版，摊平在众人的面前，这年头，楼市是涨是跌，牵挂着全国亿万老百姓的心，不像后世都明白的一个道理—— 　　房价只会越来越高！ 　　此时，有一堆的专家不断地唱衰华夏楼市，其中的代表就是砖家谢国忠，号称空军一号，从04年开始就宣扬“房地产泡沫论”。 　　一连出了两份有关房地产业的报告，比如《沪市房地产可能步曼谷后尘》，语言华夏房地产市场的巨大泡沫，会在一两年就破灭。 　　于是乎，果真有一批老百姓上当受骗，观望不前，静静等着房价暴跌再抄底，结果万万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那你说，到底会涨还是会跌吧！” 　　田母烦躁不安，双手叉腰。 　　田父摸摸下巴，“我瞧着会跌，你看到现在，沪市的房价都没涨了，普陀、宝山几个地方还跌了。” 　　田母道：“不买房，也不能把钱放银行，那不是白白贬值嘛，亏都亏死啦，哎呦。” 　　田父弱弱道：“要不投股市？” 　　“你休想！” 　　田母剜了一眼，忿忿道：“你忘了你那些股票被套了多少年？五年，五年！”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越说越气：“你知不知道咱家亏了多少钱呐！好不容易等来股改，你那些股票终于能解套，回了一些本，怎么滴，你还想被套啊？” 　　田父典型的沪市丈夫，天生怕老婆，不禁缩了缩头，委屈道：“那不是没经验，现在不一样，行情好啊！ 　　你知不知道，自从陆股神降临A股，上证指数都涨到1200点了，我有个股民朋友，据他说有内部消息，知道陆股神投了茅台、泸州老窖……” 　　“得得得，少来，这事听我的。” 　　田母当即拍板，干脆买黄金。 　　“不是，妈，就连我都知道，现在的金价在下跌，我们老师在课上说了，估计还要再跌一会儿。” 　　田雯作为上大经济学的学生，说得头头是道，力劝母亲不要买金，当心赔钱。 　　田母道：“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跌了就更要买，黄金再贬值也是黄金，纸币只是纸，金子永远是金子。” 　　“妈～” 　　田雯还想再劝，田父阻拦道：“买黄金也不错，雯雯，你年纪小你不懂，我跟你妈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不是吃不饱饭，就是上不起学，好不容易改开，又是闯物价，又是下岗潮，真的是动荡怕啦，怕手里的钱不是钱。 　　黄金最保值，我们买的就是一个放心！” 　　“老头子说的对。” 　　田母立刻抄起电话，拨号说：“李姐，是我啊，对，你买不买黄金啊？对，我家小田说，现在银行可以买金条，正好黄金在跌，便宜得很，我想不如咱们姐妹囤一点？” 　　田雯看着母亲挨个给自己的中年闺蜜团打电话，对黄金的渴望，已经写满在脸上。 　　她叹了口气，“懒地说你们，爸，你给我钱吧，我同学还在等我呢。” 　　田父掏出钱包：“好好，要多少？” 　　“电影票30块，晚上再和朋友吃顿肯德基，再逛逛街，干脆凑个整，给个150吧。” 　　田雯一脸人畜无害，眨了眨眼。 　　田父道：“什么电影，票要这么贵？” 　　“《疯狂的石头》，绝对的好电影，而且出品方承诺会把每一张票里的一块钱捐慈善，我这也算是献爱心了。” 　　田雯撒娇道：“爸，爸～” 　　“妈做主了，可以给你150。” 　　田母挂断电话，边摁下数字键边说。 　　田雯兴奋道：“真哒？谢谢妈！” 　　“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明天陪你妈和阿姨们去逛金店。” 　　田母勾起嘴唇：“诶，雯雯，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金价是多少？” 　　“每克好像差不多90多块吧，国际上金价是，每盎司……” 　　“399.4美刀？！” 　　约翰沃尔德伦收到来自大洋彼岸的大卫所罗门的电话，不由大惊，完全没有想到，国际金价竟然能承住下跌的压力，逆势上涨。 　　才不到一个月，上涨了近1.1％。 　　大卫所罗门道：“根据各方的分析报告，期货市场遭到实体市场的冲击，有小股黄金买盘支撑了盘面。” 　　“美联储那边有什么消息？” 　　约翰沃尔德伦品着咖啡，眉头紧锁。 　　大卫所罗门回道：“核心通胀压力依然很高，不出意外还会继续加息，而且是大幅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美元和美债收益率会继续攀升。” 　　约翰沃尔德伦沉思不语，眼下对金价影响最大的将是美联储这次决议，到底是鹰派占优，还是鸽派。 　　“据我们现在了解，鹰派占多数。”大卫所罗门笑道，“我有一个做空计划，但需要抛售高盛储备的黄金，以及其他银行的配合。” 　　约翰沃尔德伦老辣得很，一下子理会。 　　先让高盛通过摩根大通、汇丰、德意志等国际储金银行借出黄金，再和这些银行在期货市场上建仓，下注空头，然后在现货市场大批大批地抛出黄金，打击金价。 　　通过打压国际金价，制造黄金暴跌的假象，会促使投资者对黄金丧失信心，没有黄金的不会投资，有黄金的会抛，而且是恐慌性地抛售。 　　靠着做空狠狠大赚一笔，接着再低价仓位抄底，在现货市场补充黄金，四舍五入，相当于双赢。 　　没错，就是赢两次！ 　　他露出得意阴险的笑容，提醒道：“光抛售还不够，我们要尽量造势，首先，高盛做多黄金的产品一律停止，给予黄金‘卖出’评级，对我们的客户，只推荐做空黄金。 　　另外制造舆论，高盛不看好黄金……” 　　“我已经让人写好黄金期货的报告了。” 　　大卫所罗门笑脸吟吟，手上捏着厚厚一叠的报告，标题赫然写着—— 　　《黄金周期加速转变：为金价下跌布局》。 　　约翰沃尔德伦打了个响指：“歪瑞古德！华夏陆那边怎么样，他还在做多黄金吗？” 　　“耶儿，据我们的线人说，他已经上头，坚信金价会上涨，一定要找补回损失。” 　　大卫所罗门大笑道：“他根本不知道他面对是什么对手，我们可是高盛！ 　　连上帝都要叫我们一声上帝！” 　　“很好，吃住他。” 　　约翰沃尔德伦眼神里闪烁着凶光，如果说美利坚是世界的灯塔，华尔街就是美利坚的灯塔，而华尔街的灯塔，就是高盛。 　　不仅能控制原油涨跌，还有金价。 　　陆老爷，凭你也敢拿枪指着我，也敢跟我火拼？ 第443章 让高盛陷入大妈的汪洋大海 　　“高盛警告，黄金价格前景依然黯淡。” 　　“高盛已下架大部分黄金做多产品，称随着美联储货币政策正常化，未来12个月，金价可能跌破350美刀/盎司，比目前的399.3美刀/盎司，约下跌12.35％。” 　　“……” 　　高盛一发布《黄金周期加速转变：为金价下跌布局》，沆瀣一气的彭博社等媒体，添油加醋，大肆宣传金价大跌的预言，黄金市场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投资者闻风却步，观望不前。 　　很快地，整整32页纸的分析报告出现在陆飞的办公桌前，他咂摸着嘴，随手翻阅。 　　核心观点无非是美利坚的实际利率会提高，金价会下降，赶紧把特么该死的黄金抛了，再不抛，就要砸手里了。 　　“阿飞，高盛半个小时前又出手了，累计已经抛了2万盎司（566.99kg）的黄金现货。” 　　徐欣语气里透着紧张，更为不安的是，高盛可是操盘国际大宗产品的庄家，每一次对金价的预估调整，都会影响金价的走势。 　　这一次，明摆着要把黄金做空到底！ 　　陆飞撇撇嘴：“算盘打得可够贼的，先在期货做空捞一笔，再高抛低吸现货又捞一笔，不愧是华尔街之狗，可太狗了。” 　　“别顾着感慨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徐欣焦躁难安，三体足足砸了2.56亿美刀的多单，活脱脱的多头主力军扛把子之一。 　　“欣姐，别人都亮刺刀了，你说咱们要怎么办，当然是主动进攻。” 　　陆飞心里略慌，表面故作镇定。 　　“进攻？” 　　徐欣一脸懵圈：“阿飞，现在是高盛进攻，是空头大军进攻，我们怎么进攻？你不会想把强行平仓的安全钱，满仓梭哈吧？” 　　“到了这份上，我们不会别的，就会进攻。”陆飞攥紧拳头，深深吸口气道：“放心，咱背后不是没人，还有几百万消费者。” 　　徐欣咋舌不已：“阿飞，你疯啦？现在抛黄金还来不及，哪来的人买啊！” 　　“我，我们华夏人。” 　　陆飞在电话里说的信誓旦旦。 　　“我们自己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欣连声否定，完全难以相信。 　　“欣姐，你是啃洋面包戴钻石的，也许不明白黄金在华夏的地位，我们国人骨子里对金玉翡翠，就有一种购买欲。” 　　陆飞嘿然一笑，“现在金价这么低……” 　　徐欣纳闷道：“你的意思，国内会出现购金潮？我人就在沪市，最近没发现有这股迹象啊。” 　　陆飞道：“那不只是欲嘛，我们就是要把他们的欲望勾出来。” 　　“越说越离谱。” 　　徐欣无奈说：“好，就算有购金潮，那又能买多少呢？” 　　开玩笑，华夏大妈暴打华尔街不是吹！ 　　陆飞当然不能经验论，此05年非13年，形势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优势明显。 　　13年，华夏大妈的热钱先流入到股市、楼市，才只有1000亿rmb流入金市。 　　而现在，05年的股市因为股改，股民作壁上观，楼市因为宏观调控，房价是涨是跌，争议不休，炒房团迟迟没进场。 　　大把的现金，投资无门，投机无路。 　　黄金一旦撕开口子，还不往里涌。 　　可别忘了，黄金是保值的硬通货！ 　　徐欣沉默片刻，隐隐觉得有理，但依然顾虑重重，“万一、万一高盛有美联储和美利坚政府撑腰，我们在人家面前就是螳臂挡车。” 　　“美利坚正忙着跟欧盟斗，哪顾得上黄金。” 　　陆飞仔细地剖析，美刀跟黄金、跟欧元之战，实际上都是美刀捍卫世界货币霸主之战，在欧元之前，黄金作为天然的货币，是不断宽松贬值的美刀的天敌。 　　美利坚必须控制和打压黄金，甚至放出“黄金无用论”，但自从欧元诞生，美刀的第一攻击目标，就从黄金上转移。 　　伊拉克不就是宣布要用欧元标的石油，动了鹰酱的蛋糕，才被打的嘛！ 　　而卡大佐，更是作死地想以黄金标的石油，都不用鹰酱出马，欧盟第一个不答应。 　　“嘶，这你都懂？” 　　徐欣越听越有道理，半信半疑道：“阿飞，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唉，我的知识都学杂了，很少有不懂的东西。”陆飞笑眯眯着，其实前世前世键政派一员，以结果推导原因，并不是难事。 　　手指敲了几下桌面，语气坚决道：“所以欣姐，下半年，甚至一两年里，黄金的趋势肯定是上涨，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绝不能错过，必须逢低买入。” 　　话音刚落，重新调整了绝密的期货投资组合，趁着国际金价震荡的局势下，不但要增加交割期一年的黄金多头头寸的持有量，更要在低价仓位，抄底囤现货黄金。 　　让高盛的做空和抛售，给三体坐嫁衣！ 　　“呵呵，阿飞，虽然你很懂投资，可是还不懂金融操作，与其买现货，不如在黄金ETF基金做文章。” 　　徐欣开口就是专业，03年全球第一支黄金ETF基金成立，截至今年，已经发展出5支，运行原理相当简单。 　　黄金生产商会向基金寄售实物黄金，基金靠这个在交易所里公开发行认购份额，购买了份额，等于持有了现货，跟买卖股票差不多。 　　好处就是免除了黄金的保管费、储藏费和保险费等等，只需交纳0.3％到0.4％的管理费，而其他投资渠道，平均要收费2％到3％。 　　“欣姐，这件事你跟布洛克看着办。” 　　陆飞眼前一亮，下一步走得就更加悠然。 　　徐欣好奇道：“这个先不急，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把国人的购金欲勾出来？” 　　“欣姐，高盛能发布研报，操控国外的言论，可你别忘了，国内不是他的地盘，国内的互联网更是我的地盘！” 　　陆飞言语间充满着霸气，要出动华夏大妈，让高盛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 　　沪市，挂着“老庙黄金”招牌的金店。 　　作为改开后沪上第一家黄金零售公司，“老庙黄金”可具有十足的文化底蕴，靠着“老城隍庙”和“老庙”品牌，迅速霸占上海滩黄金领域第一的桂冠。 　　“阿姨们好，请问你们要买些什么？” 　　大堂经理看到田母、李姐、田雯组成的7人团，浩浩荡荡杀入店铺，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 　　田母问道：“我们来买金饰。” 　　大堂经理笑脸吟吟：“阿姨，您算是来对时候了，最近的国际金价有小幅下调，现在买金正划算。” 　　“哎呦，你们瞧瞧，是不是啦，人家都这么说，现在买黄金绝对不吃亏。” 　　田母昂起下巴，冲着自己的姐妹团嚷嚷，而后大步向前，来到柜台，挑挑拣拣，竟打算买全套，项链、耳环、戒指、手镯…… 　　“妈～” 　　田雯埋汰道：“你买这么多干嘛？” 　　李姐摆摆手，“雯雯你懂啥叫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不？” 　　眼见一个个阿姨掏老本要买一堆，田雯心急如焚，低声嘀咕道：“妈，最近金价还得再跌，你买这么多，就跟我爸买股票一样，您不怕被套牢啊？” 　　“套牢？？” 　　田母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白了下眼，“雯雯，你做什么梦呢？谁家买了黄金为了卖？” 　　“就是，就是。” 　　“我身边的亲戚朋友，我只听说过买的，谁家也没卖过。” 　　“我宁愿死了带进棺材，也不卖。” 　　“卖首饰那是最后一步，不到山穷水尽，谁家里会卖黄金啊。” 　　“只有败家子才会变卖金子……” 　　阿姨、大妈们七嘴八舌，说来说去，完全没有卖金子的打算，都抱着囤金囤10年以上。 　　“你们不卖，干嘛要买啊？” 　　田雯作为经济学学生，一脸懵圈，无法理解田母她们的行为逻辑。 　　“当然是给你这个囡鱼买的。” 　　田母指了指自己戴的金镯，“这是我结婚，你奶奶传给我的传家宝，等你以后嫁人啦，也要传给你，再送你个金耳环、金项链，给你当嫁妆。” 　　“妈，您还是自己戴着吧，黄金太……” 　　田雯扫视着一群阿姨，不敢大声，细若蚊蝇说：“太土了，我结婚肯定要钻石。” 　　“钻石有个屁用，还是黄金保值！” 　　田妈没好气地剜了一眼，便不再搭理自认为脑子秀逗的女儿，“你们这里有没有小孩子满岁时戴的那种百命锁啊？” 　　田雯问：“妈，你买这东西干嘛！？” 　　“雯雯，你这都不懂？趁着金价便宜，你妈再给外孙提前准备礼物。” 　　“别买百命锁，还是小金链子好。” 　　“哈哈哈～” 　　一群大妈聚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息，笑声萦绕在田雯四周。 　　“妈！我才19呢，什么孩子不孩子啊。” 　　她被长辈围观得小脸通红，羞地直跺脚。 　　偏偏大堂经理不肯错失生意，见缝插针，保持公式化的笑容说：“阿姨给将来的小外孙挑金器很对，黄金不但保值，而且讨吉、压邪，特别是我们老庙，能给人带来好运。” 　　田雯冷笑道：“呵呵，不可能吧。” 　　“千真万确，我们特意请香江著名的风水大师给店里布局开光，真的很灵验。” 　　大堂经理越往玄学上说，田雯心里越生气，不能冲自家老妈发火，自然迁怒于她。 　　“喔，你们这边的金价是多少啊？” 　　“平均每克91.1元，您要是不满意这些首饰，可以在这里买黄金，我们有专人负责设计和加工，另外也有钻石、翡翠、宝石……” 　　“妈，要我说我们不该买首饰。” 　　田雯轻轻地扯了一把母亲的手臂。 　　田母诧异道：“那买什么？” 　　“要买就去银行买金砖金块金条啊！” 　　田雯故意拆台道：“没有工艺元素的黄金产品比金器首饰保值。” 　　“着什么急啊，买完首饰我们就去银行。” 　　田母此话一出，大妈团们加快扫荡的速度，每个人至少买一套，富裕的直接入手两三套，紧接着一行人从金行出来，又涌入银行。 　　要不是担心路上遇到抢劫犯、飞车党，恐怕要花个几十万，才善罢甘休。 　　“爸，爸，妈疯了！” 　　田雯回到家里，大声嚷嚷。 　　田父疑惑道：“怎么了，怎么了这事，你们不是出门还好好的？黄金买的怎么样啦？” 　　“爸，妈她买了5块500克的金砖，10根100克的金条，快花了32万，32万呐！” 　　田雯左手比划“3”，右手比划“2”，瞪大眼睛，加重语气强调。 　　“什么？32万！” 　　田父张大嘴巴，目光直直投向田母，就见她抱着包跑到书房，把黄金存放到保险柜里，才心安地吐了口气。 　　田雯着急道：“爸，你赶快说说老妈，国际金价一天一个价，高盛都预测明年一整年会大跌，买这么金子，咱家要亏死啦！”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啊。” 　　田母一副“我没有做错”的样子，和父女二人对峙僵持着，毕竟足足花了31.85万啊，都够一套房子的首付！ 　　气氛慢慢地变得凝重沉闷，一场家庭争吵眼看要一触即发，就在此时，锁定在央妈二台财经频道的电视里，播放着民众抢购黄金的画面。 　　面对着媒体镜头，金店经理笑说： 　　“最近买黄金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要提前预定才能买到，有黄金需求的客户最好赶紧买，再不买，可能下周金价就没那么便宜。” 　　“因为国际金价一直在震荡中上涨，虽然有抛盘，但是这个星期基本上涨了5.7元，像昨天早上我们的金价是90.8元一克，到了今天下午，已经涨到91.9元一克……” 　　“妈呀，才回家这么一小会儿，就挣了2800块啦？” 　　田母一怔，突然底气十足：“看，看到没有，还怪不怪我！买那么多金子不对吗！” 　　“这怎么可能呢？” 　　田雯火急火燎地跑到房间，打开电脑，登陆QQ，正当要私聊老师时，弹窗自动跳出，上面赫然写着—— 　　“国际现货黄金价格开盘后大涨，金价从399.30美刀涨到400.86美刀，日内涨幅0.39％，突破每盎司400美刀的关键阻力位，大盘的带动下，纽交所和伦敦金的黄金期货价格也是一路上涨……” 　　关闭新闻，随即又是“买黄金”的广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高盛说跌，老师说跌，学霸们说跌，怎么可能涨呢？” 　　田雯受到剧烈的冲击，脑袋一片空白，赶快点开搜狗，还没进行下一步操作，就看到24小时热点榜单上，10个里有8个跟黄金息息相关，无不透露一个信息—— 　　金价要大涨，还不快趁低价买入！ 　　她直接无视，登陆新狼门户的金融频道，置顶的新闻还是砖家评黄金，整个板块几乎有三分之二，不是直接，就是间接跟黄金有关。 　　企鹅也是，网艺也是，佰度还是。 　　贴吧也是，博客也是，BBS更是。 　　黄金广告，无处不在。 　　“叮铃铃，叮铃铃～” 　　田雯咬着指甲，猛地一个激灵，被屋外嘈杂的电话声惊醒，一个箭步跑到客厅。 　　视线中，电视频道换到了好易购家庭电视频道，此刻正在隆重介绍此次的重磅产品——周大福金行的黄金产品。 　　公然打出黄金每克65元，比市场价要便宜25到50元，仅限30分钟内。 　　“哦买噶！刚刚我没有听错吧，黎经理还说，让利活动不局限在节目中，凡是这两天到周大福购买黄金的客户，都能享受到优惠。” 　　“家人们，还在犹豫什么，买它买它买它！” 　　“……” 　　看着男女主持人娴熟地一唱一和，田雯脑子混乱如麻，不知不觉，她的世界仿佛被黄金的信息填满，随处可见。 　　“雯雯，收拾收拾，跟爸妈出门！” 　　田母关掉电视，霍地站起身。 　　田雯不解道：“爸，妈，你们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抢黄金啊！你李阿姨也打来电话，觉得黄金买少了，一定要多买点。” 　　田母一把拽住呆愣愣的女儿，不由分说地全家出动，风风火火地冲向周大福金行。 　　眼前人山人海的恐怖场面，震撼她们一整年！黄金柜台围满了人，根本挤都挤不进去！ 　　更震撼的是，顾客根本不讲价，买金就跟买白菜一样，不是一件件地买，是一套套地买，一来就开单、付钱，好像怕慢一步就被别人抢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 　　田父头皮不禁发麻。 　　“废话，金价要大涨，现在不买，以后想要买，就没这么便宜。” 　　田母白了白眼，“别傻站着啦，我们也赶快去买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一家三口就像无头苍蝇，急冲冲地在沪市各大银行、金店里乱转，然而所到之处，全是一波又一波的抢购狂潮，犹如蝗虫一样大军过境。 　　扫荡金店，寸草不生！ 　　一天，两天，三天…… 　　黄金抢购潮不但有增无减，而且越演越烈，一边是全国老百姓挥舞着钞票，一股脑冲入当地金店，一边是大大小小的金店，库存销售一空，急得金店老板拿着巨额的信用卡，直接跑到渠道商、加工厂安营扎寨。 　　甚至在鹏城、杭城、燕京等一二线城市的黄金首饰加工厂进不到货，大金行高价从小金店黄金首饰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一直持续到7月15日，国际金价像嗑药一般回调到410美刀/盎司，猛涨20美刀。 　　“没理由的！怎么可能呢！” 　　大卫所罗门把战报揉成一团纸，狠狠地砸向站成一排的下属，盛怒道：“去查，快去查，一定是哪个环节和因素疏忽了，赶快去查。” 　　顷刻间，战战兢兢的手下们作鸟兽散。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大卫所罗门拧了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时，来自大洋彼岸的长途电话打来，来电自然是约翰沃尔德伦。 　　大卫所罗门有气无力道：“约翰，我现在可能没空，金价莫名其妙地上涨……” 　　“不是莫名其妙，是华夏，是华夏人！” 　　约翰沃尔德伦把嗓门抬高十二度。 　　“瓦特？华夏人出手了？！” 　　大卫所罗门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第444章 上帝都站在陆老爷这边 　　高盛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座机还在接通当中，大卫所罗门叼着一支雪茄，神情凝重地瞅了眼公司的持仓情况。 　　零零碎碎加上二级子公司，一共持有32000手空头头寸，买入均价400.28美刀，当前的市价410.86美刀，当日浮动盈亏—— 　　－338560美刀。 　　实际上不包括手续费，亏了3385.6万美刀，把从陆老爷撕下来的肉统统全吐出来！ 　　如果现在平仓，总体收益还是正的。 　　盈利个一百多万美刀。 　　特么跟付出的代价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且不说美联储的人脉、抛售的黄金现货，光是投入1.28亿美刀，布局杀猪盘，跟三体僵持了两个多月，就不可能就此收手。 　　原因无他，沉没成本太高！ 　　“大卫，我们必须马上行动，拿出新的方案出来，继续做空黄金。” 　　约翰沃尔德伦语气里透着坚决。 　　“你的意思，我们要把黄金做空到底？” 　　大卫所罗门一想到华夏出手，不由自主地想到东南亚金融海啸里的香江保卫战，因为华夏政府的强硬出手，索罗斯饮恨败北。 　　毕竟三体之于高盛，犹如蜉蝣，高盛之于华夏，如同蝼蚁，这一回做空黄金，倘若有华夏的影子……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据我的调查，华夏爆发的买金潮，是民间自发，主力军全是一些四十岁以上的大妈，对金融一窍不通。” 　　约翰沃尔德伦不屑一顾，高盛堂堂百年老店，岂能容忍自己在黄金市场败给“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华夏大妈？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嘛！ 　　“华夏政府真地没有下场？” 　　大卫所罗门耐心地聆听分析。 　　约翰沃尔德伦斩钉截铁道：“我已经问了很多华夏的官员，回答完全一样，没有，绝对没有！” 　　大卫所罗门摸摸下巴，额头惨淡的愁云渐渐消散，但仍然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大卫，现在做空黄金，已经不光是复仇华夏陆，更是为了我们的高盛。” 　　约翰沃尔德伦苦口婆心地劝告，这次打着“瓜分三体”的旗号，跟华尔街乃至全球的资本组建做空大军，可现在，一直被高盛所强力看空的金价，不但坚挺，反而上涨。 　　这让跟在大哥屁股后头的马仔们怎么看？ 　　原本指望大哥吃肉俺喝汤，结果大哥连金价都控制不住，也就喝到口汤，自己这一批小弟还亏了钱，那以后谁还跟高盛混啊？ 　　金字招牌可就玩砸啦！ 　　非但要做空，而且要做空到底，不从陆老爷身上挣个十几个小目标，坚决不撤。 　　“约翰，你说得对！” 　　大卫所罗门不禁意动。 　　“而且大卫，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扩大胜利战果的好机会吗？哈哈哈，你懂的。” 　　约翰沃尔德伦咧开嘴发笑。 　　“耶儿，耶儿，我懂，我懂！” 　　大卫所罗门一经提醒，眼前瞬间一亮，似乎看到白白送上门的猎物，凶相毕露。 　　华夏大妈不是喜欢黄金吗？ 　　高盛就在高位抛售黄金，让她们老老实实地接盘，再使出惯用的伎俩，等金价持续下跌，让吓破胆的华夏大妈们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乖乖低价抛光，狠狠被痛宰一刀！ 　　“桀桀～” 　　两人会心一笑，尖锐刺耳的笑声充满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笑得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大卫，华夏陆那边怎么样了？” 　　约翰沃尔德伦收敛笑意，“我们安插在三体的线人怎么说？他会趁这个机会平仓吗？” 　　“乔治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我待会儿催一催他。” 　　“隐蔽第一，不要强行，这个‘乔治’会是我们对付三体的关键杀招！” 　　…… 　　“咚咚咚～” 　　乔治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敲响房门。 　　卡尔森布洛克喊了声“请进”，看清来人之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电脑屏幕上的国际金价走势，一边看，一边说： 　　“博斯，你华夏的同胞真是太疯狂了！才短短一周，竟然抢购了5吨黄金，一下子破坏了高盛抛售做空的阴谋。” 　　“呵呵，我们华夏的伟人说得好，敌人总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 　　陆飞呆在玫瑰别墅的书房里。 　　啊对对对，大佬怎么说都对！ 　　卡尔森布洛克可不敢再反驳，现在“华夏大妈的传说”已经在华尔街圈里渐渐传开，回过头想一想，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博斯，就目前华夏强烈的黄金珠宝需求，我们预计金价接下来会继续上扬，也许会冲破415美刀的阻力位……” 　　说话间，余光注意到外人在，打发道：“谢谢，乔治，你可以出去了。” 　　“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喊我。” 　　乔治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离开办公室。 　　卡尔森布洛克见状，喝了一口咖啡，连续两个多月紧绷的神经慢慢缓解，就听到陆老爷问到今天的成交价，脱口而出道： 　　“410.86美刀。” 　　“如果把快要到期的两万手平仓呢？” 　　陆飞拿着笔在纸上信手涂鸦，三体基金在2个多里持有64614手多单，买入均价396.2美刀。 　　“不算手续费，盈利2932万。” 　　卡尔森布洛克对数字极其敏感，很快算出答案，“再加上在黄金ETF基金上的投资获利，亏损率已经拉回到1.3％。” 　　“平仓吧，2万手全部交割。” 　　陆飞敲了敲桌面，下了指令。 　　“博斯，这绝对是英明无比的决定！如果能把其它4万多单提前交割……” 　　卡尔森布洛克试探地提一嘴，期货都有日期限制，交割提前必须掏违约金，但即便亏了这一笔美刀，至少盈利5000多万美刀。 　　陆飞道：“不，定好的就不要动。” 　　“可是博斯，现在是千载难逢平仓的好时机，是你的同胞为你创造的！” 　　卡尔森布洛克不无担心，黄金抢购潮不可能持续太久，高潮一结束，等高盛卷土重来，国际金价还得下跌，机不可失呐。 　　陆飞不以为然：“卡尔森，伟人说的还有后半句，不要过低地估计了人民的力量。” 　　“可光靠一个华夏……” 　　卡尔森布洛克迟疑不已。 　　“谁说只有华夏。” 　　陆飞嘴角上扬，露出神秘的笑容。 　　卡尔森布洛克一脸迷惑，当收到加大黄金现货和ETF基金持有量的指令，甚至把好不容易捞回来的2932万美刀，继续做多黄金期货，迷惑之余，越来越心惊胆战。 　　“博斯！” 　　“布洛克，一定要注意保密。” 　　“呼，好吧，虽然我不赞同冒险，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会把这项工作交给戈登他们来做，这边的伙计不会知情。” 　　“歪瑞古德！” 　　陆飞露出满意的笑容，戈登这一批人全都是之前反对他重仓买多的员工，忠言逆耳，虽然建议可能是错的，但人起码是可靠忠心。 　　特意另开了一个户头，用小号收购黄金和ETF基金份额，以及后续补仓多头头寸。 　　卡尔森布洛克道：“博斯，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是时候找人调查藏在基金里的卧底？” 　　“不要急，这人我们正用着呢，等用完了，再把他揪出来。” 　　陆飞话音落下，两人仔细地聊着绝密级别的期货组合方案，势要把黄金做多到底，最远的合约交割期都定在明年的六月。 　　嘟嘟嘟，电话才挂断了一会儿，书房之外就传来拧锁开门声。 　　“回来了？” 　　陆飞双手插兜，走了出来，就见高媛媛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跑到客厅，把东西一股脑地放到沙发上。 　　“呼，累死我了。” 　　她抽出纸巾，擦了把汗。 　　“我瞧瞧，跟嫂子逛街都买了些什么。” 　　陆飞随意地翻了翻，就数给他买的衣服最多。 　　“嘻嘻，我特意去纪梵希看了下，电影上映后跟上映前没法比，生意可惨淡了，被黄博这么一说，不少人觉得穿了跌份。” 　　高媛媛莞尔一笑：“你真够坏的。” 　　“坏吗？我怎么觉得刚开始。” 　　陆飞不以为意，再一翻找，发现一个硕大的礼盒里装着一只金猪，金光闪闪，旁边还装着金链、金戒、金镯三件套。 　　“喔，那是红梅姐送的。” 　　“什么红梅姐，叫嫂子。” 　　“是、是嫂子送我们的，金猪是给你的，那几样是给我的，她买了好多，连若若长大嫁人的都买了。” 　　高媛媛抿抿嘴，感慨道：“得亏我们是金行的贵宾，不然根本抢不到。” 　　陆飞笑道：“你好像少买了一件。” 　　高媛媛诧异不已，“不会吧？我还觉得自己买多了呢，少买了什么？” 　　陆飞轻声调戏，咬重字音道：“neiyi。” 　　“你、你下流……” 　　高媛媛小脸一红，暗啐一口：“哼，休想得逞，你是没有看到那场面，跟打劫一样，我离开的时候金店彻底没货了，只能预订，就算我、我想订制，也没货。” 　　陆飞吹起口哨：“可以去香江啊。” 　　…… 　　晚上，万柳书院。 　　“爸，燕京买不到黄金，妈让我陪她去香江，您去不去啊？” 　　柳清脚步轻快地跑来，喜悦的脸顿时凝滞，视线中，柳传智痛苦地捂着胸口，眉头拧成一团，整个人瘫在电脑前。 　　“爸，你怎么了爸！” 　　“速效救心丸，快给我速效救心丸。” 　　“药在哪儿呢？” 　　“右、右边第二个抽屉。” 　　柳传智有气无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苍白的嘴唇不停地发抖。 　　“爸，药，药来了。” 　　柳清手足无措，赶紧倒了6粒。 　　“不够，再倒6粒。” 　　柳传智火急火燎地吞服下速效救心丸，钻心疼的胸口才缓过劲来，急促从急促恢复到平缓。 　　“爸，你好端端地，怎么会犯病呢？” 　　柳清原本疑惑不解，但当余光里看到显示屏停留在纽交所黄金期货的页面，整个金价的趋势先跌后涨，而且是大涨，瞬间明白。 　　赔了！ 　　而且赔了还不少！ 　　“清清，帮我拨号，拨给高盛的约翰。” 　　柳传智没想到才从陆老爷赚了20多万美刀没几天，居然仅仅一周，账面上就亏损了180多万美刀，足足1400多万rmb。 　　tnnd，不是说万无一失！ 　　我的钱，我的养老钱！ 　　面对着他的兴师问罪，约翰沃尔德伦满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 　　柳传智怒道：“为什么会这样，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咳咳，这完全是突发因素。” 　　约翰沃尔德伦耐心地解释，语气坚决道：“你放心，柳，你们华夏人买金只是一个偶然，等这股购金潮一结束，国际金价很快如我们预期，至少下跌到每盎司350美刀。” 　　“现在我要做什么？” 　　柳传至眼角抽动，面色铁青。 　　“什么都不要做，我们已经帮你移仓换到8月，接下来你等着收钱就可以。” 　　约翰沃尔德伦考虑到高盛进军华夏金融市场，还用得上君联资本，于是免除了他这一单所有的佣金。 　　“那我就看着。” 　　柳传智捂住胸口，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从第二天，7月18日开始，高盛重振旗鼓，集结做空黄金的同盟军，猛虎下山，一手大肆抛售黄金，一手疯狂做空期货，给上升势头的金价狠狠来一记当头棒喝。 　　非但没有突破415美刀/阻力位，甚至在410美刀的仓位都没站稳多久，立刻跳水，断崖式下跌到394美刀。 　　但高盛的组合拳，还不只如此。 　　充分利用控制的媒体，包括南方系，纷纷宣传金价上涨的不可持续性以及金价下跌的可能性，到处煽风点火，制造恐慌，让华夏大妈们把囤着的黄金，赶紧全抛出来。 　　结果，大跌眼镜。 　　华夏大妈们非但不卖，反而越跌越要买，抱着“再不买就买不着这么便宜的黄金”的心态，在金价下跌的时候，一路补仓买入。 　　伴随陆老爷的宣传工具开足马力，海陆空地毯式轰炸，全国没有一个大妈幸免，一窝蜂地涌入金店、银行，抢购囤积黄金。 　　内地抢完了，阔气的直接组团，拖着行李箱杀向香江，吓得香江金银业紧急向伦敦和瑞士金库购入比平时多4倍的金条。 　　高盛在操作，陆老爷也在操作。 　　然而运势一直站在陆老爷这一边，原油价格上涨，全球通货膨胀显现，国际金价扶摇直上，重新涨回到400美刀/盎司。 　　跌而复涨，狠狠地扇了高盛一个大比兜！ 　　你知道这一个大比兜有多大的心理伤害嘛！ 　　“这帮华夏大妈要买多少根金条啊！” 　　大卫所罗门双手拍在桌上，震得整张桌子抖了又抖，无数的资料图表洒落一地。 　　“丧偶儿碧池！” 　　“华夏大妈都是碧池！碧池！” 　　他看着不断上扬的金价，眉目抽搐。 　　他们可是高盛，国际金融寡头，华尔街灯塔，让一群不懂金融没文化的华夏大妈暴打，这让高盛情何以堪？这让同行们怎么看？ 　　就在无能狂怒时，秘书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面色慌张，脚步杂乱，高跟鞋踩得令人心烦。 　　“fuck！都说过多少遍，进来给我敲……” 　　大卫所罗门正要破口大骂，秘书赶紧把文报告递了上去，她板着脸说：“你还是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新的研报显示，买金的主力已经不单单是华夏，印度也加大了黄金现货的进货。” 　　“什么？！” 　　“99年印度废除了《黄金控制法》，本来每年对黄金的需求就以10％的速度增长，现在仅仅7月，印度进口的黄金同比去年已经超过了10％。” 　　“fuck！fuck！fuck……” 　　大卫所罗门两眼怒瞪，连说了十几次，喊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呢喃道：“难道上帝站在华夏陆这一边吗？” 　　上帝，你特娘地不该天佑美利坚嘛！ 　　“博斯，现在该怎么做？” 　　秘书急切道：“华夏、印度是两个人口大国，这次的购金潮，我们推测会超过30吨，如果放任不管，金价会上涨到每盎司450美刀……” 　　“现在只有最后一招了。” 　　大卫所罗门抄起电话，抱着“拼爹”的心理，直接拨到美联储主xi格林斯潘的座机。 　　陆老爷不讲武德，带着华夏大妈群殴我高盛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同志，来骗，来偷袭。 　　nnd，美利坚爸爸，救我！ 第445章 重拳出击，暴打高盛 　　7月23日，难得周六休市，日上三竿。 　　陆飞靠在床头，伸手替曾丽重新盖好被子，接着一手控球，一手握着电话。 　　“博斯，我终于明白了，是印度！原来你说的几百万消费者，还包括印度！” 　　打来的是卡尔森布洛克，按照中美的时差，纽约现在差不多是深夜，但说话的语气无不透着兴奋。 　　“耶儿。” 　　陆飞勾起嘴唇，三哥对黄金的痴迷程度，一点儿不比华夏弱，不只跟婚嫁挂钩，关键是宗教，寺庙必须纯金打造。 　　“高盛的做空攻势又一次失败，哈哈，现在纽交所的购入价是每盎司403.63美刀，等到下周一开市，会有越来越多的投资者买黄金避险，如果八九月能涨到450美刀，哇哦！” 　　一念至此，卡尔森布洛克激动得无法入睡，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想把刚套出来的2932万，凑个整数，继续放大杠杆做多。 　　“你看你，又急，不要急。” 　　陆飞嫌一手40363美刀太贵，“先看高盛下一步的动作，他们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会继续做空，等把价格打下来，我们再进场。” 　　“博斯，就按你说的做。” 　　卡尔森布洛克倒吸一口气，这是要把高盛痛宰一顿才罢休啊！ 　　闯荡华尔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很显然，做完这一单，陆老爷要踩着高盛彻底名扬华尔街，他这个金融头马自然也一样，想想还有一点小激动。 　　结果第二天，好消息、坏消息接踵而至。 　　好消息，高盛誓要把做空进行到底。 　　坏消息，高盛抬出了救兵——美联储！ 　　美联储自摆乌龙，把内部保密的会议纪要“不小心”地透露给高盛、富国银行、瑞士银行和巴克莱资本在华盛顿的代表。 　　卡尔森布洛克一收到风声，火急火燎地把紧急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 　　“博斯，事态变得严重了！高盛的这次做空行动很有可能得到美联储的背书，不然美联储不会同意把加息的时间提前到下周一。” 　　“ctm！” 　　陆飞猛地从浴缸坐起身，即便周身全是热水，脊背依然不觉发凉，心怦怦狂跳。 　　高盛特么输不起，竟然特么叫家长！ 　　美联储下场，国际金价就不是跌这么简单，而是跌多少，才能喂饱从华尔街到华盛顿这一群饿狼。 　　“这个谁也无法预估，要看高盛他们从美联储借到多大的力量。” 　　卡尔森布洛克不由庆幸，幸亏陆老爷没有批准他的计划，否则就是羊入虎口，被吞得骨头渣都不剩。 　　眼下当务之急，要赶在高盛下一波做空之前，把手头2.4万单在八九月交割的合约提前平仓，能跑多少是多少，晚了可就跑不了了。 　　“逃？” 　　陆飞一时间陷入思考当中。 　　高媛媛很识大体，看到男人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团，双手按摩他的脑袋。 　　“博斯，再怎么想也没用，空头主力得到美联储的支持，做空几乎不会有任何阻力！” 　　卡尔森布洛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陆飞摸摸下巴，记忆里明明从七月开始，黄金会迎来至少持续5年的大牛市，虽然因为他的蝴蝶效应，整个市场乱成一锅粥，但肯定有什么不可名状的突发情况。 　　比如天灾？比如人祸？ 　　要不要赌一把？ 　　“博斯，博斯，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卡尔森布洛克心急火燎，高盛几次三番在做空中吃瘪，一定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到那时，三体的亏损说不准就要触及平仓线。 　　天人交战一会儿，陆飞终于横下决心：“布洛克，在高盛全力做空黄金的时候，我们就在金价的低位补仓！” 　　“斩，嗯？瓦特！阿呦奎瑞贼！” 　　卡尔森布洛克怀疑自己听错了，还做多？ 　　“对，逆势做多。” 　　陆飞语气坚决，反正七月到期的合约都交割了个干净，八月最早的也是25号，还隔着一个月，这段时间一定会有改变走向的变数。 　　“博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卡尔森布洛克张大嘴巴，跳水的金价一旦把华夏大妈吓得卖金，抛售引发的恐慌不但会放大金价下跌的形势，也会让多头里的主力触及止损位，不得不抛售头寸跑路。 　　来不及跑路的，只有爆仓的下场！ 　　甚至像五蟹一样，一家人整整齐齐跳楼！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高盛挑错对手了，他们对华夏大妈的力量一无所知。” 　　陆飞嘴角不住上扬，呵呵，除非万不得已，华夏人是不可能卖黄金的！打死都不卖！ 　　…… 　　7月25日，美联储如期地宣布加息。 　　全球投资者一片哗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高盛这次真的输急了，不惜亮出最后的底牌，领着空头大军反攻黄金的“上甘岭”阵地。 　　国际市场上，一波又一波的巨量名单，蜂拥而出，国际金价单日暴跌40美刀，直指每盎司360美刀，令全球黄金投资者再次震惊。 　　狠！ 　　真狠！ 　　创下历史20年来最大的单日跌幅，赫然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黄金“黑天鹅”事件，起因竟是高盛被华夏大妈整破防了。 　　“哈哈，fuck，揣尼资大马！” 　　大卫所罗门一把把战况文件抛到半空，纸张如雪花般飘舞，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 　　视线中，各大交易所的黄金指数，黄金ETF基金金价，但凡跟黄金扯上关系的，那叫一个红，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他摩拳擦掌，准备给下跌的金价再踩上一脚油门：“约翰，你正好在华夏，我需要你最近做几份报告，调查有没有抛售黄金的迹象，抛了又抛了多少……” 　　“大卫，现在的情况很反常。” 　　约翰沃尔德伦心情五味杂陈。 　　“为什么？” 　　大卫所罗门紧皱着眉头。 　　约翰沃尔德伦难以置信道：“我、我完全不理解华夏人的思维，金价跌得越厉害，她们却越要买，好像生怕错过了就买不着，根本没有一个抛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卫所罗门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被华夏大妈迷之操作给整不会了，彻底破防了！ 　　nnd，为什么不抛黄金，为什么不抛！ 　　“我们的计划要改改了，速胜是不可能速胜，接下来会是一场漫长的拔河。” 　　约翰沃尔德伦语气严肃。 　　假如华夏大妈迟迟不抛现货，高盛就不得不面临两难的抉择，到底是继续打压金价，让华夏和印度恐慌到不敢再买入，还是先罢兵，偃旗息鼓，来日再战。 　　“丧偶儿碧池！” 　　大卫所罗门咬了咬牙，眼里闪烁着恶狼一样森绿的凶光。 　　约翰沃尔德伦和他围绕金价的这场持久战，商量对策，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 　　他话锋一转：“大卫，华夏陆跑了吗？” 　　“没有！记不记得中航油的陈，华夏陆现在和他一样，疯啦！”大卫所罗门哈哈大笑，“非但不逃，据乔治获取的消息，还准备把好不容易套出的钱，给我们再送回来。” 　　“不要犹豫，吃掉他！” 　　约翰沃尔德伦充满着怨气，之所以高盛会走到这一步，全特么赖陆老爷。 　　本来就想逮他这只兔子，想不到硬逼着高盛这头雄鹰使出全力，这下非生吞活剥不可！ 　　“当然，我还怕吃的不够，我又多挂了3000手空单，就怕他没有这个胆量跟。” 　　大卫所罗门咧开嘴冷笑，杀气腾腾。 　　就在此时，秘书敲门而入。 　　“怎么样，华夏陆有什么动作？” 　　大卫所罗门眼里充满一丝小期待。 　　“他彻底疯了！” 　　秘书两眼圆瞪：“3000手全跟了。” 　　“歪瑞歪瑞古德！桀桀桀～” 　　大卫所罗门一巴掌拍在桌上，两眼发光。 　　就像颐和园被搜刮抢掠，已经看到陆老爷的2.56亿美刀被瓜分，还倒欠他们十几二十亿美刀。 　　上帝就算站在他这边又如何！ 　　上帝特么有几个师啊？ 　　…… 　　“上帝啊！” 　　位于纽约的三体基金，卡尔森布洛克不断地在胸口划十字，尽管打心底不信上帝。 　　“跌了，卡尔森，又跌。” 　　乔治重重地一拳挥空，心里笑嘻嘻，表面慌得一批，急切道：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就任由着金价一跌再跌，很快就要跌到我们的平仓线了！” 　　“fuck，高盛不就仗着美联储撑腰！” 　　戴着眼镜的男精英愤愤不平，美联储为了给高盛站队，脸都不要了，竟然使出“出老千”战术，不但加息提前，还延迟了量化宽松的方案。 　　望着突破355美刀/盎司阻力位的金价，正朝着350美刀一路跳水，卡尔森布洛克脸色阴沉，反复翻看手机里的短信，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买！买1万手，多！” 　　“什么！！” 　　顷刻间，满堂哗然，一个个把震惊的目光投来，嘴里不是嚷嚷“瓦特”，就是“法克”。 　　“卡尔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乔治眼珠骨碌一转，拍案而起。 　　“这是博斯的命令，你们自己看吧。” 　　卡尔森布洛克摇头失笑，满脸沮丧。 　　“不，不能执行这么愚蠢的命令，这特么是自杀，还不如干脆把钱直接送给我们！” 　　男精英头脑冷静，立马喝止。 　　“可这是博斯的指令，别忘了反抗他是什么下场？算了，我们就是一群臭打工的。” 　　乔治心头火热，想法设法要促成这一笔。 　　很快地，被高盛一波波做空攻势打得喘不过去的众人，不出意外地划分出两拨人，一拨人坚决无条件执行，一拨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两边争论不休，吵得不可开交。 　　卡尔森布洛克双手抱怀，一言不发，脑子里千头万绪乱成一团，不经意间闪过“明哲保身”的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 　　没道理拴死在一棵树上，还是华夏树！ 　　“快，法克，快打开电视。” 　　金发的女精英在此时突然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抄起遥控器，飞快地把频道调到BBC，就见画面中的主持人紧急插播一则新闻—— 　　就在刚刚，大嘤帝国公交站、地铁等多处发生一系列连环爆炸，已确认是恐bu、袭击！ 　　（ps：真实新闻） 　　“嘶～” 　　“哦买噶～” 　　原本喧哗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意外之中充满着震惊。 　　室内，死一样寂静，针落可闻。 　　就在此时，卡尔森布洛克双第一个回过神，灵光乍现： 　　“快快，赶快买多！1万手，不，2万手，法克，有多少扫多少，我们特么要发财啦！” 　　…… 　　继国际恐袭活动的蔓延之后，中东地区再次热点频频，诡谲莫测、暴力不断、危机四起、局部动荡，国际形势随之扑朔迷离。 　　不再只有华夏和印度，全球投资者把目光聚焦在黄金市场，终于意识到投资组合里，似乎缺了一些黄金避险。 　　趁着暴跌的金价，纷纷下手。 　　而华夏大妈们既不听高盛的煽动，也不知道全球形势，只知道黄金跌了赶紧买，非但不恐慌，相反欣喜若狂。 　　仅仅一天之内，金陵、燕京、沪市等一二线全城的实物黄金全部售罄，伴随着印度、棒子、新马泰等国家加入沟金潮，整个东南亚乱成一锅粥。 　　之后的三个交易日，金价反弹58.4美刀。 　　其中，29号单日就涨了近30美刀，终于冲破每盎司410美刀的大关—— 　　413.1美刀！ 　　高盛和“亲爸爸”美利坚为了做空金价，可谓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无奈陆老爷犹如神助，天时地利人和，又双一次粉碎了做空黄金赚钱的美梦。 　　遭到重创的空头大军，人心浮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 　　柳传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拨号给约翰沃尔德伦，但电话始终占线，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感觉到胸闷无力，头晕目眩。 　　“爸，妈这次去香江买了好多黄金，你根本想不到场面有多疯狂！” 　　柳清戴着金镶玉项链，走了进来。 　　“不要说黄金，现在不要跟我说黄金！” 　　柳传智犹如魔障了般，整个人摇摇欲坠，表情狰狞痛苦，仿佛一推就倒。 　　“爸？”柳清关切地问道。 　　“快，我高血压犯了，快帮我拿药。” 　　柳传智恶心干呕，躺在椅上虚弱地呼吸。 　　“叮铃铃，叮铃铃～” 　　柳清急急忙忙地把药递了过去，“爸，你现在的状况要休息，电话就不要接了吧。” 　　“接！清清，你来接。” 　　柳传智满头虚汗，拼命地捂住胸口。 　　柳清执拗不过，叹了口气，自从他投资黄金期货，三天两头地犯病，她无奈地拿起电话，静静地听了一小会儿。 　　“谁打来的？是约翰，还是元庆？” 　　柳传智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柳清道：“都不是，是客服，讲的还是英文，说、说……” 　　“说了什么，你说吧，爸爸能顶得住。” 　　“她说目前委托的账户需要补足保证金或者减低仓位，如果您没有在明天收盘前处理，并且账户风险超过反向停板的80％，还没有补足保证金也没有减仓，就要、要强行平仓。” 　　“什么，强平！啊！” 　　柳传智连坐都坐不稳，从椅子上滑落摔了下来，痛苦地捂住胸口。 　　“爸！爸！你不要吓我啊！” 　　柳清一个激灵，边跑边嚷：“妈，不好了，爸昏倒了，快叫救护车！救护车！” 　　“陆飞！陆飞啊～” 　　柳传智视线模糊，迷迷糊糊之间，嘴里喃喃着：“我的钱，我的钱……” 第446章 陆老爷又高又硬 　　“自2004年的高点456.8美刀下跌以来，首次回归到430美刀，此前一直在390到410美刀之间震荡，上周一度险些跌破350美刀的历史低位。” 　　“但因国际地缘政治冲突、恐怖袭击活动、美刀利率提高等因素，为黄金价格上涨提供了动力，纽交所金价再次向上突破，以433美刀/盎司的价格收盘。” 　　“哔！” 　　陆飞拿着遥控器关闭电视，吐了口气。 　　“阿飞，你、你是不是知道伦敦会发生连环爆炸，恐怖袭击？” 　　徐欣在电话里已经语无伦次，尽管努力消化了半天，但依然不敢相信，完全怀疑人生，“不，不可能，这种事你怎么可能知道，就连cia、fbi都不可能知道。” 　　“我承认有赌的成分，但是我赌对了！” 　　陆飞双手交叉，兴奋过后是一阵后怕。 　　一如前世，黄金的大牛市一旦开启，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涨势锐不可当，别说美联储，耶稣来了都没用，我说的！ 　　“也许一切都是天注定。” 　　徐欣无法理解，只能归结于玄学，归结于陆老爷有大气运附体，怎么梭哈都能赢！ 　　“其实不全是，也多亏了华夏大妈。” 　　陆飞抽出纸巾，把手心的汗擦个干净。 　　不得不说，国、家和国人抬了一手。 　　正正好，04年允许买卖现货黄金，正正好，赶上楼市股市动荡期，有闲钱的大妈们要么避险，要么投资，纷纷囤积黄金。 　　“呵呵，呵呵，这下咱们发财了。” 　　徐欣大笑着带着一丝疯癫：“金价今年很有可能突破500美刀的高位，500美刀，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10个亿啊，至少10个亿！” 　　“少了欣姐，10个亿哪儿够啊。” 　　陆飞不以为意，黄金大牛市可会一路牛到11年，金价起码翻一番，1000美刀起步。 　　这不好好操纵一番，特么白重生了，挣个二三十个亿美刀都算少的，半导体行业的资金这不就来了嘛！ 　　没有枪，没有炮，美利坚给我们造！ 　　徐欣问：“高盛、富国这些大空头都动用上美联储的关系还是输，他们还不离场？” 　　“恰恰有美联储，高盛他们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才打了上半场，还有下半年呢。” 　　陆飞直接发号施令，等手上的原油合约一到期，未来的一两年集中力量在黄金。 　　“阿飞，依我看，见好就收吧，这种程度的购金潮，千载难逢，不是每次都有的。” 　　徐欣心有余悸，好言劝阻。 　　“欣姐，你错了，真正的购金潮还没来呢，春节才是真正的高潮。” 　　陆飞勾起嘴唇，这次线上线下联动出击，让周大福、老庙等黄金品牌收益巨丰，至少4家金行同意进驻飞购，珠宝业务就此铺开。 　　“我、我们还是收敛一点吧。” 　　徐欣倒吸一口气，见过高盛薅别人羊毛，没见过逮着高盛薅羊毛的，提醒说不要把高盛得罪得太狠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好歹是企鹅上市的保荐人，以后可还要在美利坚发展。 　　“也是。” 　　陆飞挑了下眉，下个月企鹅就要路演，跟券商、投行、投资者对接，还用得上高盛，真往死里得罪，保不齐给安排一套美式居合，背后身中八枪，自杀身亡。 　　再不济，跟任大小姐一样监禁。 　　毕竟卡耐基的镇压团、杜邦的土炸弹、福特的坦克、洛克菲勒的打手，资本家心黑，下手更黑。 　　“找个机会，跟约翰沃尔德伦聊聊。” 　　徐欣暗戳戳补了一句：“还有联翔的柳总，听说这次做空折了老本，还倒欠了几百万美刀，气得犯病住院了。” 　　陆飞咂摸着嘴：“噢，死了没？” 　　徐欣无奈道：“你呀你，哪能咒人死啊，千万别乱说，小心传到他耳朵里结下仇。” 　　“呵呵。” 　　陆飞冷冷一笑，早就跟他不死不休了！ 　　不过的确不能死，就跟旅长背出常凯申一个道理，不然真成忠烈，岂不是便宜他了。 　　两人紧接着聊到股改投资，一直聊到临安钢联和建龙项目的最新进展，才挂断电话。 　　“媛媛！” 　　陆飞走出书房，“晚上就不要煮饭啦，让酒店送几个菜，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咦，你知道了？” 　　高媛媛眨了眨眼，诧异不已。 　　“知道什么？” 　　“我还以为你知道《石头》票房破亿了呢。” 　　“电影破亿了？” 　　“嗯，22天，1.03亿！” 　　高媛媛得意地昂起下巴，而后幽怨道：“其实还能更高，如果不是盗版的话。” 　　陆飞把她揽入怀中安抚，盗版确实是眼下影视行业的大敌，纵然搜狗、佰度严厉查杀链接，又有迅雷雷霆打击，但土豆、PPTV等视频网站上依然有枪版。 　　emm，是时候来一波请客吃饭收狗。 　　他眼珠骨碌一转：“好啦，不管怎么说，破亿就是喜事，庆功宴定下来了吗？” 　　“丽方姐她们已经再做了，嘤，定、就定在燕京王府半岛酒店。” 　　…… 　　8月1日，燕京王府半岛酒店。 　　灯红酒绿，大厅宴会的装饰全无低调奢华有内涵，满满透着张扬。 　　庆功宴除了主创人员，还邀请了上下游的合作方，比如院线公司，媒体记者，以及自家的艺人们，露个脸曝光，顺便见见世面。 　　但没有广发英雄帖，因此场面上远不如首映礼的星光璀璨，声势浩大。 　　“3。” 　　“2。” 　　“1。” 　　陆飞站在台下，望着喜庆的红色舞台上，高媛媛和曾丽，双姝一左一右站在C位，和钟丽方、宁昊、黄博等人，落槌敲碎1亿数字的冰雕。 　　砰砰砰！ 　　咔咔咔～ 　　媒体娱记可不是白吃白喝，当然得干活，端着相机一个劲儿猛拍，闪光灯闪个不停。 　　“在这里，我最要感谢的，就是高总，如果没有她倾力相助，《疯狂的石头》这部作品，可能要要尘封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再问世，就算拍出来，也不会这么成功。” 　　宁昊双手紧握话筒，说话带着颤音。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广告导演，到第一部商业处女作就破一亿票房的顶尖导演，这一步，有的人走了十几年都没成功，自己只不过短短两年。 　　言语间，对高媛媛的吹捧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就差说高总高，钟总硬，陆老爷又高又硬！ 　　在大家起哄让他在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没绷住情绪，哭得像要跟心爱的老婆结婚洞房一样。 　　这年头，不像11年流量时代，最受关注的其实是导演。 　　除非阵容有李联杰、程龙这样的巨星，不然媒体喜欢把电影的成功，大部分归于导演，以至于导演中心制的大导时代，导演的个人票房统计数据是最详致的。 　　而宁昊，是继章艺谋、冯裤子之后，第3个“内地亿元票房导演俱乐部”成员，连陈凯哥都不曾有过。 　　“诶，硕爷几个呢，怎么不见人？” 　　此时，冯裤子跟自个圈子里的人聚在一块，却不见王硕、叶晶等人的踪影。 　　“哪还有脸来，来了得喊我们‘爷’了。” 　　王中雷不由感慨，“想不到电影跟慈善还真能玩出花，等《夜宴》上映，我们也来这么一出，‘慈善一元捐’得来的钱，也捐陆爷大嫂的基金会。” 　　“慈善那只是小力，关键是陆爷。” 　　冯裤子说话酸溜溜，无不透着羡慕嫉妒。 　　输给周星池的《功夫》不丢人，可《石头》，无论是《大腕》，还是《甲方乙方》，不说碾压，起码超越，没了陆老爷这条腿，票房至少打个对折。 　　“汉唐这下两开花，彻底盘活了。” 　　王中雷叹了口气，电视剧有热播的《潜伏》，电影又有《石头》，导演有宁昊、姜伟等等能人，明星又是曾丽、秦海路领衔。 　　最最关键，人背靠资本好乘凉。 　　一念至此，他喊上穿低（.Y.）装的霍思雁，准备跟陆老爷“套近乎”，能套一两个煤老板就是胜利，能套中本人就是血赚。 　　“王总，您就放心吧。” 　　霍思雁作为华宜交际、花，舔舔嘴唇。 　　偏偏在此时，众人的背后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就见王晶花赫然出现，兴师问罪道： 　　“王总，冯导的《夜宴》是怎么回事？” 　　“花姐，你这话怎么说呢？” 　　王中雷紧皱着眉，想走却走不得。 　　王晶花近乎质疑的口吻，“葛尤、张子怡、吴炎祖、周讯、黄晓名，公司明年的重头戏居然没有一个自己人，我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 　　“花姐，这部戏我们走的是国际化路线，所以请的演员要考虑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再说了，尤哥不是自己人吗！” 　　王中雷应道，“理由完美吗？” 　　“这就没意思了，王总。” 　　王晶花冷冷一笑，“谁不知道尤哥有正式单位，算不得签约艺人，现在我旗下四十多人，都眼巴巴盼着上冯导的戏，明明是咱们自己的资源，干嘛非要流外人的田，你说张子怡和周讯我认，可吴炎祖和黄晓名，咱们有大把的人可以替代。” 　　王中雷板着脸，尤其听到那句“我旗下”的时候，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但强压下怒火，敷衍道： 　　“《夜宴》目前还在筹备，公司有意签下周讯和黄晓名，这算是签约的条件，理所当然，至于吴炎祖，当然是在港台有非常高的人气，对我们拓展外埠市场很有帮助。” 　　王晶花一怔：“可是周讯、黄晓名为什么不交给我来，经纪业务一向是我负责？” 　　“花姐手底下四十多号人，又要管双冰、二冰，太忙了，应该有人出来分担了。” 　　王中雷不紧不慢的甩出一句，“她们我已经交给其他经纪人处理，就不劳烦你了。” 　　“好，好，谢谢王总好意。” 　　王晶花先是错愕，随即沉下脸，过了河就拆桥，之前顾及着交情和股权，也就忍一步算一步，但此番把打压摆在明面上—— 　　《夜宴》就是最直接的讯息。 　　“哎，花姐！” 　　冯裤子见势不妙，想要斡旋一二，可没来得及开口，王晶花气得扭头便走，根本不给机会，他无奈道：“王总，我觉得有点操之过急了，真要把她逼得鱼死网破……” 　　“长痛不如短痛，总不能我们华宜的经纪业务，变成她王晶花一个人的国中国吧！” 　　王中雷拧着眉头，不肯退让。 　　“可这，唉，你就不怕她投奔别人吗？” 　　冯裤子不再劝，但凡牵扯到权跟钱，就特么掰扯不清楚，心里暗暗庆幸，得亏他早早自立门户，创立了东阳美拉。 　　自个拍电影，自个揽钱。 　　“除了华宜，哪还有那么大的舞台。” 　　王中雷不屑地收回看向王晶花的眼神。 　　就见她穿梭在人群间，脸上写满愤怒，连喝两杯酒，才把火气压下去，满脑子都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冲动，而且越来越强烈。 　　到底去哪儿呢？ 　　她灵光一现，猛地抬眼看向被众星拱月的陆老爷，若有所思。 　　…… 　　“陆总，什么都不说了，感谢的话都在酒里，我干了，您随意。” 　　宁昊面红耳赤，已经喝得半醉，双手捧杯，恭恭敬敬地敬酒。 　　“你呀也太不淡定了。” 　　陆飞环顾四周，视线中韩三坪、曾丽、杨蜜、黄博等人的脸上挂着笑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票房1亿就激动成这样，那要是10亿怎么办？” 　　“我就裸……” 　　宁昊注意到有女人，“奔”字卡在喉咙里，话锋一转：“我倒希望能破10亿，那才是华夏电影真正的春天。” 　　“嗯，这话说得太对！” 　　韩三坪露出赞许的目光，“不过单片票房破10亿，就现在的电影市场，蛋糕还不够大，要再花几年才行。” 　　随即转头，笑盈盈道：“陆总，不知道汉唐下一步什么动作？之前我和童局说的大片，现在陈凯哥报备了《无极》，冯裤子是《夜宴》，章艺谋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就差汉唐了……” 　　“我准备把《聊斋》里的经典故事，《画皮》翻拍成3D古装魔幻大片。” 　　陆飞咧开嘴，露出轻松的笑意。 　　3D古装魔幻大片？ 　　不只韩三坪，宁昊、杨蜜、景恬等人面面相觑，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韩董，依我看，华夏电影不只商业化落后，工业化的底子也很薄弱。” 　　陆飞把在好莱坞的所见所闻，言简意赅地说出，客观上说，差距得有一二十年。 　　像《战狼2》、《红海行动》这种战争片也在十几年以后才有一两部，更别提《流浪地球》，那是多少年才一见啊！ 　　关键就在于没有工业体系，连电影特效公司都没几家，成天光喊多少多少亿票房，多么多么高票房纪录，有什么用？ 　　《大圣归来》、《哪吒》后，国漫崛起了吗？ 　　只是一个流星！ 　　商业体系出昙花，工业体系才能量产，才能流水线地输出电影。 　　韩三坪苦笑连连：“可现在我们连商业化的路子都还没有走明白，还是先跟着香江学，港片在这方面有经验。” 　　“跟港片学，可不是连手工作坊那一套也要学，电影工业化咱们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索性就从《画皮》开始。” 　　陆飞摆摆手，汉唐会投资BaseFx特效公司，而且会跟棒子、好莱坞特效团队取经。 　　曾丽面带微笑，满眼映照着男人意气风发的英姿，却不曾发觉身旁的杨蜜也在偷偷地打量，呼吸急促，胸前上下起伏。 　　原以为自己想象的陆老爷够牛皮了，想不到牛皮得触及自己的知识盲区，牛到这地步！ 　　谈笑间，港圈不过跪着要饭的。 　　“阵容呢？主演有谁？” 　　韩三坪心头一阵火热。 　　“暂时只确定两个，周讯，还有曾丽。” 　　陆飞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曾丽，信誓旦旦道：“整个主演卡司，会全由内地演员担当。” 　　“一个港星都不找？” 　　韩三坪确认没有听岔，再看他神情严肃，一点儿不像在开玩笑，又惊又疑。 　　“不找，为什么要找。” 　　陆飞斩钉截铁说：“不是我说，韩董，不能再惯着港台了，《小鱼儿与花无缺》不就是个教训，规矩该改改了，来内地要饭，就要有个要饭的样子，咱们才是爷！” 　　曾丽眼波潋滟，表面波澜不惊，心里汹涌澎湃，若非公共场合，一个浪就能把他淹没。 　　“《画皮》要成了，会打破很多规矩。” 　　韩三坪沉默片刻，眼里透着期许。 　　“规矩就是人定的，难道不该咱们定？” 　　“陆总说得没错，《画皮》在筹备拍摄中遇到任何麻烦，用得上我和中影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韩董，让我们为华夏电影的未来，干一杯。” 　　陆飞准备碰杯，却发现杯中空空如也，下一秒眼前就出现盛满红酒的酒杯。 　　“学长。” 　　杨蜜默默地当起送酒小妹的角色。 　　“劝《画皮》大吉大利，一切顺利。” 　　韩三坪高举着酒杯，不吝赞美之词。 　　“哈哈，一定尽力！” 　　陆飞和他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都在酒里，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望着他豪爽地仰起脖子，景恬、刘师师一动不动，两眼圆瞪，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 　　杨蜜一饮而尽，双颊酡红，眼神微微迷离，紧紧地盯着人，紧紧地咬住唇。 　　心里不断默念，我19了，我19了…… 第447章 话事人 　　庆功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在现场的起哄下，曾丽和秦海路双双上台，联袂来一段《穆桂英挂帅》。 　　“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 　　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 　　“陆总，主演定了，导演人选呢？” 　　韩三坪一边欣赏，一边发问。 　　“导演不在现场，倒是监制特意今天请到现场。”陆飞抬手一指，指向在人群中的陈果富和陈嘉尚，接着交代说：“杨蜜，你去把那两位请过来。” 　　“啊，我啊？” 　　她瞪着眼睛，惊中带怂。 　　陆飞打趣道：“怎么，不敢吗？我印象中天不怕地不怕，敢冲进男厕所的京妞，还有不敢的时候？” 　　简单的一激将，让一直想在他面前表现的杨蜜把心一横，咬咬牙说：“我、我去。” 　　“记住你代表汉唐。” 　　陆飞提醒不要因为香江导演就放低姿态，又不是前世，如今以他的地位和身份，肯见一面，俨然是一种恩赐。 　　没办法，不是一个圈层。 　　杨蜜喝杯酒壮胆，径直地走了过去，就听见陈果富正在感慨： 　　“想不到真被我说准了，《石头》会给徐客带来麻烦，《七剑》那边怎么样？” 　　“不理想，首映三天，票房才2600万，算上东南亚外阜市场，也只有4000万，可能保不了本。” 　　陈嘉尚面色凝重，语气严肃。 　　“果然北上是对的，不能再南下了，以后外阜市场的钱是越来越难挣，要多多依仗内地，几年前还没有一部票房破亿，这才过了多久。” 　　陈果富正说话，忽然杨蜜冒了出来，出声打断，立刻被两双眼睛盯着，心肝瞬间发颤，但一想到陆老爷这尊靠山，不禁挺起胸膛。 　　“陆总请我们过去？” 　　陈果富、陈嘉尚互看一眼，又惊又疑，毫不在意请他们的是一个丫头，立刻走到陆飞的面前，毕恭毕敬，毫无大导的架子。 　　照规矩，他们早该拜会内娱的两位大佬。 　　“陆总，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韩三坪左看看，右看看。 　　陆飞扬起嘴唇，视线先落在陈嘉尚身上，前世他就是《画皮1》的导演，而且还是导《红海行动》、《湄公河》的林超弦师傅。 　　港圈里江湖气重，流行师徒裙带关系。 　　但很快把目光移向陈果富，他才是自己要的电影人，能给汉唐和高媛媛保驾护航。 　　要知道当初的华宜能在内娱打下一片江山，冯裤子、王晶花占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就是陈果富这个“金牌制片人”。 　　他一离开，华宜市值蒸发8个亿。 　　“陆总想请我当汉唐的制作总监制？” 　　陈果富不禁错愕，大大出乎意料。 　　陆飞勾起嘴唇，“陈监制很惊讶？” 　　“啊，对，我太意外了，没想到陆总竟然能接受香江的监制制度，我还以为……” 　　陈果富不由震惊，没想到他竟然对监制给予如此高的重视，这在内地影史上堪称创举。 　　活该陆老爷能这么成功！ 　　“坚持导演中心制对吗？” 　　陆飞笑看他们点了下头，不以为然，自己可是制片人中心制的拥趸，电影拍出来就要对投资者和公司负责，不挣钱特么拍什么片？ 　　“陈监制懂技术特效，也懂管理投资，像你这样的大才，正是汉唐急缺的，待遇薪资可以找钟总谈，如果你同意，希望能马上走马上任，挑起《画皮》的大梁。” 　　您看人真准，陈果富心头火热，他北上不就是来抱大腿嘛！陆老爷还是最粗的大腿之一！ 　　正合心意，随即对《画皮》萌生兴趣。 　　陆飞也不嫌烦，挑重点简单地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3D特效和古装大片的概念。 　　“陆总，真要达到您说的效果，成本至少要8000万。”陈果富细细琢磨，谨慎提醒。 　　“哈哈！少了，比我想的要少得多，我都已经做好投资1个亿的准备。” 　　陆飞话音刚落，杨蜜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喘，满脑子都被“1个亿”填满，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陈嘉尚也好不到哪里去，顾不了其它，一脸激动地毛遂自荐：“陆总，这部电影现在有导演了吗？” 　　“陈导，多谢你的好意，导演已经定了。”陆飞想也没想，一口婉拒。 　　虽然《画皮》让陈嘉尚来，十拿九稳，跟前世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至少相差无几，也是他证明了内地新生代演员能撑得起票房。 　　但不意味着，陈嘉尚是一个心向内地的人，跟李力群一样，属于藏得比较深的。 　　“噢，不知道哪位能这么荣幸，得到陆总的青睐？是拍《石头》的那位宁导吗？” 　　陈嘉尚说话带着酸溜溜，自己堂堂香江大导演，主动低姿态给内地电影当导演，居然特么被拒绝了？ 　　若非站在面前的是陆老爷，他立马甩脸。 　　“是王京。” 　　陆飞扬起一抹坏笑，往死里坑王胖子。 　　“什么！居然是他！” 　　陈果富和陈嘉尚两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后者，他脸上阴晴不定，冷冷一笑道：“陆总，不要怪我多嘴，王导在我们圈里有个绰号，叫‘烂片之王’，你不怕他把《画皮》拍……” 　　“至少他从来没让投资人亏过钱。” 　　陆飞面带微笑，直言不讳说王京机灵懂事，很配合自己，关键他本身是爱国的。 　　“陆总，我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 　　陈嘉尚急地脱口而出，一脸赤诚。 　　“不要急，《画皮》的演员阵容也有要求，主演必须全是内地演员。” 　　陆飞此话一出，陈嘉尚像吃了只苍蝇一样，别扭异样，想张嘴又不敢张，畏畏缩缩，犹豫不前。 　　陈果富面色一沉，像被拴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下去，苦笑道：“陆总，能给我几天考虑考虑吗？” 　　“当然，不过要把握住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我的邀请，也没几个人能拒绝我。” 　　陆飞眼眉一弯，杀气腾腾的眼神瞬间烟消云散，整张脸又回到人畜无害的样子，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如沐春风一般。 　　“咕噜～” 　　陈果富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这、这特么是22岁？！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陆飞点到为止，径自地前往洗手间。 　　不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在走廊里迎面撞见双手放在背后的杨蜜。 　　“学长，擦擦手吧。” 　　她殷勤地双手递上手帕。 　　“你在这儿干嘛？” 　　陆飞故作糊涂，上下打量，脸型明显没有以前的方，样貌青涩，灵气十足，不像前世一直扮嫩。 　　“学、学长，《画皮》里有没有我能演的角色啊？”杨蜜在他犀利的眼神注视下，整个人发毛，“主角我不敢想，配角就行。” 　　“怎么，公司没给你新的片约？”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有是有，不过是《神雕侠侣》里郭襄的试镜，能不能演还不知道。” 　　杨蜜双手合十，眼神巴巴地央求。 　　陆飞咂摸着嘴，还别说，真有一个。 　　孙丽的“降魔女侠夏冰”给她也不是不行，毕竟《仙剑奇侠传1》里都演“林月如”。 　　杨蜜咬住嘴唇，再一次把手帕恭敬地递了上去：“学长，我一定会努力的！给、给我一次机会吧！” 　　陆飞看到她无与伦比的事业心，挑了下眉，欣然地接过手帕，但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丝滑的触感之下，赫然有一张硬邦邦的卡。 　　杨蜜鼓足所有勇气，凑到他耳边说出“我还是那个”，瞬即撒开两条腿，一溜烟的工夫跑没了影。 　　“不会吧？我不信。” 　　陆飞翻了翻手里的房卡，心情复杂，这特么是让他用自己的肉身，亲自检验她的真身？ 　　…… 　　回到富丽堂皇的大堂，庆功宴接近尾声。 　　高媛媛第一时间，和钟丽方火急火燎地找来：“阿飞，你刚刚去哪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陆飞双手揣兜，不自禁地摸了下房卡。 　　高媛媛注意到杨蜜和他一先一后出来，但视而不见，语气认真道：“华宜的花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到我，想带着旗下的艺人全跳槽到汉唐，问我们收不收。” 　　“你们管理汉唐，你们什么意见？” 　　陆飞从酒保的餐盘里取走一杯酒，轻轻摇晃着红酒，心中早有定计。 　　华宜之所以能打下这么大的江山，冯裤子、陈果富、王晶花缺一不可，这么多年，从签约艺人不足十人，发展到四十多人的庞大队伍，尤其像陈道名、胡君、夏宇，全凭她的个人魅力吸引而来，这也导致了她在华宜里地位无人能比。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 　　主要当初的经纪模式还是1.0，像王晶花一样保姆式管理，大包大揽，负责商业、演绎、公关、会计，甚至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属于最原始，也是最集权的粗放型模式。 　　也因为在发展，王氏兄弟只能默认王晶花把明星全签在她的经纪公司，然后挂靠在华宜，彼此相互迁就，相互成就。 　　可一旦华宜羽翼丰满，这种独立王国，就像毒瘤，迟早要摘。 　　“这、这……” 　　钟丽方看了眼高媛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在意华宜，想收就尽管收，汉唐还不需要看华宜的脸色。” 　　陆飞浅浅尝了口酒。 　　“不收！汉唐的经纪业务现在全由虹姐管着，能力、经验、人脉，都不比花姐差。” 　　高媛媛丝毫不曾犹豫。 　　钟丽方道：“陆总，我同意高总的意见，就算能收也不能收，客大欺店，花姐和她旗下的艺人势力太强，华宜接受不了，我们也不能接受。” 　　“这不就结了，就这么答复她。” 　　陆飞笑道：“一山不容二虎。” 　　高媛媛把这话传达给王晶花，她却并未死心，众所周知，整个京圈的话事人非陆老爷莫属，论大腿非陆老爷最粗。 　　多少人因拜陆老爷阵营，而飞黄腾达！ 　　鹿花腾、刘镪东、孙孟全、伍海军，等等，最不济也是刘启金，汉唐文化没用陆老爷多少钱，煤老板集体排队上杆子砸钱。 　　有了腿，就有了路！ 　　“高总，我托大叫你声‘媛媛’。” 　　王晶花执着道：“不要担心我跟虹姐处不了，我们俩可以分工，她主内，我主外，完全可以管挖人和外联，我知道你们的新戏要用上周讯，如果媛媛愿意收我，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同意签到汉唐来。” 　　那不是跟华宜仇上加仇嘛！不利于团结！ 　　高媛媛一口回绝，汉唐可是要对标好莱坞，“花姐，我们往后的重心放在影视制作、投资、宣发还有院线管理，经纪只占小头，以后有合作机会，一定用花姐的人。” 　　“唉～” 　　王晶花叹了口气，面色纠结。 　　过了半响，她站起身，往外看去，万里的晴空飘着乌云，终于拨了橙天娱乐的座机。 　　“喂？吴总，明天有时间见个面吗？” 　　说话间，天色越来越暗，阴影笼罩着她的半张脸，她暗自发狠。 　　这么一股势力白送都不要，高看陆飞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要搞个新和联社！ 　　不，新华宜！ 　　…… 　　第二天，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媒体忽然爆出惊天猛料—— 　　《王晶花辞离华宜，转投橙天门下》。 　　《王晶花与王氏兄弟内斗，一气之下携40明星跳槽橙天，釜底抽薪》。 　　“……” 　　传得有鼻子有眼，整个娱乐圈大地震。 　　但凡是跟圈子沾边的都知道，王晶花代表着什么，她手里掌握着大把的明星与人脉资源，从内地到香江，几乎全是一线，包括陈道名、刘佳玲、梁佳辉这些大咖。 　　这样的人出走，圈内绝对重新洗牌。 　　此前，内娱最牛皮的影视民营公司有三家，华宜、海润和汉唐，三足鼎立，固然有争斗，但至少同是京圈，讲究个和气，给足陆老爷面子，奉汉唐文化为执牛耳。 　　可如今，半路杀出一个橙天。 　　背后势力犬杂交错，又背靠像嘉禾的港圈，又有日系资本的背景，压根不是一路人！ 　　一旦王晶花跟吴克波联手，势必做大，虎视眈眈，对整个影视市场是好是坏，犹未可知，但有一点肯定—— 　　华宜肯定元气大伤，是唯一的输家。 　　狗仔娱记们自然不会放过爆点新闻，一大早就蜂拥而至，堵在华宜的门口，人声鼎沸。 　　“所有的艺人都有合同在身，一切都听从公司安排，当然，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和自由，但不会影响我们继续拍摄好的影视作品。” 　　王中君面对着数不清的镜头，板着脸发表声明，然后无视媒体的采访提问，头也不回地离场。 　　“王总！” 　　“王总，请您等一下！” 　　望着王中君渐渐消失的背影，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纵然他对外如此强势，但不过是打掉牙往嘴里咽，死要面子而已。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王中雷看到门突然打开，把烟掐灭，把几份文件呈了上去，语气里充满急迫： 　　“哥，你看看这个！” 　　王中君驻足，一目十行，低头看着名单，阴影笼罩在他半张脸上，越来越阴森，越来越可怖，尤其看到表格上密密麻麻三四十个人名。 　　夏宇、胡君、周筠、佟大伟、郭小冬、袁荃、李双冰、范二冰…… 　　“花姐说之前答应的50％期权，她统统不要，只要能换名单上艺人的自由。” 　　王中雷脸色难看，咬牙切齿。 　　“她以为她是谁啊！” 　　王中君气愤地一把把资料摔在地上。 　　王中雷无奈道：“哥，不管咱们同不同意，铁定有不少人要跟着花姐去吴克波的橙天，缺这么多艺人，我们很被动啊，到时候……” 　　“华宜缺了谁都可以！” 　　王中君还不解气，狠狠地用脚碾了几下，把白纸踩出几个脚印，“换成我们走还差不多！特么的吴克波，不就是仗着有港台日的资本，才敢这么嚣张，我不信这些人去了橙天，能翻出什么浪来。” 　　“是，去橙天我只是担心，关键……” 　　王中雷犹豫再三，“关键我听说，我也只是听花姐旗下艺人说，她找过高总，想要集体去汉唐，哥，你是了解的，汉唐的背后那可是陆总！” 　　“真哒？手机给我，快把手机给我。” 　　王中君一个激灵，看到弟弟凝重的脸色，立刻惶恐不安，橙天就算日港台三地资本加一块，都不及陆老爷半分恐怖。 　　陆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第448章 地震 　　安静得只有呼吸声的房间里，嗡嗡的手机振动声回荡在四周。 　　很快地，一只如莲藕般细嫩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杨蜜翻了个身，乖巧地递了上去。 　　“呼～” 　　陆飞吐出一个烟圈，在跟高盛的黄金之战中积攒的火气，一碰到柴火妞儿，一点就着。 　　不过，火气泄得还不够。 　　他一手接通，一手扯过杨蜜的头发，仅仅使了一个眼神，得到暗示的她没有犹豫太久，俯身低头，也竖起耳朵偷听。 　　“噢，王总，找我有事儿啊？” 　　“陆总，我想问您件事儿，不知道方不方便？”王中君不敢大声，小心试探。 　　“你问吧。” 　　“花姐是不是说想要投奔您和高总？” 　　“好像有这么回事，怎么，舍不得？” 　　陆飞装着糊涂，故意不说拒绝了王晶花。 　　王中君心里咯噔一下，“哪能呢，您和高总要是愿意，花姐也乐意去，我眉头都不皱一下，不过能求您件事儿吗？” 　　“你说，我听着呢。” 　　陆飞看着被子如波浪，上下起伏。 　　“花姐想去您那儿是她的自由，我们不管，但她旗下有不少艺人和华宜还有合约。” 　　王中君听到电话里陷入一阵沉默，整颗心悬着，不上不下，怦怦狂跳。 　　“唔，接着说。” 　　陆飞咂摸着嘴，把被子一掀。 　　王中君弱弱道：“当然了，他们执意跟花姐走，我们也拦不住，但能不能给华宜留几个，您不生气吧？” 　　杨蜜偷偷地抬头，看向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面孔，越接触他，他的强大越让她陷入知识盲区，不由有些失神。 　　想到这里，眼带水雾，浮想联翩。 　　陆飞往后一靠，靠在床头，“你确定要我帮的是这个忙？” 　　“是啊，不过您这不是给我的面子，我算个屁呀，就想求您给华宜一个方便。” 　　王中君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把华宜真地掏空，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连中影的韩三坪都惹不起，哪敢惹这位太岁神。 　　只求大佬眼界高，瞧不上眼。 　　“我们是朋友，好，既然你都这么说，索性我帮忙帮到底！” 　　陆飞大气爽快地一口答应，明明王晶花和她的艺人汉唐就没打算收，却要装得仿佛给足了王中君面子，帮他一个天大的忙。 　　“真哒？嘿呦，谢谢陆总！” 　　他倍感意外，言语间透着几分感恩戴德。 　　白得一个大人情，这就是信息差。 　　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咧起嘴笑道：“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不收，你不留，可就白白便宜了橙天，那也不行，橙天的背后似乎有港台日三家资本当靠山吧。” 　　“您点子多，您拿个主意。” 　　“问问花姐，愿不愿意成立一家专职的经纪公司？我可以投资！” 　　陆飞和盘托出，王晶花擅长的保姆式经纪其实跟CAA有异曲同工之妙，完完全全可以搞华娱特色的2.0经纪模式。 　　相当于把王晶花的独立王国从华宜剥离出来，新公司划分出无数个组，每个组安排经纪人领头，把明星们化整为零安排到各组，自己接活，自己定位，包一条龙专业服务。 　　“陆总想让我们也投一份？” 　　王中君心里摇摆，掏空我的人，我特么还得投资，这不以德报怨吗！ 　　“剥离出去至少跟华宜还保留一份香火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人逼到外人那边就不美了。” 　　陆飞颇有内娱话事人的风范，绝不容许港台娱乐圈的歪风邪气乱吹，也不徐日娱的“娘炮”文化渗透，资本敢插旗，就拔他的旗。 　　橙天，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用近乎老大哥的口吻拉架，不偏不倚，可以投资王晶花，也愿意吃点暗亏，投资华宜。 　　王中君一听“投资”，瞬间不再反对：“陆总，投资花姐的事华宜跟了，不用您操心，我们去谈，她一定答应。” 　　“好，就这么定了，顺便跟花姐说，《画皮》里有个角色，我觉得胡君挺合适的。” 　　陆飞挂断电话，舒爽地吐了口气。 　　“唔。” 　　杨蜜瞪大眼睛，被迫吞咽下去。 　　量大，管饱，被呛到了。 　　“也有个角色，是你的。” 　　陆飞火气一宣泄，顿时索然无味。 　　“谢、谢谢学长栽培。” 　　杨蜜舔了舔嘴唇，眼神迷离，惊喜之余带着一丝丝复杂的情感，说不出，道不明。 　　陆飞接受着她的售后服务，“诶，公司栽培，个人表现，全是你自己的努力。” 　　“我以后会努力表现的，学长，我知道学长压力大，火气肯定很旺。” 　　杨蜜撩起发丝，眼神勾人，乖顺的神情里夹杂着几分精明。 　　美的你，又想来骗吃骗喝！ 　　陆飞穿上衣服提起裤子，说话一向硬气，把口袋里的房卡丢到床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哼～” 　　杨蜜傻呆呆地望着，余光里扫到白色被单上有一抹红，双颊飞红，强忍着痛楚爬到床头，一手抱住还沾着他气味的枕头，一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画面中—— 　　“日前，王晶花出走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据悉已成定局，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连续2年，管理层不断爆发矛盾斗争，最终引发如此大规模的震动。” 　　“南方都市报记者联系到李双冰、范二冰等明星，他们表示刚刚得知花姐离开的消息，因为自己和华宜的合同并未到期，是否一起跳槽还要看事态的发展。” 　　“于今日9点整，华宜艺人夏宇在接受采访时，忽然大改口风，称自己当初的合约就是跟王晶花签订，而且大部分艺人都是和花姐签的，她在大家心中的威望很高，我们都愿意跟着她干。” 　　“针对此事，记者又电话联线了胡君、周筠等人，他们的态度同样暧昧不明，不肯细说。” 　　“……” 　　木已成舟，华宜众多明星大咖跳槽已经注定，这场娱乐圈的地震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紧密关注着。 　　八月酷暑，气候闷燥，扰得人昏昏欲睡。 　　橙天的办公室里，吴克波享受着凉凉冷气，精神伴随这些天频传的捷报，不由抖擞。 　　每天睁开眼，都希望已经是官宣王晶花加盟的那一天。 　　“陈导，钱，橙天有，艺人，橙天很快也有，你应该也有看新闻吧，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考虑得怎么样了？” 　　吴克波笑眼眯眯，对电话那头的陈果富百般客气，毕竟可是跟侯孝贤、杨德昌并肩作战过，在湾湾影坛很吃得开，更在香江有深厚的人脉。 　　得之，便能让港台电影人为他所用。 　　资本、导演、演员都有，超越汉唐和华宜，只是时间问题！ 　　陈果富道：“吴总，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决定当汉唐的制作总监，不好意思啊，暂时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怕陆总、高总误会。” 　　“什么？陈导你先别挂电话……” 　　吴克波一脸懵圈，怎么特么稀里糊涂就被汉唐截胡了？ 　　正在此时，忽听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随着门开，小秘书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凑到桌前，报告道：“吴总，花姐发过来一份传真，您看一下。” 　　“嗯，放着吧。” 　　待她出去，吴克波斟酌着措辞，打算开出更高的条件筹码，务必让陈果富、陈嘉尚这些港台导演加入橙天，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但当看到传真，粗粗地扫了几眼，脸色刷地就一沉，就见内容竟然大概写着—— 　　对不起，吴总，打工是不可能打工，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姐要自己开经纪公司啦！ 　　汉唐、华宜同意入股，橙天要入一股吗？ 　　“又、又是汉唐？怎么老是它啊，艹！” 　　吴克波笑容一僵，铁青着脸，紧接着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摔东西的声响，就连在电话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咯哒，话筒里随之传来“嘟嘟”声。 　　“听到了吗？橙天没戏了。” 　　陈果富放下电话，摇头失笑。 　　陈嘉尚连连感慨：“想不到他真动手，杀鸡焉用牛刀啊，比六爷（邵宜夫）还霸道。” 　　“错啦，人家只是抬了抬手指。” 　　陈果富动了动小拇指，“以前我们面向外埠市场，尤其是湾湾，要守人家的规矩，现在面向内地，自然也要守规矩，特别是陆总定下的规矩。” 　　“他这哪是立规矩，分明是下马威。” 　　陈嘉尚撇撇嘴，圈里谁不知道，橙天背后可是有很深的港圈背景，是港台资本的据点。 　　“别忘了我们为什么北上，不就是继续留在港台，没钱没前途，安啦，今后的华娱一定是内地的天下。” 　　陈果富扶了扶眼镜，看得很开。 　　港台导演需要资本和资源，陆飞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彼此合作，何乐而不为？ 　　“可你别忘了……” 　　陈嘉尚再三提醒，《画皮》一旦像《石头》一样大卖，证明了内地演员照样扛票房，等于压缩了港台明星的生存空间。 　　要知道，如今港台主演，内地当配，就是顶着卖片的理由，不成文的规矩一被破坏，无异于得罪整个港圈，沦为圈子的叛徒。 　　陆老爷这一手阳谋，太狠了！ 　　“诶，不要这么狭隘。” 　　陈果富摆摆手，“在大陆拍戏，跟在湾湾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华夏的土地，都是拍的华夏人的戏，什么你们的我们的，不都是华夏演员嘛！” 　　“你真想好就跟这位陆总啦？” 　　陈嘉尚不无惊讶，自个老友的思想转变得也忒快了吧！ 　　“你说呢？星爷、徐客都想往上靠。” 　　陈果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棒子能当大明的狗是棒子的荣幸，也不是谁都能够格当陆老爷的狗！ 　　连王氏兄弟和王晶花，不都争着嘛！ 　　…… 　　与此同时，华宜。 　　“哥！” 　　王中雷几乎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手里攥着薄薄的几页纸，道：“花姐那边回话了！” 　　“怎么说？” 　　王中君腾地一下站起来，连忙又道：“给我！我自己看！” 　　他抢过文件，仔仔细细的默念了三遍，又兴奋又惊讶，问道：“他们真没提别的条件？” 　　“没有，看样子花姐也不想撕破脸，当然也是有陆总的面子在里面，她愿意拿出45％的股权，只要1500万。” 　　王中雷神情复杂。 　　“呵，她不是怕撕破脸，是怕惹恼了陆总，得罪了我们，也不过得罪了华宜，顶多以后不接华宜的戏，可得罪了陆总，哼哼！” 　　王中君狐假虎威，不无得意。 　　“没错！况且陆总很快是咱们的股东！” 　　王中雷赶紧询问转让股权的细节，华宜在00年跟太合合资成立的公司，其中太合出资1300万，占股45％，他们哥俩占55％。 　　王中君沉默了半晌，方做出决定： 　　“这个融资，还有花姐公司的投资，这两块蛋糕全交给陆总来切，他给咱切多少，咱就吃多少，你就这么答复。” 　　了然，陆老爷给我多少都是对我的恩赐！ 　　王中雷觉得有理，应声告退，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王中君默默独坐，心中感慨万分。 　　算上上回给陈金非和刘亦飞讲面，欠了陆老爷足足三个天大的人情，他不提，但自己必须铭记于心。 　　京圈里只有一位爷，就是陆爷。 　　华娱只有一个教父，那就是陆老爷！ 　　“于昨日，华宜前经纪人王京花出面否认了跟橙天的合作，表示不会带旗下艺人加盟，而是自立门户，创立全国第一家专职的经纪公司——燕京拾捌文化经纪有限公司。” 　　“好聚好散，王京花与王氏兄弟和平分手，新公司先后得到汉唐、华宜的900万和400万投资额，占股31.15％、13.85％，打破不和谣言。” 　　“……” 　　华宜走了一批实力演员，彻底被掏空，军心大乱，值此之际，“华夏巴菲特”陆股神却出乎意料地入场，瞬间形势逆转，浮动的人心立马稳定。 　　相继有范二冰、李双冰等“王晶花嫡系”演员纷纷发声选择留下，不出半天，华宜不但摆脱了危机，反而因祸得福—— 　　因为陆股神的看好，倍受资本市场青睐。 　　眼花缭乱的操作，震惊圈里圈外一整年。 　　当大部分人还没有理清头绪时，整场风波就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居然就这么结尾了。 　　“又是陆飞，怎么老是他！” 　　柳清呆在病房里，手中的八卦杂志定格在陆飞投资华宜的新闻上，忍不住喃喃自语。 　　“清清，少看这些东西。” 　　柳传智一听到“陆飞”两个字，气息就不顺，这次黄金做空，不仅赔光了500万美刀，还倒亏一百多万，甚至差点害得他中风。 　　忍一步，越想越气。 　　“爸，王中君不是你们泰山会的人吗？” 　　柳清疑惑不解道：“怎么不找你们帮忙，偏找陆、他呢？” 　　“哼，王中君还只是观察期。” 　　柳传智鼻子冷哼一声，“鹿云引荐的，也不知道推荐了个什么人，太不懂事了！” 　　“爸，别生气，医生说您现在不能动气。”柳清扫了眼心电监护仪，吓得赶紧安抚。 　　“呼～” 　　柳传智鼻深呼吸几口气，突然屋外的走廊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保镖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如实地汇报： 　　“柳总，外面有人来探望您。” 　　“是谁？” 　　“那、那个陆飞陆总。” 　　“什么？！他来干什么！” 　　柳传智眼皮飞速眨动，全身冷不丁发颤。 　　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出一道道波峰，HR值越来越高，发出哔哔声。 第449章 柳传智：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让他进来吧。” 　　柳传智胸前上下起伏，平复情绪，就算不想见，也不得不见，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得到指示的保镖跑到门外，下一秒就看到最令人讨厌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陆飞一脸的人畜无害，“惺惺作态”： 　　“柳总，我听说你又病了住院，现在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ctmd，还不是你害的！ 　　柳传智气不打一处来，强压下怒火：“都是些老毛病，住一段时间就好，呵呵，真没想到会让陆总记挂，这么忙还抽空来看我。” 　　“其他人可以不来，我必须来！” 　　陆飞把水果篮子放在柜子，“当初要是没有柳总点头，联翔替我担保从IDG融到钱，能有我的今天吗？” 　　杀人，还要诛心？ 　　柳传智眼角不停抽动，本来做空巨亏的伤口还没愈合，此刻简直在往上面撒盐。 　　谁人不知，商业教父人生中超级超级巨大巨大的低级失误，就是错过对飞购网的投资！ 　　气归气，但理智压下了冲动。 　　经历大风大浪的他并不觉得陆飞会愚蠢到专程来挑衅，肯定没憋什么好屁，白了眼道： 　　“那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轻轻推了一把，不过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我感到很欣慰，长江后浪推前浪，华夏科技的未来就要多一些你、元庆和清清这样的后浪。” 　　说话间，不忘吹捧一波自家的女儿。 　　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陆飞瞥了眼默不作声的柳清，心里相当不爽，柳家能同时拥有你们这对卧龙凤雏，真是满门忠劣。 　　柳传智絮絮叨叨，颇有一种英雄迟暮的伤感，感慨道：“我的使命在联翔收购IBM的PC业务就结束啦，做华夏人自己的电脑就全靠元庆、陆总你们这一代，我听说BBT已经完成破产清算，逻辑正在整合是吗？” 　　“没错，柳总的消息可真灵通。” 　　陆飞眯了眯眼，“联翔也感兴趣？” 　　柳传智露出狐狸般狡诈的笑容：“我知道陆总对方舟技术势在必得，放心，联翔不会争，我们现在主要的精力在消化IBM，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道陆总想不想听？” 　　陆飞直视道：“嗯，我听着。” 　　柳传智道：“不要对方舟抱太大的希望，这个项目已经被证明是失败了，继续往里砸钱，很可能砸不出什么水花。” 　　陆飞冷冷一笑：“不投资技术，怎么造华夏自己的电脑？怎么实现国产化？” 　　“我们和陆总是不同的走法，逻辑崇尚技术，就像一直在爬喜马拉雅山的北坡，陡峭险峻，联翔是从平缓的南坡向上，缓和迂回，最后也能爬上山顶。” 　　柳传志老调重弹，搬出“贸工技”的经典话术，国产电脑不一定非要纯国产，也不一定非要自主研发，不用研发，照样当全球第一。 　　跪着的全球第一？ 　　陆飞笑眯眯道：“柳总收购IBM是好事？” 　　柳传智道：“当然！IBM毕竟是世界级的企业，陆总可以去看看联翔最新的业绩报表。” 　　“我没有深入研究过联翔，不过我研究了高盛和IBM，好像我看到的不是那么回事。” 　　陆飞言简意赅，话里话外透露联翔不但收购IBM不光荣，还特么蠢蠢一个大冤种，IBM纯粹用垃圾资产收购联翔的优质股份。 　　这里面都是局，联翔已经掉坑了。 　　瞧瞧，小黑子终于露出了鸡脚！ 　　柳传智脑海里闪过一丝怀疑，但嘴上却说：“联翔这一季度实现了3.57亿港币的纯利，是在完成收购以后，IBM的技术固然重要，但品牌和产品线更重要。 　　所以陆总还是好好珍惜跟东芝的合作，神舟迟早能成为全国第二的笔记本品牌。” 　　“噢，那第一是谁，惠普？还是戴尔？” 　　陆飞冷冷一笑，故意不说“联翔”。 　　“都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收购了IBM Think笔记本系列的联翔，陆总觉得呢？” 　　柳传智的眼神里透着得意，别以为逻辑在国际上叱咤风云，神舟又在国内翻江倒海，就能在他面前装杯，国内电脑行业—— 　　联翔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也很可能是神舟。” 　　陆飞勾起嘴唇，语气坚决。 　　“哈哈，年轻人就是气盛。” 　　柳传智强颜假笑，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精光，看样子你真想跟我拼一下，跟联翔争第一你有这个实力吗！ 　　“柳总，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嘛。” 　　陆飞和他对视，两人的目光碰撞出火花，表面和气的氛围立刻剑拔弩张，降到冰点。 　　“咳咳，爸。” 　　柳清见状赶紧介入，下了逐客令：“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聊得太久。” 　　“噢，时间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去机场了。”陆飞笑着点头，站起身来，“佰度要在纳斯达克上市，我得去敲钟，顺便去处理下黄金合约。” 　　佰度？黄金！ 　　柳传智再一次想起跟他对赌赔光的小钱钱，血压顿时升高，心头隐隐作痛，心电监视仪的波动图起伏异常。 　　“爸，爸～” 　　柳清又怨又恨地目送陆飞的背影离开，接着火速来到柳传智的病榻前，边抚摸他的后背，让他气息舒缓下来，边说： 　　“太过分了，他分明存心来气您的！” 　　“他没那么傻，呵呵。” 　　柳传智从头到尾地复盘，感觉陆飞说的似乎有道理，收购IBM好像是一个坑，再联想到黄金做空，就是轻信了约翰沃尔德伦，对高盛的怨气慢慢地放大。 　　上一秒心境不断摇摆，下一秒猛然一惊。 　　特么的，合着在离间我跟高盛的关系！ 　　“爸，他说会超越联翔，不可能对吧？” 　　柳清察言观色，小心地发问。 　　“哼，当然不可能！别说神舟，就是逻辑也不可能，没这个实力！” 　　柳传智昂起下巴，“过去个五年、十年，联翔肯定会是全球第一，他我就不知道算老几了。” 　　…… 　　燕京，首都国际机场。 　　机坪上停着扬子江快运最豪华的公务机，庞巴迪BD－700环球快车，内部空间很大，可以承载19个人乘坐，徐欣也在本次航班之中，昨天才从沪市赶回京。 　　“阿飞，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探望的本意是缓和关系，毕竟怎么说柳传智都是商业大佬，泰山会话事人，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这下可好，矛盾还升级了！ 　　“我就没想过跟他和好。” 　　陆飞不以为然，对别人可以高抬贵手，对柳传智，必须打打杀杀。 　　徐欣白了眼，“你那些把戏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以为柳总会上当吗？人家现在跟高盛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很深的利益捆绑。” 　　“他跟高盛越来越亲近才上了我的当。” 　　陆飞拾级而上，走入机舱，就见坐着鹿化腾、曾李清、刘炽平等合伙人组成的企鹅路演团，阵容豪华，堪比精锐中的精锐。 　　“你们嘀嘀咕咕，在聊什么呢？” 　　“噢，陆总，企鹅大厦的设计图纸你看了吧？”曾李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盖楼这事在群里不是敲定了嘛。” 　　陆飞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概念图，建筑中间层是外凸的，从底层到高层有一个逐渐渐变的效果，每一扇玻璃都是呈现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倾斜，在日光的照射下，就能和主体交相辉映。 　　楼体总高193米，地上39层，地下3层，建筑总面积8.8万平方米…… 　　“嘿，是这么回事，化腾他想……” 　　曾李清拿手肘轻轻碰了下鹿化腾，后者扶了扶眼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想把大楼的选址定在鹏城大学的周围。 　　“只要鹏城市肯批，我没意见。” 　　陆飞琢磨片刻，点头同意：“富贵不还校，如锦衣夜行，是吧，化腾？” 　　“陆总！！” 　　鹿化腾一想到每天上下班，都能隔着玻璃俯视母校，也能让校友们天天仰视自己，立刻心跳加速，激动不已。 　　曾几何时，他都不敢想美梦能成真！ 　　“淡定，淡定，就盖个楼就这么不淡定，等到纽交所上市那天，那该怎么样。”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了下来。 　　空姐面带微笑，贴心地帮着系上安全带，然后挨个询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 　　“水。” 　　“咖啡。” 　　“可乐，谢谢。” 　　“……” 　　徐欣要了一杯热茶，侧目而视说：“诶，阿飞，企鹅也快要上市了，我觉得你也该考虑考虑，买一架公务机了。” 　　“哈，买飞机？” 　　陆飞摸了摸下巴，“有点划不来，单单维护保养就要一大笔，结果一年到头飞不了多少趟，还是租的好，用的时候花钱，不用的时候一分钱也不花，而且我还是扬子江快运的股东，有不错的优惠。” 　　徐欣悄声说：“话不能这么说，很多大型集团都有自己的公务机，许多顶尖富豪也都有自己的私人飞机，除了实用，还代表脸面，你每次出行，相当于给公司做一次宣传曝光。” 　　陆飞越来越意动，的确说得有道理。 　　未来海外业务不断扩张，IPO上市会越来越多，这次是佰度、企鹅，下次可能就是飞购、搜狗，要经常地在全世界飞来飞去。 　　现在每次出行都提前跟航空公司预约，但难免也有临时起意的出行，出于安全和出行着想，是时候得配一架。 　　“陆总，我觉得徐总说的对，企鹅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公司是不是考虑买一家公务机？” 　　曾李清随声附和，鹿化腾等人一个个眼睛发光，奋斗了那么多年，还不能享受享受？ 　　陆飞白了白眼，“想什么呢！有买飞机的闲钱，不如多盖一栋楼，多投资几家有潜力的公司，可别忘了我们上市的目的。” 　　“当然没有忘。” 　　鹿化腾一改轻松的样子，如实地汇报战略发展事业群已经划分出欧洲区、北美区、华夏区和东南亚区四大战区。 　　接着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的资料，一页页、一篇篇全是投资部署和战略规划。 　　“陆总，先是海外投资，我们计划从10.4亿美刀里拿出5到6个亿，主攻游戏、网文、搜索、邮箱……” 　　曾李清滔滔不绝，陆飞认真地翻阅着。 　　比如奇点国际站，在《我是大法师》打出名头以后，《紫川》、《佣兵天下》等西幻好评如潮，网文翻译的速度和数量远远满足不了读者，越来越多的欧美作者签约写书。 　　又比如浏览器，微软犯了傲慢之罪，在IE6.0发布之后就解散了研发团队，既不维护，也不优化，正是推翻IE的好时机。 　　“陆总，从Line浏览器成为棒子第二可以看出，无论是企鹅，还是搜狗，在全球浏览器市场完全有一战之力。” 　　曾李清信心满满：“不过章总有另外的想法，想做一款全新的浏览器跟foxmail结合，基于webwit内核，前不久苹果刚刚开源。” 　　这不就是谷歌套餐吗！ 　　陆飞两眼发光，浏览着资料。 　　全球的浏览器市场目前十斗，IE独占七斗，剩下三斗主要归Safari、Opera和FireFox（火狐），谷歌（Chrome）浏览器还没诞生（ps：谷歌浏览器搭载着WebKit内核）。 　　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问问小龙，这个全新的浏览器需要多少预算，做一个方案出来。” 　　“好的，下了飞机我就跟章总沟通。” 　　曾李清话音一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钢用在刀刃上，七嘴八舌，灵感不断迸发。 　　“接下来是国内投资。” 　　鹿化腾接过话茬，直说贯彻陆老爷“请客吃饭收下当狗”的投资理念，在迅雷、酷狗之后，又拿下了豆瓣、千千静听等大大小小的软件，再下一步，就是网络视频网站。 　　“这个先放放，等我们上市以后再说。” 　　陆飞戳了戳资料，认真道：“我要在这里面，再加一项。” 　　“您说，陆总。” 　　曾李清拿出纸笔，严阵以待。 　　“企鹅要推出免费的杀毒软件。” 　　陆飞构想出“上网助手＋安全软件＋免费杀毒＋绿色浏览器＋神舟电脑”，向他们描绘了未来网络安全市场的前景。 　　这年头，天下苦病毒、插件、黑客久矣！ 　　恰恰杀毒软件贵的一批，垄断国内市场的瑞星、金山、江民三家，基本一台机子只送半年到一年的使用期，到期就要续费收钱。 　　像江民，杀毒软件KV2005原价要29700，哪怕网络版一年也要999。 　　杀毒软件，还特么免费，太疯狂了！ 　　众人互看几眼，鹿化腾提出顾虑：“陆总，杀毒这块领域咱们是外行，要做的话，要么从瑞星、金山、江民挖人，要么找他们合作，看能不能做一个免费或者半免费的软件，哪怕简要版也行。”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曾李清摇头道：“他们一年卖几十万套，有几个亿的收入，收钱都收不过来，干嘛非要尝试免费呢。” 　　“所以我们要找国外的厂商合作，必要时就买一家，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没有。” 　　“没有，杀毒软件的确是个新方向！” 　　“没错，如果有我们自己的安全杀毒软件，就能减少QQ盗号的风险。” 　　“……” 　　见众人没有异议，鹿化腾果断地把“杀毒软件”手写到纸上，而且打上五颗星，意味着重中之重。 　　但他皱眉提醒道：“不过加上这一项，10.4亿美刀好像不够用。” 　　“不要紧，本来我就没打算只募集这个数儿，真正的数目其实是11.111998亿。” 　　陆飞喝了口可乐，冰凉甜爽的口感刺激着味蕾，过瘾啊，过瘾！ 第450章 首富气盛怎么了！ 　　11.111998亿，这串数字并非胡编乱造，鹿化腾、曾李清等创始人一眼就明白—— 　　1998年11月11日。 　　企鹅创立的时间！ 　　别看很随性，其实美利坚互联网公司更随性，谷歌上市时募集27.18281828亿美刀，就是取自无理数e的前十位。 　　相当朋克！ 　　陆飞的提议，不出意外地没有意外，得到合伙人的集体同意，一经宣布，华尔街一片哗然，尤其是担任保荐的高盛。 　　“陆，你们不能在快要路演的时候这么干，投资者会重新审视企鹅，很可能严重打击上市时的IPO！” 　　大卫所罗门顾不上算对赌黄金期货这笔账，凝重的脸色阴沉无比，因为损害了利益。 　　“我们华夏有一句俗语，叫‘入乡随俗’，我们只是融入到硅谷的朋克文化。” 　　陆飞莞尔一笑。 　　“你要考虑清楚，如果照11.111998亿募集，IPO就不是原来的58美刀。” 　　大卫所罗门危言耸听，搬出一堆中概股的前科，美利坚资本市场相当不看好，企鹅也许一上市，就会破发跳水。 　　“啊，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 　　陆飞打了个响指，“既然融入硅谷文化，就要融入到底，像谷歌一样，企鹅的定价也放弃投行询价，搞荷兰式拍卖法。” 　　“喔特！！” 　　大卫所罗门脸色一变，定价权可是投行刮上市公司油水的杀招，定价越便宜，承销的股票利益空间就越大，那时候卖出能狠狠赚一笔。 　　而荷兰式拍卖法，打个比方，谷歌发行了100股，然后甲报价是90美刀，要求买80股，乙报价80美刀，也要求买80股，最后甲会优先买到80股，乙拿到了剩下的20股。 　　最后的结算价格，就是把所有股票卖出去的价格，也就是88美刀。 　　“还有问题吗？有问题也没有用，消息已经在《纽约时报》上刊登。” 　　陆飞笑眯眯着搅拌咖啡。 　　法克！ 　　大卫所罗门强忍着怒火：“陆，高盛是你们的保荐人，我们必须有充分的知情权，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难道不知道吗，企鹅在定位上非常尴尬，我发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我的客户接受58美刀的发行价。” 　　“谷歌的发行价是85美刀。” 　　陆飞浅浅地饮了一口咖啡。 　　“但佰度是27美刀！” 　　大卫所罗门皱着眉头，“之所以会把企鹅定价在58美刀，因为大家都很看好搜索的商业模式，很可能一年之后股票会到58美刀。” 　　“我觉得高盛太谨慎了，也许数字会对调一下，85美刀也未必。” 　　陆飞抿了抿嘴，对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和态度冷淡越来约不爽，阴阳怪气了一句。 　　“85美刀？陆，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卫所罗门冷冷一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个赌法，赌注是什么？” 　　陆飞饶有兴趣地和他对视。 　　“就赌定价权。” 　　大卫所罗门直截了当，反正一旦上市公司执意收回定价权，保荐机构也无可奈何，顶多搞一点“小动作”，串联几家投行打压。 　　四舍五入，根本不亏！ 　　“可以，反正明天就能揭晓答案。” 　　陆飞站了起来，一副成竹在胸道：“不过我们得立个字据！” 　　“呵呵，当然。” 　　大卫所罗门咧开嘴，简单地草拟了两份协议，双方确认无误之后，彼此签上名字。 　　望着陆飞的背影消失，嘴角微微上扬，85美刀是什么概念。涨幅足足400％，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涨这么高，不会觉得是自己吧？ 　　华夏的巴菲特也只是华夏，又不是正版。 　　真能办到，我当场就把电脑给吃了！ 　　…… 　　第二天，8月8日。 　　上市前期，企鹅的路演每天都有很多会，早餐前有个会、早餐有会、早上3个会，中午一个午餐会，下午3个会，晚上有一个晚餐会，一天10个会。 　　而且这些会，不是坐在一个会议室一拨一拨投资者来，而是要到一个一个投资者的办公室里去跟他们讲，企鹅是一家好公司，不买企鹅的股票可不要后悔。 　　鹿化腾、曾李清等人各分几路钉钉，陆飞留在纳斯达克的小作战室，就见李彦红坐立不安，来回踱步，显露出压抑紧张的情绪。 　　“别紧张，抽一根不？” 　　陆飞拿着雪茄钳，剪掉雪茄的两头，分果果一样，分给在场的佰度七剑客。 　　“谢谢，陆总。” 　　李彦红接过一支，放在嘴里又拿了出来，“还是等竞价结束再抽。” 　　“呼～” 　　陆飞划了根火柴，帮自己和大卫所罗门点燃雪茄，余光里瞥向电脑屏幕。 　　“陆，我们的赌约在开盘前都能收回。” 　　大卫所罗门有恃无恐，不管赌输赌赢，高盛都是赢，心里完全没有负担。 　　“什么赌？” 　　李彦红左看看，右看看，得知陆老爷金口一开，断定股价能突破85美刀，不等大卫所罗门否定，自己先不自信地摇头否定。 　　“开盘能有个20％到30％的涨幅，每一年再涨个20％、30％，我就很满足了。” 　　陆飞看到大卫所罗门轻松地吐了口烟，眼神里隐含着挑衅，眼睛骨碌一转：“如果历史教会我们什么，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奇谈怪论，故弄玄虚！” 　　大卫所罗门悄悄对旁边人用德语说。 　　“大卫，你在说什么？” 　　陆飞在烟雾缭绕中，挑了挑眉。 　　“噢，我说陆，你真高见。” 　　大卫所罗门心里不免快意。 　　“出来了！” 　　就在此时，李彦红听到有人大喊，一个激灵地冲到最前面，显示屏上出现了第一份买单—— 　　27美刀。 　　“噢噢！” 　　李彦红突然发出不正常的惊呼声，“三十刀了怎么还没有卖单？三十一，三十二……” 　　大部分人嗡地一下凑过去看。 　　“卧槽，好像发行价定低了！” 　　佰度高层里不时爆发出国骂，完全不敢相信很可能能翻一倍，已经突破到45美刀。 　　“五十，已经五十三美刀！” 　　佰度有两家保荐投行，一家是高盛，一家是瑞典公司，后者一直有人在不停地报数，报到到五十五美刀的时候，所有人同时回头，看了眼陆飞。 　　他咧开嘴，夹雪茄的手向上比了比，暗示着IPO还得涨，同时冲大卫所罗门抬了下眼。 　　没理由，这不对啊！ 　　大卫所罗门还很镇定，跟手下们悄声低语，一个个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疑色，显然触及自己的知识盲区。 　　“五十九，六十！” 　　短短几分钟，股价就达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高位，佰度的高层眼睁睁盯着，心跳到嗓子眼，“还没有卖盘！零成交量！这房间里的人都会成为千万百万富翁！” 　　“如果股价有八十，那我现在的个人资产……” 　　李彦红在拥有22％的股份，心底做个心算，双手不禁哆嗦，整个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八九个亿，还特么是美刀！ 　　“李总，你还好吧？” 　　陆飞叼着雪茄，眯了眯眼。 　　“呼，呼，我没事陆总，我没事。” 　　李彦红不停地深呼吸，“就是感觉不真实，完全超出我的认知，太梦幻了。”他神情非但不喜，反而心里慌地一批，“陆总，能给个火吗，谢谢。” 　　“哗啦～” 　　陆飞亲手给他点上火。 　　毕竟佰度一上市，他账面上的身家猛增了至少4亿美刀，再怎么低调，再怎么掩藏，首富的帽子想不戴都不行，犹如黑夜里的萤火虫。 　　“嗷，嗷！” 　　“噢嘞，噢嘞噢嘞！” 　　突然间，背后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和欢呼声，所有人全都扯着嗓子如野兽版怒吼，纸片，杯子，双手挥舞手边能抓到的一切。 　　“李总，李总，我们成功啦！” 　　佰度高层们一窝蜂地冲到李彦红、陆飞面前，激动地跟两人勾肩搭背，“66美刀啦！这是我们佰度独享的moment！独享时刻！” 　　“不应该有这么高价格！不应该啊！” 　　大卫所罗门喜悦之色荡然无存，两眼圆瞪，目光没盯着屏幕，而是死死地盯着陆飞。 　　又输了？为什么要说“又”？ 　　激动的时刻在卖盘出现“71美刀”才结束，十分钟的集合竞价短暂，却也漫长，在买卖双方的拉锯下，终于开盘价定格在69美刀。 　　此刻，涨幅已经超过了150％！ 　　“该出去敲钟了。” 　　陆飞把雪茄碾灭在烟灰缸里，故意从大卫所罗门面前走过，玩味地眨了眨右眼。 　　…… 　　下午收盘，佰度上市的新闻已经轰动了整个华尔街，股价竟然从27美刀，硬生生暴涨354％，停留在95.58美刀的高位。 　　不仅是本世纪所有美利坚上市公司当天上市涨幅最高记录，也是资本市场200多年以来，外国公司上市当天最高涨幅百分比。 　　一不小心，居然创造历史！ 　　消息很快地跨越大洋，传到华夏，媒体自然大书特书，报纸财经版的头条、电视台电台，无不争相传颂，可老百姓根本不在意，更在意的，反而是—— 　　“一夜之间，诞生200名百万富翁！” 　　“互联网：21世纪最大的一场造富运动。” 　　“佰度上市！陆飞成功超越陈天乔，登顶华夏内地富豪榜第一位。” 　　“……” 　　柳清翻了一份又一份报纸，看到连篇累牍地吹捧陆飞、李彦红的报道，脸色微妙。 　　背后，柳传智坐在病榻上问道： 　　“清清，有什么大新闻，看这么久？” 　　“噢，爸，没什么。” 　　柳清把但凡涉及陆飞的报纸偷偷地抽了出来，谎称是没有营养的明星八卦，折叠成一块，心虚地丢在一边。 　　柳传智戴上眼镜，认真地翻阅。 　　憔悴病态的脸色在多天的调理修养之后，难得恢复精神，目光炯炯，看了会儿，忽地瞳孔放大，按住心口，倒吸一口凉气。 　　“爸？” 　　柳清看到报纸从手里脱落，不由慌乱。 　　“嗬嗬，清清，给爸倒一杯水。” 　　柳传智满脸拧成一团，狰狞可怖，不停地呼哧喘气，胸前上下起伏。 　　“爸，你怎么……” 　　柳清不禁郁闷，余光里注意到报纸版面上赫然出现李彦红敲钟的现场照片，彩带飘扬，喜庆洋洋，一张张面孔挂满笑容，而在人群中，C位的陆老爷格外显眼，戴着帽子正微笑鼓掌。 　　更显眼的是标题—— 　　《陆飞成就佰度，华夏股神喜添“首富”头衔》！ 　　“怎么老是他！” 　　鹿云盯着网页上的新闻，眼里又羡慕又嫉妒，心里不由酸溜溜，终于酸得受不了，敲击鼠标关闭，眼不见，心不烦。 　　吗的，穷的穷死，富的流油！ 　　从软银融到的钱，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一回双十一，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新钱。 　　思虑之间，目光盯着邮箱，发给雅虎总裁杨致远的邮件石沉大海，沉了6个多月，始终没有答复。 　　“咚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他刚说出“请进”，蔡崇鑫推门而入，脚步匆匆，慌里慌张。 　　“孙正义那边怎么说！” 　　鹿云猛地站起身。 　　蔡崇鑫道；“雅虎高层的确对周宏祎非常不满，杨致远也有换帅的打算，不过因为雅虎华夏接二连三地失败，内部已经放弃了单干，想要找合适的人全权代理。” 　　“怎么代理？！” 　　鹿云心头火热。 　　蔡崇鑫抿抿嘴：“孙正义说，杨致远会把雅虎华夏所有的资产折算入股，再拿出6.5亿美刀投资代理方。” 　　鹿云眼前立刻一亮，急切道：“孙正义有说候选的有哪些吗？” 　　蔡崇鑫为难道：“这个、这个……” 　　“不会又是他吧？”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此时电脑的右下角弹出QQ弹窗，企鹅新闻清清楚楚写着： 　　“有着‘华夏谷歌’、‘谷歌影子’之称的佰度公司，在纳斯达克股票交易首日创下记录，继续高歌猛进，有望突破100美刀大关。 　　投行分析师保罗表示，我很支持李和佰度，我给他们的价格是最高的，但是他们的价格太高了，理由或许只有一个—— 　　华夏陆投资了这家公司，他在黄金期货市场中大获全胜，让无数的投资者盲目跟风……” 　　类似的报道，同样出现在大卫所罗门的面前，他用左手手指敲着桌面，右手拿着和陆飞打赌的字据，一时陷入沉默。 　　“大卫，一次两次也许是运气，但次次都是，就没那么简单，第二次做空黄金的计划先延后，必须彻底调查清楚华夏陆。” 　　约翰沃尔德伦道：“我在华夏学到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说的对。” 　　大卫所罗门摸摸下巴，在座机上摁了一串号码，在拨通的瞬间，当即张口说： 　　“乔治，我需要你……” 第451章 竖子不足与谋 　　“呼～” 　　乔治摘下蓝牙耳机，长长地吐了口气，接着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全是透明玻璃的办公室，卡尔森布洛克的一举一动，一目了然。 　　他抽出绿箭口香糖，边嚼着，边故作轻松地戴上有线耳机，另一头的监听设备安放在墙壁的抽象画背后。 　　“通常来说，主承销商会在公司过了竞购期，上市40天左右发布研究报告，对保荐的公司做一个评价，比如‘买入’、‘持有’、‘卖出’。” 　　“你觉得呢？” 　　陆飞跟徐欣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 　　“卖出！我觉得华尔街所有优秀的投行，只要不傻，就一定都会在高位套现，毕竟佰度的股价太不正常了。” 　　“可能跌多少？” 　　“如果禁售期一结束，赶上集体抛售潮，这么大的压力，股价或许会腰斩，变成四五十美刀。” 　　“古德！” 　　陆飞眼前一亮，不但下达“卖出”的指令，还补上一手，高抛低吸。 　　徐欣翘起兰花指，浅浅喝口咖啡，“你这么跟布洛克说，就不怕被商业间谍窃听了去？” 　　“潜藏在公司的卧底查出来了吗？” 　　陆飞咂摸着嘴，以他的资源，主动雇fbi监听自己三体基金大楼，完全没有问题。 　　“有两个信号，一个是詹姆斯，他还比较嫩，竟然直接用我们的座机，查了电话记录，很有可能是美林。” 　　徐欣道：“另一个就比他高明，用的无绳电话，号码也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注册。” 　　“这一个必须揪出来，哪怕请私家侦探跟踪监视，我都要知道他是谁！” 　　陆飞语气坚决，杀气腾腾。 　　“我跟布洛克来搞定，不过是不是先搞定办公室的窃听问题，商业泄密可是无孔不入，有很多种方法。” 　　徐欣简单地举例，比如碎纸机已被植入窃密设备，绿植、摆件、空调口有可能存在针孔摄像头，甚至会议系统和通讯网络，电话线和墙里的电线都可以被利用传输数据。 　　“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人可能有大用。” 　　陆飞嘴角露出邪恶的坏笑，嘱咐把涉及机密的计划都交给忠心耿耿的B组，有内鬼的A组就负责日常投资。 　　徐欣问道：“比如？” 　　“黄金，这个消息就泄密出去。” 　　陆飞打算故意泄露正确的投资选择，几次三番等可信度高了，然后在次贷危机设局。 　　桀桀桀～ 　　高明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阿飞，你笑得可真奸诈，又想到什么坏点子。”徐欣白了下眼，好奇不已。 　　“嘿嘿，不能说。”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那就先这样，我该出发见一见杨致远，还真别说，欣姐说得对，是得买一架私人飞机。” 　　“可以先了解一下市场行情，选一款续航里程比较长的，这样未来越洋飞行可以节省中途经停的时间，而且要买就想办法早点买，最好是能截一张即将交付的订单，否则动辄两三年的时间，等飞机交付，恐怕飞购网都要上市了。” 　　“问问空客，波音就算了。” 　　“行，不过杨致远到底找你有什么事？” 　　“可能跟雅虎华夏脱不了关系。” 　　…… 　　燕京，雅虎华夏。 　　“8月12日晚11点40分，上市已有3天的佰度公司再创佳绩，开盘价95.58美刀，收于122.54美刀，涨幅28.2％……” 　　周宏祎烦躁地翻阅新闻，心急如焚。 　　3721原本和搜狗、佰度并称华夏搜索引擎的三驾马车，可偏偏独立的两个发展得越来越好，背靠雅虎这棵大树的3721，越活越回去。 　　“咚咚咚～” 　　就在此时，秘书敲门而入，边走边说：“周总，我们派到各大电脑城调查的人都把数据报上来了，粗算卡巴斯基一年的销售收入大概不到1000万。” 　　“数据准确吗！” 　　周宏祎接过资料，在搜索上打不过佰度、搜狗，就另辟蹊径，萌生出360的套路——“上网助手＋浏览器＋免费杀毒”。 　　秘书斩钉截铁道：“绝对准确！” 　　“马上替我打电话。” 　　周宏祎大喜若望，迫不及待地找上卡巴斯基大华夏区总裁张立申，说道：“张总，考虑的怎么了？” 　　“这让我很难做啊。” 　　张立申语气里透着为难。 　　“张总，别再犹豫了，绝对是双赢，卡巴斯基虽然技术不错，但对电脑的性能要求高，暂时不可能打得过瑞星、金山、江民，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跟雅虎合作，免费推广，先把知名度打上去。” 　　周宏祎说：“说不定免费试用一阵子，人家觉得好，肯定会有人掏钱买正版。” 　　张立申觉得提议不错，但始终下不了决定，现在再不济，一年也能卖几万套软件，有几百万元的收入，万一推出了免费版，大家都不掏钱买正版了，怎么办？ 　　周宏祎道：“我调查过卡巴斯基的销售额，这样吧，我们各自承担一半风险，雅虎每年固定给卡巴斯基500万元人民币作为补偿，怎么样？” 　　电话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张立申在再三斟酌之后，“如果是这样，我倒可以试着说服总部和管理层。” 　　“那就这么定了！” 　　周宏祎欣喜若狂地挂断电话，却见余光里秘书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有话直接说。” 　　秘书道：“周总，总部拨给我们的预算里，没有这一笔500万……” 　　“我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嘛！” 　　周宏祎心里越发不满，换成在3721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现在头顶着雅虎，束手束脚，一点儿不自由，就连500万都要报批。 　　他吐了口气：“马上走程序吧，还有，马上给我订去美利坚的航班，越早越好。” 　　…… 　　第二天，报批流程还没走完，周宏祎兴冲冲地飞到美利坚，马不停蹄地赶到雅虎总部。 　　“不好意啊，周，请问你有预约吗？” 　　前台秘书当面拦下，公事公办。 　　“没有，但现在也不迟。” 　　周宏祎皱着眉，“杨总不在吗？” 　　“他在公司，不过还有十分钟就要出去，跟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前台秘书道：“要不你还是明天再来？” 　　“10分钟足够了，你赶紧去请示，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他马上谈谈！” 　　周宏祎用强硬的口吻下命令。 　　前台秘书虽然心中不快，但是推门而入通传，不一会儿，走出来提醒道： 　　“周，你只有十分钟。” 　　“ok，ok。” 　　周宏祎火急火燎地冲入办公室，就见杨致远穿着球衣，挥舞着球杆，打着室内高尔夫，球慢悠悠地滚入到洞中。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周？” 　　“我想要你批准一项经费。” 　　周宏祎直截了当地说出跟卡巴斯基的合作，可以在安全上形成差异化竞争优势，跟谷歌竞争时，也能打出“雅虎是安全的”这张牌。 　　“等等。” 　　杨致远眉头拧成一团，脸上不悦：“你是说我们的平台帮卡巴斯基推广，不但不收费，还要倒贴75万美刀？” 　　周宏祎耸了耸肩，“其实我的建议是直接收购卡巴斯基，那样可以省掉很多成本。” 　　“什么！” 　　杨致远手上一抖，高尔夫球偏离了轨道，脸上越发的难看，当即下令：终止跟卡巴斯基的合作。 　　“杨总，为什么！” 　　周宏祎一怔，以为没有说明白，打算再说一遍，但被杨致远粗暴地打断，他直截了当地说： 　　“不要再跟我提雅虎华夏，我不想再谈它，本来我打算有了结果再跟你说，但现在提前告诉你吧，经雅虎董事会决议，决定出售雅虎在华夏的所有资产。” 　　“什么！？” 　　“当然，对你们的安排我们也考虑到了，周，你和你的团队可以留下，雅虎会以收购金额原价为标准给你应得的那一份，但你要保证，绝不干预其他股东股权的应付款。” 　　“杨，我觉得还没有到这一步的时候。” 　　周宏祎着急道：“只要跟卡巴斯基合作，‘杀毒软件＋上网助手＋安全浏览器’的模式很可能让雅虎翻盘。” 　　“卡巴斯基，卡巴斯基……” 　　杨致远冷着脸，不禁怀疑周宏祎这小子是不是跟卡巴斯基有什么猫腻，比如内幕交易。 　　“你怀疑我？” 　　周宏祎神色阴沉，尽可能地调整情绪，心平气和地想要解释，但见杨致远把杆子一扔，眼神无比冰冷，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调查报告—— 　　扉页赫然写着，周宏祎注册了一家名为“奇虎”的公司，而且把雅虎的资源偷偷挪给奇虎，没掏空全部，也至少掏空一半。 　　“你调查我？！” 　　周宏祎望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见了光，猛地一个激灵，气急败坏地翻起旧帐。 　　双方彻底撕破脸皮，针锋相对，凝重的气氛降低到冰点，整个办公室在爆发剧烈的争吵之后，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周宏祎面红耳赤，嗓子沙哑：“既然这么不信任我，干脆我们散火好了！” 　　“放心，我们虽然搜集了相当多的人证、物证，但并不打算披露出来，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只要你签了这些协议，然后辞职。” 　　杨致远拿出保密以及同业竞争协议。 　　“艹，竖子不足与谋！” 　　周宏祎用中文飙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脏话，一把抓起协议，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 　　接着迎面撞上前台秘书，就听到她说： 　　“博斯，和华夏陆见面的时间快到了，你该出发了。” 　　华夏陆？陆飞！ 　　周宏祎脚下一个没留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手中的协议脱落而出，如纸钱般飘舞。 　　…… 　　圆石滩高尔夫球场，全美第一的高尔夫球场，面朝大海，汹涌的浪潮拍打着岩石，发出哗哗的巨响。 　　“陆，我一直很想跟你一起聊一聊互联网的走势。” 　　杨致远伸出手，面带微笑。 　　“当然可以，我正好也想听听硅谷业内人士对企鹅的评价，再确定我们最终的IPO。” 　　陆飞客客气气地和他握了下手，如今的雅虎，还是全球互联网的老大哥，排名第一。 　　“说到企鹅，雅虎差点也成为股东。” 　　杨致远语气里透着惋惜，在互联网泡沫破裂之后，IDG曾想把企鹅手里的股份作价几百万美刀卖给他，可竟然眼瞎，没有同意。 　　陆飞勾起嘴唇，心里不屑，雅虎的眼瞎可是出了名的，完美错过了谷歌、脸书、佰度、企鹅等等，正应了那句—— 　　无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他轻轻推了一杆，高尔夫球在风阻下像蜗牛一样前进，但依然滚入球洞。 　　“好球！” 　　杨致远拍手称快，“陆，想不到你的高尔夫，跟互联网一样出色。” 　　“谢谢。” 　　陆飞迎着海风，侧目而视。 　　杨致远道：“我有段时间一直再想，如果你管理雅虎华夏，会怎么样？” 　　“噢，周宏祎做得不好吗？” 　　陆飞隐约察觉到这次见面的目的。 　　“他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从雅虎华夏掠存技术、资源、人才，做了很多伤害总部的事情，严重违法职业道德！” 　　杨致远也不想家丑外扬，只挑轻的说：“他还有一个痴心妄想的举动，居然想让雅虎贴钱跟卡巴斯基合作，卡巴斯基贴钱给雅虎还差不多，陆，你觉得呢？” 　　“啊，对对对。” 　　陆飞眼前一亮，正愁找不到合作的杀毒软件，这不就上杆子送上门来，心中窃喜，默默记下。 　　“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想明白了，找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有多困难，所以干脆把雅虎华夏全权交给其他公司代理，我们再投资那家代理公司。” 　　杨致远莞尔一笑；“我最看好的就是你，陆，你和飞购网。” 　　呵，你丫想屁吃！ 　　陆飞压下转身离开的冲动，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愤怒和讥讽，倒是眼里藏不住看傻子的眼神。 　　杨致远却毫未察觉，自顾自地说雅虎会出资10亿美刀，雅虎华夏所有资产折算成3.6亿美刀，剩下的6.4亿现金里，2.9亿美刀有限制条款的，飞购网必须在08年之前全部或部分资产上市。 　　“骚瑞啊，飞购网不会在08年上市。” 　　陆飞委婉地婉拒，给人留着面子。 　　杨致远执着道：“上市时间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最好不要迟于09年，想一想……” 　　“杨，你在教我做事？” 　　陆飞皱着眉，反感他一副大股东的口吻颐指气使，不再留情面地打断。 　　“什么？！” 　　杨致远没想到得到如此粗暴狂傲的回复，我可是雅虎，虽然错过了谷歌、企鹅、佰度，但我还是全球排名第一的雅虎诶！ 　　陆飞耸了耸肩，“杨，谢谢你的合作对象第一个能想到我，但飞购网已经进入搜索引擎领域，而且步入正轨。” 　　“是佰度？” 　　杨致远沉下脸，面色阴郁。 　　陆飞道：“不，但也是仅此于佰度的华夏第二搜索引擎，比雅虎要高，所以飞购并不需要雅虎，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需要雅虎的公司。” 　　“我的确还有一个候选，它就是你们华夏电商排名第二的淘多多，我想杰克鹿一定很需要，但是，陆，我还是先找了你。” 　　杨致远言语间带着一丝威胁：“我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咚！” 　　陆飞把杆子丢给一旁的大洋马，“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对飞购是一件好事，能让我们不会懈怠，不瞒你说，飞购就是在华夏电商第一的座位上坐太久。” 　　汝闻，人言否？ 　　杨致远嘴角抽搐，特么的，见过雅虎冲别人装逼的，还没见过别人朝雅虎装逼的！ 　　陆飞咧开嘴笑道：“我经常把对手当成福报，对手越强，我才有可能越强，就像警察和贼一样，贼越傻，警察越无能，贼越强，警察越强。” 　　“好吧，很遗憾我们没能合作。” 　　杨致远心里不爽，我和鹿云是福报？ 　　陆飞做足场面工夫，抱有歉意道：“杨，我看今天就打到这里吧，我该走了，眼下正是企鹅上市的关键期。”说完就扬长而去。 　　望着他“嚣张”的背影，杨致远大力挥杆，高尔夫球划出长长的抛物线，扑通一声落入到海里，接着转过头说： 　　“马上给杰克鹿回信，阿狸和淘多多的做的很好，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谈谈互联网走势，让他尽快来美利坚。” 第452章 高盛：你竟让我输得那么彻底 　　8月14日，高盛。 　　约翰沃尔德伦从燕京回到美利坚，他面对面和大卫所罗门坐在会议室里，四周围坐着几名高级合伙人，相互之间传阅着几页纸。 　　“乔治传回来的这些情报非常重要。” 　　大卫所罗门放声大笑，“华夏陆准备高抛低吸佰度股票，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 　　“大卫，你安排乔治潜伏这一手很棒，所以我很难想象你怎么会同意跟华夏陆打赌，赌注还是企鹅定价权，这也太草率了！” 　　长着鹰钩鼻的犹太合伙人皱着眉头。 　　“这不能全怪大卫，我们之中有谁能想到佰度能是这样的开局？有吗！” 　　约翰沃尔德伦替老搭档据理力争，视线环顾四周，不满的异议渐渐地平息，接着问道： 　　“企鹅的新股发行价定在多少？” 　　“50.5美刀，市场反应热烈，询价结果出奇地好，因为有了佰度的成功，有可能支撑住……” 　　大卫所罗门非但脸上毫无喜色，神情反而越发阴沉。 　　“这个IPO我觉得还算合理，美利坚向来崇拜科技英雄，尤其陆还是顶级富豪，虽然是个华夏人，但市场的真金白银会证明一切。” 　　约翰沃尔德伦咂摸着嘴，“其实，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荷兰式拍卖法。” 　　“没错！” 　　“fuck，它让我们的佣金少了4个点！” 　　在场的合伙人们，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难看，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又黑又紫。 　　IPO越高，投行挣得本来就越少，还特么搞，投行能暗箱操作的机会少得可怜，也就少了很多中间环节的手续费，高盛能拿到的佣金，从标准的7％直接下跌到3％。 　　曾几何时，都是上市公司跪求我高盛，现在谷歌欺负我，特么一只华夏企鹅也欺负我？ 　　“这笔账，我们不能找企鹅讨，就找华夏陆讨！”大卫所罗门敲了敲桌面，“乔治这份情报写得很清楚，他要继续做多黄金。” 　　“我们还要做空？” 　　犹太合伙人和其他人互看一眼，心里或多或少充满疑虑，黄金大战最后可是把美联储都搬出来，还是惨败撤退，还来？ 　　大卫所罗门板着脸说：“第一次失利，是诸多不可预测的因素合力造成的结果，我们在操作上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英吉利的恐袭危机已经解除，代表着与‘恐怖’相关的黄金需求也会回落。” 　　“而且别忘了，高盛大概有6000多万八九月交割的合约，就算金价一直保持在今天的每盎司564.3美刀不变，亏损也会超过4亿美刀。” 　　约翰沃尔德伦眼神里冒出杀气：“不管是更好的止损，还是盈利，我们都要把金价打回到450美刀以下！” 　　此话一出，合伙人们越发谨慎，一个个陷入漫长的思考和权衡，满屋一片安静，针落可闻，但始终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 　　“当然，这不仅仅是我和约翰的主意。” 　　大卫所罗门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场面，语气加重道：“也是格林还有美联储的其他‘鹰派’朋友的建议，各位都明白，现在正是阿美利加金融创新的关键时刻，我们要想办法帮助政府把钱留在华尔街，用cdo等金融衍生品运转这些钱，如果放任热钱流向黄金……” 　　“我同意！” 　　犹太合伙人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开口，黄金是美刀的大敌，大量的钱从华尔街流向黄金，会重挫美利坚金融市场的信心，甚至造成灾难性的通货膨胀。 　　“我没问题。” 　　“我也一样。” 　　合伙人纷纷举手投了赞成票，正当要进入下一个环节，部署第二次黄金做空的计划的时候，坐在角落默默记录的秘书突然收到手机短信，面色猛地一变，不动声色地转给了约翰沃尔德伦。 　　“慢着，各位，我看计划改天再聊吧？” 　　他双手一拍，满脸笑意，又轻松又从容。 　　大卫所罗门一怔，跟在场人一样，目光无不立刻投向于他，惊讶中带着怀疑，但见余光里，秘书一个劲儿地给自己递眼神，瞬间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卫，你觉得呢？” 　　约翰沃尔德伦侧目而视。 　　“没错，改天再聊！” 　　大卫所罗门和他对视，立马改变主意，费了番口舌把合伙人们请了出去，很快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他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卫，有航班发生了空难。” 　　约翰沃尔德伦心情五味杂陈。 　　“什么？空难！！” 　　大卫所罗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 　　“太阳神522班机，从塞浦路斯拉纳卡国际机场，飞往希腊雅典国际机场，这本来是2个小时的短途飞行，但发生诡异离奇的空难。 　　驾驶舱内的副机长，倒在了仪表盘上，驾驶飞机的机长却不见了踪影，无人驾驶的情况下，这架如幽灵般诡异的飞机，在雅典的上空，不断地盘旋，直到燃油耗尽坠毁起火……” 　　（ps：真实发生）。 　　电视机里正紧急报道着“太阳神522航班的离奇坠毁”，大卫所罗门、约翰沃尔德伦尽管已经知情，但依然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卫，贵金属势必大涨。” 　　约翰沃尔德伦抿抿嘴，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要慌，只是偶然，只是偶然……” 　　大卫所罗门边愤怒地挥舞手臂，边红着脸怒吼：“带妹！为什么上帝老是站在一个华夏人的背后，为什么！我们才是犹太人，上帝选择我们当世界之主，不应该站我们这边嘛！” 　　就在此时，桌上的座机、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铃铃作响，也包括秘书的，来电无一不是刚才被“打发”走的合伙人们。 　　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各个消息灵通，也或早或晚地得知了空难的新闻，一个个兴师问罪，甚至推翻之前的投票，改投反对票。 　　“空难只是突发事件，只会影响一时的金价，我们只要等上一两个礼拜。” 　　“耐点性，伙计，我们会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实施我们的计划，你就放心吧。” 　　“两周，只要给我两周，我保证！” 　　“……” 　　两人疲于应付，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被逼无奈地妥协，两周之内不执行做空计划，就必须彻底终止。 　　一天、两天…… 　　伴随着空难事件，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又涌入黄金这种避险资产，推动金价扶摇直上，金价从每盎司560美刀的大关，一周冲到600美刀，最高达到611.9美刀，但很快回落。 　　等到了第二周，国际金价如大卫所罗门所料，由于缺少助推涨势的动力，在震荡之中隐隐有下跌的势头。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犹太的上帝又双站在陆老爷这边！ 　　“8月23日，卡特里娜飓风在佛罗里达州登陆，8月25日破晓时分，以每小时233公里的风速在墨西哥湾沿岸新奥尔良外海岸登陆。 　　飓风登陆时，暴雨狂泻，城市排水系统、电力供应和道路彻底瘫痪。飓风带来的降水致使新奥尔良市防洪堤决口，海水倒灌，市内汪洋成片……”（ps：也是真的） 　　“mother fuck！为什么！” 　　大卫所罗门眼眶都快要瞪裂了，想让金价下跌赚钱的美梦再次泡汤，气急败坏，朝着空气，无能狂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是动，约翰沃尔德伦是静，整张脸阴得可以滴出水来，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里的主持人—— 　　“截至目前，大西洋上共形成了26次热带风暴，其中有14次逐渐增强，最终形成飓风，而这一次的‘卡特里娜’是最恐怖的，威力相当于10兆吨核弹，正在袭击南部诸州……” 　　“砰！” 　　大卫所罗门抄起杯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顷刻间，杯子碎成一堆玻璃渣飞溅而出，电视屏幕出现一道裂缝，紧接着出现几道模糊的竖条纹。 　　秘书吓得一个激灵，头不住地缩了缩。 　　“今天是最后的交割日对吗？” 　　约翰沃尔德伦直接忽视，语气阴沉。 　　秘书吞吞吐吐道：“没、没错。” 　　“斩仓！” 　　约翰沃尔德伦直截了当。 　　“斩仓？” 　　大卫所罗门在愤怒中恢复一些理智，吹胡子瞪眼道：“这么做，你知道高盛会损失多少吗？” 　　约翰沃尔德伦道：“如果不这么做，亏得只会越来越多，大卫，你应该比我要懂！” 　　大卫所罗门明明知道斩仓是正确决定，但下不去这个嘴，五六个亿美刀，只是八九个月的空单，还有跟陆老爷对赌的06年合约，照现在的形势，金价在年底突破700美刀不是问题，明年很有可能到800美刀。 　　才短短一年，翻了一倍啊！ 　　高盛却也许要赔上十亿计的美刀！ 　　约翰沃尔德伦道：“大卫，我这段时间认真地复盘了整场做空，你觉不觉得华夏陆当初在设套引诱我们的时候，就可能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 　　“哪有人能预料到恐xi、空难和飓风，能做到的恐怕只有上帝，约翰。” 　　大卫所罗门连连摇头，咬牙切齿：“不过说到底，华夏陆不是撒旦，也是魔鬼，他竟然让我们输得那么惨！这笔账，他要怎么还！”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约翰沃尔德伦眼里冒着凶光。 　　“那个、那个……” 　　秘书忍不住打断，暗戳戳说企鹅这边要和红杉以及他们就新股发行价再次展开谈判。 　　“嗯？！” 　　约翰沃尔德伦愣了，“上次不是已经定好了，每股50.5美刀吗？” 　　“华夏陆他们觉得还是低了点。” 　　秘书弱弱地传达：“说市场反应相当强烈，他们这次准备玩一把大的。” 　　“大的？呵呵，多大，谷歌发行价也才85美刀，他难道还能大到天上去！” 　　大卫所罗门冷冷一笑，“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膨胀得不行，这离上市都没几天了还要临时提价。” 　　…… 　　大卫所罗门留在高盛，执行“斩仓”的指令，约翰沃尔德伦几人骂骂咧咧地来到纽交所不远处的酒店，那里是企鹅临时构建的“指挥中心”。 　　等他们进入会议室时，如他们所料，红杉的人已经到齐，而且显然已经跟企鹅吵了一架，彼此互不相让。 　　“啊，你们来了。” 　　陆飞人畜无害的脸上扬起笑容，指了指对面空着的座位。 　　“66.6美刀？陆，阿哟奎贼！” 　　约翰沃尔德伦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看到他的刹那，怒火涌上心头。 　　“冷静，冷静。” 　　陆飞语气平静，“我们华夏向来对数字很敏感，在一些特定的时刻总喜欢用‘6’或者‘8’，66.6也是为了讨个吉利。”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想搞出88.8？” 　　约翰沃尔德伦紧皱着眉，满脸不悦。 　　鹿化腾、曾李清等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禁起疑，瞧他们一个个脸色，怎么感觉自己像欠他们十亿八亿的？ 　　“咳咳！” 　　刘炽平清清嗓子，他是晚一点才被陆飞、鹿化腾招揽加入的，也是拿到激励期权的那批人，发行价改成“66.6”就是他顺着陆老爷的意思提出，也符合他个人的利益，现在正拼命向承销商吹嘘这一举动的正确性。 　　“在互联网社交方向，虽然ICQ、MSN是先驱者，但如今，我们是毫无疑问的全球领导者，我们是第一家以即时通讯为核心业务上市的公司，而且旗下有不逊于佰度的搜索引擎—搜狗，有流行于东南亚的社交网站—Line…… 　　不管是华夏，还是世界的网民和公司，都离不开我们的产品！正如《世界是平的》说的……” 　　“慢着，《世界是平的》好像是你写的吧？陆！”约翰沃尔德伦嘴角不住抽搐。 　　“难道写得不对吗？” 　　陆飞眨了眨眼睛，神情格外无辜。 　　“……” 　　约翰沃尔德伦觉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毕竟可是连续霸榜全美畅销榜的杰作。 　　红杉资本却依然不松口，因为一般发行价太高的公司要么就是实力雄厚，要么到最后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企鹅应该稳扎稳打。 　　“66.6美刀大家也会抢着买，你们就放心吧。”鹿化腾帮腔道。 　　“的确，但你们这么做，已经坏了华尔街的规矩！” 　　约翰沃尔德伦厉色，一般来说，IPO定价是在路演之后根据投行和投资者反馈的意见，最后确定的定价。 　　但是企鹅偏不，一而再再而三撇下高盛，这么强势的公司，太没有礼貌了，高盛作为华尔街老大哥，必须给点颜色看看！ 　　也要给黄金做空找回一点面子！ 　　“没错！而且不是第一次！” 　　红杉的代表也罕见地站在高盛这边，为了华尔街的传统，资本再一次抱团。 　　“如果企鹅执意这么做，我们会建议自己的客户，对你们这个股票持谨慎态度。” 　　约翰沃尔德伦说完，瞥了一眼陆飞，这家伙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丝毫不惧威胁，咬了咬牙，索性来一招更狠的—— 　　高盛要退出企鹅的IPO项目！ 　　然而话未说出口，就被陆飞冷不丁地打断，他突然霍地起身，歉意道：“不好意思，各位，我要失陪一下。” 　　正严肃呢！ 　　约翰沃尔德伦眉目一抽，发飙道：“陆，现在是企鹅上市最关键的时刻，你现在应该坐下来和我们好好商量IPO，然后到我们安排的酒会宴会去推荐股票，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 　　“我要去见盖茨和巴菲特，骚瑞啊～” 　　陆飞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嗯！！” 　　鹿化腾、曾李清等企鹅众将把目光纷纷投去，崇拜、敬仰、羡慕、钦佩、震惊，种种情绪交织在一块。 　　而正对面的资本方，表情各异，耐人寻味，红杉的代表们属实健忘，已经忘了之前的大吵大闹，立马拍板支持66.6美刀的发行价，甚至可以再高一点。 　　“合理不？” 　　陆飞看向约翰沃尔德伦，摊了摊手。 　　“呵呵，非常合理。” 　　他显然拥有灵活的底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陆，这个会议就由我们和你的部下谈，你赶快去吧。” 　　望着被众人洋溢热情地送出门的陆老爷，鹿化腾扶了扶眼镜，眼神炙热—— 　　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453章 劝说巴菲特 　　曼哈顿，懂王酒店。 　　苏豪区整片都是只有三四层楼高的历史建筑，它是其中唯一的超高楼，透过落地玻璃，纽约的夜景一览无遗。 　　“嘿，陆！” 　　比尔盖茨戴着黑框眼镜，标准的IT男打扮，形象跟一旁西装革履的巴菲特迥然不同。 　　在他热忱的介绍下，两人相互认识。 　　巴菲特慈眉善目道：“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但我经常能从盖茨那里听到很多你的故事，年轻，但注定是一个传奇。” 　　“我的面前不就有两个吗？” 　　陆飞淡淡一笑。 　　“哈哈～” 　　在一顿商业互吹之后，三人坐了下来，青中老三代的面孔落入到其他的客人眼里，整个大厅的时间都仿佛静止，陷入一片安静。 　　经理一个激灵，脚步加快但不失礼仪地来到桌前，躬身给陆飞递上菜单，接着替他倒上红酒。 　　“陆，你来的正好。” 　　比尔盖茨露出神秘的笑容，“你是华夏的股神，也擅长美股，你来评评理。”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不免好奇。 　　比尔盖茨道：“沃伦说他推荐的指数基金，可以毫不费力地战胜华尔街的基金经理们，我对此保留意见，你呢？” 　　陆飞简单地点了餐，把像电线杆尴尬的经理支开，才饶有兴趣地问道：“标普500指数？道琼斯指数……” 　　“标普500指数。” 　　巴菲特切了小块牛排，吃进嘴里。 　　面对两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陆飞选择哪边都不站，但并非和稀泥骑墙。 　　众所周知，两个选项就有第三个选择。 　　他借着品酒的工夫，发挥急智，眨眼灵光一见，勾起嘴唇说：“想知道谁对谁错，非常简单，只需要开设一场赌局。” 　　巴菲特和比尔盖茨都不是菜鸟，眼前一亮，一下子都想到了关节。 　　“设一个为期几年的赌局，沃伦挑选标普500指数基金，再让对冲基金的基金经理挑选五家知名的主动基金构成组合，看最后哪个收益更高，至于金额、时间，就由你们来定。” 　　陆飞摇晃着酒杯：“你们同意吗？” 　　“这个点子非常棒！沃伦，你是投资人，期限你来，我来定金额。” 　　比尔盖茨咧嘴笑道：“100万美刀怎么样？投资的钱我先出，你赢了，连本带利都归你，输了，还连本金外加100万美刀，这条件不过分吧？” 　　“一点儿不，期限就10年吧。” 　　巴菲特眯着眼里透着自信，随即侧目而视，看向陆飞：“陆，是你的提议，就请你做个见证，当我们这个赌局的裁判。” 　　“非常荣幸。” 　　陆飞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 　　三个明晃晃的酒杯碰撞，发出“哐当”声。 　　当一回狗头军师，陆飞敏锐地感觉到跟巴菲特拉近了距离，不再是表面上的客套。 　　他擦着嘴：“陆，我听盖茨说，你的公司要上市了，发行价定了吗？” 　　“不出意外，66.6美刀。” 　　陆飞身体向后一仰，让出空间给经理把菜摆上桌，刚抄起刀叉，准备大快朵颐，却见巴菲特脸色古怪，比尔盖茨更是忍不住说： 　　“陆，IPO怎么能选666呢！” 　　“易克斯扣斯密？” 　　陆飞一怔，隐约感觉到不妙，如实地解释定价的考量，接着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非常不妥！” 　　巴菲特神情严肃，直说“666”也许在东方是吉利数字，但在西方，恰恰相反，代表着邪恶，象征着魔鬼，和“13”一样是数字忌讳，尤其对基督教而言。 　　“嘶～” 　　陆飞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佰度上市、黄金做多、内地首富等交杂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感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浇了个透心凉，险些坏了企鹅的大事。 　　比尔盖茨皱眉道：“奇怪，理论上，红杉和高盛都是老手，他们应该会提醒你这种忌讳，不会犯这种错误。” 　　特么的，他们就压根没说到根子上，但凡说到文化差异，自己不就懂了吗！ 　　陆飞猛地一挑眉，心里又惊又疑，到底是高盛和红杉忘了说，还是不想说？ 　　大脑高速运转，回顾着会议的点点滴滴，红杉至少拐弯抹角地劝过，至于高盛嘛…… 　　“陆，你要尽快改IPO的价格。” 　　巴菲特善意地提出建议。 　　“如果你们是我，你会定什么价？” 　　陆飞呼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舒畅。 　　比尔盖茨推荐道：“77美刀，或者77.7美刀，777是神一般的数字，意味着完美，比如波音公司的747、777……” 　　“我就算了。” 　　巴菲特摇头失笑：“我只知道企鹅是一家‘非凡的互联网企业’，但大家都知道，我对科技股没有任何研究，所以就不随便给出建议，当然，我也选择不投资企鹅。” 　　比尔盖茨看了眼陆飞，耸了下肩，眼神暗示爱莫能助，只能自求多福。 　　陆飞好奇道：“沃伦，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投资科技股？” 　　“不是不喜欢，是不擅长。” 　　巴菲特细声细语，耐心地解释像雅虎、企鹅这类公司最难估值，不能确定在未来5年或10年的表现，因为大部分的高科技企业很难有一个长期稳定而不被超越的盈利保证。 　　“不稳定性太高，很难出现像可口可乐一样，七十年前同样口味的可口可乐五十年后还是有人非常喜欢，但现在用的windows系统，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会不会就没有人使用了？” 　　“嘿，沃伦，我还在这里呢！” 　　比尔盖茨故作认真，板着张脸。 　　“哈哈，玩笑，但你们都知道，这并只是一个玩笑，不是吗？”巴菲特笑着摆摆手，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范围，并严格遵守不懂不做的投资原则。 　　“呵呵，他虽然没有投资微软，但投资了乔布斯的苹果。”比尔盖茨没好气地白了眼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朋友。 　　“盖茨，换成是我，我也一样。” 　　陆飞道：“如果我投资微软赚了钱，大家会说我利用了内幕消息，如果投资微软没有赚钱，大家会笑话我投资失败。” 　　“没错！而且苹果是消费股，并不是科技股。对我来说，弄清苹果的价值比弄清微软和企鹅要容易得多。” 　　巴菲特投以欣赏又歉意的目光。 　　“没事，陆，我愿意投你一票。” 　　比尔盖茨拍了拍陆飞的肩膀。 　　“谢谢你的信任票。” 　　陆飞并不沮丧，继续争取巴菲特至关重要的一票，凡事要辩证两面看，赌神不投科技股，但正因为从来不投，所以第一支科技股才具有“轰动性”的恐怖威猛。 　　于是迎男而上，“沃伦，其实你可以把企鹅当成四分之一的游戏娱乐股。” 　　“游戏娱乐股？” 　　巴菲特一怔，稀奇无比。 　　见到老友感兴趣，比尔盖茨也搭腔说：“就像微软之前收购的暴雪，研发的一款叫《魔兽世界》的游戏，火爆全球，企鹅就拿到了华夏的代理，它旗下的Line拿到东南亚代理，而且马上就要推出自研游戏，叫……” 　　陆飞道：“《植物大战僵尸》。” 　　“对，《植物大战僵尸》！” 　　比尔盖茨说：“不久也要问世PC端，如果成绩不错，就会纳入微软的GamePass，沃伦，这个‘游戏库’概念还是陆启发了鲍尔默，微软和企鹅很有可能在游戏上建立合作，一个设备商，一个内容商。” 　　“还有吗？说下去。” 　　巴菲特摸了摸下巴。 　　“为了给企鹅上市之后保驾护航，我们先后会上线两款游戏，一款单机就是这个，还有一款网游，正在内测，叫《地下城与勇士》。”（2005年上线） 　　陆飞不担心巴菲特对游戏股不感兴趣，前世他也重仓押注游戏板块，刚投资完动视暴雪，隔了没多久，微软就宣布斥资687亿美刀收购，要说里面没有猫腻，很难让人相信。 　　毕竟，巴菲特和比尔盖茨可是py死党。 　　要不是赶上CEO鲍比科蒂克作大死，暴雪犯下傲慢之罪，这一笔又是血赚！ 　　在比尔盖茨的“组团忽悠”下，巴菲特终于松口，同意这些天抽出最大的精力和时间研究一番企鹅，承诺假如企鹅值得，一定投资。 　　“谢谢，干杯。”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 　　“慢着，我觉得该干可乐。” 　　巴菲特眼神里闪出狡黠的光。 　　比尔盖茨劝道：“沃伦，别忘了你的病，营养协会都看不下去，还专门写信给你，建议多吃西兰花和莴笋，少喝可乐……” 　　“可乐一天我才喝5罐啊……白天3罐，晚上2罐，很多吗？”巴菲特却十分不解，“你比我喝得很多，盖茨。” 　　“没有人能拒绝可乐。” 　　陆飞点了下铃，让侍应生送3罐可乐。 　　侍应生当场不会了，一脸懵圈，世界首富、世界第二富兼股神、华夏内地首富，不喝罗曼尼康帝，不喝帕图斯，喝特么的可乐？ 　　“先不要上，我问问老板。” 　　经理犹豫不决，打电话请示。 　　…… 　　金碧辉煌的豪宅里，客厅中央伫立着巨型的大理石喷泉，梅拉尼娅坐在沙发上，正在一一对照名单，认真地核对婚礼嘉宾。 　　“哈尼～” 　　懂王穿着浴袍，一手理着飘逸飞扬的金毛，一手握着电话：“不管你有多忙，无论如何都要参加我的婚礼，我是你爹地，梅拉尼娅是你的继母，喂啊伐木累！” 　　“爸爸，新线一直在催《电锯惊魂2》，我得赶紧找华夏陆，和他好好谈谈。” 　　伊凡卡在电话里委婉拒绝。 　　“不要拿你手头上那点小工作当借口，你那家电影公司是迪士尼还是华纳？还不是为白人打工，你在为揣尼滋打工，这份履历非但不能加分，简直是一大污点！” 　　“爸爸，那不是普通的揣尼滋，那是华夏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伊凡卡一时无语，懂王靠跟风陆老爷，在黄金上捞了一笔。 　　“华夏陆，华夏陆，现在纽约到处都在传他的名，别跟我说这个人！” 　　懂王嘴上酸溜溜。 　　伊凡卡如数家珍：“他刚刚投资的佰度市值接近40亿美刀，他刚刚在8月的黄金交割中传闻斩获八九亿美刀……他现在是华夏的首富。” 　　“华夏首富不是维克多·李（李黄瓜）？” 　　“爸爸，你竟然了解华夏？” 　　“当然，没人比我更了解揣呢！” 　　懂王越发不爽，女儿变了，以前她只崇拜我一个，现在嘴上总是多了一个男人！ 　　fuck！莫名有种ntr的感觉。 　　“咕噜咕噜～” 　　他仰起脖子，猛灌可乐，试图用肥宅快乐水使自己快乐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梅拉尼娅接通之后，第一时间送来：“亲爱的，你酒店的事。” 　　“我酒店有好几家，你说哪一家？” 　　懂王打了个饱嗝，就听到巴菲特、比尔盖茨今天光临酒店，顿时神情一变，“上！成功人士都喝可乐，我不也爱喝可乐嘛，不过上的时候，再送一瓶好酒，就以我的名义。” 　　说着跑到卧室，边找衣服，边说：“等我到酒店以后再送，听到没有！” 　　经理不敢违抗，“是，老板！” 　　懂王问：“对了，你说3罐可乐，还有一罐是给谁的？” 　　“好像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华夏人。” 　　“华夏人？华夏陆！” 　　懂王顿时撅着嘴，像老孩子似的不开心，但不开心归不开心，手上倒麻利地换装。 　　尤其是胸前的红领巾，无比鲜艳。 　　…… 　　“干杯。” 　　陆飞和比尔盖茨、巴菲特对饮可乐，直接看呆满堂工作人员，以及非富即贵的食客。 　　这场面，真特么没见过！ 　　“叮！” 　　“叮叮！” 　　铃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就有一桌客人鬼使神差地也要一杯可乐，看得不远处的百事可乐副总毫无食欲，说不出的酸—— 　　可口可乐给你们多少钱，我百事可乐给双、给不起…… 　　“难得来纽约，下半场我们去哪儿？” 　　比尔盖茨的话外音，自然是找乐子。 　　巴菲特道：“咳咳，你和陆去吧，我要回去找芒格一块研究企鹅，还有陆推荐我的那几支股票，比如‘比雅地’，是这么念吗？” 　　“比亚迪。” 　　陆飞耐心地纠正，这顿饭私货满满，一顿饭吃出一百顿饭的效果，就是可乐喝得有点撑。 　　“好吧，陆，就我们去逛逛。” 　　比尔盖茨侧目而视，那淫荡的眼神，准不是脱衣、wu俱乐部，就是夜店。 　　“盖茨，时机，时机。” 　　陆飞故作咳嗽，暗戳戳提醒，在上市关键时期去这些场所，特么不是赤裸裸的找屎嘛！ 　　“噢，骚瑞，我忘了。” 　　比尔盖茨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难得葱梅琳达的监视下逃出来喘口气，当然要放纵。 　　就在此时，经理走了过来： 　　“先生们，这款啸鹰是我们的董事长听到您三位在酒店用餐，特意交代我送来，这是一个年代不算久远，但品质上佳，关键是美利坚本土产地…… 　　打开吗，先生们？” 　　“打开。” 　　陆飞看向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点头，场面工夫要做足，难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省酒需要时间，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突然间，比尔盖茨话说到一半，抿抿嘴，“瞧瞧，谁来了。” 　　陆飞应声回头，双眼映照的身影带着几分滑稽，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响起“Y.M.C.A”，嘴角疯狂上扬。 　　他来了！ 　　他戴着红领巾走来了！ 第454章 企鹅上市！首富归位！ 　　“欢迎来到我的酒店。” 　　董王来到三人的面前，客客气气地握手后，侧目而视。 　　经理心领神会，立刻递上一个空酒杯，接着识趣地给众位大佬倒酒。 　　陆飞和巴菲特、比尔盖茨眼神交流，纷纷举酒碰杯，抿上一小口以示送酒的感谢。 　　“这酒怎么样？” 　　董王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噗～” 　　陆飞没想到他竟然上来就对暗号，差点没忍住回一句“听我给你吹”，嘴角疯狂上扬，只能喝酒掩饰。 　　入口单宁光滑柔顺、饱满浓郁，唇齿之间带着果香和花香，清新自然。 　　比尔盖茨客套道：“口感不错。” 　　“这是啸鹰酒庄赤霞珠干红。” 　　董王明里暗里夸张地说这酒的难得，甚至一瓶难求，光购买就要排上几年的队，“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帮你们去问酒庄的老板菲利普斯，我和她关系不错……” 　　“我喜欢可乐。” 　　巴菲特晃了晃空的可乐罐。 　　董王并不强求，视线挪向比尔盖茨，直接跨过了陆飞，仿佛当他是空气，存在感稀薄。 　　陆老爷何许人也，能受这气？ 　　他勾起嘴唇，半开玩笑道：“最好不过，不过我不喜欢排队，也不喜欢一瓶瓶地买，能帮我问一下，啸鹰酒庄愿意卖吗？” 　　“什么？” 　　董王一怔，笑容一时呆滞。 　　“哈～” 　　巴菲特忍不住发笑，目光中带着几丝玩味，比尔盖茨更是帮腔说：“陆，也算我一股，你们都知道，我一直在寻找优质的酒庄。” 　　“可以，我可以帮你们问问。” 　　董王心里颇为不爽，但不敢发作，满脸堆笑，他们四个当中，自己的身家最薄。 　　美利坚奉谁为尊？资本！ 　　“谢谢你的红酒。” 　　巴菲特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等等，沃伦，比尔，有件事你们还没有给我答复。”董王在线卑微，“我和我的梅拉尼娅的婚礼，你们也知道，前阿肯色zhou长夫妻也会参加。” 　　陆飞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看脸色都知道不乐意参加，毕竟董王在上流圈，尤其在纽约名流圈里的名声很烂，又负债，又破产，又上脱口秀，格调太lowB。 　　“骚瑞，我身体不舒服。” 　　巴菲特再次拒绝，而比尔盖茨碍于人情世故，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下来，好歹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都在爱泼斯坦的岛上玩耍过。 　　陆飞眼观鼻，鼻观心，静静旁观，对董王的婚礼倒挺感兴趣，但显然，人家根本就没有邀请的意思。 　　喂，你女儿伊凡卡还在给我打工呢！ 　　表示都不表示一下？ 　　老特，你也不想你的女儿…… 　　结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董王得到比尔盖茨的承诺就心满意足，满意地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 　　耳边，传来经理弱弱的提醒：“为什么不邀请那个华夏人呢，先生？他在名流圈里正当红，他的到场也能为婚礼增添光彩。” 　　“呵呵，酒庄，酒庄，酒庄……” 　　董王冷笑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有俩臭钱就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老子才是血统纯正的正星条旗资本家！ 　　fuck，臭揣尼滋跑美利坚炫富来了！ 　　…… 　　距离上市没有多久，时间上不允许再拖，在一场早餐会之后，发行价最终确定为77.7美刀，继承7的完美意志。 　　随即发表公告，宣布发行股票的最大股数和股票潜在的价格区间，承销商也接受了计划，卖力地说服客户。 　　然而，就在一切都向好看齐时，不少投行趁着企鹅的静默期，“莫名其妙”地开始抹黑，警告上市计划是重返上世纪90年代的虚假繁荣，这里面蕴含着过多的网络公司泡沫。 　　总之，企鹅定在77.7美刀就是虚高！ 　　偏偏雅虎门户高挂着各种对企鹅不利的新闻，放大了企鹅在投资者心目中的坏形象。 　　甚至陆老爷打了电话，杨致远却一口回绝：雅虎尊重言论自由！ 　　“阴谋，绝对是阴谋！” 　　鹿化腾气得满脸通红，“为什么佰度没有，单单就我们有这些幺蛾子。” 　　“没错，很明显有组织有预谋，陆总，一定要调查，必须查清楚是哪些人在坏咱们的事！” 　　曾李清急得上火，上市可是天大的事，尤其拒绝了港交所、纳斯达克的邀请，背负着各界的期望，不容有失，却没想到有人胆敢在这个节骨眼搞事！ 　　“我们现在做的，不仅是让华夏扬眉吐气的大事，也事关重塑科技股上市的规矩和利益分配，华尔街岂能让企鹅称心如意呢？” 　　陆飞双手抱怀，手机在手中不断旋转，心里怀疑高盛到底掺没掺合…… 　　鹿化腾道：“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曾李清摇头说：“现在是静默期，三缄其口，不能对外发布任何信息！”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泼脏水？” 　　鹿化腾紧皱着眉，“一直泼到上市？那开盘能好吗？” 　　“虽然静默期不是美利坚证监会强制要求，但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刘炽平惴惴不安地瞥向陆飞。 　　就见他看了眼手机，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让人一下子便觉心安： 　　“放心吧，必要时巴菲特会出手！” 　　“真的吗，巴菲特！！” 　　顷刻间，低落的士气瞬间回升。 　　…… 　　谣言铺天盖地，脏水来势汹汹，一直到9月2日，上市这一天都没消停，此时的纽约上空，乌云蔽日，黑烟滚滚，仿佛黑暗降临。 　　纽交所专门为企鹅团队准备的“作战室”里，空气略显干燥沉闷，空调实时运转着。 　　挂在墙壁的电子钟跳到了【9：00】。 　　“啪啪啪！” 　　陆飞经历了两遍，跟眼前这帮紧张躁动的初哥完全不一样，拍了拍手，大声安抚：“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出了最大的一把力，然后听天由命就行。” 　　“佰度发行价也才二十多，最后开盘价122.54美刀，企鹅怎么着也不会比它低！” 　　曾李清大口大口地呼吸。 　　“万一、呸，没有万一。” 　　鹿化腾赶紧闭嘴，苦笑道：“真特么煎熬，以前最煎熬的时候是创业赶上纳斯达克崩盘那段时间，现在比那时候煎熬一百倍！” 　　“我们出去抽根烟？” 　　陆飞朝屋外比了比大拇指。 　　鹿化腾欣然点头，走出大门，来到吸烟区，递上烟，点上火，烟雾缭绕了一会儿，烦恼都仿佛随烟消而云散。 　　“陆总，上市……” 　　“莫谈上市，我们还是聊聊上市以后，这才是正事，卡巴斯基有人对接了吗？” 　　“志东已经带人跟华夏区总裁沟通，收购可能不行，合作的机会很大。” 　　“这事算是开了个好头，但合作归合作，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的杀毒软件研发出来，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好的，陆总。” 　　鹿化腾抖了抖烟灰，“那网络视频网站呢？土豆、56网、PPLIVE、PPStream…… 　　这几年是网络视频的浪潮，问世的网站只会越来越多，我在想与其把钱投出去占股，倒不如咱们自己办一个！至少是全资控股！” 　　陆飞点头同意，不过并不打算直接砸钱，网络视频行业确实是风口，但这股风刮得很邪，一般人顶不住。 　　不出两三年，就有优酷、快播、暴风、酷六、PPS…… 　　大大小小几百家的视频网站先后上线，网络视频会陷入一场又一场大混战，一轮轮的疯狂的烧钱，越早参战，钱烧得越厉害，亏空就越大，越没法盈利。 　　因此参战利益极大，是企鹅文娱帝国的重要版图，但不能过早参战，而是要猥琐发育，走楽视的打法—— 　　大量囤电视剧版权。 　　这年头的电视剧版权便宜得像大白菜，一部只要几万、几十万，但鹿化腾疑惑不解，网上都是盗版，别人用，自己放着不用还花钱买正版，这特么不浪费钱吗？ 　　“刚开始你是看不见，等你看见了，你会看不懂，等你真看懂了，你就来不及了。” 　　陆飞说出视频网站的根基就在版权，就不再多言，剩下的就由鹿化腾自行参悟。 　　“我好像有点看懂了。” 　　他一经点拨，不禁顿悟。 　　陆飞道：“国内我们自己建，国外就行不通，干脆买一个！” 　　鹿化腾一怔：“啊？我们还做国际版？” 　　陆飞摇头失笑：“只能算是扩展国际业务，有家视频网站叫‘YouTube（油管）’，创始人是美籍华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收购它！” 　　不是投资，竟然是收购！ 　　鹿化腾心中大惊，两眼圆瞪，眼神里仿佛再说“不会吧，你确定？” 　　“你先带人跟他接触，摸摸底。” 　　陆飞郑重地点头，油管之于企鹅，就像斗音之于今日，是出海至关重要的一步。 　　如今价值还没有得到重视，估计只要一两千万美刀就能拿下，记忆中再过个一两年，谷歌就会出手，那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格。 　　“明白了。” 　　鹿化腾把烟头一丢，又掏出烟盒：“陆总，我们再唠一根烟的？” 　　“就这么怕回去？走吧，我们一起面对！” 　　陆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回“指挥室”，刚推门而入，癫狂喧哗的场面瞬间让两人止步不前。 　　“耶斯！耶斯！100美刀啦！” 　　“啊啊啊啊！105、106，还在涨！” 　　“……” 　　曾李清、刘炽平等人就像酒喝多了，面红耳赤，其他人一个个搂搂抱抱，蹦蹦跳跳，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陆总回来啦，陆总回来啦！” 　　沸腾的人群里有人嗷了一嗓子，瞬间一双双炽热的目光投来，接着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把陆飞里里外外围了两圈，还动手动脚。 　　“诶，李清，你们干嘛呢！” 　　陆飞被强行抬了起来，伴随着曾李清洋溢激情的报数，众人把他抛起来庆祝。 　　“一，二，陆总万岁！” 　　“一，二，陆总万岁！” 　　如此抛了三遍，股价也在此时突破到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高位——120美刀。 　　“艹，赶紧放老子下来。” 　　陆飞吐了口气，扫视着一票已经如野兽般的手下，笑骂道：“你们特娘谁在抛的时候摸我大腿啦，女的就不追究了，男的我一定追究到底！” 　　“哈哈哈～” 　　刹那间，哄堂大笑，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息。 　　陆飞道：“李清，还担心那些谣言吗？” 　　曾李清语气里充满崇拜：“陆总，您请巴菲特和比尔盖茨吃饭这一招，是我见过最伟大的操盘！” 　　“神之一手！” 　　“没错，华夏股神和股神护佑，宵小根本不敢来犯！” 　　“……” 　　在各种彩虹屁下，十分钟集合竞价结束，开盘价定格在126.6美刀。 　　“我现在的个人资产是、是……” 　　鹿化腾双手颤抖，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想要抽根烟冷静下来，但手抖得实在太厉害，烟跟火总是对不上。 　　“靠，总市值怎么才130.85亿美刀！” 　　陆飞看不下去，主动给他点上火。 　　“陆总，我们、我们创造了历史。” 　　鹿化腾全身打了个寒颤。 　　“没错！我们创造了历史！” 　　曾李清一只手揽住陆飞，一只手勾住鹿化腾，兴奋地一一列数： 　　华夏互联网企业在纽交所的最大IPO！ 　　华夏企业在纽交所的最高发行价！在纽交所市值最高的公司！ 　　华夏富豪榜在这一刻彻底被改写，陆老爷脚踩李黄瓜，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首富。 　　陆飞才是华夏首富！（国际后仰） 　　…… 　　“陆总说，今晚都由他买单，尖叫声！” 　　“首富！” 　　“首富！！” 　　在众人的簇拥下，陆飞去用洗手台冲把脸拾掇拾掇后，依次走向一个充当媒体角的开放演播厅，媒体人和摄影机就在前方不远处，所有人看到一串亿万富翁千万富翁出现时立刻鼓掌加大声鼓噪，气氛很热烈。 　　一行人走到一个上面是股价跑马灯，下面是纽交所和企鹅logo墙。 　　按照提前的站位设计，众人整齐有序地站成两排，每个人都不可能完全从如此巨大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不停向记者们和交易员高举双臂，挥手，嘴里一直‘yes！耶！’之类的低吼个不停。 　　大家把陆飞、曾李清和鹿化腾3位永久合伙人让到c位，他们前方的小台子上有个按钮，按下去就象征着为一天的股票交易开市。 　　这就是所谓的钟了。 　　“陆，我很欣赏你的雄心和气魄。” 　　麦道夫梳着一丝不苟的长发，侧过头来对陆飞两次提价的行为给予肯定，诚恳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精明，“我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加入我的基金，虽然我一般不接受外国个人投资者，如果你能再成功一点……” 　　“谢谢，麦道夫先生，我会考虑到。” 　　陆飞心里冷笑，离次贷还有两三年，现在把钱捐给你，不特么是肉包子打狗嘛！ 　　“你有我的名片，孩子。” 　　麦道夫时间卡得很死，接着做了个致辞，留给陆飞的也就留下了几句话的演讲时间。 　　九点半，陆飞和鹿化腾在大家的倒数计时声中按下电钮，‘嘭’，一些喷射彩带和彩色纸片从大家头顶上散开，现场响起音乐。 　　又是更加热烈的鼓掌和欢呼，接着秩序就变得有些凌乱，企鹅还来了很多没资格在敲钟时刻露面的中层，以及那些风投机构、承销商和做市商代表，这时候纷纷过来和新科富豪们合影留念。 　　大卫所罗门心情五味杂陈，“陆，今天之后，企鹅会让你在华尔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飞道：“咦，我以为我早做到了。” 　　“……” 　　大卫所罗门一时无语，竟不知道怎么接。 　　陆飞道：“大卫，我请高盛调查那些在企鹅上市前泼脏水的幕后黑手，有进展了吗？” 　　“还在调查。” 　　大卫所罗门心里一突：“但据目前的情况，就是明面上跳得最欢的投行和媒体。” 　　“是吗？我不觉得。企鹅的保荐机构可是红杉和你们高盛，那些小投行有这个胆量吗？”陆飞意味深长地说，“背后至少和你们是一个级别，这个对象范围就小很多。” 　　“是啊！我们也这么认为。” 　　大卫所罗门和他对视，面不改色。 　　就在此时，现场乱哄哄成一团，一些交易所的工作人员突然发出了惊呼，他们回头看向跑马灯，股票竟然结束了从125美刀的跌势，又在往上攻，已经来到了130美刀。 　　紧接着，股价似乎稳定在这个区间。 　　陆飞陪鹿化腾他们看了一会儿走势图，上下震荡起伏，隐隐又有上扬的势头，感觉有点无聊了，出去找到王贲，“有我电话吗？” 　　“老板，快被打爆了。” 　　王贲从怀里摸出手机，上面无数个未接电话。 　　“媛媛，记得一定要看新闻。” 　　“嘿嘿，你老公是谁啊！” 　　“嗯，赚了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啦，常规操作而已。” 　　“市值还是被严重低估，谷歌都270亿美刀，亚马逊都有179亿美刀，企鹅哪点比不上他们，要我是美企，至少260亿美刀！” 　　“哈哈，好吧，你继续忙吧，《画皮》开拍了是吗？嗯，别累着自己，么么哒。” 　　陆飞先和高媛媛通完电话，又挨个撩拨曾丽、李富真、李尹馨，然后才翻找熟人的号码，看到巴菲特的立马回拨回去。 　　“恭喜你，陆，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哇喔，各大新闻台说企鹅的上市当天的股价表现是一个市场奇迹！” 　　“是你、盖茨和我一起创造的奇迹！” 　　陆飞正克制冲动，保持冷静地说些感激的话，余光里就看到自己的贴身保镖从人群里穿梭而来，毕恭毕敬说伊凡卡来到交易所。 　　“她来干什么？” 　　“老板，她说来送她爸爸的婚礼请柬。” 　　“噢，真会挑时候。” 　　陆飞挑挑眉，呵呵，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455章 港交所的后悔 　　纽交所，交易大厅。 　　伊凡卡穿着纯蓝上衣，搭着印花蓝裙，步履款款，一路走着猫步，蹬蹬的高跟鞋声渐渐地吸引华尔街之狼们。 　　一个个色心浮动，眼神忍不住飘忽。 　　借着余光，她在沸腾吵闹的人群中找到跟董王有私交的红杉资本合伙人，他正面对媒体的采访，赞不绝口说： 　　“企鹅的IPO是一个里程碑的事件，强有力打碎05年崩溃论的论调，人们对投资华夏的兴趣会与之俱增，整个全球互联网的格局正在被重新排列！” 　　又走了十几步，又找到一个叔伯辈分的凯雷资本副总裁，直言不讳说假如把企鹅和华夏其他互联网公司横向比较，企鹅已经是只会赚钱的互联网公司。 　　“……” 　　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伊凡卡震惊之余，心情百感交集，回想这两周，陆老爷和企鹅简直火爆了世界。 　　从纽约首站路演就被挤爆，到股票遭遇机构投资人疯抢而超额配售，再到屡次上调股票发行价和公司总体估值…… 　　整个华尔街，甚至美利坚都在疯狂！ 　　“噔。” 　　驻足停步，视线中就见陆飞接受着采访，叽里呱啦，依稀能听清说的是中文，但不晓其意。 　　“很多年前，我们公司的创始人们就渴望成立一家由华夏人创办，但是属于全世界、属于这个时代的公司。” 　　陆飞面对镜头，意气风发：“7年过去了，企鹅在华夏已经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好让全世界来认识我们。” 　　“谢谢，谢谢陆总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CGTN的前身，央妈英语国际频道的记者露出淡淡的微笑，代表官方送上吉利话。 　　“陆！” 　　伊凡卡凑了过去，见缝插针。 　　“嘿，伊凡卡。” 　　陆飞眼前一亮，她就像炎炎夏日里的冰镇汽水，让浮躁闷热的气氛多了一丝凉爽。 　　“恭喜你，陆。”伊凡卡笑道，“所有新闻都快把你夸上天了。” 　　陆飞咧开嘴道：“没有再骂‘虚假繁荣的互联网泡沫’了，对吗？” 　　“反正我没有看见。”伊凡卡心里清楚企鹅上市静默期阶段遭到集体黑公关的舆论危机，眼神扑闪，转移话题：“这是我爸爸婚礼的请柬。” 　　“唔～” 　　陆飞摸摸下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伊凡卡拿请柬的手一僵：“是他让我亲自送给你，他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这份工作，让我在影视行业圆梦。”说着一撩金发，露出灿烂的假笑：“你会参加对不对？” 　　“好吧。” 　　陆飞看破不说破，点头收下，随后一个转身，径自走向“作战室”，今天自己必须坐镇中枢，坚守到收盘的那刻为止。 　　伊凡卡借着汇报电影计划的由头，成功地混入到“作战室”，此刻，每台电脑前都扎堆着一群有期权的中高管，仿佛钻钱眼里，一个个既因1美刀的涨势而欢呼，又为0.1美刀的跌势而紧张。 　　“不，不，不！！” 　　鹿化腾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喃喃自语。 　　“怎么样？” 　　陆飞听到一片哀嚎，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企鹅已经不只代表一家的利益，而是关系着华夏互联网企业出海上市的未来，企鹅越高光，就越说明中概股的潜力和价值。 　　像企鹅，就是吃了没有参照的，比业绩、比战略规划、比资产，根本不逊色于谷歌、亚马逊等美企，却硬生生矮了一头。 　　此刻，企鹅正是在狂飙突进，突破互联网中概股在美股和美利坚资本眼里的天花板！ 　　“陆总，冲击150失败了。” 　　曾李清叹了口气，目光盯在股票K线，一条弯弯折折的曲线在上扬之后开始低头向下。 　　“现在时间还早，有的是机会。” 　　陆飞拍了拍两人的肩，宽声安抚。 　　身旁的伊凡卡张了张嘴，鲜血版红艳的颜色映入眼中，“148.84美刀”的数字让人呼吸不免急促，脑子冷不丁迸出念头—— 　　这男人现在多少身家！ 　　“走，我们到那边去谈。” 　　陆飞推开阳台的门，漫步而出。 　　伊凡卡道：“《电锯惊魂2》已经完成最终剪辑，会在万圣节前夕上映，新线的萨伊托我问你，有没有空参加首映礼？” 　　陆飞双手放在栏杆上，轻轻摇头。 　　“了解，我就说你那天有其他行程。” 　　伊凡卡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折叠成豆腐块的名单，上面是新线专供的投资拼盘，密密麻麻全是未开拍的剧本名，字里行间都写着—— 　　打钱！ 　　《蝴蝶效应2》、《死神来了3》…… 　　陆飞一目十行，丝毫提不起兴趣，大部分都是惊悚片灵异片，上面一部记忆犹深的好项目都没有，毫无疑问，都是些赔钱货。 　　“都不喜欢？”伊凡卡挑挑眉，“有几部在商业投资上我觉得值得一投，就是打勾的那几个……” 　　“笔。” 　　“给你。” 　　“你去争取买下这些小说的影视改编权。”陆飞在纸上唰唰动笔，写完又用圆圈圈住其中的一个，“尤其是它，先拍它。” 　　伊凡卡一怔，眨了眨眼：“《暮光之城》，这是什么？” 　　“你没看过？” 　　“没有。” 　　“我还以为美利坚几乎没有女人没看过。”陆飞咂摸着嘴，讲美利坚《小时代》有一点难以启齿，敷衍地说了个大概就说不下去，改口让她去买书看。 　　“kindle商城里有吗？” 　　伊凡卡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从包里掏出kindle1，莞尔一笑说：“我能借这里的wifi，现在看一会儿吗？” 　　“可以。” 　　陆飞眯了眯眼，倒想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戏，就同意她继续呆在繁忙的作战室中。 　　伊凡卡也不作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就像模像样地翻阅《暮光之城》，但一颗心思全放在陆老爷跟企鹅股票。 　　一直呆到了下午收盘，曾李清敲完收盘钟的那一刻，股价虽然在中途因为很多投行明显在获利后离开，但前仆后继的投资者争先补位，首日高位开盘后继续高走，定格在—— 　　149.4美刀！ 　　“可惜，太可惜了！没能守住150美刀关口。” 　　鹿化腾扼腕叹息，面露遗憾。 　　“唉～” 　　曾李清等人的脸上也或多或少带着哀色。 　　陆飞看在眼里，无语道：“瞧瞧你们，不知道还以为企鹅上市这一仗打败了！虽然没有200％的涨幅，但我刚刚问过纽交所的人，192％是交易所今年最大涨幅，也就是说，我们刷新了纪录，创造了历史，该特么庆祝！” 　　“陆总说得对，该庆祝。” 　　曾李清把中午吃完饭带回来的香槟、雪茄端了出来，笑着分发给众人。 　　“1、2！” 　　“砰！” 　　“砰！砰！” 　　木塞飞出，浓郁的香槟味飘散在空气中，不像武喝喷洒一地，而是斯斯文文地文喝，琥珀色的酒水倒入一个个杯中。 　　“还记得前些时候，华尔街某些垃圾投行，还有雅虎的垃圾新闻，趁着我们静默期，不断泼脏水，大家心里面都急。” 　　陆飞高举酒杯，“现在怎么样啦？” 　　“没用！” 　　“都是放屁！” 　　“特么的，要不是雅虎那些新闻，肯定会更高！” 　　“没错，回去就找雅虎算账！” 　　“……” 　　顷刻间，群情激愤，对雅虎的恨意上升不知道多少个等级，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干！”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接着添上第二杯，“还记得几个月前，港交所兴师动众，派了一波又一波的说客，说服咱们到香江上市，却不死活不肯同意‘同股不同权’，不知道看到今天的企鹅，后不后悔？” 　　“后悔！！” 　　附和声此起彼伏，人浪震天。 　　“nnd，让港交所后悔去吧！干杯！” 　　陆飞很满意，摆着巴掌高声说道：“我说过，今晚的单由我买，在此之前，红杉为我们准备了华尔街最好的派对！打了那么久的仗，该好好享受享受，今天是属于我们的！” 　　“噢！噢！噢噢噢！” 　　在欢呼声中，伊凡卡站在人群的外围，就听到网大为几个窃窃私语，热聊着合伙人们目前的身家。 　　按这个收盘价，企鹅的总市值在146.87亿美刀左右，鹿化腾手里的股份价值11个亿美刀，曾李清身家7亿美刀出头，而陆飞陆飞经过这轮上市，他的58.5％被稀释到52.065％，四舍五入相当于—— 　　76.5亿美刀！ 　　“哦买噶！！” 　　伊凡卡双手捂住嘴，差点喊出声，她能预料到陆飞会超越自己的父亲，但没想到能超过这么多！ 　　注视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且暧昧，站在她面前的很可能是全球最富的前20个中的一个。 　　再联想到他的年纪，一瞬间，眼波潋滟，春意盎然，舌头舔了舔唇。 　　肤色仿佛不再是问题！ 　　…… 　　夕阳西下，雅虎大楼。 　　“把企鹅相关的负面新闻都撤了。” 　　杨致远交代完，阴沉着脸：“杰克鹿，你的计划失败了，那些投行的分析根本对企鹅的股票半点影响都没有。” 　　“谁能想到比尔盖茨和巴菲特会买入呢？股民纷纷跟投，完全在计划之外。” 　　鹿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至少没有让企鹅股价突破150美刀。” 　　杨致远脸色稍缓，“好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鹿云道：“阿狸要进入搜索引擎领域。” 　　杨致远很吃惊：“你们也要做搜索引擎？” 　　“不，我不能自己再做一个搜索引擎出来，我们花得起钱，但花不起时间和精力，所以我们选择加入到一个优秀的品牌。” 　　鹿云装得硬气十足，明明阿狸再找不到新一轮的投资，就坚持不到年底。 　　杨致远好奇道：“加入？” 　　“没错！飞购网之所以能保持流量优势，很大一个依仗就是搜狗，如果淘多多加入谷歌，必须肯定双赢，加入佰度，也能双赢，我加入哪一家，哪一家都有可能双赢。” 　　鹿云语气诚恳道：“但我却想加入雅虎。” 　　杨致远饶有兴趣：“为什么？” 　　“就像雅虎需要阿狸，阿狸也需要雅虎。”鹿云笑着忽悠：“技术最高的是谷歌，但是太强势，跟阿狸不是一路人，佰度本土化做得很好，在华夏很强，但阿狸需要的是全球化，雅虎就是把全球化和技术都做到双优。” 　　“的确。” 　　杨致远认真思量，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雅虎在华夏的战略抉择。 　　“杨，我们合作的蓝图，早在周之前我就讲过，你还记得吗？”鹿云看到他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我们的合作也许现在能见到效果，趁着还有追赶的机会，如果你感兴趣，大家可以尽快合作。” 　　“我也是这么想。” 　　杨致远把对陆飞提的条件，重新说了一遍，10亿美刀还是10美刀，但用处大不一样，其中有3.6亿美刀专门给软银解套。 　　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鹿云听到10亿美刀，像饿了三个月的饿汉，两眼直冒绿光，努力克制，保持理智：“好吧，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08年以前上市，不会太为难吧？” 　　杨致远试探性地发问。 　　“不，一点儿也不。” 　　鹿云不想错过这个融资的机会，硬着头皮说：“我们内部也有过讨论，定了个小目标，争取淘多多成立5周年，先在港交所上市。” 　　…… 　　港交所，此时热闹非凡。 　　“开通美股账户！” 　　“企鹅的股票代码是多少？” 　　“别买了，美股已经休市啦！” 　　“扑街啊，现在休什么市啊，我还没买到一股呢，那可是股神巴菲特、首富比尔盖茨都要买的股票，不买就买不着了。” 　　“……” 　　眼睁睁看着企鹅在美股“涨涨涨”却买不到的香江市民们，怨气连天，好端端的华夏企业不在港交所上市，干嘛跑美利坚。 　　“还不要怪港交所那群扑街！” 　　“只要答应那个什么‘合伙人制’就行，偏偏就不给特权，给又怎么样啊，这可是比尔盖茨、巴菲特都看好的股票。” 　　“真不知道那群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各种非议，在散户大厅里传开，一言一语，都透着埋怨和讥讽，港交所的工作人员脸上无光，尴尬地不知所措。 　　而高层们，在企鹅上市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回之后，一下子炸开了锅，瞬间把锅炸碎了。 　　企鹅的市值，相当于网艺、搜虎、新狼、盛大、佰度五大互联网公司的市值总和，但凡能在香江上市，毫无疑问，绝对是问鼎港股的新股王，无人能敌！ 　　此时的会议室里，一众香江本土的高管沉默不语，埋头抽着闷烟，企鹅不能在港交所上市的锅，他们得占7成。 　　“砰！” 　　周文耀来回踱步，终于怒气难消，一拳砸在桌上，怒道：“就在刚刚，就在刚刚，财政司长、金融管理局局长几个领导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啦，都质问我，为什么企鹅不在港交所上市？ 　　你们跟我说，我该怎么回答，我拿什么回答！” 　　“咳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规矩就是规矩，任何想在港交所上市的股票就要守规矩咯。” 　　“香江规定就是不能设有双重股权嘛！” 　　“……” 　　香江本土派至此也不能低头认错，一个接一个嘴硬，找各种借口，甚至觉得错过企鹅也没什么，反正企鹅也只有一支。 　　“企鹅是普通的上市公司吗！！” 　　陈晓文一直支持给企鹅开特权，冷冷一笑，“我们是亲手把原本可以是港股第一股王的股票送给纽交所，让港交所在华夏互联网公交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华夏互联网公司学佰度、企鹅，赴美上市，不会来港交所，因为我们一直将同股不同权公司拒之门外！” 　　反对派为难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就是香江资本市场的监管……” 　　“香江资本市场的监管，是被急速变化的世界抛在身后，还是应该为未来做出改变，迅速创新？” 　　陈晓文高举起手：“我提议要以企鹅为戒，加速改革，打破打破‘同股不同权’的上市限制，不能再让下一只企鹅从我们港交所游走。”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就因为企鹅，就要改香江资本市场的规矩？这是只什么企鹅，未免也太霸道了！ 　　“强的不只是企业，强的更是人！” 　　周文耀狂拍了几下桌子，板着脸说：“陆总还有很多没有装进上市篮子里的好鸡蛋，搜狗、飞购、逻辑、复芯……” 　　“……” 　　一时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科技企业堵住了他们顽强的嘴，甚至在座的高管中有人很不争气地嘴角留下了眼泪，咕噜咽了下口水。 　　陆老爷，怎么还没有挂路灯呢？ 第456章 华尔街做空的神 　　“高主xi，哈哈，放心，如果条件允许，香江，我们一定会回来。” 　　“龚部长，你看到新闻了？同喜，同喜，恭喜高升啊，什么时候能喝到令爱和我们镪东的喜酒啊？不是，我替徐老爷子问的……” 　　“呦，徐磊！收盘价太夸张？不要太惊讶，飞购网也差不多哪里去，只要继续稳扎稳打，什么？我入选了全国年度25位最具影响力的企业领袖？” 　　“盖茨？哈哈，你买了1.03％，千万不要卖了，等着发财吧，啊对对，我们晚上有庆功派对，没问题，我让人给你准备邀请函，你还有朋友要一起过来，几位？没事，我都搞得定，交给我了，对了，华尔街的派对玩得比较开噢。” 　　电话一个接一个，陆飞有些快应付不来了，快步地走出交易所，鹿化腾、曾李清等人紧随其后，一群人乌压压地涌了出来。 　　王贲一个眼神，兼司机的保镖把防弹级别的商务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正当他准备下车，却被伊凡卡抢先一步，就像秘书给老板开车门一样。 　　“罗杰，等我到洛杉矶找机会一起聊聊，放心，Spotify永远有你的位置。” 　　陆飞放下手机，侧目而视。 　　“我可以跟你一块去吗？” 　　伊凡卡一撩金发，眼神巴巴地望着。 　　“你？”陆飞挑挑眉。 　　伊凡卡大方地挺胸，展现曼妙的身姿，“这样的盛会会来很多名流和大亨，你也许需要一个懂规矩的女伴，可能会派上用场。” 　　“也好。” 　　陆飞上下扫了眼，并没拒绝，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让伊凡卡搭着他的手上了车，紧接着他钻入车里。 　　庆功宴定在华尔道夫酒店，曼哈顿的地标酒店，足以称为纽约的焦点，金碧辉煌的高耸大堂里，镶着大理石的地板，一根根白色立柱都有三人合抱般粗。 　　“哇噢哇噢……” 　　伊凡卡刚进宴会厅，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怎么？” 　　陆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华尔街的狼男狼女们玩嗨了，分不清是交易员，还是投资经理的男女，狼吻缠绵，现场直播。 　　旁边西装革履的华尔街精英们凑近围观，搂搂抱抱，狂笑不止。 　　“看，那边！” 　　伊凡卡又往派对的另一个圈子指去，他们又蹦又跳，明明没有喝酒，但癫狂浮夸，大声高喊着传销组织典中典的口号，无论男女，不顾场合和身份，放浪形骸，与野兽无异。 　　“这群家伙就是这样，平时人模狗样，私底下玩得很开。” 　　陆飞习以为常，高声喊着“彼得西尔”，他的师父莫瑞茨是红杉的传奇合伙人，他自己也是有潜力成为合伙人的副总裁。 　　彼得西尔咳嗽几声，这帮家伙终于收敛了点，转移战场，随即往嘴里丢了两片薄荷糖，掩盖口中的叶子味。 　　“嘿，华尔街传奇！”他洋溢热情地打招呼，但看到伊凡卡这肤白貌美的金发美妞，眼睛发直，“陆，这位小姐是你的……” 　　伊凡卡客气地点点头说：“女伴。” 　　“芜湖～”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发笑。 　　陆飞勾起嘴唇：“升职了吗？企鹅这桩案子还不够让你晋级合伙人？” 　　“差一点点，就是99.9％的那种。” 　　彼得西尔耸了耸肩，“我原本以为你推荐给我的脸书能帮我完成这操蛋的0.01％，但扎克伯格那里好像出了状况？” 　　“喔？” 　　陆飞不禁好奇。 　　“脸书的创始人们正在决裂，扎克伯格想让萨维林出局，但他毕竟是联合创始人，想踢走他可不容易。”彼得西尔奇怪道，“他没找你出谋划策？你可是第三大股东！” 　　“我会找个时间和他们好好谈谈。” 　　陆飞摸摸下巴，眼神闪烁。 　　不一会儿，纽约名流圈和华尔街的贵客们陆陆续续到来，这个时候，有三名被很多股票经纪簇拥跟随着的白人走了过来，领头的很有气派，一看就是金融圈大佬级别的。 　　“黑石，苏世民。” 　　彼得西尔低声提醒，陆飞笑着和他握手。 　　而他旁边两位，一位生面孔的年轻人，相对籍籍无名，另一位则来头不小，赫然是声名狼藉的华尔街狼王——卡尔伊坎。 　　“你不该来这，这里没人喜欢他们。” 　　彼得西尔撇撇嘴。 　　“参加派对总不犯法吧。” 　　卡尔伊坎笑道：“况且我只是陪老朋友过来玩玩，顺便看看引爆华尔街、能让巴菲特破例买入科技股的华夏陆！就是你对吗？” 　　伊凡卡看着陆飞和他们把手言欢，轻轻吐了口气，卡尔伊坎可是两手沾血，老头最喜欢的就是突袭企业，巨量买入看中的公司股份后，再坐稳战略股东位置开始逼公司作出改变，让股价在短时期内迅速上升再脱手。 　　不像巴菲特，靠企业成长增值获利。 　　卡尔伊坎说：“陆，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就是在上市之前宣布了旗下一款网游免费，避开了股价上的波动，不过未来企鹅再推出免费游戏，就不可避免了。” 　　陆飞摇晃红酒，“你指的是《奇迹》吧？我们公布的财报里，免费并不影响公司盈利，反而提高了营业额。” 　　“免费游戏能赚更多钱吗？” 　　卡尔伊坎说出了代表华尔街资本的心声，直截了当说不看好免费游戏的盈利模式。 　　在美利坚根本没有成功的先例，更多的像是一种噱头，而往往噱头不具备长久生命力。 　　“时间会证明一切，而且企鹅的游戏业务也不只免费一种盈利模式，还有单机，我们已经跟微软达成合作。” 　　陆飞眯了眯眼，知道这个家伙是来搞事的了，宣战？或者故意来刺激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企鹅在静默期就遭到狙击，现在才刚上市，就被大空头盯上了？ 　　华尔街里有坏人啊！ 　　高盛、富国、美林一群牲口虎视眈眈。 　　“哇哦，微软！！” 　　一时间，全场爆发出不小的惊声，这可是活脱脱的利好消息，只怕传扬出去，明天股价就要冲破160美刀的大关。 　　“我们的分析师一直长期看好企鹅，给出的不是‘买入’，就是‘强烈建议买入’。” 　　苏世民露出亲善的笑容，给陆飞介绍同行的年轻人，“他叫乔纳森·格雷。” 　　“我明白，他是你的门徒。”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 　　乔纳森格雷负责黑石的房地产业务，用CDO、CDS等衍生品来运作，在众人的起哄下，口若悬河地聊起“次贷”。 　　“次贷”可是华尔街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之一，很快地吸引越来越多的听众，里一圈，外一圈，围得水泄不通。 　　约翰保尔森站在外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陆飞端着酒杯，一言不发，鼓起勇气问： 　　“可是次级贷款有风险，万一违约……” 　　“先生，不要太担心，一个次贷抵押债券结构，AAA债券之下有大约25％的夹层债券和从属债券，这些债券会先承受损失，这是一个完全足够安全的缓冲。” 　　乔纳森格雷沾沾自喜：“想要超出这个25％的损失，除非一半业主违约，或者房价跌掉一半，或者伊拉ke战争打回本土，可能吗？” 　　“哈哈哈～” 　　顷刻间，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息。 　　“雷曼兄弟已经靠着次级债券，今年至少比去年要多挣30％以上。” 　　“很多家已经不满足收贷款公司的债券，打包成抵押债券，据我所知，贝尔斯登、汇丰银行专门成立收购了几家贷款公司，瑞银、花旗、摩根士丹利都在这么做。” 　　“……” 　　“既然这么安全，为什么不把P2P也做成债券，塞入次贷抵押债券结构里？” 　　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飞立刻投去目光，左顾右盼。 　　“华尔街已经有这样的业务！” 　　乔纳森格雷说：“有20多家贷款公司成立了P2P网站，华尔街大大小小30多家公司也打包P2P债券，规模超过了100亿美刀。” 　　“噗嗤～” 　　陆飞嘴角疯狂上扬，P2P债券的把戏跟鹿云的花呗套路一样，真不愧是阿美利加，无师自通，金融创新，不过怎么才100亿？ 　　这么点暴雷，不是让华夏人看不起！ 　　至少加一个“0”，1000个亿才配送终！ 　　“陆，你笑什么？”彼得西尔道。 　　“噢，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陆飞移动视线，终于找到约翰保尔森的身影，伸手一指，问道：“他是谁？” 　　“你最好不要沾他” 　　彼得西尔望去，轻而易举地道出来历。 　　华尔街的小字辈，管理着10亿美刀规模的保尔森对冲基金，业绩马马虎虎。 　　“他怎么了？” 　　“他疯了，他逢人找钱，说次贷要垮了，想要投资人陪他做空房地产借贷市场，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 　　“的确是神经病。”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所思。 　　…… 　　半个小时后，庆功宴进入高潮。 　　陆飞、曾李清等人一张张面孔通红，勾肩搭背，举着拉菲对瓶吹，狂野豪放。 　　“dadada～” 　　“接着奏乐，接着舞！陆总说谁也别停！” 　　鹿化腾叼着雪茄，摇头晃脑，活脱脱一个刘皇叔，全身伴随着DJ打碟的旋律，不停地抖动跳舞，跟平时乖乖仔的样子截然不同。 　　昏暗的灯光中，彩球旋转着。 　　陆飞跳累了，从群嗨的舞场中心撤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烟点上火。 　　视线中，伊凡卡递了一方手帕，“你怎么能撂下自己的女伴，一个人去跳舞呢？虽然你是我的老板！” 　　“别急，你我另有安排。” 　　陆飞擦了把汗，立马毫不顾忌地一手搭在她的腰上，身体贴得很近，像僚机陪飞一样，在宴会厅四周巡逻，最终锁定住目标—— 　　约翰保尔森。 　　他可是华尔街传奇，虽然不是《大空头》的原型，但干了一样的事，只是干的更狠，在次贷危机看空，狠赚200多亿美刀。 　　妥妥的“华尔街空神”、“赚钱之神”。 　　然而此时，恰恰相反，几乎到了人见人嫌，狗见狗厌，投资人一看到是他，纷纷疏远，唯恐避之不及。 　　“fuck，又失败了！” 　　约翰保尔森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失落地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约翰保尔森回过头，在微暗的环境中看清来人的轮廓，顿时感觉无法呼吸： 　　“哦买噶！陆！” 　　“你好，‘约翰’，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当然，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在黄金上挑战高盛、美林、花旗等一票投行，你做多的操作，是我见过第二完美投资，第一完美是你说服巴菲特投资企鹅，简直是太神了！” 　　“谢谢。”陆飞开门见山，“我听说你正在筹措一支做空CDO的基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依据，觉得次贷抵押走下坡路了？” 　　“我调查到最大的次级按揭贷款公司，Ameriquest Mortgage在一桩3.25亿美刀的交易中，有不规范借贷的行为，我觉得这绝对不是第一起，肯定有很多起。” 　　约翰保尔森舔了舔嘴唇，一通解释。 　　伊凡卡紧皱眉头，“不规范也没什么关系，难道AAA债券还会违约？太杞人忧天了，整个华尔街都不担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只涨不跌的市场！” 　　约翰保尔森严肃着脸，再三强调这是通过大量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华尔街正在低估这场风险。 　　陆飞笑道：“基金多大规模？” 　　“什么？！” 　　伊凡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约翰保尔森更甚，他赶紧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说：“不好意思，陆，你能再说一遍吗？” 　　“如果基金规模不大，我倒愿意试试。” 　　陆飞莞尔一笑。 　　“大、大概1.5亿美刀。” 　　约翰保尔森说话磕磕绊绊。 　　“你打算怎么做空？”陆飞追问道。 　　约翰保尔森看到他不似作伪，神情认真，猛地一个激灵，把复杂的基金操作模式和盘托出，计划一手做空危险的CDO，一手收购廉价的CDS，巴拉巴拉，说了个透。 　　“这项目，我投了！” 　　陆飞从怀里掏出名片：“我出一亿。” 　　约翰保尔森瞪大眼睛，双手捏着写有“三体基金”的名片，做梦都不敢相信—— 　　三句话，男人为我掏了1个亿美刀？！ 　　…… 　　“你要做空CDO？啊由奎贼！” 　　伊凡卡听到陆老爷逆天的投资操作，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她家就是干房地产的，她能不知道房地产是好是坏吗！ 　　“嘘～” 　　陆飞用手在嘴上一划，就像拉链一样拉上，脸上始终挂着神秘的笑容。 　　“放心，这种内幕就算捅到外面，也没人相信，人只会觉得疯了、傻了、病了……” 　　伊凡卡摇了摇头，眼神复杂。 　　“嘿嘿嘿。” 　　陆飞脸色酡红，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哈气，慢悠悠地起身：“抱歉，化腾、李清，下半场你们就替我陪好了，我要回去休息。” 　　“你不多玩一会儿吗？里面有很多大亨，对你拓展人脉有好处。”彼得西尔瞄了眼伊凡卡，瞬间秒懂，露出lsp该有的笑。 　　什么眼神！ 　　陆飞白了白眼，也不戳破，径自地来到地下车场，伊凡卡一路相陪，但保持着距离。 　　“你住哪儿？先送你回去？” 　　“我家的纽约酒店。” 　　“呦，巧了，和我是同一家，上车吧。” 　　话音落，载着他们的车回到酒店，一行人坐上电梯，结果出乎预料，两人又在同一层。 　　伊凡卡说：“你不要有什么误会，我只是习惯了行政套房。” 　　“不需要解释，只要不用我报销。” 　　陆飞醉眼朦胧，情不自禁地被她圆润的车尾灯深深吸引，在酒精的作祟下，差点没忍住拍一巴掌。 　　“你就打算就这么度过成功的晚上？”伊凡卡看到他用房卡打开门，屋内空空如也，大感意外。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该怎么过？” 　　“刚才在舞池里贴着你身体的那些华尔街女人，只要你愿意，随便勾一勾手指，一定有碧池为你提供专业的贴身服务。” 　　“呵呵，只要我愿意，我不是还可以租间别墅喊上十几个高级应召女郎陪我开私人趴体，甚至是名媛、维密、好莱坞女星，不过我不会这么干。” 　　“你……为什么？” 　　伊凡卡上下打量，疑惑不已。 　　东哥殷鉴不远，没准特么是仙人跳。 　　陆飞不得不谨慎，外国的野花不要随便采，嘴上因为喝酒有些飘：“现在你才是我的女伴。” 　　“嘿！” 　　伊凡卡也不恼，自家自恋的爸爸已经提高了她的羞耻度，“已经离开宴会，我现在不是你的女伴，就算是，我也不会跟你亲热，因为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 　　“我知道。” 　　陆飞摊摊手：“不过我不会因为和女人亲热，就对她投入感情，因为再漂亮的女人，也只有在无聊时才对我有吸引力，比如现在。” 　　“呵！不准备对女人付出感情？浪费时间？那找你的名媛、维密、好莱坞女星，我可以帮忙牵线！” 　　“我们俩有感情，能有结果吗？” 　　“……” 　　伊凡卡眼神一凝，跟华夏人？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再见，晚安。” 　　“晚安。” 　　陆飞把门一锁，抄起座机打了好几个电话，发号施令，把该吩咐的事全交代清楚。 　　不知不觉，过了十几分钟。 　　醉意消散了一半，他伸了伸懒腰，准备洗澡睡觉，房门突然咚咚敲响。 　　就见伊凡卡裹着浴巾，露出两条大白腿，倚靠在门边，满脸酡红：“要不要我们试试？” 　　陆飞：0.0 　　这么主动？试试，就湿湿！ 第457章 脸书的新局面 　　“你有做除毛？” 　　陆飞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睁眼看过去，伊凡卡穿着他的白色衬衫，晃动着光洁的大长腿，于是顺手一摸。 　　“啊！” 　　她没想到他会醒，发出声短促的惊呼，没好气地白了眼：“讨厌，女人可不想和男人讨论这种话题。” 　　“那就聊聊男人和女人白天该聊的事！” 　　陆飞轻轻一拽，一个翻身，红浪滚滚，明晃晃的大灯在阳光下分外闪耀，差点让他在阴沟里翻船，得亏是老水手，浪里个浪～ 　　日上三竿，战场的硝烟味才渐渐消散。 　　他靠在床头，惬意地点了一支烟，闭上眼稍微回味了下，嘴角随即翘了起来，没想到伊凡卡奔放到过头，竟然连bra都不穿，毫无情qu，这个坏习惯必须改，从维多利亚的秘密买点新潮的款式送给她好了。 　　“噔噔～” 　　白里透红的伊凡卡推门而入，姣好的身材被职业套裙覆盖，她一边拉开窗帘，一边说： 　　“你该在纽约买一栋物产，总不能一直住酒店，有时候你需要办个晚宴，招待圈里的朋友们。” 　　“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陆飞把头枕在双手上，吐了个烟圈。 　　视线中，伊凡卡既像半个女主人，又像半个贴身秘书，伸手遥指，指向对面显眼的高耸大楼，笑道：“就是它，纽约中央公园220号大厦！” 　　“唔，我更喜欢别墅。” 　　陆飞好奇地下了床，定睛一瞧。 　　“那是以前。” 　　伊凡卡一把夺走他叼着的烟，放在自己嘴里抽了口，“现在的富豪都喜欢‘住在天上’，就像我爸爸，他跟他马上要结婚的第三任妻子，就住在他那个大厦顶楼的三层复式别墅里。” 　　“好吧，你看着吧，我相信你这个地产商之女的眼光。”陆飞拍了下她的括号臀。 　　“讨厌，我只是提个建议。” 　　伊凡卡立刻娇嗔，两眼冒光。 　　“喜欢就下订咯，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楼层？” 　　陆飞环住她的腰，轻点下头，可不单单博女人一笑这么简单，关键220号大厦号称“亿万富翁的碉堡”，保值增值，完全物超所值。 　　“真的？” 　　“嗯，我负责签字出钱。” 　　“哼哼，我是不会搬去那里，我在纽约有地方住。” 　　“这里？还是这里？” 　　陆飞咧开嘴，故意作怪。 　　伊凡卡把香烟重新放到他嘴里，白了眼：“我爸爸给我、我的一栋小房子，他结婚了，我总不能再回去打扰他们。” 　　陆飞问：“对了，他们结婚要送什么礼物？” 　　“结婚请柬上不是附带了一份‘礼物购买清单’吗，你没有看？”伊凡卡感觉到腰间的手抽了出去，回头看到他翻箱倒柜，翻出请帖。 　　上面的清单等级分明，哪些是亲朋好友该送的礼，哪些该是普通宾客，免得绞尽脑汁。 　　陆飞笑道：“那不是越早看到清单的人，越有优先选择权？” 　　“是啊！” 　　伊凡卡反身走来：“所以送请柬的顺序很有讲究，一般是先送朋友们的请柬，然后是亲戚，最后才是父母兄弟姐妹。” 　　“我算什么呢？” 　　陆飞勾起嘴唇打趣，算不算是便宜姑爷？ 　　“你只是我老板，我们各送各的！” 　　“好吧，等我换好衣服，你跟我一块出去买礼物。” 　　“我为什么要等你？我一个人去。” 　　“嘿！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是我的秘书，陪老板买礼物也是你的工作！” 　　…… 　　上市成功后，企鹅的需求就变了。 　　陆老爷和MIH集团这两个大股东、二股东就要退居幕后，把鹿化腾、章小龙等合伙人扶上位，打造出下一位令世界瞩目的科技英雄。 　　于是乎，在接受《纽约时报》、《财富》、《名利场》等报纸杂志的专访时，总是时不时要点一下鹿化腾，吹吹他的牛皮。 　　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只要企鹅拿下油管，实际操作人的鹿化腾还不得起飞，到那时，陆老爷就能把鹅城放心地交出去。 　　替身可是一个好东西啊！ 　　替他享福，替他作恶！ 　　NBC、ABC这些个台不像阴间滤镜的BBC，都配合着说了不少好话，毕竟给足了钱，企鹅这两天的表现相当给力，股价基本稳在154美刀区间。 　　结束了一天的采访，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街头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名牌专卖店里灯光如昼。 　　“你要买这条红领带给我爸爸？” 　　伊凡卡眨了眨眼。 　　“怎么，难道他会不喜欢？” 　　陆飞翘起嘴唇，“不会吧？” 　　伊凡卡疑惑道：“不，他很喜欢，他跟迈克尔杰克逊一样都喜欢戴红色，只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华夏人没有不喜欢红领巾的。” 　　陆飞露出一丝坏笑，就见店员小姐戴上洁白的薄手套，小心地放入衬着蓝色丝绒的包装盒内，接着刷卡、签名、交货。 　　前前后后，只花了10分钟。 　　接着和伊凡卡手牵手，亲密得犹如情侣般地逛街，你侬我侬，招来路人复杂的注视，特别是老白男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要不是碍于王贲等保镖的威慑，早特么故意找茬。 　　陪她买礼物的中途，扎克伯格的电话终于打来，两人相约在一家附近的咖啡馆。 　　“我一会儿去找你。” 　　伊凡卡摆摆手，“打发”男人离开。 　　“留2个人陪着她。” 　　陆飞点了下头，带上王贲等剩下的保镖，大步流星地拐到目的地，咖啡馆的露天区坐着已经是机器人雏形的扎克伯格，旁边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肖恩帕克，Napster的创始人，他现在正式加入我们，是公司的行政总裁。” 　　在扎克伯格的介绍下，肖恩帕克心情五味杂陈地伸出手，恭维说：“先生，Spotify的‘网上麦当劳’模式真是天才之举。” 　　“哈哈，这也有你的功劳。” 　　陆飞和他握了握，Napster就是盗版音乐网站的鼻祖，让美利坚唱片业恨之入骨，集体抱团要扼杀在摇篮，若非有这个始作俑者，美利坚唱片业绝不会轻易接纳逻辑这个外来户。 　　而现在，逻辑就像前世的苹果，俨然扼住了音乐巨头的咽喉。 　　“呵呵，是啊，咕噜，咕噜～” 　　肖恩帕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苦涩的美式咖啡味刺激着味蕾，露出大大的惨笑。 　　陆飞安慰道：“不必沮丧，Napster虽然失败，但你积累了资源和经验，我想在脸书，你可以给扎克伯格很多正确的建议，干好了你一样是亿万富翁。” 　　“没错，陆！” 　　扎克伯格连连点头，“肖恩非常的棒，是他让我坚定了辍学创业，也让我意识到，该把萨维林踢出公司了。” 　　陆飞明知故问说：“为什么呢？” 　　“他没有尽到他应尽的职责，作为公司的CFO根本不上心，连一些必要的签字也不愿意到加州一趟，还损失公司的利益，竟然私自用脸书打广告，还是给自己创立的求职网站。” 　　扎克伯格当着偶像的面，狠狠地发了一通牢骚，陆老爷融资时埋下的雷彻底地引爆：“我已经受够了，他必须滚蛋，脸书下一步的发展已经容不下他了！” 　　陆飞道：“脸书已经发展到哪一步？” 　　“我们准备把战略中心冲校园转移到社会，让全国所有人都参与社交！”扎克伯格兴奋道：“就像Line在东南亚做的那样。” 　　“还不够，你们还要通过API（应用程序编程接口），把脸书拥有的海量数据开放给第三方开发者。” 　　陆飞提议搞API开放平台。 　　扎克伯格瞬间恍然：“就像脸书推广《开心农场》、《开心牧场》那样？” 　　“没错，脸书账号不应该只是网站的通行证。”陆飞把指导李富真运作Line的模式，照搬说给扎克伯格听，利用好脸书上社交、游戏和应用平台上的版位。 　　扎克伯格眼前一亮，觉得引流的一大利器，毫不犹疑地同意开放API。 　　“企鹅最近会推出新的游戏，《植物大战僵尸》，脸书可以尝试做一个联动，甚至如果大获成功，可以推出专属的新系列，把玩法集中在社交上，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飞往咖啡里加奶，慢慢搅拌。 　　“我没有意见。” 　　肖恩帕克抿了抿嘴，这下彻底心服口服，就算没有他，单单陆老爷保驾护航，扎克伯格几乎不会走歪路，怪不得能任由萨维林作妖。 　　主，根本不在乎！ 　　“我也没意见，这主意简直太酷了！” 　　扎克伯格吹了个口哨，迫不及待着《植物大战僵尸》能尽快上线，“陆，我再想，要不你干脆把脸书买走吧！本来脸书能有今天，少不了你的功劳，我、肖恩和莫斯科维茨都愿意到你的麾下打工，只要能拿期权就行。” 　　“不！脸书是你的主意，是你的事业。” 　　陆飞立刻嗅到试探的味道，一本正经地回绝，在阿美利加混，很会挣钱有个屁用啊！ 　　要讲势力！要讲背景！ 　　脸书的水很深，单一个驴象选举，FBI介入，就不是一般人能把握得住，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替身，替他背上这一口黑锅。 　　扎克伯格，这个替身必须是你！ 　　“陆，我是真心的。” 　　扎克伯格两眼圆瞪，宛如蜥蜴。 　　我信你个鬼！ 　　陆飞对视着，“我也一样，马克，我们真心对真心，我只不过在伟大的事业上轻轻地推了你一把，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发，是我的荣幸。” 　　扎克伯格和肖恩帕克互看，眼神在无声无息间交流，眼神里透着意味深长。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不过，你们要向我说清楚，你们准备怎么让萨维林出局？” 　　“没问题！” 　　扎克伯格深呼吸一口，“要稀释萨维林的股份，等稀释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能把他赶出公司。” 　　“怎么做？”陆飞问。 　　“彼得西尔给我支招，必须重组一家公司，新公司必须绕过萨维林的签字获得融资，再收购旧的脸书，接下来就是给除了萨维林之外的所有人派送新股，这样自然能稀释他的股份。” 　　扎克伯格如实说出他们的精心策划。 　　陆飞眯了眯眼，万万没想到扎克伯格竟然来一手反向操作，本来旧的脸书股权结构里，他占26％，萨维林22.2％，莫斯科维茨5％，扎克伯格46.8％。 　　而新公司，陆飞占20％，扎克伯格占40％，莫斯科维茨有8.5％，萨维林却占了30％，剩余的股份留作员工期权奖励。 　　扎克伯格兴奋不已：“陆，你不要觉得少了6％的股份，萨维林多了7.8％，我们握着的股票性质和他的不一样！” 　　陆飞说：“哪里不一样？” 　　“你和马克的股票都是一种带有结构性防稀释功能、带有结构有转换权的优先股，而爱德华的30％的股票，只是普通股。” 　　肖恩帕克直截了当地说这是诱惑萨维林签署协议的诱饵，想要得到这么多的股票，就要放弃所有的知识产权到新公司旗下，还必须把股票权交给扎克伯格打理。 　　“我懂了。” 　　陆飞恍然大悟，借着萨维林把自己的投票权全权交给扎克伯格代理，就能在他不在场的时候，股东会可以发起增资扩股的提议。 　　“没错！之后我们会继续发行900万普通股，我获得330万股，股份回到51％，肖恩和你可以拿到150万和250万股。” 　　扎克伯克露出得意洋洋的坏笑。 　　不愧是蜥蜴人，下手稳准狠！ 　　陆飞浅浅地喝了口咖啡，真按他们的计划增发股票，他的股份能有28.3％，还多出了2.3％，而萨维林，会被削减到不足10％。 　　“这不是我想要的，但完全是爱德华逼我这么干的，他拖了脸书的后腿，所以陆，你会支持我对吗？” 　　扎克伯克眨了眨无辜的双眼。 　　“这是我专属律师，索尔古德曼的名片。如果爱德华有任何对抗性的法律行动，你们可以找他，他非常专业！” 　　陆飞支持，当然不是冲着2.3％的蝇头小利，而是20％的能防两轮稀释的A级股。 　　“谢谢，陆。” 　　扎克伯格激动地接下名片，接着又唠了两杯咖啡，恰巧伊凡卡拎着购物袋走了进来。 　　彼此才分道扬镳，望着扎克伯格的背影，陆飞不免唏嘘：“以前看着挺单纯，想不到心眼这么毒，还不到22岁。” 　　“你不也才22？” 　　伊凡卡白了眼，“他会像你一样成功吗？” 　　陆飞道：“他将来或许会被叫成‘阿美利加·陆’，还可以以他为原型，拍一部传记电影，和比尔盖茨、乔布斯一样。” 　　“我觉得应该先拍一部你的。”伊凡卡道。 　　“呵呵，我可不会让好莱坞来拍。” 　　陆飞撇撇嘴，就尚气那个德性，还有对亚裔故意歪曲的审美，滚，qtmd！ 　　伊凡卡察觉他心中不快，低声挑逗说：“我买了几件很性感的内衣，有你要的维密。” 　　“嗯！” 　　陆飞上下打量，微笑道：“我觉得应该给你拍电影。”后半句没说出口，带“avi”的小电影。 第458章 危机四伏，游戏问世 　　清早，晨风微微吹拂董王的棕榈滩庄园的草坪，偌大的露天停车场豪车如云，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走入礼堂。 　　陆飞西装革履，手臂被伊凡卡挽着。 　　她穿着一身白色斜肩包臀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清爽大方。 　　“我先到前面去了。” 　　两人在门口分道扬镳，亲戚儿女的座位和重量贵宾的位置截然不同，陆飞轻而易举地找到比尔盖茨的身影，熟络地打声招呼。 　　“嘿，巴迪（buddy）。” 　　比尔盖茨挤眉弄眼说：“我刚才没看错的话，陪你的是懂王的女儿吧？” 　　陆飞坐了下来，“没错。” 　　“哇哦！你是认真的？” 　　比尔盖茨一脸坏笑：“你不会真打算跟他家的长女交往吧，虽然她的确算得上性感。” 　　“她是我的秘书，我是她的老板。” 　　陆飞耸了耸肩，敷衍了事。 　　比尔盖茨道：“那就好，千万不要跟他们扯得太深，尤其一定要小心董王找你借钱。” 　　陆飞挑挑眉：“他的信誉很差？” 　　比尔盖茨说：“这倒没有，但沃伦提醒我要提防他，他借钱是一把好手，但他的资产，还有为了购买资产而借的钱，其中一点资产净值都没有，他被自己能借到的钱弄得如痴如醉，没有仔细想过他能偿还多少。” 　　“谢谢，我会管好自己的口袋。” 　　陆飞拍了拍自己的裤兜，微微一笑。 　　比尔盖茨轻声说：“的确，你得好好看着自己的口袋，我听说你投资了一个做空CDO的基金，要做空次贷，有这么回事？” 　　“连你也知道？” 　　陆飞倍感意外，庆功会到现在不过一周的时间，投资约翰保尔森的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怪不得一路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比尔盖茨说：“当然，你现在跟迈克尔贝里一样出名，不，你比他更出名。” 　　“有多出名？” 　　陆飞毫不在意地咧开嘴发笑，迈克尔贝里就是《大空头》的原型，也就是他找了银行定制信用违约掉期（CDS），在眼下的华尔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沃伦说，你让雷曼、贝尔斯登这些华尔街投行有了几分钟的停顿，重新思考次贷的危机是不是真的来了。” 　　“结果呢？” 　　“结果就是贝尔斯登又搞了两只新的对冲基金，全投入在P2P和CDO，他们觉得次贷现在不可能崩溃。” 　　“没错，所以基金没有马上执行操作，而是等到明年再动手，怎么样，还有5000万美刀的份额，你要不要试一把？” 　　陆飞玩味地能胳膊肘子捅了下。 　　“不不不！我宁愿把5000万美刀全投农田，沃伦推荐的一种不错的长期投资建议。” 　　比尔盖茨笑道：“你要不要也买几块？就算不是美籍也可以买，到那时我们还能当个邻居。” 　　“我会考虑。” 　　陆飞现在手头不包括股票，算上明年到期交割的黄金合约，能动的最大现金也就三十多个亿美刀，这副家当可是梭哈次贷的筹码。 　　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华夏人穷怕啦！ 　　“农业是全美税收减免和财政补贴最高的产业。”比尔盖茨眨了眨右眼，点到为止。 　　“这也是沃伦推荐的？” 　　陆飞一点即通，nnd，避税骗补是吧！ 　　卧槽，想不到除了慈善基金会，还有这一手，怪不得前世一个个富豪都热衷买地，但不得不说华夏人也爱土地，没办法，种族天赋。 　　次贷一结束，倒可以买地。 　　“不，这是芒格的意见。” 　　比尔盖茨说的是巴菲特执掌的投行——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合伙人兼搭档。 　　陆飞眼前一亮，翘起嘴唇：“盖茨，咱俩要不要打个赌？就赌这次的做空基金，我到底是赔是赚？” 　　比尔盖茨问：“赌注是什么？” 　　“我赢了，你就卖一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份给我，就照行情价。” 　　“陆，你想加入伯克希尔哈撒韦？” 　　“嗯哼，但我们是朋友，我要尊重你们。”陆飞毫不掩饰地点了下头。 　　名义上仅仅是两人之间的赌局，但其实牵扯到巴菲特，没他的同意，就算买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普通股，也拿不到进入核心圈的入场券。 　　“唔，如果真的让你压中了，就算不用我，沃伦也一定会邀请你加入，担任投资顾问，甚至是独董，我很了解他。” 　　比尔盖茨眯了眯眼，露出老奸巨猾的微笑：“但前提是，你必须成功。” 　　…… 　　“做空CDO，哈尼，你没有听错吧？” 　　婚礼休息室里，董王站在长镜前，抚平胸前鲜艳的红领巾，嘴上摆出各种笑容。 　　“没有！” 　　伊凡卡语气坚定，“他好像很有把握，相信明年的次贷一定会出状况。” 　　“什么状况？房市还能崩盘了？” 　　董王撇撇嘴，“我就是干房地产的，难道他还能比我懂吗？呵呵，华夏陆根本不会懂美利坚的房市！” 　　“爸爸，为什么不试试？” 　　伊凡卡抿抿嘴：“就像黄金做多一样，我们只是跟着他的操作，就赚了一千多万。” 　　董王摊了摊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好多八卦小报拍到你们一块出入的照片。” 　　“上下级，我是他的秘书。” 　　伊凡卡眼观鼻，鼻观心。 　　董王竟透着些许的失望，“哈尼，如果你真的喜欢，不用担心我的感受，就像我毫不掩饰我喜欢美女。” 　　“爸爸，你不是很讨厌踹呢吗？” 　　伊凡卡不禁惊讶，这性子转变太快了吧？ 　　“怎么会，我爱踹呢！我喜欢华夏人。” 　　董王边走，边说：“好了，哈尼，就让我们再冒一次险，相信华夏陆的眼光，拿出100万美刀投资那个叫‘约翰保尔森’的基金。” 　　伊凡卡神情错愕，站在室内独自凌乱，呆呆地望着金毛父亲大步流星地走向婚礼现场。 　　从门口一直向内延伸的红毯上，梅拉尼娅作为新娘，笑得花枝招展，而已经二婚的他驾轻就熟，脸上看不到任何激动的神情，不停地挥舞着手。 　　视线中，不经意间出现陆老爷的面孔，满眼都是酸柠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才几天没见，身家就暴涨了70多个亿美刀。 　　哼，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大卫所罗门，跟富国银行ceo，也同样是犹太裔的理查德，透过人群，目光一齐地投向陆飞的侧影，眼不斜视。 　　大卫所罗门说：“我的线人传回的消息，华夏陆有做空CDO的打算，你觉得现在的次贷还安不安全？” 　　“当然安全。” 　　理查德一本正经说：“贝尔斯登每笔CDO收取1％到1.5％的手续费，你知道他三个季度收了多少佣金吗？5个亿！还不算P2P带来的利润，高盛就不动心？” 　　大卫所罗门摇头失笑：“我们当然在做，但高盛是独立投行，不是全能银行，规模肯定不如贝尔斯登、瑞银和花旗……” 　　“我们起步慢了！” 　　理查德说：“瞧瞧雷曼，第一个吃螃蟹的，吃的满嘴油，高盛想要从它手里重新夺回华尔街第三的位子，还是向美林看齐。” 　　“美林？” 　　大卫所罗门眉头一皱，“贷款抵押债券市场排名表上，美林都进不了前15名。” 　　理查德道：“所以才更要拼命地追赶，现在的CEO是奥尼尔，他下了两道死命令，美林不仅要抢占次债市场，还要做老大！” 　　大卫所罗门诧异道：“咦？美林既然倾全力投入CDO，还有余力做空佰度吗？” 　　“当然，但不用我们动手。” 　　理查德笑说：“佰度的mp3搜索引擎侵犯了华纳、索尼、百代7家唱片公司的版权，现在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正在串联其他公司，计划向佰度发起集体诉讼，佰度的股价跌定了！” 　　大卫所罗门一个激灵，兴奋道：“企鹅呢！我记得旗下有音乐播放器，有搜索引擎，不出意外，也一定有侵权盗版的行为。” 　　“这个、我听说唱片公司只针对佰度。” 　　“为什么？” 　　“可能因为陆咯，逻辑毕竟拯救了颓靡的传统唱片业，lmusic＋spotify模式让华纳它们心甘情愿地唯逻辑马首是瞻，也不敢把华夏陆得罪得太狠。” 　　“fuck！他明明自称是正版音乐的守护神，可在华夏放任盗版横行……” 　　大卫所罗门暗暗不爽，相比于做空佰度，高盛更看重企鹅，复仇陆飞固然很爽，但关键是上亿份的香喷喷的华夏用户信息和数据。 　　“不要愁，我听说卡尔伊坎那些大空头已经盯上了企鹅，就等着《植物大战僵尸》那些游戏上线，如果成绩不好……” 　　理查德眼里闪烁阴森的光，“不管是站在他这边的是巴菲特，还是比尔盖茨，都没有用，哼，除非站他的是上帝！” 　　…… 　　董王恢弘盛大的婚礼一时成了纽约上流圈的谈资，但仅仅是一时，在华尔街乃至纽约，传得最开的莫过于陆老爷看空CDO。 　　原本之前，只有迈克尔贝里这个又蠢又傻的疯子在赌房子下跌，大家只当一个乐子，但当华夏股神入场，意义就大不一样。 　　没有人敢轻视陆老爷的眼光，尤其是做多黄金这一场，杀出了赫赫威名。 　　大大小小的机构、投行们不得不谨慎地对待次贷，重新审视风险，然而伴随全世界的投资者都在争抢CDO，全美几乎已经把所有能做的次贷都做完了，都无法满足空前的需求。 　　很快地，陆飞做空CDO也变成了笑话。 　　整个华尔街陷入一阵次贷狂热，贝尔斯登高调成立住房贷款公司，汇丰、摩根士丹利、花旗等资本纷纷出手，不是买下贷款公司，就是成立P2P网站，或者两个都干。 　　住房贷款不够用，就把P2P贷款塞入CDO里打包，滥竽充数，一转、两转、三转，四五六转，像滚雪球一样，美利坚的次贷规模已经滚到了8000亿美刀。 　　“欣姐，先不卖美林，再抻一抻它。” 　　陆飞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放在一旁，抬头看向面前的鹿化腾和曾李清，笑问道： 　　“好了，油管那边谈得怎么样？” 　　鹿化腾道：“不像V社那么好谈，毕竟steam，我们只是入股15.6％，但油管是全资收购，陈士骏还在摇摆，看的出来他有被全盘收购的想法，不过想要和你当面谈一次。” 　　陆飞耸耸肩：“我这边没任何问题，《植物大战僵尸》一发行，我们就可以见面，正好也能借油管这个平台，宣传游戏。” 　　曾李清问：“陆总，发行日子要不要再提前？9月是新游戏的高峰期，会有《模拟人生2：夜生活》、《NBA Live 06》、《FIFA 06》一共40多款上线，对《植物大战僵尸》这种小体量的益智塔防游戏，压力不小。” 　　“就按原计划来，9月25日！” 　　陆飞并无忧色，“在Windows、Mac和亚马逊上发售，Steam、facebook也要同日上架，我们不但要提供免费试玩版，还要有高清的预告片，这些都没问题吧？” 　　“没有！” 　　鹿化腾、曾李清互看了一眼。 　　陆飞语气认真地说《植物大战僵尸》意义重大，各部门一定要做到紧密配合，绝不能让游戏出任何问题，不单单是企鹅的第一款自研单机游戏，还是第一款原创IP。 　　就像《疯狂的小鸟》，但凡运营到位，就能打破游戏的桎梏，推出图书、玩具等联名周边，更能打造出动漫、漫画等衍生系列。 　　此话一出，曾李清、鹿化腾虽然打心底对陆老爷服气，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定价才19.9美刀的单机，你跟我说火爆全球？ 　　还围绕超级游戏IP打造全产业链？ 　　在企鹅内部喜忧参半、华尔街空头势力虎视眈眈下，推广活动如火如荼，除了电视广告、游戏发行点的海报等常规操作，企鹅游戏还在油管上注册了官方账号，上传的第一条视频，赫然是《植物大战僵尸》的预告PV—— 　　“美利坚某病毒实验室不慎泄漏病毒，一夜之间，北美变成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型灾区，一种致命的瘟疫令死去的人进化成一头吃活人的丧尸。 　　一步，两步，一步一步是魔鬼的步伐。 　　他们成群结队，闯入未被感染的你的庄园，想要吃掉你的脑袋，幸运的是，病毒也让植物发生了异变！” 　　此时，订阅数、点击量增长龟速。 　　几十、几百…… 　　但当预告片的结尾，被向日葵、坚果等玩偶团团围住的陆飞出现在画面，一切都变了。 　　尤其他还亲口推荐《植物大战僵尸》！ 　　油管第一个游戏up主，在此刻诞生了！ 第459章 收购油管 　　“陈，快看这个视频！” 　　查德赫利匆匆地喊来陈士骏，两个油管的创始人围着电脑，就见《植物大战僵尸》预告片的后台数据打破历史记录，成为第一个点击量破百万的视频。 　　“为什么这么高？” 　　陈士骏扶了扶眼镜，不敢相信，油管起步才半年，全部的视频总数加起来才1.5万，最高的点击量也只有36万。 　　“因为这是华夏陆亲自推荐的游戏！” 　　查德赫利一下子就吧进度条拉到末尾，画面中清清楚楚地出现陆飞的面孔，因为逻辑，他的知名度早就渗透阿美利加，相当于乔布斯破天荒地亲口向玩家网友推荐游戏。 　　能不成为热点吗？ 　　一时间，油管的用户量猛增。 　　“唉～” 　　没有用户，陈士骏很难过。 　　但用户暴涨得太快，也让他很头疼，自己已经没钱再添新的服务器再增加带宽，他的钱完全不够用，现在全靠透支信用卡。 　　查德赫利语气认真说：“陈，我们应该要重新考虑企鹅的提议。” 　　陈士骏皱眉道：“你是认真的？企鹅的提议不是投资，它要全资收购我们！” 　　查德赫利无奈说：“可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第一笔融资，网站也没有一分钱的收入，40多号员工已经一个月没发工资了。” 　　“再坚持，再坚持一个月，我们不是已经托paypal的老同事帮忙找投资方了吗？” 　　陈士骏倍感压力，双手叉腰。 　　“来得及吗？视频越来越多，用户越来越多，服务器很快又会过载，我们的信用卡快要刷爆了，负债累累，整个公司的运转用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泥潭，油管现在需要钱！” 　　查德赫利急不可耐：“可我们没有钱，我们最好找一个有钱的发展平台。” 　　“可我们才创办不到一年，就算要卖，也要等到能买个好价钱再卖。” 　　陈士骏更偏向待价而沽，眼看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座机恰巧响了起来，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查德赫利接过电话，眼前顿时一亮： 　　“华夏陆想现在和我们见一面，有生意要谈。” 　　…… 　　加州，圣布鲁诺。 　　陈士骏和查德赫利把地点定在公司不远处的一家意式披萨店，囊中羞涩，甚至舍不得多出一点油钱。 　　“查德，咳咳，人还没有来。” 　　陈士骏看到满桌热气腾腾的快餐，又是洋葱圈，又是意面，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我知道，所以我让老板等人来了再上披萨，我们先吃面，把该死的肚子填饱！” 　　查德赫利大口吃着，嘴上满是肉酱。 　　陈士骏犹豫了片刻，还是架不住“真香”，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狼吞虎咽。 　　“吸溜。” 　　“吸溜吸溜～” 　　不一会儿，挂在门头的锒铛铃铃作响。 　　陆飞，带着曾李清、王贲等人径直而入，就看到像饿死鬼投胎的两个人，毫无吃相地大吃大喝，一下子看出他们拮据的经济境遇。 　　查德赫利脸皮厚说：“陆，不好意思，我们出来急，还没有吃饭。” 　　“没事，这顿饭我请。” 　　陆飞笑眯眯着，左看看，右看看，看得陈士骏浑身不自在，就见他喝了口柠檬水，弱弱道：“陆，你找我们想合作什么？” 　　“《植物大战僵尸》的预告片，你们看了吗？” 　　“当然！”查德赫利肯定地点头。 　　“这款游戏是企鹅首款自研的游戏，我们非常重视，会想尽一切办法推广。” 　　陆飞开门见山，要借油管这个平台，推动现金激励活动，只要购买《植物大战僵尸》，并且拍三条游戏相关的视频，就可以获得24.9美刀，仅限一人一个账号。 　　“作品激励计划？” 　　陈士骏和查德赫利互看一眼。 　　陆飞点了下头，“不过在计划开始前，油管最好先上线评论功能，补全视频社区最核心的互动环节，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问题！问题还很大！ 　　查德赫利一怔，怎么没有油管的好处？ 　　陆飞诧异不已，“你们得到了流量，用户得到了钱，我们得到了曝光和销量，这不是三赢吗？你们还想得到什么？” 　　“对！我们答……” 　　查德赫利想也没想，正要答应，陈士骏赶紧说“慢着”，多少也给点钱，网站目前每个月的运营费就要4000美刀。 　　“嘶～” 　　曾李清见状，心情五味杂陈，眼下油管面临的困境，和当年的企鹅何其相似。 　　在没有移动梦网之前，QQ空有用户量却不能变现，单单服务器和带宽就把融资的钱全烧光了，再找不到钱，QQ就会油尽灯枯。 　　这才在陆老爷的利诱下，不得不卖身。 　　现在的油管也一样，《植物大战僵尸》无异于人之蜜饯，我之砒霜，巨大流量势必会增大运营的成本，到时候就会硬生生拖垮平台。 　　狠，这招真得狠！ 　　“我们还要出钱？呵呵。” 　　陆飞摇头失笑：“现在市面上像油管的视频网站，还有不少，独立的Revver、Metacafe，谷歌的Google Video都在烧钱增加内容供给，我们完全是看中油管，才会找你们合作这项激励计划，竟然还要收广告费？” 　　陈士骏感觉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查德赫利清清嗓子，理亏道：“陆，网站现在最缺的不是流量，我们需要资金，只要企鹅愿意投资……” 　　曾李清及时地伸出手打断：“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企鹅想要的是收购油管。” 　　陆飞看到他们脸色一变，顷刻间安静下来，空气变得格外凝重，哪怕香喷喷的披萨摆在面前，也勾不起两人的食欲。 　　“陆，为什么非要收购我们不可？你肯定也是看到了油管的潜力，在将来可以靠广告、靠用户付费赚到大钱，成为像雅虎那样伟大的网站，为什么就不能正常投资呢？” 　　陈士骏略微不满，“只要500，不，400美刀，我们就愿意奉上30％的股权！” 　　“陈，你真以为油管能很快赚钱？我收购你们，是做好亏损5年的心理准备。” 　　陆飞直截了当说甚至亏钱是小事，关键是油管滋生的盗版视频。 　　查德赫利解释说：“陆，这个我和陈商量过，为了内容和用户家长，这个风险完全可以承担的，所以又允许那些盗版视频的上传。” 　　“在美利坚，有三种情况互联网平台可以免于盗版处罚……第三，平台很难主动获知是否是盗版。” 　　陆飞伸出3根手指，“你觉得油管跟Napster比怎么样？前段时间，我刚见了肖恩帕克，他说Napster当时被华纳、环球等公司告到破产。” 　　“咕噜。” 　　查德赫利和陈士骏咽了咽口水，一股压力席卷而来。 　　“而且油管遇到的不只是音乐公司的麻烦，你们是视频网站，上传的内容是视频，你们以为好莱坞、电视网会放过你们？” 　　陆飞继续施压，请客干了，现在该斩首。 　　陈士骏在高压下保持理智，不卑不亢说：“企鹅收购了，我们就没有这些麻烦？” 　　“当然！” 　　陆飞双手展开，亲口承诺会帮油管跟环球、索尼、华纳等音乐公司达成内容授权保护协议，“我想这件事，恐怕除了我，也估计只有乔布斯能办到，你们同意吗？” 　　“同意。” 　　查德赫利不疑有他，陆飞可掌握Spotify，全球用户有七八千万，音乐公司都得仰其鼻吸，敢不卖面子吗？ 　　“我跟新线几家影业关系也不错，还可以帮油管拿下它们的视频库，开辟出电影电视剧频道。” 　　陆飞拿出刀切出两块披萨，一一分到他们的碗里，“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非常好。” 　　陈士骏顿时毛骨悚然，明明面前的年轻人在笑，但从他身上只感觉到森森的杀气，好像要把他连骨头带肉活吞了，恐怖如斯！ 　　陆飞道：“为了表诚意，也证明我的确能把油管做大做强，创造辉煌，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决一个小忙。” 　　“什么忙？”查德赫利问。 　　“油管现在不仅缺广告，更缺广告分成的体系，我提议将广告收入55比45来分成，平台拿小头。”陆飞搬出的是不同于传统电视模式，完全是后世的KOL模式。 　　“哦哦哦哦哦！” 　　陈士骏舔了舔嘴唇，立马意识到这套付费商业模式的不俗：“这、这真是一个伟大的互联网创举，陆，你如果创办视频网站，肯定能靠这种盈利模式迅速壮大。” 　　“我还还有很多想法，不过属于商业机密。”陆飞故意藏一半，说一半，从版权认证的content ID系统，到内容频道的垂直细分，再到MCN网红孵化…… 　　一整套清晰的思路和规划，说者“无意”，听者震惊得无以复加，尤其是陈士骏，做梦都想不到陆老爷的理解如此之深。 　　陆飞道：“比如像《植物大战僵尸》，就划入游戏区，可以做搞怪、吐槽、反应、攻略还有二创视频。” 　　“什么叫‘二创’？” 　　陈士骏就像个萌新宝宝，一脸懵圈。 　　陆飞毫不吝啬地解释，嘴角上扬，“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吗？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企鹅不是没有能力搞，而是我不想花太长的时间再培养一个团队，如果你们不愿意让企鹅收购……” 　　突然间，杀气腾腾！ 　　陈士骏感觉脖子一凉，额头不禁冒出冷汗，这特么是一手拿酒，一手拿枪，非要把他们收下当狗，才肯罢休。 　　“我想油管的未来绝对不会止步美利坚，甚至在东南亚，企鹅在东南亚有很不错的影响力，包括湾湾。”陆飞举起可乐：“我们合计一下？” 　　“欧洲、东南亚……” 　　两人一个激灵，瞬间浮想联翩，查德赫利本就偏向被收购，率先举起杯子。 　　陈士骏扶了扶眼镜，犹豫道：“不知道企鹅愿意出多少收购油管？” 　　曾李清道：“油管一直对标一款叫‘Flickr’的图片分享平台，它今年刚被雅虎收购，总价是2200万美刀。” 　　陈士骏、查德赫利都觉得报价太低，直说Flickr只是图片分享，油管是视频，才是未来的大势，明里暗里无非一个意思—— 　　得加钱！ 　　“干脆凑个整，3000万。” 　　陆飞笑脸盈盈，说1500万的现金以及价值1500万的企鹅股票，但条件是创始人团队必须在油管工作至少3年。 　　陈士骏顿时心头火热，现金是其次，关键是企鹅的股票，终于不得不低下头颅：“陆，油管就像我的孩子，我们陪着它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今后就拜托你和企鹅了。” 　　“看《植物大战僵尸》吧，你们很快就能见识到油管搭上企鹅这个平台，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陆飞心花怒放，谷歌要花十几个美刀才拿下的油管，他捡漏才花了3000万而已。 　　“啪嗒。” 　　四个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 　　9月25日，《植物大战僵尸》在狂轰滥炸的宣发攻势下，千呼万唤，正式发行。 　　新泽西的某出租屋里，詹姆斯罗弗一如既往地穿着傻里傻气的衬衣，口袋里塞满了笔，正口吐芬芳地吐槽垃圾游戏。 　　他录制的《The Angry Video Game Nerd（愤怒的电玩死宅）》一开始只是自娱自乐，但当油管一成立，就听从朋友的人建议上传。 　　如今是洪荒年代，就连粉丝观众都少得可怜，就更别提有哪个游戏厂商找他做恰饭视频，殊不知在将来，大洋彼岸有个叫“敖厂长”就模仿了他的视频风格。 　　而现在，他纯纯地为爱发电。 　　刚上传完视频，突然一条弹窗而出，赫然写着《植物大战僵尸》的视频激励计划。 　　“20美刀！？” 　　詹姆斯罗弗看了眼手中的泡面，顿时来了兴致，趁着水烧开的工夫，立刻根据链接，登陆steam。 　　彼时的《植物大战僵尸》，是第一款steam平台非V社的游戏产品，毫无疑问，载入史册。 　　“咦，这跟脸书的那个《开心农场》好像，fuck！要19.9美刀！mother fuck！” 　　詹姆斯罗弗嘴角抽动，死死地盯着价格栏，“$19.9”映照在双眼中，好家伙，合着激励计划才赚1美分。 　　黑，真特么的黑！工资回收计划是吧！ 　　他左思右想，突然发现“1个小时之内无条件退款”的信息，猛然意识到只要在1个小时里录制3条10分钟的视频，既能无偿退款，又能白挣20美刀。 　　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果断付款下载，很快地，游戏下载完成，并自动打开，下一秒，登录界面的卡通图像设计，立刻惊艳了詹姆斯罗弗。 　　“哇，噢森。” 　　就见界面的左边，除了一片带着笑脸、缓缓摇曳的向日葵之外，还有一个形象可爱的豌豆射手正在不断扭动着身躯，大嘴缓慢的喷射出一颗豌豆。 　　隔着一个登录界面，右手边则是一支看起来一点也不吓人，甚至有些蠢萌的傻僵尸，这只僵尸木讷缓慢的移动着僵硬的步伐，嘴巴一张一合，看着还有些可爱。 　　紧接着，标志性的音乐伴随画面的进入而响了起来，戴着锅盖的戴夫作为NPC，叽里呱啦说着鸟语，指导操作。 　　“好简单，没什么难度。” 　　詹姆斯罗弗只觉得20美刀挣得太轻松，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点击鼠标，通过一关又一关，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24分钟。 　　“不好，我忘了录视频了！” 　　他磨磨蹭蹭地吃完最后一口面，才惊觉没有录下玩游戏的全过程，立马火急火燎地打开录像机，准备随便录个30分钟凑时长。 　　然而《植物大战僵尸》像是故意设计好的，在半个小时左右，关卡的难度陡然提升。 　　在画面中出现“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詹姆斯罗弗终于尝到了首败，深呼吸一口气：“没事，只是第一次而已。” 　　第二次失败，“我已经找到诀窍。” 　　第三次失败，“你个橄榄球僵尸给我等着，我升级植物干死你啊！”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fuck！mother fuck！” 　　詹姆斯罗弗又双一次失败，气急败坏地扯着鼠标就要往地上砸，但一想到价格，手说可以扔，钱包说不行，只能强忍着怒火往电脑桌上一扔，起身平复心情。 　　“呼……” 　　“冷静，罗弗，冷静。” 　　“这一切都是为了视频，为了20美刀。” 　　“对，20美刀！” 　　詹姆斯罗弗忽然意识到录制的时长已经够剪成3个10分钟的视频，干净利落地制作完成之后，却迟迟没有发布。 　　因为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 　　这次的视频，他愤怒了但好像没有完全愤怒，没有开喷，没有用上新泽西的口音。 　　嗯，没错，缺少了一点点灵魂！ 　　詹姆斯罗弗在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精益求精，写好文案，认真做素材，配音，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 　　“啊啊啊啊！” 　　“啊，fuck，我忘记退款了！” 　　“我的钱，我的20美刀！！！” 　　他扯着嗓子嘶吼，杀猪般的尖叫充满屋子的每个角落，终于在痛苦中慢慢恢复冷静。 　　“fuck you，我亏大了！视频点击量没有破5000，我非喷死……” 　　话未说完，油管的首页此时密密麻麻全是《植物大战僵尸》的视频，攻略、反应、测评，越来越多的游戏视频被导流，被推荐。 　　从上到下，点击量最低的都破了万。 　　而最高的，非企鹅官方号莫属，最新的视频只有短短30秒，但却是正式官宣亚马逊、微软、steam和Mac等多方线上的销量—— 　　《植物大战僵尸》3个小时破10万份！ 第460章 呜呼！起飞！ 　　“《Gamepro》：87分，令人上瘾的游戏过程和超可爱的画面风格，就让企鹅首款游戏取得不错的开门红……” 　　“《PC Gamer》：《植物大战僵尸》拯救了我9月份的电子阳wei，打发走无聊生活。” 　　“……” 　　游戏上线一周，各大北美主流的游戏媒体和杂志纷纷测评打分，都在80分以上的良品这一档，受到影响的玩家不喜欢的嗤之以鼻，喜欢的爱不释手。 　　甚至为了抢先玩到手，不少老外提前一两天就在商店外面搭起帐篷排队，很难想象一款国产自研打断休闲游戏如此风靡，在短时间席卷全美，变成现象级的爆款。 　　在steam、xgp还有PC上上的其他销售渠道，累计已经超过了50万份，这个下载量还在持续增长，根本停不下来！ 　　“啪嗒。” 　　陆飞把手里的IGN游戏杂志丢到一边，扉页赫然给《植物大战僵尸》打出9.0分的高分，总评则是“令人惊奇的”，总之高到离谱，《生化危机4》也就这个水平而已。 　　“陆总，照这个趋势销量肯定破百万！” 　　鹿化腾紧紧盯着后台，每刷新一次，销量数字就会往上跳一次，有时候是几十，有时候是几百。 　　兴奋之余，不禁无奈道：“可惜了国内盗版闹得厉害，根本挣不到钱。” 　　“这不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吗？就从来没想过挣国人的钱，要挣就挣老外的！” 　　陆飞咂摸着嘴，游戏开发成本只有300多万，哪怕收购宝开工作室，也是大赚特赚。 　　且不说《植物大战僵尸》的IP值个上亿美刀，单单百万销量，steam因为才刚刚起步，没有中间商赚抽成。（宝开凭借《植物大战僵尸》IP，6.5亿卖身给EA） 　　只跟代理的微软签署分销协议，收入超过5000万美刀，分销比例下降到15％，至少能在电脑端挣到1个亿美刀。 　　“也是。” 　　鹿化腾转念一想，想到微软准备跟企鹅签署下部游戏的合作，想到孩之宝、费雪、麦当劳、肯德基等争抢联动授权，心头不由一乐。 　　“接下来要趁热打铁，加紧研发第二部华夏版，还要推出脸书特制的社交网游版。” 　　陆飞摸摸下巴，其实最在意的当属《英雄联盟》，这才是企鹅笑傲游戏圈的根基。 　　就在此时，彼得西尔代表红杉来电，《植物大战僵尸》的火爆，让企鹅的股价小幅度上扬了2％，华尔街认可了游戏研发能力，关心下一步的资本运作规划。 　　陆飞毫不避讳地说：“我们已经向一家视频网站递交了收购意向书……” 　　“是不是油管？”彼得西尔问道。 　　“喔，你们也关注油管？” 　　陆飞心里一突，打起十二分的谨慎。 　　“不是，其实是油管的创始人全是paypal的原员工，paypal的副总裁替他们找上我们，红杉本来不打算投资，但看到《植物大战僵尸》取得这么好的广告效果，又改变主意，但没想到，竟然被你抢先了一步。” 　　彼得西尔并没有意识到错失了油管，到底损失了什么，笑嘻嘻地保证：“放心，我们不会破坏企鹅上市后的第一桩收购案。” 　　“谢谢。” 　　陆飞挂断电话，面色不由凝重：“收购现在到哪一步了？” 　　“我们已经派出两名注册会计师调查。” 　　鹿化腾道：“因为只是一家创业半年的公司，资产、财务、人事、行政都清清楚楚，账面上也没什么好查的，一穷二白，如果资金再不到位，油管肯定维持不下去。” 　　“流程还要加快！等有人发现油管的价值，抬价捣乱，甚至截胡就不妙了。” 　　陆飞舔了舔嘴唇，之所以入股脸书、收购油管，到现在能顺顺利利地进行，因为驴象两党还没注意到网络是未来的舆论阵地。 　　要等到卢锡安靠油管竞选，董王用推特治国，驴象两党才幡然醒悟，不然马斯克买个毛的推特…… 　　“我一会儿就跟李清说。” 　　鹿化腾朝操控电脑的员工使了个眼色。 　　就见他立刻登陆油管网站，此时的页面重新设计，大不一样，已经开辟出生活区、游戏区、音乐区、舞蹈区、影视区等8个频道，不但内容层层垂直细分，关键登录的账号，跟前世的谷歌一样，暗戳戳夹带私货—— 　　必须注册企鹅海外版的邮箱，Foxmail！ 　　前有脸书、Line等绑定加持，后有逻辑的安卓生态加持，已经超过谷歌，坐稳全球第三把交椅，仅次于雅虎和微软。 　　如果算上华夏，名副其实的全球第一！ 　　陆飞侧目而视，视线落在视频热门榜。 　　詹姆斯罗弗的《愤怒的电玩宅男》赫然在列，那带着新泽西口音、暴躁又“出口成脏”的风格，在优秀的文案、细致的剪辑加成下，让人印象深刻。 　　播放量已经破20万，新开通的评论区是数不尽的留言，热度简直要爆了，观众们极为踊跃—— 　　【歪比巴布、歪比歪比】 　　【fuck，19.9美刀卖你是卖亏了！】 　　【游戏全名叫《植物大战僵尸》，官方游戏商店就能搜到，不用谢我，我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楼上的，带我一个！】 　　【闭嘴，拿走我的钱！】 　　【……】 　　“油管现在有脸书、Line的导流，又有《植物大战僵尸》的热度，访问量和视频总数都突飞猛涨，可带宽是个大问题。” 　　鹿化腾不无为难，伴随着全球海量用户的增长，油管的宽带成本势必水涨船高，光按照传统模式计算，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会让已经上市的企鹅，财报很难看！ 　　“你们有什么主意？” 　　陆飞撇撇嘴，上市了仿佛被捆住了手脚，束手束脚，再也不能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鹿化腾道：“我跟李清商量了下，带宽定价模式不适合油管，我们可以、可以……” 　　陆飞摆摆手：“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鹿化腾说：“是不是可以用奇点国际站的搞法，我们从电信公司里买一些暗光纤？” 　　陆飞认真地倾听，所谓的“暗光纤”就是投资建设但并未投入使用的光纤，不但可以利用，把数据传送到世界各地，还可以通过这些暗光纤，跟其它的ISP签订宽带交换协议。 　　鹿化腾笑道：“这样，咱们在油管上的宽带成本几乎为零，所有的费用都只是光纤和路由器的折旧。” 　　“这个点子非常棒！” 　　陆飞打了个响指，“最好研发，或者干脆买个视讯压缩技术，进一步降低宽带成本。” 　　两人在油管的战略发展上各抒己见，各种灵感层出不穷，从算法逻辑、订阅逻辑，再到分享逻辑，一致同意搞定制的推荐算法。 　　也就是把油管，打造成PC版的抖音！ 　　“陆总，虽然油管现在是增长期，杜绝商业广告，但今后盈利的大头肯定要靠广告，这一块，我们得好好琢磨。” 　　鹿化腾叼着中华烟，吞云吐雾。 　　陆飞吐出个烟圈：“我不是没想过，可以搞搜索引擎那套竞价广告排名，不过佰度、搜狗的模式只适合国内，要学就学谷歌，谷歌的AdWords系统就是一台高效的印钞机！” 　　“你的意思，咱们挖谷歌的人？” 　　鹿化腾眼前一亮，把烟掐灭在烟灰缸。 　　…… 　　旧金山，谷歌总部。 　　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香的香气，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静静等着，耳边时不时就能听到员工们热切地讨论《植物大战僵尸》。 　　“嘿，拉里，你听到他们说的吗？” 　　谢尔盖布林抿了口咖啡。 　　“当然，这可是陆亲自发布视频推荐的游戏，火很正常，不火才对不起他的名气。” 　　拉里佩奇眉毛上扬，“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上传视频的那个网站。” 　　“你是说油管？”谢尔盖布林问。 　　“耶朋（yep）！” 　　拉里佩奇道：“我让人用谷歌的搜索能力窥看了一下油管真实数据，从《植物大战僵尸》上线以来，每天增长了近万用户，不出意外，到年底就能突破100万，这个数据太恐怖了不是吗？” 　　谢尔盖布林敏锐地觉察到视频分享网站会是一个风口，“哇哦！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投资油管？如果他们有融资的打算……” 　　“我已经让盖伊他们去联系。” 　　拉里佩奇一本正经道：“不过投资归投资，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谷歌也要顺应视频潮流，做自己的谷歌视频。” 　　“油管走的是UCG路线，干脆谷歌反过来，方向就定在PGC，我们去搞定那些专业的内容版权，像Spotify一样打造出一个谷歌视频商城（Google Video Store）……” 　　谢尔盖布林越想越激动，杯中的咖啡差点洒出来。“很可能成功！完全有可能！不是吗，拉里？只要把链接挂到搜索主页上导流。” 　　“你说的没错，布林。” 　　拉里佩奇嘿然一笑，正好谷歌跟苹果勾搭上，已经是苹果Safari浏览器的默认搜索引擎。 　　谢尔盖布林开玩笑道：“如果两家能以某种方式合并就好了，就凭我们的软件，还有苹果的硬件……” 　　拉里佩奇提醒说：“我觉得还是分开好，别忘了Motorola Rockr，我们和苹果的这次合作并不理想。” 　　谢尔盖布林无言以对，的确苹果今年推出的主打音乐的iTunes手机，在市场上反响平平，根本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拉里佩奇笑道：“我听说华夏陆会在这次的新机发布会上，也宣布发行一款逻辑手机。” 　　“真的？陆要跟乔布斯打擂台吗！” 　　谢尔盖布林突发兴致。 　　“我不知道。”拉里佩奇把纸杯丢到垃圾桶，“但我知道这次发布会我们必须去。” 　　“为什么？” 　　谢尔盖布林一怔，谷歌现在也算苹果的半个盟友，干嘛去捧逻辑的场？ 　　拉里佩奇一本正经说：“谷歌很快要进军华夏市场，不要忘了从微软挖来的李说，不管是谁进入华夏，最好提前跟陆打个招呼。” 　　…… 　　与此同时，马士孔尼会展中心。 　　《植物大战僵尸》大获成功，陆飞就把扫尾的工作交给鹿化腾、曾李清，马不停蹄地来到旧金山，逻辑的新机发布会可少不了他这位灵魂人物。 　　排练戒备森严，后台搭建了一间电子实验室，放置和测试logicX手机、Beat1耳机、kindle2平板，还有顶梁柱lmusic第四代。 　　另外又在旁边隔出一间专用的休息室，门前乃至展览中心的所有门口，都有警卫24小时值勤，任何人进出都必须经过电子身份认证，把保密做到极致。 　　伊凡卡亮明身份，王贲客气地打开门。 　　“什么事？” 　　陆飞彩排了一个上午，正靠在椅背休息。 　　“你要的纽约公园220号大厦的房子。”伊凡卡把搜集到的房产中介信息放到他面前。 　　“都是40层以上？” 　　陆飞简单地浏览一遍，整座高69层的大厦在售的物业并不多，但贵是真的贵，1套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就要两千多万美刀。 　　这特么都够买七八套黄金海岸的豪宅！ 　　“这是曼哈顿最好的地段的大楼。”伊凡卡如数家珍，上风上水，“哥伦布圆环就在西侧……艺术设计博物馆、卡耐基音乐厅、林ken表演中心走路就能到……” 　　“行吧，那就买2套。” 　　陆飞盘算着要不要把两套打通。 　　“2、2套？” 　　伊凡卡眼睛圆瞪，买房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买房手笔之大，比自家老爹还要阔气。 　　陆飞道：“怎么，有问题？” 　　“没有，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看看？房产经纪随时恭候。”伊凡卡笑道。 　　“等发布会结束，你跟我去一趟。” 　　陆飞拧了下鼻梁：“还有什么事吗？” 　　“徐把你要的飞机信息传真来了。” 　　伊凡卡眼波潋滟，男人呐，还是掏钱包的时候最帅，尤其是给女人掏的时候。 　　波音767，波音767－300…… 　　陆飞一目十行，跳过一票波音，聚焦在空客，一眼就相中A318精英公务机，只可惜07年5月才开始交付使用，得等上几乎2年。 　　“不如买这个。” 　　伊凡卡坐在他的大腿上，抽出空客A380的照片，“杂志里可写了，这是‘富人玩具里最后一个词’。” 　　“我买的可不是玩具。” 　　陆飞定睛一瞧，乖乖，1.2亿美刀一架！ 　　虽然这钱不全是他出，企鹅全价买下，自己再掏钱从企鹅手里买下这座公务机的权益，不私用时，免费回租给企鹅使用。 　　“那就波音757，我爸爸就是这款。” 　　伊凡卡伸手一指，直说董王花了1亿美刀砸出来的“王牌军一号”，室内装饰全是黄金，从安全带，到水槽，黄金配件无处不在，奢侈程度甚至超越了“空军一号”。 　　“上面写着今年即将停产。” 　　陆飞在一堆图片中一眼相中湾流G550公务机，直航能从纽约直达东京。 　　“那真可惜，757真的坐得很舒服。” 　　伊凡卡一撩金发，抿了抿红唇。 　　“有多舒服？” 　　陆飞顺着她衣服下摆摸了进去…… 　　两人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就听屋外传来郭兴的声音： 　　“陆总，华纳音乐的总裁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来了。” 第461章 唱片业的爸爸 　　“小埃德加？施格兰集团的那位？” 　　伊凡卡霍地起身，抚平褶皱的包臀裙，脸上挂着一丝的吃惊。 　　“没错，就是他，时代华纳要降低负债，以26亿美刀卖给了布朗夫曼投资集团。” 　　陆飞心中充满不屑，不怕富二代败家，就怕富二代创业，这位布朗夫曼家族的三代就是典型的“创业毁三代”。 　　好端端的施格兰集团，有芝华士、马爹利等250多个著名品牌和衍生品牌，堪比酒水帝国，还有杜邦公司的股份，躺平都可以成百亿富豪，跨入ole money的行列，非要折腾。 　　偏要在传媒不景气的时候，买买买，买环球，买宝丽金唱片，买一堆，赔一堆，几十个亿美刀霍霍个干净，被嘲讽为“媒体界的蠢驴”。 　　此刻，没有电子身份认证的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穿着一身驼色的老钱风，显得低调有内涵，正翘着腿不耐烦地抖了几下。 　　不就是靠互联网暴富的“新钱”嘛！ 　　还特么是个华夏人，竟然敢对正星条旗的犹太富豪摆谱？ 　　当他鼻子冷哼一声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一男一女，注意力立刻集中在金发白妞上，惊讶道：“你是伊凡卡？” 　　“你好。” 　　伊凡卡面露公式化的微笑，客套地问好。 　　“你好。”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看到陆飞把放在她的腰际的手抽走，接着伸到他的眼前，酸溜溜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坐。” 　　陆飞和他握了握，指向剧院的红皮座椅。 　　“呼～”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收敛情绪，说着场面话，寒暄中三句有两句不离伊凡卡，好奇这对狗男女怎么就搅在一块。 　　“我在他这里实习学习，他给了我一份秘书的工作。”伊凡卡从包里取出纸笔，像模像样地做出笔录的姿势，暗戳戳地提醒—— 　　赶紧聊正事！我和老板还有正事呢！ 　　“骚瑞，陆。”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艰难地把眼神从伊凡卡身上挪开，“我指的是罗杰，他在位子上的时候华纳的业绩太糟糕了，收入一直在萎缩，我们也是不得不辞退他。” 　　陆飞咂摸着嘴，spotify能有今天，罗杰可有从龙之功，只要他在华纳音乐一天，华纳就是天然盟友，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开除他，无异于拔掉了自己安插的高级内应。 　　但他不怒反笑道：“哈哈，你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反而我要谢谢你，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又懂行又有人脉的高管，能在逻辑继续发光发热。” 　　“是吗，哈哈哈……”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脸色一变，尴尬发笑。 　　伊凡卡不动声色地望着，初次交锋，陆飞占了上风，谈判的主导权随之慢慢地倾斜。 　　“咳咳，我这次来。”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清清嗓子：“不单以华纳音乐董事长身份，也受环球、百代和索尼的CEO们委托，他们推举我当代表，跟你谈谈我们之间新的协议框架。” 　　“继续，我听着。” 　　陆飞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撇撇嘴，蠢驴就是蠢驴，你以为推举武林盟主呢，你丫就是一个被忽悠的马前卒。 　　“我们的诉求很简单，我们想涨价。”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开门见山，唱片公司也没余粮啦，目前在spotify的单曲售价太便宜。 　　“美利坚99美分、英吉利79便士、欧盟0.94欧元……” 　　陆飞一一列数：“我这个定价方案是经受住市场的考验，如果价格贸然上升，万一群众不答应，群众不高兴，群众不接受，又回归盗版怎么办？到时候，谁也得不到好处！” 　　“涨价！必须涨价！陆，不涨价不行！”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皱着眉，直说华纳今年上市，虽然数字音乐销量逐年上升，但传统专辑唱片销量一直在下滑，收入降了，利润自然也降了，财报相当难看，怎么面对股东们呢？ 　　“怎么向股东解释，是你们自己的事。” 　　陆飞置之不理，语气格外强硬，“逻辑承诺99美分，就是99美分，谁也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婪，毁了走向正轨的数字音乐市场。” 　　“好吧，好吧！不涨价也行。”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嘴角上扬，涨价不过是幌子，给真正的条件争取筹码。 　　于是和盘托出，要求设置年费模式，也就是说买家只有数字音乐的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一年的使用权到期，想继续用就得续费！ 　　“一年付一次钱，这不成租了吗？” 　　陆飞眯了眯眼，“谁的主意？环球的道格、索尼的安迪……” 　　“当然是我们华纳，主要是我！”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昂起下巴，宇宙的尽头是收租，如此唱片业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租金，何乐而不为呢。 　　卧槽，大聪明！ 　　陆飞委婉地拒绝，“你的主意很好，下次不要再想了，人们喜欢完全拥有自己所购买的音乐，spotify上的数字音乐版权都是一次买断，不用再付一笔钱。” 　　“这个可以有，陆。”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扯虎皮，说环球、索尼、百代等唱片公司也支持年费收租的主意。 　　绝对不可以！ 　　陆飞毫不在意，大手一挥拒绝：“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仿佛事先早有预料，也不恼，终于图穷匕见，涨价不行，年费也不行，售价从固定制改成浮动制总可以吧？ 　　好小子，在这里等着我！ 　　陆飞上下审视这位“媒体蠢驴”，背后绝对有高人，用手敲了敲椅扶手，“你们想怎么价格浮动？” 　　“陆，很简单，越畅销的歌，价格自然要越高，定价应该超过99美分，而一些老歌可以少收点钱，毕竟不是所有歌的质量都完全一样。”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所想，无非从最热销的歌里榨出最大的收入。 　　陆飞摸摸下巴，思考片刻，并不同意把价格选择权交给唱片公司。 　　“为什么，陆！我们的诉求完全合理！”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气得差点跳脚，装也不装，脸上写满愤怒，我已经让了两步，结果你一步都不肯让？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伊凡卡震惊得难以复加，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虽然算不上老钱，至少是半步老钱，但怎么都想不到陆飞这么不给面子—— 　　老子说是99美分，就是99美分！ 　　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行！ 　　“你！”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眼睛圆睁，咬牙切齿，你这也不答应，那也不答应，你这特么不欺负老实人嘛！ 　　就欺负你们怎么了！ 　　陆飞冷着脸，眼神里毫不畏惧。 　　spotify在全球拥有8000万用户，和微软的mediaplayer、苹果的itunes，以及real的realplayer，并称全球四大主流音乐播放软件，而spotify稳坐铁王座，是全球最大的音乐零售商，制霸欧美、东南亚、南美…… 　　单单在美利坚，市场份额独占7成。 　　你丫没有资格，站在实力的地位跟我谈！ 　　“陆，很多网站都允许唱片公司提供的音乐服务价格可以浮动，我们也愿意和这样的网站继续合作。”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语气里透着威胁，大不了鱼死网破，没有了我们唱片公司挺你，spotify还是个啥！还算个啥！ 　　“你说的是RaelNetworks吧？” 　　陆飞不以为然，耸了耸肩，“你为什么不试着说服苹果？” 　　“……”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瞬间哑口无言，特么的我要能说服乔布斯，还来找你？本就指望陆老爷先妥协，唱片业再借势逼迫苹果让步。 　　毕竟，乔布斯比陆飞这个暴君还暴君！ 　　“如果itunes还保持99美分，包括最热门的歌，spotify却涨价了，你觉得用户会不会抛弃spotify和lmusic？” 　　陆飞勾起嘴唇，“所以只要你们说服乔布斯同意，我也没意见。” 　　“不，陆，只有你同意，我们才有办法让乔布斯同意。”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打起感情牌，“我们是盟友，我们是朋友，我们这些公司最近打算起诉一批侵权的华夏mp3搜索网站，但名单里没有企鹅、搜狗，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们一个面子？” 　　都到这地步了吗？ 　　伊凡卡眨了眨眼，对陆老爷又双有了新的认识，双腿不自禁地夹紧，眼含春水。 　　“给！但不是这个给法。”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宽声安抚。 　　虽然打心底瞧不上这位，但架不住他的老子，老埃德加布朗夫曼，他在犹太富豪圈里德高望重，能量惊人，虎老余威在，多少也要给这位一点面子。 　　何况对唱片业不能只有棍棒，也得给个甜枣，狗急了还咬人。 　　“什么意思？”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疑惑不解。 　　陆飞直说不能在spotify上不能让步，但可以帮助华纳、环球这帮苦哈哈唱片公司增收致富。 　　“怎么做？！”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一个激灵。 　　陆飞笑眯眯说：“企鹅最近会收购一家做视频分享网站的公司，叫‘油管’，你知道吗？” 　　“我听说过！这个网站盗用了华纳不少音乐和MV，如果不是DMCA（千禧年数字版权法案），我们已经组织律师团发起诉讼，一定把它告到破产！”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板着脸：“你确定你要买的是这个网站。” 　　陆飞道：“没错，所以我要跟你，以后还有道格、安迪，他们一个都少不了，谈授权协议，你们只管把内容授权给油管，我保证像spotify，保护你们正版的收益。” 　　“你怎么保证？”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半信半疑。 　　“一旦企鹅接管油管，我们会第一时间上线版权过滤系统，能够自动删除违规版权片段。” 　　陆飞滔滔不绝地勾勒防盗蓝图，“就像我们在lmusic上有FairPlay认证，也会在油管升级一个content ID这个系统，信息自动巡逻指控盗版视频，不管是华纳环球，还是哪个版权公司，都可以用这个系统找到自己的视频。 　　禁播下架这些内容，当然，还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选择？”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好奇追问。 　　“和这些二次创作的人分享广告收入。”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非授权内容，要么指定删除，要么选择播放广告，相当于二次创作者再也不是小偷，反而是版权所有者的金主爸爸。 　　“陆，真的能增收？”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提起十二的警惕，提防忽忽悠悠被忽悠瘸了。 　　“企鹅对油管的定位，就是整合全世界所有的信息，现在正处在非常难得的机遇期。” 　　陆飞分析得头头是道，尤其强调05年宽带在全球开始普及，Flash技术在这年头拥有75％的市场占有率，录影技术和设施也流行开来，以Flash视频为重的油管必定是增长最快、最大的网站，今后挣钱的机会还能少？ 　　“分成是不是和spotify一样，三七开？”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不禁心动。 　　你丫长的挺丑，想得挺美！ 　　陆飞没有一口回绝，挂着神神秘秘的笑容，故留悬念：“分成比例是第三步，先等我们把第二步走完。” 　　“不是内容授权吗？” 　　“对，但还要商业拓展（BD），油管不仅需要UCG，也需要PCG，得跟专业媒体的合作，环球、索尼、百代还有你们华纳，全部入驻油管这个平台，建立自己的频道，最好签约的艺人也注册个人账号……” 　　“所有？” 　　“没错，所有！” 　　望着两人激烈交锋，伊凡卡抿抿唇，视线越来越集中在陆飞，他就像吃住了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吃得死死的，一脸的云淡风轻。 　　“呵呵，陆，你这个想法好啊……”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蠢但不傻，慢慢琢磨出陆老爷的阳谋，Spotify已经卡住唱片业的脖子，再加上油管，还不拿捏住大动脉啊！ 　　那时候，真就是唱片业的爹。 　　以后在我头上随便拉屎，我都得忍着？ 　　“如果华纳同意，我们就可以谈第三样合作。” 　　陆飞笑脸盈盈，诶，多少人想跪我认爸爸，都没这个门路！ 　　“还有？是什么！”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看着他嬉皮笑脸，强忍住没有抡起拳头，给他的脸邦邦来几拳。 　　谜语人，去死啊！ 　　“这一样要等发布会结束才能揭晓，现在的关键，你先考虑我的这项建议。” 　　陆飞慢悠悠地起身：“今天聊得很愉快，和你说的话我也会讲给道格、安迪他们听。” 　　“我会认真考虑，很快给你答复。”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敷衍地和两人握手，目光又在伊凡卡停留数秒，心里默念了无数次“fuck”，铁青着脸，匆匆离开。 　　“他看上去非常不甘心，恐怕你们的合作会很难办。”伊凡卡侧目而视。 　　“难办？” 　　陆飞笑而不语，没有下文。 　　伊凡卡识趣地转移话题：“你说的第三样合作是什么？” 　　“想知道啊？” 　　陆飞笑着摊手：“回休息室聊。” 　　伊凡卡瞥向戒备森严的前台和后台，眼波荡漾，附耳轻声说：“洗手间在哪？” 第462章 友商友商，我先开一枪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怒气冲冲地回到酒店，立刻用固话的多方通话，把索尼、环球、环球的CEO拉入“群”，添油加醋，还不忘拱火。 　　“陆真的这么说？” 　　索尼音乐总裁安迪拉克语气里透着怀疑。 　　“没错，他一步都不肯让，连浮动价格这么合理的要求都不行，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抗争，不能让逻辑和苹果卡我们的脖子！”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说的斩钉截铁。 　　百代总裁立刻随声附和：“抗争到底！哪怕我们拿不回定价主导权，但不能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也要抢回一些话语权。” 　　“道哥，你整场都不说话，再想什么？” 　　安迪拉克留意到一句话没开口的环球音乐总裁，也勾起了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的注意，张口便说：“对啊，道格，你为什么不说话！” 　　道格莫里斯紧皱着眉，他和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的关系很微妙，以前这个蠢驴是环球的老板，自然也是他的老板，但今非昔比。 　　虽然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还是亿万富翁，可身份上，两人平起平坐，都是讨伐陆老爷和乔帮主的大将，明明一个阵营的队友，却始终用老板命令式的口吻对自己呼来喝去。 　　在百代总裁的催促下，他冷冷一笑： 　　“我们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没有！我们拿陆和乔布斯一点办法都没有，Spotify和itunes垄断里全球95％的市场。” 　　一时间，四大唱片巨头陷入沉默。 　　安迪拉克叹了口气，话虽然难听，但就是这个理，索尼为了守住大本营霓虹，串联全霓虹的音乐公司组建统一战线，坚决不交霓虹曲库，勉强靠彩铃和CD音像店，苟延残喘。 　　但除霓虹之外，索尼在全球的传统市场被逻辑和苹果蚕食鲸吞，彻底被拿捏住命脉。 　　于是乎，电话里的气氛从一种尴尬逐渐变成另外一种…… 　　“实体CD销售趋缓，未来一定是属于数字音乐！我觉得陆说得对，怎么在数字音乐时代创收增收，才是我们的出路。” 　　道格莫里斯直截了当地高挂白旗，投降虽然可耻但很有用，“与其计较Spotify涨不涨价，更该关心怎么在油管上赚钱！” 　　“呵，我们不能一再迁就陆！”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哪受得了这种委屈，尤其想到此刻的陆飞正享受伊凡卡的烈焰红唇，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控制了Spotify，又控制了油管，等于控制了数字音乐媒体的未来，等于控制了我们的未来，这是一项很危险的交易。” 　　“我们有的选吗？” 　　道格莫里斯咂摸着嘴：“比起陆，乔布斯更是一个暴君，和他在一块，不轻松。” 　　“我们没得选，但我们必须组织一次反击，至少赢得一次主动，就算在Spotify行不通，还能让接下来的油管谈判不那么被动。”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嗤之以鼻。 　　“怎么反击？你有什么好点子？” 　　安迪拉克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们必须让陆妥协，也只有这样，乔布斯才会跟着让步，从而保证大家伙的利益。”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直接提议这次对佰度的集体诉讼，也捎带上企鹅。 　　“小埃德加高见啊！” 　　安迪拉克啧啧称奇，百代总裁也附和地说尽好话，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在两人一唱一和的双簧下，隐隐约约推举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当急先锋，打这个头阵。 　　白痴！ 　　道格莫里斯看在往日情分上，好言提醒说：“企鹅是企鹅，逻辑是逻辑，不能因为陆就混为一谈，完全是两家公司，不能因为逻辑，就拿企鹅开刀，别忘了还要合作油管。” 　　“道格，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有些飘飘然，听到反对意见，感到格外的刺耳。 　　“我当然站在对环球音乐和大家有利的这边，我们可以控告企鹅侵权，但最好在打赢佰度这个官司，有了法律判例。” 　　道格莫里斯说：“你们有什么意见？” 　　“没有！” 　　百代总裁立刻回答。 　　安迪拉克也附和：“道格说得对，他是对的，我们和陆是长期合作。” 　　“只能针对逻辑是吧？我还有办法。”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撇撇嘴，正要鼓动联名上书司法部，让反垄断机构对逻辑立案调查，好好查查Spotify垄断案，然而却被道格莫里斯迅速打断。 　　“我觉得我们不该轻举妄动，先弄清楚陆的第三样合作是什么，怎么样？” 　　“我赞成！” 　　安迪拉克和百代总裁各怀鬼胎。 　　“……”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咬咬牙，心里大骂“fuck”，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唱片业？怎么拯救华纳唱片糟糕的财报！ 　　关键，假如能在谈判中战胜陆飞，可以狠狠扬名一把，不能洗刷掉“媒体界蠢驴”等污名，也至少给自己正名，自己不是布朗夫曼家族的败家子和耻辱。 　　还能重挫陆老爷的嚣张气焰，特么的，伊凡卡居然投怀送抱一个华夏人？ 　　“你有什么问题？”道格莫里斯问。 　　哼，换在以前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越发不爽，环球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强忍怒意说： 　　“没有，就等逻辑的发布会结束吧。” 　　…… 　　10月10日，马士孔尼会展中心。 　　逻辑的发布会俨然和苹果发布会成为IT圈的两大盛事，也是无数科技迷和粉丝们朝圣的圣会。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到场时，从门口一直向外延伸，长龙般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都是官网申请到入场券的观众，眼里充满崇拜。 　　瞬间，心里不由酸溜溜。 　　再看到特殊通道里，但凡混IT圈的全美媒体人蜂拥而至，数也数不过来，全都冲着发布会最大的乐子—— 　　逻辑这一次要发布全球首款手机！ 　　要知道，苹果和谷歌联合推出的itunes手机已经翻车，反响平平，如果逻辑来一次华丽成功的亮相，将是一次完美的绝杀。 　　也是，一次里程碑式的转型。 　　搁以前，友商再气急败坏，逻辑充其量是音乐播放器和平板阅读器的劲敌，再强也不过如此，但手机就大不一样了。 　　媒体记者们一进入会场，视线之中，轻而易举地找到科技巨头熟悉的身影，诺基亚总裁康培凯、摩托罗拉总裁詹德、苹果硬件总裁里奇奥、索尼的平井一夫…… 　　“那不是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吗？” 　　“对，是他们，嘶，连谷歌也来了？” 　　“不只是他们，红杉、高盛、黑石、贝尔斯登、花期，半个华尔街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这是科技发布会。” 　　“当然是想报价逻辑！据华尔街的分析师估算，逻辑这一季度利润达到了$3.16亿美刀，收入还有净收益都创下了历史最高，光第三财季，一共销售了6.8万台kindle1，76万部音乐播放器，还有若干没有具体数字的扫描仪、闪存芯片，整个销售年增长率恐怕达到惊人的425％。” 　　“不只！数据还要更恐怖，别忘了Spotify、kindle商城，逻辑一直没有公布具体数字。” 　　“不对啊，逻辑不是一直宣称Spotify不赚钱……” 　　“你们听他的鬼话！”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站在人堆里，三言两语都是褒奖，仿佛吃了柠檬得发酸，终于忍无可忍。 　　“你又知道了？”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来，很快就有人认出他，立刻交头接耳，七嘴八舌。 　　“当然！”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当场戳穿，“一首歌99美分，唱片公司得70美分，独立厂牌是60到65美分，平均下来是69美分，而经营成本平摊下来是20美分，逻辑净赚……” 　　“其实没有这么高！” 　　鲍尔默哈哈大笑地走了出来。 　　顷刻间，众人把注意力转移，“微软是Spotify的股东，史蒂夫最清楚。” 　　“哈哈，陆就是个天才，微软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彻底晕头转向。” 　　鲍尔默打了个哈哈，自揭其丑，微软虽然想复制Spotify模式，但没有成功。 　　“但你们投资了Spotify，也赚不少吧？” 　　康培凯撇撇嘴，不无羡慕。 　　“怎么可能！我们之前一直好奇陆是怎么说服各大唱片公司，原来是大部分收入都当版税交了他们，你说对吗？” 　　鲍尔默瞪了眼，眼神里充满着赤裸裸的威胁，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Spotify的盈利，可是禁止对外公布！ 　　“对，的确是这样。” 　　眼看微软CEO护犊子，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不得不屈从，脸色随之阴沉，头也不回地离开人堆，在大厅里找到属于华纳音乐的座位。 　　跟他同排的道格莫里斯、安迪拉克早早入座，能容纳整整3000人的展厅，座无虚席。 　　后台，休息室。 　　“发布会结束以后，要把视频传油管。” 　　陆飞嚼着口香糖，双手抱怀。 　　“好的，陆总。” 　　郭兴深呼吸一口气：“我们那些创意宣传广告也要发油管吗？” 　　“发！” 　　陆飞瞥了眼，“老郭，你怎么看着这么紧张？” 　　“陆总，你还不知道我紧张什么吗？” 　　郭兴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 　　“嗨，你这也太不淡定了，明年发布lphone这款划时代的作品，你是不是还要吃速效救心丸？”陆飞玩味打趣。 　　“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备着。” 　　郭兴从胸口掏出药瓶，咧开嘴说：“今年发布会的新品太多，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 　　“别紧张，我们一定会成功。” 　　陆飞吐掉口香糖。 　　郭兴郑重地点点头，“我相信你陆总，不过我们真的要给Dr Dre一个点的股权吗？” 　　“不给，他怎么卖力给我们干活，在音乐圈里替咱们宣传耳机？拉环球、华纳这些唱片公司，还有NBA球星也是一个道理。” 　　陆飞笑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嘛。” 　　就在此时，章天美匆匆而来，说道：“陆总，时间差不多了，您该上场了。” 　　…… 　　不一会儿，聚光灯集中照射在舞台，银幕上投影出一个闹钟，正慢慢地走向10点整。 　　紧接着，一道光打在后台到前台的入口。 　　当陆飞一如既往地穿着纯白短袖和深蓝色牛仔裤，一副潮流IT男姿态出现时，现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汹涌澎湃。 　　“Lu！” 　　“Lu，Lu！” 　　就像苹果有果粉，逻辑也因为接二连三的产品，成功提纯了一批忠心耿耿的粉丝。 　　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心头一揪，就能揪出酸溜溜的柠檬水，跟胃酸融在一块，全身发酸。 　　“嗨！盖子（guys）。” 　　陆飞时而招手，时而遥指，一副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样子，视线从前排的友商脸上一一划过，也注意到金发红裙的伊凡卡。 　　“ok。” 　　他压了压手，背后的ppt随即跳到新的一页，赫然出现kindle1的图片。 　　“在去年，也在发布会上，我说过在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之间，一定会有第三类设备，而且既不是上网本，也不是手写笔触碰的平板电脑，真正的答案就是它，对吗？” 　　“耶斯！！” 　　刹那间，不少人高举着kindle响应，整个现场宛如大型的信徒聚集地。 　　“在刚一出现，很多人笑话它，谁会只拿着这么一个平板看书，但是全年一整年，kindle1在全球累计售出超过150万台。” 　　陆飞振振有词说：“Kindle电子书在亚马逊销售排行榜里也是最受欢迎的商品，kindle已经成为电子书的防盗版护城河！” 　　索尼、飞利浦、诺基亚等国际大厂心情五味杂陈，尤其是苹果。 　　里奇奥脸色格外难看，因为他主抓ipad这个项目，但乔布斯精益求精，不屑于kindle的物理按键，要搞就搞全屏触控。 　　简直是难上加难，难上天！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耳边突然听到陆飞笑着说：“逻辑一直信奉的是‘只有逻辑才能打败逻辑’，曾经有无数款kindle2的模型摆在我面前，但我一一砸碎，不是它们不够好，而是它们少了一样平板的灵魂。” 　　说着，他从油皮纸里取出kindle2，仅仅流线型的外观，足以证明跟kindle1不是一个次元的科技，接着随意地拨弄手指，轻轻地触碰屏幕。 　　顷刻间，6英寸的电子墨水屏泛起亮光。 　　“是触控！” 　　台下不知道从哪里喊出第一声，很快荡起涟漪，尖叫声此起彼伏，掌声随之爆发。 　　“没错，我们是第一个把触控屏和技术应用在mp3上，但那只是小屏，而现在，逻辑已经能把触控技术完美地移植到大屏。” 　　陆飞把手按在屏幕上，“超越大手的大屏！” 　　“哇哦！” 　　“哦买噶！！” 　　“布拉沃，布拉沃……” 　　掌声和喝彩越发强烈，几乎要掀翻屋顶，被包围的友商们一个个如坐针毡。 　　特么的，开场就是王炸，几个意思？ 　　里奇奥瞬间脸色大变，鲍尔默也两眼圆瞪，在微软高管的注视下，咧着嘴苦笑，坏了，坏了，触控笔平板电脑特么成替身啦！ 　　“逻辑已经掌握电阻屏触控的技术了？” 　　康培凯正侧着头，跟手底下交头接耳。 　　视线中，就见大屏的下方是方方正正的扬声器，左右两侧分别是2个圆珠按钮，分别是“主页”、“键盘”、“返回上一级”、“搜索”四大功能，清晰明了。 　　“这个可触控可按键设计，mother fuck，这是逻辑的哪个人设计的，查，给我查，不管付多大的代价，也要挖到诺基亚！” 　　康培凯激动地舔了舔嘴唇，脑子里已经浮现出类似诺基亚n86的样子，朦朦胧胧。 　　此时此刻，投影幕布上醒目地显示着： 　　全球最好的平板电脑，没有之一。 　　陆飞站在前方，扫视一圈友商，其实拢共也没几家做平板电脑，但就是装，就是嚣张，双手插兜仿佛找不到对手，还有谁！！ 　　“看到了吗？” 　　道格莫里斯眼神复杂，用手肘捅了捅。 　　“道格，你的胆子也太小了。”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面对惊涛骇浪般的欢呼声，嘴角咽了咽口水，如此致命酸，不过如此，吸溜～ 第463章 不按套路出牌 　　“kindle2是对kindle1的全面颠覆，总面积减少了21％，重量减少了17％，而容量扩到了100％，从2G变成4G！” 　　“kindle2不但更便携，而且更耐用，电池可以维持26天的超长使用时间。” 　　“当然最神奇的是大屏触控。” 　　“我们采用红外线触控技术，在屏幕表面，会形成横竖交叉的红外线探测网，用手指可以轻易触控指挥，导航和翻页可以摆脱实体按键的依赖……” 　　陆飞站在台上，配合着投影出的参数数据，边演示，边吹牛，怎么高大上，怎么来。 　　糊弄外行倒绰绰有余，但友商之中，同样在触控屏狠下功夫的诺基亚和苹果早已看出端倪。 　　“红外屏就是在显示器的前面安装一个电路板外框，然后在四周排布红外发射管和接收器，一一对应形成红外线矩阵，手指挡住哪个位置的横竖两条红外线，就能生成触控点。” 　　听着技术高管的解释，康培凯心里松了口气，原以为在电阻屏触控技术上，诺基亚被逻辑狠狠地拉开一大截，没想到只是取了巧，没有用lmusic3上的电阻技术。 　　“红外屏的优点是防水防划抗压，不受屏体大小限制，缺点就是太灵敏，但凡有热量的物体接触屏幕，都会做出反应。” 　　“但确实很聪明，不是吗？” 　　康培凯紧皱着眉，虽然诺基亚没有平板业务，不用直接竞争，可逻辑即将横插一脚手机领域，瞬间如临大敌，心生越发不安。 　　“呼～” 　　倒是里奇奥吐出一口气，还好只是红外屏，技术差距并不大，苹果还能迎头赶上。 　　庆幸之余，不免起疑，逻辑又跟纽约大学产学合作，又收购了拥有专利技术的纽瓦克、TPK宸鸿等公司，结果就这？ 　　两年多，就只研究出了这？ 　　当然，不是！ 　　陆飞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讲解红外屏时，差点没忍住宣布电容触控屏的全新突破，但依然强忍下来，因为奥斯本效应。 　　80年代，有家叫“奥斯本”的电脑公司在自家产品上市时，口嗨下一代多么多么牛皮，怎么怎么高级，直接劝退正在下单的客户。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下一代比这一代强，干脆再等一年。 　　以致于订单量下降，供大于求，电脑根本卖不出去，全积压在仓库，公司因此破产。 　　有了这个榜样，之后的同行都学乖了，既要有技术储备，也要战略性挤牙膏，就像英伟达、英特尔、苹果…… 　　逻辑有样学样，也学坏了！ 　　明明有电阻屏、电容屏，偏偏就挤牙膏，只挤出红外线触控技术，然而这么一小步，却足以惊艳现场的科技迷和媒体记者。 　　“kindle2有WIFI版和3G版。” 　　陆飞摁动翻页笔，“WiFi版，售价259美刀！3G版，售价299美刀！” 　　“啪。” 　　“啪啪啪～” 　　掌声先是一点，再是一片，接着结成面。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环顾四周，看到不少人振臂高呼陆老爷之名，就像信徒歌颂上帝，目光炙热，虔诚膜拜，气就不打一处来—— 　　法克鱿，华夏人神气什么！ 　　“去年，同样是面对着你们，逻辑发布了全球首款触控彩色屏mp3，惊艳了世界。” 　　“lmusic3的销量说明了一切！” 　　“自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友商跟随着逻辑的步伐，现在市面上，几乎所有的mp3都有触控屏，都有彩色屏，都有收音机、录音机、有声电子书、游戏掌机等功能，音乐播放器塞满了各种东西，mp3的意义不那么纯粹。” 　　“但我觉得，mp3最重要的意义只有两个。”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说“音乐”，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与此同时，投影的幕布上赫然写着—— 　　“科技与美的潮流！” 　　紧接着，灯光慢慢熄灭，全场陷入昏暗。 　　转瞬间，突然一道激光从天花板落入舞台，然后两道、三道、十几道荧光线束从上至下投射出来，让台上泛起了彩色的灯光。 　　伴随着动感的旋律，一场潮流感十足的激光镜子舞展现得淋漓尽致，调动着现场情绪。 　　舞罢，灯亮，一束聚光灯打下。 　　陆飞脖子上戴着beats耳机，慢悠悠地从黑暗中走到光柱下，整个人仿佛闪闪发光。 　　“lmusic家族的音乐播放器，已经推出三代，每一代都是科技与美结合的潮流时尚。” 　　陆飞眼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不再藏着掩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逻辑第四代的MP3。 　　“呼～” 　　视作洪水猛兽的国际大厂们松了口气，虽然外观设计依然是顶级水平，但跟第三代相差无几，并不能震惊四座。 　　出彩的点只有增加了视频功能，在硬件上也只是堆料，不过NAND闪存是复芯半导体自产的，音质解码芯片也是跟飞利浦合研的。 　　逻辑，再也不是整合商！ 　　但飞利浦、索尼、三星等大厂可不在乎，整整三年啦，终于不用落后一个版本。 　　第一年闪存压制硬盘，第二年彩屏压制黑白，第三年触控压制按键，逻辑总是快人一步，永远领先一个版本，相当于全身只有120级的紫装挂比，却一而再再而三虐杀他们这群60级神装的神豪。 　　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总算不用在功能和创意上被拉开差距，比性能，拼硬件，这才是他们的传统强势赛道！ 　　“哈哈，果然就算是陆，也不可能每年都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MP3的上限就在那儿，再怎么折腾也只是MP3。” 　　“没错，没错，说的太对了……” 　　看着众人交头接耳，里奇奥面带微笑，但忽然间脸色一僵，“陆脖子上戴的是什么？耳机！是耳机吗？” 　　说着，视线集中在外观夸张、鲜艳配色的红白耳机上，“b”的艺术曲线标识引人注目。 　　“我们在设计lmusic4时，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陆飞从油皮纸袋里拿出各式各样的耳机，logo全被牢牢用胶带贴死，不会曝光品牌。 　　他随机挑了件仅用两个金属部件连接起廉价的塑料头带，“有谁知道这是哪家的耳机？” 　　“我觉得是森海塞尔。” 　　“不，这么丑，应该是索尼。” 　　“索尼再丑也不会做工这么粗糙塑料，肯定是made in china……” 　　台下七嘴八舌，但里奇奥听着倍感刺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接着满额黑线，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买ipod附赠的廉价耳机，只值1美刀。 　　再然后，陆飞又装模作样地掏了下，摸出索尼的MDR－SA5000，丑陋又笨重。 　　“再看看这个，哇哦，我还以为是我们工作人员犯错了，误拿了一个听诊器。” 　　“哈哈哈！” 　　一套组合拳滑稽幽默，让全场爆笑。 　　笑声之中，不少好事人纷纷猜测耳机的品牌，议论声渐渐传开，传入索尼的耳朵里，一个个面色不悦，特别是霓虹高管，感到社死般的痛苦。 　　岂可修，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些市面上的耳机要么不够潮，做得就像医疗听诊设备，要么不够好……” 　　陆飞扫视着台下，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我不是针对谁，我想说在众友商的耳机都是乐色！ 　　“嘿，安迪，陆好像在侮辱你们索尼。”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侧目而视。 　　“哈哈！” 　　安迪拉克笑出了声，赶紧抿嘴憋着。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一脸懵圈，“安迪，你还能笑得出来？” 　　“噢，对不起。” 　　安迪拉克迅速变脸，变得愤怒异常，但心里却乐开了花，索尼帝国就像是各自为政的藩镇，索尼音乐跟索尼电子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不断内斗。 　　比如索尼电子要推出付费音乐网站，就被索尼音乐百般阻拦，因为会影响实体唱片销量，可转头就投奔逻辑的阵营，宁与外人，不予内贼！ 　　“好马配好鞍，一部充满科技与潮流的mp3，必须配上同样充满科技与美的潮流耳机，但我们找啊找，发现并没有既能提供优质音质又能凸显个性的耳机产品，于是我决定创立全新的耳机子品牌。” 　　陆飞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脖子上的耳机罩住耳朵，高呼道：“beats！” 　　这不就是乔布斯的路数嘛，万物皆可美学？ 　　里奇奥心里咯噔了一下，让华夏陆又双找到差异化的突破点，既然音乐播放器不能在硬件性能上鹤立鸡群，索性另辟蹊径，跟耳机捆绑打造成潮流的品牌，重新定义科技时尚。 　　“逻辑要给整个耳机行业、整个音乐设备行业引爆一场审美的大革命！”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高性能的高端音乐配件，更是要让音乐更加高级，让科技更有美学。” 　　陆飞说得天花乱坠，话里话外透露着，你看不懂逻辑的美，那是你没水平，没格调！ 　　“哇哦，噢宋！” 　　不少人越看越心仪，再想想自己的耳机，一种美女与野兽的即时感涌上心头，瞬间感觉配不上高贵时尚的lmusic。 　　“咔咔咔～” 　　摄影师急忙按动相机，记者抄起笔速记下刚才的发言，一个个关注耳机，但更迫切地期待发布会压轴的逻辑全球首款手机，目光和镜头齐刷刷地对准台上，终于在千盼万盼中—— 　　logicX，横空出世！ 　　…… 　　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落下帷幕。 　　来时乌泱泱一片人，去时马士孔尼会展中心门口，犹如退潮，七嘴八舌，声浪喧嚣。 　　“说索尼的耳机像听诊器，fuck！我倒要看他的耳机上市能不能卖得出去，一副竟敢要价299美刀，简直想钱想疯了。” 　　“哼，手机才只要399美刀。” 　　“你觉得那款logicX怎么样？” 　　“我已经想要回去开香槟庆祝！哈哈，太高估陆了，还以为会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手机，只不过是在音乐方面有性能加持的机器而已，毫无亮点特色。” 　　“还是有特色，不过色彩鲜艳、运行流畅而且价格便宜的音乐手机，诺基亚早就推出过了，logicX很可能模仿了我们N系列。” 　　“明明更像摩托罗拉！除了自研的智能系统，还有能一键进入音乐菜单的快捷按键，有哪一点不像。” 　　“智能？依我看，安卓系统比塞班系统差远了，根本一点儿不智能。” 　　“手机不是想涉足就能涉足！苹果已经失败，逻辑还会远吗？” 　　“……” 　　看到爱立信、摩托罗拉、诺基亚等高管一副优势在我的自信，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嘴角疯狂上扬，明明与他无关，心里却莫名畅快。 　　“嘿，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找陆谈谈。”安迪拉克冲他使了个眼色，接着和道格莫里斯等四人组团来到后台。 　　此时的休息室，陆飞正大口地灌水，湿润渴得火辣辣的喉咙，“就订在后天去洛杉矶吧，还有，别忘了门票。” 　　郭兴道：“那天刚好是湖人对火箭，见完科比，要不要也见见姚名？让他当咱们亚太区耳机和手机的代言人，感觉也不错。” 　　“耳机可以，手机就算了，logicX主打的是年轻人第一部时尚街机，还是找周杰仑。” 　　陆飞余光里注意到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等人的面孔，立刻中止话题，笑脸盈盈地迎了上去，边打招呼，边握手。 　　“陆，这次的发布会真的太精彩，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买逻辑最新的产品。” 　　道格莫里斯和善中带着一丝逢迎。 　　“谢谢，各位请坐。” 　　陆飞拿出雪茄盒。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皱眉说：“陆，大家的时间都非常宝贵，我就直说了吧，发布会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第三样合作到底是什么了吗？” 　　“你们都同意我的方案，愿意跟油管签署内容授权保护协议？” 　　陆飞环顾四周，视线落在道格莫里斯上。 　　就见他一本正经道：“我们讨论过，陆，入驻油管扩大渠道，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我们一致觉得先听听合作是什么，再做决定，你觉得怎么样？” 　　“是啊，我们都想知道！” 　　百代总裁连声附和。 　　陆飞用雪茄钳慢慢地剪开雪茄，他们的态度肉眼可见出奇的一致，随即点了点头：“好吧，你们也在发布会，应该见过听过逻辑即将上市的耳机吧？” 　　“你说的合作，是这个beats？” 　　四人互看一眼，神情各异，各怀心思。 　　陆飞咧嘴笑说：“对！如今的耳机市场是一个大有可为的蓝海市场，逻辑愿意拿出beats的股权和分红权，跟你们深度合作。” 　　道格莫里斯眼前一亮，气息变粗。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冷冷一笑：“这么慷慨？一定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吧？” 第464章 二桃杀三士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之所以逻辑慷慨，条件自然不小，除了唱片公司制作人和歌手至少拍一张戴beats耳机的照片，还得日常逛街甚至出席场合时戴着。 　　陆飞并没有狮子大张口，点名所有艺人，宣传推广贵精而不贵多，两三个大咖足矣。 　　“如果其他人看中喜欢，我们很乐意免费赠送，他们要是想推荐给圈里的好友，也可以来拿，完全免费！” 　　“陆，你想用股权和分红权来替代代言费，是这个意思吗？”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眼神扑闪。 　　“没错。” 　　陆飞点了下头，耐心剪着雪茄。 　　“呵呵，陆，你知道超一线、一线巨星的代言费是多少嘛？”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冷冷一笑，仿佛听到一个逆天的国际笑话。 　　“这是你们内部的事，股权、分红权怎么分，就看你们跟那些明星怎么谈。”陆飞环顾四周，“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吧？顶多希望他们还能在自己MV里植入一两个beats的镜头。” 　　你一分钱没花，我们还得搭一个是吧？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安迪拉克抢先一步，笑道：“陆，我可以试用一下这个耳机吗？” 　　“完全没问题，你们都是beats潜在的合作伙伴。” 　　陆飞一个眼神示意，得到指令的郭兴立刻走到门外，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送来四副耳机，一一递给四大唱片巨头的话事人。 　　道格莫里斯随手掰了下，“陆，bears的商业前景有多大，你们有过预估吗？” 　　“路要一步步走。” 　　陆飞给他递上一根雪茄，“所以第一年我们只订了一个小目标，销售额达到1亿美刀，占领百元高端耳机市场份额的40％，再扩大产品线，延伸到中端，做大做强。” 　　“1亿！？”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瞪大眼睛，转瞬间鼻子冷哼一声，那可要卖出大概350万副耳机才行，“安迪，索尼去年卖出了多少套耳机？” 　　安迪拉克翻了翻白眼，巧妙道：“我要打个电话问索尼电子，毕竟我们是两个部门。” 　　“各位，各位。” 　　陆飞分发雪茄，最后一根分给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我想提醒你们，此刻的我们正在谈一个未来的大项目，销售额可能超过10亿美刀，市值更是破30亿美刀！” 　　“咳咳，咳咳。”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笑着咳出声，面对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摊摊手说：“骚瑞，这个雪茄味太重……” 　　“为什么我这么笃信？因为时代变了！” 　　陆飞一笑而过，他这点小心眼再明显不过，完全不以为然，继续“忽悠”道：“自从lmusic和Spotify引领音乐数字化浪潮，耳机的使用场景已经从室内迅速扩展到室外，那些追求时尚的人，追求个性美的人，又有谁瞧得上又丑又垃圾的耳机呢？ 　　beats不仅仅是耳机，也是今后有名的颈部潮流穿搭品牌。” 　　“呼～” 　　四人不言不语，默默地边抽雪茄，边试听，一段时间里，又是流行乐，又是古典乐。 　　终于，道格莫里斯开腔说：“陆，你说的股权和分红权，到底是多少？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数字。” 　　“12％的股权和15％的分红权。” 　　陆飞看到他们脸色各异，但显然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嫌少的神情，露出一抹坏笑：“当然这不是4家的，逻辑最多跟你们4家当中的3家合作这个项目，假如只有2家，就由2家来分，如果是1家……” 　　顷刻间，屋内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烟雾缭绕，安迪拉克等人一言不发，在吞云吐雾之间，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后天我还要飞洛杉矶。” 　　陆飞抬手看了眼腕表，暗戳戳地下逐客令，“beats也要跟NBA的球星们达成代言合作，时间非常的紧张，所以我希望能在两周之内听到答复，你们都没意见吧？” 　　…… 　　马士孔尼会展中心门口，四大唱片巨头的话事人心事重重地离开，在往停车场的路上——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左顾右盼，看似无意说：“嘿，你们觉得耳机的品质怎么样？安迪，你是索尼的，你说说看。” 　　“唔，低音厚，中音瘪，高音颓。” 　　安迪拉克斟酌措辞：“还原度和表现力明显不足，跟同价位的索尼耳机比，我一定会推荐索尼，但不得不承认，beats的外观令人赏心悦目。” 　　“也就是中看不中用咯？”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对耳机根本不在行，典型的一枚小白。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逻辑为了追求低频性能，在其他频率上作了很大的牺牲，高频的动态不足，也不是很透亮。” 　　道格莫里斯道：“中频和人声的中音区动态表现稍好，低频浓厚、量感充沛，让中低频衔接更好，演绎多数流行乐时可以增强氛围感，也许不太能满足‘金耳朵’迷们对音质的需求，但确实是年轻人很喜爱的一种效果。” 　　百代总裁评价中肯说：“耶碰！如果追求音质而买耳机，索尼更适合，但如果前提加上合适的街道配饰，beats确实是最好的。” 　　“所以你们会考虑跟他合作？”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哈哈哈，这种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拍板，我得赶紧回去跟管理层讨论，再上报到董事会。”道格莫里斯钻入车内，“先失陪了。” 　　“我们也该走了，再见。” 　　安迪拉克、百代总裁打了个哈哈，一样避而不谈，扬长而去。 　　哼，老狐狸！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目送着一辆辆排出尾气的车消失在视线中，不讲风度地啐了一口，边上车，边掏出手机。 　　接着麻利地拨了个号，把所见所闻拣重点地说了一个大概。 　　“唉，我们不该让罗杰这么不体面地走，据说他现在很受重用，不但担任Spotify的独立董事，还可能兼任beats耳机的策划总监，我们本可以从他身上下功夫……” 　　电话那头是华纳音乐的副总裁，斯蒂芬库珀。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库珀，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试探道。 　　斯蒂芬库珀说：“4％的股权和5％的分红权，听上去是一桩很不错的合作。” 　　“是啊，非常诱人，但你不要忘了，我们还要从自己这份里分出一块蛋糕给那些该死的歌手，光一个的代言费就要几百万。”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翻了个白眼。 　　斯蒂芬库珀语气平静道：“可还是一桩好买卖，果真像陆说的第一年销售额达到1亿美刀，将来估值能有30个亿美刀，就算我们把分红都给出去也值得。” 　　“怎么可能卖1亿？怎么可能值30亿？”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嗤之以鼻，“你是没有体验过，beats就是一件糊弄外行和音痴的垃圾产品，一定会失败！” 　　斯蒂芬库珀劝道：“小埃德加，你不能把个人喜好放在生意里，这是一桩生意，一桩大生意！如果换成你父亲，他一定会同意。” 　　“嘿！我没在意气用事！”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紧皱着眉，最反感的莫过于提他父亲老埃德加，“想想他那个条件，法克，什么4家里选3家，完全是赤裸裸的算计，就像招标，逼着我们把筹码抬高竞标，他不费力气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还能瓦解我们四家组建的Spotify涨价联盟。” 　　“这是很正常的商业谈判条件。” 　　斯蒂芬库珀叹了口气，“小埃德加，你爸爸邀请我来给你当大副，一起管理华纳音乐这艘大船，我感激不尽，所以为了你对我的器重，我必须要说，赶快回来，我们立刻开个会，想办法争取到跟逻辑合作的机会，油管和beats，我有预感这会是我们将来重要的经济支柱，必须赶在索尼、百代、环球之前，我想他们肯定也跟我一个想法！” 　　“库珀，库珀。”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念念不忘想把陆飞当垫脚石，语气严肃道：“我个人不带任何感情地选择拒绝合作，不只是耳机，也包括油管，数字音乐才是唱片业的未来，该把力量放在逼逻辑和苹果就范，把定价权还给我们。” 　　“……” 　　电话里一时陷入沉默，斯蒂芬库珀半天才开口：“哦买噶，你不会还惦记着用反垄断要挟吧？环球、索尼他们可不会像控告佰度那样团结，那可是逻辑，这种官司它已经赢了2次，我们不能这么蛮干，华纳音乐现在的财务很不健康，董事会不希望看到跟Spotify的合作有任何的不稳定。” 　　“如果不用我们出面呢，库珀？” 　　…… 　　发布会后的两天，逻辑相关的报道层出不穷，褒贬不一，夸的是天花乱坠，贬的是一文不值，甚至友商光明正大地开枪。 　　“安卓智能？诺基亚嘲笑逻辑手机的智能性只是噱头，塞班系统才是全球最智能的手机操作系统。” 　　“近日，摩托罗拉产品总监在公开场合对逻辑手机一顿炮轰，调侃逻辑：我们早有便宜的音乐手机。” 　　“……” 　　陆飞翘着二郎腿，坐在飞机商务舱靠走廊一侧的座位，靠窗的位置很绅士地让给一身白裙的伊凡卡。 　　“陆总，批评我们的舆论不少。” 　　郭兴侧过头来，“主要集中在耳机和手机，不过也很正常，前些年我们出尽了风头，难免招人恨。” 　　“关键我们踩进别人的地盘，等于跟他们抢钱，能不急吗？”陆飞把报纸一叠，“球票买到了吗？” 　　郭兴道：“科比通过经纪人知道你要来，特意送我们4张，就在他附近的VIP座位。” 　　“这可要花大价钱，科比很有诚意。” 　　陆飞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郭兴道：“不过科比、姚名、詹姆斯，就他们三个够吗？” 　　陆飞摆摆手，“我们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毕竟不是NBA官方合作伙伴，就找几个代理人，接下来就靠他们帮我们渗透进NBA。” 　　“陆，为什么你们不选择赞助？” 　　伊凡卡听着两人说英语，忍不住插嘴。 　　“如果我们赞助，年轻人怎么相信这是运动员、歌星们的自愿选择？不是自愿的又怎么让年轻人追逐模仿？不追逐模仿，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地掏钱？美利坚青少年有两大精神阵地，一块是流行音乐，一块是体育赛事，我当然全都要，但全都不能有广告的痕迹，这就是‘伏击营销’。” 　　陆飞嘴角上扬，别家的品牌忙着砸钱竞标冠名权，beats直接以小博大，靠免费送耳机，化整为零渗透进文体时尚圈。 　　配合上lmusic和logicX，誓要把它们打造成今年最潮流的街机三件套，裹挟着这样的口碑和名头，杀回华夏，还不得起飞咯？ 　　“哇哦。” 　　伊凡卡凝视着，眼波潋滟。 　　陆飞道：“咳咳，你在看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有智慧？” 　　伊凡卡露出意外又敬佩的微笑。 　　“没有，从来没有。” 　　陆飞凑了过去，一脸坏笑地小声说： 　　“我只在床上经常听见你说我很棒。” 　　“今晚我就说点别的。” 　　伊凡卡舔了舔红彤彤的嘴唇，眉目妩媚。 　　航班抵达洛杉矶，痛痛快快地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晚以后，陆飞戴着一顶湖人队的帽子，和伊凡卡宛如情侣地出现在斯台普斯球馆。 　　“come on！布莱恩特，yo can do it！” 　　他把双手拢在嘴边，冲正在热身的科比大声喊道。 　　正在底角投篮的科比投完一个球，嚼着口香糖回头看，冲他这边快速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嘿，布莱恩特！” 　　突然间，陆飞身旁一个同样戴帽子的白妞站了起来，兴奋地挥舞着手。 　　摄像机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嘿，瞧，安妮海瑟薇今天也到现场为湖人队加油！”现场解说员介绍说。 　　“安妮！！” 　　后排很多年轻观众听到解说的话，激动地冲所在的方向大声喊。 　　望着安妮海瑟薇微笑招手，伊凡卡挑了挑眉：“她参演的那部同性的《断背山》很快要上映，估计是来宣传，唔，不觉得她来演伊莎贝拉斯旺怎么样？” 　　“她？” 　　陆飞直截了当说：“形象完全不合适。” 　　“你是对的。”伊凡卡莞尔一笑。 　　陆飞睨了一眼，拉低帽檐遮挡面容，也不理会解说席上的议论，很快比赛开始，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看球当中。 　　05、06年的湖人，完全是湖人和科比的低谷期，不管是王朝轰然倒塌，还是后续需要收拾的麻烦，几乎可以用“科比尽力了，队友CBA”诠释，斯台普斯球馆之所以还座无虚席，全倚靠科比个人的号召力。 　　果然不出所料，双拳难敌四手，姚麦组合领衔的火箭，第三节前半段还领先湖人8分。 　　就在一个长暂停的时间里，为了活跃气氛，赛场上搞起NBA特有的观众互动游戏，“Kiss Cam”，就是当大屏幕对准观众席上的球迷时，相邻而坐的两人就要相互亲吻。 　　好巧不巧，镜头竟然作死地对准陆飞，把伊凡卡和安妮海瑟薇都纳入画面中，观众也好死不死地起哄，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卧槽？ 　　陆飞和安妮海瑟薇对视一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等张口，余光里就注意到伊凡卡双眼里充满着侵略性。 　　“呃，其实我们可以不做……” 　　“你难道还想跟她吗？” 　　话音未落，伊凡卡已经狂野地扑进怀里，双手粗暴地按住他的脑袋，几乎像饿狼一样咬上一口，嘴里隐隐有一股醋味。 　　安妮海瑟薇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尴尬之余隐约觉得陆飞的模样似曾相识，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整个人直勾勾地盯着。 　　落在外人眼里，安妮海瑟薇好像很失望，解说员笑道：“嘿，让你在美女和安妮海瑟薇之间选一个接吻，你选哪一个？” 　　“fuck，我想当接吻的那个男人！” 　　“哈哈哈～” 　　现场顷刻间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然后，然后湖人输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陆飞嘴角微肿，站起来朝湖人队员伸手，迎面走来的科比脸色铁青，但还是卖面子地击了掌，进入更衣室。 　　NBA的更衣室有严格的人员限制，赛前赛后几乎不允许外人进出，但陆飞大步流星，在安妮海瑟薇眼前掠过，大摇大摆地来到客场休息室。 　　“呦吼，呦吼！” 　　“哦嘞哦嘞哦嘞，哦嘞嘞嘞……” 　　正当球员们欢喜地庆祝时，陆飞在火箭队领队的带领下，推门而入，面孔一出现众球员的视线中，顿时鸦雀无声。 　　“嘿，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教练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质问。 　　领队吓得急忙制止：“冷静，冷静，这位不是陌生人，他是我们火箭队的华夏赞助商，华夏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他吗？” 　　“陆？那个华夏陆！” 　　教练等人大眼瞪小眼，怒气全消。 　　“陆先生！” 　　姚名一个激灵，毕恭毕敬地跑了过来。 第465章 不能高兴得太早 　　一番梳洗以后，姚名离队，跟着陆飞来到洛杉矶市中心的棕榈西好莱坞餐厅，见到已经入座的科比，倍感意外。 　　“坐。” 　　陆飞简单地点完餐，便和盘托出，找他们以及詹姆斯给beats耳机代言，付钱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照行情价签约，两年一年，一种是直接给股份，每个人能拿到1％。 　　“任何公开场合都要宣传beats？” 　　科比饶有兴趣地喝了口餐前酒。 　　“没错，准确地说你们就是我们的形象推广大使，不仅仅是NBA赛场上，包括但不限于奥运会这种国际赛事。”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出营销策略，“甚至逻辑会为你们个人和球队都设计专属的定制耳机，就像耐克、阿迪达斯的签名鞋一样。” 　　“呃，陆先生，我……” 　　姚名张张嘴，欲言又止。 　　陆飞切着牛排说：“我建议你选1％的股权，我记得篮协出新规了吧，你在NBA打球，要把一半的收入和代言费都要上交。” 　　“没有那么多，后来改了，改成税后的3％到5％，只是拿走我收入的一小部分。” 　　姚名露出“囧”的笑脸，似笑非笑。 　　“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1％的股份虽然一时半会不能套现，但过个几年，应该能值三五千万美刀。” 　　陆飞笑眯眯地边吃，边熬汤画饼。 　　科比、姚名两人就着半碗迷魂鸡汤吃着大饼，忽忽悠悠间，异口同声地都要股份。 　　“欢迎你们成为beats的股东，干杯。” 　　陆飞举起酒杯，和他们的轻轻碰撞。 　　“陆，既然你要我们送人，我要15副！” 　　科比态度相当积极，立刻想要武装整个湖人队，“我希望能在全明星赛之前能有我的球队专属配色的耳机。” 　　陆飞满口答应，“就紫金色怎么样？” 　　姚名道：“我也一样，陆先生。” 　　“姚，我听管理层说你的新秀合同明年就就要到期了对吧？我觉得你不如加入湖人队，我们联手，一定能拿下该死的总冠军。” 　　科比语气真挚，主动递出橄榄枝。 　　陆飞看在眼里，也有心撮合。 　　虽然火箭队是前世的青春，但也是遗憾，多少次倒在季后赛首轮，唯一闯入半决赛的那次，姚名还特么伤退，最后因伤退役。 　　罪魁祸首是篮协，其次就是火箭。 　　rnm，太抠门了！不给找替补！ 　　更何况，莫lei事件，绝不容恕。 　　如果加盟湖人，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骚瑞，布莱恩特，谢谢你的邀请。” 　　姚名犹豫片刻后，委婉拒绝：“但是我拒绝，火箭选中了我，我要用我的努力回报休斯顿，我会带着休斯顿的队员去拿总冠军戒指，而不是去别的强队。” 　　别呀！别让忠诚害了你。 　　陆飞咂摸着嘴，这话詹姆斯听得见去，但肯定说服不了姚名，眼珠骨碌一转，忽然灵光一现，“既然你们已经同意，我现在要告诉你们在签约的这段时间里，逻辑会围绕你们做一些营销，借机给beats宣传造势。” 　　“陆先生，我们要怎么配合？” 　　姚名眨了眨眼，好奇不已。 　　“就是最近会有无端的新闻，你们只管照自己的想法在发布会澄清就好。” 　　陆飞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在湖人队和火箭队常规赛一战之后，洛杉矶的八卦小报莫名其妙地传出“科比私会姚名，疑似强强联合”的流言蜚语。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有鼻子有眼。 　　《洛杉矶时报》、《洛杉矶周刊》等大报杂志马上紧急跟进，在神秘力量的推波助澜下，瞬间成了NBA乃至全美聚焦的热点。 　　“在奥尼尔东游加盟迈阿密热火，洛杉矶湖人的管理层一直以来在物色替代奥尼尔的最佳选择，姚无疑是全联盟最好的明星中锋之一，伴随着明年合同的到期，毫无疑问，湖人队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这位华夏最好的球员。” 　　“惊爆！科比在发布会亲口承认，曾经给姚打去电话，勾勒美好的未来前景，表示只要二人联手，能够拿到的总冠军，not 1，not 2……” 　　“禅师菲尔杰克逊赛后暗示，如果姚加入湖人，会得到当年奥尼尔的同等待遇，引发火箭队的强烈不满，经举报因为有违规招募之嫌，被联盟罚款2.5万美刀。” 　　“……” 　　“姚名转会”甚嚣尘上，两大关键人物，科比和姚名的曝光与日俱增，不只TNT、ESPN等体育媒体，各大报纸、电视台也在争先恐后地报道，关注度和话题性陡增。 　　殊不知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上，画面中的姚名和科比都戴着beats耳机，从赛前球员抵达，一直到赛后离开球馆，好像半永久的焊在脖子上。 　　甚至当着媒体的镜头，还当作伴手礼发给队友、记者，渐渐地，仿佛老中医的广告一样，无孔不入地出现NBA赛场，活脱脱变成了beats的时尚展示台。 　　“我根本无法想象当我旅行、锻炼或是赛后舒压时，要怎么听音乐，Beats热爱篮球这项运动，而且致力于推广他们喜欢的球员故事，我很期待他们未来和NBA的合作。” 　　电视里播放着詹姆斯的采访视频，郭兴抄起遥控器关闭，转头笑说：“陆总，詹姆斯、科比和姚名都不错，都是好代言人，这下我们渗透NBA，可是水到渠成啦。” 　　“算是开了个好头。” 　　陆飞嘴角上扬，这回可是一次精准成功的品牌定位，“NBA长期以来一直都是全球文化的重要推动力，像阿伦艾弗森就把嘻哈文化带到球场……” 　　“还有耐克和乔丹的天作之合。” 　　郭兴搓了搓手，“有时候还真想买一支NBA球队，能省多少广告费和赞助费。” 　　“还不是时候。”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老郭，咱们也别只顾高兴，趁热打铁，除了NBA，还要拿下橄榄球、冰球和棒球，特别是足球，最好通过球员，跟整个俱乐部合作。” 　　“足球我们跟谁合作？曼联？” 　　郭兴不免激动，嗓门抬高说：“那个小小罗我觉得不错，签了他，应该可以当攻入英吉利市场的敲门砖。” 　　“还有，梅西。” 　　陆飞敲了敲桌面。 　　郭兴轻咦了一声，本以为他会说卡卡小罗，再不济是伊布贝克汉姆，万万没想到会是一个陌生的球员。 　　“就是他。” 　　陆飞用谷歌一搜，点开个人信息。 　　“啊，有印象！” 　　郭兴身为老球迷，一眼认出：“阿根廷的，巴塞罗那一队最年轻的球员，好像是世青赛冠军、金球加金靴，的确很有潜力，不过陆总，签他值得吗？他还只是个孩子。” 　　“时代变了，以前是运动员兑现潜力打出表现再签约，现在签约就是赌，赌这个人的潜力，赌他会不会成才。” 　　陆飞瞄了眼梅西的照片：“他未来说不定会承载阿根廷和南美的足球希望，如果踢出来，只要能保持长期合作，beats甚至逻辑垄断南美市场，也绝对没有问题。” 　　“emm，这个险确实值得冒。” 　　郭兴沉吟半会儿，轻轻点了下头。 　　根本不会有风险，梅西可是球王！ 　　陆飞嘴角忍不住上扬，“关键是便宜。” 　　“我通知欧洲区的人去办。”郭兴话锋一转，“陆总，体育赛事这块阵地我们算是攻下重要据点，现在就差流行音乐，您觉得哪个公司最先同意当咱们的堡垒？” 　　“如果罗杰还在，肯定是华纳，现在嘛，可能是环球，毕竟是dr dre环球的老人。” 　　正当两人聊着逻辑的推广部署，办公室紧闭的门“咚咚”敲响，在陆飞说了声“请进”，章天美踩着高跟鞋，步伐飞快。 　　“陆总，出事了。” 　　“不要急，慢慢说。” 　　“您先看看这个。” 　　章天美把手中的法院传票递了过来。 　　陆飞皱着眉头，一目十行。 　　上面赫然写着5家独立音乐公司对逻辑发起集体诉讼，控告使用FairPlay版权保护技术，不支持其他音乐网站下载的音乐，也没办法将Spotify下载的音乐转移到逻辑垄断阵营以外的播放器，涉嫌垄断。 　　章天美神情严肃：“还有，我们发现了一个网站，是一个叫汤马斯斯拉特瑞创立的，他在网上发起了投票，想要联名起诉我们捆绑销售，非法限制了他们的选择权。” 　　陆飞眯眼，“投票应该不少吧，有多少？” 　　章天美道：“已经有超过5000人参与，现在人数还在增加，像这种集体诉讼，索赔的金额肯定不会少。” 　　“这么巧，都赶到一块了？” 　　郭兴嗅到一丝不对劲，“陆总，我觉得这些事太蹊跷了，会不会有人在幕后操作？” 　　“帮我打电话叫古德曼过来。” 　　陆飞来回踱了几步，面色一沉。 　　…… 　　从纽约到西雅图，大概五六个小时，索尔古德曼搭乘最快的航班，火急火燎地杀到逻辑的总部大楼。 　　“嘿，陆，恭喜！” 　　他把帽子放在衣帽架上，手上拿着一瓶香槟。 　　“我不觉得被告垄断这件事值得庆祝。” 　　陆飞挑挑眉，“不过你确实该喝一杯，你又来活了。” 　　“别那小气，我只是从你这位亿万富翁口袋里挣一笔小小的辛苦费。”索尔古德曼咧开嘴笑着，“你看你一来电话，我马上撂下脸书的案子就来了，只喝了几口水。” 　　“喔，萨维林终于发觉到不对劲，对扎克伯格和脸书提起诉讼了？” 　　陆飞倒上一杯红茶，递了过去。 　　“谢谢。” 　　索尔古德曼浅尝一口，笑说：“他也真够蠢的，竟然看都不看协议就把名签了，完全丧失了优势，现在我们展开了反诉，逼他就范，庭外和解。” 　　陆飞坐了下来，“他会认命？” 　　“他会的，他势单力薄，就算兄弟会也不会出面帮忙。”索尔古德曼露出得意的笑容，“一旦和解，他的股份就会缩水到4％左右，彻彻底底变成一个边缘的小股东，而你，陆，将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仅次于扎克伯格的二号人物。” 　　“非常好。” 　　陆飞把法院传票拍在桌上，“如果能再解决这个麻烦，那就是好上加好。” 　　索尔古德曼放下杯子，“整个案子我已经派人去摸底，不要担心，没有被告垄断的科技公司绝不是牛皮的科技巨头，它就像强者的证明一样。” 　　陆飞道：“呵呵，我宁可不要。” 　　“要赢这种官司，一种快，一种慢，慢的就是拉长诉讼时间，那几家公司都是小规模，跟逻辑这种庞然大物对耗，可耗不起。” 　　索尔古德曼翘起二郎腿。 　　陆飞双手交叉：“那快的呢？” 　　索尔古德曼说：“就是请唱片业的合作伙伴出庭作证，这也是最有效也是最强力的回击，环球、索尼、华纳、百代哪一家都行。” 　　“找它们？我现在正怀疑这些独立公司是不是它们背后挑唆。”陆飞撇撇嘴，“它们最近组建了一个临时的谈判联盟，想让我在Spotify做出一些让步，嫌疑很大。即便不是它们，现在和道格、安迪他们谈，等于把刀子递给他们割我的肉。” 　　“他们会开出什么条件？” 　　“首先无外乎要让Spotify去除掉下载音乐的DRM版权保护，少了它，用户付费下载的人音乐文件就可以没有任何拷贝移动的限制，可以随意传输到任何媒体播放器上播放。”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不行”，这可是上扼唱片公司，下制飞利浦等厂商的手段，跟三星的第二次大战，就是靠Spotify，绝地翻盘。 　　索尔古德曼问：“还有吗？” 　　“当然是他们最关心的自由定价权。” 　　陆飞板着脸，“不过我不可能答应，至少现在不可能，因为现在是跟苹果竞争的关键时期，如果放任这些唱片公司随意定价，哪怕一首歌只涨个几美分，也比itunes的99美分贵，客户不是傻子，到时候可不只Spotify，或许连mp3的销量也会大打折扣。” 　　“我明白了，他们触及到你的底线。” 　　索尔古德曼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没错，‘底线’这个词用得精准。” 　　陆飞接过他的骆驼牌香烟，“这些案子会激起司法部的反垄断机构的调查吗？我可不希望它介入，毕竟微软都不是对手。” 　　“暂时不会，你比微软可要灵活多了，提前把Spotify、beats这些品牌拆分出多家公司，还有其他公司入股。” 　　索尔古德曼抽口烟说：“我们只要把精力放在案子本身就好。” 　　“你有什么好主意？” 　　“陆，itunes是不是比Spotify还要封闭，还要垄断？” 第466章 事态升级 　　“近日，Spotify反垄断案在加州奥克兰地方法院正式开庭，原告代理律师称逻辑为了维持对数字音乐市场的垄断，通过两次软件更新排挤竞争对手的服务，阻挠来自竞争对手的MP3播放器或音乐商店的竞争。” 　　“逻辑表示，更新其Spotify软件，不是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和限制消费者，而是为了保护其唱片合约，以及堵塞软件的安全漏洞。” 　　“该案，我们会重点关注，持续跟踪！” 　　“……” 　　电视画面中突然出现“静音”的图案，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放下遥控器，语速飞快道： 　　“道格，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现在我们一块向逻辑施压。” 　　“环球对数字版权管理可不感兴趣。” 　　道格莫里斯话里透着拒绝之意。 　　“呵呵，我也不要那个没用的数字版权管理，但我们可以拿它作交易，让陆做出让步，拿价格选择权来换。”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耶，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要把定价自由权牢牢地掌控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我们这么干，陆会怎么想？” 　　道格莫里斯摇摆不定，始终记挂着油管和耳机两桩大合作：“他会觉得这些公司是受我们指使，我们就是它们的后台，绝对会激化本就微妙的关系，一个不好，很容易撕破脸，我们和逻辑还有很长、很多的合作。” 　　“好吧，好吧。”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费尽口舌游说，但依然说服不了环球音乐参战，无奈道：“我们就算不直接支持那5家独立厂牌，但也要达成一个共识，就是不支持逻辑。” 　　挂断电话，嘴上骂骂咧咧，“法克鱿，道格！如果我还掌舵环球，一定要狠狠教训你这个胆小又贪婪的废物！” 　　骂了一阵子，才接着拨给索尼音乐的安迪拉克，他比道格莫里斯圆滑，态度暧昧不清。 　　要么答非所问，要么含糊其辞，既没答应，也不反对，不断地吹捧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当四大音乐巨头的带头大哥，暗戳戳地撺掇他第一个冲锋陷阵，索尼会紧随其后。 　　丧偶儿碧池！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气得差点摔手机，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音乐！ 　　余光里，注意到敞开的大门出现史蒂夫库珀的身影，他面色凝重，手上拿着一叠报纸和打印件，用兴师问罪的口吻问道： 　　“这些也是你的后手？” 　　“什么？”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疑惑地接过，翻了又翻，眼眶立刻放大，映照在双眼中的赫然是—— 　　《iTunes垄断：封闭生态的罪与罚》。 　　《苹果被指借iTunes垄断音乐版权打压廉价播放器》。 　　《苹果iTunes与iPod捆绑涉嫌非法垄断》…… 　　一些是雅虎的新闻截图，一些是《纽约时报》等影响力巨大的报纸，瞬间让他慌了神，脱口而出道：“这、这事谁干的！库珀，我没有让人找苹果的茬，只是出钱让这些认钱的人媒体集中火力，对准逻辑！” 　　“不是你。” 　　史蒂夫库珀仔细打量，见他的脸色不似作伪，不禁皱下眉头，“那会是谁？” 　　“或许也有人像我们看逻辑不顺眼，也一样早看苹果不爽，想借这个机会反击苹果。”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边看，边说。 　　史蒂夫库珀说：“可对我们来说，简直糟糕透了！” 　　“你不妨把话说得清楚些？”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不解。 　　“一桌饭来了两桌客人，这个饭还怎么吃啊！” 　　史蒂夫库珀眉头拧成一团：“无论是对付对付Spotify，还是对付逻辑，都只是对付一家公司，但反垄断牵扯上苹果，性质完全不一样，一个不好，整个矛盾就可能升级成数字商城阵营和音乐公司之间的大战！还记得千禧年数字版权法那一战吗？”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立刻恍然大悟，本来是小公司跟大公司的打打杀杀，俨然升级成阵营利益之战，不管逻辑多遭同行记恨，但屁股决定脑袋，利益攸关，不管RealNetworks，还是itunes，枪口一致对外。 　　“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史蒂夫库珀掏出一根烟叼着，阴沉的脸色越发地铁青，5家独立厂牌明面上无钱无势，在阿美利加的地界上，本来以小告大、正面硬刚，几乎没有胜算，再摊上一个苹果…… 　　无论如何，都得有像华纳音乐这样的唱片巨头站台，可这个时候又不能单独下场，那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承认是幕后黑手。 　　更何况，一家的体量还不够。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库珀，事情还没这么严重吧？”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抄起打火机，主动地点火：“苹果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只是新闻而已，又没有真地对苹果提起诉讼。” 　　“你觉得Spotify都被告了，比Spotify还封闭的itunes还远吗？”史蒂夫库珀吐了口烟圈：“我现在非常怀疑是不是陆自导自演，故意拉苹果下水。” 　　“很有可能，对，有这种可能！”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特么捅出来的屎，还得我帮你擦！ 　　史蒂夫库珀白了白眼，“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果断跟这些公司做切割，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凭逻辑的实力很容易变成耗费时间的拉扯，没个两三年都不会出现明朗的局势，风头也就这么过去，要么你挑头去说服索尼、环球、百代，就像你想要的那样……” 　　“叮铃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让专注的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猛地一个哆嗦，忍不住低声骂了个“fuck”，伸手拿起听筒，顷刻间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发生了什么事？” 　　史蒂夫库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嘴角抽搐，“他们请的代理律师团向法院提出质询对陆的申请，要他当庭作证。” 　　“谁让他们这么干的！！” 　　…… 　　西雅图，逻辑总部大楼。 　　“这是要鱼死网破啊。” 　　陆飞随手把传票扔在桌上，不屑道：“我可以拒绝出庭吗？” 　　“恐怕不行，这是治安法官裁定的。” 　　索尔古德曼耸了耸肩，“他和那些律师一直想在你的身上做一些文章，就像八十年代对付霓虹公司一样，想要一战成名。” 　　“所以我必须出庭。” 　　陆飞摸摸下巴，心里不爽。 　　“没错，他觉得你在不兼容RealNetwork文件格式的问题上拥有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第一手信息。” 　　索尔古德曼语气认真道：“不过还好，整个作证过程不超过1个小时，而且只能质询关于2004年10月升级软件的问题，如果你不方便出席现场，也可以申请视频，现在的互联网很发达。” 　　陆飞双手交叉：“你的意见呢？” 　　索尔古德曼笑道：“都随你，但我建议出席，只要有针对性地应对，很可能赢得陪审团的认可，增加我们的赢面，也符合你速胜的想法，当然，现在优势已经在我们这边。” 　　“什么时候出庭？” 　　“质询的时间得由他们来定。”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好吧，老郭，质询那天记得给我找媒体，越多越好，特别是时尚界、娱乐圈的。” 　　郭兴一怔，不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曝光越少越好吗？ 　　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但见陆飞已经掏出手机，拨号过去： 　　“嘿，库克，听说你当上首席运营官，真的恭喜。” 　　“陆，谢谢。” 　　蒂姆库克瞥了眼正在暴躁训话的乔布斯，悄声地退出实验室，站在安静的走廊里，“谢谢你在公司被告垄断的时候还想起给我打电话。” 　　“哈哈～” 　　陆飞一看是聪明人，长话短说：“我不相信这次的诉讼就这么简单，背后很可能是华纳、环球、百代、索尼的一家或者几家合谋，这可不是冲逻辑一家，也包括你们苹果，这是我们大家的事，这回的判决结果会决定到底谁才是数字音乐的主宰，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嗯，嗯，我明白，我会转告史蒂夫。” 　　蒂姆库克应声了一会儿，又推门而入。 　　乔布斯仍然在指着里奇奥等工程师发火：“我们造的不是诺基亚，也不是摩托罗拉，更不是垃圾的logicX，我要的是创造！ 　　没有圆形触摸转盘，没有硬件键盘，也没有手写笔，只需要一个触摸屏和一个硬件按钮……” 　　“史蒂夫！” 　　蒂姆库克走了过来，笑着打断。 　　“什么事？” 　　乔布斯停笔，留下写得密密麻麻的写字板和一票犹如鹌鹑的工程师们，抽身而去。 　　蒂姆库克一五一十地讲清，“我觉得我们该出一份力。” 　　“帮他？帮这个无耻的小偷？” 　　乔布斯病态的脸上满是黑线。 　　“帮他等于帮我们自己。” 　　蒂姆库克直言不讳：“有不少媒体一直盯着我们不放，迟早会招惹来反垄断机构的调查。” 　　接着耐心地劝说，因为美利坚的判例法，如果就连半开放半封闭的逻辑都败诉，完全封闭的苹果肯定百分百败诉，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接着说，我听着。” 　　乔布斯脸色稍缓，摸了摸发白的胡茬。 　　“据我们在欧洲的公司反馈的消息，欧盟似乎盯上了itunes，苹果绝不能两地开战，多起反垄断诉讼会影响到股价，也会拖累你的手机研发项目进度。” 　　蒂姆库克和颜悦色说：“史蒂夫，你也不想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应付那群白痴董事和法官媒体上吧？” 　　“那个小偷求我们怎么做？” 　　乔布斯摘下眼镜，轻轻揉捏。 　　…… 　　2005年，10月24日。 　　反垄断案继续开庭审理，法院门口扎堆着媒体，乌压压一片，一直延伸到街尾。 　　对面，无数的华侨华人闻讯赶来，甚至有闽建工商总会鼓动众人，打着“反对针对亚裔的仇视和阴谋”的旗号，集会于此。 　　“……” 　　陆飞坐在防弹车里，透过车窗向外望，看到一块块牌子，很是无语道：“我特么跟亚裔有什么关系！还有这是垄断案，搞这么多‘反歧视’的标语干嘛？” 　　“我也搞不清楚，全是他们自发的。” 　　郭兴又为难又想笑，“陆总，我们可以往好处想，这些人，甚至全美不少亚裔都算逻辑新一代产品的潜在用户。” 　　“就在这儿停吧，让我们走一段路。” 　　陆飞咂摸着嘴，在王贲等保镖的陪同下下了车，立刻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西装革履，脖子上戴着beats耳机，连接线的另一头插在logicX的端口，而手机正握在他的手中。 　　仿佛通往法院的路上铺着红毯，伴随咔咔不止的拍照声，陆飞脸从容，步伐轻快。 　　“陆，陆！” 　　“逻辑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其实在剥削独立音乐公司，压榨独立音乐人？” 　　“……” 　　“陆，请问你怎么看待一些人觉得逻辑是控制数字音乐命脉的垄断者呢？” 　　面朝不停闪烁的闪光灯，拾级而上的陆飞突然转过身，站在台阶上，笑脸盈盈说： 　　“我相信任何理性的人都不会把逻辑视作垄断者，我之所以敢这么来，就是抱着这样的真理，非常欢迎对逻辑发起反垄断调查，但我们确确实实没有搞垄断。” 　　“那你为什么要打压RealNetworks？” 　　人群中有不少打着“反逻辑”牌子的抗议游行者，鼎沸的人声中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苹果也拒绝向RealNetworks开放？很多网站也拒绝向RealNetworks开放，难道不该是Real公司自己反思自己的问题吗？” 　　陆飞面带微笑，“逻辑从来没有把任何一家公司看成合法的威胁，我很疑惑好像惹上这一麻烦的，只有逻辑这唯一一家，而且是一家资金雄厚的公司。” 　　条理清晰地回答完第三个问题，门口的法警看不下去，忙不迭地带路，领他们一行人走向法庭。 　　很快地，人潮一窝蜂地涌入。 　　“我郑重地、真诚地、真正地声明和肯定，我所提供的证据将是真相，全部真相，只有真相！” 　　陆飞郑重地宣誓，然后坐了下来。 　　趁着解开西装扣子的间隙，左顾右盼，发觉角落里坐着以道格莫里斯为首的环球系、史蒂夫库珀带头的华纳系，以及百代系等一水的唱片公司和音乐厂牌，或多或少都跟Spotify有交集。 　　“咳咳。” 　　原告代理律师在得到法官的许可下，闪烁着森绿的光，宛如饿急眼道的豺狼，语气平静但侵略性十足： 　　“陆，逻辑内置的软件阻止了来自RealNetworks等竞争对手的数字音乐文件下载到lmusic，才维持住Spotify虚高的价格……这是个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在这个案件中没什么是简单的。” 　　陆飞毫不客气地回击，慢条斯理道：“我们跟唱片公司签订了非常严格的版权保护合同，根据这些合同，如果有用户违反了逻辑的FairPlay数字版权管理系统，这个系统能检测出来自其它音乐商店的歌曲文件，并阻止用户将它们下载到lmusic上。 　　但只要能得到大多数唱片公司的同意，我们就会向其他网站开放，比如苹果的itunes，否则就是违反我们与音乐公司签署的合约，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中止向我们提供音乐版权。” 　　“呃……” 　　原告代理律师被当头棒喝，万万没想到陆老爷从开场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提起十二分警惕的同时，也不得不改变策略。 　　“我读的对吗？” 　　“对的。” 　　又念了一会儿合同，原告代理律师问：“我读的对吗？” 　　“对的。” 　　陆飞不动声色地和索尔古德曼对视一眼。 　　殊不知，原告代理律师念完一段，不厌其烦地又双问了一遍：“我读的对吗？” 　　“你可以继续把他们读对。” 　　陆飞撇撇嘴，这种小伎俩也拿到台面上，不就想让自己烦躁，出现纰漏吗？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破不开陆老爷立体式的防御，原告代理律师渐渐慌乱，被逼提前祭出王牌： 　　“RealNetworks开发了一款名为‘Harmony’的软件，是对逻辑的FairPlay做出的反向设计，可以让逻辑阵营的mp3用户能在播放来自RealNetworks的音乐，但很快Spotify就更新系统，先后两次禁用了Harmony技术，这一举动完全是反竞争，降低了消费者的体验！” 　　“因为Harmony技术破坏了逻辑端到端的产品的生态系统，我们担心像RealNetworks这样一些公司，他们承诺为客户带来兼容性，而实际上是不兼容的，这是我们所不能保证的，所以我们宁愿被这些公司起诉。” 　　陆飞耸了耸肩，“但好像你不是RealNetworks的代理律师，它没有起诉我们。” 　　“哈哈哈～” 　　顷刻间，法庭里充满欢快的气息。 　　“咚咚！” 　　法官沉着脸，敲了下木槌。 　　原告代理律师冷汗从额头滑落：“但因此，逻辑损害到了我的当事人们的利益。” 　　“这是保护数字音乐版权不可避免的‘附带性损害’，唱片公司不能又要我们对外全面开放系统，提高销量，又要我们继续更新数字版权管理系统，防备黑客攻击。” 　　陆飞一本正经说：“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要求，因为很多黑客就是通过不少不安全的网站侵入，之所以要有严格的审核获准机制，就是遵守跟唱片公司的合约……” 　　“唉！” 　　史蒂夫库珀看着他说的头头是道，脑子里想到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深深地叹了口气。 　　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是说犹太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民族吗！ 　　长达一个小时的质询，陆飞滴水不漏。 　　“我想你们现在都没什么意见吧？” 　　道格莫里斯左看看，右看看。 　　环球音乐的高层们一言不发，纷纷点头，然后整齐划一地站起身，眼睛直直地投向退场的陆飞，目光闪烁，复杂交织。 第467章 一副耳机引发的血案 　　“噔噔噔。” 　　法院的走廊里，回荡着一双双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发出的阵阵脚步声。 　　“如果不是怕藐视法庭，我都忍不住当场为你鼓掌了，陆！” 　　索尔古德曼眼神里透着欣赏，“你拥有律师的天赋和潜质，就算干我们这一行，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陆飞扫了眼，开玩笑说：“那可能不是你给我打工，而是我为你打工了。” 　　“哈哈哈～” 　　索尔古德曼、郭兴等人哈哈大笑，步调一致地走出法院，一时间，坚守的媒体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围得水泄不通。 　　陆飞驻足站立，面对着镜头不动声色地凹造型，给耳机和手机留足曝光的机会。 　　此时，郭兴走到他的背后，附耳低声说：“陆总，环球音乐的总裁想搭一趟便车，您觉得方便吗？” 　　“让他来吧，也省得我去找他们。” 　　陆飞递给王贲一个眼神，就见他心领神会地带人掩护，硬生生地挤出一条通向防弹车的路，三步并两步，快步钻入车内。 　　不一会儿，在阳光下增光瓦亮的白色卤蛋跟在郭兴的身后，两人一先一后地上车。 　　“开车。” 　　看着坐在对面的道格莫里斯，陆飞轻车熟路地拿出酒杯，这车不仅防弹安全，而且是顶配商务，后排还专门设计了吧台。 　　章天美面带微笑，一一倒酒。 　　陆飞摇晃着酒杯，“道格，已经过去了两周，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道格莫里斯刚要举杯的手一顿，“陆，我记得你给我们的考虑时间还没到吧？” 　　“是吗？现在我改主意了，就这两天。” 　　陆飞翘起二郎腿：“我甚至考虑要不要把入股beats的名额从3家改成2家。” 　　道格莫里斯一怔，“为什么，陆？” 　　“你说呢？当然是这场官司！” 　　陆飞眼神闪烁，越发犀利，“我是个天生多疑的人，我可不觉得那些小公司敢这么干，竟然向法院申请对我质询，我非常怀疑背后有人给他们撑腰，道格，会是环球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道格莫里斯脱口而出：“陆，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向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还能继续信任你吗？” 　　“当然可以，我以我的孩子起誓！” 　　“古德！” 　　陆飞笑着跟他碰了下杯，“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环球的答案吗？已经拖得够久了。” 　　“咕噜，咕噜。” 　　道格莫里斯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陆，我来就是给你你想要的答案，我们接受你的条件，环球音乐愿意安排3名艺人替beats推广代言，而且保证情况允许下，专辑里至少出现2支插入beats广告的MV。” 　　有点诚意，还多出一个！ 　　陆飞挑了挑眉，“你们打算安排谁？” 　　道格莫里斯大大方方说：“你们随便挑，他们和经纪人的工作由我们来做。” 　　“歪瑞古德！对油管的内容授权呢？” 　　陆飞眼神暗示章天美倒酒，“你懂的，我本可以利用《美国数字千年版权法案》规定的‘避风港原则’钻空子，但就像我创办Spotify的初心一样，为的是全美唱片业的未来考虑。” 　　“我知道，陆，你心里就没自己。” 　　道格莫里斯暗戳戳地拍彩虹屁。 　　“没错，只有拯救音乐市场这个大事业。”陆飞伸手举杯：“干杯。” 　　道格莫里斯大口喝酒，笑道：“陆，油管的分成我们不奢求像Spotify一样分到七成，我们最大的诉求是保障版权方的版税，加强对上传内容的版权监管，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不，一点儿也过分。” 　　陆飞和郭兴等人互看一眼，咧着嘴发笑：“而且你放心，道格，虽然在分成比例上不会比Spotify告，但我可以保证将来的某一天，油管一定会超过Spotify，变成唱片产业盈利的第一贡献者，也是你们签约音乐人最佳的展示平台，我保证！” 　　说话间，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章天美定睛一瞧，双手奉上：“陆总，索尼音乐总裁的电话。” 　　“瞧瞧，道格，安迪的电话，真是太巧了，你们跟约好似的竟然撞一块了。” 　　陆飞斜目而视，看向郭兴：“老郭，我看音乐播放器和手机按原定时间上市，耳机，倒可以先往前挪一挪。” 　　…… 　　与此同时，跟陆飞的座驾背道而驰的车里，史蒂夫库珀的脸从法院出来的一刻起，脸一直拉着，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今天的质询结果怎么样了？” 　　来电的是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他远在纽约公司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又焦又躁。 　　“切割，马上做切割！” 　　史蒂夫库珀语气里透着一丝严厉。 　　“难道质询对陆就没有一点不利？”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利？可太有利了，陆真是个天才。” 　　史蒂夫库珀不禁感慨：“竟然想到把法院质询变成产品宣传的一场秀，好手段，我们必须马上跟逻辑谈合作入股beats，只要有陆在，我敢断定这一定是未来大卖的品牌！” 　　“什么！”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咋舌说：“库珀，真的只能走这一步？” 　　“胜负已定！你必须告诉原告那些白痴，让他们放聪明点，乖乖认输，接受败诉，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抽个空拉他们一把，可要是再干出比质询陆更蠢的事，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史蒂夫库珀看似在警告诉讼的五家独立厂牌，却实际上暗戳戳警告小埃德加布朗夫曼。 　　就见他闻声，脸上立刻一阵青一阵白。 　　踩着陆飞当垫脚石，洗刷耻辱是没戏了！ 　　甚至形势翻转，还要反过来继续跪着，紧紧抱住逻辑这条又粗又硬的大腿。 　　“不够，还不够。” 　　史蒂夫库珀在电话里喃喃自语。 　　“还不够什么？”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紧皱着眉。 　　“我们之前商量的条件还不够。” 　　史蒂夫库珀双眼炯炯有神：“环球、索尼、百代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讨好逻辑，华纳也要拿出华纳的态度，陆重视油管，我们就在油管上给出最大的诚意，不但要同意音乐授权许可，还要第一个入驻开设频道。” 　　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感觉胸口有一股窝囊气堵住，长这么大，只有别人舔着他，还没有谁让他舔的。 　　法克，凭什么我要舔一个华夏人！ 　　就在此时，高层在秘书的引路下蜂拥而来，一个个脸色难看，领头的副总裁带来坏消息：“百代那边刚刚宣布力挺逻辑，甚至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出庭作证，帮逻辑打赢这场反垄断案。” 　　“该死的，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一直被簇拥的小埃德加布朗夫曼骂骂咧咧，火气直冲大脑，一怒之下随手把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啪嗒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所有人噤若寒蝉，助理们快手快脚收拾残局。 　　“呼！”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正喘着粗气脱西装，将领带拉松，“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该死的，该死的……怎么会允许一个华夏人在美利坚这么干！美利坚不允许这么嚣张的华夏人存在！该死的，怎么没人做掉他！” 　　“咳咳，冷静冷静！” 　　史蒂夫库珀愣住，“小埃德加，现在的布朗夫曼家族已经不是以前的布朗夫曼家族，再也经不起折腾，你的父亲也经不起折腾。” 　　“骚瑞，气话，别往心里去。”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一听到老父亲，稍微恢复些理智，语气缓和道：“库珀，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办？” 　　“百代只是发表一个声明而已，我们必须抢在其他三家之前坚定地支持逻辑，马上安排一场电视采访，准备新闻稿，内容就写……” 　　“华纳音乐作为合作方非常感谢逻辑近些年在版权上提供的保护，至于媒体上对逻辑垄断的报道，污蔑，纯属污蔑，完全错误地判定逻辑在数字音乐市场占据主导地位，实际上逻辑是一个强有力的数字音乐市场保护神。” 　　第二天，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出现在ABC电视新闻网的访谈节目，果断地弃车保帅，站队支持逻辑。 　　几乎一天之内，迪士尼、时代华纳、NBC、维亚康姆系等媒体纷纷转变风向。 　　一档节目里，蒂姆库克代表苹果声援逻辑，破天荒地第一次跟死敌微软达成默契： 　　“逻辑和苹果一样，非但没有阻碍竞争对手和损害用户，而且在鼓励竞争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苹果和逻辑之间的竞争才是这个行业中真正的竞争态势，之所以会有逻辑涉嫌垄断的论调，关键在于如何定义市场。 　　因为在上世纪90年代，微软也占有了90％的个人电脑市场，而且正向100％的目标迈进，也没有被认为是垄断。” 　　虽然话里话外，夹枪带棒，阴阳怪气微软，但微软能屈能伸忍了下来，和飞利浦、华彩爱国者、环球等公司一齐发声，声势浩大。 　　“索尼音乐高度赞扬逻辑打击盗版的决心和能力，保障了音乐人的利益……对昨日新上市的beats，它改变了耳机的固有印象，开启了一个时尚时髦的崭新时代新纪元，从此耳机不再是耳机，是流行元素的一个符号。” 　　“乔安妮，你看，连索尼自己都承认逻辑新出的耳机更好，怎么样，也跟我去买一副？” 　　梅勒梅尔站在后台的更衣室里，从打开的铁皮柜里取出一件件衣物，麻溜换上。 　　“明明说的是更时尚。” 　　史蒂芬妮乔安妮翻了翻白眼，双手插兜，“299美刀？这个时尚我可消费不起，还不如省钱给我多录制几首歌，邮给唱片公司呢！” 　　“说到这个，嘿，情况怎么样？” 　　梅勒梅尔笑道：“你的那些电子流行风格的歌曲有公司青睐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史蒂芬妮乔安妮耸了耸肩：“倒是在油管上播放量不错，都有七八万，有一首还突破了10万。” 　　梅勒梅尔道：“我就说，你的歌没问题，是你取的名有问题，‘史蒂芬妮’一听就没有星味，你应该给自己取一个艺名，lady。” 　　“lady？” 　　史蒂芬妮乔安妮眨了眨眼：“你觉得就用我的油管名，‘Lady Gaga’怎么样？” 　　梅勒梅尔皱眉道：“为什么取这个名？” 　　“因为‘Gaga’是我最喜欢的皇后乐队写的一首歌，叫《Radio Ga Ga》。” 　　史蒂芬妮乔安妮砰地一声，把铁皮柜关上，扛上吉他盒，和梅勒梅尔并肩走在尾气缭绕的大街上。 　　两个人走街串巷，来到附近的一家逻辑线下实体店，透过玻璃，轻而易举地看到亮堂堂的简约大堂里，8排长桌中的4排摆满了beats耳机，色彩鲜艳，潮酷十足。 　　史蒂芬妮乔安妮嚼着口香糖，转头一看，两眼圆瞪，就见从门口大排长龙，一眼望不到头，甚至有人早早地支起帐篷露营，仅仅只为了抢一副beats耳机。 　　“法克，这里肯定是抢不到了，我们到别的地方看看。” 　　梅勒梅尔随口吐出口香糖，拉上史蒂芬妮乔安妮，东奔西走，走遍周围她熟悉的每家店，要么人满为患，要么售罄缺货，甚至一进门，就见到商场的经理扯着嗓子，火急火燎地催促发货。 　　“梅尔，我看今天就算了，等‘黑五’购物节再来买吧，那时候肯定会打折。” 　　史蒂芬妮乔安妮放眼望去，只见少年的、青年的、学生的、白领的、黑的、白的，各种年龄、职业和肤色的人挤在一团，争先恐后地争抢beats耳机，拥挤的画面蔚为壮观。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梅勒梅尔郁闷地叹了口气：“299美刀还有这么多人抢！”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 　　史蒂芬妮乔安妮一副大受震撼的样子，突然间背后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叫骂声，惊得她整个人发抖。 　　她们猛地回头一看，原来一个戴着口罩的黄牛一下子买走了50副耳机，几乎占了整个商场四分之一，立刻收到众人愤怒的目光。 　　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犯了众怒，提着分开装入的4个袋子，脚步匆匆地往商场外走。 　　“mother fuck！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我才买不到耳机。”梅勒梅尔气得一跺脚，鬼使神差，扛着贝斯，一路追了过去。 　　史蒂芬妮乔安妮见状，只能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跑到有停车仪表机的的街边，就见那个黄牛喜滋滋地往自己的车里装货，却没有注意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停了下来。 　　“哗啦～” 　　两个蒙面的男人迅速从车里下来，一前一后将黄牛围住，自然而然不肯交，试图反抗。 　　“法克鱿！这是你自找的！” 　　蒙面人骂骂咧咧，狠狠地朝着黄牛的面门来了一拳，直接揍得他鼻子里血流不止。 　　黄牛仿佛屈服，眼睁睁地看着蒙面人把耳机运到面包车里，摇摇晃晃地退到副驾驶座的位置，趁着他们搬运的工夫，突然打开车门，从里面掏出一把枪。 　　“砰！” 　　清脆的枪声，瞬间打破街道的平静。 　　“啊！” 　　“哦买噶！！” 　　史蒂芬妮乔安妮慌里慌张，连忙拉上已经发懵的梅勒梅尔，躲到一辆车的下面，就听耳边，不断传来一声声枪响。 　　“砰砰砰！” 　　枪声不止，史蒂芬妮乔安妮抱住吓得哭出声的梅勒梅尔，心里不断地默念祷告。 　　终于等到弹夹打空，枪声消失，才敢壮着胆子，探出半个脑袋，视线中，两个蒙面人身中数枪，倒在一滩血泊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第468章 携大胜而归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阳台上，清爽的晚风撩着薄纱窗帘，亮堂堂的客厅里空空无也，忽然嘈杂的座机响声打破了安静。 　　“咔嗒。” 　　卧室的门打开，伊凡卡睡衣反穿，光着脚丫，一路小跑，抄起听筒，跪坐在沙发上： 　　“你的电话！” 　　陆飞敞开睡衣走来，叼着烟一挺，“老郭啊，什么事？出什么坏消息了？” 　　伊凡卡眼神迷离，咬住布艺沙发，金发犹如波浪起起伏伏。 　　“是也不是。” 　　郭兴在电话里听到细微的响动，视若未闻，言简意赅地汇报。 　　“咦，当街抢劫耳机？哪个台？” 　　陆飞转身在桌上找到遥控器，迅速地找到指定的频道。 　　就见画面中，演播厅的记者字正腔圆地报道：“今日下午5：47，纽约下东区的一名34岁男子在沃尔玛商超大手一挥，购买了50幅beats耳机。 　　但前脚刚刚离店，后脚便遭遇抢劫，两名黑、人驾驶白色面包车堵截，蒙面暴力抢夺，该男子在抵抗无果后，选择掏枪射击。 　　据悉两名劫匪，各身中5，均已死亡……” 　　“哈～” 　　陆飞忍不住上扬笑容，注意到伊凡卡的回眸，顷刻间变脸，嘴角向下扯，语气深沉，悲伤中带着同情，“悲剧啊～” 　　“没错，悲剧。” 　　郭兴憋着笑，随声附和。 　　陆飞接着说：“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郭兴跟着说：“陆总说得对，不幸中的万幸，幸亏倒下的不是我们狂热忠诚的消费者。” 　　陆飞敏锐死察觉到可以反向操作一波，“老郭，堂堂自由美利坚，之所以出现这种抢劫枪击案，归根结底是错在我们，逻辑不充足的产能没能满足美利坚人民日益增长的音乐时尚的需求，我们必须好好解决。” 　　“陆总我非常赞同。” 　　郭兴欣然同意，“首发的5万副已经一扫而空，各地都有催货电话，美利坚的耳机geming太需要我们逻辑了！我觉得把原先第二批的5万副和第三批的5万副，合并成新的第二批，直接上架10万，毕竟热度越发，销量越高。” 　　“8万副吧，饵料不能一次性抛那么多，还是要保持饥饿感，继续饥饿营销。” 　　陆飞抖了下烟灰，抬眼看到电视里的画面一转，目击证人没有打任何马赛克，史蒂芬妮乔安妮的面孔映照在他的眼里，不禁诧异：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lady gaga？” 　　伊凡卡听不懂中文，皱着眉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烟，放在自己嘴里，自顾自地吐烟圈。 　　陆飞无心在意，认真地听着郭兴要把这件突发偶然的刑事案件，往举国需要关注的暴力事件上靠，当成逻辑反垄断案热度的延续。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他语气谨慎道：“要注意把握方寸，不要过度炒作。” 　　“我明白。” 　　郭兴答应得信誓旦旦，“陆总，咱们是不是该把名额定了？百代、华纳、索尼三家看到我们跟道格签约，都在问我到底名单上有没有他家，电话、手机打个没完，都急着入股。” 　　“索尼肯不肯吧霓虹的曲库交出来？” 　　陆飞伸手一揽，把伊凡卡揽到怀里。 　　“没有，安迪说他无权插手索尼音乐在霓虹的业务，一直以来都归总部管，那帮霓虹人坚决不让Spotify攻陷东京。” 　　郭兴一本正经道：“不过我觉得，虽然拿不下霓虹市场，但迟早有一天是逻辑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让索尼入局，毕竟是全球音乐市占率第二，方便我们打开东南亚和欧洲的局面。” 　　“最关键，索尼音乐不选择索尼电子的耳机，反而推荐beats，本身也是一种信号。” 　　陆飞莫名有种ntr的快感，控球的手稍稍使劲，“至于最后一家……” 　　郭兴如实说：“百代和华纳音乐是一对冤家，瓜葛很深，5年里大大小小的并购流言不下4起，不是代想吃掉华纳音乐，就是华纳音乐想吃掉百代，既想强强联盟，又争当联盟的头儿，本来一直是均势，可现在我们帮谁，很有可能谁就赢，就能收购对方。” 　　怪不得！ 　　陆飞炯炯有神的眼睛扑闪，“老郭，先签索尼，最后一家我们不着急，慢慢谈，抻一抻他们，看看哪一家更有诚意。” 　　郭兴心领神会，随后话题移到手机、音乐播放器等上市部署，趁着耳机的开门红，乘胜追击，打造出今年最流行的街机三件套。 　　“呼～” 　　伊凡卡百无聊赖，边抽烟，边在陆飞的胸前画着圈，突然在满是中文的交流里听到他问及回国的机票。 　　郭兴道：“订好了，噢，对了，今天我还接到谷歌的电话，拉里佩奇他们到华夏了，希望您回国以后见一面，应该是来拜码头。” 　　伊凡卡看着他在一阵“嗯嗯哦哦”中挂断电话，主动把烟递到陆飞的唇边，“你要回国了？逻辑的官司还没结束吧。” 　　“已经结束了。” 　　陆飞一脸的胜券在握，“是时候该回去了，还有一摊子的事等着我。” 　　伊凡卡幽怨道：“那《电锯惊魂2》首映礼你还能不能去？你刚才在床上答应我……” 　　“去，当然去。” 　　陆飞也正好试探萨伊，试着扩大油管的电影租赁服务，一次性把最难啃的音像视频版权，统统啃了。 　　“我感觉被你骗了！明明你邀请我加入的时候说爱死电影这个事业，可你好像根本不上心，反而一股脑地全甩给我。” 　　伊凡卡幽怨地翻了翻白眼。 　　“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只是我的事业吗？是我们的事业。”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坏笑道：“要来一发吗？” 　　伊凡卡先是一愣，随后一个翻身上马：“当然，你可还没有给我足够的钱和股份，让我好好挥霍放纵，本来就是你欠我的，不过记得保质保量，你刚才的服务勉强值100美刀。” 　　“呃，时间不早了。” 　　陆飞一怔，随后有些发虚道：“其实我们该早点睡，不是还要去首映礼吗？” 　　“那是明天晚上的事。” 　　伊凡卡舔了舔嘴唇，一脸认真说：“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能还欠我的债，所以我允许你可以吃点，啊～” 　　“法克鱿。” 　　陆飞掏出车钥匙，找准钥匙孔插上，猛踩油门，车速极速狂飙，如脱缰之野马，飞快向前冲了出去。 　　圆润的车头灯在夜间，闪烁着光亮。 　　车窗外的街景从眼前一一掠过，收音机里播放着电台新闻，一口伦敦腔娓娓道出： 　　“继昨日纽约下东区的抢劫事件后，今天，全美各地发生多起因争抢beats耳机引发的偷窃、抢劫案，甚至在插队时频频出现口角、斗殴现象，只为更早地买到beats耳机。 　　到底这款来自华夏的耳机被施了什么魔法，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轰动全美。 　　从NBA到音乐圈，赢得埃米纳姆、坎耶维斯特、詹姆斯洛佩兹、碧昂斯众音乐巨星的青睐，林肯公园的主唱甚至表示，‘一旦你戴上beats耳机，你不仅是在在音乐，更是在感受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律动。’” 　　“……” 　　“恭喜你，有这么多明星为宣传。” 　　伊凡卡曼春容光焕发，柔情地望去，“你在喝什么？” 　　“没什么。” 　　陆飞喝了几口枸杞大枣泡水，几番征战沙场，不堕华夏儿郎之名，七进七出，差点弹尽粮绝，必须罢兵休战。 　　再继续，只能满饮汉江水。 　　“老板，到了。” 　　王贲话音刚落，陆飞下了车，西装革履，跟一身白裙的伊凡卡交相辉映，彼此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踩在铺着红毯的台阶上。 　　“咔咔咔～” 　　媒体举着长枪短炮，噼里啪啦，闪个不停。 　　“竟然还有红毯秀？” 　　陆飞不免吃惊，抬眼望去，更让他惊讶的是在签名牌前，李庵携安妮海瑟薇摆着姿势，A面、B面地面对镜头。 　　与此同时，安妮海瑟薇笑容不易察觉地一僵，就见余光里又双一次见到在NBA赛场上的那对情侣，震惊之余，不免好奇。 　　但出乎意料的是，李庵刚进入影院，立刻调头，毫不犹豫地直奔辣个男人的方向，客客气气道： 　　“陆先生。” 　　“李导，这么巧啊。” 　　陆飞和他握了握手，接着礼貌地和安妮海瑟薇打了声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是、是啊。”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迷糊之间才意识到他就是长期出没在各大报纸电视的“华夏陆”。 　　“你们认识？” 　　李庵在听了他们简单地叙述，露出苦瓜式的笑容，“真是无巧不成书。” 　　就在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尴尬地快要把天聊死时，老萨伊犹如救星，及时地带走了陆飞两人。 　　“《断背山》没有新线投资吧？” 　　伊凡卡睨了下安妮海瑟薇，眯了眯眼。 　　“当然没有，投资方是焦点公司，只是沙姆斯跟我是好友，他希望能多给电影找一些曝光，于是就求到我这里。” 　　老萨依摇头失笑说：“他简直是疯了，竟然会投资同性电影，主角还是引以为傲的牛仔硬汉形象！票房肯定是砸了……” 　　“不像我们的《电锯惊魂2》。” 　　陆飞找到自己的座位。 　　“没错！” 　　老萨依坐了下来，眼神复杂。 　　陆飞上身倾斜，凑到他的面前，轻声地提出新的合作，新线给油管授权电影版权。 　　“你是说像Spotify上的在线租赁一下？我们在这个平台上也可以出租电影并且收费。” 　　老萨伊嗅到钱味，两眼放光。 　　陆飞道：“这次不像Spotify只是小打小闹，我要的是新线至今为止几十部的电影。” 　　“为什么找新线？陆，你可以直接找华纳、环球他们，你跟他们不是很熟吗？” 　　老萨伊说完，急促诡异的合成器声音突如其来。 　　伴随着片头曲《Hello Zepp》缓缓响起，急促的小提琴声、沉重的大提琴声交织，“嘚嘚嘚”犹如生命之钟在嘀嗒作响，立体环绕在黑漆漆的环境里。 　　陆飞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瞥了一眼身旁的伊凡卡，她当着后排安妮海瑟薇的面，像个柔弱胆小的女孩寻找避风港。 　　他没有理会她的小心思，直面眼前精明当老头，直言不讳地说之所以不直接找好莱坞六大，而挑二线的新线，往后还有狮门，无非是千金买马骨。 　　等新线在油管上尝到甜头，那些势利眼的巨头看到有利可图，自然而然会扑上来，省得自己空口无凭，一个一个地说服。 　　“那么我们怎么收费？能分多少？” 　　老萨伊不以为耻，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陆飞耐着性子说：“怎么付费分成由你们选，有小额支付，或者其他注册收费模式，但跟Spotify不同，油管首先考虑的是广告模式，当然你们有广告内容的决定权。” 　　老萨依一言不发，只在摸着胡子。 　　“初步的合作可以先限定在全美市场，等你尝到了甜头，我们可以签署补充协议，把电影推向华夏、欧洲，还有东南亚。” 　　陆飞上扬笑容：“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足以说明……” 　　“2次，2次陆，我们的合作主要集中在《电锯惊魂》上。”老萨伊伸出2根手指。 　　陆飞笑着：“有的人见一次就能知根知底，有的合作一次就能合作无数次，如果不够，那就再来几部。” 　　老萨伊叹气道：“可我为你精心设计的投资拼盘，你一个都瞧不上。” 　　老鬼子哄到我头上了。 　　陆飞内心冷冷一笑，表现得兴趣乏乏。 　　投资好莱坞，就跟开盲盒一样，而且全都是好莱坞自认垃圾的盲盒。 　　就是把钱交给制片方，然后投什么电影，由电影公司安排，像好莱坞的公司，都有自己的融资平台，没理由把优质项目让出一份。 　　只可能是风险极高的“拼盘投资”！ 　　正在思索间，就像顶级豪车的车头灯结结实实地撞在立柱上，伊凡卡结结实实地给他的手臂来了一波肉蛋撞击。 　　“我觉得还是按老规矩，电影我们来拍，新线只要提供宣发的方便，再投一点点钱。” 　　伊凡卡笑眯眯说：“陆和我商量过，我们准备除了《电锯惊魂》，再开一个新系列。” 　　“《钢铁侠》？”老萨伊问。 　　伊凡卡道：“不，是畅销小说改编的电影，当然，《钢铁侠》我们也有计划会拍。”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拍。” 　　老萨伊眼里闪过一丝悔意：“直接把钢铁侠卖给漫威。” 　　“喔，漫威？”陆飞挑挑眉。 　　“漫威现在一边在找华尔街融资，抵押名下的漫画人物所有权，一边在联系我们，想要收回过去十年里被前任兜售出去的英雄IP，好像要围绕他们拍电影。” 　　老萨伊怏怏不乐，悔不当初那么把钢铁侠随随便便地就2200万美刀给卖了，漫威可报价一个英雄至少3000万美刀。 　　偏偏现在，新线手里只有刀锋战士。 　　3、3000万？！ 　　安妮海瑟薇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随便一张口就是上千万，惊得张大双眼。 　　“陆，该说不是幸运的华夏人，还是识货的华夏人？”老萨伊很不是滋味：“随手一卖，起码净赚800万美刀。” 　　“钢铁侠我是不会卖的。” 　　陆飞咧着嘴笑：“我倒对漫威抵押的那10个超级英雄感兴趣，要融多少？” 　　老萨伊投以意味深长的目光，“三四个亿美刀吧，不过对你也无所谓，你肯定拿得出来。” 　　“嘶，哦买噶……” 　　安妮海瑟薇忍不住地喊出声，立刻双手掩住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陆飞的背影。 　　突然间，伊凡卡鬼使神差地回头，似笑非笑地和她对视，还不忘紧紧地抱住陆飞的手臂，仿佛在宣誓主权。 　　“你确定要买漫威英雄吗，亲爱的～” 　　…… 　　“你先帮我摸摸底。” 　　三天后，也就在《电锯惊魂2》首周末气势如虹，赢得2873万美刀的票房的日子里，陆飞从机场的贵宾室洗手间走了出来。 　　“哗啦，哗啦～” 　　伊凡卡紧随而出，从包里拿出漱口水漱了口后，又取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之后由我来定，知道吗？” 　　陆飞随手拍了下她的屁股。 　　“知道了。” 　　伊凡卡暧昧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精明，“你还是赶紧出去吧，这里可是女洗手间。” 　　“拜儿～” 　　一阵道别后，陆飞带上王贲几个保镖，踏上了飞回燕京的航班。 第469章 卧槽，牛逼！ 　　才到燕京，陆飞连跟高媛媛她们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休息一晚，马不停蹄赶到京都大学，飞购网的双十一有刘镪东前线指挥，但逻辑的新机发布会，很难有人取代。 　　就像锤子，少了罗太君的单口相声，还有锤子好看呢？ 　　京都大学大礼堂，依然是老地方，依然是熟悉的环境，依然是座无虚席，依然是全场掌声，山呼海啸。 　　“嘶，一个耳机怎么卖这么贵！1999元，疯了吧，抢银行都没这么狠。” 　　“你懂什么，1999元贵个屁！我在美利坚留学的姐姐跟我说，这个beats，现在在美利坚想买都买不到，得加价一两百美刀，才能从黄牛手里买，好多欧美明星都戴呢。” 　　“何止啊，姚名、科比也天天戴！” 　　“补充一句，美利坚那边甚至有人为了beats耳机，拦路抢劫呢。” 　　“卧槽，牛逼啊！” 　　“真的假的？《读者》不是说美利坚哪里都比我们好吗，治安这么差啊？” 　　“吗的，我日子不过了，《魔兽世界》点卡我不充了，网吧我也不去了，我要把钱省出来，买beats，买logicX，买买买，都买！” 　　“听说噶一个腰子，能换好几万。” 　　“……” 　　伴随着喋喋不休的议论，台下的学生、媒体、友商们一个个把目光投了过去。 　　“逻辑全球首款音乐手机，logicX，双十一首发上市，全价只要……” 　　陆飞按了下翻页笔，身后的投影幕布上瞬间跳出金灿灿的数字—— 　　￥2599元！ 　　无论比美利坚，还是比欧洲，至少便宜五百，要挣国人的钱，但更要挣老外的钱！ 　　“哗哗哗～” 　　掌声经久不衰，京大学生实在是太热情，本来就近乎顶礼膜拜，在阿美利加兜了一圈，又是企鹅封神，又是卫冕首富，便犹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就差像对鹿云一样—— 　　喊陆老爷，“陆爸爸”！ 　　大礼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陆飞只能走回后台，从小门偷偷摸摸地离开，一路上，老相识的孔院长殷勤跟随。 　　“哈哈，陆总。” 　　“孔哥，虽然我们聚的时间没以前多，可没必要这么生分吧？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不合适吧，今非昔比呐。” 　　“没什么合不合适，我们不还是校友们嘛，私底下就按以前的来。” 　　“好，哈哈，那就陆老弟儿啊～” 　　孔院长笑得合不拢嘴：“老哥还要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没去长江商学院，也没去水木，愿意来我们京大读EMBA。” 　　“呵呵，我得信守承诺。” 　　陆飞笑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其实在哪里读这个EMBA不重要，关键跟什么人一块读。 　　多个朋友，多条路。 　　人生四大铁里就有“一起同过窗”，但不管是李黄瓜的长江商学院，还是鹿云的湖畔大学，学习？学个屁！ 　　根本不需要学到什么东西，走的就是圈子经济，像贾跑跑在楽视陷入困境的时候，就有一群长江商学院的校友“友情赞助”6个亿，还是美刀。 　　柳传智的“泰山会”，以及陆老爷的“华夏复兴会”是一种圈子，长安、欧兰特俱乐部是一种圈子，商学院高级班又是另一种圈子。 　　湖畔大学，何尝不是呢？ 　　“如果有机会，陆老弟儿啊，一定要请你给EMBA班的学员们做一期讲座。” 　　孔院长走出大礼堂，朝前带路。 　　“不行，我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哪里能当讲师呢？”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对了孔哥，我到现在一直请假，一节课没去，没事吧？” 　　“当然没事，能有什么事！” 　　孔院长拍拍胸脯保证，“不过老弟儿，怎么着好歹也要去几次，我看现在有空，不如去教学楼看看？” 　　陆飞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一行人转道前往国、家发展研究院，EMBA班就在这里开课，一个月只要上四天。 　　今天刚好有课，这会儿三四十个穿的西装革履的大小老板坐在这里，趁着课余，明里暗里地发展人脉，空气中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就在此时，当陆飞的面孔一出现在教室门口，前排交头接耳的人最先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 　　“卧槽，陆、陆总？” 　　紧接着，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下子从前排波及到后排，一个个惊得瞪大眼睛，教室里得气氛瞬间变得诡异非常。 　　被一道道目光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陆飞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略感别扭，尤其是不光看着，还小声地嘀咕着。 　　“哇，这就是新晋的陆首富？” 　　“对对对，跟巴菲特谈笑风生的股神！” 　　“岂止是股神呐，据说人家在黄金期货上挣了十几个亿！名副其实的投资之神！” 　　“卧槽，牛逼！” 　　“唉，也别羡慕人家这么牛逼，我听一个认识飞购网徐总的哥们儿说，陆总一天到晚，行程安排得满满的，不是在做生意，就是在做生意的路上，我们在享受的时候，陆总估计在航班上，有那么多钱，没有那么多时间享乐，也是惨呐。” 　　“……” 　　我擦，你们议论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虽然听着还是挺爽的。 　　看着陆飞犹如动物园里的大熊猫招人爱，坐在第一排的李果庆咬牙切齿，感觉到自己的风头一下子全被抢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本来在整个05级EMBA班里，他这个拿下老虎基金融资的铛铛网创始人是最顶尖的存在，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又曾是京大学生会副主xi，根正苗红，自然而然，倍受追捧。 　　现在，不一样了！ 　　陆飞这个太阳出现，他这个月亮立刻黯淡无光，所有人统统争着围着他转。 　　nmd，好气啊，遇到一个装逼的！ 　　然而，更可气的是，陆飞借着余光，仿佛发现了他却故意装不认识，径直走向讲台。 　　“这位是梁钧平梁教授。” 　　孔院长认真地给彼此相互引荐。 　　“你好，陆总，稀客啊，终于见到真容了，是不是大事忙完了，可以来上课了？” 　　梁钧平伸出手，露出友善的笑容。 　　孔院长一个激灵，立马提醒道：“诶，还没还没，梁老师，你可别忘了，很快就要到双十一，这可关乎国计民生。” 　　“噢，对，我差点给忘了。” 　　梁钧平恍然大悟：“那今天这是？” 　　“这不，陆总难得有一点时间，就第一时间来上课了。”孔院长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色。 　　“马上要上课了，请陆总找个位置。” 　　梁钧平心领神会，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完全不敢得罪的样子。 　　“麻烦了。” 　　陆飞露出歉意又礼貌的微笑，迅速瞅了眼教室的后排，还有零星几个空位。 　　就在此时，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哥们儿忽然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说： 　　“陆总，您坐这儿。” 　　“不用了，后排还有位置，我坐那儿也挺好。”陆飞哭笑不得地婉拒，我特么书都没带，抢第一排干嘛！ 　　“不不不，我去后排就可以，我叫庞升冬。”庞升冬说着双手递上一张名片—— 　　51网CEO。 　　小伙子挺上道啊。 　　陆飞挑了挑眉，收下了名片。 　　这一幕，让前排不少身家上千万上亿的老板瞬间破防，捶足顿胸，后悔怎么让庞升冬这个浓眉大眼给抢了先！ 　　但是座位，陆飞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本来身上就自带吸引眼球的debuff，全教室的人都不自觉地向他行注目礼，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于是乎，坐在最后一排。 　　这些人总不能上课的时候专门回过头看他吧？ 　　梁钧平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铃声响起，课程开始。 　　“任何国、家都存在一个问题：只要企业一赚钱，就会像一块肥肉一样，招来很多苍蝇，换句话说，企业家要和各种妖魔鬼怪打交道……企业家经营企业十几年，搞不好一次投资失败，不但企业家当不成，还会被骂骗子。” 　　“所以把企业比做一辆汽车，只明白开车狂奔，却对车的构造，发动机、轮胎一知半解，不明白得全盘掌控，特别危险。” 　　梁钧平也是个有趣的人，讲课不枯燥，复杂的东西能讲的通俗易懂，通俗易懂的东西又能拓展到深入的领域去。 　　陆飞左顾右盼，原本心不在焉的老板们也放下了手机，一丝不苟地盯着幕布上的ppt看，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 　　大学课程推进速度很快，唯独在这里一点上，梁钧平也不例外，讲课简直比翻书还快。 　　课堂上做笔记是不可能的，大学的课堂能跟上老师的讲课速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现在的手机，摄像头渣得一塌糊涂，也没法拍照，很快不少人放弃了听课，一直到投影在幕布上的PPT，赫然出现： 　　EMBA案例分析：《企鹅特殊的顶层设计——合伙人制度》。 　　顷刻间，全班同学倒吸一口凉气。 　　“在美市值最大的中概股，企鹅也曾考虑过在香江上市，但最终因为港交所不同意‘同股不同权’，以及凌驾于董事会之上的合伙人制度，而不得不选择纽交所。那么，到底陆飞和企鹅的管理层是如何做决策的呢？” 　　梁钧平环顾四周，笑道：“有没有哪位学员讲讲自己的理解？” 　　结果两分钟过去，教室内鸦雀无声。 　　“怎么没人举手啊？”梁钧平半开玩笑说，“在座的各位可都是经营着资产上亿的公司，在商业上都有自己独到的眼界和见解，总不至于不是创一代，而是富二代吧？” 　　庞升冬讪讪笑了笑，弱弱地道出在座各位的心声：“论对企鹅的理解，恐怕没有谁比陆总更懂的，他都不举手，我们哪敢举手。” 　　立刻不少人，纷纷附和点头。 　　就算有想法的，也不敢班门弄斧。 　　梁钧平嘿然一笑，视线一移：“陆总，你也听见了，那么只能请你起这个头，讲讲出于什么背景，以及为什么要制定合伙人制度？” 　　“……” 　　陆飞咂摸着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只能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讲台，清清嗓子，有所保留地说个大概。 　　“唰唰唰～” 　　庞升冬脸上写满兴奋，飞快地在纸上记录，也许陆飞并不知道，他的51网完全是QQ空间的翻版，可以说是借鉴，也可以说是抄袭，一直以来迫切地想从企鹅多取取经。 　　这不，机会不就来了嘛！ 　　叨叨了十分钟左右，陆飞收尾道：“所以，合伙人制度是企鹅不可动摇的核心机制，谢谢。” 　　“啪！” 　　“啪啪啪！” 　　“说的好啊，陆总，茅塞顿开。”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很快汹涌澎湃，哗声一片，李果庆看在眼里，嗤之以鼻。 　　你们那叫懂了吗？ 　　分明是馋人家是首富，真下贱！ 　　“不错。”梁钧平微笑着点头，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评价总结。 　　接着，下课铃声响起。 　　梁钧平很准时地讲完了这堂课的最后一个字，然后宣布了下课。 　　下一秒，教室里的学生们一哄而散，有眼力劲、有胆量的人都在想方设法，找个切入口跟陆飞搭讪。 　　正当众人苦苦思索时，李果庆拿起玻璃保温杯，像见老朋友一样打招呼： 　　“陆总，想不到你也报了这个班啊。” 　　“是啊，李总，这么巧。” 　　陆飞客套地和他握了下手。 　　“这里附近有个高尔夫俱乐部，我们班上的同学基本上都办了卡，没事一起打球锻炼身体，顺便还能聊聊大家的事业。” 　　李果庆笑道：“哪天，陆总我们去打一杆？” 　　“我跟李总不同，你有一个好‘贤内助’打理铛铛。”陆飞一想到他们夫妻俩抢公章，嘴角不由上扬，“我可没有，双十一我要亲自坐镇指挥才行。” 　　“俞渝也是执行我定下的计划。” 　　李果庆心里越发不爽，“不瞒陆总说，往年看你的飞购网和鹿云的淘多多砸几千万，今年我们铛铛网也阔气一把，准备在3C电子产品和百货商品砸个1000万。” 　　“李总，以我的经验，1000万可能不够。”陆飞一下就看出铛铛企图将战火烧到飞购网的核心领域，眼神微冷，“往常我都要砸个三四千万打这个价格战，今年可能就要5000万。” 　　“5、5000万？” 　　李果庆心里咯噔一下，患得患失。 　　陆飞步步紧逼说：“没错，我们还打算双十一这一天，晶东商城里的所有图书统统，至少打8折！” 　　“咕噜，咕噜。” 　　李果庆忙拧开保温盖，猛灌几口水让整个人冷静下来，铛铛跟飞购比，简直是叫花子跟龙王比宝，没有钱，也舍不得烧钱。 　　他吐出一口气，“陆总，图书电商这块总共也就一二十亿的市场，对吧？” 　　陆飞笑着点了下头，自己早就看清李果庆他们夫妻俩的虚实，一心求稳，还怕股权被稀释失去控制权，不敢融资，整个铛铛网就是只纸老虎，弹药紧缺，最多小打小闹，根本不配当淘多多的对手，又何况是飞购网。 　　“所以你跟我们争个什么劲啊。” 　　李果庆白了白眼，“陆总，你应该提防鹿云，小心淘多多才是，我最近听说雅虎华夏可能要跟阿狸粑粑‘联姻’，鹿云肯定能从雅虎那里融到一笔巨款，他才是你最大的敌人，铛铛不是你的敌人。” 　　“李总还记得卓越网吗？”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李果庆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还是陆总你帮忙，让亚马逊全资收购了。” 　　“知道为什么雷君会答应放手吗？因为他知道，老大跟老二打架，死的是老三老四。” 　　陆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果庆一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陆飞正眼不瞧，注意力被手机的铃声吸引，翻了下新收到的短信，眼神一闪一烁，随即快步走出教室。 　　“诶，陆老弟儿啊～” 　　孔院长追了上来，“怎么现在要走啊？” 　　“不好意思，孔哥。” 　　陆飞低声呢喃了一句，“就是这么个事，可能要早退，可以吗？” 　　“当然！你只管去，假条我批了。” 　　孔院长咧开嘴，露出菊花般的笑脸，挥手目送着陆老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恰巧上课铃声在此刻响起。 　　转身回到教室，对梁钧平说：“梁老师，陆总有要事请假，已经跟我报备过了。” 　　“呵，这才来多久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真够霸道。”李果庆幽怨地碎碎念，“这里的同学，包括我，哪个不是一分钟几十万几百万上下，不还规规矩矩地上课，也就是陆……” 　　“果庆，你说的什么话！” 　　孔院长睨了一眼，“是谷歌的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请陆总过去。” 　　顷刻间，满堂安静。 　　李果庆张了张嘴，感觉到喉咙发干，伸手去拿保温杯，却一个不小心碰倒，从桌子滑落下来，就像他的心一样，碎了一地。 　　“砰！” 　　破碎声让庞升冬惊醒，他脱口而出：“卧槽，牛逼啊！” 第470章 你们太需要我了 　　海一味火锅店。 　　谢尔盖布林目光游移，不断打量着名人相片墙，挂着的相框里嵌着陆飞、鹿化腾、刘镪东等人的个人照，也有像雷君、杰夫贝索斯以及陆飞的三人合影…… 　　“徐，是不是我们的照片也要挂在这里？”拉里佩奇转头看向徐磊。 　　“当然，只要你们愿意，这家店求之不得，不过最好等陆来了，我们来一张合影！” 　　徐磊看了下手表说：“他已经下课，从学校赶到这里，很快就到，我们到包厢等吧。” 　　“还上学？陆真是一位勤奋的学生。” 　　谢尔盖布林倍感意外，挑了下眉。 　　三人径直来到僻静精致的包厢，古色古香，大红灯笼下方的红漆八方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火锅，鸳鸯汤底，红白相间。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玻璃橱窗包围的厨房里，几个大师傅手持长刀片肉，一片一片的码在白色瓷盘中。 　　等服务员把食材全上齐，陆飞也正好赶到，主动地伸出手说：“你好，佩奇，谢尔盖，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们。” 　　“我们也是，陆。” 　　拉里佩奇客客气气地说着场面话。 　　“火锅是我们华夏一种传统美食，我经常选在这里招待朋友，味道还不错。”陆飞打开一罐可乐，然后涮着羊肉：“像这样涮几下就捞上来，别涮太久，然后蘸着吃。” 　　拉里佩奇没用过筷子，尝试了半天，终于成功地夹起一片羊肉，边嚼边说：“emm，emm，哇哦，非常嫩滑，蘸料也很棒。” 　　谢尔盖布林相对娴熟，而且百无禁忌，吃羊肉两眼放光，吃牛肉连连称赞，但都不如毛肚，一块接着一块，根本停不下来： 　　“陆，这到底是什么，太有嚼劲了！” 　　陆飞咧开嘴笑着，“牛的胃。” 　　拉里佩奇瞬间脸色一变，胃里隐隐翻江倒海，随后吐了口气，庆幸自己没吃。 　　“哦买噶！我们竟然在吃动物内脏！” 　　谢尔盖布林手上一顿，呆呆地望照筷子夹着的毛肚，蘸料滴落而下。 　　“嘿，你们不也吃鱼子酱、鹅肝嘛，好吃就行不是吗？”徐磊放下半盘鸭血。 　　“确实好吃。” 　　谢尔盖布林吞了吞口水，还是忍不住一口吃下，就着口可乐，心里美滋滋。 　　陆飞笑道：“佩奇，你要试试吗？” 　　“不不，陆，谢谢，我自己来。” 　　拉里佩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摇头，暗自嘟囔着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这些内脏。 　　“拉里，你该尝一口，简直是美味！” 　　谢尔盖布林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拉里佩奇白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在桌底下踢了搭档一脚，“咳咳，陆，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我听说企鹅正在收购一家叫‘油管’的视频网站？” 　　“没错。” 　　陆飞嚼着咕咾肉，“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已经同意我们两家公司的收购合并案，还差华夏商务部的批准。” 　　“陆，你觉得视频会是互联网的下一口风口？”拉里佩奇眼神闪烁。 　　看到陆飞点了下头，谢尔盖布林露出笑脸：“嘿，你和我们想到一块了，我和拉里也觉得互联网视频很有钱途。” 　　“前景越好，风险越大。” 　　陆飞眯了眯眼，“像油管这种UCG模式蕴藏着复杂的版权问题，肯定会给企鹅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将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怎么，你们也对油管感兴趣？” 　　拉里佩奇摆摆手：“不，不要误会，谷歌有自己的视频搜索服务，在2年前，我和谢尔盖就在内部联合发表了一篇文章，考虑怎么在网页新闻与广播电视新闻之间建立联系。” 　　“谷歌video就是我们的答案。” 　　谢尔盖布林涮着羊肉：“在未来，每一天都可以提供多达上千个电视节目，而且我们还研发出一种‘元数据’的新技术，用户只需要在搜索栏输入关键词，就可以找到关联的视频数据库，听上去是不是很酷？” 　　呵，合着是视频客户端啊！ 　　陆飞意识到跟油管完全不是一个赛道，心里随即松了口气，笑道：“也许又会是一个伟大的开端，我该庆幸还好油管不是你们的敌人，你我之间完全可以以和为贵。” 　　“是的，没错！” 　　拉里佩奇和他碰了下可乐，灌了口说：“所以油管需要跟搜索引擎合作的话，只管联系谷歌，我们愿意帮忙。” 　　陆飞客套道：“你懂我会的，谢谢。” 　　谢尔盖布林哈哈一笑，“不用，互帮互助嘛，就像这次我们打算进军华夏，也希望陆，你能像帮亚马逊一样，也帮帮谷歌。” 　　“当然没问题，华夏一直坚持开放政ce，但有一点非常重要，美利坚有美利坚的法，华夏有华夏的规矩，谷歌得老老实实地遵守。” 　　陆飞咂摸着嘴，佰度、企鹅连番的上市奇迹，彻底引爆华夏概念，中概股目前在华尔街重新炙手可热，很多欧美公司都想套上华夏概念，狠狠抬一波股价。 　　“我们会的。” 　　拉里佩奇信誓旦旦地保证，话锋却突然一转，语气为难道：“不过在此之前，要请你帮谷歌一个小忙。” 　　“你说，我听着。” 　　陆飞捞起一块虾滑，放进嘴里。 　　谢尔盖布林放下筷子，边拿热毛巾擦嘴，边说微软的副总裁李开富跳槽到谷歌，担任华夏区总裁，没想到微软反应如此之大，一怒之下把李开富和谷歌台上法院，正式开战。 　　陆飞道：“这件事我听鲍尔默提过，他非常的生气，好像这个‘李’违反了竞业协议对吗？” 　　“不，根本没有这么回事。” 　　谢尔盖布林一口否认，说微软指责李开富把商业秘密透露给谷歌，纯属无稽之谈，完全是微软限制正常的人才自由流动。 　　“诶，这里面的水看样子很深。” 　　徐磊用手肘碰了下陆飞，轻声说：“你能不能把握住？不行就别答应，这忙可不兴帮啊。” 　　“我有分寸。” 　　他嘴角上扬，“你想我怎么帮你们？” 　　拉里佩奇道：“鲍尔默不允许李任职谷歌，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他是谷歌进军华夏的关键人物，我们不能失去他，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出来当个中间人，帮我们调解。” 　　卧槽？ 　　徐磊难以置信地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把目光落在陆飞的脸上，不停地眨眼睛。 　　都能给微软和谷歌当和事佬啊！ 　　厉害了我的阿飞！牛逼啊我的阿飞！ 　　陆飞却不贪图虚名，一言不发地夹菜。 　　一举一动落在拉里佩奇的眼里，仿佛意料之中，他暗戳戳地说： 　　“陆，不知道你在美利坚有没有听说雅虎要把它在华夏的资产，全交给阿狸粑粑？” 　　陆飞笑道：“雅虎其实一开始找上的是我，但我拒绝了。” 　　拉里佩奇惊讶不已，“好像这个阿狸粑粑在华夏的电子商务领域仅次于你的飞购网对吗？你这么做，不是直接把雅虎推给对手吗？” 　　谢尔盖布林又惊又疑，“是啊，你我都知道电子商务离不开搜索引擎，但没关系，阿狸粑粑虽然有雅虎，但我们愿意站在你这边，一起对付它们。” 　　陆飞立刻明白这是请他当和事佬的酬劳，但根本不在乎，耸了耸肩说： 　　“谢尔盖，你说对了一半，搜索引擎其实跟电子商务是相辅相成，搜索引擎也离不开电子商务巨大的流量，所以我们加入佰度，佰度就赢雅虎，我们加入搜狗，搜狗也赢了，哪一家搜索有我们加入，哪一家都能赢雅虎，谷歌也一样。” 　　言外之意，不是我需要你们，是你们特么实在太需要我了！ 　　“好……吧。” 　　拉里佩奇一看自己的价码不合人家心意，沉默片刻，很识趣地问他到底要什么。 　　陆飞直截了当说：“很简单，我想要几个负责谷歌adwords的人才。” 　　“什么？！” 　　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四目相对，脸色随之凝重，就像微软被挖走李开富会暴怒，谷歌也一样，挖关键词广告联盟的人，等于在掘他们的命根子。 　　“放心，我还没动手，不然不会光明正大地对你们说出来，我不会贪心去挖拉里金，只是要这方面的人，油管的广告分成系统需要他们，因为谷歌是这里面最内行的！” 　　陆飞眨了眨眼，“而且这是一个很妙的交易不是吗？鲍尔默气你们一声不吭地挖走微软在华夏布局很重要的人，我这么干也相当于替他出了口恶气。” 　　你要挖我的人，我特么还要谢谢你咯？ 　　拉里佩奇嘴角微微一抽，我原本以为比尔盖茨和鲍尔默已经够不要脸，想不到陆飞竟然更臭不要脸，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是你挖人，微软能得到什么呢？” 　　谢尔盖布林满不在乎陆飞的“不要脸”的言论，资本家都有灵活的底线，要皮要脸，还特么当什么资本家啊？ 　　“我们很可能会在美利坚成立一家100％控股的油管子公司，或许会邀请微软入伙，也或许邀请你们谷歌。” 　　陆飞喝了口可乐，“当然这不是你们的筹码，调解中你们还是要做出一些让步，我不会让微软吃亏，一样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 　　拉里佩奇为难不已，“陆，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坦诚，但能在adwords任高管，都掌握不少谷歌的商业机密……” 　　陆飞道：“这个可以继续商量，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是，我们是朋友，但是……” 　　谢尔盖布林眼神里透着忌惮。 　　陆飞抛出诱饵：“既然是朋友，这次谷歌进军华夏，作为东道主我送你们一个点子，绝对能打响第一枪。” 　　拉里佩奇充满好奇：“什么点子！” 　　陆飞道：“我有很多身份，但也许你们不知道，我还是一个域名商人，我的第一笔创业资金就是靠域名挣来的。”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拉里佩奇冷冷一笑，“陆，我们的‘google.cn’还在你手里，本来如果微软没有告李的话，会是他来找你买这个域名，既然你已经开口，不如现在就开个价，我们买了！” 　　“不，我送。”陆飞大手一挥。 　　“送？！”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尤其是徐磊，面容呆滞，这还是我印象中该挂路灯的陆老爷吗？ 　　“对，就是送。” 　　陆飞说的斩钉截铁，但话锋一转，送归送，但这个“送”是“买一送一”的“送”，谷歌还得出钱从他手里买一个域名。 　　“我们为什么要有2个域名？” 　　谢尔盖布林摸不着头脑。 　　“这个域名不一般，是‘g.cn’。” 　　陆飞扬起神秘的笑容，耐心地解释说‘google.cn’只是实现了谷歌的域名本土化，稀疏平常，毫无宣传价值，但等到谷歌在华夏耕耘了一两年，突然换上‘g.cn’，就是一个十足的噱头。 　　毕竟，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陆，你想要卖多少？” 　　谢尔盖布林不仅是大毛移民，更是个犹太人，对商业运作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很快洞悉他的推广妙策，心里相当认可。 　　“1111万美刀。” 　　陆飞伸出4根手指。 　　“呼，我还以为是4000万。” 　　拉里佩奇吃了口肉，脸色稍缓。 　　陆飞摊摊手：“我不会狮子大张口，但1111万也确实不贵，完全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 　　七八千万一个破域名，还特么不贵？ 　　徐磊咂摸着嘴，一时无语。 　　“好吧，是不贵，毕竟我们是从你的手里买的域名。”拉里佩奇心领神会，用后世的说法，陆老爷在华夏可是顶流的存在，跟他沾上边就能有巨大的曝光。 　　就像亚马逊过他的手收购卓越，也是一时轰动，狠狠地打响亚马逊的招牌。 　　而谷歌进军华夏只是个新闻，谷歌向陆飞买域名却是个大新闻，域名还是高价买的又是个大新闻。 　　1111万美刀，可包括陆老爷的广告钱！ 　　“那么，合作愉快？” 　　陆飞举起可乐。 　　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双双拿起可乐碰杯：“合作愉快！” 　　但紧接着，拉里佩奇心疼地补充了一句：“陆，希望你不要挖得太狠。” 　　“我们可是朋友，华夏有一句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放心吧。” 　　陆飞哈哈大笑，一直旁观的徐磊张大嘴巴，忍不住脱口而出：“阿飞，牛逼啊！” 　　谢尔盖布林跟着说：“牛逼？” 　　陆飞竖起大拇指道：“对，牛逼！牛逼的意思就是very good。” 　　“噢，very good！” 　　谢尔盖布林指了指牛肚，竖起大拇指，“牛胃，牛逼。” 　　“这还不是最牛逼的，还有鸭肠、鹅肠、猪血、猪脑，这些你肯定会更喜欢。” 　　陆飞莞尔一笑，这话用英语说出来非常直观，鸭的肠、鹅的肠、猪的血液、猪的大脑…… 　　“唔～” 　　拉里佩奇三观崩坏，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谢尔盖布林咋舌不已：“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你可以尝尝。”陆飞夹了块猪血。 　　谢尔盖布林尝了一口，再次竖起大拇指：“牛逼！拉里，你赶快尝尝，鲜美无比。” 　　拉里佩奇眼神里充满杀气，“fuck”刚要喊出口，就被他找到机会，恶作剧般地塞入一块牛肚，瞬间喉咙里生出一股呕吐感。 　　但在嘴里嚼了几下，眼睛发亮：“牛（真）逼（香）！” 　　“是吧，拉里，牛逼。” 　　谢尔盖布林笑道：“再尝尝这个。” 　　拉里佩奇好奇道：“为什么你们会把‘very good’说成牛逼呢？” 　　徐磊笑说：“牛逼的意思是牛的B，你们不觉得它超级大吗？” 　　“什么！你们还吃牛的……” 　　拉里佩奇脸色顿时煞白，华夏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是不是什么都敢吃？ 第471章 鹿云：我能反杀 　　11月4日，万柳书院。 　　古朴别致的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袅袅白烟浮荡在墙壁上的齐白石的画前。 　　“鹿云啊，这下你牛逼了！” 　　柳传智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空座，笑眼眯眯，“做成了咱们华夏互联网最大的并购案，整整10亿美刀啊，就是那个陆飞都做不到！” 　　鹿云露出满意得意的笑容：“呵呵，这个收购完全是我们这边提出的模式，阿狸粑粑收购雅虎华夏，雅虎持有阿狸粑粑42％的股份和35％的投票权，这个想法是我们自己独创的，华尔街根本没有这种模式。” 　　“没错，全世界也没有听说过你们这种收购，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份。”柳传智不禁感慨，“按你们之间的并购价格，阿狸粑粑现在的估值到多少了？” 　　“40亿美刀左右吧。” 　　鹿云打开茶盏，抿了口热汤。 　　老二都这样，那飞购网还不得上天啊？ 　　柳传智倒吸一口凉气，不免唏嘘：“唉，要是卓越网能扛到现在，亚马逊休想那么便宜买走，报价少说也得是你的四分之一，这也许会是我人生的一大憾事，还有一件，就是竟然没有投资你的阿狸粑粑。” 　　是后悔没有投资飞购网吧…… 　　鹿云看破不说破，理智一直在线，没有被成功冲昏头昏，相反更加谨慎，因为10亿融资完完全全是牺牲大量的股份和投票权换的，要不是参考企鹅的AB股和合伙人制，管理层的控制权早就拱手相让。 　　他无比冷静，“其实融那么多钱，到账的也没那么多，不过钱对我来说是其次的，主要是淘多多的发展少不了搜索引擎，跟雅虎一结合，阿狸粑粑的主营业务就从电商，扩大到信息门户、搜索、网络广告、即时通讯……” 　　“嗯，你们现在壮得厉害。” 　　柳传智啜饮口茶，“就算现在跟陆飞较劲也不吃亏，今年的双十一好看了，肯定是一场龙争虎斗，所以你怎么不坐镇大本营，有空找我这个退休的老头子饮茶啊？” 　　鹿云直言说：“柳总，我听说联翔正在筹备‘寒促’活动，有这回事吗？” 　　柳传智点了下头，“你们电商打得不可开交，我们电脑这一行又何尝不是呢？戴尔、惠普就不说了，华硕、长城，特别是那个神舟，自从逻辑入股，就巴不得把我们拉下马。” 　　“柳总，我今天来就是来帮联翔。” 　　鹿云立刻发挥口才，“忽悠”他把联翔打响寒促的第一枪安排在双十一当天，而且必须淘多多独家首发。 　　柳传智意味深长道：“诶，我现在已经退休了，联翔大大小小的事现在归元庆他管，合作你该找他谈。” 　　“柳总，你虽然退了，可依然是联翔的那面旗帜，我先跟你谈完，再找羊总不迟。” 　　鹿云羡慕着飞购网能有晶东商城，嫉妒着晶东商城的3C数码主业，更忌惮着3C数码里顶梁柱——逻辑和神舟。 　　尤其是逻辑，来者不善呐！ 　　无论如何，淘多多也要找到自己的拳头产品，才能在双十一根飞购网硬碰硬。 　　很显然，还有比联翔更合适的吗？ 　　技工贸阵营的孙悟空，自然要请贸工技阵营的如来来降服！ 　　“我觉得两家的合作很合适。” 　　柳传智思索片刻，权衡利弊，“陆飞这小子不讲究，既当裁判又当选手，明明飞购网的推广资源该雨露均沾，偏偏只关照他自己的逻辑，各种曝光，各种优惠……” 　　“柳总高见啊！” 　　鹿云竖起大拇指，随声附和：“淘多多就不会这样，我还可以保证，但凡是联翔双十一在淘多多上独家首发的产品，一律享受最高级别的补贴！最大限度的推广！” 　　“好！好！好！！” 　　柳传智拍了三下椅把手，且不说陆飞是自己的心头恨，就是鹿云是泰山会的一员，他这个泰山会会长也一定要帮帮场子。 　　支援的不仅仅有联翔全新系列，还包括神州数码代理的宏碁笔记本，一前一后，夹击神舟电脑。 　　“欢迎，柳总！我保证，联翔有的，神州也一定有。”鹿云眼前瞬间发亮。 　　柳传智满意地点点头，转瞬叹气道：“可惜了，音乐播放器，联翔可以在国内抗衡下逻辑，不过手机嘛，虽然联翔也做，但不是核心业务，帮不上你的忙。” 　　“不，不，柳总，你已经帮了很多。” 　　鹿云摆了摆手，至少在电脑领域有联翔坐镇，完全不逊色于飞购网的神舟。 　　“别急，联翔虽然不行，但有一家绝对行，TCL的宝石手机！”柳传智眼神扑闪，“销量快破千万了吧，逻辑的logicX跟它一比，一个天，一个地。” 　　鹿云先是一惊，接着疑惑：“TCL的李总会答应吗？” 　　“事在人为嘛，待会儿我就把他约到这里，我们仨到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打几杆。” 　　柳传智一抬手：“喝茶，喝茶。” 　　鹿云浅尝一口，明明茶都凉了，发涩发苦，但嘴上不吝赞美：“好茶啊，柳总。” 　　…… 　　与此同时，海龙大厦。 　　刘镪东拿着一摞文件，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入，余光里看到茶几上摆着尚未收拾的茶杯，好奇说： 　　“咦，最近你跟徐总神神秘秘的，是要搞什么秘密大动作吗？” 　　“喔，不是什么大事。” 　　陆飞双手交叉，神神秘秘道：“只是准备了一点小小的惊喜，过几天我们三个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刘镪东紧皱着眉头，但也不多问，双手奉上双十一大大小小的文件，事无巨细。 　　“保价大行动做得怎么样了？” 　　陆飞没有马上翻动，抬眼直视。 　　刘镪东迎着他犀利的目光，直言不讳说：“还不错，经过我们一次次的突击下来，越来越少的商家敢顶风作案，都把价格调整了回去，没有虚假优惠，也没有变相提价。” 　　“这就对了。” 　　陆飞露出满意的笑容，因为“双十一”活动有商品价格限制，不能高于一定时间内的最低价，因此很多商家趁机钻空子，故意提前在一两个月前悄悄涨价，然后在“双十一”这天降价，其实价格非但没降，还特么涨了。 　　保价大改，打的就是这帮商家！ 　　刘镪东一本正经说：“陆总放心，我们现在不但不但延长了保价时长，而且正在推出相关监督政策，防止‘商家先涨价再打折’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这么大动静的大整改，哈哈，算得上是电商里的头一遭！” 　　“很好，但要总结经验，最好能形成出一套保价制度出来。”陆飞敲了敲桌子，“宣传、套路、玩法都特么是虚的，最重要的是价格，只有不断给老百姓实惠，双十一才能可持续成功。” 　　刘镪东信誓旦旦地保证：“陆总放心，但凡发生一起，我们会立刻取消涉事商家参与双十一活动的资格，绝不姑息。” 　　“今天我在会上放话出去，今年的年终奖丰不丰厚，就要看GMV能不能突破50亿。” 　　陆飞霍地站起身：“你觉得呢？” 　　刘镪东说：“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前年陆总说要破10亿，没人信但还是破了，去年陆总又说要破30亿，也没人信但又一次破了，关键就是晶东商城的3C数码给力，这一次可是逻辑、神舟全国唯一线上首发。” 　　陆飞道：“也不能掉以轻心，最近电脑行业厮杀得厉害，戴尔、联翔、惠普、华硕都倾全力，要在这个冬天决一胜负。” 　　“陆总，电脑、耳机和mp3，我是一点儿不担心，我担心的其实是逻辑的手机。” 　　刘镪东直截了当说最近TCL和淘多多的联动越来越频繁，在线上线下多处宣传宝石手机，力度相当空前，要知道，宝石手机可是连续4年创下国产手机的销售神话。 　　“根本不用担心。” 　　陆飞不屑地摆摆手，“TCL宝石手机早就没落了，手机部门的核心人物万明坚前不久被踢出局。” 　　“可是……” 　　刘镪东并不是担心TCL，而是淘多多会不会来什么骚操作，毕竟鹿云馊主意不少。 　　“没用的，什么套路也救不活。” 　　陆飞勾起嘴唇，认真分析：“TCL之所以能成，除了手机核准制保护，概念营销是关键，又是《神话》女主金喜善代言，又是镶嵌宝石的手机，也就骗骗不成熟的消费者，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能骗一年两年，能骗得了三年四年吗？过度营销之后是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刘镪东恍然大悟，当宝石手机不再惊艳，金喜善的人气热度也退散，等于营销的这个概念已经过时，就需要创造一个新的概念。 　　就像小米，从“1999元，年轻人的第一部手机”入手，迅速打开市场，紧接着就是“性价比”、“新国货”各种概念，可“性价比”总不能吃一辈子，得有下一个新概念撑着。 　　比如华为，什么麒麟芯片，什么鸿蒙操作系统，甭管是真是假，至少国人就吃这套，总比“要把芯片卖到沙子的价格”，靠谱吧？ 　　陆飞剖析得头头是道：“所以lmusic一直坚持一年至少一个新概念，等品牌彻底扎根，就不用再靠这些花里胡哨的概念营销，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万明坚会出局了吧？” 　　“他想不出新的概念了。” 　　刘镪东眼前一亮：“也没有打造品牌。” 　　陆飞点头道：“TCL其实跟联翔一样，就是个纸老虎，今年第三季度它的销量就遇到雪崩式下滑，要不然也不会找上淘多多。” 　　“陆总，logicX的概念是什么？” 　　刘镪东好奇不已。 　　“年轻人的第一部时尚街机……” 　　陆飞娓娓道出，“还有音乐，月初周杰仑不是发表了新专辑《11月的肖邦》吗？他不仅仅是logicX的代言人，手机也跟他的专辑联动，主打的《夜的第 七 章》、《发如雪》是专属铃声，还至少植入5首歌的MV。” 　　刘镪东一惊，“嚯，5首！” 　　……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真心送出爱是这么简单。 　　温习荧幕上。 　　你可爱的模样。 　　关于缘分的解释我又多传了一行……” 　　办公室的电视里播放着《浪漫手机》的MV，画面中出现周杰仑手拿logicX的特写。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陆飞望着，忍不住跟唱。 　　“噔噔噔。”这时候徐磊脚步飞快，从敞开的大门里走入，瞥了一眼，“好家伙，我累死累活，你倒唱上了。” 　　陆飞按下暂停键：“事儿办得怎么样？” 　　“沪市、杭城、鹏城几个地方的市监局都下发文件里，内容都跟我们提供的《双十一网络集中促销合规指导书》的范文差不多，都要求禁止电商通过各种手段虚假打折、虚假标价。” 　　徐磊把几份红头文件文件递了上去：“你要的惊喜，到了。” 　　陆飞咧嘴笑道：“那个更大的惊喜呢？” 　　徐磊打了个响指：“妥了，像什么‘飞购双十一’、‘双十一购物狂欢节’，反正跟‘双十一’有关的商标，能注册的我都让人注册了。” 　　陆飞道：“如果别人把‘双十一’，从汉字改成数字，或者重新冠个名，比如‘淘多多双十一’、‘阿狸双十一’，行不行？” 　　“不行！” 　　徐磊摇摇头：“这个我已经问过法务部了，咱们这个是‘在先引证商标’，根据规定，申请注册的商标，被发现是一个‘高仿货’时，商标局可以驳回申请。” 　　陆飞道：“是不是说阿狸粑粑申请注册的‘高仿’，一旦被认定违法，就不能用‘双十一’以及近似的符号，来进行营销和宣传？” 　　徐磊嘴角挂着坏笑：“桀桀，商标有45类，我们这种都算第35类商标，属于服务商标，包含‘广告’等群组，所以高仿货绝对不能冒用，不然就是侵权。” 　　“侵权会是什么结果？” 　　陆飞挑了挑眉。 　　徐磊笑道：“赔款啊道歉啊，当然最坏的情况就是，从此淘多多跟‘双十一’绝缘，不准再做双十一活动！” 　　陆飞咂摸着嘴，怪不得前世刘镪东会造一个“6·18”，八成阿狸粑粑也不许让晶东用“双十一”的商标，嘚，现在风水轮流转。 　　“我们要不要发律师函，警告阿狸、铛铛它们正在侵犯飞购网的‘双十一’商标权？” 　　徐磊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不急，先跟鹿云耍耍。” 　　“阿飞，鹿云不值得你耍。” 　　“要耍，一定要耍！”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不耍，我怎么……” 第472章 屠龙者终成恶龙 　　11月10日，燕京经济技术开发区。 　　高挂“飞购网”招牌的电商城，此时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里亮如白昼，大大小小的商家焦躁不安地等待，等待零点的到来。 　　“立军呐，货清点的怎么样啦？” 　　赵国强站在偌大的仓库里，眼前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堆满了各色款式的袜子。 　　“爸，你今天已经是第五次这么问我了，没变，还是那个数儿！” 　　赵立军言语间透着不耐烦，飞购网双十一都有硬性的备货量要求，很多商家会提早一两个月开始集中备货，甚至对自家销售额自信的，会提前三四个月。 　　“那就好，那就好。” 　　赵国强吐了口气，转身回到隔壁的工作室，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行政区里所有人显然有经验，一个个严阵以待。 　　赵立军轻声提醒：“爸，这次货我们进得忒多了点，足足比去年双十一多了50％，万一没有全卖出去，可就只能囤仓库里……” 　　“你才呆多久，你懂什么啊。” 　　赵国强白了一眼，“去年双十一就是因为咱家货备少了，不到一天就被抢空，白白把那么多订单送给别家，尤其是那黄毛。” 　　“爸，你说的是方哥吧？” 　　赵立军挑了挑眉，他们都是第一批进驻飞购网的商家，传言曾经跟传说中的陆老爷一起摆过地摊，然而几年下来，在地摊上败北的赵国强摊子越铺越大，踏上千万销量，反而精明邪性的黄毛止步不前，一直停留在百万。 　　“你管他叫什么‘哥’，就叫他黄毛。” 　　赵国强撇撇嘴：“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全靠陆总的平台才发家致富，现在翅膀硬了，淘多多一挥手，就立马毁约‘叛变’，就一句话，恶心！” 　　赵立军眼神闪动，“那个爸，人各有志，方哥不也想要突破嘛，你想想淘多多给我们家开出的条件，如果答应入驻天猫……” 　　赵国强无情打断说：“嗯！这事我不是早说了嘛，我们玉珠牌的袜子哪儿也不去，就呆在飞购网。” 　　“爸，我觉得我们还是再想想。” 　　赵立军精明的眼神里跳动着一丝贪婪，“飞购网现在的环境一点儿也不太平，不说别的，这次双十一搞什么保价大改，我们家少赚了多少钱，少赚也就算了，本来双十一赔本赚吆喝，就是图个流量跟推广，结果倒好，平台的资源都往中小卖家和晶东商城倾斜。” 　　赵国强睨了眼，“说完了没有？” 　　赵立军鼻子冷哼一声：“它们都是飞购网的亲儿子，就我们这些是后娘养的，上个推荐位还要砸钱，野生的都没这么对待！” 　　“呵，我没跟你说过玉珠牌的袜子是怎么一步步做起来的吗？”赵国强憋着火地瞪视，“不就跟现在这些中小卖家一样嘛，没有陆总和飞购网的‘国产新兴旗舰品牌计划’的资源，能有玉珠牌的今天？怎么着，你还想一直占着那么好的资源不想让？” 　　赵立军缩了缩脑袋：“所以干嘛不跳到淘多多的天猫呢！反正玉珠牌已经打出了知名度，积累了那么多用户……” 　　“赵立军！！” 　　赵国强板着铁青的脸，刚要发作，见势不妙的妻子立刻凑上前打圆场：“立军，你不懂，我们跟飞购网还有协议，要不怎么能搬到这么好的电商城？” 　　“妈，你不说还好，你们这个协议当时怎么会签呐，我想不通，也太苛刻太黑了吧？” 　　赵立军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指点江山说：“不允许跨平台，快递必须用飞购系的物流，还有……” 　　“孩子，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赵妈瞪大眼睛，语重心长说：“做人不能忘本，我们家以前是什么样？ 　　你爸就是个大栅栏卖不出几双袜子玩具的臭摆摊的，不是心疼摊位费，就是担心城管扫摊，自从跟上陆总，又是请设计师设计船袜，帮玉珠牌一炮打响，还介绍江南省的代工厂，才能从小作坊，发展到如今的光景。” 　　赵立军说：“妈，我都说了，那是你们英明的选择，还有历史必然的进程，没有飞购网，也会有淘多多，电子商务是大势所趋，玉珠牌没必要因为恩情，跟飞购网绑死。” 　　“你啊就是眼高手低。” 　　赵国强摇头无奈：“不就是水木毕业嘛！还是多历练几年，等我退休你接班，随便你折腾，但现在，别再说跳槽天猫，我不爱听。” 　　“爸，现在世界早变了，你那套已经过时了，做生意哪能谈感情啊，谈感情伤钱呐。” 　　赵立军不屑地撇撇嘴，满脑子都是把玉珠牌做大做强，做到上市。 　　“嘘！” 　　赵国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高，只见画面中出现刘镪东的面孔，他走到一个包装成启动器按钮的装置前，此刻大屏幕的画面，瞬即切换到钟表的动图，秒针一秒一秒地走。 　　“现在让我们倒数5个数，五！四！三！二！一！！” 　　李虹大声道：“双十一正式开始！！” 　　刘镪东在按下按钮的刹那，显示屏丝滑地切换到新画面，像老虎机一样的卡通机器，一连串10位数的“0”，突然间，起了变化。 　　32秒，交易额破5000万。 　　1分29秒，交易额破1亿！ 　　不停跳动的数字，闪闪发光。 　　突然，犹如一道霹雳，于无声处炸响。 　　赵立军屏住呼吸，目不斜视，忘记了记录，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时间。 　　“看到了，臭小子。” 　　赵国强深深呼吸几口，把频道换到蓝莓台，阿狸粑粑有样学样，也跟飞购网一样搞了一个淘多多现场直播。 　　显然第一次，鹿云高度重视，十八罗汉齐上阵，就差表演个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 　　此时，大屏幕上的直播数据图显示着946.8万的数目，差不多又过去20多秒，才将将突破1000万大关。 　　“看到没有？这就是差距。” 　　赵国强重新换回频道，飞购网的交易额已经冲到1.5亿，眼看三四分钟就能达到2亿。 　　赵立军一声不吭，目光呆滞。 　　“现在我们的销售额是多少啦！” 　　赵国强扯着嗓子喊了一下，声音回荡在四周，很快就得到回复，再次刷新10万销量额的最短时间记录。 　　于是意味深长说：“瞧见了吧，要搞清楚是飞购网成就了玉珠牌，不是我们自己，有时候选择平台就是比努力重要。” 　　“你别吓着孩子，他才23岁。” 　　赵妈心疼不已，把赵立军拉到身后。 　　“陆总不也这个岁数吗！” 　　赵国强嫌弃地白了白眼：“差距咋那么大捏！” 　　…… 　　“啊！” 　　“啊啊啊！”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再好，也能听到屋外的吵闹，陆飞打开门一探究竟，就发现—— 　　2层到9层，所有的楼层，掌声欢呼、喝彩尖叫，持续不断，回荡在走廊。 　　5亿！ 　　10亿！ 　　15亿！ 　　20亿！ 　　短短4个小时，就差10个亿就能追平去年一整天的销售额，但明显30亿不是极限，全国亿万网民犹如一匹匹脱缰野马，亿马奔腾，不断地冲击踩踏着服务器。 　　最先承受压力的是财付宝团队，零点刚过，业务量就急剧攀升，尽管给系统留有一定的容量，但业务量依然达到平时最高值的三四倍。 　　而距离突破30亿还差1200万时，核心账务系统报警声突然响起，意味着很可能将迎来漫长的数据库恢复，也就是说业务完全停止。 　　这是绝不允许的！ 　　陆飞紧急地调遣方兴等技术大能火速驰援，程序员舍得一头秃，爆肝输出地敲下一行又一行代码，杀掉所有非关键应用，在离数据库崩溃仅剩4秒的情况下，终于力挽狂澜。 　　但财付宝扛下了压力，银行支付又双崩溃，幸亏几家银行的网银没在同一时间挂掉，基本是挂掉一家，抢修，再挂掉另外一家，再抢修。 　　如此命悬一线的情况绝非罕见，从“双十一”诞生开始一直都有，只是今年的午夜特别惊魂。 　　长夜漫漫，当天空终于露出一抹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射出第一缕阳光，整座海龙大厦依然灯火通明。 　　度过了暴风雨般凶猛的购物潮，神经高度紧绷的全员，在退潮之后长舒一口气，已经没有力气庆祝，一个个困得要死，火速进入正常的轮岗换班的值班时间。 　　“嗡嗡，嗡嗡，嗡嗡～” 　　陆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电视桌面上显示的时间定格在“5：58”，兜里的手机从重新开机开始，一直响个不停。 　　他简单地在独卫里洗漱一番，再掏出手机，好家伙，有14个未接电话，从上往下翻，照着优先级依次打了回去。 　　“陆总，我是真没想到，只是实装了永久免费的杀毒软件，比什么升级、赠品都管用！” 　　说话的是孙红军，他预料到会畅销，但万万没想到这么畅销，非但耳机和音乐播放器畅销，仅仅6个小时就卖出了8.264万副和14.39万台，就连电脑和手机的销量，也超乎寻常得高，尤其是logicX。 　　“13万台？国内就卖出13万台？” 　　陆飞倍感意外，这可是当年小米饥饿营销才有的数据，“算上海外，我们的库存肯定不够，联系王传福了吗？比亚迪能不能把产能爆上去？” 　　孙红军说：“王总说没问题，已经在扩大生产线，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使用投产，月底能保证交付5万台。” 　　“好，好，哈～” 　　陆飞拖着长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连不断的喜讯让他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眼皮在上下打架，两只眼眯成一条缝。 　　孙红军犹豫片刻，“陆总，我们真的就只做logicX这么一款功能机吗？” 　　陆飞毫不犹豫地说“是”，再次强调要集中力量，把炮火全轰在智能机这面城墙，lphone才是逻辑手机的未来。 　　毕竟功能机领域，诺基亚只要不犯错，市占率永远是第一，后来者想要超越，只能创新开辟全新的赛道，把功能机彻底扬了，没了赖以生存市场的诺基亚才能入土。 　　“可logicX很有爆红的潜力！” 　　孙红军语气里透着遗憾，“完完全全可以像lmusic、fantasy一样打造出一个系列，我们三体研发中心还有很多功能机的新成果，就这么放着不用，白白放弃，太可惜了……” 　　“这个你放心，我另有打算。” 　　陆飞嘴角上扬，神神秘秘说：“logicX还有实验室的技术，我也舍不得只用一次，但我们得找个新的切入口。”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大门轻轻地敲响。 　　高挑的女秘书端着早餐装得满满当当的餐盘，径直地走入，身后紧跟着出现刘镪东和徐磊的身影。 　　“吃过了吗？”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没吃的话，一块吃点，我们边吃边聊？” 　　“嘿，正好！” 　　徐磊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直接伸手拿起一根油条，狼吞虎咽。 　　“陆总，这是截至6点统计的数据。” 　　刘镪东取走一个鸡蛋，慢慢剥壳。 　　陆飞接过厚厚一叠的图表文件，下意识地手指蘸了下口水，激动地翻开扉页，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中一眼找到【销售额】—— 　　上面的数字，赫然是31.07亿。 　　俨然打破了去年双十一的销售额！ 　　“照这种趋势发展，今年一定破50亿！” 　　徐磊借着让秘书拿两碗豆浆的由头，把人支走，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飞购网的三巨头。 　　“50亿绝对没问题。” 　　刘镪东两口一个鸡蛋，“今年的势头其实应该更猛，就现在，已经第6家旗舰品牌商打电话希望下架，因为货仓里的备货已经全部卖光了。” 　　“噗嗤，他们一定后悔死了！” 　　徐磊咧开嘴笑道：“备货备少了。” 　　刘镪东皱着眉说：“是，但陆总，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备货备多了，不只旗舰品牌，很多中小商家，甚至晶东商城几个板块或多或少都有库存、尾货这些问题，很难消化。” 　　“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面对着二人投来的目光，和盘托出可以再创造一个消费节。 　　“再来一个？” 　　刘镪东认真思索，缓缓道：“陆总，我们都知道双十一是以牺牲平时的正常销售为代价，换来销售额的爆发式增长，完全透支用户未来的消费能力，一两个月肯定缓不来劲。” 　　徐磊提醒说：“还有，就算缓过来，时间呢？从生产、备货、入库再到发货，双十一的筹备必须要提前三四个月，在之后再筹备一个，只怕很难整顿兵马接着打一仗。” 　　“谁说不行呢，眼下不就有现成的吗？” 　　陆飞一口半个包子，笑着咀嚼。 　　刘镪东和徐磊互看一眼，先后恍然，几乎异口同声：“对啊，12月的精品图书节！” 　　“你不会在设立‘精品图书节’的时候就想到要消灭双十一的库存？” 　　徐磊用一种看妖孽的眼神盯着。 　　“凑巧，凑巧而已。” 　　陆飞难得自谦地摆摆手，当然也只是嘴上说说，“精品图书节”就是飞购网的“双十二”，既是清理库存的重要“泄水池”，也是中小商家的“养鱼池”。 　　伴随着飞购网越来越大，马太效应越来越明显，中小商家没法跟大商家大品牌斗，也没办法参与竞价流量，“精品图书节”相当于给萌新们开辟的第三战场。 　　刘镪东笑说：“陆总英明，‘精品图书节’来给双十一扫尾正合适，刚好我们承诺的保价时长就是一个月。” 　　陆飞道：“还不够，单靠一个平台肯定清理不了所有库存，必须分流到其他电商渠道。” 　　“什么？还分给淘多多、铛铛它们！” 　　徐磊一个激灵，不免疑惑：“慢着，慢着，我们不是都计划好中午发律师函，警告它们侵犯双十一商标吗？为什么不能再加一个‘精品图书节’呢？” 　　陆飞白了下眼：“谁说分给它们，我们不还有一个可以团购的‘美团’嘛！” 　　“嘶，合着你搞这个‘美团’，在这儿等着呢！”徐磊倒吸一口冷气，头皮隐隐发麻。 　　“不只现在，还有将来。” 　　陆飞嘴角上扬，美团的用处可大得很。 　　刘镪东咂摸着嘴，突然发问：“陆总，‘美团’的意思我明白，‘双十一商标’的意思我也明白，可两个意思合在一起，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在‘双十一’之前发函，不可以直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吗？” 　　“听过半渡而击吗？” 　　陆飞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徐磊立刻一拍大腿：“对啊，半渡而击！不过火力是不是太小了，干脆把媒体找来，反正双十一之后他们也一定会来。 　　我们可以翻旧账，以前淘多多就木马链接、侵权盗图，现在又盗‘双十一’，鹿云和阿狸粑粑就是个小偷，还是个惯犯！” 　　“我们可不是流氓。” 　　陆飞一愣，玩战术的，果然心都脏！ 　　“我们是恶龙。” 　　徐磊咧开嘴，“屠龙者不都这样吗？” 第473章 鸿门宴 　　“42.1亿！飞购双十一再创高峰！” 　　“三年前，第一个‘双十一购物狂欢节’，飞购网一天成交额，1.17亿，今年0点上线，1分29秒突破1亿，8分钟突破5亿，31分钟突破10亿，3个小时20亿，6个小时30亿，截至目前，将近12个小时，已破40亿大关。” 　　“据飞购网官方透露，双十一开售第一个小时，超过1250个品牌成交额超过去年首日全天，截至11月11日12时，198个中小品牌的成交额实现从百万级到千万级的跨越，17个去年双十一成交额千万级的品牌，今年双十一成交额突破了1亿元。” 　　“……” 　　双十一才过半天，不等飞购网最终的销售额出炉，等不及的媒体争先恐后地报道，甚至有电访台实时跟进，不管什么节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插播带飞购网销售额的滚动字幕。 　　线上，更是飞购网的地盘。 　　双十一的广告、新闻随处可见，就像QQ，每当总销售额多涨1个亿，弹窗小框犹如电影票房海报一样，准时准点地跳出。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鹿云敲击着鼠标，关掉仿佛无穷无尽的弹窗，铁青的脸上越来越烦躁。 　　虽然淘多多打破了去年双十一的记录，在雅虎的助推下，冲上了8.5亿，距离10亿的目标，只是咫尺之遥，但内心毫无喜悦—— 　　看飞购网挣钱，比淘多多亏钱还难受！ 　　望着入了魔般的他，蔡崇鑫和孙雨彤互看一眼，叹了口气说：“杰克，我们没必要跟飞购网比，雅虎华夏才并购几天啊，时间太短了，搜索、邮箱、即时通讯很多资源都没来得及消化，是吧雨彤？” 　　“啊对对对，蔡总说得对。” 　　孙雨彤一个激灵，眼神飘忽不定，“才接收雅虎华夏的资产，销售额就可能破10亿，再给我们一年的时间，等明年的双十一，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赢？只要飞购网的晶东3C数码一直这么强势，阿狸一辈子不可能赢！”鹿云不停地摸着下巴，“我不理解，它电脑有神舟，我有联翔，它手机有逻辑，我有TCL、金立、波导，为什么销售额的差距这么大呢？” 　　孙雨彤注意到他投来问询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鹿总，电子商务用户买的不只是商品，还有体验，飞购有自营的物流系统，完全支持电子产品三日达，手机、键盘这种甚至可以当天送达，我们就只能外包，况且申通、韵达、圆通、天天这些快递公司，哪个没有飞购注资，送货也肯定优先送它的。” 　　“有道理，但不是完全有道理。” 　　鹿云眯了眯眼，“自建物流完全是赔钱买卖，你看陆飞在这上面砸了多少钱？又是买地建仓储，又是租飞机买货车，如果把这些资源全部挪到飞购的建设上，早就把淘多多甩到十万八千里，估计连影子都看不着。 　　我们坚决不能搞物流，阿狸没钱。” 　　蔡崇鑫点头附和说：“没错，雅虎的这笔钱是我们上市前的最后一笔融资，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 　　“就算有钱也不搞，完全是画蛇添足！” 　　鹿云接着补上一句。 　　孙雨彤没有把心中的不屑表现而出，耸了耸肩说：“服务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价格，飞购在月初就搞了一个‘保价政策’，但凡是双十一的所有物品都保价一个月，如果这期间买的东西降价，用户就能得到补偿。 　　我们这边，虚假标价、虚假降价就不说了，还有不少商家搞小动作，上纲上线地说就是欺诈，是要上‘3·15‘！” 　　“你说的，我都知道。” 　　鹿云摆摆手：“基本是小品牌小商家，一线品牌还好，降价是真的，所以我才要分离出主打高端的天猫，所以想法设法挖飞购网的优质旗舰商家，只有这样，才能跟晶东打擂台。” 　　就在三人闭关复盘时，不一会儿门突然重重地被敲响，孙雨彤诧异地去开门，映照在双眼中的赫然是自己的妻子——彭蕾。 　　“你怎么来了？” 　　“出事了，看电视，快看电视。” 　　前世身为蚂蚁金服掌舵人的彭蕾雷厉风行，径直上前，把办公室的小电视打开，频道锁定在央妈2套财经频道。 　　此时的画面中，刘镪东面对着央妈记者的麦克风与镜头，语气严肃道： 　　“11月11日，本身只是一个日期，它在这个意义上，不可能被任何一家公司垄断。 　　但自从飞购网创立‘双十一购物狂欢节’开始，这个日期就有了与众不同的第二层含义，也就是商业促销活动日，我们投入了人力、物力，是缔造者，也是商标持有人。 　　事实上友商不经过我们同意私自开展‘双十一’活动，已经构成对飞购网的侵权……” 　　央妈记者吸了口气，颇为愤慨：“为什么不向侵权的友商们讨个说法？” 　　“陆总和我们本希望友商们能悬崖勒马，不要再继续蹭飞购网‘双十一’的热度，没想到让步，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 　　刘镪东无奈地摊手：“所以现在，我们不打算坐视不管，正准备动用法律的武器维权，现在已经向友商们正式发出律师函。” 　　“卧槽！” 　　鹿云霍地站起身，两眼圆瞪，还能把“双十一”注册商标？还特么能有这样的操作？ 　　视线中，央妈记者很“凑巧”地提问：“那么，到底是哪些友商平台侵权呢？” 　　“阿、算了，就不公开点名。” 　　刘镪东只说了个字，表情克制，“飞购网作为华夏第一、全球第二的电商平台，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冠上打压同行、垄断市场的恶名，但面对这么多媒体，我们最后一次警告—— 　　友商们，收手吧，否则勿谓言之不预！” 　　“靠北啦！” 　　一向讲礼貌文明的蔡崇鑫看了，都忍不住爆出口，电商网站虽然多，可“阿”字开头还能是哪家，直接说是阿狸粑粑得了！ 　　鹿总面色发紫，脖颈青筋毕露，狭窄的气管就像打气筒，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飞购网是不是给我们发函了。” 　　“就在这个。” 　　彭蕾点了下头，递上油腻未干的律师函传真，“据说，铛铛、易趣、慧聪这些凡是搞过双十一的，都收到了。” 　　鹿云既震惊，又不解。 　　天杀的陆飞，你特么想打10个不成？ 　　但不管这波操作到底是对是错，但确确实实地把阿狸、铛铛、易趣、慧聪等竞争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高高兴兴，砸着钱挣流量，突然就被土匪不讲武德地无耻偷袭，双十一下半场的活动、广告、计划毫无意外地被统统打乱。 　　大大小小的电商，只能匆忙调整策略，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因为飞购网的的确确是创造了“双十一”，又手握合法商标。 　　在法律上，它没毛病！ 　　飞购网紧接着在舆论战上充分借题发挥，面对无数的媒体统一发声，说有些蔫坏的友商非法使用“双十一”标志，让用户混淆，误认为跟飞购网有关，严重破坏了市场秩序。 　　声明一公布，很快就发展到线上，而且渐渐地蔓延开来，网艺博客、搜狗贴吧、QQ群、天涯猫扑、水木京大等等bbs，到处都有网民们在议论，在争吵，在站队…… 　　而商标的争夺战，让不少网友疑惑，“双十一姓甚名谁”有那么重要？ 　　问问、贴吧、QQ群、博客、门户网站仿佛相当默契，答案不能说一模一样，但可以说几乎相同—— 　　【当然重要，飞购网好比线下的商贸大厦，每年投入上千万，今年更是上亿的代价，把11月11日变成自家的“购物嘉年华”，隔壁家的超市、农贸市场眼热，就上杆子蹭，你说商贸大厦能答应吗！】 　　【“双十一”不只属于飞购网吧？】 　　【以前的双十一哪有什么节日啊，“购物狂欢节”完全就是飞购网一手创造的，现在飞购网把车造好了，淘多多这些人却想“搭便车”，最后被赶下车不是很正常吗！】 　　【……】 　　隐约间，一场无形的信息战悄无声息地打响，被信息茧房包裹的网民们，在陆老爷恐怖至极的舆情引导下，一点点地倒向飞购网。 　　此时此刻，恰似前世围脖的彼时彼刻。 　　线上的舆论高地已经被彻底占领，线下的报纸、电台、电视台，也有一只魔掌伸出。 　　“经过多年的持续宣传、使用，‘双十一’与飞购网建立了事实上的唯一对应关系。 　　‘唯一对应关系’是指，说到‘双十一’人们想到的只可能是飞购网，不可能是淘多多或其它电商平台，法律上这叫做‘显著性’。 　　显著性是成就商标的必要条件，本来‘双十一’只是一个日期，不可能成为商标，但飞购网在申请注册‘双十一’商标以后，已经让‘双十一’具备了第二含义，也就有了显著性。” 　　电视里播着《今日说法》，主持人撒贝柠正在跟商标评审委员会副会长一问一答。 　　“砰！” 　　鹿云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把遥控器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沙发上。 　　“叮铃铃，叮铃铃～” 　　桌上的座机瞬间让人冷静下来，他拉开拉链，敞开衣服，拿起听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怎么样，到底‘双十一’能不能被注册成商标？陆飞这个王八蛋不能把‘双十一’占为己有对不对！” 　　“……” 　　蔡崇鑫在电话里陷入沉默。 　　一时间，满屋如死一般寂静，针落可闻。 　　鹿云硬压着嗓门说话：“特么的，不会真的有效吧？” 　　“商标局的人说，注册商标确实拥有专用权，可以排除他人的使用。” 　　蔡崇鑫话锋一转：“不过还好，没有把话说死，飞购网把双十一购物促销注册为商标是有争议的，就像钻法律漏洞，把太阳注册成自己的私有物，我们可以向知识产权局提出抗议，要求撤销他们的商标。” 　　“时间！需要多长时间！” 　　鹿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 　　蔡崇鑫说：“呃，这个过程会比较长，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 　　“这么久？是不是这段时间我们就不可以使用‘双十一’？”鹿云紧皱着眉。 　　“理论上，是。”蔡崇鑫叹了口气，“这是典型的美式霸凌，典型的从商业竞争扩大到法律上的博弈。” 　　“那又怎么样，淘多多不能认输，也绝不认输！”鹿云感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 　　蔡崇鑫苦笑连连：“陆飞这手棋下得又肫又狠，你可能不知道，飞购网注册得商标使用范围比我们想象得要大得多，甚至包括广告、电视购物、电话购物……” 　　鹿云一怔，“什么意思？” 　　蔡崇鑫道：“就是他不但可以告我们这些电商，还可以发通知函警告我们投放广告的媒体，让它们配合剔除掉‘双十一’的字眼，等于我们的广告还没打出去，就废了一半。” 　　“霸道，太霸道了！” 　　鹿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我特么什么时候也能这么霸道。 　　“唉～” 　　蔡崇鑫疲惫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力，谁让飞购网牛逼呢，销售额突破50亿显然是板上钉钉，足足占了整个电商市场的六分之五。 　　而淘多多，原本今年有望突破10亿，但被这么半渡而击，彻底没戏，止步在9.36亿。 　　“哼，我让人准备了一份声明。” 　　鹿云拿起演讲稿，宣泄道：“……某电商企业试图将此节日以‘合法’的方式据为己有，甚至用威逼利诱的手段给媒体和电商同业公司设置障碍，有违开放的互联网精神，有违公平竞争的原则……” 　　念完后，火气消了四分之一，“崇鑫，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我打算先发在雅虎和3721，哼，陆飞再强，也不可能堵死所有的发声渠道吧。” 　　“这个，刚才雨彤收到刘镪东打开的电话，好像是陆飞请我们到燕京做客吃饭。” 　　蔡崇鑫既疑惑，又不安，“你说他这是闹哪一出，会不会是鸿门宴？” 　　鹿云沉吟片刻，“去。” 　　“真去？” 　　“当然，鸿门宴是什么？” 　　“项羽请刘邦啊。” 　　“刘邦后来干什么去了？” 　　“当皇帝了。” 　　“项羽呢？” 　　“懂了，那咱们赴宴。”蔡崇鑫恍然大悟。 　　“对咯。” 　　鹿云深呼吸几口，缓和情绪：“项羽失道寡助，刘邦得道多助，不正好对上了嘛，我倒要看看，飞购网一家怎么对付我们大家。 　　他还能一个打十个不成！” 第474章 我做的蛋糕，当然由我来分 　　“陆总，鹿云他们都同意来。” 　　陆飞拿着手机站在别墅里，院内的一棵棵高大的芭蕉树被强劲的晚风，吹得沙沙作响，泛黄的芭蕉叶一片片落在地上。 　　“咔嗒。” 　　等狂风稍缓，此时门把手一转。 　　曾丽迈入一只脚，刚刚从金鸡奖颁奖典礼回来，身上穿着一袭银色的薄纱礼裙。 　　“回来啦，学……学姐，嘿，拿奖了。” 　　陆飞收回思绪，单手揣兜走来，一眼就注意到鞋柜上摆着一只金灿灿的金鸡奖杯。 　　曾丽嗯了一声，脸上洋溢着笑容。 　　“呦，以后要改口了，不能叫‘学姐’，要叫‘影后学姐’。”陆飞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啊，就喜欢笑话人。” 　　曾丽羞恼地白了眼。 　　“怎么是笑话呢，学姐，你可是金鸡百花分开举办的第一届金鸡奖影后，含金量十足。”陆飞转身走向吧台，“我们开瓶酒，好好庆祝庆祝。” 　　“阿、阿飞。” 　　曾丽瞄了眼金鸡奖杯，“这个影后，是不是你、你……” 　　“我暗箱操作内定是吧？怎么可能！” 　　陆飞拿出香槟，只听砰的一声，木塞飞出，他一边倒上两杯酒，一边说： 　　“不过你要说跟我完全没关系，那肯定有一点关系，可要说有很大关系，也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天下无贼》过硬的品质，还有学姐你个人的演技得到认可而已。” 　　曾丽幽幽地吐了口气，“那、那华夏电影百年百大优秀演员呢？” 　　陆飞递上了酒，“噢，名单公布啦？” 　　曾丽点点头，眼神复杂：“我在里面。” 　　“好事啊，更该好好庆祝。” 　　陆飞拍手称快，啪啪作响。 　　“这个总该和你有关系吧，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出现在名单里。”曾丽抿抿嘴，脸上的喜色里透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陆飞嘿然一笑，“的确跟我有关系，也就是跟童局、韩董他们提了一嘴。” 　　“你可害苦我了。” 　　曾丽作势掐一把，但触碰到他的手背，突然心软下不去手，紧紧握住，“名单其他前辈不说了，整个70后里就宁晶、子怡还有我，连周讯都没有，怎么能让我入选呢……” 　　陆飞笑道：“学姐觉得自己配不上？” 　　“这可是华夏电影百年百大啊，我去年才演了第一部电影，怎么服得了众啊。” 　　曾丽似怨非怨，似恼非恼。 　　嘚，金鹰水后要有你这觉悟就好了！ 　　陆飞挑了挑眉，“学姐，你看你又不自信，你好歹是金鹰、飞天奖视后，国内少有票房破亿的女演员，现在还是金鸡影后，要票房有票房，要奖项有奖项，哪里配不上。” 　　“那也不行，周讯都没上呢！” 　　曾丽自从在《画皮》跟周讯切磋对手戏，演技上自愧不如，心里不免羞愧：“连虹姐都说是捧杀，阿飞，你好心办坏事了。” 　　陆飞摇晃着酒杯，低头不语。 　　曾丽心里咯噔一下，忙捧着他的脸，“阿飞，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呢。” 　　陆飞揽住她的腰，两个人的额头相碰。 　　曾丽咂摸着嘴，半天才吞吞吐吐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想弥补不能跟我结婚的遗憾。” 　　说着深情对视，“你别挂在心上，也别愧疚，我对结婚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强烈，很多女人觉得有了这张结婚证就有一种安全感，我觉得不是，这种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我对你有信心，我对自己更有，呜呜。” 　　（ps：真实原话） 　　话音未完，陆飞忍不住吻上去，只是单纯的蜻蜓点水，接着嘴角上扬，噗嗤一笑： 　　“其实吧，学姐，我也有故意的成分。” 　　“你故意捧杀我？”曾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为什么！” 　　陆飞拍了下她的屁股，“因为你的性格太佛系了，不争不抢，总是无所谓，你说说到了今天这一步，是你自愿的，还是被我硬推着走的？” 　　曾丽红着脸，“我没有那么欲望去争。” 　　陆飞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所以你就像一头驴一样，总要有人在背后敲打，你才肯往前进一步。” 　　“你才是驴！” 　　曾丽羞恼地掐了下他腰间的肉。 　　陆飞道：“就因为捧杀，以后学姐才要努力让自己对得起这个‘华夏电影百年百大演员’的称号，别担心不能服众，等《画皮》上映了就堵住他们的嘴，以后去了好莱坞，他们就更没话讲，反正张子怡有的，你也会有，她没有的，你也会有，先斩后奏，就是要敲打你。” 　　“哪、哪有你这么敲打的。” 　　曾丽别过头，嘴角的笑容出卖此刻的心境。 　　“就是要这么又敲又打。” 　　陆飞眼神充满攻击性，上下作怪。 　　曾丽几乎破防，含羞地挣脱开他的怀抱，提着裙摆，小碎步跑上楼：“我先换衣服。” 　　“学姐，那也先把酒喝了。” 　　陆飞高举着酒杯，一脸坏笑。 　　曾丽怯怯地下楼，叮的一声，碰杯之后，仰起脖子，小饮半杯，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快全身泛红，两眼水汪。 　　“啊！” 　　伴随尖叫声，酒杯应声脱落，摔下来碎了一地，一双拖鞋踩着玻璃渣，嘎吱往前走。 　　“唔，酒杯碎了。” 　　“明天再说。” 　　“衣服、衣服是品牌方的，弄坏要赔。” 　　“咔嚓，咔嚓～” 　　电闪雷鸣，别墅外下起瓢泼大雨。 　　院子里的芭蕉叶在风雨交加中苦苦飘摇，边上的一朵朵秋菊遭受无情的鞭挞，在狂风骤雨中求饶又渴望，好多次都虚弱地弯下了腰。 　　到了第二天，日出东方，草木比以往更加翠绿，可谓绿了芭蕉，黄了菊花。 　　一场雨后，天凉入秋。 　　换上冬装的李果庆和俞渝夫妻俩，来到约定的餐厅，呼吸间带着一团白气。 　　俞渝走入大厅，“等会儿见到陆飞，别像在公司里一样，把性子收敛点，好好打感情牌，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特么的，我跟他没什么感情可谈！” 　　李果庆骂骂咧咧，“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双十一’商标这种花样都玩得出来，要不是他发律师函，我们至于自乱阵脚，结果铛铛网双十一预期的销售额黄了，还不到1.5个亿，两千多万白咂了。” 　　“可就是合法，你能怎么办？比烧钱，比资源，比人脉，比靠山，你说说哪样比得过人家？”俞渝叹了口气，明明铛铛网比飞购网更早创立，明明我们先来的。 　　“谁说的？至少在在图书电商里，我觉得自己是非常成功的，铛铛改变了中国出版业，他陆飞和鹿云改变了哪个行业？” 　　李果庆昂起下巴，“知道我为什么卖3C吗？很简单，为了解气，飞购卖图书我就卖3C，我们也不是烧不起这钱。” 　　俞渝懒地刺痛丈夫脆弱的自尊心，“我们就不该跟飞购打价格战，也不该全品类扩张，这次双十一都拖累图书主业了。” 　　一想到飞购网和淘多多两座大山，出乎意料道：“依我看，当初就该学雷君卖卓越网，也把铛铛网卖掉。” 　　“你看你，每次我想扩张，你都想卖。” 　　李果庆白了一眼：“我们什么时候能想到一块去，算了算了，还是老规矩，打仗的时候我上，和平发展的时候，我听你的，行吗？” 　　夫妻二人表面亲近，却各怀心思。 　　聊天的工夫，在楼梯的转角处，突然撞见熟悉的面孔，慧聪网的郭凡生。 　　也是跟铛铛、易趣同一批最早的电商网站之一，03年就在香江挂牌上市，虽然飞购网的b2c兼c2c的模式席卷全国，但抱残守缺，依然死守b2b模式不放，年营收却能跟阿狸粑粑不相上下，甚至偶尔某个季度还要高一些。 　　“呦，这不是郭总嘛！” 　　李果庆伸出手，“想不到你也来了。” 　　“呵，不都是为了‘双十一’嘛。” 　　郭凡生冷冷一笑，“想不到慧聪网第一次搞，就摊上这种事，真是莫名其妙。” 　　“慧聪网今年也有双十一？” 　　李果庆闻所未闻，显然“雷声大，雨点小”，说话的语气里不免带着一丝不屑。 　　俞渝一个激灵，忙不迭补充：“郭总，果庆的意思是慧聪网总算要做‘双十一’了，你看淘多多都做了2年了，今年更吃下了雅虎，等整合完毕，可能就要对付我们两家了。” 　　郭凡生笑道：“哈哈，慧聪网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飞购网，我们根本不把淘多多当对手，就是一个飞购网的山寨货。” 　　俞渝撇撇嘴，“郭总不要掉以轻心啊，鹿云虽然不如陆飞，淘多多毕竟整合了各方面的优势，我相信将来绝对是我们的劲敌……” 　　“李夫人相信鹿云，不相信我咯？” 　　郭凡生并不把她一介女流放在眼里，“我接着你的问题，问你一个问题，我已经这么成功了，你还认为我不行，是，我不行，这要用历史来说话，但慧聪网已经这么成功了，你都不相信，凭什么让我相信鹿云这个比我还不成功的人，这是商业悖论。” 　　“啊对对对，郭总说得对。” 　　李果庆打了个圆场，但脸上无光，跟郭凡生对视时，彼此之间都难以掩饰一丝情绪—— 　　友商是傻逼！ 　　…… 　　三楼的户外露天区，正对着白蜡树黄了的叶子，阳光落下，片片金黄。 　　等鹿云和蔡崇鑫姗姗赶来时，陆飞他们已经坐着喝了一会儿的茶，蔡崇鑫见此，立马用不好意思的口吻说： 　　“抱歉抱歉，路上塞车了。” 　　“呦，鹿总，蔡总，你们坐什么车啊？” 　　郭凡生故作惊讶，“不会是出租车吧？” 　　李果庆看到鹿云点头，“怎么不在燕京设个分部，也能坐坐马自达。” 　　“就算马自达也堵车，燕京这个地方太容易堵车，要不是我们提前出来，恐怕今天也堵住路上。” 　　俞渝赶紧给丈夫找补，“果庆经常提起你，说《天龙八部》里有‘南慕容，北乔峰’，国内的电商界一样有‘南阿狸，北飞购’，今天终于有幸见到几位。” 　　“哼！” 　　郭凡生面色一黑，那我慧聪网是什么？ 　　然而被夸的鹿云也脸色大变，平时他都自诩“风清扬”，把他当慕容复，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尤其再联想到慕容复的结局…… 　　你才慕容复！李果庆才是慕容复！ 　　原以为是彩虹屁，没想到是个臭屁，本来融洽的气氛变得既尴尬，又沉闷。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乔峰都耻于跟慕容复齐名！ 　　现在的鹿云也配与我陆老爷齐名？ 　　陆飞剜了一眼，然后笑着摆摆手：“我倒觉得还是《射雕英雄传》里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更合适如今的电商格局，大家应该都没意见吧？” 　　“没错，陆总说的太对了。” 　　李果庆又给妻子打圆场，抛砖引玉，把陆飞奉为中神通，鹿云比做东邪，郭凡生则是南帝，他自封为北丐。 　　emm，洪七公英名尽毁。 　　陆飞配合着转移话题，“我们边吃边聊，今天我请大家来这里，主要是尝尝最拿手的金秋蟹宴，10月最适合吃母蟹，这个时候该吃公蟹了。” 　　说话间，严阵以待的服务员有条不紊地上菜，桌上摆着蟹黄狮子头、蟹粉煮豆腐、蟹粉烩花胶各种菜肴，重头戏自然是晶莹饱满的大闸蟹。 　　众人吃蟹论英雄，圈定“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归属，但郭凡生既无兴趣，也无食欲，最先耐不住性子，旁敲侧击说： 　　“陆总既然愿意请我们吃螃蟹，为什么不能双十一不请我们参加，非要独享呢？” 　　一瞬间，鹿云、李果庆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动声色地传递眼神。 　　“郭总，别忘了‘双十一’本来就是我们第一次运用在线上促销，而且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智力，每年的推广营销费用巨大，这才让‘双十一’具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既然是我们独创，当然有权利独享。”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我这么说，你们都没意见吧？” 　　“我反对！” 　　郭凡生板着脸，“陆总，飞购网投的是钱，我们投的就不是钱？虽然‘双十一’是你们创造的，商标也是你们的，可以前我们参加的时候，也没见飞购网告我们侵权啊？ 　　为什么以前不告，现在告？不就是让大家出钱出力，一块做大‘双十一’的影响力，然后想过河拆桥，据为己有嘛！” 　　“咳咳，郭总话糙理不糙。” 　　鹿云随声附和：“据我所知，飞购网虽然申请注册了‘双十一’商标，但在涉案服务上，从来没有实际使用过，陆总，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对。”李果庆夫妻纷纷附议。 　　“商标我们早在03年就申请注册，不巧，到现在才刚刚获批，所以一批下来我们就立刻维权。”陆飞耸了耸肩，“而且没批下来之前，在广告宣传、商家促销协议、店铺装饰各种环节，我们一直都把‘飞购双十一’字样嵌入在参与活动的产品里……” 　　“那又怎么样，提到‘双十一’，消费者想到的，只有飞购网吗？” 　　郭凡生撇撇嘴，“是不是我也可以注册慧聪双十一，李总可以注册铛铛双十一，还有淘多多双十一……” 　　“那个郭总，在法律上，飞购网注册的叫‘在先引证商标’，我们如果注册，就叫‘诉争系列商标’，根据规定，这种商标被发现是一个‘高仿’的话，商标局是可以驳回申请。” 　　蔡崇鑫无奈地出声打断。 　　静！ 　　针落可闻得静！ 　　看着李果庆等人浑然不知的样子，鹿云叹了口气，再看陆飞嚣张的邪笑，心里窝火，跟这么一帮法盲虫豸在一起，怎么围攻得了飞购网这个光明顶！ 　　“蔡总说的，也正是我的回答。” 　　陆飞吸食着蟹脚里的肉，就着口黄酒。 　　你们特么到底哪边的啊？ 　　郭凡生恶狠狠地瞪向鹿云，就见他很快出击，“但是陆总，我们相信在任何一个领域，只靠任何一家公司是撑不起，如果有的话，一定是绝对的垄断，这样整个行业会受到损害，消费者利益也会受到损害，这不是我们想看的，也不是党和政府想看到的。” 　　“你的意思，我做的蛋糕，非但我不能一个人吃，还要邀请你们一块分食？” 　　陆飞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 　　鹿云道：“理当如此，这样大家也不用各自为战，你一个‘双十’，我一个‘双十二’，集中力量，‘双十一’的蛋糕才能越做越大。” 　　“说得好，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陆飞竖起大拇指，“其实我不介意大家分一杯羹，请大家来吃大闸蟹就是商量这件事。 　　‘双十一’商标我可以授权，‘双十一’的红利大家也可以分享，甚至接下来飞购网一年一度的圣诞精品图书节，也可以分享，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李果庆、郭凡生几乎异口同声。 　　蔡崇鑫却越瞅越不对劲，低声说：“不对啊，这好像不是鸿门宴。” 　　鹿云心情五味杂陈，隐隐觉得像杯酒释兵权，朕给你的，才是你的。 　　朕不给，你不能抢！ 第475章 糖衣炮弹 　　“条件其实很简单。” 　　陆飞一边用镊子剔除蟹腮，一边环视四周：“就是大家守‘双十一’的规矩，齐心协力维护‘双十一’的品牌。” 　　“双十一有什么规矩？” 　　李果庆、俞渝等人面面相觑，鹿云更是紧皱着眉头，心头生出不祥的预感。 　　“就是！”郭凡生没好气地睨了眼，“慧聪网今年第一次参加，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规定，难不成陆总想给我们定规矩？” 　　陆飞摆了摆手：“郭总说对了一半，但不完全对，我是要定规矩，但不是我一个人，是和在众的各位一起，大家应该有所目睹，现在有些平台和商家太不守规矩了！” 　　鹿云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猛地一个激灵，耳畔边听着他大义凛然地列数“十宗罪”，刷单刷量、虚假评价、虚假打折、促销骗局…… 　　忽然间，李果庆、郭凡生、俞渝三人顺着陆飞的视线，纷纷向淘多多二人组投去耐人寻味的眼神。 　　别看着我啊，又不只我们一家这么干！ 　　蔡崇鑫在注视下发虚，但心慌面不慌：“咳咳，陆总说得对，这些害群之马必须严惩，不惩不行！” 　　“砰！” 　　陆飞一拍桌子，痛心疾首说： 　　“没错，尤其是双十一之前先涨价，之后再降价，结果打折后价格和原来的差不多，这不是坑用户吗？用户能骗一次两次，但能一直骗下去吗？ 　　长此以往，不加管理，我们飞购网缔造的‘双十一购物节‘的形象不就被败坏了嘛！ 　　甚至，还败坏我们电商行业的形象！” 　　“吸溜。” 　　就连一直反对的郭凡生觉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郁闷地端起黄酒，一饮而尽。 　　“所以！” 　　陆飞碰杯，喝完酒说：“我之所以要借商标回收各位的使用权，之所以请各位今天聚餐，就是想让大家一块制定‘双十一’的规则。飞购、阿狸、慧聪、铛铛是国内领先的电商品牌，只有我们带好这个头，行业才能自律。” 　　一时间，鸦雀无声。 　　鹿云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郭凡生、李果庆也陷入长长的思考，满脑子搞不清楚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特么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陆老爷吗？ 　　“陆总想要我们怎么做？” 　　俞渝率先出口，打破沉默。 　　“我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就当抛砖引玉。”陆飞显然烂熟于心，脱口而出。 　　从行业自律倡议书，到配合市场监管局的行政指导，巴拉巴拉，就像经典的“校长讲话只说三分钟”，结果是漫长的长篇大论。 　　然而，就算是自诩“嘴强王者”的鹿云，惊人地发现插不进话，因为人家站在行业的道德和法律的双重制高点疯狂输出。 　　“飞购网的品类齐全繁多，店铺多不胜数，管理难度相当之高，但即便这样，我们还是做出了一个月之内的保价承诺。” 　　陆飞左顾右看，一本正经。 　　郭凡生终于找到纰漏，果断反驳：“陆总，慢着，慢着，你刚才说的‘价格保护’，运营成本肯定很高，我们慧聪，还有其它两家可比不了财大气粗的飞购网。” 　　“嗯，没错！” 　　李果庆立刻附和，提出质疑，守这么多规矩，得砸多少钱，商家得损失多少，就为了一个“双十一”的破商标？根本不划算！ 　　小了，格局小了。 　　陆飞咧开嘴笑说：“愿意遵守行业自律的电商，我不仅代表飞购网欢迎加入‘双十一’，无偿授权商标，而且会帮助他们解决至少两大难题。” 　　鹿云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到他标志性的坏笑，越发紧张不安。 　　“首先，是物流问题。我知道除了飞购网和淘多多的快递费低于业内标准，像郭总的慧聪网、李总的铛铛网一直没有享受到内部运费的优惠，快递费一直在10块以上……” 　　“是15块！陆总连这个都不知道？” 　　郭凡生立刻纠正陆飞的错误。 　　“郭总，陆总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飞购网有中通这个自营物流，连货航都包了好几架，呵呵，哪里会知道我们物流的烦恼。” 　　李果庆语气里满是羡慕嫉妒。 　　陆飞毫不理会他们的阴阳怪气，直接许以重利，可以保证能从圆通、天天、申通、韵达四家，享受至少跟淘多多一样的快递待遇。 　　“当真？” 　　李果庆、郭凡生眼前瞬间一亮，而蔡崇鑫和鹿云心里一沉，脸上或多或少的凝重。 　　“我们是四家的股东，这些信息没必要造假。”陆飞语气认真说，“而且降价的理由也很简单，飞购网的电商件有自营的中通消耗，剩下的订单根本不够几家分的，所以需要各位的电商平台订单。” 　　“陆总说两个，还有一个是什么？”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另一个就是支付问题。” 　　陆飞伸出第二根手指说：“现在我们电商的支付方式有网银、电汇、银行的借记卡跟信用卡，还有就是财付宝、财付通，但之前一直出于安全考虑，在座里面也只对淘多多开放，今天……” 　　“陆总，我记得财付宝、财付通好像都是你的吧？”鹿云冷不丁地提醒。 　　“没错，都是我的，但没有一家属于飞购网，如果大家担心我既当裁判，又当选手，或者担心自己平台的商业数据暴露，完全可以选择企鹅的财付通。” 　　陆飞信誓旦旦说：“企鹅是一家上市公司，可不能任由我胡来，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是财付宝，还是财付通，常规收费的千分之五通道费率，5年之内可以全免！” 　　看到郭凡生、李果庆饶有兴趣的模样，鹿云顿时心里一凉，笑呵呵道： 　　“我常跟人说，陆总是我的偶像，你们瞧瞧，又解决物流问题，又解决支付问题，这么大方，做这么多，居然从来没想过为自己赚点好处，这是什么样的精神才干得出来？” 　　对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资本家！ 　　俞渝不由打起十二分警惕，用手肘捅了下被说动心的丈夫。 　　“忙当然不是白帮的。” 　　陆飞神情严肃，“各位，互联网的竞争很残酷，电商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名号不知道换了多少次，飞购网也不知道送走多少同行，但说不准哪天就是在座的哪位送走飞购网。” 　　“哈哈，陆总说笑呢！” 　　郭凡生露出整场第一次笑脸。 　　“不不，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也许飞购网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后天的太阳，所以我卖大家一个好。” 　　陆飞拍了拍胸脯，“你们只要记得我帮过你们就好，或许有一天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可能那一天不会到来，希望你们到时也能帮我！” 　　蔡崇鑫心里腻歪，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又别扭？咋滴，陆老爷你要当电商界教父？ 　　胡思乱想间，余光里注意到鹿云阴沉着脸，被牙齿咬住的蟹腿发出“格格”的声响。 第476章 抄后路 　　金秋蟹宴，吃了大概一个小时。 　　既没了双十一商标的顾虑，又有支付和物流两大好处开路，就算看陆飞不顺眼的郭凡生，也觉得他年轻有为，顺眼多了。 　　气氛融洽，空气中充满着欢快的气息，话题从双十一的规矩，很快扩展到整个电商行业的食品安全、售后服务等规则。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就由我们先拟一个倡议书，然后征求各位的意见，可以的话，我们再联合发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没有。” 　　李果庆、俞渝异口同声。 　　“我也没有。” 　　郭凡生脸上写着满意的笑容。 　　陆飞霍地站起身，“你们阿狸呢？” 　　看到鹿云一言不发，蔡崇鑫打了个哈哈，“陆总，我们还想再考虑考虑，没问题吧？” 　　“可以啊，是要多想，但别想太久。” 　　陆飞主动地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个约，先走一步了。” 　　“理解，理解。” 　　李果庆、郭凡生先后和他握手，心中的戒备警惕荡然无存，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三言两语之间，无不是夸奖与赞美。 　　“真想不到陆总会这么大方，哈哈～” 　　“是啊，鹿云你说呢？诶，鹿云和蔡崇鑫人呢？” 　　“呵呵，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鹿云不打招呼地迅速离开餐厅，脚步匆匆，踩的地上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他们当然高兴，又不是冲他们，铛铛不过一个卖书的，慧聪网也只是一个B2B，陆飞刚才说的那些，完完全全是冲我们来的！” 　　蔡崇鑫冷冷一下，什么特么的帮忙？ 　　淘多多之所以能屹立全国电商第二的位置不倒，不就是靠略次于飞购网的快递优惠，不就是靠财付宝、诚信通等快捷支付优势吗？ 　　陆飞这一手，相当于抹平了铛铛网、慧聪网跟淘多多的支付和物流优势，拉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关键还有垄断，尤其是支付垄断。” 　　鹿云咬牙切齿，虽然市面上有杂七杂八的支付系统不下百个，但使用率排第一和第二的财付宝、财付通，就吃下93％的市场。 　　诚信通排第三，可也就1688、淘多多几个自家的平台在用，还不如淘多多里用财付宝的用户人数多。 　　眼下再拿下铛铛、慧聪，在这么发展…… 　　“我在想，要不‘诚信通’还是算了？” 　　蔡崇鑫眉宇凝重，透着忧色，“费力费钱容易遭黑客攻击不说，还无利可图，虽然的确能带来一些便利，但毕竟只是基础业务，总不可能变成一个利润有千亿的业务吧？”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鹿云对支付也很纠结，面对财付通、财付宝两座大山，非但杀不出去，还有违法和烧钱负担，但好歹学过辩证法，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次要矛盾的时候，真正的主要矛盾是—— 　　电商行业的自律规则！ 　　蔡崇鑫难以理解，“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构建更好的电商生态环境，是好事啊！” 　　“错，对我们来说就是坏事！” 　　鹿云猛地转头，瞳仁抽缩着，“还记得我们的商家盗飞购网的图，他是怎么做的？还有强制安装客户端，他又是怎么做的？” 　　“不就是上央妈告刁状吗？” 　　蔡崇鑫道：“我们整改了，也道歉了，之后又恢复如初，野蛮生长嘛，犯错很正常。” 　　“可行业都要自律了，还野蛮得起来吗？” 　　“你的意思……” 　　“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他这么制定行规，是在给每个电商平台戴金箍，以后谁违反了他制定的游戏规则，就能光明正大地动刀子，都不用出物流这张牌，光支付垄断就能让那个平台喝一壶。” 　　“还有内地政府，行业自律是正道，官方也会站陆飞这边支持他，到那时他这个裁判，就可以划拨来划拨去，想定谁的错就定谁的错，嘶，或者想让谁出局就让谁出局。” 　　“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 　　愤怒犹如一道秋风吹在鹿云的心间，大风过后，只剩下一派萧瑟，满腹惆怅。 　　本来这个阶段该是野蛮生长的时候，但陆飞强行地推动版本更新，立规矩，讲文明，把野蛮生长的路堵住，堂堂正正地拼发育。 　　这特么，谁赢得了飞购网啊！ 　　不出意外，淘多多这辈子休想弯道超车，只能乖乖当老二。 　　蔡崇鑫叹了口气，“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想的这样，或许陆飞单纯只是想……” 　　“呵呵，就他，你信吗？” 　　鹿云立刻瞪起了眼，“反正我是不信，哼，陆贼！恶贼！奸贼！狗贼！” 　　蔡崇鑫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淘多多当老二也不错，估值不也有40亿，还是美刀！ 　　“不行，我们不能处处被动，包括这个‘双十一’，我们必须要搞一个属于淘多多自己的购物狂欢节。” 　　鹿云攥紧拳头说：“新‘双十一’！” 　　蔡崇鑫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 　　杰克鹿疯啦？他说他要搞个新“双十一”！ 　　…… 　　夜晚，燕京大饭店霓虹闪烁。 　　金碧辉煌的走廊里，孔院长领着两个年龄相仿的人，左边斯斯文文，右边不怒自威。 　　皮鞋踩在大理石砖发出噔噔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推开包厢的门。 　　陆飞、徐磊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三人的眼中，孔院长忙不迭地介绍，斯文的这位叫何强，京大光华学院教授，是政治改革委员，更是经济委员会委员。 　　而另一位周司长，央行金融市场司的，也就是监管财付宝、财付通这类互联网支付的主管部门之一，一样是京大毕业的。 　　“这位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陆总，和你们一样，都是我京大的知名校友！” 　　“你好，周司长、何教授。” 　　陆飞咧着嘴地伸手，这就是选京大读EMBA的理由之一，混圈呗！ 　　“陆总，双十一52亿销售额，惊天动地，惊天动地啊。” 　　周司长和他用力握了握，“昨天大领导考察的时候特别提到你们，要我们银行系统一定要密切配合，这可让我紧张得睡不着觉啊，所以你听孔院长说你请我，我马上应下来。” 　　陆飞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周司长，飞购网让你睡不着觉，我还好，飞购网能让我睡着觉，但就是财付宝，几乎成天让我睡不着觉，不知道哪天我就因为它蹲监狱了。” 　　周司长轻咦一声，“陆总不是主动把账户交给我们监管了嘛，怎么还睡不着觉呢？我们行长都说财付宝的诞生，是华夏互联网金融创新的元年。” 　　“别别，这可不叫创新，像美利坚最近搞出的P2P次贷，那才叫互联网金融创新。” 　　陆飞自谦地摇摇头，“我只是把银行已经没掉的托收承付业务重新捡起来了，摆到互联网而已，不过这个资金，以前银行能说得清，我们就说不清是什么性质，万一谁告我非法集资，我还得进去。” 　　周司长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依陆总的意思，觉得央行监管还不够保险？” 　　“合理合法才是最保险的。” 　　陆飞直视他的目光，“我在想财付宝运行也那么多年了，是不是有机会能获得一张牌照，就是基金第三方支付牌照那种，只要能从线上支付业务扩展到物流、保险这些领域就行。” 　　“是啊是啊，临时有年限的也行。” 　　徐磊立刻帮腔，大谈特谈，飞购网跟中通物流的深度结合需要牌照，飞购网的运货险、保价险等保险业务也需要牌照…… 　　总之没有第三方支付牌照，就是限制飞购网的下一步发展，话里话外仿佛小孩撒娇—— 　　不给，你们就在犯错，就是罪人！ 　　周司长哭笑不得，转头看向何强：“何教授，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怎么看？” 　　何强抿了口酒，语气意味深长：“我觉得陆总、徐总说得不是没有道理，银行里几十个亿没定性，就算它安全不自爆，可架不住现在第三方支付公司多啊，只要在工商局注册10万块，再建一个网站，就可以有几个亿，十几亿在网上跑，万一老板卷钱走了怎么办？ 　　那时，像财付宝、财付通这样的第三方支付平台领头羊，肯定要受到牵连。” 　　“不愧是专家，说得太对了。” 　　徐磊竖起大拇指夸赞，同时不动声色地朝陆飞递了个眼神，好似在邀功—— 　　看兄弟请的大教授，靠谱不！ 　　陆飞清清嗓子，做出一副礼贤下士地样子，主动地倒酒：“那依何教授看，怎么办最好？” 　　“最好应该扶大限小。” 　　何强很是受用，“明年全国人大我就交这个提案，华夏用不了几百家这样的公司，把像财付宝、财付通这样大点地扶持起来，把小的限制住，就是要严格审核，持证上岗，一开始可以先搞个试行，先批2张牌照……” 　　陆飞捅了下徐磊的手肘，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你给他许了什么好处？” 　　徐磊轻声说：“也就是讲座、出书、出国考察那一套全包了，这个分量的教授，这个价儿，绝对值！” 　　“行，还有温铁军那些学者，我也批了，没准以后哪一天，还能用得上。” 　　陆飞挑挑眉，怪不得房地产要豢养那么多专家教授呢，合着也是一打手呗。 　　两人在窃窃私语时，周司长沉吟片刻，慢悠悠道：“我会找机会提一嘴，当然，我位卑人轻，也就是一嘴。” 　　“有周司长这句话就足够了。” 　　徐磊立刻举起酒杯：“您可是大才，如果不是在央行身居高位，我们早就想挖到飞购网，替我们在互联网金融上把把关，可惜可惜，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这个机会？” 　　周司长满意地点点头，碰杯说：“我跟老领导说说，看能不能列入到央行明年重点提案，毕竟事关财付宝，事关飞购网嘛！” 第477章 自编自导 　　陆飞就喜欢跟上道的聪明人打交道，一个“老有所养”的承诺，一顿饭，一趟天上人间，两份海鲜外卖，周司长麻溜地把事办了。 　　很快就给自己打电话联系，说领导们慎重考虑，已经把第三方支付牌照纳入到央行重点提案备选之一，转正的概率很大。 　　紧接着没过几天，又打来电话，说央行组织了八部委的考察团，副行长亲自带队，指名道姓要到飞购网和财付宝。 　　陆飞第一时间都懵，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这就是销售额一天50亿的超规格待遇！ 　　他亲自出马，和徐磊、刘镪东三巨头，从早到晚，一路上无时无刻陪同，又是大大方方地摆成绩，捎带一丝卖弄和炫耀，又是像模像样的诉苦衷，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 　　“今后互联网总体发展的大潮流是什么？我有一个基本的判断，从有线网向无线网发展。有线网就是依靠台式电脑这个载体，它可以把信息传递到每个企业，每间办公室，甚至每个家庭，已经很厉害了。” 　　陆飞站在包厢里，高举着酒杯： 　　“但是无线网更厉害，可以把信息直接传递到我们每一个人，打个比方，将来农村的老农民在地里耕地的时候发现化肥不够了，只要用手机登陆飞购网就能购物，用财付宝就可以网上支付转账，这才是今后普惠金融的大趋势，就是通过智能手机、无线网实现。 　　而第一步，就是需要这么一张牌照！” 　　在席上，九大部门只敬酒不搭腔，口风严实，个顶个的老狐狸，直到宴尽人散，副行长在离开前，才握住相送的陆老爷的手： 　　“陆总，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我也很负责任地跟你说，你的提议我们采纳了，会拟成议案明年三月正式提交大会。” 　　“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陆飞挑了挑眉，这一天陪得值！ 　　副行长梳着一丝不苟的白发，慈眉善目，“也确实有道理，第三方支付公司该扶大限小，砍掉资质不合格的小公司。” 　　“我觉得一个行业也不需要太多的支付系统，杂乱无序，不容易监管，难道每个电商平台都要有一个自家的支付系统？” 　　陆飞没提到阿狸粑粑，但话里无处不直指阿狸粑粑，“电商目前有财付宝、财付通我觉得完全足够了，再多就是多余。” 　　“这个等提案获批了，我们会认真考虑，到底第一批金融牌照先发几张。” 　　副行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神秘的笑容，然后带上周司长等人消失在酒店。 　　“啪！” 　　陆飞既满意又高兴地一拍掌，拖着满身酒气的身体，半夜才回到灯火通明的别墅。 　　“咱们老百姓，今儿真啊真高兴！” 　　看到换鞋的他哼着歌，高媛媛单手支颐，抬眼的刹那，眉目间尽是苦闷烦恼。 　　“咦，想什么呢，这么愁眉苦脸？” 　　陆飞扯开勒人的红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狠狠地呼吸一口室内暖洋洋的空气。 　　“唔。” 　　高媛媛坐在垫子上盘着腿，“唐哥送来一个本子，不知道该不该投？” 　　陆飞道：“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本子让我们英明的高总为难。” 　　“你又笑我！” 　　高媛媛暗啐一口，但身体很老实，挪动身位，让出垫子的半个位置。 　　“叫什么名字？” 　　“《爱尔纳·突击》。” 　　“什么鬼名字，哪有电视剧取这破名？” 　　“话剧改编的军旅题材剧本。” 　　高媛媛把剧本推到陆飞的面前，“编剧、导演唐哥都认识，他说筹钱筹了两年都凑不齐，到处碰壁，唯一肯投资的只有八一电影厂，但提供的资金跟预算还差很多。” 　　陆飞随手一翻，“许三多”三个字映入眼帘，眉梢微微上扬，这不《士兵突击》嘛！ 　　他问道：“还差多少？” 　　“1200万左右吧。” 　　高媛媛侧歪着头说：“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是卖相很不好诶，这种军旅戏本来就不叫座，还只是普通士兵成长特种兵的故事，没有爱情，更连个女人也没有戏。” 　　高媛媛为难不已：“我打电话问过芒果、番茄、蓝莓几个台，他们都没兴趣。” 　　陆飞往后一仰，靠在她的怀里，“《武林外传》都投了，还怕再投个《士兵突击》？” 　　“那还不是全靠跟番茄台的硬关系才卖出去了，虽然排到春节前夕，但好歹赚了点。” 　　高媛媛双手怀抱，下巴抵在男人的肩。 　　“你其实打心底里想投，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纠结，对吧？”陆飞把手伸入睡裤，边摸索，边说：“就一句话，媛媛你想不想拍！” 　　“想，但我怕没有电视台买。” 　　高媛媛红着脸喘气，全身微微发颤。 　　“那就拍！”陆飞大大咧咧说：“不要怕没人买，现在企鹅出了个企鹅视频，大不了版权我买了。” 　　“不行不行，那你不是赔……” 　　高媛媛话未说完，一股浓浓的酒气袭来，接着嘴巴被堵住，舌头不停地在打转。 　　良久，唇分。 　　明亮的灯光下，一根晶莹的丝线闪耀。 　　陆飞往身后的肉垫拱了拱，“赔点破钱算什么？我能见证咱们的小高总无穷的潜力被激活，那是我的荣幸。” 　　高媛媛紧紧地搂住，心里美滋滋。 　　“况且赔的又不是我们的钱，是刘启金这些煤老板的钱，狗日的他们可太有钱了，他们亏点钱怎么了，只要鼎峰焦化一开工，只会越来越有钱，所以不要心疼，尽管往死里造。” 　　陆飞突然三言两语里爆粗。 　　“嘻嘻，你说的啊。” 　　高媛媛受到激励，彻底放下心，“正好，本来答应给保强‘燕小六’的角色，结果没办成，干脆这个主演就给他，我觉得他跟‘许三多’简直是绝配。” 　　“高总好眼光！” 　　陆飞竖起大拇指夸赞，“这下不烦恼了吧，来，妮儿，给爷笑一个。” 　　“去、去你的。” 　　高媛媛双腿夹住他肆意妄为的手，“唔，其实还有，不过说大也不大，就是陈凯哥导演的电影不是最近快要上映了嘛？” 　　“噢，你说《无极》啊。” 　　“嗯嗯，我们的《画皮》不是还在后期吗，《无极》可是抢在前头打出‘国产第一部史诗级古装魔幻大片’的口号，集齐中港日韩三国四地的卡司，主演还是谢庭峰、张柏之这对金童玉女……” 　　“噗嗤！哈哈，哈哈～” 　　陆飞忍不住发笑，笑声震天。 　　高媛媛疑惑道：“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 　　陆飞收敛笑容，“史诗级古装魔幻大片，陈凯哥真这么说的？” 　　高媛媛点了点头，“对啊，而且声势搞得很大，所以首映礼我得去，不管是刺探敌情，还是给中影和韩董面子，毕竟没有他，我们还争取不到一个采访陈导的机会。” 　　“采访？” 　　“对啊，丽方姐说光有《华夏好声音》几档综艺不够，又创立了一个报道娱乐资讯的节目，主持人是一个叫‘柳艳’的女孩，挺可怜的，要挣钱给她母亲治病，我就把这个机会给她了。” 　　“也好。” 　　陆飞嘴角上翘，眼神闪烁着耐人寻味的精光，“媛媛啊，能不能帮我在采访里……” 　　…… 　　12月12日，《无极》宣传会后台。 　　妆容精美的柳艳不断深呼吸，认真地通读最后一遍采访大纲，跟陈凯哥一对一的采访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新人而言，简直能“一炮而红”。 　　台下不远处的记者群里，挂着企鹅网媒牌子的小年轻轻声问道： 　　“诶，这女的谁啊，生面孔啊。” 　　“我们公司新签的主持人，叫柳艳。” 　　汉唐文化的工作人员撇了撇嘴。 　　小年轻倒吸一口冷气：“嚯，好家伙，运气够好的，刚签约就能采访大导演，你们公司对她够重视的啊。” 　　工作人员语气里透着丝嫉妒，“呵呵，是啊，比那个《好声音》的谢南还离谱，明明什么背景都没有，竟然让她撞上这样的大运。” 　　“慢着，那也不对，你们公司这么重视，怎么把她的采访时间压缩到了5分钟？” 　　“你说呢？你懂的。” 　　“喔，上面有人看不惯，想‘整’她？” 　　“嗯哼，呆会儿你就看好戏吧。” 　　工作人员挤眉弄眼，他可是知道采访稿里埋了很多的雷，全是各种刁难陈凯哥的问题。 　　然而，新人上岗的柳艳太嫩，瞧不出来，照着稿子提问说：“陈导，对《无极》投入了这么多的精力和金钱，如果这部电影达不到你的预期，会不会伤到你的‘自尊’？” 　　“你说什么！” 　　突然间，原本还算和气的陈凯哥骤然变脸，指着她的鼻子大发雷霆：“我告诉你，我对你的话很不高兴，这个问题很不友好，哪有人会在上映三天前问出这么个问题，你是专业的主持人吗！” 　　身旁的陈虹一个激灵，赶紧提醒台下可还有十几家媒体呢，注意点大导的风度形象。 　　此时，场面极其得尴尬又凝重。 　　柳艳被当头棒喝，脑袋发懵，不禁脱口而出：“不是，陈导，您误会了，我这样问，是因为上一部您的《荆轲刺秦王》，观众的反应就不太好。” 　　“咣当！” 　　陈凯哥感觉自己狠狠地丢了面子，尤其当着这么多家媒体，怒火中烧，直接把茶杯摔碎，然后当众大喊： 　　“你这么问到底是什么动机！” 　　“不好意思，采访就到这里结束吧。” 　　陈虹连忙起身，拦在杀气腾腾的丈夫前面，掩护吓得脸色煞白的柳艳撤退，然后跟汉唐的采访团队说明这些问题太没有礼貌啦！ 　　“大家都别拍，先都别拍好不好啊。” 　　但看乐子不嫌事大的记者可不管，一窝蜂地往前冲，但全被工作人员挡在了门外。 　　“好啦，好啦。” 　　陈虹努力地安抚。 　　“那个主持人，她人在哪儿呢！” 　　陈凯哥愤怒地来回踱步，“把她给我找过来，我要当面问问她，她问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陈虹道：“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就这么算了吧，别忘了她是汉唐的主持人。” 　　“汉唐怎么了！汉唐的主持人就可以咒我的电影票房惨淡？” 　　陈凯哥气归气，但慢慢冷静下来。 　　陈虹试图劝解：“你看你，是那个主持人问法出了问题，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怎么没这个意思，连‘会不会伤我的自尊’都问得出口，有这么问问题的嘛！” 　　陈凯哥眼睛眯成一条线：“新闻稿新人写的是吧？呵呵，肯定是汉唐故意捣的鬼，他们看我先拍出了原创第一部魔幻大片，跟《画皮》撞上，怕我们成功抢了风头，才找了这么个新人主持人故意给我添堵。” 　　陈虹不置可否，叹了口气：“可你也不该这么发火，打狗还看主人呢。” 　　陈凯哥心里慌的一批，表面强装镇定：“不就是陆飞嘛！不就仗着有钱有势嘛，把他那个情人曾丽捧成金鸡影后，塞到华夏电影百年百大，凭什么，呵呵，她能进，虹虹，你也能进。” 　　陈虹慌地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内心才松了口气，“别说了，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忘了王硕、叶晶他们怎么服软的吗？” 　　“我可跟他们不一样，我可是拿过戛纳金棕榈奖的名导，岂能为区区五斗米而折腰。” 　　陈凯哥露出自认为的文人傲骨，昂起下巴：“等着吧，3天之后一定给他个惊喜，让他知道电影这门艺术，不是有几个钱的门外汉能玩得转的，趁早滚出这一行！” 　　随后，在正式的电影发布会上，气还没撒够的他依旧在发飙，公开指责柳艳： 　　“我不管她是不是新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不尊重人！她的提问就像一个人来参加我孩子的满月酒，她却说如果我的孩子夭折了，我会怎么办？这是‘妨人’！” 　　陈虹想拦已经晚了，看到满屋的娱记两眼放光，像寻到气味的狗嗷嗷地扑了上去。 　　…… 　　“陈凯哥怒斥汉唐主持人咒《无极》！” 　　“陈凯哥一怒为《无极》，不满记者‘诅咒’新片票房。” 　　“……” 　　“无良记者咒骂陈凯歌”等话题很快就出现在各大报纸娱乐版，柳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主持人，一夜之间，娱乐圈内几乎无人不闻。 　　仿如后世，婚礼差点丢进游泳池一样。 　　被吓的魂不附体的柳艳，惴惴不安地第二天来公司上班，面对同事们异样而陌生的目光，心里莫名地悲凉。 　　自己的主持人生涯，算是彻底毁了！ 　　母亲的医药费该从哪里挣啊！ 　　然而，当高媛媛把她喊进办公室，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开除封杀，却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被告知升职加薪。 　　“高、高总，真的让我当《七里香音悦风云榜》的常驻主持人？” 　　“没错。” 　　高媛媛莞尔一笑。 　　“可，可是我昨天把《无极》的采访搞砸了，陈凯哥导演很生气，我……” 　　柳艳说话结结巴巴，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你还只是个新人主持人，欠缺经验，不过你的专业敏感度不达标，这么明显不该问的问题你竟然看不出来，临时应变也有问题。” 　　高媛媛眼神里透着一丝同情：“本来你采访顺利，我们计划调你去《华夏娱乐报道》，不过现在，你还是在音乐节目先历练吧。” 　　“谢谢高总！呜呜呜，谢谢高总！！” 　　柳艳全身猛地一抖，眼泪夺眶而出，感动地一边鞠躬，一边哽咽道：“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你也没犯多大的错。” 　　高媛媛抽出纸巾，递了上去：“不还给《华夏娱乐报道》提供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吗。” 　　“啊？” 　　柳艳一怔，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着这个跟她年龄相仿，却干练高贵的白衣女人，眼前的周芷若不是白莲花，倒像黑化后雷厉风行的周掌门。 　　高媛媛抄起电话，“出去做事吧。” 　　柳艳规规矩矩地退出门外，心里隐约觉察到这次的采访有猫腻，这里面的水很深，自己也许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小棋子。 　　“你可以上网看新闻了。” 　　高媛媛看向相框里陆飞和她的各种甜蜜合照，抿抿嘴说：“都是你硬要塞的采访问题惹出来的。” 　　“拿孩子比喻新片，哈哈～” 　　电话里，持续传出陆飞的笑声。 　　“我觉得挺有道理啊，你这个问题有点冒犯了，说不好听就是诅咒陈导的孩子。” 　　高媛媛无法理解自家男人的思路，但仍然会坚定不移地去做，因为他可是陆飞啊！ 　　“切，信他个鬼，就是诡辩。” 　　陆飞不屑一顾，“普通人可不会拿自家孩子出去卖哦，电影本质上就是一件商品，接受市场评价不是很正常吗？只有这位陈导玻璃心，不仅不接受意见，还特会给自己贴金。” 　　高媛媛叹了口气，“好好录一期采访不好吗？你看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去首映礼了。” 　　陆飞笑道：“为什么要去呢，当然不能去，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的立场。” 　　“有这个必要吗，我想不明白？” 　　高媛媛摸着相框，疑惑不解。 　　“有必要，很有必要！”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凶狠，“不这么做，又怎么能把《无极》炒作起来？不炒作，怎么把观众骗进来？不骗进来，怎么等口碑崩盘口诛笔伐？不口诛笔伐，怎么同行衬托，显得《画皮》才是真国产古装魔幻大片！而且……” 　　“而且？”高媛媛道。 　　“《无极》不炒作不崩盘，上线的企鹅视频就不能利用一番，打响第一枪！” 　　陆飞咧嘴发笑，脑袋里已经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前世那个恶搞视频鼻祖。 　　就拿《无极》，给企鹅视频祭旗！ 第478章 为什么都针对我 　　12月15日，沪市。 　　从事媒体音效制作的胡戈下了班，匆匆忙忙连晚饭都没顾上吃，跟同事从工作室飞奔到附近的电影院，就为了赶《无极》的首映场。 　　随便买了些爆米花、糖炒栗子和可乐，便急不可耐地走入影厅，此时，座无虚席。 　　这年头，能在盗版DVD遍地走、网上资源多如狗的环境还能吸引观众来看的，要么大阵容，要么大导演，要么两者皆有。 　　更何况，柳艳这么一问，陈凯哥这么一怒，直接让《无极》的话题度和关注度陡升一个档次，就像烂片总有奇葩想瞅瞅到底有多烂，也有人想瞧瞧，陈凯哥口口声声的“儿子”有多好。 　　“哎，老胡，最近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你说《无极》会不会真地滑铁卢啊？” 　　同事剥着糖炒栗子吃，垫吧肚子。 　　胡戈喝了两口可乐，“应该不会吧，这可是陈导三年磨一剑的大作，投资了3.5亿，还请了中日韩港那么多演员，再次也至少是《十面埋伏》的水平。” 　　“希望能对得起我们的门票钱。” 　　同事注意到明亮的影厅熄灯，渐渐陷入黑暗，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肯定没问题的，这可是拍出《霸王别姬》的陈导啊！” 　　胡戈抱着很大的期望，看到银幕中闪出金灿灿的龙标，随后进入正片，就见开头的饥饿的小倾城为了一个馒头，得罪了小无欢。 　　紧接着，飘飘若仙的满神登场。 　　一看到陈虹违背地心引力的长发往上飘，强行摁住牛顿的棺材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华夏的神仙长这样？ 　　画面一转，一晃到了20年后的马蹄谷战场，山坡顶上3000名持有镶花盾牌、长柄砍刀，穿戴绛红色头盔和软甲的士兵一字排开。 　　“卧槽，这是咱们古代的铠甲吗？” 　　同事脱口而出：“花里胡哨，还有那个将军叫‘光明’，有这么取名的？” 　　“咳咳，可能这就是古装魔幻吧。” 　　胡戈给装束酷似罗马战士的服化道找补，但当看到成千上万匹牦牛在峡谷中狂奔碾过逃散的奴隶队伍，有个叫“昆仑”突然从四脚着地，进化到两脚奔跑，嘴角不停抽搐。 　　心里默念，古装魔幻，古装魔幻…… 　　然而，就在他觉得离谱的时候，很快出现更加离谱的场面，一个酷似蚊香的皇宫映入他的双眼，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 　　“你们有谁想看看我斗篷下面穿的是什么？” 　　看到倾城对逼宫的百万将士这么说，胡戈整张脸彻底绷不住，抚额摇头。 　　这特么都是什么啊？ 　　本以为《无极》开场的30分钟已经超乎想象地让人失望，预期跌到了谷底，怎么着也能向上吧，偏偏陈凯哥哈哈一笑： 　　爷能打洞！ 　　就像《三体》动画版，前两集是坨答辩，万万没想到后面更是一堆粪坑，除了屎，还是屎！ 　　“你永远都得不到真爱，就算得到也会马上失去！” 　　“是你让我不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人，你毁了一个我当好人的机会。” 　　“……” 　　“倾城，我要带你回去，我要让你知道，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整整100多分钟，影厅里鸦雀无声，空气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尴尬，胡戈在人群里如坐针毡，感觉到坐牢一般的煎熬。 　　“这拍得都是啥，啥，啥！” 　　“艹，这电影究竟在讲什么啊？” 　　“nmd，主演干嘛找一个棒子人，一个霓虹人，叽里呱啦说的什么普通话，一股鬼子味！神经病！” 　　“……” 　　没有拍手喝采，没有起立叫好，首映场有的只有群情激愤，甚至有观众振臂怒吼： 　　“老子特意从黄牛手里买的高价票，结果就拍成了这？陈凯哥你对得起我们嘛。” 　　“rnm，退钱！” 　　“对，退钱！” 　　胡戈他们也受到周围愤怒的感染，一个个怒火冲天，不光在影厅破口大骂，出了电影院往回走，两个人一路上一直骂骂咧咧。 　　甚至回到家，坐在电脑前，不管过去多久，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自己又挨饿有花钱，结果就被喂了一个多小时的答辩？ 　　“吗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越想越气，下定决心，非要恶搞一把《无极》出出气，立刻灵光乍现，脑子里浮现出印象最深刻的画面—— 　　片头的那个带血的馒头。 　　鬼使神差般地在文档上敲下一行字，标题赫然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之后除了上下班，几乎投入全部的时间，不仅截取《无极》的各种片段，还照着央妈的《华夏法治报道》的形式编辑故事—— 　　“2005年某月某日，某市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命案，一位蒙面骑士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圆环套圆环娱乐城总经理王某，这就是案发所在地，由于地处偏远，人烟稀少……” 　　10天后，《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出现在企鹅视频、楽视、土豆、56网等大大小小的视频网站，不出一天，甚至不到半天，恶搞视频迅速在蹿红，访问量零零碎碎加起来超过百万次。 　　下载量，更是超过正在上映的《无极》。 　　一时间，胡戈和《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风靡全网，传着传着，消息很难不会传到陈凯哥的工作室。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凯哥气地一把摔碎自己心爱的杯子。 　　要知道他自从《霸王别姬》之后，作品是一部不如一部，备受质疑的自己好不容易集齐大导演大投资大阵容，呕心沥血地制作了这部大制作电影，绝对不容许有人污蔑玷污。 　　“票房怎么样了？” 　　陈虹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罩着一层淡淡的乌云，隐藏怒火的眼睛盯着经纪人。 　　“很不理想！” 　　经纪人摇头叹气：“《无极》因为这部恶搞视频在网上发酵，口碑越来越差，肯定会劝退一批想要观影的潜在观众，所以到现在，票房才勉强突破5000万。” 　　“起诉，给我起诉这个人！” 　　陈凯哥气得直跺脚，两手打颤，“他恶意地篡改我的电影就是亵渎艺术，我要他公开道歉，现在，立刻，马上……” 　　“仅仅一句简单的道歉，未免太轻松了。” 　　陈虹心里沉甸甸的，《无极》拍了3年，投资3.5亿，可照如今的趋势，也就1亿出头，分成盈利最多四千多万，结结实实地亏损3个亿，这可是05年的3个亿啊！ 　　很有可能丈夫的第一部商业试水作，很有可能变成个人导演生涯最后一部商业片。 　　英名扫地！前途尽毁！ 　　陈凯哥绝不能接受，更不会坐视不理，在工作室的运作下火速地召开了小型的新闻发布会，请来的媒体都是交情不错的。 　　“我觉得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我们已经起诉他了，一定会就这个问题解决到底！” 　　他气急败坏，根本不甘心《无极》成了职业生涯的最大败笔。 　　“是因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吗？” 　　记者这句话，简直一下扎在陈凯哥的肺管子上了，两眼冒火，抑制不住激动。 　　“任何一个产品都是属于公众的，观众们有权对电影做出自己的评价和判断，我可以接受对于《无极》的一切评论，但是我拒绝接受某些见识浅薄的人给出肤浅低级的暴论！” 　　他抬高嗓门，大声说：“我费尽三年心血打造的《无极》，瞄准的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无论是内涵，还是思想，我敢保证5年之内，没人能看懂！” 　　…… 　　“老胡，你摊上事，摊上大事了！” 　　同事急匆匆地把陈凯哥工作室寄来的律师函，一边递上去，一边说：“你看新闻了吗？发布会陈凯哥说已经启动诉讼程序，要跟你打官司。” 　　“靠，我又不是恶意的。” 　　胡戈呆愣愣地望着门户网站上的新闻，明明是冬天，却额头冒汗，脊背发凉。 　　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媒体工作者，哪见过这种大阵仗？ 　　“吗的，还名导呢，这么小心眼，不就是一个恶作剧的视频嘛，至于上纲上线！” 　　同事攥紧拳头，愤愤不平。 　　“唉，我总算体会到那个诅咒他票房的女主持人的滋味了，可能几天几夜都要睡不着觉了。”胡戈心里慌地一批，“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看你自己，你想硬刚还是认怂？” 　　“你觉得呢，当然是低头认错。” 　　“那你赶紧把《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从土豆、企鹅视频这些网站全下架咯，然后不管对媒体，还是在网上，直接对陈凯哥公开道歉，就说只是一时兴起，自己做着玩。” 　　“这能行吗？” 　　“你除了这么干，还能怎么办？赔钱吗？” 　　“我没钱赔，我也没钱打官司，能不能让他们不要起诉我？”胡戈战战兢兢，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因为道义加持而负隅顽抗。 　　“这就得看他们的心情了，除非……” 　　同事充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嗡嗡作响。 　　来电自称是企鹅的法务部，接听的胡戈猛然一个激灵，霍地站起身，目瞪口呆道： 　　“你说企鹅愿意无偿提供法律援助？” 　　…… 　　“他同意了《馒头血案》归企鹅视频独占是吗？好，很好，接下来你们就准备这个案子，只要陈凯哥敢打，我们就接。” 　　陆飞靠在床头，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跟高媛媛控球，“企鹅视频就踩在《无极》和他的头上，彻底一炮而红！” 　　“唔。” 　　高媛媛一头栽在男人的怀里，左手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怪不得你非要在柳艳的采访稿里加那样的问题，原来在这里等着陈导啊，你可真坏。” 　　“这怎么能是我坏呢？” 　　陆飞把手机放到床头柜。 　　“你、你还不坏啊？” 　　高媛媛眼神迷离，仰起白嫩的脖子，“你这一套下去，《无极》能好吗？陈导辛辛苦苦积攒的名声，算是要彻底毁了。” 　　陆飞耸了耸肩，“那是他自己问题，谁让自己的电影这么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烂了不允许说，还反过来骂这届观众水平不行，吗的，最烦这种装逼的，就是欠收拾。” 　　“可你收拾得也太狠了，这下《无极》肯定要赔得血本无归了，好歹投资方、出品方都是中影，多少给韩董留点面子。” 　　高媛媛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 　　“错咯，我还没下狠手。” 　　陆飞掐着她的下巴，随即一个翻身往下压，“嘿嘿，这只是刚开始呢。” 　　第二天，当土豆、楽视等网站为了避责，官方忍痛舍弃，出手下架视频，唯独企鹅不为所动，甚至官宣声援胡戈。 　　毫无疑问，打响反击第一枪。 　　紧接着就有纸媒跳出来，比如《燕京晨报》直接模仿陈凯哥的口吻反讽，“起诉恶搞者？人不能无趣到这样的地步”。 　　而《南方都市报》干脆长篇大论，毫不客气地点评说：“《无极》才是没谱的搞笑片，而《馒头》反而是真实的”。 　　传统媒体之后，很快轮到网媒。 　　在某神秘力量的驱使下，胡戈奇迹般地接到企鹅、网艺、新狼等门户网站的独家采访，不断地装可怜，卖惨叫屈：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这种喜闻乐见的吐槽用时髦的话说，叫‘解构’，用网上流行的说法，就是‘恶搞’，我不明白一个恶搞剪辑版《无极》，怎么就能让陈凯哥导演破了防！ 　　真正的大师不该有一颗学徒的心吗？” 　　顷刻间，舆论不断发酵，网民和媒体纷纷站了出来，全都一边倒地站队胡戈，还把他推上了“恶搞界鼻祖”的宝座。 　　真正地，一战成名！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被挂上企鹅视频的热门推荐位，点击量俨然突破500万，带来的流量立刻带火整个客户端，访问量直冲上视频网站的第一，遥遥领先第二的土豆网。 　　连带着，还带动影视区的“UCG”热情。 　　叫兽易小星等一批吐槽大神应运而生，真可谓占尽天时，整个吐槽板块10个有8个都跟《无极》有关，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就在眼前。 　　“念！我想知道网民是怎么骂我的！” 　　陈凯哥是个食古不化的“诗人”，老古董不太擅长上网，特意让妻子登陆企鹅视频。 　　“算了，这些都是刁民的暴论。” 　　陈虹神情别扭，支支吾吾张不开嘴。 　　“那我自己看！” 　　陈凯哥把头一探，目光投向评论区： 　　【《无极》可以改名《无聊》了】 　　【票房失利，我们的陈大导演不敢承担责任，需要一个替死鬼，竟然找上《馒头血案》的作者，典型的狗急跳墙！】 　　【看到那个报道真是无语啊，陈导啊陈导，你不觉得丢人我还替你丢人呢，你自己拍的本来就是娱乐片却娱乐不了大家，人家胡戈帮你娱乐了大家吧，你又告人家，你这个大导演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怎么说呢，就算是学校礼堂5块钱的票，我也不买，因为一坨答辩，金箔包的再多，也变不成巧克力】 　　【最后这个比喻很好，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费列罗的感受】 　　【德芙可能也在瑟瑟发抖】 　　【陈大导演放风要告胡戈，其实根本不敢报，就是在为电影炒作而已】 　　【……】 　　“喝口水，消消气。” 　　陈虹看到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连忙端来杯子，然后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陈凯哥注意到言论里甚至有翻案，夸奖柳艳未卜先知，《无极》确实是个夭折的畸形儿，五官慢慢狰狞地挤成一团。 　　“撤诉吧，我们和人家私下调解。” 　　陈虹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调解？我堂堂一个国际大导演，跟他这个搞视频的小人调解，那不是跌份嘛！” 　　陈凯哥恨极了始作俑者的胡戈。 　　“怎么会跌份？他的背后有企鹅撑着，这事很难赢，就算能赢也赢得很艰难。” 　　陈虹抓住他发抖的手，冷静劝解：“没必要，真没必要，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怎么退？虹虹你看清楚了。” 　　陈凯哥狠狠地用手指戳着显示屏，就见评论区冒出惊世骇俗的评论—— 　　从《霸王别姬》到《无极》，大家感觉这两部电影天差地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水平下降，也不至于下降到这个地步，所以我觉得《霸王别姬》很可能不是陈凯哥拍的，他只是一个挂名导演，其实是他父亲的杰作。 　　再看点赞数，破2万！ 　　评论数，超过一千楼！ 　　“这、这……” 　　陈虹一怔，杀人还要诛心？ 　　“所以调解？呵呵，调解是不可能调解的，怎么可能调解！” 　　陈凯哥又气又急，感觉肺几乎要爆炸。 　　夫妻二人正交流着，突然大门出乎意料地推开，经纪人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要进来吗！” 　　陈凯哥眼神凶狠，仿佛要吃人。 　　“出事了。” 　　经纪人急忙递上最新的《人民报》，“我们拍《无极》时，不小心破坏了香格里拉碧沽天池自然景观的事上报了。” 　　“什么？！” 　　陈凯哥看到标题写着《〈无极〉生态之灾，破坏生态应严惩》，心里不禁发凉。 　　为什么冥冥中好像都针对我？ 　　是巧合吗？ 　　还是…… 第479章 你甚至不肯叫我声“陆爷” 　　“陈凯哥《无极》大烂片留大烂笔，拍摄期间严重破坏香格里拉碧沽天池环境。” 　　“《无极》导演陈凯哥否认破坏风景。” 　　“《无极》制片方发布声明：将会配合有关部门，认真调查破坏生态的事实真相。” 　　“惊爆！《无极》剧组在当地政府多次沟通的情况下，才无奈做出了声明，且毫无歉意。占用破坏时有恃无恐，需要回复时推三阻四，充分暴露了一些社会知名人士在光鲜靓丽的外表下，环保法律意识的缺失。” 　　“……” 　　由《人民报》带头，官媒纷纷下场，有的委婉含蓄，有的直截了当，舆情汹汹下，陈凯哥工作室不得不再次做出回应—— 　　《无极》非但没破坏环境，而且提高了景区的知名度，带动了周边产业发展！ 　　一句话，冤枉啊，我是一个好人！ 　　这么不要碧莲的声明被高挂在企鹅、网艺等门户网站的顶端，立刻激起更大的民怨。 　　本来电影拍得烂就老老实实躺平任嘲，非不认自己垃圾，还敢甩锅怪观众垃圾。 　　这下被找到突破口，网民们立刻站在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一个劲儿地疯狂输出，伴随着企鹅、搜虎等头部推波助澜，“陈凯哥与《无极》的十宗罪”登上各种热门话题。 　　陈凯哥、陈虹夫妻俩有了上回的教训，这次装鸵鸟，索性避而不谈，毕竟互联网没有记忆，熬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过去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边倒的形势下，线上掀起抵制《无极》观影的热潮，甚至出现“陈凯哥滚出电影界”的词条，单单搜狗、佰度的搜索量超过了百万条，热度一时竟然压过《馒头血案》。 　　前世，《无极》票房有1.8个亿。 　　如今，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已经过期了两周，票房才勉强到9000万。 　　投资了3.5个亿的中影，亏麻了！ 　　身为董事长的韩三坪再也坐不住，一个电话把还在路演的陈凯哥夫妻喊到办公室。 　　此时，室内透着诡异而沉重的安静。 　　“凯哥啊，我们认识快有10年了吧？” 　　韩三坪主动地倒上两杯琥珀色的茶汤。 　　“早就10年了，那会儿93年，就你调到北影厂当副厂长的时候。” 　　陈凯哥借杆子往上爬，打起感情牌。 　　“算一算，都快13年了。” 　　韩三坪不禁感慨：“当年我找你当《孔繁森》的艺术顾问，那个时候你已经靠《霸王别姬》拿下戛纳金棕榈奖，是国际一等一的大导演，但冲着交情还是给了我这个面子。” 　　陈凯哥喝了口茶，皱下眉头：“咦，怎么是菊花茶，你平时不是爱喝大红袍吗？” 　　“最近烦心事太多，需要降降火。” 　　韩三坪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凯哥心领神会，低声说：“三爷，我对不住您呐，《无极》遭小人暗算，让票房出了事。” 　　“票房是一回事，小人是另一回事。” 　　韩三坪叹了口气：“我要说的是你这段时间说的、做的，简直太不是一回事了！” 　　“三爷，我能怎么办？” 　　陈凯哥卖惨说：“难道要我当着媒体的面承认《无极》是烂片不成？我丢不起这个人，也绝不会承认，《无极》根本不是烂片，观众完全是受了那个该死的《馒头》视频影响，产生了偏见，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告他侵害名誉权！还有企鹅……” 　　陈虹一听到“企鹅”，急得立刻给丈夫使眼色，暗示不要再说了，但他就像犟牛一样根本拉不住，兴师问罪道： 　　“助纣为虐！三爷，我怀疑这一切背后很有可能都是他陆飞搞的鬼！” 　　“我看你是昏了头！” 　　韩三坪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件事跟陆总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那样的大忙人会这么有空，故意下套来整你？” 　　“怎么不可能，那个该死的视频，其他网站都下架了就企鹅没下，企鹅还出动律师团帮胡戈打官司，这些不都是证据？” 　　陈凯哥脸色发紫，牙齿格格作响。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 　　韩三坪摆了摆手，“而且就算是，又怎么样，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平事，《无极》在这么不利的舆论下，票房说不准都不能破亿。” 　　“三爷，票房的事老陈也一直在想办法，可我们能想到的就这些。”陈虹拍了拍陈凯哥的手，“您看，这事到底怎么样才能收场？” 　　“你们去找陆总，去求他帮忙。” 　　韩三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我去求他？三爷，我没有听错吧？” 　　陈凯哥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错，现在网上沸沸扬扬，也只有陆总出手才能控制住舆论，平息整场闹剧。” 　　韩三坪一本正经，“也只有这样，《无极》才能尽可能地挽回票房和口碑，虽然赔钱肯定是要赔了，但起码也要破亿，要不然你我，还有中影岂不成笑话了。” 　　“我不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三爷？” 　　陈凯哥像吃了苍蝇似的，满脸别扭。 　　“都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这次《无极》的失败对你有多大的影响？” 　　韩三坪面色凝重，要不是念及旧情和惜才，否则绝不会压下中影一切反对的意见。 　　整整3.5亿的投资啊！ 　　陈凯哥的导演生涯也许都要画上短暂的句号。 　　“去，三爷，我们去。” 　　陈虹赶紧打圆场，“我和老陈一会儿就找机会，请陆总吃个饭。” 　　“别一会儿了，时间不等人。” 　　韩三坪白了一眼，“我已经替你们约好了，马上就去，陆总是个大忙人，可没有多少闲工夫，要不是我豁出这张老脸，媛媛和陆总也实在是咱京圈自己人，你们就是想见还见不着。” 　　陈凯哥脸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还是了解他的陈虹给了台阶，生拉硬拽到海龙大厦，美其名曰拗不过老婆。 　　工作区里人头攒动，都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尤其注意到陈虹这个“嫦娥姐姐”，但无一人凑上去套近乎，把两人当电线杆晾着。 　　“陈导陈夫人是吧？” 　　理着干练短发的陶姚走来，“陆总让你们过去，请我来吧。” 　　说着便把两人带到办公室门口，但在进入之前，扮着黑脸警告说：“不好意思，陆总一直在忙精品图书节的安排，所以非常地忙，你们只有15分钟，时间到了，我会敲门提醒。” 　　“理、呵呵，理解。” 　　陈虹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没想到一个陆飞的董秘都不把他们这对大导夫妻放在眼里。 　　陈凯哥感觉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黑着脸，哪怕见到陆飞，也没有给好脸色。 　　“陆总不要误会，老陈这些天一直被网上一些言论影响，没睡好，所以脸色很差。” 　　陈虹想方设法地找补，接着张口请求： 　　“陆总，今天来找您，是想请帮我们一个忙，能不能把《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从企鹅视频下架，这个视频严重侵犯了老陈和《无极》的权益，我们正准备起诉？” 　　“噢，可你们说的怎么跟我了解的不一样，这个视频没有侵犯《无极》的权益。” 　　陆飞话锋一转：“反而是陈导的电影刚上映就口碑崩盘，票房可以说相当惨烈，然后《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出现了，让很多观众出于猎奇去看《无极》，票房才重新支棱起来，虽然电影院不是场场爆满，但最起码是一波观影狂潮，可你们非但不感谢胡戈，竟然还要起诉他？” 　　合着我特么还得谢谢他？ 　　陈凯哥嘴角不住抽搐，陆飞没时间跟他谈，恰恰他也没心思跟陆飞谈，语气很冲道： 　　“陆总，你就说我们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把视频下架吧？” 　　“是你们在求我，你们觉得呢？” 　　陆飞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我们会对胡戈撤诉。” 　　陈虹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其他的一时也想不到，但我们一定会记住陆总这个人情，将来有电影上的事，尽管吩咐。” 　　“听上去不错。” 　　陆飞看到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恶作剧般说：“但是我拒绝！因为我不在乎撤诉不撤诉，你觉得我会在乎你们撤诉吗？ 　　有必要提醒一下，虽然企鹅的法务部比不了迪士尼和任天堂，但不意味着不是国际顶尖，可能你们没听说过一个绰号，‘南山必胜客’，企鹅在国内的胜率是百分之一百！” 　　“这、这……” 　　陈虹忐忑不安的心砰砰直跳，余光注意到陈凯哥的脸越来越臭，担心他爆发臭脾气，赶紧抢先说：“陆总，求你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我知道陆总在互联网可以说翻云覆雨，就算帮我们平息《无极》在网上的负面评论，也是易如反掌。” 　　“平息什么？是《无极》是烂片？还是《霸王别姬》不是陈导拍的？” 　　陆飞笑得很灿烂，“又或者是陈导管理不严，《无极》剧组破坏生态环境？” 　　“一切，所有的一切！” 　　陈虹心跳加速，下意识抬高声音。 　　“抱歉，办不到！” 　　陆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前世从对香格里拉的人间仙境造成毁灭性破坏开始算起，一直到他重生，整整18年过去了，一声最起码的道歉都没有。 　　他双手交叉，神情严肃：“那些新闻还有照片我都看了，遍地塑料袋和生活垃圾，到处都是水泥袋和建筑垃，甚至钢筋水泥搭建的‘宫殿’都没有拆除，你们说说这么令人发指的行为，我会帮吗？” 　　“谣言，绝对的谣言！” 　　陈凯哥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说：“除了下架视频，我们还需要你的互联网力量，澄清《无极》并没有造成生态破坏，相反的，因为《无极》的拍摄，会带动了周边旅游业。” 　　“谣言？” 　　陆飞噗嗤一笑，“陈导，你是说《人民报》的新闻是谣言？” 　　“至少是失实报道，我可以自证清白！” 　　陈凯哥梗着脖子。 　　陆飞道：“不用陈导来，据我所知，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惊动国家环保总局，甚至连UN都派出调查组去滇南天池，陈导、陈夫人，你们知道影响有多大了吗？” 　　“什么？！” 　　陈凯哥感觉心突突地跳，手心都出了汗。 　　但转念一想，觉得陆飞在吓唬自己，因为电影拍摄不需要经过环保部门的审批，就算查到了，也根本不违法，随即心中大定。 　　陈虹却不一样，慌张道：“陆总，生态保护我们不是没考虑到，剧组离开前，老陈还特意留了笔钱给景区，委托代为清理善后。” 　　“你们呐，不会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吧？不会吧？” 　　陆飞翘起二郎腿。 　　“你到底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陈凯哥依然站着，刻在DNA里的古代士大夫傲骨，让他丢了文人的清高跪舔。 　　“什么都行？” 　　陆飞看向风韵犹存的陈虹，一脸坏笑。 　　陈虹注意到他攻击性的眼神，瞬间一个激灵，指甲死死地嵌在沙发里，颤颤巍巍道： 　　“陆、陆总，你要什么？” 　　“陆总请你自重！” 　　陈凯哥若不是顾及场合，不然已经重拳出击，眼角的肌肤拉得就像要裂开似的，心里发了疯一样的咒骂： 　　陆贼！恶贼！奸贼！淫贼！ 　　特么的，还是个不要脸的曹贼！ 　　“我听说陈导很喜欢霓虹文化。” 　　陆飞不屑一顾，把视线从陈虹的身上挪开，老子有魏武遗风，但不是饥不择食，又不是李富真，七分是喜欢，三分是三星。 　　哪像陈虹，跟滕闻骥同居6年，然后被推给陈凯哥，挺着个大肚子跟倪苹对峙，这种货色，都快40岁了，根本下不去嘴。 　　“没错，我很喜欢霓虹的电影、文学……” 　　陈凯哥夸夸其谈，但不会明说喜欢霓虹的资本，像《荆轲刺秦王》，就有日资投资，翻拍霓虹漫画《始皇帝暗杀》。 　　说着说着，突然一顿，猛然意识到霓虹还有ntr情节，两眼立刻冒出火光。 　　陆飞说：“既然了解，那么应该很清楚霓虹那边认错的礼仪吧？” 　　“霓虹认错的礼仪？” 　　陈虹紧绷的神经瞬间一松。 　　陆飞道：“犯错难道不该认吗？” 　　“你不会想说要我公开土下座吧？” 　　陈凯哥脸色阴沉，比听到ntr时还要阴沉，蓦然生出一股夺门而出的冲动。 　　“土下座？不行，绝对不行！” 　　陈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骨子里有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和矜持，让他公开道歉已经难上加难，让他跪下来道歉，简直比绿帽子还难受。 　　陆飞笑道：“夫人，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只要你们召开一个发布会道歉就可以。” 　　“道歉，哼，我为什么要道歉？” 　　陈凯哥气得咬牙切齿，“这样吧，我会拿出80万给地方政府来帮助天池恢复和宣传，就算我代表剧组全体的歉意，至于网络上的事，你开个价吧，我知道规矩。” 　　“跟我谈钱？” 　　陆飞忽然站了起来，不留情面地指着他的鼻子，“陈凯哥啊陈凯哥，你们可以走了。” 　　“陆总，老陈不是那个意思。” 　　陈虹双手合十，低声下气说：“他是说互联网公司要平息这些事，都要公关费，这个规矩他懂，不会白白让陆总你帮忙。” 　　“是吗？不是吧。” 　　陆飞把香烟在烟盒上戳了戳：“你们在我最忙的时候突然过来，我不介意，毕竟我和媛媛也算京圈的一份子。 　　你们如果以朋友的身份求我帮忙，我也不介意，会念在大家都是京圈的份上就帮了。 　　但是，你们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甚至不愿意喊我声‘陆爷’，竟敢还想用钱让我替你们办事？你们是什么东西！” 　　“你、你，我、我……” 　　陈凯哥脸像蜡一样黄，两腿一颤一颤。 　　“是不是想说自己是什么国际导演，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一个好莱坞没人要的导演！” 　　陆飞叼着烟，语气轻飘飘地道出当年陈凯哥靠《霸王别姬》一战成名，受邀帮米高梅拍电影，也是第一个去好莱坞吃螃蟹的华夏导演，结果自然是螃蟹没吃成。 　　口碑票房双重惨败，彻底断了好莱坞的路，只能灰溜溜地回来，想借《无极》翻身，再续《霸王别姬》的辉煌。 　　可砸了，3.5亿的投资全砸了！ 　　不出意外的话，在华夏影坛也要栽了！ 　　“陆总，您不能，您不能……” 　　陈虹感受到强势的气场，瑟瑟发抖。 　　陆飞挑了挑眉，懂事了啊，都学会用“您”啦，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夫人，你也不想你的大导丈夫身败名裂是吧？” 　　“我、我明白了，陆爷。” 　　陈虹被他透着杀气的眼神一瞪，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这就是陆老爷吗？ 　　难怪冯裤子平时一口一个“陆爷”！ 　　“把火给我点上。” 　　陆飞把打火机扔到桌上，回头看向陈凯哥，“你呢？” 　　就见他看着妻子战战兢兢地给他点火，敢怒而不敢言，满腔的怒火很快被苦涩填满。 　　这何尝不是一种夫目犯啊！ 　　就在他痛苦交加时，陶姚不合时宜地敲响了门，像死神一样提醒道： 　　“陆总，15分钟到了。” 　　“老陈，老陈。” 　　陈虹紧紧揪住丈夫的袖子，扯了又扯。 　　“陆、陆爷。” 　　陈凯哥满脸的颓丧，背慢慢驼了下来。 　　“呼，很好，那你们接下来就开个记者公开道歉，大方一点，主动一点，当然别忘了也要向胡戈道歉，陈导。” 　　陆飞从容地吐了口烟圈。 　　望着他的侧影轮廓，陈虹内心深处不禁战栗，但隐隐约约又羡慕起高媛媛和曾丽。 　　如果我年轻个十岁…… 　　如果刚刚陆老爷想要我的话…… 　　…… 　　第二天，12月31日。 　　就在舆情沸腾之时，企鹅、新狼、网艺门户网站，不约而同地置顶了陈凯哥举办新闻发布会图文直播的消息，立刻倍受关注。 　　现场，更是人山人海，尤其是娱记。 　　“陈导来了！” 　　也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句，记者们看到当事人出现，一拥而上，被几个保安拦在一侧，嘴巴张着，脱口而出的都是敏感尖锐的问题。 　　“陈导，请问香格里拉碧沽天池被破坏，剧组下一步会怎么办？” 　　“陈导，您怎么看待近期网民发起对你和你的《无极》的抵制运动？是不是会影响到《无极》最终的电影不能破亿？” 　　“……” 　　陈虹皱眉黑脸，事关丈夫的荣誉和颜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和不尊重，心疼地瞥了眼，就见站在台上的陈凯哥，做出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举动—— 　　他破天荒地弯下了腰！ 　　而且是90度！ 　　正宗霓虹味的“红豆泥死尼妈塞”！ 　　“卧槽？” 　　“天呐！” 　　“我没看错吧？” 　　顷刻间，台下一片哗然，一个个熟悉陈凯哥脾性的记者瞠目结舌，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弯腰道歉，他还是那个宁折不弯的陈导吗？ 　　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何人能让陈凯哥这么干！ 第480章 跨年之吻 　　“《无极》破坏天池，陈凯哥承认失误，并召开新闻发布会道歉，会上代表全剧组向广大公众道歉，称的确是我们的重大失误，现在剧组人员混杂，管理起来非常不容易，自己已经非常小心，没想到还是会发生这种事情，至于造成的损失，会想办法补偿……” 　　“12·24精品图书节收尾！全网电商销售额累计21.19亿元，飞购网继续霸榜第一，一家独占74.7％的市场份额。” 　　“撤出诉讼！‘恶搞鼻祖’胡戈成大赢家，《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播放量破千万！” 　　“……” 　　红白相间的logicX手机铃铃作响，握着它的曾丽坐在后台休息室，翻阅收到的新闻短信，露出又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咚咚咚，紧闭的门轻轻地敲响。 　　“曾丽姐，下一个就是我们的节目了。” 　　助理站在外面出声提醒，不一会儿，就见曾丽穿着一身青花瓷旗袍，宛如从江南古画走出来，又是飘逸，又有仙气。 　　作为番茄台跨年晚会的压轴大腕，从容不迫地踏上舞台，跟周杰仑同台也毫不怯场，合唱了一曲戏曲改编版的《发如雪》。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感动了谁！” 　　曾丽有着深厚的青衣功底，唱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直接把晚会推向最高潮。 　　不出意外等第二天收视率一公开，绝对碾压同样是头一年操办的芒果台。 　　“好！好！哈哈，好！！” 　　过道里的副台长笑得合不拢嘴，看到曾丽两人下了台，立刻迎了上去，客客气气道： 　　“诶哟，杰仑、曾老师，辛苦辛苦，其实啊犯不着那么较真，对对口型放录音就可以了，不过说实话，你们唱的是真好，比提前录的那版还要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 　　曾丽微微一笑，的确可以选择最轻松的假唱，就能把出场费收入囊中，可跨年晚会是汉唐和番茄台合办的，合唱更是陆老爷特意安排的，无论如何，都必须拿出真功夫。 　　绝对不能给丢陆飞的脸！ 　　她心满意足地回到后台，简单地收拾一番离开体育馆，恰巧在门口撞见橘里橘气的刘师师和杨蜜，惊奇道：“咦，你们还没走？” 　　“曾丽姐，嘻嘻，我们在等车呢。” 　　杨蜜像个假小子，勾着闺蜜的肩。 　　刘师师红着脸点头，弱弱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想去外滩逛逛。” 　　“啊，外滩啊，真好。” 　　曾丽左看看，右看看，满眼透着羡慕。 　　但突然，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来电显示的号码已经让她格外惊喜，而停在不远处路边的车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更是欢欣雀跃，立刻撂下助理一群人，撒开腿往前跑。 　　“阿，呼呼，阿、阿飞，你怎么来了？” 　　“今天有个财富年会我得参加。” 　　陆飞伸手把她抱入怀里，“这不一结束，就飞奔来找学姐你了，你说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啊？” 　　曾丽故作羞恼说：“哼！那是不是没有这个财富年会，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 　　“今年跨年，就我们俩。” 　　陆飞轻轻地啄了下她的额头。 　　曾丽嗯了一声，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都由他随便折腾，紧接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哈哈，学姐，这可是你说的哦。” 　　陆飞拉着她上了车，并没有火急火燎地回到备着凡士林的行政套房，而是在霓虹闪烁的沪市四处瞎逛。 　　本来想去看场电影，但购票队伍排得太长，他们也懒得去跟人挤，何况如今的排片基本上就是《无极》。 　　跨年夜，看这儿？ 　　还不如重温霓虹高难度爱情动作电影。 　　“要不我们去外滩吧！” 　　曾丽脑子里忽然迸出这个念头。 　　“行啊，干脆就不要坐这个车去了，学姐，我们坐三轮车吧，一路上还能看夜景。” 　　陆飞说干就干，两人大手牵小手下车。 　　曾丽语气里透着遗憾：“咦，晚上的时候到处都是三轮车，怎么现在一辆都看不见？” 　　“学姐！那边有三轮车！” 　　陆飞招了招手，是一架人力三轮车，车主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大爷，笑问说：“到哪儿啊？” 　　“去外滩。” 　　曾丽被扶着坐上车，“不用蹬太快，慢慢走就行。” 　　“两位是来旅游的外地人吧？需不需要我介绍景点，加5块钱就行？” 　　大爷顿时大喜，感觉这趟肯定挣钱，两个年轻人一看就特有钱，而且还不谈车费，只让慢慢闲逛，事后绝不是随便车主喊价。 　　“不用。” 　　陆飞迎着冷风，气流嗖嗖地灌入到脖子衣领到缝隙里，忍不住打个冷颤。 　　曾丽贴心地取下自己的围巾，戴在他的脖子上，“你那么怕冷，就该多穿点。” 　　“不有学姐嘛，嘿嘿，一人一半。” 　　陆飞咧开嘴发笑，把围巾一半圈在曾丽颈间，剩下一半留给自己，然后搂着她。 　　“嘎吱嘎吱～” 　　大爷虽然没有多挣5块钱，一时不免失望，但很快调整了心态，用力蹬起三轮，速度虽然缓慢，但稳稳当当。 　　冷风飕飕，两人近乎贴着地挨在一块。 　　曾丽靠在陆飞的身上，吹着寒冷的夜风，半眯着眼看夜景，她感觉这样就很舒心。 　　05年的最后一天，节日氛围更加浓厚。 　　道路两侧张灯结彩，各种时髦的大型活动层出不穷，一会儿工夫，金茂大厦出现在眼前，高耸入云，因为周边到处是低矮民房和建筑工地，显得鹤立鸡群。 　　曾丽突然喊道：“师傅，停车！” 　　陆飞也不问车钱，爽快地掏出100块：“大爷，谢谢啊，不用找了。” 　　“嘿呦，不谢，不谢。” 　　大爷因为少挣5块钱的失落荡然无存，整张脸笑得跟荷花似的，一个劲儿喊谢谢。 　　天空慢慢地下起点点小雪，寒流袭来。 　　“呀，雪！” 　　曾丽展开手掌，让雪落在手心。 　　“这点雪可不够，学姐，明年跨年我陪你专门找一个有雪花的地方，雪在万千灯火里飞舞，我们俩就在雪里依偎散步，那场面……” 　　“一定很浪漫。” 　　“怎么能说很浪漫呢？” 　　“那怎么说？” 　　“那是相当浪漫！” 　　“噗嗤，老梗要扣钱的。” 　　曾丽咯咯笑着，笑声宛如夜莺，余光里不经意间注意到闪光灯，顿时一个激灵，以为有狗仔潜伏，好在虚惊一场—— 　　一个身穿军大衣的摄影师，正在给一对情侣拍照，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学姐，我们也拍几张吧。” 　　陆飞一张口，呼出浓浓的白气。 　　曾丽一把拽住他，渴望着却充满担忧：“还是不要了吧，要是我被那个摄影师认出来可就不好了，我倒没什么，万一照片曝光被媛媛看到，就、就……” 　　“我有法子。” 　　陆飞把围巾往上一拉，遮住两人口鼻。 　　“要拍照吗？” 　　摄影师指了指脚底下立的牌子，上面罗列着价格，“我这台是富士的拍立得，一拍就出照片。” 　　“多少钱？” 　　陆飞指了指挂在摄影师脖子上的拍立得。 　　他回答道：“上面都写着呢，3张……” 　　“我说的是你的相机。” 　　陆飞挑了挑眉说：“多少钱？” 　　“你要买我的拍立得？” 　　摄影师两眼圆瞪，这行干了这么多年，这场面还真没见过，但明显眼前的男人势在必得，果断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你买了，我以后吃什么？” 　　“这台你肯定用了很久了，我看也就五成新，现在网上像你这种型号，大概八百一千块钱，这样吧，我出1200，足够你买台新的。” 　　陆飞笑眯眯说：“你觉得怎么样？” 　　“先生是行家啊，这相机我的确快用了2年，但我一直没换，不是没钱换，而是舍不得换，就像老朋友一样有感情了。” 　　摄影师注意到他身后杵着4个保镖，心思瞬间活络，“我看出来了，先生你要这相机，是想和你女朋友自己拍合影吧？emm，如果先生你真的真的很想要，我也愿意成人之美，忍痛割爱，不过，得加钱！” 　　陆飞翘起嘴唇：“你要多少？” 　　“2000。”摄影师伸出两根手指。 　　“你抢钱啊？”曾丽皱下眉头。 　　摄影师嘿然一笑，“就像小姐是这位先生的挚爱，这个相机也是我的挚爱，没有2000，休想夺我所爱。” 　　“成交！” 　　陆飞都已经华夏内地首富了，哪还有闲情跟小贩斤斤计较，一个眼神让王贲掏钱。 　　摄影师也痛快，双手奉上，顺便免费送了三卷新的胶卷，然后飞速地地摊，一溜烟的工夫跑没影，仿佛深怕陆老爷反悔似的。 　　“好贵啊。”曾丽道。 　　“古代可有千金博美人一笑，我才出2000而已。”陆飞捏住她的下巴，“不过我这一片真心值千金，学姐是不是该笑一个。”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曾丽话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老实，完全软在男人的怀里，眼对着眼，脸贴着脸。 　　“开始吧。” 　　陆飞把拍立得交给王贲，毕竟是三级摄影师，站位、角度、构图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 　　拍得越来越嗨，在拍完两人比心的照片之后，临近12点，隐隐能看到璀璨烟花的天空，亮如白昼。 　　陆飞看了眼时间，“学姐，来个跨年之吻。” 　　“好啊。”曾丽笑道。 　　说完两人抱在一起，唇齿相触。 　　“很润。” 　　一个湿吻，陆飞玩味道：“学姐，这可不算，还有23秒才到新一年的零点，想要跨年之吻，我们必须坚持住哦。” 　　“啐，呜呜呜～” 　　曾丽一开始因为有王贲等人的存在，放不开手脚，但越吻越动情，整个大脑慢慢地陷入宕机，彻底放开了，甚至拥抱在一起拍“舌尖上的爱情”。 　　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而已。 　　殊不知不远处，躲在草丛后面的杨蜜、刘师师，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亲得火热的两人，目不斜视。 　　“怎、怎么可以这样啊？” 　　刘师师眼神复杂，思绪混乱。 　　即便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依然辗转反侧，与其说睡不着，倒不如大脑异常活跃，满脑子都是曾丽和陆飞的亲热的画面。 　　她叹了口气下床，踩着拖鞋来到杨蜜的房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敲响房门。 　　“师师，怎么了？” 　　杨蜜心虚不已，拿着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指：“这么晚找我，有事？” 　　刘师师沉默片刻，“我们是不是该把刚才的事告诉媛媛姐？” 　　“什么！” 　　杨蜜心里咯噔一下，“慢着慢着，师师你可千万别干傻事，这种事怎么能说呢。” 　　“可飞哥哥的女朋友是媛媛姐对吧？” 　　“嗯，这没错。” 　　“那为什么他又跟曾丽姐那样，这不是脚踏两条船，既对不起媛媛姐，也对不起曾丽姐，真想不到飞哥哥是个渣男！” 　　何止是渣，他还渣了我！ 　　杨蜜心里腹诽，全然忘了是自己送上门，以身饲虎，“师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刘师师双手叉腰，“有什么不对吗？我听媛媛姐说他们双方家长都见了，而且我还看到订婚戒指了，离结婚就差最后一步了，为什么还去招惹曾丽姐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 　　杨蜜怯怯道：“曾丽姐是自愿的，也不在乎跟学长结婚的不是她，就想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刘师师皱眉道：“那不是傻嘛！这么跟他处下去，无名无份的，受伤最深的还是她自己，说不准飞哥哥不只脚踏两条船，有可能三条、四条，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曾丽姐这么优秀的人，肯定可以找到一样优秀的男人，干嘛吊死在一棵树上啊。” 　　“可就是找不到比学长更优秀的男人，全国比学长还优秀的人有吗？” 　　杨蜜可是感同身受，虽然只是零星几次跟陆老爷在枪林弹雨中成长，虽然也曾想过等挣够名跟钱，就跟陆老爷划清界限，反正不缺钱，何必再跟这个混蛋渣男不清不楚呢？ 　　但，就是放不下啊！ 　　“找、找不到像他这么优秀的，那就稍微降低一点标准，找、找个差一点点的也行啊，退一步海阔天空，就能发现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还有很多呢！” 　　刘师师眼神飘忽，底气不足。 　　杨蜜问道：“你找到了吗？比学长差一丢丢的有钱，比学长差一丢丢的有势，颜值还不能跟学长差太远，还有学长的本钱……” 　　“本钱？” 　　“咳咳，就是本事，你能找到吗？” 　　“现在不行，不过那是我年纪还小……” 　　“所以说师师，你根本不懂爱情。”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 　　“师师，我虽然无法揣测学长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我清楚学长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平时接触的男人层次太低了，拿他们比较简直在侮辱学长，所以我很明白曾丽姐为什么喜欢他，我这么说你懂吗？” 　　“不懂，我又不是曾丽姐。” 　　“那如果把你换到曾丽姐的位置，学长喜欢你，还跟你……”杨蜜说话间，双手击掌，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他除了结婚证那张纸，什么都能给你，包括幸福，你愿意像曾丽姐现在这样吗？” 　　“我、我、我不知道……” 　　刘师师纠结万分：“蜜蜜，你呢？” 　　“我愿意！” 　　杨蜜斩钉截铁的回答，始终萦绕在刘师师的大脑里，她的心更乱了，更加难以入眠。 　　屋里黑漆漆一片，两只眼睛闪烁着光。 　　“如果我是曾丽姐，如果我是曾丽姐……” 　　刘师师浮想联翩，不禁想到陆飞和曾丽此刻很可能双宿双飞，呼吸不免急促。 　　渐渐曾丽的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赫然是自己的脸，面红耳赤，眼波潋滟： 　　“飞哥哥，飞哥哥，你跟我在一起，媛媛姐不会生气吧？” 　　“天呐，我都说了什么啊！” 　　惊觉的她羞得捂住脸，夹紧颤抖的双腿。 第481章 2006，波澜壮阔 　　在沪市温存一晚，曾丽就飞回燕京，而陆飞照着已经安排的行程，第一站来到鹏城，参加完企鹅的年会，立刻马不停蹄到莞城。 　　松山湖复芯半导体基地，前世本来归华为，但如今连山带湖，都姓“逻辑”，甚至打算圈地，把松山湖圈成自己的内湖。 　　此时，寒风阵阵，粘满晨露的柳树上尽是树挂，像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 　　一幢幢高楼平地起，鳞次栉比。 　　“陆总，这是第一期，已经通过验收。” 　　孙红军戴着白帽子，伸手遥指，“首批320套住房全部销售一空，比例严格遵照规定，前5年租赁，期满后可以购买。” 　　“鹏城那边也要这么执行，要把‘用房留人’贯彻到底，不单能买莞城一套房，更要能买鹏城的一套房！” 　　陆飞环顾四周，嘴角微微上翘。 　　这就是逻辑的小心机，5年才可以转让产权，意味着员工分到房之后，至少5年之内不能跳槽，否则可没有购买资格。 　　当然福利还不只，除了实物分房，逻辑内部还成立了一个基金，员工买房可以申请贷款或者借款支持，封顶30万的免息贷款。 　　别看少，要知道05年鹏城的均价也才6000一平，一套百平的房子也就七八十万。 　　“明白陆总，人才是逻辑的根本！” 　　孙红军并不是嘴上敷衍，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比如前年引进的朱一明，率领团队突破性地自研出108nm的NOR闪存，也就是断电后还能存储数据的芯片，和NAND闪存是目前唯二的非易失闪存技术。 　　逻辑已经量产，勉强栖身到国际二流。 　　今后两年就可能追上市面上最先进的90nm工艺制作的NOR芯片，冲上一流末流。 　　“陆总，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既然看重人才，为什么不招京大水木呢？他们才是华夏最顶尖的人才啊！” 　　王宁国作为复芯董事长，直言不讳。 　　陆飞露出无奈的笑：“王董，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知道京大水木愿意留在国内的比例有多少吗？” 　　“这、我知道很少。” 　　王宁国一怔，“但少不是没有，何况学生们出国也是留学深造，学到最先进最前沿的技术和知识，不还可以回国，报销祖国嘛，就像我一样！” 　　“那您知道水木京大的留学生回国比例又有多少吗？”陆飞不等他回答，伸出两根手指，“不到20％啊！硕士博士更是不到10％，基本会选择留在欧美。” 　　孙红军叹了口气，“招不来，养不起，留不住，论人才的虹吸效应，我们差美利坚太多太多，所以像王董您这样的科学家，才显得弥足珍贵。” 　　“唉～” 　　王宁国不禁郁闷，“陆总，我理解。” 　　“所以逻辑才要‘筑巢引凤’和‘为凤筑巢’双线出击，就是因为要造芯，先造人，华夏半导体不只需要科学家，更需要爱国的科学家。” 　　陆飞在人才引进可下足了血本，甚至一架公务机、一支24小时就位的安保和医疗团队都提上议程，保证出国的一切安全。 　　“陆总，这会不会有点过？” 　　王宁国两眼圆瞪。 　　“不，一点儿也不。” 　　陆非投出意味深长的目光，“王董，别忘了钱老是怎么回国的，永远不要高估美利坚的良心，低估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丧心病狂。” 　　譬如马航MH370，前世看了不少自媒体，据说60多名芯片专家丧生，其中有4个华夏技术专家，跟飞思卡尔合作研发出震惊全世界国防工业的专利：KL－02微型芯片。 　　诡异的是飞机一出事，美利坚专利局就“神速”地批准了芯片的专利，因为专利共享者任何一个死亡，权益就归其他人分享，甚至继承。 　　emm，直接4个都意外死亡。 　　当然，无凭无据，纯粹阴谋论。 　　但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连病毒都干的出来，美利坚还有什么干不出来呢？ 　　毕竟，鹰酱真是一个禽兽啊！ 　　…… 　　在松山湖基地兜兜转转半天，陆飞逛到逻辑大学门口，挥挥手送走王宁国等人。 　　“老孙。高芯人才一个个都是宝，别的地方可以省，唯独对待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省。” 　　孙红军郑重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陆总，我们现在要不要再逛逛大学，尝尝里面食堂的伙食？” 　　“还是照原计划去实验室吧。” 　　陆飞多看了几眼石碑镌刻的招牌，就跟华为大学一样，俨然是逻辑的“抗大”，“学校里教芯片的导师还没到位吧，台积电六君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孙红军附耳低声说：“可靠消息，蒋尚义不久就要退休，他的位子可能从孙元成、梁孟松里二选一，陆总，要不我们行动起来，试着跟蒋尚义搭上关系？” 　　“不！” 　　陆飞摆摆手，轻飘飘来了一句。 　　“陆总，我不太明白。” 　　孙红军不免诧异，竟然不挖蒋尚义，要挖竞选落败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老孙。”陆飞提醒说，“我们明明有先进的内部人才选拔和淘汰机制，为什么还要搞空降？” 　　“我明白了陆总！” 　　孙红军恍然大悟，从外面空降的领导跟上下级并不熟悉，可以避免抢位置闹矛盾。 　　毕竟内部提拔很难做到让各个山头满意。 　　推举上的人能服众还好，如果相互不服气，到时候落选的一方，平时会给胜选的一方使绊子，胜选的也会对落选的打击报复，最终的内耗不可估量。 　　梁孟松不就这样被排挤出台积电吗！ 　　陆飞嘴角上扬，心头好始终是他，“老孙，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孙红军信誓旦旦说：“那我让人继续潜伏，等竞选出结果咱们再动手，不能浪费宝贵的第一次，要趁台积电最松懈的时候捞到真正的大鱼。” 　　“桀桀，桀桀～”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坏笑。 　　随后一行人乌压压地涌入到最为神秘的“三体”实验基地，四周的墙上围着高压电网，到处立着“高压危险，禁止攀爬”的牌子。 　　陆飞参观的第一个，毫无疑问是lphone，外观简直杂糅了三星Galaxy Note和苹果iphone3，隐约间还有魅族m9的影子。 　　黄彰边轻车熟路地操作，边介绍参数性能，巴拉巴拉，说到最后，突然扯到logicX： 　　“陆总，我觉得您说的对，lphone确实是未来，可我也觉得logicX就是现在，2个多月，118万台，为什么不继续投入下去呢？” 　　“黄彰，你呀你，急脾气还是没改，怎么跟陆总说话呢？”孙红军立刻打了个圆场，“你以为陆总会没考虑logicX吗，只是换了一个新的商业模式……” 　　黄彰追问：“什么模式？” 　　“这个，咳咳。” 　　孙红军巴巴地凝望着陆飞，目光中同样带着满满的好奇，就见他一脸的神神秘秘，不答反问道： 　　“你们说手机的技术壁垒有哪些？” 　　“芯片。” 　　“处理器。” 　　“系统还有硬件驱动……”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你们说得都对，就因为这些技术壁垒，挡住了想要造手机，和正在造手机的前路，但如果！”陆飞单指指天，“如果有一家实力雄厚的厂商下放自己的技术，把处理器、芯片、wifi许多模块都整合到一个平台上，让手机的制造变成简单的组装游戏呢？” 　　孙红军、黄彰等人面面相觑，眼里或多或少透着惊奇、迷茫、疑惑、不解…… 　　“你们都知道turn－key吧？” 　　陆飞眯了眯眼，点到即止。 　　“您是说交钥匙。” 　　孙红军越听越糊涂，turn－key就是客户不参与解决方案的实施过程，就在工程完工后来验收，只需要拿着“钥匙”打开机房门运行设备即可，可这跟logicX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要把turn－key应用到手机？ 　　一念至此，一道强烈的灵光乍现，立刻刺破大脑里的团团迷雾，不等自己先张口，黄彰已经反应过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卧槽，陆总牛逼！” 　　“懂了吗？” 　　陆飞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 　　“懂了，我们提前组装好一个即插即用的‘钥匙’平台，买了这个的友商连整合商都不用当，只需要买屏幕、摄像头、外壳这些简单的零部件，就可以很傻瓜地造手机。” 　　黄彰眼神闪烁：“陆总，您是不是早就想好把logicX的模组就这么对外售卖？” 　　陆飞打了个响指，“难道还有比logicX的销售额更好的宣传广告吗？” 　　“陆总高见！” 　　孙红军一个个发自内心地称赞，万万没想到小小的logicX，竟然还有这么远的布局。 　　这就是陆老爷吗？恐怖如斯！ 　　“卖钥匙会让功能机的技术壁垒降低，甚至消失，生产速度会大大提升，搞不好一两个月就能推出一款新品牌的手机。” 　　陆飞所说的，其实是联发科最先想到的，凭着turn－key模式，制霸了整个功能机时代的中低端市场，也是华强北山寨机的万恶之源。 　　孙红军道：“不过陆总，我们的客户……” 　　陆飞说：“放心，我从工信部得到的可靠消息，2月就会有正式文件下发，正式取消‘审批制’，正式实施‘核准制’！” 　　“真的？！” 　　黄彰等人先是一惊，随即大喜。 　　双十一，TCL手机之所以干不过logicX，就是因为国、家的审批制保护得太好了，上头以为8年的时间，华夏厂商至少积攒了不少技术和家底，哪怕开放了市场，把诺基亚、三星等外国品牌放进来，好歹有一战之力。 　　然而，迎来的却是一种大屠杀！ 　　波导、金立这些第一代国产手机不思进取，个顶个的阿斗，空有组装技术，却没有研发能力，而且品牌本来就不如诺基亚这些外国的月亮圆，还因为过度营销，遭到反噬。 　　如今，也只有turn－key能救活他们！ 　　“它们被抢占的市场，我们不去拿回来，可就白白让给外国品牌，这绝对不行！” 　　陆飞大手一挥，豪气万丈。 　　黄彰皱眉说：“可是陆总，波导、金立、TCL它们的老总可傲得很，他们会愿意买我们钥匙平台吗？” 　　“又不得他们不买，我们的客户可不只他们，华强北会逼着他们买。” 　　陆飞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 　　因为手机生产的牌照有严格的限制，很多公司买不到牌照，甚至舍不得花钱买牌照，最后只能通过灰色渠道流入市场，华强北也靠着“黑手机”，做大做强。 　　孙红军兴奋不已，“陆总，是不是就是说很多‘黑手机’都有机会正名！” 　　陆飞摇头道：“你这个政策解读就有点过了，那要等到核准制取消的时候，而且就算取消，也要考虑到执行层面，怎么在各个地方上开展，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一时半会儿，黑手机的帽子还摘不掉。” 　　“够了，也够了！” 　　孙红军激动地搓了搓手，虽然核准制没有取消，但也能放进一批过去已经在灰色地带取得成绩的“狠角色”进场，搅动风云。 　　跟这帮从黑手机里杀出重围的狠角色拼内卷，已经陷入巨额亏损的波导、夏新等国产巨头怎么可能卷得动？ 　　那么想要活命的它们，还能指望谁？ 　　“驱狼吞虎，陆总，高，实在是高。” 　　意识到陆老爷的意图的众人，一个个无不啧啧称赞，已经数不清说了多少次。 　　“今年会是整个华夏手机行业重新洗牌的关键时刻，整个国产手机阵营肯定会死一批，凉一批，更会出一批新人取代它们！” 　　陆飞振振有词：“这一批里，逻辑一定会站在金字塔的塔尖，高端市场有lphone完全能抢回来，而中低端，实际上远远没有饱和，那么多农村，肯定还有很大的需求没有满足，这么大一块蛋糕，我们就用turn－key模式，让‘黑手机’、让友商们替我们逻辑打工！” 　　孙红军问：“陆总，是不是现在就组织技术峰会，要么研讨会，赶在年前请TCL那群人坐坐？” 　　“这个不急，放在年后。” 　　陆飞摆摆手，当务之急是要创立一个子品牌，跟逻辑、复芯划清界限。 　　山寨机对品牌形象可太有杀伤力了，前世害得联发科戴着低端芯片的帽子，十几年摘不下来，最终没落。 　　可以说，成也山寨机，败也山寨机。 　　“这下年后可有的忙了。” 　　孙红军不禁心生向往。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是啊，06年注定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所以好好珍惜这个春节，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轻松年，年后就要全力加速了！” 第482章 喜剧、悲剧和闹剧 　　1月7日，一年一度的央妈年度经济人物评选如期举办，拢共10个名额，互联网阵营极其霸道地占着3个，而且无人不服气。 　　李彦红，佰度上市。 　　刘镪东，双十一飞购网52亿销售额。 　　而鹿化腾，企鹅可是华夏第一个纽交所上市的中概股，可是华夏在美股市值最高的企业，可是倒逼着港交所检讨整改的内地骄傲。 　　“小弟们”如此风光，身为大哥的陆飞也不去抢他们的风头，索性借这个机会，华夏复兴会不声不响地秘密聚会，就连不爱混圈子的任正飞、曹德旺都来了。 　　宴会厅里，哗啦哗啦响着麻将的声音。 　　一群大佬各自组团，一桌四人搓着不同地域的麻将，像陆飞，就陪曹德旺、任正飞打闵建麻将，已经打到北风。 　　“咦，陆总，你说今年会来两个新人一块打麻将，怎么我只看到李总呢？” 　　曹德旺看向边上的李书福，说话时带着极重的闵建口音。 　　“他跟镪东、化腾一样都去领奖了。” 　　陆飞说的就是梁根生，三一重工毕竟是股改第一股，搭上了股改的红利和他“华夏股神”的顺风车，到年底，股价暴涨了331％。 　　在沪交所，号称股改第一神股。 　　陆股神，果然名不虚传！ 　　“梁董啊，他入会我没任何意见。” 　　任正飞原本跟曹德旺一样对圈子不感冒，但华夏复兴会的宗旨和成员对他的脾性。 　　“至于你刚刚提的turn－key模式，”他猛地一个激灵，改口道歉，“不好意思，哈哈，差点忘了桌上的规矩，不谈公务，只打麻将。” 　　“大哥，要不你替我接着打？” 　　陆飞把位置让给陆云，任正飞也和王传福做了个交换，两个人肩并着肩，悄声地退出屋外，径直走向隔壁一间雅静的茶室。 　　一根香，飘着淡淡的轻烟。 　　身着素色旗袍的茶艺师素手烹茶，轻车熟路地倒上两杯茶香浓郁的琥珀茶汤。 　　“吸溜～” 　　任正飞浅尝一口，“逻辑的技术研讨会，华为一定参加，就像陆总说的，这套‘交钥匙’的法子确实适合运营商的合约机。” 　　“合作愉快，干杯。” 　　陆飞翘起嘴唇，伸手碰杯。 　　“合作愉快。” 　　任正飞一饮而尽，笑呵呵说：“陆总还记得港湾吗？” 　　“当然，我还记得我跟任总的约定。” 　　陆飞挑挑眉，港湾这一年在他们的前后夹击下，已经彻底失去了上市的机会。 　　前脚华为起诉港湾知识产权侵权，后脚逻辑就告发涉嫌销售数据造假，然后联合发动钞能力和行业影响力，“逼”着所有的电信运营商集体清退港湾的产品，眼看后路也快要被堵死。 　　华为和逻辑轮番上阵，这么伺候一个公司，李一男的福气可不小啊！ 　　“哈哈，我也没忘。” 　　任正飞放声大笑，心情却五味杂陈，“趁这个机会，我可以告诉陆总，今年就可以捞玉米了，港湾没有兑现上市承诺，投资方不会再往里头投了，已经不可能跟我们斗下去，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陆飞咂摸着嘴：“并购出售，不过我听说他好像找上了西门子，想把港湾卖给它？” 　　“陆总的消息可真准啊。” 　　“嘿嘿，我们刚从港湾挖了一个光通信的高管，他给交代的底，本来我还担心你们被蒙在鼓里不知道……” 　　“我也是前几天才收到的消息，唉，想不到一男会干出这样的事！竟然会想到把从华为偷来的产品技术还有商业机密，作价卖给西门子，那可是足足上千项专利！” 　　任正飞神情落寞，显然被这个曾经的未来接班人伤透了心，眉毛拧成了一团。 　　“所以绝不能让这桩并购成了！” 　　陆飞摸摸下巴，“西门子的报价是1.1亿美刀，我们可以出更高价，就算李一男不肯投降，港湾的投资方也会逼着他答应。” 　　任正飞语气平静道：“我也给西门子的总裁写了一封信，去年我刚和他签订了TD－SCDMA研发的合作意向书，就不知道西门子到底要港湾，还是要华为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华为！” 　　陆飞以茶代酒碰杯，嘴角上扬着邪恶的笑，几乎所有生存之门都对港湾关闭，李一男已经是砧板上一条的鱼，任他们宰割。 　　喝茶谈笑间，把港湾瓜分得干干净净。 　　华为是正面硬刚的主力军，投入最多，激战最激烈，损失也最大，当然吃肉，但凡涉及像宽带的主营业务，统统吃干抹净。 　　而搞偷袭打辅助的逻辑，跟着喝汤，拿下光通信、3G、wifi等技术和人才。 　　“任总，我可以以人格担保，这批人绝不会干出像港湾一样侵害华为的脏事。” 　　陆飞捂住胸口，定下君子协定，“全部拿来充逻辑的4G系统的研发团队。” 　　“嚯，逻辑也在对4G研究和标准化？” 　　任正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烁不停。 　　陆飞嘿然一笑，“那么多公司都在研究，逻辑怎么能落后呢，不瞒你说，虽然半只脚都没踩进去，还在门口转悠，但无论如何也要迈出这一步，要不然怎么冲刺5G呢？” 　　“5G啊……” 　　任正飞心生向往，再看他时眼里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光，“如果陆总能早出生个五六年，我一定撮合你跟我们家晓舟。” 　　跟孟女士结婚？ 　　陆飞一想到当质子的她在逻辑干得风生水起，微笑道：“任总你可别笑话我。” 　　“我是认真的！” 　　任正飞板着个脸，“虽然那么做，华为也不会交给你们继承，但我相信陆总你有能力创造一个超越华为的科技公司，世界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年轻人的。” 　　“任总，对抗美帝，人人有责。” 　　陆飞摆了摆手，也许在未来的中美科技大战中，能跟逻辑并肩作战的，也只有华为。 　　“咦，陆总你在这儿啊！” 　　就在此时，过道里回荡着刘镪东的声音，他和鹿化腾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来，人手捧着一个年度经济人物的奖杯。 　　“呦，终于如愿以偿得奖啦。” 　　陆飞指了下旁边的空座让他们坐下。 　　刘镪东却第一时间从包里取出大红喜庆的请柬，咧嘴笑道：“陆总，我、我跟小晶今年要结婚了，日子已经定好了。” 　　“恭喜，恭喜啊！” 　　陆飞眨了眨右眼，调侃说：“爱情长跑终于要到终点咯。” 　　刘镪东也把请柬给了任正飞一份，“嘿嘿，最要感谢的还是陆总，没有你，我和小晶不可能像现在走得那么顺利！” 　　“诶，个人表现，公司栽培。” 　　陆飞瞄了眼请柬上的内容，“怎么会选在这个酒店？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想到巴厘岛搞一个西式婚礼。” 　　“那个，不是小晶的身份不一样了嘛，婚礼不能大操大办，得低调，低调。” 　　刘镪东嘴上这么说，但脸上流露出一丝的遗憾，毕竟媳妇可是住房制度改革办公室政研处的副调研员，四九城里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岳父不出两年，也要外调当封疆大吏。 　　这一世的东子，很难有人敢搞他！ 　　“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当伴郎！”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啊！” 　　刘镪东激动得略带哽咽，“本来我也想开这个口，但就是开不了口，谢谢陆总，嘶，谢谢……” 　　“不嫌弃的话，加我一个怎么样？” 　　鹿化腾用手肘捅了捅他。 　　“怎么可能会嫌弃！” 　　刘镪东兴奋得满脸通红，眼框滚着泪花。 　　陆飞打趣说：“化腾，你别顾着别人，你自己呢，说好的企鹅上市就结婚，你老婆呢？” 　　“对啊，化腾，你老婆呢？” 　　刘镪东破涕而笑，“你要老婆不要？你只要答应一声，我让小晶替你安排相亲。” 　　“别别别，我、我已经有了。” 　　鹿化腾腼腆地扶了扶眼镜，“在谈，在谈，呵呵，过年就去见家长。” 　　“镪东结婚的时候必须带来。” 　　陆飞打了个圆场，然后放刘镪东进去，把请柬发给华夏复兴会其他人。 　　很快地，茶室里就剩三人，又安静下来。 　　闲扯完私事的鹿化腾突然一本正经起来，“陆总，我们买的《武林外传》热度相当不错，顶上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流量，接下来第三波的春晚实时直播，应该能继续延续。” 　　“就算是春晚，也不要忘了更新剧集。” 　　陆飞再三强调，电视剧电影的版权采购不能打着企鹅的旗号，不能给抬价的机会，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像《亮剑》、《仙剑》、《天下第一》，企鹅视频进货似的已经进了一百多部，完全是不要钱的白菜价，甚至打包还有折扣优惠。 　　“陆总，我觉得企鹅视频还需要一个船长，这些事都交给他来做，现在是李清兼着，杀鸡焉用牛刀呢。” 　　鹿化腾喝口茶说：“你觉得呢？” 　　陆飞毫无意见，“船长找到了吗？” 　　鹿化腾道：“李清还在物色，我们正在考虑要不要和油管一样，从土豆网、PPS这些我们投资的视频网站里直接挑一家，和企鹅视频并购，然后让他们的创始人掌舵。” 　　“不要急，再找找。” 　　陆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PPS、土豆网这些活脱脱一个失败者联盟，企鹅视频怎么能交给他们呢？ 　　…… 　　过了10点，华夏复兴会的聚会结束。 　　众人各奔东西，一辆辆车从停车场驶走。 　　陆飞握着牛根升的手摇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牛哥，明年就该轮到你做东啦。” 　　“没问题！”他拍拍胸脯，中气十足。 　　“还有，刚跟你说的三聚氰胺的事，牛哥你最好也回去查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飞凑了上去，低声提醒。 　　“多谢老弟，我一定会查。” 　　牛根升脸色凝重起来，随即上车。 　　“查什么？” 　　目送着大奔驶远，陆云稀奇不已。 　　“噢，大哥，是这么回事……” 　　陆飞正要开口，但被陆云拦了下来，“有什么话大年三十再说，别忘了来家里吃饭啊，还有把弟妹也带上，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这好像不是什么吉利话…… 　　他答应下来，十几天后的除夕夜，和高媛媛踏月而来，两家的别墅就紧挨在一起，不过已经不在玫瑰别墅，而是搬到中央别墅区的晴翠园。 　　没辙！ 　　有个王八蛋娱记专门搞了个《燕京明星住宅地图》，把冯裤子、曾丽、高媛媛等几十个明星的住址扒了个干净，还标注在燕京地图上，结果天天有一群粉丝、狗仔鬼鬼祟祟。 　　只能大搬家，还好一栋1800万而已。 　　除了跟高媛媛的闺蜜王飞当邻居，关键是周边的教育资源，像最早给驻华使馆外籍人员的子女解决入学的顺义国际学校（ISB），将来还会有30多所国际学校，俨然是燕京“最老牌”的国际学区。 　　住在中央别墅区的妈妈，偶尔会被叫“曼哈顿上东区—顺义妈妈”，比如萧红梅。 　　她看到门口出现陆飞、高媛媛的身影，抬高嗓门说：“若若，看看谁来啦！” 　　“妈妈，我肚肚饿了，我要吃奶奶。” 　　陆若若踉踉跄跄地从客厅里跑了过来，突然看到了两条熟悉的大腿，立刻调转方向，一个飞扑，结结实实地抱住陆飞的大腿。 　　“再忍一下，马上就开饭，现在吃了奶，待会儿你就什么好东西都吃不下了。” 　　萧红梅擀着饺子皮。 　　“二爸，我要吃奶奶！” 　　陆若若眼睛水汪汪，撒娇不止。 　　“你找我我也没有啊。”陆飞蹲了下来，摸着她的头坏笑说：“不过你可以求二爸的老婆，叫声‘小婶婶’，她就给你吃。” 　　“小婶、婶，我要吃，我要吃……” 　　陆若若吞了吞口水，反手就抱住高媛媛的大腿，像藤蔓一样缠绕。 　　“若若，我、我也没有。” 　　高媛媛羞红着脸，余光里看到始作俑者捧腹大笑，气得狠狠拧了下他腰间的肉。 　　“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妈妈让爸爸给你泡一点，乖，不要缠着你小婶婶。” 　　萧红梅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飞轻咦了一声，“大哥，嫂子，若若现在还没有断奶啊？” 　　“你呀懂什么，等你跟媛媛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萧红梅莞尔一笑，“奶粉有一段、二段、三段、四段，现在若若喝的是三段。” 　　“这奶粉给我看看。” 　　陆飞拿起一瞅，外国牌子。 　　“怎么了老二，有什么问题吗？” 　　陆云摇晃着奶瓶。 　　陆飞道：“噢，最近有一些不良奶站和奶粉厂商往里面掺了三聚氰胺，像若若这么小的孩子喝了会出事。” 　　“你跟牛哥说的就是这事？” 　　陆云恍然大悟，下意识瞄了眼奶瓶，“‘三聚氰胺’，我怎么没听说啊？” 　　陆飞语气严肃道：“已经是前年发生的事，安皖那边闹出‘问题奶粉’，喝四鹿都变成了大头婴，很多地方都在封杀四鹿，还是老总亲自挂帅，斡旋解决，当年还被评为‘最佳危机公关企业’。” 　　“天呐，还有这样的事！” 　　萧红梅和高媛媛倒吸一口凉气。 　　陆飞道：“飞购网双十一的时候就抽查了，像四鹿这些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成分，所以干脆暂时关闭了母婴奶粉之类的渠道。” 　　“乳品业出现这样的事不奇怪，如今的奶源是供不应求，各家都在抢夺奶源，以前奶站听乳企的，现在乳企敢挑剔，直接转手就卖给下家，还会抱团抵制，以后再也不卖你了。” 　　陆云把奶瓶递给陆若若。 　　“大哥，现在七里香怎么样？” 　　陆飞皱了下眉，“也有这种情况？” 　　陆云沉重地点点头，“不过还好，七里香对奶源的需求并不是很大。” 　　说着露出一个笑脸，自从上线六个核桃等自研饮料，还代理了怪兽等国外品牌，多点开花，而且七里香从单一的饮料巨头迈入粮油食品领域，彻底打通任督二脉。 　　卫龙辣条、大法师干脆面、大法师玉米卷、三只松鼠过年大礼包…… 　　打赢跟宗庆厚的赌约，已经毫无悬念！ 　　“但不管怎么样，一旦彻底爆发，都会牵扯到我们，消费者可不管这些，到时候整个牛乳行业都得跟着陪葬，甚至还会危及到品牌形象，所以必须想办法扼杀在源头。” 　　陆飞瞥了眼正在安心吃奶的陆若若。 　　陆云语气坚决道：“你说得对，年后我马上让人先去调查。”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尤其是孩子。”萧红梅抿抿嘴，“你们可得好好查。” 　　话音落，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原本过年融洽欢乐的氛围变得凝重而沉闷。 　　好在有人间小可爱充当气氛组，陆若若叼着奶瓶，笨手笨脚地抓住遥控器，不停地换台，一个、两个、三个，画面里都是春晚。 　　“嫂子，若若这是在干嘛？” 　　高媛媛挽起袖口，主动搭把手。 　　萧红梅哭笑不得，“嗨，也不知道若若这孩子怎么长，才3岁就不喜欢看动画片，就爱看一部武侠片，叫、叫什么武林……” 　　“是呜林歪传！” 　　陆若若奶声奶气地纠正。 　　陆飞和高媛媛互看一眼，噗嗤一笑。 　　萧红梅故意拉下脸，“若若，不要瞎动了，乖，调回到春晚，大过年的《武林外传》哪会播呢，那不是跟央妈春晚抢台子吗？” 　　“有，有，妈妈你看，你看！” 　　在陆若若不厌其烦的努力下，成功把频道调到了番茄台，恰好此时响起片头曲：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嘿，还真有！” 　　萧红梅皱了皱眉，“也不知道番茄台怎么想的，这不是跟央妈叫板嘛。”接着带着命令的口吻说，“若若，就算有今天也不能看，大过年就该一家人吃团圆饭，一起看春晚。” 　　“不嘛，不嘛！” 　　陆若若撅着嘴，嘴角挂着奶渍。 　　萧红梅耐心道：“若若，《武林外传》还有重播，明天妈妈陪你看，乖，今天就先看春晚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看《污林歪传》。” 　　陆若若在沙发翻来覆去，撒泼打滚。 　　萧红梅罕见地生气，亮出自己满是面粉的手掌，“若若，这可不乖哦，是不是又想吃妈妈的‘排山倒海’了？” 　　“呜呜，哇！” 　　陆若若委屈地突然哭出声，“爸爸，二爸，妈妈她要打我！” 第483章 视频网站混战前的宁静 　　“哇哇哇～” 　　陆若若撅着小嘴，眼里泪花不停地打着转。 　　高媛媛注意到陆飞递来的眼神，仿佛在暗示该她出手，连沾着面粉的手都不顾上擦，走到她面前蹲下： 　　“若若，你是不是很喜欢《武林外传》？” 　　陆若若顿时止住哭声，抽抽啼啼地说：“嗯，我最喜欢无双姐姐，小婶婶跟她好、好像。” 　　“噢，那个姐姐叫高璐。” 　　高媛媛抽出纸巾，边擦拭，边说：“《武林外传》现在播到第几集啦？” 　　“唔，唔。” 　　还没学算术的陆若若一阵迷糊，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一只伸出4个手指，一只2个手指，但就是说不出来，又急得流出眼泪。 　　“对，今天就是播42集。” 　　高媛媛柔声细语说：“若若真聪明，那你知不知道《武林外传》有多少集啊？” 　　陆若若摇了摇头，目光茫然。 　　“一共啊80集，刚好我这里有全集的光盘，若若这么聪明，知不知道光盘是什么东东？”高媛媛耐着性子解释，“有了它，若若想什么时候看《武林外传》就什么时候看，想看第几集就看第几集，想不想要啊？” 　　“阿飞，媛媛真的有全集dvd？” 　　萧红梅擀饺子皮的手一顿。 　　陆飞自傲着点头，“嫂子，《武林外传》就是媛媛的公司拍的，早知道若若那么喜欢，今天我就给你们带过来。” 　　听着大人们说话，陆若若虽然听不懂，但二爸都这么说了，果断一个飞扑，扑到高媛媛里怀里撒娇：“小婶婶，我要我要！” 　　高媛媛安抚道：“那若若可要乖乖的，今天听妈妈的话看春晚，我就给你好不好？” 　　“嗯，嗯，若若最乖惹。” 　　陆若若立刻变回乖宝宝。 　　“你们呐，别惯着她，把丫头宠坏可不好。”萧红梅没好气地剜了眼。 　　“没事没事，穷养儿，富养女嘛！” 　　陆云放声大笑，“不过老二、弟妹，番茄台对《武林外传》信心可够足的，春晚的时候放电视剧，也不怕没人看。” 　　“怕啊，番茄台的台长也想撤下来，可有的人不怕，我们就跟着不怕。” 　　高媛媛把目光投向陆飞，就见他满脸轻松，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不要怕，万一就干翻春晚了呢？” 　　…… 　　在华夏，收视率但凡突破10％、20％这个临界线的电视剧，爆红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这个故事，甚得观众欢心。 　　像《渴望》、《燕京人在纽约》，说白了就是时代的内核，但也有像《新白娘子传奇》、《还珠格格》，跨越了时代。 　　而《武林外传》，恰恰介于两者之间。 　　看似是武林，但不是血雨腥风、快意恩仇的武林，反而像披着武侠外衣的国产《老友记》，悲欢离合，嬉笑怒骂。 　　情景喜剧的天花板，当之无愧！ 　　种种的误会矛盾，碰撞出不可抑制的笑料包袱，既能让观众会心一笑，又能让他们置身剧中，佟湘玉、白展堂这些角色仿佛变成了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倍感亲切。 　　同福客栈是他们的家，也是观众的家。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有的纠结到底看春晚还是《武林外传》，有的干脆频频换台，在两个节目间左右横跳，也有的坚守在《武林外传》。 　　电视机前，无数观众感慨着、唏嘘着、谈论着，然后洗洗睡，等到第二天，立刻迫不及待地期待最终收视率的揭晓。 　　新世纪以来，第一个硬刚出春晚的电视剧，到底是谁给的勇气！ 　　从央妈，到地方台都在密切关注，既期待一个更高的数据，坚定自己争夺这部戏二轮、三轮播放权的决心，又后悔怎么没抢先下手，让番茄台捡了首轮这么个天大的便宜。 　　一开始1.9％的收视率，没人在意。 　　可现在，已经飙升到15.7％，已经创造了收视神话，要知道能在省级电视台过5个点，已经是大红大紫，超过10个点—— 　　（ps：《亮剑》是14％） 　　那就是经典！ 　　那就是现象级！ 　　而就在八点整，谜底被番茄台揭晓。 　　4集平均收视率，20.3％。 　　虽然总体收视率没有抢过春晚，但黄金时刻的峰值几次力压，已经大大出乎预料。 　　毕竟这不是十几年后，春晚烂到只能当背景音，这年头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替代，过年必看，不看就没年味。 　　本来以为正面硬刚，会惨淡收场，但谁都没想到《武林外传》真有干翻春晚的实力，虽败犹荣，这个成绩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快地，企鹅、网艺、新狼等门户网站，纷纷挂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紧接着，几乎大大小小的网站娱乐板块都被刷爆。 　　《武林外传》，彻底出圈。 　　像一块陨石砸在湖里，瞬间把媒体圈炸开了锅，全国各地的电视台一天之间陷入疯狂，提前上班，采购部主任，甚至还有副台长亲自带队。 　　二三线的财力不如一线，想方设法地抱团，凑资金、拉关系、走后门，摆出了拿不到播放权誓不回的姿态。 　　然而，还有两个台笑看猫狗大战。 　　一个是央妈，提前抢占一个播放权名额，还有一个自然是番茄台，要不是高媛媛的手机关机、钟丽方的占线，不然非拿下《士兵突击》不可，别管军旅片小不小众—— 　　汉唐出品，必属精品！ 　　而线上视频网站错过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流量，绝对不会再错过《武林外传》这个流量密码，盗链的盗链，盗版的盗版。 　　场面极度混乱，堪比军阀混战。 　　正当红红火火之时，一盆冷水浇下。 　　所有侵权的网站不约而同都收到了“南山必胜客”企鹅的律师函，也包括搜虎宽频—— 　　再不下架，重拳出击！ 　　“艹，陆飞这个王八蛋，他以为这么一张纸就能吓唬住我啊！有本事直接法庭上见！” 　　章朝阳一把把律师函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然后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 　　正对面坐着龚宇、王晓川两员心腹大将，作为CEO的龚宇率先开口说：“章总，好像真不是做做样子，像企鹅投资的土豆、PPS都已经下架，非企鹅系的像PPTV，也许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 　　“陆飞太特么霸道了，竟然想吃独食！” 　　章朝阳扯下领带，嘴里哼哧出气。 　　“呃，章总，其实也合情合理，《武林外传》的网络版权确实是企鹅独占……” 　　王晓川话说到一半，被章朝阳狠狠地瞪了一眼，立马噤若寒蝉，就见他问到《武林外传》在企鹅视频的播放量。 　　“已经超过830万。” 　　龚宇慎重道：“如果其它视频网站都下架的话，可能全集播完，能突破2000万。” 　　“2000万、2000万……” 　　章朝阳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且声调抑扬顿挫，每念一遍这个数字，都饱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可是视频网站第一个破千万的剧集！ 　　而这个成就竟然不是搜虎的？ 　　要知道搜虎宽频才是国内第一个视频平台，甚至比油管的创立还要早两三个月，结果一年多的努力，就被上线才不到半年的企鹅视频超越了，还是看不到车尾灯的那种。 　　龚宇和王晓川一声不吭，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腰杆挺直，坐等章朝阳的决断。 　　“不行，搜虎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在视频网站的第一梯队，企鹅既然能靠电视剧火了，那我们也赶紧上线‘影视剧频道’，独家首播！” 　　他大手一挥，指点江山。 　　“买版权可要一大笔钱。”龚宇提醒道。 　　“可以挑几部买嘛，又不是所有的电视剧都买，其它的还照我说的办。” 　　章朝阳摸摸下巴，交代让公司的员工注册一堆小号马甲，以用户的名义盗链上传视频，光明正大借着“避风港原则”打擦边球。 　　就算侵犯版权，也只是用户个人行为，法不责众，没法上升不到平台，搜虎一如既往是一朵白莲花。 　　王晓川挠挠头，“这是不是不太好啊，企鹅老老实实地买版权，我们这么盗版……” 　　“那是陆飞钱多人傻！” 　　章朝阳瞪了一眼，“带宽就是一笔大花销，再加上版权，搜虎烧的起这个钱吗？” 　　龚宇附和道：“况且土豆、56网这些小平台肯定出不起钱买版权，那只能盗，搜虎如果买的话，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买正版的我们。” 　　“就这么定了，你们先拟一个方案。” 　　章朝阳正要往下说，门咚咚敲响。 　　推门而入的是总裁古永锵，他的面孔一出现，章朝阳便先让王晓川等人出去： 　　“永锵，找我有事啊？” 　　“章总，我今天来是来辞职的。” 　　古永锵看了眼紧闭的门，递交辞呈。 　　“你说什么，你要辞职？” 　　章朝阳眼神透着一丝玩味，“为什么？” 　　“工作压力太大，身体出了点小状况。” 　　“压力大可以请个假嘛，休息够了再回来，不要以为自己一天不在了，整个部门就散了，不会的，我去爬喜马拉雅山那么久，公司不也没散嘛？也别担心休假回来有人占你的位置，我对你会一直重用下去。” 　　重用？ 　　看着章朝阳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古永锵冷冷一笑，“章总，我在搜虎干了快有7年，一直在舒适区呆着，我有点不舒服，想试着跳出去挑战下自己。” 　　“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定，我也就不强留当这个恶人，祝你前程似锦。”章朝阳收下他的辞职信，连挽留的表面工夫都懒地做。 　　“呵呵，谢谢章总。” 　　古永锵和他握了下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刚走出门口，就撞见等候着的王晓川。 　　“那个，古哥，你真的要走？” 　　“嘘。” 　　古永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他拉到四下无人的吸烟区，丢给一根烟，“晓川，还记得我去年是什么职务吗？” 　　“总裁兼首席运营官。” 　　“现在呢？” 　　“总裁。” 　　王晓川说完，顿时沉默，“古哥，你因为这个要走？章总不是说了把首席运营官给龚宇，是想分担你的工作，让你集中在……”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古永锵把烟点燃，“我告诉你真相吧，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可能是我们一起参加的一档采访节目，主持人问章总的总是他个人的八卦，问我的都是搜虎的管理运营，那个时候估计他就害怕被我架空，才扶龚宇上位，一步步把我边缘化。” 　　王晓川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只是大口大口地抽着闷烟，显然心里认同这个说法，毕竟他刚搞出搜虎搜索，结果被章朝阳一脚踢开。 　　古永锵讥笑道：“不要跟章总这种人混，他不想努力，还不允许搜虎其他人努力，有机会还是找个更适合自己的平台。” 　　王晓川一下子就想到搜狗，“古哥，下一步有你什么打算？” 　　“要么就投资一家公司，要么就自己创业，反正跟互联网有关。”古永锵直截了当，“可能是网络直播，也可能是视频网站，不过都很烧钱，我手上没有多少钱。” 　　“要不要我投点？” 　　王晓川吐了口烟圈，光靠搜虎的打工钱肯定不够，但好在他手握搜狗的股份，足足6％呢，佰度的市值现在是35亿美刀左右，搜狗可不比它差，至少也值个二三十亿美刀。 　　当然这一切，必须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的钱还是留着结婚娶老婆吧，我需要投资，但我现在不需要你的投资，这个你懂吗？”古永锵睨了一眼。 　　“不懂，古哥我对你有信心，我觉得你一定能成功，借给你也好，投资也好，反正不要担心我结婚没钱，嘿嘿，我已经存够了。” 　　王晓川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如果保证能毫无风险地赚到钱，我一定会找你，但现在我也只抓住一个方向，这次《武林外传》带火企鹅视频给了我方向，但还不够。” 　　古永锵拍了下他的肩膀，“前面还有很深的水我要趟，一个不小心投资就会打水漂，何况比起钱，我更需要钱以外的支持。” 　　王晓川疑惑不解，“我不明白，什么样的支持是钱不能解决的？” 　　“晓川，我们是朋友，别怪我说话直，你可能技术是全公司，甚至整个圈子里最好的那几个，但商业能力可不行。” 　　古永锵语重心长地说：“创业不仅仅要钱，还要行业人脉和资源，你的钱不是互联网不是风投这个行业的，投进去一点儿涟漪都没法激起，就像陆飞当年成立飞购网，为什么拒绝联翔的风投，而去选择IDG呢？没有IDG，又哪来后面的企鹅呢？” 　　“那如果我帮你引荐给陆总呢？” 　　王晓川抽了半支烟，才缓缓道出。 　　“什么？！” 　　古永锵手上一哆嗦，烟从手指缝隙里脱落，碰出一地的烟灰，“晓川，你认识陆总？”说着激动地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你们怎么会认识？你到底怎么认识陆总的……” 　　“这该从哪里谈起呢？” 　　王晓川感觉自己就像徐庶，身在曹营心在汉，“要不我还是先帮你打电话吧，陆总不是想见就见，得提前预约？” 　　“我还以为你打给我是想通了，要回搜狗，啊也没事，你说的这个人可以见一见，到底是你第一次主动开口。” 　　陆飞放下手机，环顾着航天二院萧瑟的冬景，大脑一时陷入思考，依稀记得古永锵好像是优酷的创始人。 　　搜虎还真是人才济济，前世王晓川搜狗，龚宇爱奇艺，简直像战国时期的魏国，专门给秦国输送顶尖人才。 　　“想什么呢？” 　　高媛媛从背后走来，又担忧又紧张：“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是的话你就去忙吧，我和哥哥回唐山老家祭祖也可以。” 　　陆飞刮了刮她的鼻子，“再有事，也得全推了，向咱们的高总学习，多少个电视台台长的电话都不接。” 　　“你、你真愿意去我老家祭祖啊？” 　　高媛媛心里一暖。 　　“那还有假，人都站这儿了。” 　　陆飞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家又没有多少亲戚要走动，除了菜市口的邻居、我嫂子的娘家，就只有你咯。” 　　“吧唧。” 　　高媛媛睫毛微动，凑上去亲了口。 　　这一幕，好巧不巧被高团撞见，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咳嗽了一声：“咳咳，陆总！” 　　高媛媛啊了一声，红脸低头。 　　陆飞不以为然，一把牵住她的手，“都说了多少遍，日常场合，喊我‘妹夫’好了。” 　　“诶，妹夫，媛媛，车到了。” 　　高团吐了口气，咧嘴发笑。 第484章 第二种选择 　　春节祭祖，高父高母并没有随行，全权交给高团、高媛媛这一代人，也不知消息怎么泄漏的，听说“周芷若”要回唐山老家，小路口破天荒地挂上了横幅—— 　　“欢迎明星高媛媛回家过年！” 　　家家户户，但凡有空的就站在、蹲在村口，顶着寒风，巴巴地期待着。 　　“诶，车，来车了！” 　　突然间，蜷缩在做小山包的人遥指远方，激动得又蹦又跳，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是不是周芷若？” 　　“知不道，看不到人，就看到一辆辆车，沃日，五辆呢！还有奔儿～” 　　“瞎掰，哪来的奔儿，就是县里头也只有一辆奥迪，可牛气哩。” 　　“真的真的，你们上来看。” 　　“……” 　　突起的山包上瞬间挤满了人，一双双眼睛看去，就见开阔但坎坷的土路上尘土飞扬，一排车浩浩荡荡地开入村里，排场十足。 　　陆飞穿着上很低调，普普通通的毛衣衬衫叠穿，外边裹着严实的羽绒服，伸手牵着高媛媛下了车。 　　她甫一出现，立刻全场哗然。 　　虽然穿得简约，但接地气，一袭卡其色风衣搭着黑色打底裤，胜在身材出挑，面容姣好，扎着一头麻花辫，温婉富态。 　　“妈呀，周芷若回来了！” 　　伴随着嘹亮的一嗓子，一群村民一窝蜂地涌了上去，高媛媛在众人注视下毫不怯场，挂着甜美的笑容，挨个认亲戚问好。 　　“大姨姥，大姨姥爷……” 　　看着高媛媛高兴地抱起小女孩，陆飞交代王贲注意保护，就和高团悄悄地抽身离开，来到翻新过的老宅，撸起袖子粉刷墙壁。 　　往年还住在菜市口的时候，总要打扫卫生，裱糊顶棚，让屋里屋外干干净净，才好迎接祖先过年，也要请客回家。 　　“哥，我让你带的钱带够了吗？” 　　陆飞拍了拍高团的肩膀。 　　“陆、妹夫，照你的吩咐全在这儿。” 　　他拉开袋子的拉链，缝隙里依稀露出一封封通红喜庆的红包，接着抓了一把递上去。 　　很快地，村民汇聚的大部队跟着高媛媛，陆陆续续地走向老宅，陆飞有条不紊地发钱，全村上上下下一共839人，人人有份。 　　“噢，你让我哥带这些钱，是干这个呀。”高媛媛抿抿嘴，“怎么突然心血来潮，大资本家。” 　　陆飞开玩笑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咱也沾沾这个俗套，过把项羽的瘾儿。” 　　“俗！”高媛媛幽怨地白了白眼。 　　“还有更俗的，咱家媛媛不都成大腕了嘛，全村人出来迎接这么隆重，还不表示表示的话，有人得嘀咕大腕小气啦，满意不？” 　　陆飞把一堆红包塞到她手里。 　　“哼，我老家人淳朴着呢！” 　　高媛媛傲娇地撅嘴，“以前回来也没人说我，现在你一发才显得我小气，不过看在你第一次来，就原谅你啦，下不为例啊～” 　　说完偷偷打开个红包，往里一瞅，“到底有多少啊？” 　　“一、一千！！”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可能只是三五百的红包，万万没想到鼓囊囊的红包里装着1000。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包！ 　　一下子整个村子炸开了锅，彻底沸腾。 　　领到红包的奔走相告，嗷嗷直叫，甚至有的老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老泪纵横地拉着小孩问能不能给陆飞个高媛媛磕个头。 　　还没领到的陷入疯狂，一窝蜂地往里挤，长长的队伍从门口排到路口，密密麻麻。 　　“大家不要抢，不要抢，都有都有！” 　　陆飞指挥交通，维持秩序。 　　“1000块，那不是84万？” 　　高媛媛眨了眨眼，随手就送出一套房？ 　　“这些都是陆、妹夫以你的名义捐赠的爱心捐款，他听说唐山老家很穷，特意这么做的，以后还会拨钱修路，打造个电商村出来，帮村里人发家致富。” 　　高团做笑道：“妹夫已经帮7个村扶贫了，媛媛，你这声‘资本家’叫错人啦。” 　　“他又骗我！” 　　高媛媛看着喊的嗓子冒火的陆飞，眼里满满都是爱意，嘟囔着说：“下不为例。” 　　等83.9万全部发完，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地簇拥着陆飞他们到坟地。 　　墓碑有些破损，坟头的荒草并不是很深。 　　从高位祖先请起，依辈份一一请全。 　　然后一行人离开坟地回家，此时已到夜晚，从村头到村尾，各家各户难得都挂起灯笼，红光闪烁。 　　陆飞大手一挥，宴请全村。 　　宴会现场，陆飞跟高媛媛结伴穿梭在宾朋之间，频频敬酒，默契得俨然一对夫妻。 　　“你们发钱大伙心底高兴，可得说说为什么今年突然回村发钱？” 　　“对啊，说说嘛！” 　　“……” 　　村民们嚷嚷着，七嘴八舌。 　　高媛媛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见陆飞搂着她的腰拉入怀里，坏笑道： 　　“我不是姑爷第一次回家嘛！可不得好好谢谢这个村，谢谢大家，要不然能讨到这么好一个媳妇儿！” 　　“哈哈哈～” 　　“啊对对，新姑爷第一次回家。” 　　“你们俩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乡亲们得了好自然可劲儿地说好话，甚至有喝多的扯着嗓子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陆飞故意把脸凑过去，嬉皮笑脸说：“媳妇儿，这可怎么办？” 　　“你、你，这么多人看着。” 　　高媛媛娇羞得满面通红，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声音越来越小，“你自己看着办吧。” 　　前脚刚闭上眼，后脚嘴唇一阵滚烫。 　　“噢噢噢，亲嘴咯亲嘴咯！” 　　爱凑热闹的小孩最先喊着，咋咋呼呼，又蹦又跳，紧接着大人们祝福新人般鼓掌喝彩。 　　“媛媛，这个新年礼物还喜欢吗？” 　　陆飞嘴上粘着一条不易察觉的水丝。 　　“喜、喜欢。” 　　高媛媛从大脑真空慢慢恢复，感觉到全村人的注视，霞飞双颊，丝丝温暖在心里游动。 　　“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起哄，招架不住的她借口躲到房间里，默默地掏出手机，找到刘师师跨年时发来的短信，果断地一键删除。 　　此刻，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 　　祭完祖的第二天，陆飞托着被掏空的身体，动身回到燕京，各大电视台早就翘首以盼，都等高媛媛拍板切《武林外传》的蛋糕。 　　他同样被古永锵翘首期盼着，恰好有这个空档，逻辑的研讨会需要时间组织，虽然搞定了华为，但夏利、波导这群友商还未答复。 　　借着这个机会，见面地点仍然设在秦海路的海之味火锅店。 　　“陆总，您好，我是古永锵。” 　　古永锵起身握手，规规矩矩。 　　“古总的大名我早就听过，有谁不知道，搜虎是‘古主内，章主外’，融资、收购、销售、市场、产品运营，好像古总什么都管。” 　　陆飞暗戳戳地离间说：“像你这么一位‘萧何’，章朝阳竟然舍得你离开？” 　　“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古永锵眼神里透着一丝落寞。 　　陆飞把手往下压，示意坐下，“也许是古总遇到的不是明主，以为是刘邦，结果遇到个项羽，噢，不对，章朝阳可比不了项羽。” 　　他丫就是个魏豹！ 　　古永锵尽管有怨气，也不诋毁旧主，话锋一转：“今天我让晓川请来陆总，是希望能得到陆总的支持，因为时间比较急，我没有准备完整的商业计划书。” 　　“没关系。” 　　陆飞双手交叉，“我相信晓川，也相信古总，因为你们是专业的。” 　　“谢谢陆总信任，其实我也收集了不少互联网行业的资料。”古永锵抱着资料，讲到哪里就抽出相关的资料，“我创业有三个方向，网络直播和在线教育，当然这两个是备选，我最倾向的是视频网站。” 　　说着递上一本《三联生活周刊》，上面刊登着关于土豆网和王微的报道。 　　陆飞随手一翻：“说来也巧，王微的这个采访还是企鹅给安排的。” 　　古永锵竖起大拇指，“我知道，企鹅注资了土豆网和PPS，还收购了油管，陆总的眼光真是在整个互联网行业里独一无二。” 　　“你也觉得网络视频很有前景？” 　　“没错！过去我在富国投资的时候，负责的就是媒体业板块，我能预感到宽带的普及会在今年开始迎来大爆发，整个网络视频行业正处于流量大爆发的前夜。” 　　“古总想融多少？”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行家啊！ 　　“大概300万美刀。” 　　古永锵伸出3根手指，“我愿意拿出网站15％的股权。” 　　“15％？”陆飞摇头失笑，“土豆网的天使轮，50万美刀就是33.3％的股权，PPS呢，80万美刀，也有32.5％的股权。” 　　“他们这么融资，不怕失去控制权吗？” 　　古永锵倒吸一口冷气。 　　陆飞夹了片羊肉，蘸酱咀嚼，“他们觉得把自己做的事情做成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对控制权并不是那么在意，也很有可能，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自己真能把网站做成。” 　　“不，我们绝对不会！” 　　古永锵信誓旦旦保证，他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可以迅速组建一支视频行业里最稳定而强悍的团队，从版权、广告、市场、产品运营、融资等应有尽有，虽然比土豆网、PPS晚入局，但起点可以说全面超越。 　　陆飞眼前一亮，越来越觉得他适合企鹅视频的当家人，但也感觉到他自立门户的念头非常强烈，不是请客就能收下当小弟。 　　得斩首！ 　　看着陆老爷光吃肉不说话，古永锵以为还是嫌融资的股权太少，咬咬牙抬高到“16％”。 　　“陆总，我们这一波人都不是什么新人，是新公司但不是新人，我们懂怎么运营一个互联网产品，也懂怎么给华尔街那些精明的投行们讲他们喜欢的故事，我们的网站肯定将来能上市。” 　　“既然上市，视频网站盗版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陆飞眯了眯眼。 　　“我知道企鹅一直在买断正版版权，但市面上又有多少有企鹅这个财力呢？” 　　古永锵一本正经说：“所以我觉得在上市之前这个问题可以先不考虑，现在还是视频网站1.0时代，野蛮生长肯定会伴随盗版，就像佰度、搜狗靠MP3搜索做大做强，况且盗版的源头不是平台方，而是网民。” 　　“仅仅是网民？不见得吧。” 　　陆飞放下筷子，“汉唐文化跟沪市文广合作同步播出的《武林外传》，古总有看过吗？” 　　古永锵点点头，“敢跟春晚公然叫板的电视剧，当然看过，而且我还知道，企鹅给所有盗版《武林外传》的视频网站发去了律师函，连土豆网也没放过。” 　　“不只发律师函，我们还会选一两家比如楽视，比如PPTV直接法庭上见。” 　　陆飞冷着脸，“因为实在太过分了！《武林外传》才播出多少集，就有一些网站把电视剧全集挂上去，究竟是什么样的网友有这样的能力，在还没播出的时候就能获得全部的片子？” 　　古永锵能感受到一丝杀气，“呃，陆总，那也不是平台方做的，很可能是从制作工厂流出来的，真没想到盗版已经这么严重了。” 　　“幸亏扼杀的及时，但这样的扼杀什么时候是个头，关键还有人投这些盗版电视剧的广告，这就太过分了！” 　　陆飞敲了下桌面，“特别是搜虎、楽视，古总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学他们，盗版可以，又不是不让你们生存，但要适可而止。” 　　“陆总，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古永锵心里咯噔一下。 　　陆飞拿起水壶，倒入浓浓的的酱料里，随即变成一团脏兮兮的浆糊，“好好的视频网站生意，给搞成一锅粥，怎么吃啊。” 　　“陆总想倒了它，洗干净，从头再来？” 　　古永锵赶紧喝口可乐，压压惊。 　　陆飞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企鹅会在告他们侵权的同时，把可口可乐这些广告商也带上了，告它们涉嫌在盗版视频上投广告。” 　　“还可以这样？” 　　王晓川和古永锵震惊得面面相觑，“陆总，我觉得不可能立案吧？就好像报纸的某些内容犯了忌讳，难道还把版面上的广告主也告上法庭？” 　　“法院当然会把诉讼请求驳回，但会让广告商们紧张，因为越高端的品牌越不敢败坏口碑，就会对视频网站施压。” 　　陆飞自信满满，这也是为什么盗版网站的广告总是跟青色、赌博、网页游戏沾边。 　　狠，太狠了！ 　　古永锵心里一紧，这是断人财路打压对手，“陆总，你要是连根拔的话，土豆网这些小网站只能依附互联网的大资本，岂不是像企鹅、搜虎会独大？” 　　“章朝阳如果乖乖买版权的话，就给他留一份。”陆飞慢慢拿起蟹肉棒、撒尿牛丸、鱼豆腐等等，一盘盘摆在他们面前，“PPTV、56网、楽视就找人替掉他们，佰度、盛大、飞购、网艺、新狼都很有兴趣投资，或者接盘。” 　　“陆总，那我呢？” 　　古永锵仿佛听到天大的消息，脊背不由发凉，互联网资本大鳄要下场屠杀了吗？ 　　“比起视频网站创业，古总，你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陆飞的笑容，王晓川看在眼里，一下子让自己记起当初忽忽悠悠被拐到搜狗的样子，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是相差无几—— 　　来自魔鬼的诱惑！ 第485章 陆公若不弃，愿拜为…… 　　当企鹅视频的总裁？ 　　古永锵两眼圆瞪，心情复杂，我明明是来找投资的，怎么稀里糊涂变成求职了呢？ 　　“第一年先当副总裁兼COO，辅佐李清负责企鹅视频的运营管理，等熟悉了战略和业务，这副担子就全交给你。” 　　陆飞拿起热毛巾，边擦嘴，边语气平淡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当一个空降的空头兵，无人可调，你可以把你的创业团队抽些人，充当你的班底。” 　　古永锵仅仅犹豫了片刻，就有了决断。 　　已经给章朝阳打了7年工，已经不想打工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摇头婉拒道：“我从搜虎离开就是为了创业，除了融资以外，今天我们还是不要谈其他的好，如果觉得16％的股权太少，可以接着谈，但我想说凭我的人脉和履历，很多风投愿意出这笔300万美刀，可我依然先找了陆总，就是因为我尊重你。” 　　“哈哈，干杯。” 　　陆飞和他碰了下可乐罐，“不过就算古总这么说，也不管古总的视频网站是不是我注资，‘版权诉讼’这个大棒绝不偏私，就算是我们投资的土豆网、PPS也一样。” 　　“陆总，又不是一家这么干，是整个行业都这么干，水至清则无鱼，难道企鹅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的视频网站吗？” 　　古永锵心头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你不会以为只有企鹅一家打官司吧？” 　　陆飞投去犀利的眼神，直说影视圈早就苦视频盗版网站久矣。 　　他登高一呼，由企鹅和汉唐领头，联合华宜、海润、唐人、番茄台、蓝莓台等几十家版权方宣布组建“反盗版联盟”，正在收集相关证据，对未经许可擅自播放的网站，见一个告一个。 　　“几、几十家？” 　　古永锵吞了吞口水，别说盗版罚款几万块杀不死人，光打官司的时间就能耗死一家草创的公司，资本也会唯恐避之不及。 　　陆飞笑道：“我在娱乐圈有几分面子，大家都愿意喊我声‘陆爷’，谈不上一呼百应，但拉起十几家队伍还是够的。” 　　你特么还是内娱的教父？ 　　陆老爷，你还有多少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古永锵屏住呼吸，眉毛和嘴角不住地抽动，“那个陆总，互联网发展都讲究个循序渐进，视频网站会自发地走向正版化，只不过需要一个资本的积累过程，难道企鹅就能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盗版吗？” 　　“我们已经研发出一套版权删除系统，不管在企鹅，还是在油管，版权方都可以自己去删除盗版内容。” 　　陆飞从容地吃着涮羊肉，企鹅从上市一刻起就无时无刻不再纵横捭阖，一手个人威望，一手花钱买剧，反盗版联盟已经拉拢到快有100家成员单位，这一拳足足10年功力—— 　　你们挡得住嘛！ 　　“咕噜，咕噜～” 　　古永锵猛灌几口可乐压压惊，内心仿佛掀起巨浪，波澜起伏。 　　陆飞眼里闪着精光，“你信不信，反盗版以后，再去搜搜《武林外传》，保准没人敢顶风作案，前两年或许谁不盗谁就是傻子，以后谁敢上，谁就是靶子。” 　　“可陆总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枪一开，就是大混战，每个参战方都是盗版侵权的被告和原告，甚至还会爆发正版版权争夺战……” 　　古永锵额头渗出一颗颗冷汗。 　　“到那个时候就必须花钱买版权，钱就成了关键，视频网站谁能搞到更多的钱、更多的版权，谁就能一轮轮大混战里活下来。” 　　陆飞笑眯眯说：“古总有把握自己的网站挺到最后吗？” 　　古永锵焦躁不安，指甲死死地卡在肉里。 　　一轮轮的混战之后，视频网站肯定弹尽粮绝，损失惨重，这个节骨眼假如佰度、网艺这些大资本大举入侵，在资金、业务、广告、流量全面碾压下，单枪匹马的它们顶得住吗？ 　　顶不了！ 　　像土豆网、PPS这种天使轮就失去三分之一股权的，很可能会丧失控制权，被企鹅、飞购这些互联网巨头瓜分得连骨头都不剩。 　　一念之此，他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直勾勾地看向陆飞，“也许能也许不能，不过陆总，企鹅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吧，你引资本入局，就不怕爆发更大的混战？” 　　“所以才要先打扫干净屋子，再请资本到谈判上，大家一起制定游戏规则，我觉得我够这个资格，古总你觉得呢？” 　　陆飞把蟹肉棒、撒尿牛丸等一一倒入滚烫的火锅里，沸腾的汤底冒着热气。 　　“是啊，只怕也只有陆总担得起。” 　　古永锵叹了口气，大战之后，划分地盘，排排坐，吃果果，也许那时候土豆网就归飞购网，PPS归新狼，楽视归网艺，再加上本就“通天代”般的企鹅，陆老爷等于掌握了视频网站的半壁江山。 　　与此同时，又是京圈的爷，内娱的教父，整个产业链的上下游都被把控得死死的。 　　这定的哪里是行规，分别是陆老爷的规矩！ 　　“到现在，古总还想在视频行业创业吗？”陆飞又一次递出橄榄枝，“如果来企鹅视频，现在它是华夏第一的视频网站，将来还是，可能也会是世界第二，世界第一会是企鹅的油管。” 　　“嘶！” 　　古永锵夹起肉丸咬了一口，贱出的汤汁烫了他一嘴，疼得不断吸凉气。 　　陆飞递上一罐新的冰可乐，“不用着急现在就给我答案，可以多考虑几天，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你还坚持创业，我不会反对，300万美刀飞购网马上奉上，就16％的股权。” 　　“陆总，我和我的团队可不便宜。” 　　古永锵仿佛在陆老爷的五指山下，一直喘不过气来。 　　“我不像章朝阳不识货，我不会亏待自己人，具体的待遇和条件你跟化腾和李清谈。” 　　陆飞大大方方地摆摆手。 　　古永锵左思右想，反正自己的视频网站最后都要找一位好金主爸爸，那干嘛不找个最厉害的爸爸，背靠企鹅好乘凉啊！ 　　再想到还有机会升到油管，立刻举起可乐，古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爸爸”！ 　　“干杯。” 　　陆飞看了眼王晓川，他犹豫再三之后，也把可乐举了起来。 　　啪嗒！ 　　三个易拉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总，我入职的第一件事，是不是马上就要着手针对搜虎它们的‘反盗版行动’？” 　　古永锵进入角色很快，已经站在企鹅视频的角度，思考怎么打好第一仗。 　　“不急不急，大战在即，粮草先行，没有充足的弹药火力可打出我要的效果。” 　　陆飞摇头失笑，把重点放在囤积版权：“也多亏了盗版网站压价，要买断一部网络版权可太便宜了，每集只要几百块几千块，一部热门剧最多几万块，光靠贴片广告几乎就能收回成本，将来正版化了，还能转手分销。” 　　“陆总，高！高！” 　　古永锵吐了一口气，有了投靠陆老爷的念头之后，天地仿佛都变得开阔了，思路格局也彻底打开。 　　一旦版权争夺战打响，企鹅大肆采买的独家版权可就奇货可居，完全可以分销或者租给其他网站，从中赚取差价，就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弹药。 　　“晓川啊，你什么时候从搜虎出来，搜狗CEO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 　　陆飞挂着满意的笑，转了个头。 　　“我、我……” 　　王晓川一个激灵，陆老爷，你这个魔鬼！ 　　…… 　　与此同时，金山总部。 　　“我宣布，金山正式启动上市工作，计划明年在香江发起IPO项目！” 　　雷君站在前台，在众人的关注下高声大喊，立刻引爆全场，所有人欢呼雀跃。 　　“噢！噢！” 　　在尖叫喝彩中，他嘴角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扯动，笑的比苦的还难看，在如此热闹喧哗的场面里，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落寞离开。 　　特没有意思！ 　　雷君回到办公室，望着阴沉沉的天刮着强风，玻璃被吹得咚咚作响，垃圾袋、还有废报纸在眼前飘来飘去。 　　“唉～” 　　从卓越网被亚马逊收购到现在，他已经迷茫了一年多，每天休息不到5个小时，披肝沥胆，结果金山软件始终突破不了微软的高度垄断，几乎倾尽所有开发的WPS软件“盘古”也惨败收场。 　　而这期间，飞购网、企鹅、佰度，甚至阿狸粑粑，一个个后浪相继崛起，尤其是陆飞，简直是一路开挂，自己还要靠他出面，把卓越网高价卖给亚马逊实现了财务自由。 　　酸！ 　　我真地好酸！ 　　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苦思冥想下，终于明白不是做人的差距，而是卷错了赛道，成功仅仅靠勤奋是不够的，还要找到最好的方向，顺势而为。 　　站在台风口，一头猪都能飞起来！ 　　就算找不到风口，也可以跟着会找的人，恰恰陆老爷就是这样的人，于是乎—— 　　企鹅、飞购投资了迅雷，他就投资网络快车。 　　企鹅有QQ直播，他就给YY投了100万美刀的天使轮…… 　　要么拎着一大袋钱跟风投，要么不熟不投，专门投资给熟人，或者熟人介绍的熟人。比如拉卡拉支付平台的孙陶然，天使轮时就做了尽职调查。 　　“叮铃铃，叮铃铃～” 　　来电的是他多年的好友，电话里传出带有歉意的声音：“喂，雷君啊，真不好意思，古永锵那边突然回复我说不准备创业了。” 　　雷君诧异道：“咦，他不是创业意愿很强烈吗，要搞视频网站，怎么临时变卦了，是不是已经被陆飞捷足先登了？” 　　好友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投资，好像是去给企鹅视频当高管，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陆飞是怎么说服他放弃创业。” 　　“算了，古永锵既然已经选择进企鹅了，就不要跟他再联系了，我怕陆飞误会。” 　　雷君黯然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甘，怎么特么老是你，又让陆老爷抢先一步！ 　　老友说：“虽然古永锵没了，但不知道你对浏览器感不感兴趣？” 　　“你尽管说，我不在乎在做的项目是什么，我觉得在华夏，在今天华夏的创业市场上，缺的是执行力不是点子。” 　　雷君攥紧拳头，眼神坚定，“是你认识的人吗？可不可靠？” 　　“不是，是陆飞。”老友压低声音，“最近沪市不是有金融圈聚会嘛，三体基金那帮人也来了，我得到一个小道消息，陆飞也许会投资一家叫UC浏览器的公司。” 　　“不会吧？” 　　雷君半信半疑，“他已经有企鹅和搜狗的浏览器，还持股了佰度，干嘛还要再投一家，这不合常理！” 　　“所以啊我做了一番调查，UC的老板叫俞永福，跟他聊了我才知道，陆飞不是以企鹅、飞购，也不是三体的名义投资，而是逻辑，你说奇不奇怪？” 　　老友提醒道：“而且我还注意到这家已经是弹尽粮绝，再没有资金注入就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把俞永福的号码给我，我要马上联系他。” 　　雷君已经是资深的天使投资人，精湛的话术轻而易举地博取到俞永福的信任，让他相信自个真是扛着钱袋子来撒币的。 　　聊了一会儿，才图穷匕见，问到为什么逻辑会投资你们UC呢？ 　　俞永福回道：“噢，他们对我们的投资是有要求的，就是UC要往手机浏览器的方向发展。” 　　“不对吧？逻辑为什么不找搜狗、企鹅合作，完全可以电脑端下放到手机端，为什么还要你们转型到手机浏览器？” 　　雷君又是窃喜又是错愕，窃喜的是他也觉得移动互联网会是未来10年的风口，但错愕的是陆飞又双一次比自己敏锐，已经暗中开始布局，此子恐怖如斯。 　　俞永福说：“这些不在保密范围里，我应该可以跟你说，其实雷总，UC的手机浏览器转型是为了配合逻辑的计划。” 　　“什么计划！” 　　雷君不禁好奇，接着清清嗓子：“咳咳，俞总，这个受不受保密协议的保护？” 　　“这个倒不用，华强北已经传开了，说逻辑最近要召开技术研讨会，邀请很多的手机厂商，准备把logicX的技术专利授权，包括软硬件一起提供，这样就算没有开发人员和开发能力的厂商，也可以造出手机。” 　　俞永福语气里充满不确定，“不过逻辑没有主动承认，但我隐隐琢磨出UC很有可能也是配套的应用程序之一。” 　　“造手机！！” 　　雷君迷惑的眼神瞬间有神，心怦怦直跳。 　　为什么我一听到手机，就那么兴奋呢！ 第486章 一枝独秀不是春 　　“陆总，俞永福的电话，他说有变化。” 　　孙红军放下手机，脸上充满诧异，“雷君莫名其妙对UC浏览器也感兴趣，连价格都不还一口直接报价100万，俞永福问我们是什么意见？” 　　“他倒挺识趣。” 　　陆飞翻阅着公司的各项报表。 　　孙红军笑道：“毕竟因为有我们的投资，UC才得到这么多风投的青睐，他宁肯拒绝其他家的注资，也不会舍得放弃逻辑这条大腿。” 　　“雷君也给我发短信了，希望我能点头让他投资，很懂规矩，没想多贪多占，20％的股份他只要5％，不像前几个，一开口就要对半分。” 　　陆飞揉了揉眼睛，“跟俞永福说这轮逻辑独投，雷君要还感兴趣可以下一轮再投。” 　　孙红军坐在沙发上，“倒也奇怪，雷君不是金山的总经理，怎么突然对浏览器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可不只浏览器，还有手机。”陆飞把手机轻轻一推，“你瞧瞧，还开口找我要技术研讨会的邀请函。” 　　孙红军低头瞅了眼屏幕显示的短信，脸色愈发疑惑：“难道金山对手机软件和应用程序有什么想法？” 　　“你啊想多了，他现在算‘半退休’，等金山一上市估计就跳出来单干，手机或许就是他给自己找的下一个赛道。” 　　“那我们给不给？” 　　“让他跟华为、联翔它们同一场，设一个旁听的座吧。”陆飞把手机收回来，“对了，品牌注册得怎么样了？” 　　“品牌和商标都已经获批，至于公司就更简单了，李德磊的BBT不是破产清算了吗，正好它那栋新盖的大楼可以直接拿来当办公楼，也算废物再利用。” 　　孙红军摸了摸额头，“名字就是陆总起的名字，‘澎湃’，独立子品牌，自负盈亏，代理运营逻辑和复芯的技术专利。” 　　“成本控制得怎么样？”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有的品牌当面子，就得有品牌当里子，逻辑、复芯高端的面子不能沾一点灰尘，挣了钱，里子得收着。 　　收不住，落在面子上，品牌就毁了。 　　澎湃相当于二级开发商，隔在逻辑和厂商之间打交道，根据市场热点，把方案开发出主板和应用，一并交给组装厂，很快就可以大批出货。 　　就算形象再败坏，也只停留在澎湃上。 　　“平台的开发成本比我们预期估算的还要低，陆总你看。” 　　孙红军把成本核算表等表格递了过去，“基带芯片毛利率可能会低一些，但如果我们外围芯片能垄断一样可以大幅度提升整体的利润空间。” 　　“52％？有这么高？” 　　陆飞皱着眉，一目十行。 　　比如双卡双待芯片一次性量大的话，采购价就能从1美刀跌到只要几美分，蓝牙芯片也是6毛一枚…… 　　“还能更高。” 　　孙红军两眼闪着贪婪的光，“市面上像logicX采用的一般都是65nm或者40nm的工艺，我们除了这两样以外，还专门为山寨机设计了各种110nm工艺的方案，价格更低，良品率也更高，花在芯片封测上的时间也只要五六秒，足足省了三四倍的时间，测试成本也大大缩减，这些都算在里面，毛利率能到60％！” 　　“60％？！” 　　陆飞翻来覆去看着这些表格，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联发科靠“交钥匙”，就能坐稳湾湾股市的股王，也太特么赚钱了。 　　（ps：联发科巅峰时500多亿的营收里，占比超过一半都是靠turnkey盈利。） 　　“陆总，这只是硬件的极限，还有软件呢！我们的turnkey方案模式，只要每个方案多收1美刀的软件服务费，就可以提高2％的毛利率，突破70％都不是问题。” 　　孙红军兴奋地咧着嘴，就是特么地fan毒，也没有turnkey暴利，更何况只是低端市场，还有中高端呢！ 　　“怪不得老美要锁死华夏的芯片。” 　　陆飞不禁发出一声感慨，“我们的方案的质量和体验呢？” 　　“只要下游产商控制好BOM，开发出物美价廉的产品不成问题，不过陆总你也知道，越是压缩成本，材料用料就越差，用户体验也肯定越差。” 　　孙红军补充一句：“特别是黑手机和山寨机这批人。” 　　陆飞扬起嘴唇，“山寨机嘛，便宜就是王道，‘好手机’那么贵，造点山寨机怎么了，不然怎么把‘好手机’的价格打下去。” 　　“我就怕有些厂商不买账。” 　　孙红军摇头失笑。 　　“谁？” 　　陆飞直勾勾地盯着他，“邀请名单里有哪些不买账的？” 　　孙红军眯了眯眼，“其实都很给逻辑面子，就是联翔、TCL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准信。” 　　…… 　　万柳书院，室内的游泳池浅蓝清澈。 　　暖气充斥在四面八方，柳传智仅仅裹着浴袍，站在铺满大理石的路面上，左看看羊元庆，右看看李东升： 　　“东升啊，逻辑的技术研讨会你们TCL去吗？” 　　“柳总，羊总，联翔去吗？” 　　李东升脸色神秘，不答反问。 　　羊元庆笑盈盈着，含糊其辞，“联翔手机是半路起家，并不是联翔的主营业务，电脑才是联翔的主打产品。” 　　“不见得吧，半路起家都做到国产手机市场第四，而且我听说联翔1月初收购了厦华剩余的所有股份，联翔移动已经是联乡的全资子公司，下一步要竞争联通的定制机合作。” 　　李东升当场戳穿，“柳总，羊总，这可不像是非主营业务的架势。” 　　柳传智看到羊元庆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立马打了个哈哈，把两人请到躺椅上坐下，任由阳光从屋顶透明的玻璃射下，享受着午后的沐光浴。 　　“李总，这都是正常的商业运作，能保住现在的市场份额就不错，就算联翔再怎么努力，也威胁不了TCL国产手机第二的位置。” 　　羊元庆姿态放得很低，主动示弱。 　　“我这个第二不行咯，很快就要被逻辑超过去了，它的logicX在全球卖疯了，3个月出货量快超过500万台吧。” 　　李东升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光国内我看就卖了200多万台，这成绩跟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是同一档。” 　　“是啊，逻辑越来越风光啦，双十一赢了你的TCL，寒促活动还帮着神舟赢了我们联翔，所以东升你倾向于参加技术研讨会了？” 　　柳传智旁敲侧击地发问，“也想像金立、波导他们一样，拿到技术授权？” 　　“为什么要去呢？” 　　李东升坚定地摆摆手，“不去，也不用去，去年TCL才跟阿尔卡特达成战略合作，正忙着整合阿尔卡特的研发生产体系，再下一步，我会给旗下两大品牌分分工，TCL专注在国内的零售和代理商渠道，而阿尔卡特侧重出口，也兼顾运营商定制机的大订单。” 　　“啪啪啪。” 　　柳传智拍手叫好，“东升好打算，这种框架下，既能节省营销开支，还能让TCL和阿尔卡特之间错开竞争，以免自相残杀。” 　　“就是这个道理。” 　　李东升话锋一转，“那么联翔会去吗？” 　　就在此时，羊元庆迫不及待地脱掉浴袍，一个猛子扎在游泳池，扑通溅起一朵朵水花。 　　“这事你得问元庆，我已经退休了。” 　　柳传智哈哈一笑，接着低声自语：“不过凭我对元庆的了解，联翔很可能不去。” 　　…… 　　“呦，羊总，李总，总算见到你们两位，我还以为联翔和TCL缺席不来呢？” 　　技术研讨会的第一天，孙红军亲自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客客气气地冲羊元庆和李东升打招呼。 　　“是啊，哈哈哈～” 　　明明口口声声说不参加的两人，好巧不巧地撞到一起，大眼瞪小眼，彼此相当地尴尬。 　　“羊总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李东升鼻子里冷哼一声，“不会是真看上了逻辑的技术专利授权吧？” 　　羊元庆假笑着，“哈哈，当然不是，我这趟是探探虚实，到底逻辑这个技术研讨会搞什么名堂，李总呢，TCL不是在消化阿尔卡特的技术吗？” 　　“啊啊，我也是来探探虚实，逻辑的技术专利跟阿尔卡特比起来有哪些优缺点。” 　　李东升一个激灵，笑着回答。 　　“真想不到李总，我们竟想到一块了。” 　　两人看破不说破，和和气气得像一对亲密的盟友，刚一进门，羊元庆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旁听的雷君吸引。 　　联翔是金山的大股东，可以说金山和联翔是自家人，要不然卓越网也得不到联翔的投资。 　　“雷总，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被陆总特意邀请来的。” 　　雷君担心暴露自己有自立门户造手机的想法，只能把锅甩给了陆飞。 　　“他为什么会邀请你？” 　　羊元庆皱着眉头，满腹疑惑。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邀请我，也许有什么需要跟金山合作的吧？” 　　雷君说出这个话，等研讨会的嘉宾悉数到齐，才发觉他这个理由找得有多离谱。 　　只见圆桌的一圈，坐着波导的徐立华、神舟的伍海军、金立的刘立荣、华为的徐直军、步步高的沈炜，还有夏利、联翔、TCL…… 　　不是话事人，就是堂口的扛把子，阵容之强大，也只有国、家级的峰会和论坛才可能把这些人聚拢在一块。 　　而今天，他们全冲着陆飞来的！ 　　“我看了一下，我们邀请的没有一个缺席，谢谢各位赏光参加逻辑的技术研讨会，请大家来我想就不用我多说，孙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要把我们掌握的手机技术，包括芯片专利下放给愿意合作的友商。” 　　陆飞站在C位做着开场白，“至于这些专利技术有多厉害，我就不多说了，有目共睹嘛，logicX荣获被称为美利坚‘工业设计奥斯卡’的IDEA大奖，也是首个拿奖的华夏企业。 　　销量更不用说，491万台里有将近55％都是出口，几乎占了去年所有国产品牌出口量的一半，而且是全球排名前十的华夏厂商，也是榜单里唯一一家……” 　　md，最烦这些装逼的！ 　　羊元庆心里暗自不爽，表面上面带微笑：“既然logicX这么畅销，为什么陆总舍得把技术专利分享给我们？” 　　“道理很简单，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陆飞也不恼，“大家都清楚现在华夏手机市场销量前三是诺基亚、摩托罗拉和三星，半壁江山一直被跨国巨头霸占，而且它们还不知足，已经向二三线中小城市进攻，据我掌握的一手资料，诺基亚将和摩托罗拉很快要推出50美刀，甚至更低价的手机，往咱们这儿倾销，彻底挤压国产品牌的生存空间，这个消息，我想大家都有耳闻吧？” 　　“没错没错……”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特别是在去年吃了大亏的波导、金立、TCL，最有发言权。 　　“陆总说的没错！” 　　徐立华一拍桌子，“反正我也不怕丢人，我第一个说，因为诺基亚、三星他们的打压，波导去年无论是内销，还是出口，都是历年来最差的，净亏损足足4.71亿，这些都写在波导的年报里，想查随时能查到。” 　　“我们金立也损失惨重……” 　　有第一个带头，话匣子慢慢打开，很快地，被诺基亚等跨国巨头血虐得找不到北的国产厂商们抱头痛哭，几乎开成诉苦大会。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大家召集来。” 　　陆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直说光靠逻辑一家，可斗不过诺基亚、三星和摩托罗拉，也抢不回所有失去的市占率，才下定决心授权技术，拉着友商并肩作战，抵御外敌。 　　让国产手机伟大起来！ 　　雷君瞪大眼睛，心里波涛起伏。 　　陆老爷这么无私？这么无畏？竟然想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简直是我辈楷模啊。 　　“而且逻辑的技术授权不是传统的授权，逻辑将推出颠覆业界的新商业模式！”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出“turnkey模式”，“手机就是一台袖珍的计算机，它有CPU、存储器、输入输出设备，还有各种空中接口协议（例如GSM）和基站通信，但真正的核心无外乎硬件芯片和软件，但大家心知肚明，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么买德州仪器、飞利浦的解决方案，要么买国外的手机模块，自己加上CPU跑UI和应用软件。 　　但现在不一样了，今非昔比啦！” 　　“没错！” 　　孙红军接话说，“以逻辑现有的芯片方案和技术支持，在飞思卡尔、飞利浦等芯片厂商的协议栈等配合下，已经可以把硬件方案和集成成熟的上层软件和应用，整套提供给你们，大大降低了OEM的TTM和研发投入。” 　　陆飞环顾四周，“举个例子，就拿买房来说，如果以前你们买芯片买的是毛坯房，还需要自己费时费力费钱地装修，我们交付的是已经装潢好可用的房子，简装房有，精装修也有，以前你们制造一部手机可能要半年一年，但逻辑的‘交钥匙’能缩短到1到3个月。” 　　“慢着慢着，陆总。” 　　羊元庆撇撇嘴，“你要问我家买房，是愿意开发商给你装好的还是喜欢自己去装修，我还是倾向于自己干，因为保不齐我们挑的都是同一样装修，很容易就撞衫，到时候怎么竞争，都是一样的系统，一样的性能，什么都一样。” 　　李东升随声附和：“对啊，就像擂台比武，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武功，破不了招啊。” 　　陆飞抬高嗓门，“所以我们准备了多种方案供大家选择，各位也可以买回去自行研发魔改，就像搭积木一样，逻辑只是把手机方案变成一个个积木，怎么搭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可陆总又怎么保证，逻辑装修的房子跟大家装修的房子差不多，毕竟装修队、施工材料都在你这儿，万一logic的装修比大家都豪华呢？” 　　羊元庆说得虽然冒失无理，但恰恰说出的是所有厂商的心声，逻辑又是方案提供商又是手机厂商，无异于既当裁判又当球员。 　　“这点大家放心，我可以向各位保证，logicX会是logic系列的第一款，也是最后一款，不管现在，还是今后，逻辑都不会再造一台功能机。” 　　陆飞特别在“功能机”加上重音。 　　“真的吗，不会吧？” 　　羊元庆阴阳怪气道：“陆总，不是我不相信你，逻辑竟然会舍得抛弃这么大的手机市场，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我其实不太愿意花大把时间，说服别人接受对自己有利的事，那不会显得我有多聪明，而是他会有多么蠢。” 　　陆飞冷冰冰地睨了眼。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羊元庆当场就想发作，“技工贸”就可以歧视“贸工技”了吗？ 　　但很快就被旁边的李东升等人制止，不能刚，硬扛还怎么赚钱啊！ 　　“我想提醒各位，logicX在全球销量很快就要超过500万台，预计会到八九百万。” 　　陆飞振振有词，“如果不搞turnkey，不向你们开放，单凭现在的形势，逻辑完全可以称霸国产手机，跟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四分天下，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们被跨国巨头打败了，所以你们办得了的我要办，你们办不了的我更要办，总之，华夏本土市场就该属于国产的！” 　　顷刻间，宛如一道圣光注入到全身，整个人都变得神圣，撕碎国产手机失败的阴霾。 　　雷君整个人热血沸腾，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砰砰直跳，卧槽，陆老爷牛逼！ 　　一时间，全场静默，气氛微妙。 第487章 我赚的是脑子钱，蠢货 　　“陆总说的可是真的，逻辑以后真的不造手机？” 　　李东升直勾勾地盯着陆飞，端着咖啡没有喝，握把柄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抖动。 　　“没错，为了打消各位的顾虑，我代表逻辑承诺，logicX之后不再生产功能机，我们只帮你们造好手机，大家这下放心了吧？” 　　陆飞特意强调“功能机”，但眼前的众人毫无反应，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文字游戏，因为他们怎么会预料到智能机的未来已经掌握在逻辑手中。 　　“放心，哈哈，放心！” 　　波导、金立等遭受到诺基亚和逻辑前后夹击的手机厂商，无不狂喜，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毕竟，卷王宣布退出，不跟他们内卷了！ 　　“咕噜，咕噜。” 　　雷君感觉到喉咙发干，猛灌了几口水，依然饥渴难耐，心里越发坚定手机就是自己下一个赛道。 　　胡思乱想时，思绪被羊元庆的一声咳嗽拉了回来，就见他扶了扶眼镜，用一副温文尔雅的口吻问：“那陆总打算怎么向大家收费？” 　　议论不休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波导、华为、神舟、金立等一票话事人和扛把子，左看看羊元庆，右看看陆飞，眼神复杂。 　　“逻辑绝对会严格遵守FRAND的所有原则，公平，合理，不歧视，也不敲诈。” 　　陆飞一个眼神，意会的孙红军立刻打开PPT，投影仪上显示着纵横交错的表格。 　　【单模】里，110nm工艺制程的钥匙方案，因为是低端，收取整机价格的2.275％，中端的65nm是2.725％，45nm高端的则是3.25％。 　　而【多模】，也就是同时支持GSM和CDMA的网络模式，在单模基础上都多0.5个点，收费上限最高300块。 　　“陆总不会是开我们的玩笑吧？” 　　羊元庆笑声里带着几丝敌意，“在座的除了雷总，可都是内行，逻辑的收费标准可有点不合理。” 　　“你们呢？” 　　陆飞环顾四周，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雷君的身上，前世他总把一句口头禅挂在嘴上，“小米的硬件综合净利润率，永远不会超过5％”，实际上这特么就是废话文学。 　　5％的硬件净利润，绝对是暴利！ 　　那么多手机厂商，也就在供应链有话语权的苹果可以干到10％以上。 　　“确实是贵了那么一点。” 　　李东升随声附和，跟羊元庆默契地打着配合，其他的一个个跟风站队，除了嫡系的伍海军，就连华为的徐直军也站在对立面。 　　“大家都觉得贵，可逻辑已经是业界性价比最高的，像德州仪器的OMAP系列解决方案，英特尔的PXA27X解决方案，哪个不是整机价格的4％起步。” 　　陆飞摇头失笑，金立、波导这批第一代手机厂商真的被国家保护久了惯坏了，烂泥扶不上墙，跟这帮虫豸在一块怎么振兴华夏手机！ 　　“可是英特尔、德州仪器、飞利浦都是顶尖的方案，贵点也值得，联翔的手机芯片和硬件就全部从德州仪器采购的。” 　　羊元庆有多么吹捧国外，就有多看轻国内，打心眼里根本就瞧不起，话里话外夹着对逻辑turnkey方案的贬低和不屑。 　　陆飞夹枪带棒，直接出击：“可东西也许是好东西，可用的人不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我在哪里看过一篇报道，联翔的手机返修率超过了30％，有这回事吗羊总？” 　　“哼，是25％！” 　　羊元庆笑容一滞，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格外刺眼，冷着脸说：“已经是行内顶尖水平，有的国产品牌返修率甚至超过50％。” 　　就这你还嘚瑟，真不愧是联翔！ 　　陆飞不屑一顾，语气里充满了自信说：“只要购买逻辑的钥匙，这种情况将一去不复返，返修率至少可以控制在15％以下。” 　　徐直军、李东升等人眼前瞬间一亮，瞬间对逻辑的收费标准少了一些抵触，拉上金立、波导几人窃窃私语。 　　“就算返修率能控制在15％以下，收费标准也高了！” 　　羊元庆继续挑刺道：“1000元机卖出一部，获利能有一两百，可刨去硬件、运营、营销、人力各种杂七杂八成本，净利润可能都不到3个点，就算三四千元机，也不超过5个点，逻辑提供我们这么一个平台，就要去差不多3个点，却只分给我们这么一点点钱，陆总的良心可真大啊。” 　　“羊总，你懂不懂什么叫知识产权？” 　　陆飞嘴角上翘，我赚的是脑子钱，蠢货！ 　　技术是逻辑搞的，方案是澎湃出的，你们联翔就是组装贸易而已，这种活又不是没少给你的美利坚爸爸干，怎么轮到给陆老爷打工，就又嫌累又嫌钱少，美帝良心翔是吧？ 　　懂不懂多少人想跪都没这门路！ 　　“你！你……” 　　羊元庆像被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噢，我差点忘了，联翔坚持贸工技，可能真不懂怎么靠知识产权赚钱。” 　　陆飞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陆总，这话有点过了。” 　　李东升看似劝架，却明里暗里煽风点火，巴不得联翔和逻辑打起来。 　　金立、波导等话事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个装聋作哑，隔岸观火，就见书生气的羊元庆拍桌而起，紧绷着的脸慢慢挤出笑容： 　　“不好意思，陆总，联翔对逻辑的turnkey模式没有任何感兴趣，不知道各位是什么意见？李总你觉得呢？” 　　“我？哈哈，我要是没有跟阿尔卡特合作的话，一定毫不犹豫地买逻辑的钥匙平台。” 　　李东生打了个哈哈。 　　眼看卷入到技工贸和贸工技的冲突，涉及到站队，金立、步步高、波导等人一个个两头不得罪，火急火燎地找借口逃避。 　　“turnkey的模式很好，陆总加油！” 　　“陆总，容我再考虑考虑啊。” 　　“……” 　　轮到雷君，他摇摆不定。 　　金山跟联翔是一家人，理应该站在联翔这边，可敏锐的嗅觉让自己觉得陆飞是对的。 　　走也不是，步走也不是。 　　“雷总，你不走吗？” 　　羊元庆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勾肩搭背。 　　“我、我……” 　　雷君看了看阴气沉沉的羊元庆，再望了望锋芒必露的陆飞，心里纠结，因为自己虽然热爱手机，但仅仅只是爱好，对手机行业一概不知，典型的门外汉，迫切要老司机带一带。 　　前世跑去魅族偷师，如今可没地了。 　　“雷总，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很快就要3G时代啦，华夏的3G牌照也要发了，陆总turnkey主打的2G很快就会淡出江湖。” 　　羊元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我的，算啦，手机这行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的。” 　　只许让联翔来是吧？ 　　雷君在半主动半被动下，不得不随波逐流，跟随大部队离开，会议室里很快就剩下自己人“神舟”，和半个自己人“华为”。 　　神舟自不必说，陆飞转头看向徐直军： 　　“徐总，华为愿意合作？” 　　“不错，陆总的turnkey可契合我们欧洲定制机的需求，不过还有没有更多的3G方案？” 　　徐直军直言不讳：“我觉得羊总说了很多错话，但走之前那一句很对，GSM时代迟早要过去了，华为现在就侧重卖3G基站，慢慢让GSM逐步退网。” 　　“徐总说的是欧美市场，不知道有没有调研过亚非拉，比如菲律宾的市场？” 　　陆飞看到他摇摇头，坦诚地说逻辑在马尼拉做了统计调研，就像5G时代用4G，3G只是个奢侈品，又贵又没用，GSM才是刚需。 　　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最便宜的手机只要三四百块，关键资费还便宜，5块rmb就可延长SIM卡的有效期一个星期…… 　　孙红军笑眯眯说：“徐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样的机会。” 　　“我知道，一个类似华夏小灵通的机会窗口。”徐直军心顿时砰砰直跳，“陆总，孙总，你们说的这些有资料数据吗？” 　　“放心，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达成合作之后要提供给你的，而且还会帮华为、神舟推荐给运营商Sun Cellular，也就是菲律宾的电信小灵通，拿下定制订单不成问题。” 　　陆飞勾起嘴唇，“是吧徐总？” 　　何止！ 　　徐直军眼神闪烁，迸发出精光。 　　逻辑负责核心模组，华为负责组装出货，借着手机开道，菲律宾想不买华为的GSM网络基站都难，简直是运营商、华为、逻辑和老百姓的“四赢”。 　　陆飞笑道：“不只菲律宾，还有东南亚，还有亚非拉，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购买力普遍很低，都是GSM生长的土壤。 　　这该是多大的市场？我们联手，完全可以把客源扩容到全球几乎所有的老百姓。” 　　徐直军啧啧称奇，“农村包围城市。”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陆飞伸出了手，“我只告诉有长远眼光的合作伙伴。” 　　“羊元庆他们可真是鼠目寸光。” 　　徐直军和他握了握手，心潮澎湃。 　　正当陆飞带着两人到生产基地参观“turnkey”的运作，雷君鬼使神差地折返了回来，忐忑中带着一丝的渴望： 　　“陆总，我是不是也可以参观一下？” 　　“骚瑞啊，雷总。” 　　陆飞摇头拒绝：“那里是我们核心制造能力的孵化中心，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只有刚才留下来签署保密协议的人才可以进去。” 　　“我记得明天还有一场研讨会吧。” 　　雷君先是失望，随即抬头问：“我可不可以继续旁听？结束了是不是就可以参观？” 　　“既然雷总那么想看，好吧。” 　　陆飞上下扫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大鱼上钩了！ 　　“陆总，三Q。” 　　雷君感激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精明。 　　…… 　　“澎湃会整合逻辑和复芯的技术力，做整体软硬件开发，你们只需要‘照单买药’，再找代工厂生产。” 　　陆飞第二天，还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面对着十几家的白牌厂商，滔滔不绝，内容大概相似，但语气里透着草莽气： 　　“我粗粗算了一下，照我的路子来，三个人就可以做手机了，一个人设计，一个人采购，一个人销售，拿到电路主板以后，搭上外壳、屏幕、键盘、电池，就是一部手机，这个逻辑，其实跟电脑城组装个人电脑差不多。” 　　相比于联翔这写清高自傲的国产品牌，没有牌子的山寨厂商们非常积极，踊跃报名。 　　毕竟在华强北做白牌机档口，得有非常敏锐的市场意识，基本上分两类： 　　第一种是代理，拿人家的货来卖的。 　　第二种是自己有工厂，拿外面公司的方案生产，再在自己的档口卖，所谓“前店后厂”。 　　逻辑的turnkey一揽子解决方案正中第二种厂商的下怀，恰恰陆飞要的就是第二种。 　　天珑移动、赛特尔…… 　　老板都不是等闲之辈，全是从TCL、金立等厂商里自立门户，尤其是未来的“非洲手机之王”传音，话事人竺兆江曾经主管波导海外业务，一个个都是行里的狠人。 　　“逻辑的每一个新产品都会在这里生产，验证可靠稳定后，再向其他工厂复制。” 　　孙红军领着这群人，边参观生产基地，边介绍：“这些整机的生产线，我们跟德意志FhG合作厂房布局和自动化设计，然后在西门子的指导下推行六西格玛全面质量管理，还邀请了丰田的退休董事担任精益生产顾问，品控上严格把关……” 　　“天呐！” 　　雷君瞪大眼睛，一副活久见的样子。 　　放眼望去，偌大是生产车间，25条整机生产线看不到边，一条条的生产线整齐排列着，每一条生产线长约120米，每一条都有上百名员工。 　　跟逻辑一比，金山就是歌姬吧！ 　　“怎么样雷总，这下如愿了吧。” 　　陆飞侧目而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雷君眼神里迷茫越来越淡，“陆总，我想明白了，我想要跟逻辑合作，借助turnkey的力量造出一部属于我自己的‘发烧’手机！” 　　“雷总要离开金山，自立门户了吗？” 　　陆飞抿住嘴，强忍住不笑。 　　“暂时还脱不开身。”雷君叹了口气，“金山上市还需要我，只要一上市，我才可以行权，我才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金山，那时候希望陆总不弃，我想学习下逻辑丰富的手机制造经验可以吗？” 　　呵呵，你以为我是黄彰吗？ 　　陆飞委婉拒绝，“雷总，手机这行从零开始难度非常得大，就算我们的‘送钥匙’方案把难度降到最低，但也有很多环节不是新人能应对，我建议你充分发挥你的特长。” 　　雷君好奇说：“什么特长？” 　　陆飞道：“你不是天使投资人嘛，干脆找一家手机公司直接投资。” 　　“对对对，好主意，真是好主意啊！” 　　雷君忍不住拍了下栏杆，既不用离开金山就能深入手机制造，又能等上市跳出来，立刻投入经营，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 　　但转念一想，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不过陆总，你觉得哪些公司是适合我投的，能推荐一下吗？” 　　这可是你请我推荐的哦，我没逼你…… 　　陆飞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桀桀～ 第488章 山寨机圈的卧龙凤雏 　　“这位是天宇朗通的荣老板。” 　　陆飞把雷君带到荣秀丽面前，相互引荐，这位可是个女狠人，华强北黑手机圈的“双刀火鸡”，一开始做代理商，卖别人的手机。 　　结果95年生意不景气，亏了150多万。 　　这可是90年代的百万，什么概念！ 　　却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靠着BB机逆风翻盘，硬生生在华强北打下了档口，立下了字头，是这次邀请的12个白牌厂商里唯一的女性。 　　“荣老板，真是女中豪杰。” 　　雷君眼神里透着欣赏，竖起大拇指。 　　等他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正要陷入无话题可聊的尴尬境地时，陆飞主动地暖场，“现在的天宇朗通不再做代理，已经转型自己做手机，而且是独立自主研发。” 　　“陆总，你就别笑话我了。” 　　荣秀丽叹了口气，“我们早就不自己研发了，研发团队去年年底都解散了。” 　　“为什么要解散，不继续研发下去？” 　　雷君心生好奇，盯着面前戴着无框眼镜的短发女人，干练中带着强势，坚毅中带着智慧。 　　饶是这样的女强人，说到手机研发所遇到的种种困难，脸上写满了无奈，倒苦水般宣泄而出： 　　“难，实在是太难了！天宇朗通光去年一年，研发亏损就超过了8000万，这还是我们聘请的是硅谷的专家和员工的情况下，而且就算造出了手机，在实验室里明明测试得很好，可一投产，良品率连50％都达不到，结果第一批手机出现很多质量问题，又折了几乎1个亿的本……” 　　“嘶！” 　　雷君倒吸一口冷气，原本打算三步走，第一步投资公司摸清门道，第二步借逻辑起步，做大做强，第三步就自主研发，摆脱依赖。 　　然而显然，他大大低估了研发的困难！ 　　“真的，我真傻，明知道自主研发手机就是在跳坑，我却不知道这跳的不是个坑，是个吞钱的黑洞，砸多少钱都听不见响。” 　　荣秀丽抬起了没有神采的眼睛，当映照着陆飞的身影，瞬间迸发出一道精光。 　　“就因为我们懂自主研发的难，所以今天参加了陆总的技术研发会，我第一个支持‘交钥匙’方案，真的，这真的太适合天宇朗通，陆总，你怎么不早点推出呢！” 　　“荣老板，现在也不晚。” 　　陆飞语气里透着自信说，“你只要用了澎湃的‘交钥匙’方案，你信不信，你去年亏的1.8个亿，今年就可能全赚回来了。” 　　“我信！”荣秀丽点了点头，“不瞒陆总说，我在会上已经想到了配套的商业模式，就是把手机卖断给代理商，把定价权交给他们，给足他们利润空间，这样他们卖得越起劲，我们的货清得也越快。” 　　雷君皱着眉头，好意提醒。 　　既没有稳定的销售网络，也没有统一的定价获准，这么卖完全靠走量，急功近利，根本没法树立品牌。 　　“雷总，我们也想树立品牌，可天宇朗通是白牌，没有手机生产牌照。” 　　荣秀丽摇头失笑，谁不想从良立牌坊。 　　“现在不一样了，牌照的获批门槛已经大幅度放宽，天宇朗通或许一申请，很快就能拿到。”陆飞话里藏着弦外之音。 　　荣秀丽以为陆老爷肯帮忙，立刻激动不已，左顾右看，确认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说： 　　“陆总，你要天宇朗通的股份不要？要的话我马上给你送10％，不，20％怎么样！” 　　卧槽，白送！ 　　雷君第一次见过这场面，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直直地看着陆飞，又羡慕又嫉妒。 　　自己投资得砸钱，反而陆老爷是人家上杆子跪着白送股份，还得看他乐不乐意。 　　我酸！ 　　我真好酸，呜呜！ 　　偏偏价值几千万的股份，陆飞大气地摆手婉拒，“不不不，这我不能要，如果我入股了天宇朗通，不就是既当裁判又当选手，别的手机厂商会怎么看呢？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投资天宇朗通，谢谢荣老板的美意。” 　　荣秀丽脸上一滞，一下子像熄灭的灯黯淡下来，但就在失望之时，耳边忽然听到—— 　　“虽然我不可以投，但推荐一个人。” 　　陆飞拍了拍雷君的肩膀，“就是雷总，他对手机行业有很强烈时兴趣，在圈子里也有很深的人脉，我估计有他在，天宇朗通在工信部那边的审批会容易一些。” 　　我特么哪来什么工信部的关系？！ 　　雷君错愕不已，江湖谁人不知陆老爷才是工信部的第一大红人，还跟移动、联通、电信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既然是陆总推荐，我们非常欢迎。” 　　荣秀丽细品，再一细品，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条线，肯定是牢牢抱住了陆老爷的大腿，保不齐又是他的一个小弟。 　　“栓Q。” 　　雷君兴奋地在心里狂喊，表面上客客气气，俺颇有家资，也不多要，就要个5％。 　　看着荣秀丽没有拒绝，陆飞这个牵线搭桥的掮客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他摸摸下巴，好心提点说： 　　“不过要申请牌照，荣老板，得改个名字，‘天宇朗通’这名字太长，也不朗朗上口，像逻辑、华为，都是两个字两个字，要么索性就是英文，你们的意见呢？” 　　“陆总说的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荣秀丽笑道，“天语，这名字怎么样？” 　　卧槽？陆飞一怔，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 　　怪不得天宇朗通这么耳熟，合着是老人机之王·天语手机的前身，最巅峰的时候可是一两千万的出货量，敢喊出‘干翻诺基亚’。 　　白送的股份，我竟然不要？ 　　“陆总，雷总说不错，你觉得呢？” 　　荣秀丽侧目而视。 　　“呵呵，这个是天宇朗通内部的事，荣老板跟雷总看着办就行。” 　　陆飞嘴角不住地抽动，尽管清楚不拿股份是对的，但心里仍然一阵肉疼，能白嫖的几个亿就这么飞了。 　　但转念一想，山寨机界同时迎来他们两位卧龙凤雏，真是天助我也！ 　　而后，留出足够的空间，雷君和荣秀丽商量了一会儿，在他的见证下口头上定下融资协议，接着和和气气地握手分开。 　　“陆总，谢谢，太谢谢你了。” 　　雷君话里充满感激，“算上亚马逊收购卓越网那次，你帮了我两次大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陆飞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帮你吗？” 　　雷君摇了摇头：“你说。” 　　陆飞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拍打了下他的肩膀，“我这个人不会把友谊硬塞给不需要的人，也很少帮跟我没有友谊的人，雷总，你是我的好朋友吗？” 　　“是啊，当然是，微尔古锝弗阮茨！” 　　雷君顺着杆子往上爬，信誓旦旦说咱道儿上一块儿走。 　　陆飞问道：“天宇朗通，以后叫天语，你有没有想你将来要造的手机叫什么？” 　　雷君嘿然一笑，“刚才还真想过，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话，‘佛观一粒米，大如须弥山’，我感觉叫‘大米’这个名字，会很不错。” 　　这特么什么烂名啊！ 　　陆飞强忍住不笑，“互联网天生回避大而全，还是不要取大，改取小吧，干脆就叫‘小米’。” 　　“小米，小米……” 　　雷君呢喃了几遍，一拍栏杆，“好，这名字好，‘小米加步枪’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陆飞嘴角上扬，“期待你的小米早日诞生，那时候安卓手机系统会更加智能，更加成熟，你和荣老板可要助我一臂之力，把安卓阵营做大做强。” 　　赴汤蹈火啊，飞哥！ 　　雷君不想重蹈荣秀丽的覆辙，彻底断了自主研发的念头，还是老老实实抱住陆老爷的大腿。 　　得亏陆飞没有系统，不然此时会显示： 　　收获小弟雷君，忠诚度…… 　　…… 　　生产基地参观一结束，天宇朗通等12家白牌厂家一窝蜂地涌向市场部，挥舞着手里的钞票，争先恐后地下订单。 　　“哈哈，陆总！” 　　孙红军从一摞销售单随意拿起一张，“他们的要货量大得惊人，够组装200万台手机了。”说着慢慢担忧起来，“组装得快的话，1个月就能有第一批手机出现，这会不会冲击到logicX的销量？” 　　“肯定是有，但影响不会很大，别忘了我们的主要市场是海外，他们这些白牌影响不了出口，就算在国内，logicX也在差异化赛道，用户定位在15岁到35岁的青少年，这些人追求时髦，一般不会去买山寨机。” 　　陆飞从桌上抄起一本书，“动摇最大的是金立、波导、联翔他们的基本盘。” 　　“陆总，这是什么？”孙红军好奇道。 　　“《孙子兵法》，借刀杀人，驱狼吞虎，就跟上面学的。”陆飞大方地展现封面，“对了，钥匙平台和其他配套怎么样了？” 　　“都准备妥了，直板机、折叠机、滑盖和翻盖机各种主板，要什么有什么。” 　　孙红军如实汇报，甚至包括充电宝。 　　这年头，充电宝还不叫“充电宝”，先叫“移动电站”，后来叫“移动存电宝”，再后来专做充电宝的品胜公司给改成这个名字。 　　最早也不是给手机充电，而是相机。 　　毕竟，且不说手机牛逼轰轰的超长待机，就算没电也有好几块备用电池，所以充电宝根本没有市场，也没有任何的发展。 　　逻辑却率先研发出锂电池PCBD保护板，做出真正意义的第一台充电宝，因为要解决lphone的续航问题嘛。 　　“好！今年新机的发布会就定在秋季，提前苹果一个季度，打他个措手不及。” 　　陆飞勾起嘴唇，“lphone＋充电宝”，乔布斯啊乔布斯，你的iphone3拿什么跟我拼？ 　　“陆总，国内的这些友商也会措手不及，他们肯定以为逻辑傻，竟然不造手机。” 　　孙红军哈哈大笑，“殊不知我们暗度陈仓，等智能机一上市，再加上山寨机的冲击，非把联翔、TCL他们特么地打疼不可！让他们不肯乖乖跟我们合作turnkey！” 　　“擒贼擒王，得抓着一个狠揍。” 　　陆飞咂摸着嘴，“你觉得联翔怎么样？” 　　孙红军心领神会，“羊元庆这次来根本没带诚意，研讨会上完全在唱反调捣乱，让那些摇摆的友商都骑墙观望，要不然不会只有华为和神舟站队我们，我同意教训一下。 　　陆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以假乱真，浑水摸鱼。” 　　陆飞把《孙子兵法》合上，“老孙，你说如果华强北出现几款仿造联翔市面上最畅销的手机外壳，会不会很好玩？” 　　…… 　　“砰！” 　　杯子落下碎了一地，立马惊得柳清从房间里出来，直奔向客厅，就见柳传智一不留神，失手摔碎了茶杯。 　　“吓死我了爸，我还以为你又晕倒了。” 　　“哈哈，清清，爸爸最近坚持游泳，身体好着呢。”柳传智看着女儿捡起碎玻璃，也不制止，颇感欣慰地继续打电话： 　　“元庆啊，你其实不该跟陆飞当众撕破脸，李东升他们最期待的就是看到联翔和逻辑斗来斗去，他们好坐山观虎斗。” 　　“柳总，他陆飞欺人太甚！” 　　羊元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柳总，您是没见他在会上有多嚣张，竟然嘲笑联翔没有技术不懂知识产权，嘲笑柳总您跟我定下的‘贸工技’的路线。” 　　“他年轻气盛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柳传智脸色阴沉下来，“他那个‘交钥匙’的合作，最后有多少家愿意合作的？” 　　“正规的厂商只有华为和神舟。” 　　“真哒？有没有假装拒绝，背地里绕开你们，偷偷跟陆飞这小子合作的？” 　　“没有，雷君全都告诉我了。”羊元庆噗嗤笑出声，“最后陆飞实在没办法，竟然从华强北拉来一批没有牌照做黑手机的，哈哈哈，为了订单和销路，脸都不要了！” 　　“噢，还有这样的事？千真万确？” 　　柳传智脸色一变，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千真万确！柳总，您说他好端端做自己的logicX，做好自己不好吗，非要装，非要带头抗衡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他们是我们能打得过的吗？” 　　羊元庆幸灾乐祸说：“想靠那个交钥匙的馊主意，不可能，没这个能力。我倒很想看看他怎么带领这群黑手机跟诺基亚他们斗！” 　　“年轻人骄傲了就容易膨胀。” 　　柳传智脸上挂着笑容，“以为有复芯半导体，有自主研发的芯片，就能跟跨国巨头们火拼，呵呵，这下可要栽一个大跟头，也好，也算除了联翔的一个心头大患，他不是不造手机了吗，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加大投入。” 　　羊元庆说：“柳总您放心，今年联翔计划推出9款手机，主题就叫‘龙生九子’，其中的i908是我们特意设计对付logicX的竞品，性能参数都在logicX之上，外观也很抢眼。” 　　“好，把逻辑的气焰给打下去！” 　　柳传智眼神里透着一丝凶狠，电脑市场已经是刺刀见红，一片血海，联翔必须另辟蹊径，再开辟一条全新的赛道。 　　本来在手机这行里大规模征战十几次，跟波导、金立、TCL等国产品牌相互厮杀，胜多败少，俨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两三年前，新机一经发行，全国各地民众无不竭诚抢购，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一年，竟然就被逻辑赶超，而且就logicX一部手机。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柳总放心！” 　　羊元庆语气里充满杀气，毕竟不管怎么讲，产品数量是9个打1个，优势在我！ 　　这么大的优势，都骑到脸了，怎么输？！ 第489章 咳咳，开卷！ 　　“最新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公布！” 　　“3月9日，美利坚《福布斯》在纽约公布的2006年底全球富豪排行榜显示，比尔盖茨以500亿美刀蝉联全球首富，连续12次排名第一，股神沃伦巴菲特以420亿美元排名第二……” 　　“华夏香江富豪李黄瓜，以188亿美刀资产位列华人首富，首次位居全球第十位，华夏内地首富陆飞，身家估值156.8亿美刀，位居全球第十七位，此外，华夏还有26人入榜。” 　　“优秀青年企业家陆飞，继续蝉联华夏内地首富宝座，经济评论家表示：陆飞身家远非如此，许多隐性资产尚未公开，真实的财富可能超越李黄瓜！” 　　“唰唰唰～” 　　景恬坐在高媛媛的办公室里，捧着《福布斯》杂志翻阅，眼睛定格在陆飞本人的彩色照片，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发出清脆的笑声。 　　“嘻嘻嘻！” 　　“恬恬，笑什么呢？” 　　此时，高媛媛推门而入，双手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没、没什么，媛媛姐。” 　　景恬像被捉奸一样，慌张地合上杂志，露出烂漫的模样企图萌混过关，“会开完啦？” 　　她的小动作，高媛媛尽收眼底，故意装作没看见，“嗯，就是定下《画皮》的上映时间，再有一些电视剧电影的投资，算了，不聊这些，还是说说你吧。” 　　“我？” 　　景恬搅着手指，不由紧张。 　　高媛媛直勾勾地盯着她，“会上虹姐跟我说，你想要从央音退学，改考中戏对吗？” 　　景恬别过头不敢对视，“媛媛姐，比起唱歌，我更喜欢演戏，我想和师师姐、蜜姐一样当演员。” 　　“唱歌跟演戏不冲突啊，你看四大天王、任贤其、周杰仑不也跨界当演员了吗？” 　　高媛媛搅拌着咖啡，“恬恬，你现在在歌手领域已经是内地新生代的代表，把基础打好，再努努力，等你的年龄和人气再大一点，那时候我们给你安排主角戏好不好？” 　　景恬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公司对你是有完整的造星计划的，特别是你飞哥哥。”高媛媛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曲谱，“这是他特意给你准备的神舟手机广告曲，量身打造哦。” 　　“呀！” 　　景恬两眼放光，一把抓过曲谱，标题清楚地写着《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兴奋之余透着纠结，“可是、可是媛媛姐，我还是想去中戏，那里有师师姐、蜜姐，央音的话……” 　　“恬恬，你是不是在央音受欺负啦？” 　　高媛媛设身处地地想，觉察到不对劲。 　　景恬连连摇头，脸上写满委屈，“没有，没有，就是老是请假，在学校里没有交到朋友，课程也跟不上，老师总说我不会唱歌，同学们在背后都说我、说我……” 　　“别说了，我明白了。”高媛媛走到她身边抱住，怜惜地摸了下她的头。 　　“媛媛姐！”景恬撅着嘴，双眸水汪汪。 　　高媛媛一想到陆飞和郑桐的交代，柔声细语地安抚：“好吧，我准了，既然呆得不开心，那就退学去中戏，不过可想好了，接下来你不光要学戏，公司也会安排声乐老师，还有专辑和通告，也不能落下。” 　　“耶！媛媛姐，你和飞哥哥对我真好。” 　　景恬立马露出灿烂的笑脸，“嘿嘿，爱死你们啦！” 　　高媛媛目光里充满着宠溺，“开心啦，那就认认真真准备考试，在此之前嘛，你先把这首歌录了吧。” 　　“嘻嘻，这我一下就能录好，一点儿也不难，媛媛姐，我哼给你听。” 　　景恬清了清嗓子，哼唱道： 　　“哒楞哒楞哒楞哒愣达愣达愣哒～” 　　“哒楞哒楞哒啦哒楞哒楞哒，哒楞哒楞哒～” 　　陆飞关掉刻着神舟logo的手机，纯白滑盖，抛光处理，靓丽非常，数字键盘区域粉色主色调与背景灯浑然一体。 　　“陆总，这款我们主打女性市场，品牌名叫‘魅族’，准备拿到7月的电子国际博览会展览。”伍海军咧着嘴发笑，递上一台边角圆润的直板机，“这个才是马上上市的新机。” 　　“发布会什么时候开？” 　　陆飞打量着神舟1201，整合方案，甚至外观设计都由澎湃提供，跟诺基亚1208不能说一模一样，也可以说相差无几。 　　像拥有mp3、mp4、百万像素拍照等功能的电路板，200块，充电器、键盘等包装配件在内一共110块，再加上代工、营销、测试等，成本摊平，每台满打满算只要400块。 　　山寨机，只会更便宜不会更贵。 　　“明天下午，照您的意思，要抢在黑手机，尤其在天语手机的前头。” 　　伍海军颇为紧张地说：“陆总，要不还是您来吧，我怕我主持不好，万一说错话了怎么办？” 　　“那是你的主场，我就不抢你风头。” 　　陆飞拍了下他的大腿，“不要紧张，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以后像这样的发布会每年还会有，慢慢你就习惯了。” 　　说着拿出一张纸，“把它背熟了就行。” 　　而后，在他的授意下，明里暗里打着“华夏内地首富陆飞将出席神舟发布会”的名头，神舟发布会的关注度瞬间倍增。 　　各大媒体很给面子，一口气来了几十家。 　　地点就设在水木大学的大礼堂，除了水木的师生以外，也希望了一批在京圈里的同行。 　　雷君算作是天语的代表，前来刺探敌情，推掉金山的一切琐事，甫一入场，就撞见陆飞站在第一排，正在跟几个温文尔雅的领导和学者低声交谈，格外亲近。 　　大堂里喧哗嘈杂，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他不敢凑得太近，竖起耳朵，勉强只听得清一句—— 　　“硕士在京大读了，陆总，博士可千万不要忘了水木啊，论半导体，水木才是全国最强的。” 　　“哈哈，一定，一定。” 　　看着陆飞挂着笑脸送走那帮人，雷君瞅准时机，凑了上去，看似随意道：“陆总，刚才那些人是？” 　　“喔，水木的副校长，电力电子学院的院长，还有一些也是领导和教授。” 　　陆飞想让复芯跟水木开展产学研的合作项目，毕竟国产芯片，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水木系，就像前世，国内半导体产业链几乎全是水木电子系、物理系创办和掌舵的公司。 　　比如紫光集团、韦尔股份、格科微电子、飞昂通讯、纵慧芯光、昆腾微电子…… 　　水木系，相当于国产的“造芯孵化器”。 　　“什么项目？” 　　雷君脱口而出，下一刻发觉问错话，“噢，陆总，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犯不着，已经谈妥了，水木的一个毕业生创办了一家‘卓胜微’公司，专门做射频前端芯片，想邀请我和逻辑投一点点钱入股。” 　　陆飞满脸笑意，凭亿近人。 　　恐怕是亿点点吧？ 　　雷君一想到眼前站着仅次于李黄瓜的全国第二富豪，心里已经生不出嫉妒，只有滔滔不尽的崇拜和羡慕。 　　“啪啪啪～” 　　突然间，四周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阵惊讶和疑惑的声音，因为记者、师生们翘首以盼的陆飞没有现身，反而伍海军大步走到舞台中央。 　　“咦，伍总！” 　　雷君诧异道：“陆总不当演讲人？” 　　“今天是神舟手机的发布会，我当然和你一样都是嘉宾，真正的主角是他。” 　　陆飞鼓掌，意味深长地看着伍海军，以后站上前台的机会肯定不少，因为神舟可是逻辑在功能机战场的代理人，贴身跟联翔、诺基亚、天语等手机激烈肉搏，把水彻底搅浑。 　　逻辑就能像美利坚一样，在国内手机市场的大混战里，光明正大地卖澎湃产的军火。 　　然而，很显然媒体们被释放的烟雾弹迷了眼，他们还以为逻辑和神舟要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比如新一代方舟芯片，结果伍海军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当众宣布： 　　神舟电脑将更名叫神舟科技，和澎湃科技牵手，研发出的第一款手机“神舟1201”，将在3月15日正式上市。 　　慢着慢着，澎湃科技是什么鬼？ 　　好好的神舟不搞电脑，怎么造起手机了？ 　　在场除了科技媒体，其他人一概不知。 　　伍海军举着神舟1201，一通介绍，记者们也不管这么多，总不能白来一趟，纷纷把镜头对准，咔咔狂拍。 　　这玩意儿说不上漂亮，也谈不上丑，属于在平均线进可攻退可守的水准，小巧玲珑，隐隐有诺基亚皮糙肉厚的美感。 　　嘁，就这？ 　　一些水木的高材生感觉遭到了戏弄，要是逻辑的发布会铁定留下，可神舟的发布会有什么好留的，或多或少都有离场的冲动。 　　甚至有学生在台下起哄，高声打断道：“伍先生，神舟1201我觉得长的很像诺基亚，请问是贵公司自主生产的手机吗？” 　　“很遗憾，并不是百分百自主，神州只申请外形设计专利，组装的很多元器件来自全球各地，但包括芯片在内的部分元器件，以及整个手机设计方案百分百都自于澎湃科技！” 　　伍海军抬高嗓门，背稿子道：“神舟1201，称得上是国内第一款武装了华夏自主研发核芯的国产品牌……” 　　顷刻间，满堂一片哗然。 　　偷偷摸摸准备退场的学生一怔，又偷偷摸摸地跑了回去，“第一款”、“自主研发”、“国产品牌”这几个关键词实在太诱人。 　　“下面有请澎湃科技总裁，胡煜华女士为大家讲解，她先后在德州仪器、逻辑科技、复芯半导体任职，大家掌声欢迎。” 　　伍海军话音刚落，台下爆发出比开场更激烈更响亮的掌声，犹如潮水般涌动。 　　“澎湃科技是一家兼IC设计、手机方案设计（IDH）和委托设计制造（ODM）于一体的全能科技公司，我们在国外有飞利浦、飞思卡尔、德州仪器等合作伙伴，在国内有展讯、复芯、中芯等一流半导体公司，定位于‘三流价格、一流质量’服务全球的手机厂商。” 　　胡煜华看到台下的陆飞投来欣赏的目光，底气更足，滔滔不绝。 　　从业务拉到神舟1201，想解剖麻雀一样，解剖出国产研发的部分，电源管理、音频、驱动等芯片，着重提到基带是展讯的SC8800A TD－SCDMA/GSM/GPRS基带芯片。 　　“啪啪。” 　　老师们拍手叫好，余光里看到学生仿佛慢半拍，恨铁不成钢道：“都愣着干什么？快鼓掌啊！展讯是你们学长创办的！” 　　卧槽，我说谁这么牛呢，原来是自己人！ 　　学生们一个个回过神来，心里一种作为水木人的自豪感喷涌而出，忽然越看神舟1201越顺眼，虽然长得糙了点，也不如logicX时尚，但可是水木人自主研发的国产芯片。 　　我骄傲！ 　　“上个世纪末，国内第一波手机潮，普遍采用的是法德日韩等地的手机方案，比如波导的萨基姆方案，在这个过程中，本土的手机方案设计和制造的力量都培养了起来。” 　　胡煜华慷慨激昂道：“而现在，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白热化了，燃烧了，不得不爆炸了！澎湃科技将作为一朵火花，在华夏半导体的黑暗中闪耀，也会帮助国内广大手机厂商造出属于国人自己的手机！” 　　“牛逼！” 　　伴随着学生们的尖叫声，媒体们，尤其是科技记者血液沸腾，一窝蜂地挤了上去，抢占前排，毫无疑问，神舟1201注定会成为头条。 　　卧槽，手机发布会还能这么开？ 　　雷君倒吸一口气，耳边到处都是尖叫和喝彩，然而身旁的陆飞从容淡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彼此的落差让他不禁感慨—— 　　“陆总，伍总、胡总他们讲得真好。” 　　“想学吗？” 　　陆飞嘴角上扬，“我教你啊，天语，还有你将来的小米，也许都用得上。” 　　雷君一怔，在他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人，IT、IC圈里为了暴利，技术和营销不对外传，就算兜售也要留几手，但陆老爷竟然倾囊相授，都不在乎冲击到logicX销量。 　　这是什么格局？ 　　真不愧是我大哥！ 　　陆飞如果能听到心声，笑都要笑死。 　　自己就想靠turnkey模式赚钱，大头当复芯自主研发的经费，顺便打压甚至清理掉一批不服管的老人，比如联翔，再提前扶持一批推广安卓的自己人，像小米，像神舟。 　　“神舟1201，在移动通讯领域和手机领域，继logicX走出全新的一步，实现了四成的元器件国产化，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开端。” 　　伍海军照着陆老爷交的套路，直接打爱国牌和国产芯片牌，用一轮又一轮的煽情攻势，点燃整个大礼堂的热情，然后果断祭出性价比，跟联翔、TCL、波导、诺基亚等对比。 　　理性、感性两种手段齐上阵，众人纷纷好奇着手机的价格，就像小米没入局之前智能机价格居高不下，在山寨机还没有彻底爆发的现在，功能机普遍都在千元以上。 　　就算是小灵通，也根本不便宜。 　　“神舟1201基本满足所有人的通信、照相、娱乐的需求，那么到底卖多少呢？” 　　见他打着哑谜，雷君低声问道：“陆总，方不方便透露下底价？” 　　“天语，荣老板打算卖多少？” 　　陆飞翘起二郎腿。 　　“呃，1099元。” 　　雷君也不隐瞒，咂摸着嘴，“这个价钱绝对是跳楼钱，市面上我调研了一下，基本上传统品牌都瞄准有购买能力的中产，价格都在千元以上，就连联翔仗着牌子都敢卖两三千，性能还不如天语。” 　　“未必。”陆飞笑道。 　　“除了黑手机不可能有比这个还低的，除非……” 　　雷君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抬头看向伍海军，就见他在学生们的催促下，轻轻地点了下换页笔，背后巨大的幕布里瞬间蹦出金光闪闪的数字—— 　　“￥998”。 　　“卧槽！” 　　“嗷嗷嗷～” 　　学生党起立鼓掌，尖叫呐喊。 　　“没错，你们没有看错，不要三四千，也不要一两千，只要998！” 　　伍海军扯着嗓子大吼，雷君看在眼里，一时间脑袋空白，转瞬间难以置信地道：“陆总，伍总他疯了吗，998可赚不了几个钱？” 　　“这就叫‘极致性价比’。” 　　陆飞递了个眼神，小老弟，学会了吗？ 　　“极致性价比，极致性价比……” 　　雷君喃喃自语，脑子里一片混沌，处在顿悟的玄妙境界，一朝突破，就离“are you ok”的雷猴王不远了。 　　“雷总，等会儿回去跟荣老板说，天语的价格要改还来得及。” 　　陆飞施施然地站起身，“不要在意这点小利，薄利可以多销，神舟1201不只在线下开售，还会在飞购网、好易购电视购物等多平台。” 　　“陆总，能不能加天语一个？” 　　雷君思虑再三，准备回去就劝荣秀丽把价格降到999元，响应这一波价格战。 　　“当然！” 　　陆飞笑眯眯地拍了下他的肩。 　　咳咳，开卷！ 　　卷他个昏天黑地，卷他个欲仙欲死！ 第490章 让联翔陷入汪洋机海当中 　　燕京的天空，满是灰黄色的浊云，沙尘暴卷土重来，空气中充斥着沙尘，路上的一切，甚至一片树叶都被沙土覆盖。 　　同样被黄沙笼罩的联翔大楼里，柳传智不请自来，呆在羊元庆的办公室里跟他下象棋。 　　“将军！” 　　“嘶，柳总，我输了。” 　　羊元庆立马认输，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失败而沮丧，只是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柳传智拍了下大腿，“你瞧瞧这个鬼天气，本来想着收到几罐好茶也送你们一些，这下多麻烦，想回家难回啊。” 　　“呵呵，那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再和柳总杀几盘，自从您退休，已经很久没这么下过了。” 　　羊元庆笑脸盈盈，就像嘉庆捧着太上皇乾隆，既恭顺又尊敬。 　　毕竟柳传智虽然退位了，可只是明面上，下有一帮听命于他的老臣子，上有高盛等大股东力挺，联翔的天还是他的。 　　“咚咚咚。” 　　就在此时，秘书敲响了门，等羊元庆喊了声“请进”，立马慌里慌张地走入，一看到正在摆棋子的柳传智，毕恭毕敬道： 　　“柳总！” 　　“出了什么急事？” 　　柳传智当着羊元庆的面发问。 　　秘书转头看了眼羊元庆，就见他扶了扶眼镜，和和气气说：“柳总问你话呢，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刚刚，就在刚刚，神舟在水木大学召开了一场发布会，宣布新机上市，性能参数，还有价格都出来了。”秘书尽量挑重点说。 　　羊元庆听完手机参数，“多少钱？” 　　“998。” 　　“多少？！” 　　柳传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哪怕见惯大风大浪，也被这个低价吓了一跳。 　　“998。” 　　秘书顺嘴补充了一句，“而且发布会刚结束，手机已经挂飞购网上首发预售了。” 　　“砰！” 　　羊元庆气愤地一拳砸在桌上，棋盘上的棋子随之一抖，再也保持不了斯文的样子：“电脑玩性价比，手机也玩性价比，这他吗的绝对是捣乱的！” 　　“而且这次他们主打的是全国第一款搭载国产自主研发芯片的手机，是真正的国货，不像有的手机，完全是华夏皮外国芯。” 　　秘书看到羊元庆脸色阴沉难看，赶紧撇清关系：“柳总、羊总，这些都是他们在发布会上说的。” 　　“呵呵，是陆飞这小子的风格。” 　　柳传智重新把棋子摆正，“现在预售了多少台啊？” 　　“2147台。”秘书回答。 　　“这是多久之前的数据？” 　　羊元庆走出当头炮，语气里透着冷静。 　　秘书弱弱道：“四五分钟左右。” 　　柳传智下出屏风马，“元庆，看来神舟是陆飞拉来对付联翔的，来者不善呐，你打算怎么办？” 　　“柳总，您别操心，联翔绝不中他的计，他打他的价格战，我玩我的机海战，9款手机照原计划同步上市。”羊元庆自信满满，一副“优势在我”的样子，“神舟也就在低端添添乱，还能影响到中高端不成？” 　　“既然想明白，那就出車！” 　　柳传智重重地落子，半张脸被阴影覆盖着，和善的笑容变得阴森可怖。 　　两天后，联翔的发布会如期举行，一次性发布了9款春季特款，通过不同配置和功能的排列组合，覆盖从1000元到3500元全部价位，机型丰富多样，让人眼花缭乱。 　　伴随着浩浩荡荡的机海战术，宣传机器马力全开，陆海空全方面狂轰滥炸，又是请范二冰等明星代言，又是央妈黄金时段广告，仿佛集结9路大军，合力围剿神舟这一孤军。 　　恰恰在羊元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半路突如其来地杀出已经改名的天语手机，也发布手机会，也一次性祭出6款不同型号不同性能的新机，正好跟联翔刚上了正面。 　　单单就一个天语，联翔还有一战之力，但万万没想到神舟就像引蛇出洞的饵，等把联翔勾引出来，埋伏已久的山寨机一股脑地冲锋，从9个打1个，变成9个打81个。 　　群殴不成，反被包围。 　　不管联翔推出了什么新品，华强北立刻发动写轮眼，不到几天的时间，高仿假货横行，甚至从经销专柜到代言海报，再到宣传折页，但凡能偷的，统统都给偷过来。 　　“陆总，咱们先去哪个，飞扬啊还是赛格？” 　　孙红军戴着口罩，陪着陆老爷微服私访，秘密出行在华强北，就见中轴边上坐拥数十座广场大厦，大大小小的铺面遍布大街小巷，隐约间能看到逻辑、神舟的店面。 　　“先去飞扬吧。” 　　陆飞把帽子往下拉，帽檐遮挡住半边脸。 　　孙红军看到门口站满背着包的人，不禁惊奇，“咦，几年没来，怎么多了这么多背包客啊？” 　　“这是电商兴起以后新出的一种职业，你就当他们是代购吧，别人找到他指定要哪款手机，他就去档口找货，找到货后就买，总之让人花最少的钱，用最想要的品牌机。” 　　陆飞嘴角上扬，边走边说：“反正你的手机是不是二手的，别人也不看出来，只会看到用的是最新款的名牌机，这就足够了。” 　　“嘿，长见识了。” 　　孙红军收回眼神，跟着上了楼。 　　一楼主要是维修和配件，三楼才是搞手机批发，从手扶电梯上来，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电子小铺，一家家小柜台上摆着光怪陆离的手机外观，下面标着匪夷所思的低价。 　　至于功能，更是五花八门。 　　双卡双待，大喇叭（震天吼）、低音炮、跑马灯、氛围灯、长待机…… 　　啊，回来了，感觉都回来了！ 　　陆飞感觉既怀念又亲切，突发兴趣地走到一家门店，刚一进去，发际线堪忧的老板立刻扑了上来，搓搓手道： 　　“请问几位老板要买点什么啊？” 　　“现在哪几款卖的最好？” 　　陆飞扫了眼柜台。 　　老板打量着好像跟班的孙红军、王贲等人，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身份不一般，愈发殷切地介绍： 　　“噢，现在就诺基亚N90、逻辑的logicX，还有刚出的神舟1201热销。” 　　“里面卖的最好的是哪个？”陆飞问。 　　“以前是logicX，想买都买不到，都得搭一两百才买得到，不过现在卖的最好的就这部神舟1201，一天至少两三百部，我跟您说，别看别看造型不咋地，这可是第一台搭载华夏人自己研发芯片的国产手机！” 　　老板边说，边把模型机摆在柜上。 　　陆飞和孙红军对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但对面前的三部手机，完全不屑一顾。 　　老板看在眼里，一心不想错过大鱼，忙说：“老板，这几款您瞧不上，别的我也有，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天语、波导……” 　　孙红军道：“有联翔的新机吗？” 　　“有，当然有！” 　　老板立刻取出联翔的9款新机，“我不吹牛啊，但凡市面上在卖的，我们这里都有，您看看，这是i726，不过买的人不多，我也就进了3台，那是V339、i807、V350……” 　　“陆总，联翔为了站稳脚跟，可真够下血本的。”孙红军撇撇嘴，手机市场的盘子就那么大，谁多吃一口就意味着有人少吃一口下。 　　“呵，不用理它，机海战术哪是这么玩的，赚钱八百，自损一千。” 　　陆飞把玩模型机，一脸轻松。 　　孙红军一怔，心头充满疑虑，但见他拿起一台V339的模型机，低声道： 　　“你这里卖的都是正品吧？” 　　“肯定啦！” 　　老板拍拍胸脯保证，“而且我敢说整个卖场里我的价格绝对是最低的，质量也不用担心，完全可以当面拆开看，要是外观有什么问题，立马退换，怎么样，现在给您拆一台？” 　　陆飞点点头，“就logicX吧。” 　　老板也不恼，送钱的都是爷，麻溜地拆开包装，双手递上，就见他不看也不瞅，先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然后摘下眼镜，嘿然一笑： 　　“这真的是正品？” 　　“那是当然，还有假啊。” 　　“这手工，这键盘，这手机壳。” 　　孙红军从陆飞手里接过，又从兜里掏出自己的logicX，仔细地比对：“还要不要我继续往下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板一副“你诽谤啊，你在诽谤我”的委屈样，恼怒道：“我这些都是从正规渠道进的正品，你就说你买不买吧？” 　　陆飞玩味道：“喔，真的吗？” 　　“你们是不是存心找茬啊？”老板一把夺过手机，心生警惕道：“该不会是来打假的吧？” 　　“你见过哪个打假的什么东西都没买就这么找茬的？” 　　陆飞话音落下，王贲等人往前进了一步。 　　瞧着一个个站姿笔挺，杀气腾腾，老板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地掏出华子，“您几位不会是公安、工商的吧？”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放轻松，放轻松，我们什么身份都不是，就是想买几台正品。” 　　刚好此时，一对情侣手牵手进店。 　　老板不敢让“可疑人物”离开自己的视线，给店员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招待。 　　“靓仔美女你们要买什么？” 　　“他要买部手机，最新上市的有哪几款？” 　　女人陪着男人挑挑选选，挑了半天。 　　老板盯着陆飞，也战战兢兢了半天。 　　陆飞仿佛魔鬼一般，不厌其烦地把市面上手机的价格问了个清楚，才不再折磨，而且大手一挥，大大方方地买了逻辑、神舟、天语三个牌子的手机，全当捧场。 　　“老板，要开发票吗？” 　　老板内心终于松了口气。 　　“开！” 　　陆飞嘿然一笑，等待中突然听到男女之间的拌嘴，视线中那个男人脸上写满嫌弃，坚决拒绝神舟1201，只因为班上很多同学都买这一款，自己什么档次，能跟他们用一样的吗？ 　　女人白了白眼，“怎么着，要是有同学家里跟你用一样的等离子电视，你还把自己家的砸了？” 　　“你可以试试联翔的牌子。” 　　陆飞脱掉帽子，转过头去。 　　“可拉倒吧，联翔这个牌子我知道，他们的机型出的太快了，这个月就出了9款，刚买完可能就要出新款，不到几个月新机就要变过时的老机，跌份又跌价，傻逼才买。” 　　男人昂起头，“再说有钱谁买联翔啊，当然买logicX！那才牛逼！” 　　“陆总，我明白了。” 　　孙红军猛然意识到，机海战术的野蛮生长会让品牌变得零散，由于产品线之间的相互交叉碰撞，会让产品的闪光点变得微弱，整体偏向平庸，让人难以聚焦有什么突出的特色。 　　“弊端就在这儿！” 　　陆飞打了个响指，华为之所以要分出荣耀，小米之所以要分出红米，就是因为机海战术非但对品牌提升毫无价值，反而会过度地消耗品牌的好感度和口碑。 　　联翔假如一年出个十几种机型，持续个两三年，根本不用他再动手，联翔自己就能把自己的牌子玩砸了，还是抢救不过来的那种。 　　“陆总，这下我算是想明白了。” 　　孙红军恍然大悟，“怪不得您要扶持神舟、天语这一批，事都让他们干，我们逻辑稳住中高端就好。” 　　“逻辑？” 　　老板递上包装袋的同时，直勾勾地望去，越瞅越觉得这副面孔眼熟，“陆总？我滴亲娘啊，您是逻辑的陆总，那个……” 　　“老板，有人认出来了，我们该撤了。” 　　王贲和其他保镖一对视，果断掩护着陆飞和孙红军火速离开。 　　“陆、陆、陆飞……” 　　男人如遭雷击，呆愣愣在原地。 　　女人诧异道：“他是谁啊，是不是哪个大明星？” 　　“陆飞啊，他是陆飞啊！” 　　男人激动语无伦次，“你连新闻都不看的嘛，除了李黄瓜，全国就他最富了！他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我滴亲娘，陆首富到我店里买手机啦！陆首富到我店里买手机啦！！” 　　老板风一样地跑了出去，沿着楼道大喊大叫，恨不得满世界嚷嚷。 　　“刚才陆飞买了什么手机？” 　　男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女店员。 　　她慢慢地回过神，回答说：“逻辑的logicX、神舟的1201，还有天语的T1。” 　　男人说：“给我来一部神舟1201！” 　　女人语气里充满幽怨：“诶，你刚才不是说用神舟1201没档次嘛？”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嘿嘿，陆飞是什么档次，连他都用跟我们一样的手机。” 　　男人这种想法并非独例，很快地，“陆飞买手机”的消息就在华强北传了个遍，就像往燃烧的火上浇油，整个市场彻底沸腾了。 　　一家家门店纷纷打着【陆首富同款手机】的旗号，顷刻间引来一批又一批的客流，争先恐后地抢购，活生生把三款手机抢断了货。 　　眼看快要售罄，老板们不想白白错失这个巨大的商机，赶紧托关系，找后门，把电话打到代理商、经销商，甚至打到了逻辑三家的客服，直接把天语的电话干占线了。 　　整个手机市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线下如此，线上的飞购网上，本来还在售卖的神舟1201、天语T1，再换上陆首富同款手机以后，先后不到一天的时间，统统售罄。 　　尤其是神舟，10万台一扫而空。 　　消息如闪电般迅速在圈里传开，手机行业发生大地震，余震的冲击波又震回到了联翔。 第491章 告我陆老爷的状？ 　　联翔董事长办公室里，羊元庆心烦意乱地把一张张报纸甩在地上，怒拍桌子道： 　　“这都是什么，写的都是什么！” 　　秘书等中层一个个站成一排，噤若寒蝉，低着脑袋看着脚，不经意瞄向飘到脚边的报纸，就见上面清楚地写着—— 　　“陆飞惊现华强北，秘密购机引风靡。” 　　“神舟1201领跑3月手机畅销榜，澎湃科技引领白牌狂潮。” 　　“黑手机猛于虎，但在市场上倍受欢迎，对于众多不愿意承担高价格的消费者，黑手机让他们享受到功能齐全、价格低廉的产品，但如此热销的背后，是国产品牌手机的全面大溃败。” 　　“……” 　　《燕京晨报》、《燕京晚报》、《燕京青年报》、《新民晚报》等等报纸，绘声绘色地描述这场恐怖的山寨机冲击波。 　　“嘶啦嘶啦！” 　　正当羊元庆撕着报纸泄愤时，身为CTO的贺志强领着其余联翔的元老，推门而入。 　　“这次我们的九款手机卖得怎么样？” 　　羊元庆停下手上的动作，情绪恢复冷静。 　　“糟得不能再糟了，完全低出我们的预期，销量最高的拳头产品V330，也才突破1.2万台，其它的更是没有一部超1万台。” 　　贺志强一说起，仍感觉不可思议，以往砸代言砸宣发的三板斧彻底不凑效，面对汹涌的黑手机潮，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为什么会这么差！什么原因！” 　　羊元庆两眼圆瞪，合着联翔9款手机的销售总量还特么比不上神舟1201一部？ 　　“不只是我们，TCL、波导、金立它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国内的市场拼的就不是技术力，而是价格，神舟已经压得够狠了，天语那帮白牌机压得特么更狠。” 　　贺志强咬着牙，咯咯作响，“我派人去华强北和飞购网大致调查一下，别说八九百，你就是四百五都能买到一部，怎么跟人家斗？” 　　“那神舟怎么就行？我们新上市的9款里主打低端的，也就比它贵个100多块，销量怎么就没打开？” 　　羊元庆皱着眉头，神舟的牌子能比联翔叫得响？可能吗？ 　　副总裁一本正经说：“一个原因是陆飞替神舟站台宣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飞购网、淘多多这些电商纵容商铺特么卖我们的盗版机，抢了新机大把的订单，我粗粗算了下，肯定有三四万。” 　　“少啦，还有从华强北流出的盗版机！” 　　贺志强叹了口气，“本来造手机很复杂，这个工作量很大，可能需要几十人几百人，开发个一两年才能出成果，黑手机厂商根本没这个能力，现在倒好，澎湃科技直接提供现成的模具，一下让生产没了技术门槛，谁有钱，谁都可以咬下一块蛋糕。” 　　“艹，陆飞这是绝户计！掘我们的墓！” 　　羊元庆攥紧拳头，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一方面澎湃科技靠一站式交钥匙方案，豢养一批黑手机打手，刚正面的刚正面，打游击的打游击，替他开疆拓土，一方面飞购网倾斜资源，扩充黑手机的销售网，变相地挤压正版手机的生存空间。 　　什么特么放弃造手机！ 　　当整个国产手机厂商的爸爸是真！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只怕国内中低端手机至少有一半的芯片都得姓陆。” 　　贺志强心里不禁感慨，此子恐怖如斯！ 　　“打电话，马上替我打电话给陆飞这个王八蛋。”羊元庆冲秘书递了个眼神，“不，算了，先打给徐磊。” 　　“呦，羊总，稀客，稀客，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徐磊说话透着诙谐。 　　“徐老弟，我是代联翔找你帮忙的。” 　　羊元庆开门见山，直说在飞购网发现有不法商贩贩明目张胆地盗版联翔春季推出的新机，想要配合他们打假维权，最好能让这些商铺彻底消失。 　　徐磊嘿然一笑，“原来就为这事啊，配合，不冲咱俩这层关系也一定配合，正好一块处理了，逻辑、神舟的山寨货也不少。” 　　贼喊捉贼！ 　　羊元庆冷冷一笑，“飞购网上还能有逻辑、神舟的盗版机？” 　　徐磊道：“多啊，多如杂草，割完一茬又长出一茬，根本没完没了，不过陆总倒不像羊总这么紧张，他说了，成功的品牌用不着担心假冒伪劣山寨货的冲击和骚扰，像诺基亚，像逻辑，虽然一直被模仿，而且大量销往海外，也犯不着采取行动，反正销售量和盈利额都不受影响，就像路易威登和劳力士从来不会对劣质地摊货而担心一样，只有一些不自信的品牌……” 　　羊元庆嘴角抽动，艹，你再骂！ 　　“哈哈哈。” 　　徐磊发出爽朗的笑声，“羊总，千万不要误会，陆总不是在说联翔，你知道的，他从来不会说联翔的坏话。” 　　“呵呵，我信徐总你。” 　　羊元庆阴沉着脸，我信你个鬼，你们特么明明在笑联翔，根本没停过，mmp！ 　　而后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陆贼！奸贼！恶贼！盗贼！” 　　羊元庆气急败坏地举起座机，重重地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听筒瞬间弹飞了起来。 　　“嘟嘟嘟～” 　　“叮铃铃，叮铃铃～” 　　贺志强把振动的手机递了过去，轻声地提醒说：“柳总的电话。” 　　羊元庆调整情绪，“柳总。” 　　柳传智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话里的不满，“元庆啊，我听志强说你们的机海战术很不顺利啊。” 　　羊元庆有苦难言，柳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对面的陆飞不讲武德，我才出了一个连，他竟然出动了一个整编军的兵力来打我，虽然是土匪杂牌军，可架不住人多势众。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对策？” 　　柳传智语气里透着失望，我微操你们输，我不微操你们还输，我不是白白不微操了！ 　　“柳总，我们商量过了，平时关系不错的媒体该派上用场了，我准备让他们多写点文章痛斥黑手机的弊端……” 　　羊元庆简单地汇报，“还会马上联系协会成员，我相信他们不见得比我们好多少，肯定对黑手机，甚至陆飞这个祸害憋着一肚子火呢！” 　　他们说行动，立刻展开行动。 　　到处奔走相告，上蹿下跳，在汹涌的黑手机狂潮里节节败退的国内品牌商，有一个算一个，发表联合声明讨伐山寨机，呼吁有关部门干预出手，打假维权，甚至上书告状。 　　告澎湃科技助纣为虐！ 　　一封封信如雪花般飘来，终于再也扛不住压力，刘领导不得不把陆飞请到办公室喝茶。 　　“你呀你，总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他连连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你看看这些举报信，这封，还有这封……” 　　看着能装半袋的材料，陆飞不屑地撇撇嘴，“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反思下自己，为什么在拥有那么多资源和优势的情况下，被一群山寨机轻易打败？” 　　“山寨机？” 　　刘领导一怔，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哦，就是说黑手机像以前的强盗结寨，占山为王。” 　　陆飞耐着性子解释。 　　“你啊你，又搞出新名词。”刘领导批评了几句，话锋随即一转，“那你说说吧，为什么那么多的国产厂商会这么不堪一击，正好我们也很关心这件事。” 　　“手机主要有三大壁垒，技术壁垒、管制壁垒、品牌壁垒。”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是管制壁垒，友商不像逻辑、华为，有丰富的海外市场开拓经验，完全被惯坏了，内战外行，外战也外行，肯定不是白牌机的对手，之所以以前没有被杀得丢盔弃甲，现在才有，就是因为还有技术壁垒。 　　山寨机买不到国外的手机方案，但现在有了澎湃Wave平台以后，技术门槛不存在了，他们就剩下最后一条路。” 　　刘领导喝了口茶，“接着说。” 　　陆飞翘起嘴唇，“也是最重要的品牌壁垒，可友商连这个也做不好，用户的品牌忠诚度脆弱得像一张纸，山寨机区区几百块的差价就把纸给捅破了，有这么一帮虫豸在，怎么抗衡得了诺基亚这些外国品牌！”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说的太难听了。”刘领导哭笑不得。 　　“就因为是真话，所以难听。” 　　陆飞直言不讳，“既没有核心技术，也没有品牌形象，就只剩下拼价格，但这个优势现在也被山寨机抹平了，本来我想拉友商一把，特意召开研讨会邀请，我们出技术，友商管代工，最难的骨头我们来啃，可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中用啊！” 　　“但你有没有想过，山寨机泛滥下去，很可能会把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手机产业毁于一旦。” 　　“凡事要讲个辩证法，就算我们不搞，诺基亚、摩托罗拉也会搞，有非常可靠的消息，因为山寨机的出现，诺基亚已经取消了50美刀手机的倾销计划，摩托罗拉估计也快了。” 　　“那诺基亚是被你吓住了，国产品牌可要被你吓死了！” 　　“不破不立嘛。” 　　陆飞一本正经说：“友商发展了也有五六年吧？这么长的时间都发展了什么啊，这么一丁点的风浪都扛不住，索性破产算了。反正，逻辑是不怕山寨机，而且友商想活下去也很简单，打不过就加入嘛，澎湃的大门一直敞开，只要他们愿意买，有的是比山寨机好的方案。” 　　“你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 　　刘领导脸色一变，目光里闪烁着欣赏，“不过问题要考虑得更全面，如果劣币驱逐良币，最后整个市场剩下的全是坏的，怎么办？” 　　陆飞扬起嘴唇，“有坏的一面，那也有好的一面，山寨机就像一条鲶鱼，给现在市面上所有的友商敲醒警钟，再不进步，再不思变，就等着被淘汰吧。” 　　“可你这不是鲶鱼，是食人鱼！” 　　刘领导提醒说：“山寨机不用上牌照，既不缴税，也不打广告，商品质量还参差不齐……” 　　陆飞挑了挑眉，“所以啊，这些杂牌军我们要想办法招安过来，比如那个天语我看就很不错，销量仅次于神舟和逻辑，如果只是一张白牌，那是多大的损失，您说呢？” 　　刘领导说：“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了吧，我知道你肚子里肯定不只这么点货。” 　　“我计划注册成立一个非赢利性质的手机行业联合促进会，名字就叫台勒方（telephone）联促会，由逻辑、华为、神舟、天语等成员构成，同时还会邀请业界知名的学者专家，又比如……” 　　陆飞凑了过去，附耳低语。 　　领导微微收缩了一下瞳孔，沉默数秒之后，紧紧地盯着他说：“这个联促会，你打算做什么？” 　　“这是由我发起，任正飞任总、伍海军伍总、孙红军孙总在前不久商量创立，旨在促进手机行业良性发展。” 　　陆飞滔滔不绝地说：“它的成立，是为了帮助手机行业的中小型公司，比如创业初期的资金问题，向那些需要法律辩护援助的成员公司提供支持，或者在系统生态和应用程序上共享共建，规范手机行业山寨机的盗版侵权…… 　　给我10年，还您一批更强大的新友商！”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倒值得一试。”刘领导投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嘿嘿，哪里哪里。”陆飞相当自谦，我心里没有自己，只有华夏手机崛起。 　　“行吧，我心里有数了。” 　　刘领导站起身来，主动伸出手，在下逐客令之前，有意地提到高通新任的董事长保罗雅各布即将首次访华，到水木大学演讲，陆飞无论如何得出席露一个脸，但到底有没有好处，没有明说。 　　陆飞把疑惑藏到心里，刚走到门外，就抛之脑后，立刻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老孙，投放到报纸、电视台、互联网的新闻稿件准备好了吗？要好好地告诉用户，这些友商有多么厚颜无耻，宁愿多出广告费，也不愿意给老百姓降价，宁愿给国外半导体打工，也不肯砸钱自主研发，宁肯打假维权山寨机，也不肯推出物美价廉的998手机。 　　那就不要怪用户不支持，因为这群虫豸太贪婪了！” 第492章 来，跟我说“谢谢你山寨机” 　　3月25日，万柳书院。 　　羊元庆一大早就被柳传智喊来吃早饭，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吃粥，视线集中在一纷纷“讨贼檄文”上，弱弱问道： 　　“柳总，您觉得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马上让人发表！” 　　“这几篇还不错。” 　　柳传智挑出5篇，最上面的一份标题赫然写着《黑手机不是“国货之光”，是“华夏制造之耻”！》，语气认真说： 　　“其它的打回去再改，批得不痛不痒有什么用，措辞还可以更严厉点，要把黑手机写成扼杀国产品牌未来的罪人，声势越大越好，我要让燕京、沪市、鹏城、杭城、金陵的报纸和电视台都出现这样的评论，还有新闻采访，你、志强，还有李东升他们要积极参加，狠狠地批评，能有多狠，就要多狠！” 　　“柳总，都在安排了，那个，部门那边的领导们有什么最新的指示？我们的告状书递上去也有一天多了。” 　　羊元庆喝了口热牛奶，有意提醒。 　　第一波的舆论造势，无论是行业联合声明，还是友商联合声讨，都是给告状铺垫。 　　毕竟衙门的差事，盯得越紧办得越快，盯得不紧抓得不牢，没人盯了很有可能就石沉大海，彻底淡忘在大众视线里。 　　“你看你，又急。” 　　柳传智露出轻松的笑容，“我打个电话先问问工信部的刘部长。” 　　那可是您敬爱的刘哥！ 　　羊元庆毕恭毕敬地奉上手机，就见他按动键盘，拨通电话，一张口便笑吟吟地说： 　　“刘哥，吃了吗？啊，我也才刚吃好，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打几杆高尔夫啊？” 　　“最近可不行，事情太多啦，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就吃饭还有一点时间。” 　　刘部长和他寒暄了几句，开门见山说，“你这么早找我，一定有事吧？” 　　柳传智试探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就一退休的老同志，也就是这阵子闹腾得最厉害的黑手机，联翔在这方面的损失不小啊，所以想问问部里打算接下来怎么处理？” 　　“这个我们要再观察观察，山寨机的现象还仅仅是一个苗头……” 　　“山寨机？” 　　“噢，就是你说的黑手机。” 　　刘部长把陆飞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刘哥的理论水平就是高啊，精辟！” 　　柳传智故作惊叹，语气里透着巴结。 　　精辟啥啊，我看就是屁精！ 　　羊元庆扶了扶眼镜，巴巴地望着，眼里充满着没能当成像柳传智一样屁精的羡慕嫉妒。 　　“刘哥，依你的意思，部里只是观察？” 　　柳传智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刘部长毫不犹豫地承认，“虽然目前看来山寨机的确扰乱了秩序，影响了联翔，还有其他厂商的正常经营，但到底是朝好的方向走还是坏的方向去，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 　　“刘哥，我觉得这个方向已经很明显了，山寨机绝对是弊大于利。” 　　柳传智直接举例，一部正版手机单单增值税就要17％，还要为了符合标准，实验样机要钱，入网测试要钱，质量检验要钱，然而这些费用，山寨机一毛都不用出。 　　越说，越义愤填膺，火气也越大，“山寨机之所以能打败我们，就因为采取了一些非法手段形成了竞争优势，不但是联翔，就是所有正版手机厂商都没法复制，完全是一场不正当的竞争，我们夹在中间，是相当地难受！” 　　“噢，那为什么我看逻辑就好好的。” 　　刘部长明诧异道：“全球销量快要超过800万台了吧，出口还占了50％以上，这可是国产手机这么多年最好的成绩。” 　　柳传智幽怨地打小报告，“逻辑当然没事，因为山寨机就是逻辑捣出来的鬼，刘哥，陆飞创办澎湃就没安好心。那个turnkey，就是他的借刀杀人，把山寨机全武装起来打我们，把我们这些竞争对手统统挤垮咯，他好一家独大。” 　　“你说的这些有依据吗！” 　　刘部长态度骤然一变，训斥道：“什么借刀杀人，什么一家独大，澎湃的手机方案又不只山寨机在买，神舟不也买了吗，神舟的手机怎么就卖得这么好？联翔怎么就不买一点？” 　　“刘哥，你、你？” 　　柳传智被当头一棒，一时反应不过来。 　　“传智啊，虽然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但我们说聊的是公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说公事的时候，要称职务！” 　　刘部长严肃的语气里夹杂不满：“说了多少遍，是不是你退休全都给忘啦？” 　　“对不起，刘部，我检讨。” 　　柳传智顾不上思考哪里错了，急忙道歉。 　　“你是该好好检讨一下了，联翔在电脑领域的确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但这绝不是让你们的手机躺功劳簿上的理由！” 　　刘部长恨其不志，怒其不争。 　　好端端的国产品牌领头羊，不思像逻辑一样带动行业起飞，最起码做一点微薄的贡献吧，结果到头来瞧不上国内的半导体，难不成外国的月亮就比华夏的圆，外国的空气就比华夏的香甜？ 　　留着情面地训了一通，厉声说：“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自身出了大问题，没有澎湃的技术，还不买人家的技术，怪得了谁！要怪就怪你们没出息！” 　　“是，刘部，我检讨，联翔手机出现这样的局面，完全是我的责任，我在任上的时候只侧重了电脑，忽视了手机，才让山寨机有了可趁之机，我检讨……” 　　柳传智强忍着怒气，手里的叉子插入水煮蛋里又拔出来，接着又插了进去，反反复复了七八次。 　　“检讨了就认真地改！这次的山寨机不管对你联翔，还是对整个手机行业，也是一件大好事。它们就像鲶鱼，无情地淘汰那些名不副实的厂商，经过这一轮的洗礼，肯定能出一批真正有战斗力的国产品牌，或许就有今天的山寨机，至于你们联翔能不能活下去，还是那句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些道理相信我不说你也明白。” 　　刘部长意有所指说：“但好像现在管事的根本不明白，你有空说给他们听，不过事就不要再插手了，都退休了就少操点心，多让他们操操心，要相信后辈的智慧。” 　　气死我嘞！ 　　柳传智把水煮蛋插得四分五裂，在挂断电话的瞬间，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瞬即痛苦地捂住胸口。 　　“柳总，您没事吧柳总？” 　　羊元庆注意到他指了指餐桌上的速效救心丸，立马倒出6颗。 　　“不够，12颗！” 　　柳传智急得一口吞服，额头渗着冷汗，闭了一会儿眼，才缓过劲来，沉沉地吐了口气。 　　“柳总，是不是工信那边不帮我们？” 　　羊元庆叹了一口气。 　　“指望不上了，我看其它部门差不多也是这个态度，两边都不帮，还得我们自己来。” 　　柳传智羞愤下，脸色铁青：“讨论会我亲自主持，把波导、金立、TCL他们全都叫来，哼，真以为安排一群山寨机，就能杀绝我们啊！” 　　“柳总，您这是要出山？” 　　羊元庆咬了咬牙，心中隐隐不快，但表面上露出高兴的笑脸，“那真是太棒了，有您坐镇联翔，我们心里就有底了，我马上把这个消息跟志强他们说。” 　　就在他拿起手机时，突然发现贺志强火急火燎地发来好几条彩铃短信，每一条都写着“出大事”，每一条都附着企鹅门户新闻的截图，只见醒目的大字写着—— 　　《白牌机，撕开国产手机“遮羞布”》。 　　随着陆飞的一声令下，企鹅率先开炮，新狼、网艺、搜狗、佰度紧随其后，推波助澜，开始对线上的网民进行“洗脑式”的狂轰滥炸。 　　摆道理，讲事实，尤其讲联翔、波导、TCL等手机终于架不住神舟以及山寨机丧心病狂的低价冲击，不得不降价，因为他们唯一能正面硬刚的手段，也只有降价而已。 　　拙劣的虫豸啊！ 　　不降价还好，一降价就落了口实，陆老爷操控的网络媒体上蹿下跳，激情四射。 　　没有山寨机的崛起，没有神舟的极致性价比，这帮平时割韭菜上瘾的贸工技巨婴们舍得降价吗？ 　　可能吗？绝对不可能！ 　　真的可能的话，他们早干嘛去啦！ 　　道理很简单，能躺着挣钱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奋斗，你说抗衡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 　　在你们认为他们投降之前他们早就投降啦，指望这帮虫豸带动国产手机，甚至半导体的升级腾飞，倒不如指望三体人降临。 　　真以为联翔这一批“八旗子弟兵”能堪大用啊？错啦，完完全全是高价低能！ 　　连特么地方案整合商都不是，就一群方案购买商，技术力甚至还不如山寨机，就这，降低一点点价格给老百姓，就想继续捧他们的臭脚？ 　　hen tui！ 　　抠得连骨头都不舍得，就给一口汤，把我们可爱的国人当什么啦？ 　　顾客可是上帝，不是臭要饭的！ 　　所以啊，山寨机来啦，国产手机就有公平啦，澎湃来啦，国产手机就有希望啦，所以澎湃不是，神舟不是，山寨机更不是王八蛋、畜生、禽兽，也不是寄生虫。 　　恰恰联翔为首的反对势力，他们才是！ 　　破防了！ 　　联翔破防了，柳传智破防了！ 　　天杀的陆飞，贼喊捉贼，臭不要脸！ 　　恼羞成怒之下，联翔不惜代价地砸钱，找各种媒体、专家、学者在线上予以回击，但在陆飞恐怖的互联网主场优势下，十成的威力也只剩下一两成，完全不痛不痒。 　　反倒是联翔的突然冒头，又被陆飞逮到机会，柳传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 　　还告我诽谤？ 　　来来，你说我哪句骂错了，你说出来，我再骂你一遍。 　　而舆情，显然不出意外地没有意外，完全一边倒，纷纷倒向支持陆飞，就连原本支持联翔的也慢慢倒戈，反过来口诛笔伐联翔。 　　呵，企鹅是我的人，网艺、新狼、搜狗、佰度等一票都是我的人，你联翔怎么跟我斗！ 　　关键咱有理，咱怕啥！ 　　主要山寨机来了，让这帮虫豸感到了危机感，有了危机感，这才让老百姓有了这个实惠，享受这个实惠的大家不应该感谢虫豸，而应该感谢山寨机。 　　也要谢谢澎湃，特别要谢谢他，陆飞！ 　　来，跟我说，青天大老爷啊！ 　　面对民意滔滔的舆论，面对白牌机和神舟一飞冲天的惊天销量，仅仅二十天左右，从华强北，从飞购网，就卖出了将近400万台。 　　研讨会采购的，完全不够用。 　　澎湃科技的客服电话天天打爆，天天都在催货，就连比亚迪等代工厂也天天三班倒，但一想到白花花的小钱钱，充分发挥资本的主观能动性，生产队的驴不歇了！ 　　眼馋神舟、天语的友商们坐不住了。 　　有的电话主动联系，毫无之前的桀骜不驯，低声下气地忏悔，陆老爷，我错了，曾经有个一夜发财的机会我没把握住，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现在我只有一句话—— 　　给你当狗还来得及吗？ 　　甚至有亲自上门道歉，比如步步高的沈炜，也就是日后vivo的老总。 　　段永平在40岁急流勇退，把步步高集团一拆为三，除了教育电子业务，今后创立oppo的陈明永负责视听电子业务，沈炜则负责通讯科技业务，也就是现在的步步高手机。 　　“陆总，我这次是专程向您谢罪的。” 　　沈炜面对着跷二郎腿的陆飞和面无表情的孙红军，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弯下腰： 　　“但也是想解释，之所以步步高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跟澎湃合作，因为我们第一款手机非常的失败，手机方案虽然英飞凌提供的，但因为不支持GPRS，十万台货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干净，所以才会犹豫，才……” 　　“理解理解。” 　　陆飞摆摆手，“其实沈总不用跟我道歉，不需要，买卖买卖，你买我卖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何况我和网艺的丁总是朋友，你们的段总和他也是朋友，那我跟段总也是朋友，没准我和沈总将来也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为难你，想买什么，想问什么，都可以说。” 　　沈炜眼前突然一亮，“陆总，您既然这么说，我就冒昧一问，不久以后的市面上，除了山寨机，我相信会有像步步高一样厂商争用澎湃的方案，势必会出现同质化竞争，到那时步步高该怎么在澎湃技术的基础上，打造出一个成功的品牌呢？” 　　“建立一个品牌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不难，只要记住品牌绝非一朝一夕，也不是光靠砸钱和广告就能实现的，要有长远的规划、恰当的定位、持久的坚持，关键得有拿得出手的特色。” 　　陆飞解答说：“就像神舟1201，便宜，皮实，还是第一款搭载国产自研芯片的手机，这就是亮点，甚至可以透露你一句，神舟还藏着一款主打女性向的时尚音乐手机。” 　　女性＋音乐＋时尚！ 　　沈炜细细琢磨，接着弱弱道：“如果步步高也走这个路线，不知道您和伍总介不介意？”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我说介意能拦得住你吗？”陆飞嘴角上扬，“不过我觉得步步高有个更不错的选择，澎湃新研发智能语音输入的模具，你完全可以当作卖点，推出‘语音王’系列。” 　　步步高语音王？ 　　沈炜立刻想到正在研发的步步高点读机，瞬间灵光乍现，大喜若望道：“谢谢陆总指点，这真是一个高明的点子。” 　　照这个路子下去，vivo还会是前世的厂妹机吗？陆飞嘴角挂着坏笑，转瞬发出邀请。 　　“加入台勒方联促会？” 　　“没错，沈总应该做的了这个主吧。” 　　“当然！段总在拆分前就对我们说，‘这个事情交给你们干，你们就好好干，如果做不好，你们就干好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企业好好地关悼，不要指望我再做什么，因为这是你们的事情’，我想步步高加入陆总的台勒方联促会，这个主我还是做的了的。” 　　“那我是不是现在可以欢迎步步高成为台勒方联促会的一员了？”陆飞主动地伸出手。 　　沈炜毫不犹豫地握住，用力摇晃，仿佛在说，可算是找到组织啦！ 　　目送着陆飞把人送出办公室，打刚才一言不发的孙红军突然开口： 　　“陆总，您这个台勒方联促会的想法真的是太棒了！对那些白牌机的小公司来说，虽然想要牌照，虽然想要转型成正规军，就要向组织常任成员献出优先投资权之类的隐性条件，但实实在在地结了份善缘，比如雷君和荣秀丽。 　　而华为、步步高这些大公司也很开心地加入，完全可以根据需要入股，甚至吸纳小公司互补优势，总之白牌机以为自己是正规军的候选，而大公司也可以选择豢养对象，双方之间在这个组织里完成行业规则的制定和商业环境的构建，反而没有加的，非但没有好处，还会处处被针对，而且除了您，没有谁比您更适合的。” 　　“不只现在的这些，还有将来。” 　　陆飞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眼里闪烁精光。 　　这个联促会不只让自己成为行业规则的制定者，还能不断延伸，变成安卓系统的华夏阵营，变成控制手游渠道的“硬核联盟”，甚至像高通合作伙伴一样，还可以是澎湃的合作伙伴。 　　以后说不准，能在5G投票的时候派上大用场！ 　　“陆总，有件事得跟您商量，算上步步高，天珑移动、赛特尔、传音，这4家都希望我们能入股，传音甚至愿意白送股份，您看？” 　　孙红军清了清嗓子。 　　“我既然拒绝了天语，他们自然也一样。”陆飞摇头婉拒，“不能什么好处都占，我们靠供应链控制成本和整机专利费，已经赚得够多了，没必要贪图这点钱。” 　　“好的，我一会儿回复他们。” 　　孙红军再清楚不过，陆老爷代表的就是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下一位是谁？”陆飞问。 　　“金立的刘立荣。” 　　孙红军介绍说：“在《天下无贼》正火的时候请来刘德桦当代言人，去年全年销量破100万台，还是很有潜力，我们见不见？” 　　“老孙啊，接下来的人就交给你接待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是高通在水木大学的见面会，领导们都在。” 　　陆飞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好的，陆总。” 　　“老孙，我记得联翔是不是又在鼓捣一个什么讨论会，还邀请被山寨机侵权的厂商都参加，有这么回事吗？” 　　“有，据说柳总又重新出山，不过就现在的形势，我估计去的人肯定没有我们的研讨会多。” 　　“如果没有一家参加，我想会非常有趣，桀桀桀，真想看看柳总会是个什么表情，可惜啊，我去不了。”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一脸坏笑：“不过我倒可以送一份礼，祝贺一下。” 第493章 栽了个大跟头 　　哗哗哗，滂沱大雨在四九城肆虐起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大网，罩在联翔整栋大楼。 　　雨水像瀑布一样，顺着落地窗飞流直下。 　　柳传智双手抱胸，站在自己退休前的办公室，一道道闪电在眼前划过，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掩盖住推门的声音。 　　羊元庆第一个走入，身后跟着贺志强等一票柳传智时期的老臣，此时，他们一个个脸色异样，毫无半分老主子重新出山的喜悦。 　　“快到时间了吧。” 　　柳传智慧戴上无框眼镜，“这个鬼天气，有多少人已经到啦？” 　　贺志强等元老一声不坑，不约而同地转头，把目光齐刷刷地投降羊元庆，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见他心里妈卖批，表面笑嘻嘻，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底气不足道：“柳总，波导、TCL、夏利已经派代表来了，特意代李总他们道歉，实在是被山寨机搞得浑身乏术。” 　　“其他人呢？” 　　柳传智慈眉善目，显得格外大度。 　　羊元庆语气里透着不快，“步步高、金立几家，他们有的推脱说临时有事，有的推脱说航班有误，也有的推脱说行程冲突，总之都来不了。” 　　“是来不了，还是不想来啊？一个代表都派不出来嘛，是不是都派去找陆飞了啊！” 　　柳传智瞬间拉下脸，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才归隐不到一年，重出江湖竟然就受到这样的冷遇。 　　现在的帮派太没有礼貌啦！ 　　“是。” 　　羊元庆气得咬牙切齿，“据说金立的刘立荣为了能得到像神舟一样的特别关照，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股份甚至不要钱白送。” 　　“虫豸，一群虫豸！” 　　柳传智破口大骂，真让陆飞说着了，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赢！ 　　稍微遇到挫折，叛变得一个比一个快，做人要有骨气！ 　　“咔嚓！咔嚓！” 　　风雨交加，电光闪烁，照在柳传智的半张脸上，满是怒火的面孔更加恐怖狰狞。 　　“元庆，你让我很失望。” 　　“柳总，对不起……” 　　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羊元庆脊背一凉，别看自己是现任董事长，风风光光，但只要这个太上皇动废立的念头，他这个联翔皇帝立刻说废就给废了。 　　“铃铃铃～” 　　桌上崭新的座机犹如救星般响动，之前的被羊元庆一气之下彻底摔坏。 　　他抢着去接，但一看来电号码，瞳孔立刻引发地震，哪怕忘了自己姓什么都不会忘了这个号码，来自自己最恨最讨厌的人—— 　　天杀的陆老爷！ 　　“谁的电话？”柳传智一问，得到答复的他两眼瞪得溜圆，压着火说：“接。” 　　羊元庆十分抵触，牙齿格格作响：“柳总，不用想他肯定是来炫耀的，我觉得这个电话不接也罢。” 　　“联翔还不至于怕被人炫耀就不敢接电话。”柳传智指名道姓，让贺志强去接。 　　艹！ 　　贺志强忐忑地接下苦差，接起话筒，跟陆飞自报家门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而不到一会儿，向下扯的嘴角越来越往下，脸色随之越来越难看，整个人慢慢地被怒火填充。 　　在挂断电话的刹那，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抓起座机，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砸在地上，还抬腿补上几脚，宣泄一通。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柳传智紧皱着眉。 　　“他这个混蛋让我给您捎句话。” 　　贺志强只能委婉地表述，大意大概是友商们都跟澎湃合作啦，研讨会邀请的友商里就差联翔一个，我陆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再给一个机会，此时不舔，更待何时！ 　　“陆飞！陆飞你这个，嘶！” 　　柳传智急火攻心，呼吸不畅，立马感觉胸闷无力，头晕目眩，“水，水。” 　　羊元庆赶紧递上水，犹豫再三后说：“柳总，这件事是我办得不对，我向您检讨，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一定坐下来好好谈合作，至于现在，我建议……” 　　“如果你想让联翔也去捧他的臭脚，就不要建议了，我宁愿不要手机业务，亏几个亿，也绝不会找他买一枚芯片！绝不！！” 　　柳传智刚吞了药，苍白的脸上本来毫无血色，现在气得面红耳赤，忽然踩了一脚砸坏的座机：“我与陆飞不共戴天，敢再说合作的人，就像这部电话一样。” 　　顷刻间，鸦雀无声，气氛降低到冰点。 　　所幸高层们机灵，跟着踩电话效仿，花式表忠心，高呼“我与陆飞不共戴天”。 　　“柳总，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贺志强轻声地提醒。 　　“我还下去干什么，这个会我有必要参加吗，你们来主持好了。” 　　柳传智冷冰冰地睨了一眼，且不说才来了三个人，就他们是什么档次，能跟自己坐同一个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羊元庆交代给贺志强，自己一个箭步，追上柳传智，使劲浑身解数挽回失去的印象分。 　　然而，两人在电梯里全程没有一点交流，宛如陷入冷战中的夫妻，面对柳传智的面无表情，羊元庆心虚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里不停打寒颤。 　　一直到一楼，柳传智依然一言不发。 　　刚走出楼梯，惊讶地发现门口聚集着一帮媒体，长枪短炮，乌压压一片。 　　“元庆，这些记者是你叫过来的？” 　　“没有啊，我们没有安排媒体啊。” 　　羊元庆诧异不已，不等喊来保安问话，就见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一窝蜂地冲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堵死在电梯口，疯狂地丢出各种问题，狂轰滥炸。 　　“柳总，请问贵公司的产品出现质量问题，您打算怎么处理？” 　　“贵公司的笔记本据说在海外遭到大量经销商的抵制，有没有可能下架？” 　　“……” 　　伴随着咔咔声，闪光灯闪个不停。 　　“不要拍，不要拍啦！” 　　“是谁让你们进来的，是谁？” 　　羊元庆听到“飞线”，猛地一个激灵，立马挡在毫不知情的柳传智的面前，高声大喊： 　　“保安，保安！” 　　话音落，地板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保安队长领着一队保安，匆匆忙忙地掩护他们，不时发生摩擦和推搡。 　　“贵公司拒绝回答，是不是心虚啊？” 　　记者被激出火气，张口就问。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但现在最好马上离开，未经许可，擅自闯入，我们完全有权利投诉你们！” 　　羊元庆领着头，挤出一条狭窄的过道，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快步离开，刚走出大门，却在下楼梯时，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一个不留神踩在湿淋淋的台阶上，脚底立刻打滑，往前一栽。 　　扑通！ 　　顿时，水花四溅。 　　“摔倒啦，有人摔倒啦！” 　　“好像摔晕过去了。” 　　记者们嗅到了头条热点，冲破保安的人墙，凑了上去，咔咔一通狂拍。 　　很快地，新闻见诸报端。 　　高调抨击山寨机本就受到全国关注，却万万没想到，在如此瞩目下，事态反转！ 　　不但曝出了飞线门这样的丑闻，还闹出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这可距离收购ibm才不到2年，就出现如此致命的公关危机。 　　“哈哈，过瘾，哈哈哈～” 　　陆飞在车里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报纸被捏得发皱，看一次，笑一次，根本没有停过。 　　“陆总，有的单位说这次的车马费就不用了，能捞到这么个大新闻，他们非常满意。” 　　孙红军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不，必须付，车马费不仅该给多少就给多少，还要加个鸡腿，多给一点！” 　　陆飞吐出一口气，本以为他送上的这份大礼，顶多打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毫无疑问，股价必然会跌到低谷，一时半会儿还爬不出来，这一个跟头，栽了至少1个亿！ 　　“柳传智那边下一步该怎么做？” 　　孙红军也没想到因为这一根小小的黄线，很有可能把多年辛苦打下的名声全给毁了，这对笔记本，甚至是电脑都是前所未有的冲击。 　　如果山寨机的威力，堪比原子弹。 　　那么飞线带来的连锁反应，破坏力足以媲美氢弹。 　　陆飞咧着嘴发笑：“你代表我和逻辑去探望一下，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桀桀桀～” 　　半晌，笑声停止，车也停在水木大学。 　　…… 　　大礼堂的门口，立着宣传展示板。 　　高通新任总裁保罗雅各布在此，跟水木学子举行一场技术探讨，但出席的不只师生，前排居然坐着华为的徐直军、中兴的侯卫贵，甚至还有汪建宙、常兵、李向东这三位移动、联通、电信的船长。 　　陆飞一一打招呼，然后绕回来坐下，跟最为亲近的李向东窃窃私语： 　　“李哥，你们电信几个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现在是部署3G的关键时期，上头鼓励国内更多的公司跟高通合作，你也是其中之一，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高通在3G领域的份量。” 　　陆飞咂摸着嘴，点了下头。 　　3G时代之所以要分移动版、联通版、电信版，很多厂商做不了全网通，一个很大原因就是几乎所有基带公司都绕不过去CDMA这个痛点。 　　CDMA基带的核心专利绝大部分都掌握在高通和威睿电通手里，就算后来华为自研支持联通3G的WCDMA基带芯片，打破了高通的垄断，但还是需要向高通支付专利许可费。 　　CDMA一度被戏称为高通的“印钞机”。 　　“3张3G牌照，上头还没决定怎么分，上等马的WCDMA，我就不跟联通和移动抢了，但这个中等马的CDMA，无论如何都得姓电信，可千万别给我发个TD－SCDMA，那我可没法跟公司上上下下交代。” 　　李向东用手肘捅了下陆飞，“陆老弟，待会儿讲座结束，你可得陪我一块见这个保罗，出出主意。” 　　陆飞一怔，“我？” 　　李向东睖着眼，“不许拒绝啊，你知不知道咱电信的小灵通，让你的山寨机打得落花流水，这季度的销量起码少一成，于情于理，你都得陪我。” 　　“李哥求助，我义不容辞，不过我就是纳闷，我们的姿态有必要放的这么低吗？” 　　陆飞挑挑眉，看向台上的保罗雅各布。 　　“你这话怎么说？”李向东好奇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访华吗？”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他是高通创始人艾文雅各布的儿子，换句话说就是皇太子，前年他登基的时候，股价跌了足足一周。” 　　李向东诧异不已：“怎么会这样，不是国外都兴家族企业吗？” 　　“那是有的行业，在科技圈里，子承父业并不是一个被看好的选项，比如说王安吧，而且他刚一上位，就面临诺基亚、摩托罗拉等6家巨头的联名诉讼，危机重重，位子没想象中坐得稳。” 　　“嘶，怪不得这么迫不及待来华夏，合着借开拓华夏市场，好稳住自己的位子。” 　　“就是这个理，所以电信没必要低姿态，反而高通才该是那个该低姿态的。” 　　陆飞一五一十地抖落，如今3G方兴未艾，GSM标准（2G）占据市场主流，高通一直扮演着“挑战者”，跟其他技术标准的竞争、向行业各个环节推广，不遗余力地证明取代GSM的，非CDMA莫属。 　　“原来是这样，陆总不愧是陆总。” 　　不等李向东说话，一直偷听的汪建宙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接着发出约饭邀请，显然也是冲着3G牌照而去。 　　“诶诶，汪总，过份了啊。” 　　李向东瞬间急眼，陆飞可是他挖掘出的宝贝，自己在移动的时候已经帮移动占尽便宜，怎么着，现在我调到电信，还想占我便宜！ 　　汪建宙打了哈哈，“李总别这么小气嘛，好歹移动是你娘家不是，你也不想娘家人吃亏对吧？” 　　“帮忙可以，出点子不行！” 　　李向东像护宝似的，“陆老弟的点子帮移动挣得够多了，也该轮到电信了。” 　　常兵冷不丁地插话：“就是，老汪，你们移动多吃多占的毛病得改改了，好歹给电信还有联通吃口肉吧。” 　　“你联通也够了，陆老弟给你出的‘合约机’的主意，还有logicX跟联通独家合作的合约机，已经让你吃到肉了，该我喝口汤了。” 　　李向东死也不肯松口，陆飞可是我的挚爱，你们特么地谁也别想夺人所爱。 　　陆飞夹在三方大佬中间，左右为难，却羡煞旁人。 　　徐直军、侯卫贵等人大眼瞪小眼，全看在眼里，乖乖，传闻一点儿不假。 　　得亏逻辑不干通信，不然绝对是大敌！ 　　台下的争吵，伴随着讲座的结束，戛然而止，李向东霍地站起身，一把拉住陆飞，第一个凑到保罗雅各布的面前，寒暄起来。 　　“陆，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保罗雅各布喜出望外，握紧陆飞的手使劲摇晃，“我真地一直非常想和你认识，高通也一直非常想和逻辑合作，你们的产品太棒了，尤其是logicX，我记得已经超过800万台了吧，相当不可思议，就连乔布斯和他的苹果第一次造手机都不能成功，而你却成功了。” 　　“但说起来也有一点遗憾，就是logicX没用上高通的芯片。” 　　陆飞说着客套话，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万万没想到这一句话，反而让保罗雅各布更加兴奋，更加用力地摇晃着手： 　　“真的吗？陆，你真的这么觉得嘛！” 第494章 给高通一点小小的震撼 　　“陆，现在合作也一点不晚！” 　　保罗雅各布西装革履，面相温和，讲话时总是笑容可掬，宛如一个称职的推销员，从公文包拿出几款CDMA的手机，滔滔不绝。 　　“虽然现在GSM用户要多得多，但如果我们能卖出比GSM更多的3G手机，用不了三四年，我估计3G用户数量就能超过GSM，你觉得怎么样？” 　　“听上去很不错。” 　　陆飞拍手称快，“保罗，你想怎么合作？” 　　“不，陆，这话该我问你，是你想怎么合作？” 　　保罗雅各布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文件，就像服务员给食客递菜单，“就比如你刚才说的买基带芯片，那只是最基本的，高通的商业模式不仅是发明技术，关键我们在发明创新技术以后，会立即和合作伙伴们分享。” 　　陆飞翘起嘴唇，“什么合作都行？” 　　保罗雅各布洋溢着热情，大献殷勤：“只要是合理的，只要是高通有的，只要是你需要的，包括合资创立创新研究中心。” 　　陆飞开门见山说：“那么能把高通在CDMA上的专利授权给逻辑和澎湃吗？” 　　“哇哦。” 　　保罗雅各布一怔，投去耐人寻味的目光，“陆，我虽然来华夏的时间不长，但经常能从厂商那里听到澎湃的大名，听说开创了一种完全迥异于业内的商业模式，‘turnkey’，让整个手机行业的进入门槛大幅降低，是吗？” 　　陆飞点了下头，毫不掩饰地用手指了指了自己，“发明这种模式的人，就是我。” 　　“‘turnkey’是你发明的？” 　　保罗雅各布瞳孔猛地一缩，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心情五味杂陈。 　　“很意外吗？”陆飞摊了摊手。 　　“有一点，但一想到是你，就不感到意外了，毕竟你是创造lmusic、kindle和beats的天才，再发明个‘turnkey’模式也很正常。” 　　保罗雅各布语气里透着一丝钦佩，不吝言辞地夸赞‘交钥匙’这个模式的重要性。 　　“我向来秉承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陆飞高兴中带点小骄傲，“未来的手机厂商之间应该是应用软件的竞争，而不是硬件和参考设计，那还是芯片厂商该做的事，手机厂商只要整合软硬件就可以了。” 　　“所以你希望得到高通的CDMA专利授权，是不是想加快澎湃的平台从2G向3G转换？” 　　“没错，保罗，就像你说的，3G才是未来的大趋势，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高通借澎湃的手，在加快3G的普及的基础上，让CDMA吃下更大的市场份额！” 　　“唔，陆，你说的很有道理。” 　　保罗雅各布脸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喜，反而露出迟疑之色，嘴上既不合作，也不说不合作。 　　态度模棱两可，但答案显然呼之欲出。 　　不说“合作”，当然就是不合作。 　　陆飞也早就预料到这种可能，交钥匙市场可是一块大蛋糕，别看高通盯着眼馋，但绝不会学澎湃一样打山寨机的生意，果真这么干，高通在业内的口碑和名声就全砸了！ 　　高通志不在2G，而在3G。 　　于是他抬起眼睛，和保罗雅各布对视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试探：“保罗，你是不是想复制澎湃交钥匙模式杀入3G中低端芯片市场？” 　　保罗雅各布演技再好，脸上还是露出破绽，被戳中心思的他表情僵硬，嘴角抽动： 　　“陆，你不说，我还真没往这处想。” 　　吗的，你看这个犹太人表面老实，心里一肚子坏水！ 　　陆飞冷冷一笑，故作惊讶道：“你竟然没这么想过？如果我是你，我决定不会授权给澎湃，就算授权，也要等高通的平台研发成功，到那时也完全可以凭借专利费的降价空间，跟澎湃打价格战，争抢市场占有率……” 　　“陆、陆，你、你别说了。” 　　保罗雅各布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被看穿了，上帝啊，这个华夏人到底是魔鬼，还是撒旦？ 　　“保罗，别着急否认，也别着急拒绝把CDMA授权给澎湃，想想你来华夏的目的。” 　　陆飞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很理解你急切开拓华夏3G市场，来稳定高通的股价，来巩固你在高通的地位，所以你再想想，把CDMA专利授权给我们会多么双赢，华尔街会怎么看高通，董事会又会怎么看你，更不会再有那群外行的媒体人质疑你的接班。” 　　哦买噶，这绝对是撒旦级别的诱惑！ 　　保罗雅各布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陆，这你就大错特错，我当CEO是董事会的选择，不是我父亲的选择，事实上在他离开的前三年，在众多候选人里就已经锁定了我。” 　　“当然，我当然你坐这个位置完全是实至名归，但保罗，你和高通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吧？去年诺基亚、爱立信6家巨头向欧盟提起对高通的反垄断诉讼，你的位子并不稳当。” 　　陆飞摆了个“请”的手势，先坐了下来。 　　“是有这回事，但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也许不知道，高通的律师比研发人员还多。” 　　保罗雅各布坐下时翘起二郎腿，语气透着从容：“甚至在接到诺基亚起诉后不久，我们就立刻选择反向起诉，而且到现在为止，高通已经在大洋洲、美洲、欧洲持续反击，指控诺基亚11项专利罪状。 　　相信我，陆，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哈哈哈，因为我们可是高通，在3G，甚至在未来的4G，没人能绕开我们！” 　　“可是如果诺基亚不管胜诉还是败诉，都放弃采购高通的芯片，转去其它芯片公司，这个结果，高通能够承受的住吗？” 　　陆飞直接掐中要害，高通推广CDMA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手机的势，而诺基亚无疑是绝对龙头，05年的手机出货量占全球的35％。 　　“你说的对，但我绝不会妥协！” 　　保罗雅各布咬死不松口：“没有人喜欢付专利费，但他们有没有考虑过高通把这些专利费投到哪里，研发，还是研发，正是高通的基础技术研究，才让手机的价格大幅下降。” 　　“这句话我很赞同！” 　　陆飞打了个响指，“可诺基亚他们好像不这么认为，据我掌握的情报，他们正在跟英特尔接触，英特尔发明了一种号称‘3.5G技术’的WiMax标准，一直在试图取代CDMA，等国际电信联盟正式接纳为全球第4个3G标准，高通打算怎么办？你又打算怎么办？” 　　你是魔鬼嘛！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保罗雅各布攥紧拳头，手心冒着冷汗，心越条越快，越快越不安，莫非逻辑在高通安插了商业间谍，或者买通了线人？ 　　“放轻松，放轻松。”陆飞把手往下压了压，“我既然选择跟高通合作，就一定会帮你，我有几样不错的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场。” 　　“什么东西？！” 　　保罗雅各布猛地抬头，疑惑不已。 　　陆飞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打着逻辑logo水印的照片，拍的赫然是lphone两种风格迥异的样品机，一个小屏，一个大屏。 　　保罗雅各布定睛一瞧，“咦，长得好像手机，可是怎么没有键盘？陆，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猜的没错，就是手机，不过跟市面上不一样，不用物理键盘，而是触控键盘！” 　　陆飞舌灿莲花，把lphone吹上天。 　　“取代PC的新型手机？” 　　保罗雅各布吞了吞口水，眼神当中充满着炙热，“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当时我找乔布斯商量能不能把手机和掌上电脑合在一起，但他正把注意力放在iMac上，合作也就不了了之，想不到，想不到……” 　　陆飞翘起嘴角，“保罗，如果这些手机都使用了高通主导的CDMA和WCDMA技术，而不是英特尔的WiMAX，你觉得最后是英特尔会赢，还是高通会赢？” 　　“有实机了吗？” 　　保罗雅各布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当然，跟我来。” 　　陆飞站起身，你看鱼儿不就上钩了吗？ 　　…… 　　迫不及待的保罗雅各布没有忘了还需要接待在场的移动、联通、电信、华为等大佬，心里着急，但仍然做足表面功夫，只是偶尔心不在焉，总是会想到照片上的手机外观。 　　差不多半个脑子，已经是lphone的形状。 　　面见完重要客户，保罗雅各布再也按耐不住，把次一级的客人丢给随行的副总裁，一个人被陆老爷拐到澎湃科技的办公大楼。 　　孙红军、胡煜华等人早已在会客室里严阵以待，桌面上此时摆满市面上畅销的功能机，逻辑、诺基亚、黑莓、索爱、三星、神舟…… 　　玲琅满目，映入保罗雅各布的眼里，但他一遍又一遍地寻觅，依然没有找到让他心动的lphone。 　　“你看你，又急，先把保密协议签了。” 　　陆飞把合同递到他的面前，接着从孙红军手里接过一个黑皮箱，打开密码锁之后，厚厚的海绵中央嵌着四台样品机、两根数据线，以及一个充电宝。 　　“唰唰唰。” 　　保罗雅各布已经被魔鬼诱惑，想也没想就签下字，两眼直直地盯着跟照片里一模一样的实物，就像原始人第一次看到火，手足无措。 　　洁白无瑕的机身，弧形的背面印着逻辑的logo，正面上方的小屏预测有3到3.5英寸，下面有个类似kindle的圆圈按钮。 　　在众多同行手机的衬托下，优雅！ 　　相当地优雅！ 　　“这台叫lphone3，对应着3G。” 　　陆飞把这台集魅族和苹果的美学的手机推给他，并指出开机键的位置。 　　“这台手机还能开机？” 　　保罗雅各布搓了搓手，像抱小孩似的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开机时弹出的动画让他的手指哆嗦了一下，但当弹出锁屏界面时，有一条拉条突然出现，根据提示滑动。 　　顷刻间，一扇崭新的大门被推开。 　　“哦、哦买噶！” 　　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解锁？ 　　“关机是这样，然后再这么开机。” 　　陆飞仿佛梦回前世，手把手教大哥大嫂操作智能机。 　　保罗雅各布克制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光玩开屏解锁，就玩了足足1分钟。 　　手机运行的流畅程度，在陆飞的眼里肯定是不合格，但对保罗雅各布这个只见识过功能机的“土鳖”，活脱脱降维打击。 　　他说话略显结巴：“陆，这也太流畅了，这块屏幕跟诺基亚一样，也是电阻屏吗？” 　　“这是逻辑研发的电容式多点触控屏，触控技术和滑动解锁我们都注册了专利。” 　　陆飞昂起下巴，心里暗想乔布斯的iphone还能不能跟前世一样可就是个未知数了，毕竟如今顶尖的触控屏、技术和滑动解锁都归逻辑所有，苹果要么迂回找日韩合作，要么只能乖乖掏钱买专利。 　　“上帝啊，真的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保罗雅各布颤颤巍巍地点开已经适配安卓系统的Spotify。 　　好玩吧？会玩吧？没玩过吧？ 　　陆飞和孙红军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挂着灿烂的笑容，特别是保罗雅各布一边操作，一边嘴里不停喃喃“上帝啊”。 　　然而不出意外地出意外，lphone3莫名其妙地关机了。 　　保罗雅各布有点愕然地看着黑下来的屏幕，“陆，这是怎么回事？” 　　啪啪啪，打脸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陆飞面不改色，“喔，你用的这台本来就快没电了，你用这台吧，这台电量满格。” 　　保罗雅各布不疑有他，急切地拿着新的一台lphone3把玩，“棒，真的太棒了，陆。” 　　“是很棒。” 　　陆飞面带微笑，心里忍不住补充，除了电池的散热差强人意，信号表现勉勉强强等等，但类似苹果天线门这样的超级超级巨大巨大的失误绝对没有。 　　“用的是什么处理器？” 　　保罗雅各布贪婪的眼神带着一丝担忧。 　　“德州仪器最新推出的OMAP 3420。” 　　陆飞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年头最能拿得出手的芯片，德州仪器更是安卓机早期最好的供应商，尤其是OMAP 3430，简直能把同期的高通按在地上摩擦。 　　保罗雅各布也清楚自家与德州仪器的实力差距，不得不收敛取而代之的念头，然后把注意力投向第二款屏幕更大的设计。 　　“太大了，这屏幕得有多大？” 　　“4英寸。” 　　陆飞看了眼外观酷似三星Galaxy S的lfantasy，呵呵，偷棒子的能偷吗，此乃正义之举！ 　　“上帝啊，这里面的处理器也是OMAP 3420吗？” 　　保罗雅各布捧在手里，爱不释手。 　　现在全球的手机市场还是许多功能机、翻盖机1.9英寸的天地，4英寸可触控的魅力，可比3.5英寸更有吸引力。 　　“不，它用的是三星的S5L8900。” 　　陆飞看了眼胡煜华，后者轻而易举地背出核心参数，ARM 11核心架构开发，核心频率为412MHz，图形处理器方面搭载PowerVR MBX－Lite GPU，支持多边形转换和光源处理，已经是前世第一代iphone的升级版。 　　“陆，这么完美的设计怎么能用三星的S5L8900呢？90nm工艺早就过时了！” 　　保罗雅各布对竞争对手芯片型号了然于心，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咂摸着嘴埋汰道： 　　“而且核心架构和工艺技术都落后了，这款处理器的整体性能肯定不是最好的那一批，勉强相当于PC时代486处理器的水平……” 　　“不然，我为什么选择和高通合作？” 　　陆飞身体向前一倾，“但不管系统响应有多慢，打开应用程序速度有多慢，你觉得它到底好不好吧？” 　　“它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陆，它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你懂我的意思吗？” 　　保罗雅各布扫了眼桌上的各种物理键盘的功能机，再看了看这两款触控手机，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么一经对比，就犹如把东施跟西施摆在一起，简直是太残暴啦！ 　　“我懂。” 　　陆飞轻轻地点了下头，“如果我用这个跟你合作，帮你粉碎英特尔3.5G的计划，高通愿不愿意把CDMA授权给逻辑和澎湃？” 　　保罗雅各布沉吟片刻，“陆，据我从中兴、华为听到的传闻，逻辑好像就对外宣布，在成立澎湃的那一刻起就不做手机了，难道传闻是假的吗？” 　　“不，确实有这件事，但并不完全准确。”陆飞摇了摇头，扬起一抹坏笑，“逻辑不造的只是像诺基亚一样的功能机，而这个我叫‘智能机’，它代表着手机的未来，移动互联网的未来，也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说着，一只手搭在保罗雅各布的肩膀上，“当lphone3问世的时候，就会是智能机元年，整个人类手机的历史从此将一分为二，保罗，你愿意跟我改变世界吗？” 　　上帝啊！ 　　保罗雅各布和陆老爷四目相对，整个人激动得打了个寒颤，在自己眼里，恶魔纹撒旦，撒旦纹陆飞，他正在低吟诱惑自己这头羔羊。 　　对不起，陆，我承认之前我说话大声了一点！ 第495章 养寇自重 　　“古德，保罗，我一直很渴望有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虽然逻辑和德州仪器现在有合作，但你该知道，诺基亚才是它的盟友。” 　　陆飞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保罗雅各布。 　　目前全球能做集成基带的芯片厂商寥寥无几，就连德州仪器，因为在通信领域没有足够的技术积累，一直以来都是外挂基带。 　　这也是为什么德州仪器制霸早期的安卓机，却最终是高通完成反杀，笑到最后，即便傲慢的苹果，也不得不低头，因为没得选。 　　逻辑跟高通结盟，纯粹各取所需。 　　但绝不会坐以待毙，早就偷偷摸摸地跟华为海思秘密立项“巴龙”项目，毕竟全国的通信技术领域，华为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眼下的高通，只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 　　“陆，我不能再认同更多了！” 　　保罗雅各布兴奋道：“我们高通很愿意和逻辑一起安卓系统、为逻辑手机而努力，因为我坚信在基带这个领域，高通绝对是最强的。 　　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个内部消息，暂定今年的11月，高通会发布可能是全款首款主频为1Ghz的65nm工艺制程芯片。” 　　骁龙S1出来了？ 　　陆飞不免有些意外，紧接着又惊又喜。 　　“1Ghz会不会太高了？” 　　一旁的胡煜华、孙红军等人却有异议，这年头主流品牌如诺基亚、摩托罗拉都觉得600Mhz的处理器已经够用了，高主频不一定就是高性能，但绝对是高能耗。 　　“不只这一款，我们还会推出更先进的处理器，45nm制程，最高主频提升到1.4Ghz，在功耗和性能方面都远比第一款要更出众。” 　　保罗雅各布热情似火地卖力推销。 　　陆飞道：“保罗，高通可以派个团队和逻辑对接吗？让我们看看整合出来的方案到底在手机上呈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高通的工程师团队不但擅长研发发端到端的解决方案，还能提供系统级的解决方案，其中就包括手机设备。” 　　保罗雅各布语气里充满诚意：“陆，真希望逻辑的手机能早一点用上高通的3G，还有将来的4G，甚至5G。” 　　“你们已经在研发5G技术了？” 　　“嗯哼，董事会今年刚刚批准，决定把高通每年营收的20％投入到5G研发当中。” 　　艹！ 　　看着保罗雅各布自信满满的样子，陆飞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以说华为和逻辑已经是国内最拔尖的科技企业第一梯队，双剑合璧，却还在苦苦吃透3G，高通却特么在往5G冲刺。 　　足可见，前世的华为追赶有多么不容易。 　　胡煜华、孙红军等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因为手机震惊到高通总裁的喜悦荡然无存，心头不禁沉甸甸的，不约而同地想到—— 　　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啊！ 　　但不管怎么样，收获满满，保罗雅各布在英特尔3.5G的外患和坐稳皇位的内忧下，个人赞成把CDMA专利授权给逻辑和澎湃。 　　尤其是，澎湃！ 　　但在分利上出现分歧，保罗雅各布想从澎湃的整机专利费里分一杯羹，但陆飞劝他不要想得美，只肯专利授权两年或三年一签，还必须给优惠。 　　毕竟，3G可是公认国内“最短命”的一代移动通信网，也就6年左右就寿终正寝了。 　　在一番拉锯式的谈判之后，中间甚至出现大眼瞪小眼互相僵持的阶段，保罗雅各布为了交陆飞这个朋友，最后让了步，释放出最大的诚意。 　　不但给专利授权优惠，而且愿意投钱，跟逻辑合资在鹏城设立研发创新中心。 　　“合作愉快，保罗。” 　　陆飞很满意地站起身，伸出手。 　　“在上帝的见证下，祝我们合作愉快。” 　　保罗雅各布握住他的手摇晃了几下。 　　…… 　　接下来的几天，陆飞派出孙红军和胡煜华，分别代表逻辑和澎湃，跟高通的谈判团队完善专利授权协议的整体框架。 　　骨架，陆飞和保罗雅各布已经搭好，剩下的无非往里面不断填充血肉。 　　不出意外，算是把高通绑在一条战船上。 　　还差手机系统生态和应用程序上的盟友，答案显然易见，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是谷歌。 　　但和前世不同，安卓生态得由逻辑操盘！ 　　陆飞转动着笔，在纸上涂涂改改，写写画画，既要让谷歌在安卓联盟里吃到类似GMS的大蛋糕，也得防备谷歌反客为主。 　　“陆总！陆总！” 　　正苦思冥想时，胡煜华敲门而入，兴冲冲地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本以为是和高通的合同，没想到赫然是澎湃第一季度的报告。 　　陆飞随手一翻，扉页上硕大的饼图立刻引起他的注意，全国第一季度销售的手机，几乎超过66％搭载了澎湃的Wave平台，还不算没有牌照、难以统计的山寨机。 　　这才短短一个月，简直恐怖如斯！ 　　“如果一直保持这个趋势，澎湃的占有率能突破85％，营收估算甚至能超过英伟达和AMD，在IC里排到全球第七，复芯也很可能进入全球前十五的半导体厂商大名单。” 　　胡煜华说话时带着颤音，激动异常。 　　“是一定能进！澎湃有竞争对手吗？” 　　陆飞嘴角上扬，不是自己太强，而是像高通、德州仪器这样的大厂，压根不会把军火卖给杂牌军，山寨机厂家就算能买的到，也没有技术实力去消化这些芯片，只能老老实实地采购澎湃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为了区区的一美刀，得找资金、备库存、拉帐期、抓客户，晚睡早起，到头全在给陆老爷打工，复芯和澎湃闷声大发财。 　　“有。” 　　胡煜华提醒说：“湾湾有家叫联发科的公司，和澎湃一样也做起‘交钥匙’的生意，报价比我们低了整整10个点，联想、康佳、夏新都选择了联发科。 　　陆总，我们是不是趁联发科立足不稳，先下手为强，要不然像波导、金立这些势利眼很可能合同一到期，就会倒戈？” 　　“不行，我们绝不能做西楚霸王，不然不真像告状说的，我在垄断国内低端芯片市场，这个罪名可不小。”陆飞摇头失笑，“况且联发科转进内地市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胡煜华困惑不解，明明是坏事，联发科已经在打价格战，很快就要杀到家门口，怎么还会是一件好事呢？ 　　“你想，你细想。” 　　陆飞耐着性子解释，“假如没有联发科，全国的低端机和山寨机都用澎湃，相当于上千家厂商的手机方案完全同质化，没了差异化，他们该怎么竞争呢？没有二次开发的空间，是不是只剩下价格战一条路走？ 　　这么一轮一轮的打下去，想盈利只能’吸话费‘、’做高仿‘这些不法路线，那市场可就全乱了，你觉得有关部门会坐视不管吗？” 　　“会打压，甚至封杀。” 　　胡煜华恍然大悟，澎湃是国产品牌机的鲇鱼，联发科就是澎湃的鲇鱼，而且还能分担坏名声和仇恨值，如果澎湃是山寨机之王，那么联发科就是山寨机皇后。 　　“还不只，还有美利坚施加的压力。” 　　陆飞双手交叉，脸色深沉。 　　澎湃现在的客户几乎清一色是国内品牌，在阿美利加眼里，就是一家需要被特殊对待的华夏公司，甚至会波及到逻辑，就像华为一样，被彻底地排斥在美利坚的市场之外。 　　为什么中兴、小米、一加这些没有？ 　　因为就像联翔，大头全让美利坚挣了呗！ 　　“我明白了，陆总，怪不得您要跟高通合作，怪不得您执意只肯用四成国产芯片，匀出六成全采购美利坚的，等于给我们披上一层伪装的保护色，让美利坚放心，不随便找茬。” 　　胡煜华吸了一口气。 　　“卧薪尝胆，猥琐发育。” 　　陆飞眼神坚定说：“所以联发科不能动，甚至当它多抢点市场份额更好，美利坚跟大嘤帝国一个德性，都喜欢玩离岸平衡。至于我们失去的份额，就去海外扩展，去印度、去北欧、去东南亚的市场抢客户。” 　　“您这招就叫，养寇自重。” 　　胡煜华眼神闪烁，眼里充满敬佩之色。 　　陆飞轻轻点了下头，接着依据第一季度的报告聊了聊当前和以后澎湃的规划，特别是当智能机元年降临，肯定要转型换打法。 　　一直说到夕阳落下，晚霞当空。 　　“时间不早啦，还有其他事吗？” 　　“啊，光顾着说话，差点就忘了一件大事。陆总，喜讯，大喜讯！今天得到的消息，复芯突破90nm制程啦！” 　　“真的吗？！” 　　…… 　　90nm制程是什么概念？ 　　中芯也就是去年才开始商用化的试产，下一步攻克65nm工艺，就这样的速度，已经让业内震惊，因为晶圆代工巨头台积电和联电，也不过年初才宣布推出65nm样片。 　　复芯半导体的晶圆代工水平，在不遗余力地挖三星、东芝，甚至台积电、中芯的墙脚下，终于超过了更早成立的华融等一票国内半导体，稳稳栖身华夏一流，全球二流行列。 　　已经可以用东芝和三星授权的逻辑工艺技术生产2G NAND闪存，而且伴随台积电和中芯之间旷日持久的诉讼大战，动荡之下，尔必达和奇梦达的部分90nmDRAM芯片的订单，慢慢地转移到复芯半导体。 　　喜上加喜，理所当然大摆庆功宴。 　　陆飞不上桌，没有一人敢动筷子。 　　可当他一上桌，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端杯敬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了一圈又一圈，散场的时候，满面酡红，整个人摇摇晃晃。 　　霓虹闪烁的王府饭店门口，他俯下身，站在一辆奥迪A6的边上，醉得含糊其辞道： 　　“刘部，慢走刘部。” 　　“你呀别顾我了，瞧瞧你都醉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吧。”刘部长叮嘱了几句，便让司机驱车离开。 　　目送着奥迪缓缓地驶出视线，本来迷迷瞪瞪的陆飞忽然睁开眼，脸上毫无之前的醉态，精神抖索，口齿清晰道： 　　“贲哥，车呢？” 　　“来了，老板。” 　　王贲打开后车门，“去哪里？” 　　“累了，回晴翠园吧。” 　　陆飞伸了个懒腰，刚一上车，立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身体和心理上都有些疲惫。 　　神游天外了一会儿，回过神已经到中央别墅区的正门，就见扎堆蹲守着一大批的狗仔，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很有可能有娱记偷偷潜伏，伺机偷拍。 　　“瞧我这记性。” 　　陆飞啪的一声拍了下额头，才想起来自从曝出王飞怀孕的消息，各路媒体闻风而动，甚至还放出了“一张照片50万”的高额悬赏，如此这么多小钱钱，狗仔简直发了疯一样。 　　为了保护王飞，李亚朋不得不雇保镖前前后后地贴身跟随。 　　此时，燕京二院的妇产科。 　　高媛媛体贴地搀扶着大着肚子的王飞，走了出来，看着铜墙铁壁一样的保镖，感慨道： 　　“飞飞，你们这也太夸张了。” 　　“一点也不夸张，我跟你说这些狗仔真的无孔不入，前不久我就遇到个假扮送外卖的小哥，吓了我一跳。”王飞摸了摸肚子，“医生说孕产期可能在5月，我可不想有什么闪失。” 　　高媛媛不禁感叹：“这也太疯狂了！” 　　“内地还算好了，香江的更丧心病狂。”王飞转头看着闺蜜，“如果是你怀孕的话，说不准是全港轰动，所有狗仔全体出动。” 　　“我怀孕还早着呢。”高媛媛白了眼。 　　王飞好奇问：“那什么时候？你和你和你家那位有没有商量过？” 　　高媛媛望着她挺着的肚子，眼神复杂，“唔，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现在，我们都在自己事业的上升期，忙到一起吃饭都没时间，就算见上面也已经是深夜，他有时候累得够呛，倒头就睡，噗嗤，呼噜打得还特别的响。” 　　王飞皱了皱眉，提醒说事业支持归支持，可正常的日子还得过，该腻歪还是得腻歪，不然算哪门子情侣？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是希望他是个王子，把我当小公主宠着，天天哄我开心，天天围着我转，可我发现那样的人不是王子。” 　　高媛媛摸了摸手指上的钻戒，“真正的王子应该是在我需要他的时候，能挺身而出，在我面前遮风挡雨。” 　　王飞仿佛第一次认识闺蜜：“媛媛，你变了，你以前绝对不会这么说这种话。” 　　“人总会变的嘛，你不也变妈妈了吗？” 　　高媛媛扬起一抹微笑，一路上笑嘻嘻地和王飞玩闹，但当两人分别，她独自一个人回到别墅，瞅了眼空荡荡的宅子，幽怨地叹口气。 　　“回来啦？” 　　陆飞裹着浴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高媛媛看着他下楼，想到以前总是整晚整晚地煲电话粥，如今的聊天内容逐渐变成“你先回家，我晚点回”、“我累了，明天再聊吧”，曾经的花前月下、耳鬓厮磨的日子少了很多，心里憋着的怨气瞬间涌了上来。 　　“真难得，终于比我早回来了一次。” 　　“我不是忙吗，你看一忙完立马就回来了，媛媛，我可想死了你。” 　　陆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满，连哄带抱。 　　“你这个大忙人，还知道想我啊？” 　　“闲人怎么知道，忙人有多想闲人。” 　　“真想我了？” 　　高媛媛抿了抿嘴，“有多想？” 　　“我不说，我只会用行动证明。” 　　陆飞抓着她的手往浴袍下方探去，“地主婆，你已经1个月没收公粮，是不是该收租啦？” 　　“1个月？哼，明明是2个月，难道不要付利息啊！” 第496章 虎口夺食 　　天空一碧如洗，太阳在云端里旖旎，溢出一丝丝泛红的霞光，洒在郁郁葱葱的草丛。 　　高媛媛慵懒地侧躺在床上，红光满面，光彩照人，果然特仑苏奶最为养人。 　　看着她被薄被包裹的姣好身材，陆飞又看了看犹如泥泞般的床单，直觉索然无味，扶着腰下床，慢慢地走到卫生间，啪嗒打开马桶。 　　“嘘嘘……” 　　睡前迎风尿八尺，税后顺风滋湿鞋。 　　陆飞无奈地抖了抖，高媛媛这个地主婆太贪心，狮子大张口，就这2个月的租子，富农也得被榨干成贫农。 　　没了，真的一粒公粮都没有了…… 　　来到盥盆前洗手，抬头一瞅镜子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惺忪的眼睛围着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被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艹，今日起，戒酒！ 　　“哗啦～” 　　高媛媛拉开拉伸门，裹着被子出现在眼前，“算起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散过步了对吧？” 　　已经不是暗示，完全是明示。 　　陆飞注意到她眼神里的渴望，立马注意到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她，“我今天也没什么安排，不如我们吃完早餐到外面逛逛？” 　　“去外边那么多保镖跟着，一点儿也不自由，就在院子里吧，就我们俩。” 　　高媛媛一根手指抵在下巴。 　　陆飞嗯地点点头，拿起牙刷和牙膏。 　　高媛媛满心欢喜，光着腿跑了出去，“我打电话跟丽方姐说，今天不去公司了！” 　　饭后，两人牵着手，沿着主路进去左拐，走入一段长长的紫藤廊架。 　　紫藤萝盛开，一串接着一串，每一串紫藤萝的花瓣都像一只只展翅的紫蝴蝶，一圈一圈晕开，紫色如波浪般荡漾。 　　紫若朝霞，纯若云彩。 　　高媛媛眸光闪闪，偷偷瞄了眼男人，此情此景，不该做点什么吗？ 　　陆飞仿佛心有灵犀般，却故意不理不睬。 　　见他像木头一样一声不吭，高媛媛不免生气，咬住嘴唇，当初热恋的时候，一口一句“小甜甜”，土味情话根本说不完，如今新人换旧人，别说骚话了，连声“陆夫人”都不说。 　　瞬间，似赌气似埋怨地站定不动。 　　陆飞嘴角上翘，像哄撒娇的小女孩一样，在怨气值不断猛涨快要爆发时，嘴里哼着： 　　“走过的路，是一阵魔术。 　　把所有的，好的坏的变成我的。 　　心里的苦，就算不记得。 　　都化作这目光，吟唱成一首歌。” 　　高媛媛别过头，也学着爱搭不理，但一只手从她的长发间穿过，捧住自己的侧脸，耳边响着他的声音： 　　“而你像流进诗里的嘈嘈水声。 　　敲进我心门，拥抱了所有的恨。 　　滋养了干涸，相信我能是你的。” 　　陆飞把高媛媛的脸掰了过来，她也很顺从地配合，然后相当有行动力地吻了上去。 　　良久，唇分。 　　高媛媛睫毛弯弯，眼睛眨眨，微微地喘口气说：“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啊？” 　　“《你被写在我的歌里》，我突然想到的。”陆飞厚着脸皮，脸皮不厚能泡妞吗？ 　　“下面呢？” 　　“忘了。” 　　“不准忘！这首歌我要了，你必须把它写完整，还要写成男女对唱！” 　　高媛媛伸手掐了下他腰间的肉，不甘不愿地以“写不出来不许和她羞羞”威逼。 　　还有这种好事？ 　　进入贤者模式的陆飞下意识闪过念头，但在她又娇又怒的目光中，“委曲求全”地答应，更惨的是被逼着在散步的时候单曲循环，哼唱了整整一路，嗓子都快唱冒烟了。 　　nnd，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 　　但效果拔群，高媛媛积攒的怨气肉眼可见地消散，她撩起一丝秀发回头说：“唔，我记得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你忘了吗？我不过生日的。” 　　陆飞诧异不已，以前因为家里太穷过不起生日，久而久之就对不过生日习以为常，现在是富了，但时间不富裕，就更不可能过生日。 　　咱又不是撕葱，咱跟他爸爸一个档！ 　　“我当然知道，生日虽然可以不办，但礼物不能少啊。”高媛媛眼珠骨碌一转，“今年我送你一个不一样。” 　　“不一样的，什么礼物？” 　　陆飞心里涌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念头。 　　“秘密，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高媛媛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陆飞轻叹一口气，总不至于像华语乐坛某人，突然蹦出来说我们有一个孩子吧？ 　　…… 　　逛了半个小时，连别墅的一半都没逛完。 　　没办法，房子太大也是烦恼，费鞋！ 　　两人换掉鞋子，高媛媛径直地走向厨房，“中午就在家里吃吧，冰箱里有肉有菜，我做个三菜一汤吧。” 　　“好。” 　　陆飞拖着长长的尾音，坐在客厅的沙发，难得惬意地打开电视，目光却一直盯着手机的电话记录，发现有三通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来电的还是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人—— 　　新狼的CEO曹国伟。 　　自从陆老爷化身“白衣骑士”，入局新狼化解盛大的侵略以后，就完完全全地放权给曹国伟为首的管理层。 　　曹国伟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新狼在股权结构清晰不再动荡下，终于爆发出隐藏的潜能，股价不但回涨到40美刀的新高位，而且一直维持在42到44美刀区间。 　　才短短一年，每股净赚了至少16美刀。 　　差不多这一笔，身家涨了8600万左右。 　　“曹总，有事？” 　　“陆总，不好意思打扰了。” 　　曹国伟语气里充满歉意，“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陆飞心生好奇：“出什么急事，棘手到连你都处理不了？” 　　“陆总，您还记得沪市文广拿下了德意志世界杯华夏区的版权吗？”曹国伟提醒道。 　　陆飞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机调到静音，脑子里飞速地过了一遍，慢慢地想了起来。 　　今年的世界杯不同往年，国际足联FIFA首次释放出网络数字传播版权，最终在一顿叫卖中，被自己的老朋友，黎瑞刚所在的沪市文广新闻传媒集团拿下了华夏独一份的授权。 　　本来，作为国内第一家获得IPTV牌照的光电系诸侯，沪市文广实力雄厚，分别有经营网上视听的东方宽频等4项新媒体业务，完全可以一家吃独食，但可惜没这个能力。 　　因为技术、运营等水平不够，不希望到时候原本露脸的机会，结果把屁股露出来，而且考虑到分摊和回收成本，于是计划把网络视频、无线视频等播放权二次授权出去。 　　就陆飞和黎瑞刚的关系，还有番茄台和汉唐的合作，沪市文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 　　企鹅、新狼得以顺理成章地参与谈判。 　　想清楚来龙去脉，他摸了摸下巴：“是不是谈判进展得很不顺利，授权的价格上没有谈拢？” 　　“有这么个关系，授权的价格确实不低，其它附加条件也有些多了。” 　　曹国伟一五一十地汇报，据估算新狼能靠世界杯盈利的总收入大概在7000万到9000万之间，便把预算定在4000万，第一口价是3000万，结果沪市文广张口就要5000万。 　　好家伙，七成都是人家的！ 　　陆飞挑了挑眉，“他们那边没有降点？” 　　“降了，降了400万。” 　　曹国伟为难不已，“但还是超出我们的预算，因为世界杯开赛的时候，新狼要开辟新的频道，要在德意志前线的国际转播中心设立演播室，得喜欢一支150人的运营团队，才能支持24小时滚动视频的节目直播，所以我们的心理底线是4300万左右。” 　　“你想让我出面跟黎总商量一下？” 　　陆飞皱了皱眉，虽然世界杯对企鹅视频、对新狼体育都是巨大的流量和商机，但就为了这，他特意上杆子找人家，未免也太跌份了。 　　“不不不，陆总，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您呢！其实是我在谈判中发现了一个突发情况。” 　　曹国伟眼看铺垫的差不多，接着爆出猛料，姜丰年新成立的新传要介入独家门户合作权大战，跟老东家新狼争抢。 　　“姜丰年！” 　　陆飞猛然回想起来，自己和徐欣利用姜丰年内幕交易的把柄，让他主动辞去新狼的所有职务滚蛋，消失了快有一年，想不到会以竞争对手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对，是他。”曹国伟在电话里神神秘秘说，“而且您知道他现在跟谁合作吗？搜虎的章朝阳！” 　　“有点意思。” 　　陆飞倍感意外，姜丰年和章朝阳可以说是老对手，竟然携手反过来对抗老东家，“慢着，新传跟新狼争夺独家门户合作权，搜虎呢，它来争什么？” 　　“搜虎不仅跟我们争，也在跟企鹅争网络视频版权。” 　　曹国伟如实汇报道：“不知道企鹅有没有把情况跟您说？章朝阳和姜丰年这次绝对是来者不善，光无线视频版权，竟然直接报价4800万，比我们的预期还告500万。” 　　“说不准是故意哄抬价格，也说不准是势在必得，不计代价，你们想怎么做？” 　　陆飞翘起二郎腿，晃了晃脚。 　　“我觉得价格太高的话，可以让给姜丰年，不过其他人有不同意见，让给新传，就等于让给搜虎，如果再被拿到网络视频播放权，几乎独占了整个世界杯的流量。” 　　曹国伟委婉道：“管理层分歧比较大……” 　　陆飞却听得出话外之音，如果仅仅只是管理层部分人，他绝对不会找自己，显然是独木难支，找自己这个董事局主席来要支持来了。 　　“让给新传吧。” 　　“陆总？！” 　　“毕竟姜丰年也是从新狼出来的，不过姿态要做足，不是新狼嫌价格太高退出，而是支持他创业主动退出，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我明白，陆总……” 　　曹国伟感到大大的意外，他的建议实际上是竞价不过再让给新传，万万没想到陆老爷更干脆，直接把世界杯版权拱手相让。 　　“有这个钱，倒不如投到其他地方。” 　　陆飞咂摸着嘴，但凡跟足球“天价”版权沾边的公司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像楽视，高价接盘中超，贾跑跑跑了。 　　像苏宁，旗下的PP体育拿下西甲、英超的转播权，紧跟着整个苏宁资金链爆炸了…… 　　活脱脱的诅咒，他可没兴趣沾手。 　　更何况，国足都没进世界杯，看个球啊！ 　　“陆总，您这话说的在理！4000多万，与其花在世界杯，不如花在视频上，正好新狼宽频才跟播客合并成视频网站，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加大投入。” 　　“很好，我也有和你类似的想法，这样吧，改天找个时间，我约丁三石、李彦红、陈天乔他们出来，一起聊聊视频网站的格局。” 　　…… 　　与此同时，搜虎总部大楼。 　　王晓川一抬头，看到龚宇以及章朝阳的身影，惊讶地连忙揉了揉眼睛，活久见，章朝阳竟然舍得从夜店里爬起来，想到来上班了。 　　掐指一算，古永锵离职以来的第五次！ 　　就见章朝阳撑着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穿着高调的扎染t恤和皮夹克，大步迈入办公室。 　　“姜总，哎呦，真是你！如果不是不是龚宇告诉我，我又在这里亲眼看到你，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能有合作的一天。” 　　“是啊是啊，真的想不到。” 　　姜丰年叹了口气，如果有的选，鬼才会选你，然而眼下的他没得选，四大门户，特么三个都是陆老爷的阵地。 　　一念至此，他强颜欢笑地套近乎：“实际上，我在华夏互联网领域认识的第一个人就你，章总。如果当时我的投资发生细微的变化，不投新狼转投搜虎，真不知道今天的互联网格局会什么样！” 　　“会怎么样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陆飞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猖狂。”章朝阳坐了下来，“不过我很好奇，姜总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新狼，是因为陆飞排挤？” 　　“一言难尽啊。” 　　姜丰年可不会说自己的把柄被陆飞拿捏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会儿说“自立门户”，一会儿说“不能兼顾两头”。 　　章朝阳问：“那姜总作为过来人，你觉得搜虎和新狼现在谁更强？” 　　“新狼的优势短期内很难被超越。” 　　姜丰年说：“但是，也只是暂时，很多游戏规则都在变，互联网里强者不一定永远是强者，如果搜虎跟新传合作出‘1＋1大于2’的效果，超越新狼只是时间问题。” 　　“听上去很不错。” 　　“为了世界杯，我这次充分调动公司资源，最多可以拿出5000万来和搜虎联手，跟新狼争这个无线视频版权。” 　　“我们对无线视频版权不感兴趣，搜虎想要的是世界杯的网络视频版权。” 　　“我听说好像企鹅视频也在争这个。” 　　“没错，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个主意就是古永锵，也就是搜虎前任的CEO出的。” 　　“前任？” 　　姜丰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章朝阳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语气不快，“陆飞这个人太不地道，不知道开出什么条件，竟然把我的人拐到他那边，还特么放在企鹅视频，跟搜虎打擂台，绝对是故意的！” 　　“姜总，请别误会章总的意思，搜虎之所以跟企鹅争，完全不是意气用事，单纯是商业上的考量。” 　　龚宇一本正经地解释，“世界杯只是牛刀小试，接下来的重头戏，是和企鹅、新狼、飞购争抢燕京奥运会互联网赞助商的独家资格，可以说，网络视频版权是一次预演罢了。” 　　“你们还想跟陆飞争奥运会赞助资格？” 　　姜丰年心头顿时火热，复仇的火苗蹭蹭冒烟。 　　“对，争，而且一定要争赢！” 　　章朝阳攥紧拳头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显然势在必得，满脑子已经在想赢了陆飞该怎么庆祝—— 　　要不组建个“女明星登山队”陪他去露营？ 　　吸溜～ 第497章 资本正在热身 　　4月18日，中央别墅区。 　　正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或站或蹲着一堆狗仔，为了能拍到王飞怀孕的照片，昼夜不分地坚守，虽然始终一无所获，但还不放弃。 　　“你小子厉害啊，站着都能睡着啊！” 　　卓伟看到自己的搭档累得打起呼噜，轻轻地踹醒他，“别睡了，认真盯着。” 　　“哈～” 　　搭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卓哥，你说王飞会不会压根就不在这儿啊，都蹲6天了。” 　　“别说6天，60天都要蹲到底。” 　　卓伟没好气地瞪了眼，回头看到一辆宝马Z4缓缓地停下，车牌映照在眼里，不禁吸了口气： 　　“嘶，这个车牌？！” 　　“卓哥，那车是不是王飞的车？”搭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对啊，没一个车牌对得上，会不会是李亚朋的车？” 　　卓伟摇了摇头，“不是，但瞧着眼熟，让我想想，想想。” 　　说着，保安放行，视线中的宝马Z4渐渐消失，看不到车尾灯的时候才猛然想到：“卧槽，我想起来了，这是网艺丁三石的座驾，我以前拍到过。” 　　“卓哥，你还记得丁三石的车牌啊？” 　　“废话！干我们这行的能不记嘛，万一哪天就撞见哪个女明星坐他车里呢？这年头老板都好这口，陆飞这个首富不就找了高媛媛。” 　　搭档百思不得其解，“卓哥，你说丁三石会不会金屋藏娇，幽会哪位女明星？” 　　卓伟不禁纳闷道：“不太可能，丁磊这么抠的人，会舍得把钱花这上面？而且我也没听说他在这里有房产啊？” 　　“这可奇了怪了，那他到底来干嘛？” 　　正当卓伟等狗仔绞尽脑汁乱猜时，丁三石本人驱车来到陆飞所在的独栋别墅，一手提着包装精美的木盒，一手摁响门铃。 　　门慢慢地打开，高媛媛穿着复古的人字纹羊毛西装，纯白的阔腿裤下摆微微晃动，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嫂子。” 　　丁三石自认为是陆飞的头马，也不在乎年龄差距，很光棍地亲切招呼。 　　“是丁总。”高媛媛乍一听，别扭当中带着几分欣喜，“快请进，刚刚阿飞还聊到你呢。” 　　“是嘛！” 　　丁三石扶了扶眼镜，大步迈入，就见偌大的会客室里，陆飞和曹国伟面对面坐在大果紫檀茶桌上，煮茶聊天。 　　可恶，竟然还有比我来的更快的人！ 　　“丁总，你好你好。” 　　曹国伟客气地点了下头。 　　“曹总。” 　　丁三石回应了声，接着把礼盒打开，露出一套高档的紫砂茶具，“陆哥，生日快乐。” 　　“来就好了，带什么礼物。” 　　陆飞嘴角上翘，高媛媛提及他的生日恰恰提醒了自己，于是就以生日为由头组织聚会。 　　“这只是份小礼，还有份更大的。” 　　丁三石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我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把股票拆分，一拆四，每股就拆成大概23.14美刀，给将来的上涨留足了空间，你觉得怎么样？” 　　“想不到网艺都要拆分了……” 　　曹国伟眼神里充满羡慕，在资本市场，拆股是非常常见的操作，一般出现在股价高企的行业巨头身上。 　　明明都是同一批起步的门户网站，结果网艺的市值已经比新狼和搜虎两家之和都要多，就因为跟对了老大哥啊。 　　“主要多亏当年陆哥在董事会挺我，把网游当作‘第二增长曲线’，还注资天夏，这才有《大话西游2》、《梦幻西游》的诞生，之后的网艺博客就更不用说了，哈哈哈～” 　　丁三石放声大笑，羡煞曹国伟。 　　陆飞递上一杯茶，“现在的股价是高了点，昨天我看大盘每股93美刀，是该拆分增加流动性，我没意见，会上一定投你一票。” 　　丁三石嘿然一笑，只要他跟自己站一队，董事会通过几乎毫无阻力。 　　高兴之余，旁敲侧击地询问这个生日会的真实目的，肯定有大事商量，要不然曹国伟也不可能出现。 　　“你对视频网站有什么看法？” 　　陆飞笑眯眯道：“我看现在盛大、新狼、搜虎都在追这个新的互联网风口，网艺好像没什么动静，不说视频网站，连宽频和播客也没有。” 　　“陆哥，这块我真地不熟。” 　　丁三石憨笑中带一丝精明，“我觉得还是做网游靠谱，现在盛大的势头很猛，从棒子那里又代理了好几款游戏，跟我们争第二，我就是有这个心，也腾不出手做视频网站，而且我听说特烧钱，带宽、服务器，还有版权……” 　　“那除了游戏，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陆飞也不恼，完全在意料之中，丁三石几乎是互联网里最抠的老板，既不敢冒险，又不舍得花钱，赚钱也只想赚一点是一点。 　　“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笑我。” 　　丁三石嗑着瓜子，语气平平地随口一说：“我想要养猪。” 　　“丁总你要养、养猪？” 　　曹国伟差点没忍住，一口茶水喷出来，脸上写满着震惊，死死地盯着语出惊人的他。 　　我就知道…… 　　陆飞并不惊讶，嘴角微微抽动。 　　丁三石注意到自己这位年轻的带头大哥不疑反笑，表情跟曹国伟截然不同，诧异道： 　　“陆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陆飞笑道：“养猪也是一门好生意，全国至少一年要吃掉上亿头猪，如果能把互联网、大数据应用到养殖，那是多么大的产值，况且因为‘瘦肉精’，又牵扯出食品安全。” 　　“对对对，陆哥，你跟我简直想到一块去了！我就是冲着食品安全去的，至于挣钱只是顺便的事。” 　　丁三石激动不已，曾经他把养猪的想法透露给信得过的人，但根本没人能理解。 　　还得是大哥，只有你懂我！ 　　“不过光科学化管理显然不够，你卖猪肉还必须依靠电商。” 　　陆飞这话一出，丁三石、曹国伟面面相觑，养猪怎么还能跟电商扯上关系啊？ 　　“不瞒你们说，我和镪东偷偷做了个电商扶贫的试点，也是养殖业，但不是养猪，而是养鸡。” 　　望着他得瑟的样子，高媛媛端来一盘水果：“是啊，就在我冀北的老家推行，跟家家户户先签个协议，认养一批小鸡，每只鸡给一笔定金，然后给每只鸡的腿上安装计步器，只要步数达到一百万步，就开始回购，按只回购，然后包装成品牌，这一来一回，好像什么都没干，差价就有几十块。” 　　“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干呢，幸亏当着的是自己人。”陆飞白了白眼，“越穷的地方，物价就越高，自己的土鸡根本很难卖到好价钱。 　　现在我把养鸡智能化、数字化，整合了行业的效率，又给农民增收扶贫，又给市民健康食品，飞购网也能挣点小利，简直是三赢。” 　　“对对对，说的太对！” 　　丁三石拍案叫绝，“现在人越来越富，吃得越来越讲究，要求绿色健康无公害，这些土鸡、土猪完全不缺市场，陆哥，这个猪场你要不要也投资一把？” 　　“就冲你，当然要投！而且不光养猪，今后蜂蜜、奶牛，也都会投。” 　　陆飞搓了搓手，“电商＋养殖＋扶贫”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真就是亿万黎民衣食所系，相当于金刚不坏之身第八重。 　　这金身，谁破得了？ 　　“将来猪肉的销售就拜托飞购网了。” 　　丁三石突然萌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大哥就是大哥，以后我养猪，大哥养鸡，我们就是互联网江湖的“华农兄弟”。 　　陆飞点了下头，又问道：“不过视频网站，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丁三石语气坚定道：“陆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追风口，别人也许有什么热闹做什么，我从不去凑这个热闹。” 　　“好吧，那你呆会儿就听着好了。”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勉强。 　　毕竟网艺旗下的所有产品都透着一股子穷味，就说网艺云的音乐版权少得可怜，如果插手到视频网站，也绝对会抠抠搜搜过日子。 　　“呼～” 　　曹国伟深深地吐了口气，虽然被他们的“不务正业”搞得大脑凌乱，但总算有好消息—— 　　网艺退出，陆老爷不就只能选新狼嘛！ 　　但出乎想象的是，除了意料中的李彦红、陈天乔，陆飞竟然还邀请了刘镪东。 　　整个茶桌上围坐着企鹅、飞购、佰度、盛大、新狼、网艺，几乎囊括了如今最强盛最前头的互联网资本，就差阿狸和搜虎。 　　“镪东这次是代表飞购网而来。” 　　陆飞重新倒上5杯茶，挨个递了过去，“而我呢，代表着企鹅，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于私呢，作为朋友帮我庆生，于公呢，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清楚，就是视频网站。 　　不知道大家对现在的形势怎么看？” 　　“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陈天乔脱口而出，语气里充满不屑。 　　“这很正常，我们中所有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李彦红摇摇头说，“当初我和陆总门对门挨着，就窝在资源宾馆里创业，谁又能料到能有今天，不过视频网站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不管是搜索，还是电商，竞争的都是几家、十几家，还没有像视频网站如此疯狂，足足一百多家，还不算盗版的P2P流媒体，给我的印象就一个字，乱！” 　　“没错。” 　　刘镪东、曹国伟等人连连点头。 　　“李总这个‘乱’字，算是说到根上了。” 　　陈天乔认可地拍了下桌子，作为把打造网上迪士尼视作终生梦想的他，早就看不顺眼国内视频网站的混乱，恨不得把整个行业一网打尽，都尽收到盛大王国的版图当中。 　　虽然现在的盛大不如前世，但因为陆飞的蝴蝶翅膀，少了些激进，多了份稳重。 　　盛大游戏不如企鹅，但跟网艺不相伯仲，一直在老二老三之间起伏，盛大文学更是照着企鹅的创世集团模仿组建的。 　　文学、游戏，他并不满足于此，想要的是像陆老爷一样，集游戏产业、网文IP和影视音乐于一体的企鹅文娱帝国。 　　有了它，机顶盒计划还不水到渠成！ 　　“所以我才把大家请来，就是想联合起来，治一治视频网站这个乱象。” 　　陆飞义正严辞地敲了下桌子。 　　“陆总想怎么治？” 　　李彦红左看看丁三石，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右看看曹国伟、刘镪东，显然了然于胸，心里不免既好奇，又疑惑。 　　“我们在众的都是互联网里最有实力最有资本的，有资金，有流量，有业务，如果由我们介入，抓大舍小，重新调整，从几百个视频网站里扶持三五个，然后组建成一个视频行业的商业联盟，大家一起制定规则……” 　　陆飞滔滔不绝，规则是强者给弱者制定的条条框框，有胆敢违反者，联盟共击之！ 　　“陆总说的好！” 　　陈天乔竖起大拇指，“不知道在座的都怎么想，但实话实说，盛大的确看中视频网站的前景，一方面可以把广告导入到网站赚钱，另一方面又能把网站的流量引流到其他业务，简直一箭双雕，但这里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陈总，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丁三石嗑着瓜子，侧目而视。 　　“盛大不是没想过扶持，我们前前后后接触过楽视、PPTV、酷6这些网站，但出于种种原因，这些公司只愿意融资，不愿意被收购，那么又怎么扶持，又怎么干预呢？” 　　陈天乔摊摊手，“总不能我们也学陆总的企鹅一样，也亲自下场吧，岂不是更添乱？” 　　“不用麻烦你们，我会出手，企鹅视频来当这个搅局者，大家觉得怎么样？” 　　陆飞面带微笑。 　　“陆总打算怎么搅？” 　　李彦红眼前一亮。 　　陆飞问道：“视频网站现在的困难是什么？” 　　曹国伟就像事先串好词，捧哏说：“引流和带宽成本高，风投融资难，数目还少，而且盗版潜在的法律危机迟早会爆发，视频网站迟早要购买正版资源，就又多一笔成本。” 　　“归根结底，也是一个字，‘钱’！”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视频网站行业虽然利润可观，但也非常烧钱，如果能从正版、高清、流量、带宽各个环节下手，烧干他们的资金，搅乱他们的运营，没能融到的资金链就会断裂，就算融到了，在一轮轮的烧钱下，也会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 　　刘镪东相当及时地补充：“继续独立下去肯定会死，为什么不找一个资本当靠山呢？” 　　“没错！” 　　陆飞站起身，双手笔直地撑着桌子，身体向前倾，气势汹汹地俯视众人，露出一个撒旦般地的笑容。 　　我欲重新洗牌，谁愿当我牌友！ 第498章 磨刀霍霍 　　陆飞资本入局的提议，别说陈天乔、李彦红，就连不感兴趣的丁三石都不禁心动。 　　会客室里，很快陷入诡异的安静。 　　一个个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各怀心思，就在此时，高媛媛端着蛋糕走了过来： 　　“阿飞，切蛋糕吧。” 　　只见圆形的巧克力蛋糕，外层涂抹着一层醇厚的奶油，正中央插着“23”字样的牌子。 　　陆飞接过刀切开，然后把装盘的第一块蛋糕递给李彦红，“如果顺利的话，就比如这个是PPTV，归佰度了。” 　　“谢谢陆总。” 　　李彦红面带微笑，眼神一闪一闪。 　　“这块是56网、楽视，还是酷6呢？” 　　陆飞把切下的第二块，送给陈天乔，“陈总，你觉得像什么？” 　　“我？我这人从不挑食，只在乎能不能吃饱！”陈天乔试探道，“这样才能发挥出全力，不过陆总，真的不用我们出力？” 　　“仗我打，钱我烧，诉讼我告！” 　　陆飞边分发蛋糕，边说：“你们只需要进去跑马圈地，他们融资困难，经不起消耗，只剩下卖掉一条路，就算负隅顽抗，你们借着投资的名义，照样可以趁虚而入。” 　　陈天乔仔细地观察他的脸，“可我有个问题想不通，企鹅在土豆网和PPS都有股份，而且足足三分之一，像陆总说的整个视频网站重新洗牌，是包括还是不包括呢？” 　　陆飞道：“当然包括，土豆网和PPS的归属也会重新划分。” 　　“可我就更不想不明白了，陆总又烧钱，又得不到任何好处，究竟图什么呢？” 　　陈天乔瞳孔微微一缩，死死盯着。 　　正在挨个分叉子的高媛媛皱了下眉，担忧地投去目光，就见陆飞咚咚地敲了下桌面： 　　“陈总，你还记得我代表的是谁的立场吗？” 　　“企鹅。”陈天乔疑惑道。 　　“不错，现在的视频网站市场，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只有企鹅视频一直在犯傻买正版，但这不是我们有多傻，而是企鹅是一家上市公司，会因为盗版问题影响到在华尔街的形象，更会影响到股价。” 　　陆飞一本正经说：“我想这个情况，彦红也深有同感吧？” 　　李彦红无奈地点点头，佰度去年刚在纳斯达克缔造神话，今年立马迎来大考，因为MP3搜索，华纳、环球等7大唱片发起集体诉讼，股价是一跌再跌，几乎蒸发了20％。 　　“企鹅是想盗版却不能，其他网站却可以随便盗，一下子就能把我们花大钱拉开的差距，轻轻松松地拉回来，凭什么！” 　　陆飞语气不快说：“凭的无非就是一个乱，所以我图的很简单，也一个字，稳。” 　　陈天乔只觉好有道理，一时挑不出毛病。 　　企鹅视频和其它网站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竞争，与其继续烧这个冤枉钱，不如烧钱干死一批盗版的头部视频网站。 　　就算打不死，也打得暂时不敢顶风盗版。 　　而引他们入局就更简单了，除了飞购，哪个不是上市公司，自然会守规矩，也会求稳。 　　稳，就需要视频网站行业有一个组织！ 　　一个组织，就得有一个话事人！ 　　“我只要求大家在投资视频网站之后，能加入企鹅发起的‘视频内容合作联盟’，这个联盟首要的任务是打压盗版，但不仅仅只为了打压盗版。” 　　陆飞言简意赅地点出“合作”二字。 　　比如对内相互交换、分销版权，甚至像电视台联手买剧，分摊成本。 　　又比如一旦影视圈里有“天价剧”的苗头，枪口一致对外，群起而攻之。 　　“陆总说得没错！” 　　曹国伟附和说：“视频网站能有什么技术含量，到头来拼的不还是钱和内容。如果我们不联合，搞内斗，我报价，你抬价，争个头破血流，影视剧的价格肯定乱涨，最后便宜的只会是影视公司，我觉得这样的联盟非常有必要，新狼视频第一个加入。”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飞笑眯眯着，环视众人。 　　“咳咳……” 　　陈天乔清清嗓子，“陆总，假如，我是说假如佰度不想要PPTV，想收购土豆网，或者PPS，企鹅会不会干涉？” 　　陆飞耸了耸肩，“只要王微和张洪禹同意，我坚决不反对，甚至企鹅持有的三分之一股份也可以卖给你们，前提是价钱必须合适。” 　　“我没意见了，盛大愿意加入！” 　　陈天乔心里相当清楚，就凭陆飞在佰度、新狼、网艺、企鹅、飞购和盛大，不是大股东，就是第二大股东的身份，整个联盟的话事人毫无疑问，除了他，还能是谁。 　　立什么行规，分明是立陆老爷的规矩。 　　挟资本令视频网站，更令众影视公司！ 　　“我也没意见。” 　　曹国伟、刘镪东早就通过气，毫无异议。 　　“那个，我也想参与进来。” 　　丁三石尴尬地扶了下眼镜。 　　陆飞嘴角一翘：“真的？那我很欢迎啊，不过你刚刚不是不打算凑热闹吗？” 　　“嘿嘿，我是说网艺自己不做视频网站，也不去收购，可投点钱，那绝对没问题！” 　　丁三石瞬间把“养猪”抛到脑后。 　　陆飞睨了一眼，“彦红，你呢？” 　　“我还能说什么，你们都加入，佰度又怎么能落后呢？” 　　李彦红道：“陆总，去盗版肯定需要搜索引擎配合，陆总要佰度怎么做，只管提。”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飞哈哈大笑：“光顾着聊天，蛋糕都忘了吃，来来，大家吃蛋糕，吃蛋糕。” 　　话音落，所有的互联网资本都动了叉子。 　　…… 　　半个小时左右，生日宴就结束了。 　　等人一散，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保镖保姆以外，就只有陆飞、高媛媛两人。 　　“媛媛，接下来就看华宜和你的了。” 　　陆飞拿着纸巾，擦拭粘在嘴上的奶油。 　　“丽方姐早就把材料准备好了，只要你打个电话，立刻就把搜虎、楽视几家都告上法庭。” 　　高媛媛一边收拾，一边说：“理由也很充足，它们全都未经许可擅自盗用了《父母爱情》、《疯狂的石头》十几部版权，不过你确定连土豆网、PPS都要告吗，这两家不都有你的投资吗？” 　　“不这么做，怎么不显得我无私，又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呢？” 　　陆飞摆摆手，其实根本没打算把土豆网和PPS捏在手里，企鹅只需要一个企鹅视频就足够了，PPS会转给飞购网，相当于阿狸的“优酷”，至于土豆网，下个套让阿狸往里钻。 　　高媛媛很是不解，“你不是说阿狸是飞购网的劲敌，鹿云和你不对付吗？你怎么还把土豆网卖给他？” 　　“因为我打算埋个坑。” 　　陆飞露出神神秘秘的笑，谁又能想到土豆网有一对卧龙凤雏的夫妻，直接让上市毁于一旦，那个时候，鹿云捏着的就是个烫手山芋。 　　“咦，你笑得好坏啊。” 　　高媛媛白了一眼。 　　“我坏吗？” 　　陆飞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是帅，就连彦祖见了我都要退避三里的水平。 　　“坏透了！” 　　高媛媛嫣然一笑。 　　“那在怀你之前，”陆飞眨了眨右眼，伸出两只手说：“媛媛，说好给我的惊喜呢？” 　　“惊喜啊？你先把眼睛闭上。” 　　高媛媛看到他照做地合上眼，彼此牵着手，从会客室小心翼翼地领到书房。 　　当琐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陆飞听到她说可以睁眼，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中就见厚厚的剧本叠在桌上，足足有8本。 　　封面上，写着《陆小凤传奇》。 　　高媛媛昂起下巴：“这本来是为央妈6套电视电影准备的，但被我抢先一步给截胡啦。” 　　“你怎么会想到买它？”陆飞问。 　　“那还不是你嘛！” 　　高媛媛眼波潋滟，“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很想演戏，可你现在是首富，全世界都盯着你，怎么可能去拍戏呢。不过我想了想，只拍不播不就好了嘛，片子留着我们自己看。” 　　“可为什么是《陆小凤》啊？” 　　“你的外号不是叫‘陆小鸡’吗？刚好陆小凤的绰号也叫‘陆小鸡’，跟你正合适不是吗！” 　　“谁告诉你我叫‘陆小鸡’？” 　　“徐欣姐啊，她跟我说你在金融圈里就叫这个，噗嗤，老是爱偷鸡。” 　　“嫉妒，他们那是嫉妒我啊！” 　　陆飞撇撇嘴，偷鸡能算偷鸡吗？华夏股神的“偷鸡”叫眼光独到，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价值投资”，什么“风投”之类，引得高媛媛掩嘴大笑，书房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唔，原来你不喜欢呀。” 　　高媛媛嘴角向下扯，装出难过的样子：“我本来以为你会很喜欢呢，每场戏你都能装逼，都有一个漂亮的女侠跟你对戏呢，还有不少床戏呢，唉，要不我还给央妈6套吧？” 　　卧槽，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陆飞瞬间来了兴趣，“谁说我不喜欢，咳咳，我不是因为女侠，更不是因为床戏啊，我只是觉得装逼的陆小鸡很有意思。” 　　“切，便宜你啦。”高媛媛挑了下眉，“10部剧本，可以找10个漂亮的女侠陪你装逼，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这话一说，陆飞瞬间浮想联翩，高媛媛、曾丽、景恬、刘师师、杨蜜、高璐…… 　　越想越来兴趣，最好由自己这个曾经的三级摄影师亲自上手，绝不是ma豆.avi那种。 　　但转念一想，他苦笑道：“我现在可能没有时间拍。” 　　“没关系啊，又不是现在非拍不可，反正版权在我们手里啊，想什么时候拍就什么时候拍，5年，10年，只要你想拍就拍，预算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高媛媛大手一挥，大大方方。 　　陆飞咂摸着嘴，前世的《陆小凤传奇》确实太穷了，叫电视电影，其实比电视剧预算还不足，虽然竭尽全力了，但仍然处处透着穷味，制作相当粗糙，镜头画面就更不讲究。 　　当然，最不能忍的就是找何润冬演西门吹雪，步惊云他演得了吗？你不要过来啊！ 　　“这个惊喜喜欢吗？” 　　高媛媛歪着头，秀发垂落而下。 　　“怎么能叫‘喜欢’，那是相当喜欢！” 　　陆飞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搂。 　　当年鹿云拉来李联杰、吴晶等功夫明星阵容拍《功守道》，现在我陆老爷拉一票豪华卡司演《陆小凤》怎么啦，有钱就是任性。 　　“你喜欢就好。” 　　“不过呢你跟我同台，就更喜欢啦，嘿嘿，要是再来一两场床……” 　　“啐！” 　　高媛媛伸手捂住他的嘴，“想让我演也行，那就要看某人开的条件高不高咯。” 　　“这个行不行？” 　　陆飞搂着她来到桌前，拉开第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几页纸，赫然是《把你写进我的歌里》的完整歌词。 　　“你写好了？！” 　　“嗯哼。” 　　“男女合唱？” 　　“嗯哼。” 　　陆飞低头啄了下，“你这么想要，我哪敢耽搁，不过只有词，曲你还得找人谱。” 　　“周杰仑不错，李亚冬也不错……” 　　高媛媛念着歌词，眼里荡漾着笑意。 　　半晌，两人相互依偎，一上一下同坐在一张椅子上，上面的在说，下面的在听。 　　突然间，陆飞没来由地问道：“媛媛，《士兵突击》拍好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好了吧，保强他们从军区里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高媛媛诧异不已，“你问这个干嘛？” 　　…… 　　当夜，月明星稀。 　　漆黑的房间里，亮着电脑屏幕的光。 　　卓伟罕见地没有继续蹲守王飞，火急火燎地回到出租房里，手上捏着一把照片，除了丁三石的宝马Z4已知，其余几辆驶出中央别墅区的座驾，毫无半点头绪。 　　“卓哥，吃饭了。” 　　小弟端来两桶泡面，“怎么样，还没查到车牌是谁的啊？” 　　“我已经发到群里面，让人去调查了。” 　　卓伟大口大口地吃面，才吃了三口，就听到音响里传来“滴滴滴”的声音，立刻把泡面放到一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 　　当看到聊天框里信息的瞬间，瞬间大喊道：“卧槽！” 　　小弟嘴里咬着泡面，好奇地把头探去，瞬即控制不住，把面喷了出来，“卧槽！” 　　两人的视线中，那些车牌的主人直指刘镪东、曹国伟、李彦红、陈天乔，再加上丁三石，乖乖，这可比王飞怀孕的新闻更加爆炸！ 　　“吗、妈呀，卓、卓、卓哥，你说这些大佬今天来这儿，到底因为啥啊？” 　　小弟说话结结巴巴，嘴角挂着一根面。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肯定是有人把他们喊来的，有能力把他们请来的……” 　　卓伟啃着指甲，忽然灵光乍现：“陆飞！没错，只有住在晴翠园的陆飞才够资格！” 　　“对啊，卓哥你说得太对了。” 　　小弟脑袋卡了壳，“可陆飞把他们喊来到底要干什么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卓伟继续啃着指甲，食指啃完啃中指，把五根手指都啃了也想不出丝毫头绪：“但不管怎么说，互联网肯定要出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吗的，我要能抓到这个新闻，不就发了吗！” 　　就在他们想了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到底互联网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是，娱乐圈率先爆发出一场地震—— 　　华宜在官网上发布公告，称因为搜虎视频违约，将终止其影片网络传播权的授权。 　　不一会儿，汉唐文化紧随其后。 　　然后，海润、紫禁城、荣信达、华纳百录等等，无一例外，全特么都是京圈的人！ 第499章 谁开的第一枪，这很重要 　　“华宜打响反盗版视频网站第一枪。” 　　“今日在华宜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著名导演冯裤子再次开炮，称因为盗版肆虐，所以没人愿意投资影视行业，没有了规模产业，拍出来的片子跟好莱坞一比全是狗屁，有什么好看的，都玩游戏去吧，得了网瘾别怪我！” 　　“……” 　　“据悉，华宜此次联合汉唐文化、海润影视等多家版权方，在发布会上宣布联合组建‘反盗版联盟’，该联盟正在收集相关证据，准备起诉搜虎、PPTV、56网等侵权。 　　汉唐文化总经理高媛媛表示、如果能忍，我们一定会忍，但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 　　发布会的视频，连同新闻迅速在网上传开，瞬间轰动娱乐圈，万万没想到京圈不声不响，竟然办了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早就苦盗版久矣的影视公司，一呼百应！ 　　西北圈如新画线、沪圈如上影英皇、港圈如保利博纳，甚至不混圈的周易、唐人、光线…… 　　浩浩荡荡，声势浩荡，仅仅起诉的搜虎一家，涉及赔偿的金额可能超过上千万。 　　200多家视频网站和p2p流媒体，人人自危，都担心这场版权风暴，越演越烈，演变成血雨腥风的大清洗，巴巴地望着身处暴风眼当中的搜虎视频。 　　“吗的，真论盗版，有谁能比土豆网更猖狂！搜虎好歹买了不少正版，特么凭什么对准我啊！” 　　章朝阳不屑地把《燕京报纸》扔在桌上。 　　“可能因为搜虎视频太突出了吧？” 　　龚宇摇头失笑，“不过章总放心，这样告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一出场面工夫，雷声大，雨点小。” 　　章朝阳疑惑道：“真哒？” 　　龚宇点点头：“这方面我们太有经验了，完全可以先拖着，拖到律师函来了，再停止侵权，下架视频也不晚，等风声一过，重新组织人上传。” 　　“如果他们来真的，非告到法院呢？” 　　章朝阳表面淡定，心里慌的一批。 　　龚宇自信道：“这方面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哪怕败诉，我们也只需要每部电影付个一两万赔偿金，这可比买正版版权还便宜，况且诉讼量这么大，诉讼时间又很长，这帮影视公司绝对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撤诉。” 　　“有你这句话就好！” 　　章朝阳心头的压力减轻，喃喃自语：“我想了三天三夜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搞企鹅，非要搞我，搜虎又不是最强的。” 　　就在此时，座机铃铃作响。 　　龚宇看到来电号码格外眼熟，来自古永锵，心情五味杂陈。 　　在章朝阳的眼神暗示下，他接起听筒，洋溢着热情说：“诶呦，永锵啊，我们可好久没联系了，我听说你已经是企鹅视频的COO啦，恭喜恭喜啊。” 　　“也多亏了章总的成全。” 　　电话里的古永锵客客气气，像模像样地寒暄了几句以后，才开门见山地说：“龚总，今天的新闻看了吗？就是华宜他们搞的反盗版联盟，怎么里面还牵涉到搜虎啊？” 　　龚宇噢了一声，掩饰道：“这是个误会，我们自查过了，纯粹是用户个人行为，搜虎毫不知情，已经在跟版权方解释，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多注意点企鹅，没准下一批就有你。” 　　古永锵道：“龚总，我一直认为危机既是危，也是机，你不觉得现在的‘反盗版’，就是企鹅、搜虎的机会吗？” 　　“你是说？” 　　龚宇抬眼看向章朝阳。 　　古永锵耐心地说：“你想想，我们买了那么多正版之所以没有转化成优势，不就因为盗版嘛。如果借这个机会打正版战，打价格战，那些本来就有资金压力的网站还能活下去吗？这能消灭多少竞争对手！” 　　“你想我怎么做？”龚宇问。 　　“我想邀请搜虎加入企鹅牵头的‘华夏网络视频反盗版联盟’，联合出击，打压盗版，将来不管是企鹅，还是搜虎，肯定会被永远地记在互联网的功劳簿上，名利双收。” 　　古永锵越说越激动，“你觉得怎么样！” 　　龚宇收到章朝阳递来的眼神，不禁意会： 　　“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章总亲自拍板。” 　　“我懂我懂，可不可以一周之内给我个答复？”古永锵笑着说：“现在联盟里已经有土豆网和PPS，当然这点还不够，陆总希望成员越多越好，最好能有五六家。” 　　龚宇满口答应，接着挂断电话。 　　章朝阳摸摸下巴，“龚总，你怎么看？” 　　龚宇点头同意：“章总，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光靠买正版是杀不死盗版的，还必须逼着头部的盗版网站也跟着搜虎买正版，它们的钱能有搜虎多吗？ 　　钱烧光了找不到融资，自然就掉队了，甚至资金链断裂，直接倒闭也不是不可能。” 　　“道理是这个道理。” 　　章朝阳话锋一转：“可企鹅这个联盟，搜虎就免了。呵呵，古永锵没安好心，陆飞这小子更特么坏，我们是响应，但他才是发起人，第一枪的名声和好处不全让企鹅得了吗！” 　　龚宇诧异道：“您的意思，我们自己成立一个联盟，自己拉人反盗版？” 　　章朝阳霍地站起身：“没错，搜虎要以身作则，挑起视频网站反盗版的大梁，这个第一枪，不让搜虎来打，难道让给企鹅！” 　　“可永锵那边只给我们一周……” 　　龚宇提醒说保不齐时间一到，古永锵就会撇下搜虎，成立华夏网络视频反盗版联盟。 　　“拖，想办法拖住他。” 　　章朝阳用命令的口吻说：“这一周里，你要想办法联系到至少两个流量不错、支持正版的视频网站，我要抢在企鹅之前搞一个搜虎的联盟，新网络视频反盗版联盟！” 　　“那样的话，时间有点紧。” 　　龚宇认真地分析，除了拉队友会盟以外，搜虎内部得自查自纠，要么清理掉盗版视频，要么规规矩矩地买正版，这可是笔大开销。 　　“那就花钱买，不过价格不能他们说了算，必须我们来定，就按市场价的三成。” 　　“三成？华宜他们不会答应吧？” 　　“不答应？呵呵。” 　　章朝阳冷冷一笑：“你让他们去市面上找找，有几家傻乎乎地会买正版！他们如果不肯买，那就不卖了，你告诉他们，将来有盗版组织再上传盗版，我们可概不负责。” 　　这不就是耍流氓嘛！ 　　龚宇挑挑眉，眼中的鄙视一闪而逝。 　　“他们会想明白的，卖给搜虎至少还有钱，盗版可是连一毛钱都不给他们！” 　　章朝阳撇撇嘴，七成都是我的。 　　…… 　　“陆总，电话打过了。” 　　古永锵穿着一条泳裤，走回到泳池边上，就见四周空荡荡，除了自己，只有躺在躺椅上的陆飞，以及土豆网CEO王微。 　　偌大的游泳馆，今天被承包了。 　　陆飞直起身板，坐了起来：“凭你对章朝阳的了解，你觉得他会上钩吗？” 　　“绝对会！” 　　古永锵斩钉截铁地说：“就凭他爱出风头的性格，一定会想方设法抢在我们前头，组建出第一个反盗版联盟。” 　　陆飞嘴角上扬，“很好。” 　　王微疑惑不解：“陆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把反盗版的第一枪让给搜虎？这个风头我们自己出，岂不更好？” 　　“出这个风头不见得是好事。”陆飞道。 　　王微皱着眉头，左看看他，右看看古永锵，还是古永锵张口解释，这是什么年头？ 　　现在可是盗版的天下！ 　　而且这个时候的盗版，有一种侠盗罗宾汉的正义感，受限于收入和带宽，网民门可没有花钱看片的习惯，要么上网找视频，要么求种下资源，什么快播、种zi搜索器、磁力搜索，无不是人间温暖，无不是好人一生平安。 　　视频网站里头，谁敢站出来打第一枪，得到的绝对不会是网民的拥护，只会被当成居心不良的资本家，吊死在路灯上。 　　he tui，正版那么贵，看点盗版怎么啦！ 　　“王总，抢打出头鸟，我敢说谁敢第一个冒头，谁就会面对盗版网站、网民最多的怒火，甚至是报复。” 　　古永锵笑道：“这风头给你，你要吗？” 　　“不要了，我不要了。” 　　王微一个激灵，合着搜虎就是给陆飞吸引仇恨和火力，企鹅就能踩着搜虎的台阶，顺势而为，毕竟连搜虎都反盗版，作为互联网的扛把子，作为纽交所第一中概股，企鹅怎么能无动于衷，跟盗版继续同流合污呢？ 　　要怪，就怪始作俑者章朝阳！ 　　“章朝阳在美利坚喝洋墨水的，可能没看过《孙子兵法》。” 　　陆飞拿起鲜榨的橙汁喝了一口，“王总，在你之前，我已经跟PPS的张洪禹、迅雷的邹胜龙都谈过了，他们非常支持，土豆网怎么样？” 　　“陆总，我们一向遵从‘避风港’原则，一直都在努力地删除盗版视频的链接。” 　　“可汉唐的高总怎么跟我说，土豆网侵权的还有不少，有上百个，涉及的金额足足4000多万，有这回事吗？” 　　“多了，根本没有这么多。” 　　王微摆手苦笑，倒苦水说： 　　“陆总，古总，你们也是知道的，视频网站就是如此，网友上传量太大，监控不过来，何况监控本身就很难。像文字侵权，用搜索引擎检索就很容易解决，可视频怎么办，怎么检索呢？” 　　“这不是理由。”古永锵板着脸说。 　　王微无奈中透着一丝无所谓，“对，古总说得对，这的确不是理由，但这是事实，土豆网每个月就要收到3万条版权消息，符合删除条件的就有2.4万之多，光靠十几个人，哪里删得过来。” 　　“这就看你们的了，王总。” 　　陆飞转过头，盯着他的脸说：“视频网站最该清楚自己哪些是没有版权，哪些是有版权，连这个都分不清，还怎么上市？ 　　我话说到前头，我不会因为我持股土豆网，汉唐、华宜他们就会网开一面。” 　　“陆总，陆总！” 　　王微咬咬牙：“可那么多版权，土豆网又不像企鹅财大气粗，没有那么多钱买片啊。” 　　“你想到的，陆总已经帮你想好了。” 　　古永锵直截了当说：“除了反盗版联盟以外，企鹅还会成立‘视频内容合作联盟’，PPS、土豆网和迅雷只要宣布结盟，就能共享一定数量的视频影视剧，超出的也有内部折扣价，而且也接受版权置换……” 　　王微眼前瞬间一亮，忍不住叫好。 　　视频网站市场份额最高的几家合纵连横，足以抵挡一切来犯之敌！ 　　“不要舍不得这些坛坛罐罐，也不要舍不得花钱，等土豆网走上正版的正规，我就把电信业的流媒体业务分你一份。” 　　陆飞接着画饼，电信、联通、移动机顶盒的内容供应商基本上被企鹅视频一家垄断。 　　这也是企鹅疯狂“买买买”的底气！ 　　“呼，呼～” 　　王微呼吸变得急促，脱口而出：“陆总你放心，我回去就马上整顿土豆网，说实话，我也瞧不上盗版，这些视频带来的流量太鸡肋了，根本没有广告商愿意砸钱。” 　　而后，三人聊了会儿反盗版联盟的一系列操作，这场混战，土豆网需要跟企鹅并肩作战，和PPS充当左右大军。 　　目送着王微离开的背影，陆飞侧目而视：“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古永锵毫不留情地说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土豆网在他手里绝对做不大。 　　可不是嘛！ 　　要不然前世能让妻子搅黄了土豆网的上市计划，就因为吝啬到离婚只肯分她10万。 　　陆飞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定计，“永锵，可能这个月，也可能下个月，汉唐有部《士兵突击》就拍好了，你把它买过来安排在6月，跟蓝莓台同步播出。” 　　“6月？” 　　古永锵眯了眯眼，搜虎的世界杯转播可就在6月呢，这部剧能牛逼到压制住世界杯？ 　　…… 　　三天后，4月22日。 　　燕京大饭店会议厅里，如期举办着由搜虎发起的“华夏网络视频反盗版联盟”成立仪式，跟激动网和优朋普乐两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站结盟，正式打响版权大战的第一枪。 　　面对着长枪短炮的媒体，章朝阳昂首挺胸，意气风发，滔滔不绝—— 　　盗版，任何时候都要剿的，不剿不行！ 　　你们想想，你烧了大笔钱，买了正版，搞了高清正准备挣钱，突然就让盗版给盗啦！ 　　所以，没有盗版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巴拉巴拉，章朝阳长篇大论说完，接着轮到优朋普乐，他一副痛心疾首地炮轰道： 　　“盗版倒不是他们买不起正版，根本是用免费的用惯了，有了侥幸心理，以为时间过了，就不会来追究，其实很多版权并不贵。 　　这种事你哪怕花点钱呢，花不了多少钱，花钱，不丢人，可有的就不想承担责任，又不想花钱，这是什么道理！ 　　在此我宣布，优朋普乐已经对迅雷、土豆网369部侵权进行取证，首批100部的诉讼已经正式在鹏城南山法院立案！” 　　话音一落，瞬间哗然一片。 　　众所周知，迅雷可是企鹅的小弟啊！ 　　成立第一枪，先打企鹅家？ 　　在咔咔的拍照声中，记者们兴奋异常，脑海里已经浮想联翩，打起来，nnd，赶紧打起来。 第500章 真实的商战 　　夕阳西下，火海般的天空熊熊燃烧。 　　伴随着呃的一声，杨蜜绵软地趴在床尾，一截手臂无力地垂下来，腕上银闪闪的手铐微微摇晃。 　　陆飞系上睡袍的带子，走出卧室的同时，翻阅手机里的未读短信，突然瞳孔微微一缩，快步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就见燕京电视台的新闻中，下端蓝底白字写着“搜虎牵头打响视频网站第一次‘反盗版大战’，索赔1个亿”的标题。 　　章朝阳占据了整个画面的四分之三，冠冕堂皇地说：“盗版网站总是利用‘避风港原则’来推卸责任，总是诡辩说找不到版权所有者，但是找不到就可以随便播吗？ 　　难道不是你的电脑，你能随便拿回家吗？甚至失主来找了，还像没事似的不承认！” 　　“滋滋。” 　　陆飞咂摸着嘴，电话打给了鹿化腾，“章朝阳的采访我看了，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单纯。” 　　鹿化腾惊讶道：“是啊，真没想到他第一枪竟然打迅雷和土豆网，还这么明目张胆。” 　　电视里，清清楚楚地传出章朝阳的声音：“有些视频网站口口声声吹自己支持正版，可实际上购买的版权不到10％，90％以上仍然是盗版。 　　还有更过份的，这里我就不点名是谁，投资很多视频网站，纵容甚至鼓励盗版，如果盗版是犯罪，这简直比罪恶本身还罪恶！”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冲企鹅来的。” 　　陆飞看着章朝阳指桑骂槐，眯着的眼睛闪动着精光，稍微一调查就能查到迅雷和土豆网，企鹅都有投资，只要引导下舆论，企鹅很容易就被当成支持盗版的幕后真凶。 　　“他们选在南山立案，也很精明。” 　　鹿化腾道：“有一点棘手。” 　　“确实棘手。” 　　陆飞点头赞同，显然选在南山，章朝阳一伙肯定深思熟虑过，但凡在这个地方开庭的案子，企鹅就没输过，以致于“南山最强法务部”、“南山必胜客”的名头就此打响。 　　针对土豆网和迅雷的诉讼，胜诉了就能罚钱，意味着首战胜利，一旦败诉，也不打紧，偷摸摸地安排“阴谋论”。 　　之所以搜虎的反盗版联盟会失败，不是我方无能，而是敌人作弊，矛头直指企鹅，非把一顶“盗版源头”的帽子扣上不可。 　　“章朝阳这是打着‘反盗版’，要跟我们企鹅、土豆争视频网站一哥。” 　　鹿化腾道：“古永锵说得到可靠的消息，他们很快就会发动第二波攻势，目标可能是佰度、搜狗，理由差不多，盗链技术牺牲盗版。” 　　“什么特么的理由，不就是眼馋搜狗、佰度的流量入口，想趁这个机会，上线自研的搜索引擎嘛！” 　　陆飞不屑一笑，王晓川已经是他在搜虎的线人，可笑章朝阳还不知道CTO弃暗投明了。 　　鹿化腾语气坚定道：“那就更要反击！他已经动手了，我们没道理被动挨打。” 　　“反击当然要反击，但企鹅不能动手。”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土豆网现在关键要内部清理，没有这个精力，让迅雷上，搜虎第一波打击对象里也有迅雷，邹胜龙回应也理所应当。” 　　而后，两人合计着视频网站版权大战，搜虎只是道开胃小菜，酷6、楽视这些没有资本罩着的头部、腰部网站，才是真正的大餐。 　　不知不觉间，烟雾缭绕。 　　一股清风徐徐吹来，杨蜜被浓重的烟味熏醒，吃力地爬起，摘下眼罩，转头看到陆飞翘着腿，手边的烟灰缸里插着几根烟蒂。 　　就见他把烟头狠狠地碾灭：“让搜虎见识一下真实的商战到底是什么样吧。” 　　“学、学长。”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老爷。 　　他招招手说：“爬过来，我现在有一点火气。” 　　…… 　　两天里，搜虎继续造势，趁胜追击。 　　然后离开燕京，直插企鹅的大本营鹏城，故技重施，打算在开庭审理之前，拉一票媒体，抢占舆论的制高点。 　　恰恰同一天，同一时刻，也在同一酒店，迅雷鬼使神差般地在搜虎发布会的隔壁，也召开媒体会，摆擂台，正面硬刚。 　　而且，邹胜龙发动偷袭，亲自带着五六个人站在走廊里，一个个表情严肃地站着，人手一个硕大的展示架，海报上无一例外地炮轰—— 　　贼喊捉贼！揭露搜虎、优朋普乐、激动网的“虚假反盗版联盟”。 　　顷刻间，敏锐察觉到爆点的媒体凑热闹不嫌事大，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只见密密麻麻站成一排的迅雷员工派发宣传资料，只要有人稍微上前探问，一份题为《十问搜虎，盗版头子配反盗版吗？》的稿件就会递到手中。 　　“怎么回事，都怎么回事？” 　　优朋普乐总裁从电梯里出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因眼前闹哄哄的场景而僵硬。 　　“为什么都挤在门口不进去啊？” 　　章朝阳问向提前到现场的搜虎员工。 　　不等他说，就听见鼎沸的人群里传出响亮的大嗓门：“迅雷之所以这么做，第一是反对，第二是不解，搜虎、优朋普乐他们反盗版的本意根本不是为了反盗版，而是‘以维权之名，行围剿之实’的不正当竞争……” 　　“里面是迅雷的人？！” 　　优朋普乐总裁倍感意外，立刻喊来边上不知所措的大堂经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把捣乱的人放进来呢！快把他们赶走！” 　　“赶走？”大堂经理一脸发懵。 　　“对啊，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优朋普乐总裁见他左右为难，依然一动不动，火气蹭蹭从胸口涌出：“保安，叫保安啊，把这些无理取闹的无关人员给我统统赶出酒店，这下你懂不懂！” 　　“可他们不是无关人员。”大堂经理缩了缩脑袋，弱弱地提醒迅雷和他们一样，也是酒店尊贵的客人，也包了间同规格的会客厅。 　　“这是打到我们家门口来啦。” 　　章朝阳望着乌压压望不到尽头的媒体，不想当着这么多镜头，跟迅雷爆发不必要的冲突，脚下的步伐加快，往会场里走去。 　　然而，邹胜龙岂能让他们如愿，抬高嗓门强调说：“其实我对他们的行动见怪不怪，特别是优朋普乐，他是迅雷的竞争对手，也是手下败将，因为起步太晚了，在网络视频领域已经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所以只能跟搜虎合作，以‘反盗版’的名义诽谤陷害迅雷。” 　　“你胡扯！！” 　　优朋普乐总裁当即像炸了毛的猫，一个箭步冲到人群里，很快被一堆记者团团包围： 　　“呵呵，邹总为了能洗脱迅雷的罪名，真的什么鬼话都能说，我想请问你，迅雷盗100部影片难道是假的嘛！” 　　“我不来问你，你反过来问我？” 　　邹胜龙立刻回击说优朋普乐口口声声说迅雷100多部影片侵权已经立案，但其实除了两部片子的传票以外，其他的根本没有收到。 　　走廊里，硝烟弥漫。 　　这样的场面，不仅大大超出章朝阳等组织者的预料，也大大超出媒体记者的预料。 　　“就算迅雷有盗版，难道你们几个就冰清玉洁，一个盗版都没有吗！”邹胜龙继续持续开火，“大家谁都不干净，你们或许比我们盗的还多。” 　　章朝阳反驳说：“我们是有盗版，但搜孤做过调查，迅雷侵权的视频版权是搜虎的10倍，是优朋普乐的5倍。” 　　“这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嘛！” 　　邹胜龙道：“大家别忘了现在最大的网络视频侵权案，不是迅雷，而是章总你的搜虎，华宜、汉唐几十家公司告的是搜虎，却不是我，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章总，你能不能回答一下？” 　　“章总，请问你对华宜、汉唐等多家影视公司发起的诉讼怎么看？” 　　“……” 　　此话一出，媒体们纷纷倒戈，镜头、话筒齐刷刷地对准章朝阳，狂轰滥炸。 　　“这些问题，在以后的发布会上我会逐一回答。”章朝阳一个激灵，不敢在逗留跟迅雷继续打口水战，转身准备撤回会场里。 　　“为什么不能现在回答？” 　　迅雷的员工甲“大言不惭”地喊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啊。” 　　“你说什么！” 　　搜虎、优朋普乐的员工不甘示弱，冲到前头，跟迅雷的员工面对面对峙，犹如两个炸药桶，一点火星就会引爆一场战争。 　　“大家看看，急了，急了。” 　　员工甲嘴炮输出说：“如果不是我们说对了，他们又急什么，肯定做贼心虚。” 　　“大家静静，这里是公共场合。” 　　酒店不得不出动保安，可人员实在太多，火药味实在太浓，规劝的效果甚微，就在大堂经理束手无策之时，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打人啦。” 　　“反盗版联盟的人打人啦！” 　　“报警，赶快报警……” 　　一听到“警察”，章朝阳脑袋一时空白，怎么莫名其妙变成打架斗殴了呢？ 　　优朋普乐总裁急不可耐道：“章总，有鬼，为什么迅雷这么凑合就在我们隔壁，这里面有鬼，肯定有人在捣鬼！”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章朝阳一下子想起了陆飞的面孔。 　　…… 　　迅雷和搜虎几家冲突闹剧，立刻惊动鹏城警方，显然发布会今天是开不了了。 　　但乘兴而来的媒体，没有败兴而归，反而争分夺秒地跑回单位，深怕被别人抢先发表。 　　不一会儿，《迅雷不及“掩耳”，搜虎“反咬”一口》、《迅雷搜虎的文武斗》、《搜虎迅雷死掐背后：互相指责侵权含糊其辞》，各种消息和评论如雪花般出现在各大门户网站。 　　企鹅、搜狗、网艺、佰度、新狼等平台，一篇名叫《迅雷十问搜虎“虚假联盟”何以“沆韰一气”？》，无论阅读量，还是评论量，都前所未有的高，评论区里充满着网友的怒火： 　　【没有搜虎反盗版，会有这么多幺蛾子？】 　　【原来盗版也搜虎，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难道搜虎一开始就有大把大把的钱投在版权里吗？还不是靠盗版攒的钱，大家都刚从泥地里出来，你把身上洗净了，转身一脚又把别人往泥地里踢，吃相太难看了！】 　　【就算迅雷被禁，土豆网不能看，我特么也不看你搜虎，坚决抵制搜虎！】 　　【坚决抵制搜虎＋10086】 　　【……】 　　本就对免费习以为常的网民们，彻底恨上打第一枪的搜虎以及它的反盗版联盟。 　　没有搜虎添乱，会闹出反盗版风波吗？ 　　于是乎，纷纷迁怒于搜虎，但凡有搜虎的负面新闻，评论区里就敲锣打鼓仿佛过年，纷纷扬言抵制搜虎，而且真的不是只动动嘴皮。 　　一天之内，搜虎流失了8.2万访问量。 　　反而迅雷、土豆，甚至企鹅视频的注册用户数和日活跃数量，频频创出新高。 　　“陆飞，唆使迅雷的肯定是他！” 　　章朝阳看着惨目忍睹的数据统计表，气急败坏地撕了个粉碎，“没人特么比他更坏。” 　　龚宇忧心忡忡，“章总，我们正在努力公关，收效不错，毕竟正版即正义，我们有理我们不怕，但当务之急是可口可乐、百事可乐、蒙牛、伊利它们要撤销广告赞助。” 　　“为什么！”章朝阳猛地意识到，“是不是网上抵制搜虎的缘故？” 　　“可能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我觉得主要是这个。” 　　龚宇递上一份来自汉唐文化的律师函，上面除了起诉搜虎盗版，还连带把可口可乐等广告商都捎上，涉嫌在盗版视频投广告，助纣为虐。 　　“又是陆飞，又是陆飞！” 　　章朝阳把律师函揉成一团纸，重重摔在地上，“特么有谁不知道高媛媛是他的马子！” 　　龚宇叹了口气，“章总，我问过律师，这个是恶意诉讼肯定没法立案，但可口可乐它们说什么也要跟盗版视频划清界线，觉得在盗版网站投放广告，只会损害自己的品牌形象。” 　　“那企鹅呢？”章朝阳怒目圆瞪。 　　“企鹅好像没有盗版。” 　　“真没有？” 　　“真没有。” 　　“怎么会没有，这个可以有。” 　　“啊，这个还怎么有？” 　　“我们可以让他有！” 　　章朝阳直接发号施令，以前让员工以用户的名义给搜虎上传盗版，现在反其道而行之，专门给企鹅、土豆等竞争对手上传盗版视频，然后在删除之前抢先公诉。 　　“章总，这么做是不是太出格了？” 　　龚宇皱着眉头，心里不满道：“万一被发现是我们在栽赃陷害，那影响可就太恶劣了。” 　　章朝阳耸耸肩：“能这么干的网站多了，只要不用自己身份注册的账号不就行了，谁查的到，又能怎么查到？” 　　“这、这……” 　　龚宇不屑这种下三滥的商战手段。 　　“别这啊那啊，就照我说的做。” 　　章朝阳定下kpi，每个员工都去给土豆网、企鹅、PPS等竞争对手上传盗版，一天至少传三个。 　　上传了，人不干净了。 　　不上传，饭碗都可能砸了。 　　“我明白了，章总。” 　　龚宇走出办公室，感到一阵恶心，但又无法反对，郁闷地到吸烟室准备抽根烟，恰巧撞见了王晓川。 　　他一脸人畜无害道：“怎么了，龚总，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呵呵，没什么。” 　　龚宇若有若无地盯着王晓川，直到他离开，还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501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4月30日，海龙大厦大型会议室。 　　“这次企鹅牵头的反盗版联盟发布会上，飞购网会宣布‘视频＋电商’的合作，跟在众的各位一起启动全新的商业模式，视频购物！” 　　刘镪东站在投影幕布边上，手里的激光笔直射在PPT上，绘声绘色地说宏伟蓝图。 　　等他说完，陆飞半转过身，双眼一一扫视在古永锵、王微、曹国伟，以及PPS总裁的张洪禹，清清嗓子补充说： 　　“今年是飞购网成立5周年，今年的双十一也是我们首次运用这种模式，希望大家积极配合。” 　　“陆总，请您放心，我一定配合！” 　　古永锵第一个开口，曹国伟三人立马争先恐后地表决心。 　　“双赢是最好的黏合剂，飞购网能收获渠道流量，你们能得到广告收益。”陆飞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呢，这一切得在加强正版的基础上，永锵，好像连企鹅视频最近也有不少侵权诉讼案，有这么回事吧？” 　　“有，但那些诉讼完全是栽赃陷害！” 　　古永锵愤愤不平说：“我们从来没这么干过，都是搜虎在捣鬼，弄一批马甲上传盗版，我们封一批，他们就换一批。” 　　“陆总，我可以给古总作证，因为土豆网也碰上一样的事，更过份的是9点上传的盗版，9点半搜虎就去公证，简直脸都不要了，就差把‘罪魁祸首’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王微气得牙齿格格作响。 　　“一般这种情况，法院会怎么判？”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这种侵权案大多数还是让被侵权方胜诉，但法官也不是傻子，察觉到这种恶意上传竞争对手的情况，判罚赔偿金上会减免，就像搜虎最近告我们的一次，只赔了3万块。” 　　曹国伟撇撇嘴，嗤之以鼻。 　　王微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3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也够买一部二十多集的电视剧，而且诉讼案不只一个，是一百多个！” 　　古永锵恼怒说：“除了赔偿金，还有维护和运营成本，我在搜虎的一个下属说，他们现在都有kpi，一天最少传5个盗版，就算我们及时删除，每天光工作量就增加四五千个。” 　　“这招可够缺德的。” 　　陆飞挑挑眉，想不到一向老好人自居的章朝阳会想出这么阴损的招儿，看来他真想跟自己拼一下子。 　　王微猛地抬头，“陆总，既然章朝阳都这么干了，我们也这么干吧，来个以牙还牙，比人多，搜虎的反盗版联盟顶多三家公司千把人，能有我们多吗？” 　　陆飞仿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是时候了，镪东，约光电的张副局长晚上吃顿饭，聊‘光电＋电商’的时候，顺便聊聊视频网站该何去何从。” 　　“我马上去安排。” 　　看着回应的刘镪东，王微满腹疑惑，余光里就见曹国伟和古永锵笑而不语，心里更加困惑，问道：“陆总，我们跟搜虎之间的事，怎么还有光电的事？” 　　陆飞扬起神秘的笑容，却不作回答，只是把张洪禹单独留了下来，谈PPS的第二轮融资，其他人全被请离出会议室。 　　“曹总，古总，陆总到底什么意思？” 　　王微一脸懵圈，完全摸不着头脑。 　　曹国伟看在是自己人的份上，点道：“王总啊，视频网站这么大块蛋糕谁不眼馋，光电系也盯着呢，沪市文广不就是开路先锋嘛！ 　　不出意外，迟早芒果系、蓝莓系都会掺合进来，只是现在的局势太混乱了，都期待有人能拨乱反正，陆总就是他们想要的那个人。” 　　“那拨乱反正，也不能纵容搜虎吧？”王微郁闷不已，“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们就这么忍了？” 　　“陆总可没说要忍。”古永锵笑眯眯道。 　　王微一怔，“陆总没说嘛？” 　　“有反对吗？”曹国伟露出老狐狸的微笑。 　　“是没有。” 　　王微恍然大悟，不反对就是默认了。 　　古永锵和曹国伟四目相对，摇头失笑。 　　这么没格调的招数，正义凛然的陆老爷怎么会明示呢，全凭下属自行意会，就像会计做两套帐，跟老板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授意。 　　“我明白了，嘿嘿。” 　　王微搓了搓手，搜虎，你给我等着！ 　　…… 　　一夜之间，搜虎视频上的盗版猛增上万部，搜虎删除和清理完全超负荷运作。 　　紧接着土豆网正式发布公告，宣布向搜虎视频展开全面维权，就一百部被盗播的影视剧、综艺节目讨一个说法。 　　搜虎立即回击，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我堂堂反盗版联盟盟主会干这种事？明明是你们故意搞出一堆马甲搞偷袭，简直不讲武德！ 　　土豆网怼了回去，诽谤啊，他诽谤我啊！ 　　王微亲自在网艺、新狼博客上说：“这些上传完完全全是网友的行为，也可能是某人自编自导的把戏，总之土豆网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搜虎是在刻意散布‘互相侵权’的错误谣言。” 　　古永锵、曹国伟等人纷纷点赞留言，瞬间博客文章的阅读量暴涨百万，战火随之升级，光搜虎在沪市法院要迎接的就有18份诉状。 　　网络视频老二和老三打架，酷6、56网、楽视、PPTV等一帮同行本以为能隔岸观火，万万没想到反盗版大战从小打变大打，企鹅、PPS、新狼纷纷卷入其中，很快地，头部甚至腰部的视频网站无一幸免，全部卷入到轰轰烈烈的“去盗版化”大混战。 　　有时候当原告，有时候当被告。 　　整个视频网站市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上上下下，几乎小有名气的视频网站都坐上了被告席，漫天神佛大战之下，小鱼小虾既无辜又可怜，没钱没势没技术的网站一批批倒下。 　　伊甸园影视、圣城家园、影视帝国…… 　　大量资源网站要么因为盗版侵权，被勒令封站，要么拖不起官司付不起赔偿金，不得不关闭，更有的除了黄、赌，广告商撤销赞助，没钱挣，也找不到钱烧，资金链彻底断裂。 　　仅仅五一期间，就亡了30多个网站！ 　　紧接着腰部的视频网站，也越来来力不从心，比如六间房的刘岩，虽然很有先见之明，囤了一批电视剧和电影的版权，可架不住带宽的烧钱速度，短短5分钟，就要10M以上。 　　还不是高清和蓝光，只是320P。 　　最终带宽烧没了，广告费也没有挣回来，卖带宽的债主闻讯上门，堵在六间房公司。 　　刘岩也很光棍，彻底躺平了，要钱没有，要起诉随便，法院也经常传唤刘岩，也随叫随到，正当以为自己一辈子翻不了身的时候，盛大的陈天乔突然发来短信—— 　　爷要收购你！ 　　两天后，楽视。 　　贾跑亭双手交叉，坐在电脑桌前。 　　两眼直直地盯着今天早上的新闻，“盛大800万买下六间房80％的股份”，额头布满黑线，脸上覆盖阴霾，阴晴不定。 　　他的处境也就比六间房好一点点，囤积的版权和现金还能支撑个半年，但很显然，这场大佬们的版权大战不会轻易地罢休。 　　继续独立下去肯定会死，必须找个大腿！ 　　就在此时，右下脚弹出QQ新闻，内容简单到一句话概括，土豆网第二轮融资得到IDG、网艺、企鹅的1000万美刀。 　　“艹，为什么王微能抱住企鹅的大腿！” 　　贾跑亭又羡慕，又嫉妒，满脑子幻想着自己牢牢抱住陆老爷的大腿，楽视又会是怎么一副前景。 　　然而，一切都是白日做梦，一直坐在黄昏，也没有收到任何一个风投、任何一个投资人的电话，道理再简单不过，这么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混战，贪婪又胆小的资本不敢下注。 　　胆大的，也在等这场养蛊的大混战结束，投资顽强活下来的视频网站。 　　恰恰右下方，QQ又弹出一条消息，PPS得到飞购网、三体基金的950万美刀的融资。 　　“啊！为什么陆飞就不选择我！” 　　贾跑亭心里莫名地酸溜溜，都是当狗，楽视比PPS、土豆网可强多了，为什么不是我？ 　　当他对楽视的前景担忧到麻木绝望时，突然手机里收到两条短信，赫然来自丁三石和曹国伟，网艺和新狼要联合注资，收作小弟。 　　他立刻满心欢喜，当不成陆老爷的小弟，当陆老爷小弟的小弟，也是一种光荣。 　　我骄傲！ 　　与此同时，互联网资本在陆飞的授意下，悄无声息地张开血盆大口，鲸吞蚕食。 　　除了像56网这样宁死不屈，无论如何都不肯被收购，盛大吃下六间房之后又并购了酷6网，佰度胃口没这么大，放弃了收购，只入股了PPTV。 　　被控制的视频网站，在互联网资本的命令下，投入到版权诉讼的舆论战中，旗帜鲜明地力挺声援企鹅为首的阵营。 　　曾经是搜虎总裁的古永锵，带领酷6网老总，也就是搜虎前副总裁等搜虎旧将，对老东家搜虎悍然攻击，猛打口水战—— 　　以“搜虎”为首的反盗版联盟，完全是打着反盗版的旗号，恶意打压正版的双标狗。 　　一边喷企鹅、土豆网等网站利用“避风港”原则为盗版狡辩，一边自己在诉讼案里总是拿出“避风港”原则来抗辩，维护自己。 　　一边骂土豆网、PPS等网站疯狂盗版，零成本竞争，一边自己的版权影视内容还不到企鹅的三十分之一，土豆网的十分之一。 　　双重标准使得这么六，太不要脸了！ 　　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破防了，要皮要脸的章朝阳彻底破防了。 　　不再打口水战，干脆掀翻了桌子，从暗战完全爆发成明战，两边阵营大打出手，但就在搜虎全力以赴的时候，猪队友终于顶不住了。 　　优朋普乐被迅雷和华宜盯上，终审判决被罚了高达121万的赔偿金，活脱脱的视频盗版侵权第一大案，一时间轰动线上线下。 　　连带着搜虎也遭受巨大的负面舆论冲击，原本排在第三的搜虎视频，被挤出前三甲，勉强排在第五，但位置仍然岌岌可危。 　　有互联网资本加持的楽视、酷6、PPTV，虎视眈眈，随时要把搜虎拉下马。 　　此时此刻，搜虎除了反盗版联盟的两个盟友，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四面楚歌。 　　“古永锵、李善友这群王八蛋！” 　　章朝阳抓起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碎了一地，碎片渣子飞溅，有的溅到龚宇的脚边，他一声不吭，静静看着。 　　“不跟着搜虎就算了，偏偏都特么站在陆飞那边跟我作对，亏我以前那么重用他们！” 　　章朝阳扯开衣领，第一个扣子随即崩断。 　　“唉～” 　　龚宇叹了口气，心里极其不舒服。 　　别人家的门徒都很自觉，多少给师父留口饭吃，轮到古永锵，除了给章朝阳戴上一顶视频黄埔军校校长的高帽，该抢食照样抢，该掐架还照样掐，比土豆网、PPS战斗得还激烈。 　　活脱脱的皈依者狂热啊！ 　　“龚宇，哪一天如果你离开搜虎，是不是也会站在我和搜虎的对立面？” 　　章朝阳愤怒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龚宇皱着眉头，“章总，如果你觉得不放心，离开前我可以跟搜虎签竞业协议，至少两年不会涉足视频网站领域。” 　　“哈哈，开个玩笑，我相信你不会。” 　　章朝阳摆摆手说：“来，商量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章总，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立刻停止往其他网站上传盗版，然后撤回几起诉讼示好，跟企鹅、土豆他们达成和解。” 　　“你说什么？和解？” 　　“我们被太多同行仇视了，特别是腰部的PPTV、酷6、六间房、56网、楽视，我都查过了，在这半个月里，被佰度、盛大它们要么收购，要么入股，全部倒向企鹅那边。” 　　龚宇咂摸着嘴，敌众我寡，继续互相伤害下去，显然伤害最深的就是搜虎，得不偿失。 　　甚至隐约间，他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种形势，你觉得他们会和解吗？” 　　章朝阳咬牙切齿。 　　“会！搜虎的本意是反盗版，企鹅他们也在反盗版，本来就不该冲突，而是合作。” 　　龚宇认真思考：“而且不管怎么说，永锵他们也是搜虎出来的人，多少还有几分人情，我想看在章总你的面子上，和解应该不难。” 　　这能叫和解？ 　　章朝阳心里很不是滋味，完全是投降！ 　　龚宇道：“在继续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章总，倒不如把赔偿金花在版权上。” 　　章朝阳把和解放在一边，“你这话倒提醒了我，为什么到现在搜虎的版权还是这么少，我明明很早之前就说要多买，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肯卖。”龚宇白了白眼。 　　“不肯卖，为什么？”章朝阳瞪大眼睛。“他们嫌我们报的价太低是吧？” 　　“章总，现在的版权价格涨得比股市、楼市还恐怖。” 　　龚宇不禁感慨，过去，一部热门连续剧的网络版权也就一两千元，而现在已经涨到5万到10万不等，最近有的电视剧甚至达到每集七八千，而且参与买断版权竞购的对手越来越多，买断价也自然水涨船高。 　　“什么？这么贵！” 　　章朝阳吸了口凉气，“慢着慢着，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直接上传盗版吗？” 　　龚宇翻了翻眼，“章总，有华宜、汉唐组织的‘反盗版联盟’撑腰，又有企鹅、土豆网大力购买正版，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因为之前我们靠流氓报价拿到一批版权，已经被拉入影视行业黑名单，不管出多高的价钱，都没有公司愿意卖给搜虎。” 　　“这、这……” 　　章朝阳张了张嘴，有话说不出。 　　“我最怕的就是他们全站在企鹅那边，这些天收到的诉讼里，又多了很多新的公司，像唐人、上影、中影，您不会不知道，陆飞和高媛媛在娱乐圈有多深的影响力吧？” 　　龚宇就差说一句，臣等不想死战，陛下赶快投降，麻了，麻溜地五投重开吧！ 　　章朝阳在他面前来来回回地踱步，沉默了半晌，最后低下头叹息： 　　“好吧，你去找古永锵谈谈，我呢也去找丁三石，和……和解！” 第502章 摆烂吧，累了 　　“陆哥，朝阳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你们和解和解，你不生气吧？” 　　“和解？永锵也跟我提过这事。” 　　“我想啊，大家都是朋友，以后肯定有合作的机会，所以能不能放他一马？” 　　丁三石跟章朝阳交情很深，好哥们相求，自然满口答应，立刻打来电话，从中斡旋。 　　“章朝阳这次可做得太过火了。” 　　陆飞坐在后驾驶座，透过车窗望向灯红酒绿的街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问罪： 　　“我针对的本来只是盗版网站，好心请他加盟，结果呢，非但盗我的点子，抢走反盗版联盟一哥的名头，而且第一枪竟敢对准土豆和迅雷，这不摆明冲着企鹅来的嘛！ 　　更别提他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哼哼，我这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些事，朝阳做的确实混蛋。” 　　丁三石自知理亏，但仍然苦苦求情，不管怎么说，搜虎砸了口碑又赔钱，视频网站的流量和排名不升反降，简直是陈瑞摸电门—— 　　叔（输）麻了！ 　　“好吧，既然你出面了，我不能不给这个面子。”陆飞借坡下驴，也不想继续大混战。 　　整个视频网站已经如他所想，资本入局，重新洗牌，下一步就该缔造陆老爷的行规。 　　缺个搜虎，还真不行！ 　　“谢谢陆哥。” 　　丁三石激动地在电话里报出一串地址。 　　“贲哥，前面掉个头，我们去钱柜KTV。” 　　陆飞让王贲载着自己到目的地，相当熟练地戴上口罩，低调地走入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走廊里光线明亮，有不少包厢的大门敞开，嘈杂的歌声回荡在男男女女的耳朵里。 　　“嘿，刚过去的那人像不像阿祖？” 　　跟陆飞擦肩而过的女人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喝多了啊！”她的女伴笑骂。 　　陆飞来到东北角最里的一间包厢，门是金色玻璃的双开门，推开而入，借着迷幻的五彩灯光，放眼望去，一排沙发贴墙摆放，范二冰、李双冰、宁晶等人一下子映入到眼睛里。 　　丁三石、章朝阳、龚宇几人坐在圆形沙发正中间，被她们一群明星众星捧月着，一个个脸色酡红，俨然微醉。 　　“你是孤独的飞鸟，来……” 　　范二冰的歌声戛然而止，整个嬉笑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四周鸦雀无声，只有音响响着伴奏。 　　“不用管我，接着奏乐，接着唱。” 　　陆飞径直走来，坐在丁三石和章朝阳之间的美女识趣地让座，乖巧地退到一边。 　　“羊金，新丝路模特的冠军。” 　　章朝阳主动介绍，在场的女人全是这次搜虎美女野兽登山队的队员，“我们会分批攀登海拔6026米的藏省启孜峰。” 　　玩得还挺花啊。 　　陆飞扫了一眼，两岸三地的女明星，最次的也是世界小姐和模特冠军，不屑地撇撇嘴。 　　“万通的冯伦、万科的王世都会来，不知道陆总有没有兴趣？”章朝阳给龚宇递了个眼神，就见他心领神会地挨个倒酒。 　　“既然是搜虎举办的活动，怎么好意思喧宾夺主。”陆飞摆摆手，“而且我也不像章总有这么多时间，就这几天得去趟美利坚。” 　　章朝阳语气酸溜溜道：“陆总现在都是内地首富了，只要你想，完全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嘛，有钱不花，有福不享，赚这么多钱图什么呢？” 　　陆飞摊摊手，“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首富，我甚至感觉自己不花钱，我没有时间花钱。” 　　“卧槽，太特么气人了。” 　　宁晶隐约间听到，忍不住小声爆粗。 　　“嘘，这算什么。” 　　范二冰心情五味杂陈，何止是不会花钱陆首富，还有不知人美陆老爷、悔创飞购陆布斯…… 　　丁三石早已习以为常，余光里注意到章朝阳嘴角轻轻抽动，强忍着说：“陆总，前段时间我们之间有点小摩擦，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呢，你也别往心里去，大家的出发点都一样，都是为了反盗版。” 　　“既然我答应和解，我也不为难你。” 　　陆飞翘起腿，“这样吧，只要搜虎能加入企鹅组织的‘视频网站反盗版联盟’，发布会那天你也出席一下，至于搜虎的反盗版联盟要不要解散，随你自己，我也不强求，这个条件不难办到吧？” 　　“不难、不难，呵嘿嘿嘿嘿。” 　　章朝阳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姿态很低。 　　“来来来，来，喝酒。” 　　丁三石举起酒杯，然后用手肘碰了碰他。 　　“欢迎成为反盗版的一员，章总。”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一酒泯恩怨，很快在丁三石的穿针引线下，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推杯换盏。 　　落在范二冰等人的眼里，她们惊讶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急不可耐。 　　终于，再也顾不上矜持的范二冰，抢在李双冰等人之前，笑脸盈盈地来敬酒。 　　“陆总，最近我常常听大王总、小王总在公司说多亏了您，现在不只盗版少了，版权也能卖出好价钱，所以特意托我好好谢谢您。” 　　“要谢，也要谢谢章总和丁总。” 　　陆飞嘴角上扬，“特别是章总！” 　　“章总，伊泽（easy），伊泽。” 　　龚宇一个激灵，忙不迭地劝阻，劝得恼怒的章朝阳猛灌威士忌发泄，苦酒入喉心作痛。 　　视线里，之前围着他转的李双冰等人，完全喜新厌旧，争着抢着又围着陆老爷转，有人倒酒，有人碰杯，也有人邀歌。 　　“陆总，唱首歌吧。” 　　有人送来了麦克风。 　　陆飞摆摆手婉拒，但越是这样，宁晶等人越是起哄，不少女人开始鼓掌尖叫： 　　“来吧，陆总，实在不行我们合唱吧？” 　　“陆总，我都听周杰仑说了，《七里香》那些歌的歌词都是你写的，你写歌那么牛，唱歌肯定也不差，来，唱一个嘛。” 　　“陆总，来一个！” 　　“陆总，来一个！！” 　　在热烈的千呼万唤中，章朝阳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裤子，可恶，明明我才是主角。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陆飞也不想以势压人，嘴角先是向下苦笑，随即向上扬起一抹坏笑，抓起李双冰递来的话筒。 　　“陆总，我来点歌，你要唱什么？” 　　羊金眼疾手快，殷勤地抢到活儿。 　　“不用，这首歌KTV里应该还没收录，我随便地清唱几句，咳咳～” 　　陆飞清清嗓子，哼唱道：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的吹过。 　　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 　　天杀的陆老爷！ 　　章朝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涨得通红，气得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 　　“章总，伊泽（easy），伊泽。” 　　龚宇觉得好有道理，根本无力反驳。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躲在天边的她可不可听我诉说。 　　我的寂寞，无尽的寂寞……” 　　“卧槽？” 　　宁晶、丁三石等人被这道惊雷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颠声道：“这是什么神曲？” 　　“《无敌是多么寂寞》。” 　　陆飞直直地盯着敢怒不敢言的章朝阳，内心越发愉悦，“你们觉得怎么样？” 　　“呃，我感觉它不是好不好听，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总之就是无法形容。” 　　范二冰、李双冰等人不吝赞美，原本学历就不高的她们绞尽脑汁，几乎夸到词穷。 　　但说什么，接下来也不再找陆飞合唱。 　　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多分钟，绚丽的灯球随着音乐旋律不停变化，喝多了的女人们在舞池里舞动身体。 　　陆飞索然无味，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嘿，陆总，才坐这么一会儿就要走？” 　　章朝阳双臂放在沙发靠背上半躺着，在酒精的作用下，积压了全场的怒火侧漏而出。 　　“给我们亿点面子，再喝几杯，范小姐、李小姐她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啪。” 　　陆飞俯下身，边拍他的肩膀，边低声说：“你请我来，是给我面子，我能来坐这么久，是给足丁三石面子，懂吗！” 　　说完笑眯眯道：“那就这样，我有事儿，先走一步。” 　　望着章朝阳再次吃瘪，丁三石脸色尴尬，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哥们，左右为难道：“那行，我就不留陆哥了，改天我们再聊。” 　　“陆总，我送送您吧。” 　　龚宇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送到门口。 　　“古镪跟我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陆飞重新戴上口罩，“有没有想过像他一样，给自己换一个环境？” 　　“陆总，请自重。” 　　龚宇一脸忠诚，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章朝阳！ 　　“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肯定能看得出来，搜虎未来注定会失败，而企鹅、飞购一定会成功，对吗？”陆飞定睛看着他。 　　龚宇欲言又止，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陆飞缓缓道出：“很简单，人嘛，跟着章朝阳这样的人，怎么能搞好互联网！” 　　“陆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龚宇一个激灵，正中他的内心所想。 　　“你猜永锵说章朝阳像谁？像项羽。” 　　陆飞递了个眼神，意会的王贲立刻一个箭步，拦住龚宇的退路，一前一后形成包夹。 　　他犹如魔鬼在低吟，“我觉得他这个比喻，低估了项羽，高估了章朝阳，他顶多学到了项羽的锦衣夜行，富贵了就不思进取，根本没把搜虎放在心上，你难道不觉得吗？” 　　“陆、陆总，你别说了。” 　　龚宇感觉句句说到自己的心坎上。 　　“我去美利坚，也是为了视频网站，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陆总你想要囤海外的片源。” 　　“永锵说的对，你果然是聪明人！” 　　陆飞竖起大拇指夸赞，如今因为反盗版，正版版权的价钱水涨船高，但还只限于两岸三地，欧美日韩的海外版权活脱脱是“去盗版化”运动的漏网之鱼，值得偷鸡一把。 　　龚宇心怦怦直跳，耳畔边不断传来“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的劝降之音，关键不是去企鹅给古永锵打下手，而是到飞购网，PPS显然已是囊中之物。 　　这个“爱奇艺”的前身，就缺个掌舵的。 　　陆飞露出一副ntr的笑容，“不用着急给我答复，就算等我从美利坚回来也不迟。” 　　“我、我……谢谢陆总的赏识。” 　　龚宇犹犹豫豫，心里赫然出现两个太阳，新的一个显然更耀眼、更巨大、更璀璨。 　　…… 　　5月25日，在光电的见证下，企鹅调动了华宜兄弟、汉唐文化等60多家影视行业版权方，国内4A广告联盟旗下41家广告公司，以及CR尼尔森、艾瑞、DCCI等第三方调研公司和法律专家，联合成立反盗版联盟。 　　又除了搜虎以外，被网艺和新狼入股的楽视、被佰度入股的PPTV、被盛大控股的酷6网，以及陆飞控制的土豆、迅雷、PPS等头部的视频网站，又组建了“视频内容合作联盟”。 　　在重拳出击下，视频网站一下子收敛了。 　　在这个敏感阶段，政策面随时可能介入，网站再没有主动上传盗版的操作，纷纷夹起尾巴做人，甚至洗心革面。 　　“企鹅视频和土豆网召开联合发布会，宣布要删除没有版权的欧美影视内容，推行网站内容‘全面正版化’，CEO古永锵扬言要豪掷3个亿，掀起视频业反盗版联盟和正版内容采购高峰。” 　　“PPS计划投入5000万，浪子回头，回归正版轨道……” 　　“够了够了！” 　　章朝阳拿起整瓶的威士忌，猛灌一口：“我现在只想听搜虎的好消息！有没有！” 　　龚宇深呼吸一口气：“当然有，章总，您忘了吗，我们从企鹅那里抢到世界杯网络播放权，很快就要到6月了，这是搜虎视频重回三甲的契机。” 　　“好！” 　　章朝阳睁大眼睛，兴奋道：“这确实是好消息，哈哈哈，确实是好消息，等等，等等。 　　企鹅、土豆那边有什么动作？我太了解陆飞这个王八蛋，他绝对不会容忍被搜虎抢了这个播放权。” 　　龚宇道：“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要说有，也只是强推了一部电视剧，叫《士兵突击》。” 　　“成绩怎么样？！”章朝阳紧张道，“有没有《武林外传》那么高？” 　　“那可差得太远了，网络播放量只有十几万，收视率更惨不忍睹，哪怕在番茄台上星频道，也不到2％。” 　　龚宇心情复杂，时而痛快，时而憋屈。 　　“据说购片人的压力非常大，高价买的电视剧结果收视率这么低，人还在外地出差，就接到单位电话，让准备交接工作，降职调岗，也有几个台的购片主任冲到汉唐，当面质问高媛媛说被她害惨。 　　当然都是些小道消息，小道消息，不过‘汉唐出品，必属精品’招牌算是砸了。” 　　“哈哈哈，陆飞，你也有今天呐！” 　　章朝阳喜极而泣，眼眶不争气地流出热泪，苍天呐，大地啊，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顾不上擦眼泪，急切道：“把《士兵突击》给我打开，我看看，到底烂到什么地步，哈哈哈，连汉唐和企鹅都救不活来！” 　　望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龚宇叹了口气，脑海里不停浮现出陆飞的话—— 　　望之不像人主，犹如冢中枯骨。 　　章朝阳完全没有注意到，注意力集中在电脑里播放的《士兵突击》，一口气追到最新的2集，嘴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怪不得没收视率！哈哈哈，没有美女，没有爱情，没有明星，就一个‘龟儿子’当士兵的故事，能有个鬼的收视率，活该，活该！” 　　“章总，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 　　“没有万一，我又不是不懂电视剧，这种电视剧收视率要是能破3，我当场就把这个显示器吃掉！哈哈，可惜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恰恰言出法随。 　　虽然前几集的收视率依旧表现平平，但一集超过一集，收视率慢慢地爬到了2.04％，一直到王保强做单杠的一集，正巧是世界杯第一天，熊了这么多集的“许三多”突然爆发了。 　　顷刻间，贴吧阵地第一个沦陷。 　　“不抛弃、不放弃”、“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这些粗浅但励志的道理，在许三多这个憨傻的“龟儿子”蜕变身教中，越来越多人被触动，越来越多的吧友被感动。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许三多的影子！】 　　【华夏式的阿甘正传】 　　【电视版的肖申克的救赎！】 　　【看了这个戏，择偶标准又提高了】 　　【……】 　　伴随着收视全面飘红，节节攀升，线上女粉丝最爱讨论的话题就是“剧里你最想嫁谁”，而男粉丝，自然而然是当兵，不是后悔没当兵，就是渴望去当兵。 　　《士兵突击》彻底点燃了参军热和军嫂热，也点燃了收视狂潮，仅仅一周半的时间。而且是在世界杯的“打击”下，稳定在5％的高收视率，犹如一匹脱缰的黑马，一路狂奔。 　　此时，整个剧已经在全国18家电视台首播和重播，一些地方台的播放时间甚至已经安排到八九月的暑假档。 　　鲁东台上午下午重播，燕京台以每天3集的速度播出追赶第一梯队，第二天又以每天3集的速度重播，至于上了星的番茄台—— 　　购片主任非但不会被发配，还可能要往上动一动！ 　　因为实在太疯狂了，同步首播的企鹅、土豆、PPS，哪怕三家分流，视频的播放量也破纪录似的地冲到一千万大关。 　　而且世界杯期间，但凡是播出《士兵突击》的时间段，无论重播，还是首播，同一时间档简直无敌的存在，就连世界杯也不行！ 　　更别说，搜虎的世界杯网络播放 　　“咕噜咕噜咕噜～” 　　章朝阳对嘴喝着啤酒，醉醺醺地躺平在KTV的沙发上，旁边的桌子、地上，到处都是乱扔的易拉罐，杂乱不堪。 　　昨夜的女人们，已经消失不见。 　　“章总，醒醒，醒醒。” 　　龚宇把嘈杂的VCD机关掉。 　　“嗯，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音乐一断，章朝阳立马惊醒：“咦，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到了去爬山的时间了？” 　　“章总，我觉得您这个爬山不该去。” 　　龚宇恨铁不成钢，你特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支棱起来啊，“现在正是搜虎视频的关键时期，虽然不如《士兵突击》，但我们还是达到预期，回到前三甲，当务之急，必须要打击那些盗版世界杯的p2p网站！” 　　“这些事都交给你。” 　　章朝阳无力地摆摆手，“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都放在爬山上。” 　　“章总！” 　　龚宇愤怒道：“果然永锵说的没错，你变了，变得不务正业，贪图享乐。” 　　“放肆，你在教我做事吗？” 　　章朝阳怒瞪道：“我每天只睡四小时，坚持了那么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可章总您享受得够久了，该努力了。” 　　“努力？” 　　“章总，我们已经被新狼、网艺狠狠地拉开一大截，如果您再不努力，再不努力带领我们和搜虎继续前进，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呵呵，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就算你努力，也不一定能行，不然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多次，可一次次特么地都输给天杀的陆飞，你知不知道对我造成多大的身心伤害吗？” 　　“我真没想到陆飞对您的打击会这么大。可不管怎么样，您还是要努力啊。” 　　“呵呵，我不想努力了，我已经这么成功，赚的钱足够我潇洒过完下半辈子，为什么还要努力。” 　　“您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受不了。” 　　“待不下去你就滚啊！” 　　章朝阳气得把空的啤酒罐扔了出去，如果之前是一只脚踩进摆烂区，这下是躺进去了。 　　“咣当。” 　　龚宇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啤酒罐，心瞬间冰凉，象征章朝阳的太阳随之陨落，只剩下一颗光明的红日高挂，他就是陆老爷。 　　宇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第503章 技术封锁 　　去美利坚之前，陆飞专程到一趟闽建鹭岛，接上江朝瑞率领的TPK宸鸿团队。 　　这家来自湾湾的公司最初主要生产crt显示屏和pos机，也是逻辑pda物流扫描枪的代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触摸屏，鬼使神差地就把未来全梭哈在电容触摸面板。 　　03年被相中，全资收购以后内迁到大陆，跟纽瓦克、三体实验室，和纽约大学强强联手，花了整整2年半，整整12个亿rmb。 　　“陆总，这是我们研制的第二种电容触摸方案，把将X、Y电极镀在玻璃基板同一侧。” 　　江朝瑞边滑动3.5英寸的面板，边说：“跟lphone不一样，lphone的是把X、Y电极各自镀在玻璃基板的两面，组成电极结构。” 　　“哪种结构更好？”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那还是XY两侧结构最佳。” 　　江朝瑞不禁感慨道：“特别是搭配纽瓦克的触控方案，把触摸模数处理从CPU里解放出来，由三个处理器来完成模拟信号、触控指令，还有把两者合二为一，更稳定、更丝滑、输入的精准度也更高了。” 　　“良品率怎么样？” 　　两种面板，陆飞都上手把玩了一阵。 　　明显能感受到XY同侧的结构像前世安卓机的触感，怪不得在屏幕操作上会被XY两侧的苹果机完爆。 　　“XY两侧机构的暂时不到10％，同侧结构好一些，大概有14％。”江朝瑞急忙补充说：“提升良品率的办法，我们已经想到一个，就是用‘正己烷’替代酒精来擦拭触摸屏。” 　　“正己烷？” 　　陆飞这下真触及知识盲区，果断扭头看向技术智囊团，就见孙红军紧皱眉头，不满道： 　　“江总，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正己烷虽然毒性低，可工人如果长期接触，会出现头晕乏力、四肢麻木，严重的话会致癌，甚至死亡。 　　搞不坏，会闹出非常恐怖的安全事故！” 　　“不准用正己烷。” 　　陆飞板着脸，严肃地扫视一圈，“我们可不当苹果，要当就当索尼，当年刚开始生产晶体管的时候，良品率不到5％，还不如咱们，不也努力干到90％以上嘛！” 　　“陆总放心，公司上下一直在全力以赴地加紧技术攻关，努力争取零次品率。” 　　江朝瑞自信的语气里充满冲劲。 　　“小霓虹能行，我们华夏肯定能行！” 　　陆飞把大手在半空挥舞，拍板决定XY两侧方案不对外授权，逻辑独占，对其它手机厂家只卖XY同侧方案，挣钱先捞回研发成本。 　　江朝瑞点头附和：“陆总，这次到美利坚，我们会想尽办法推销给爱立信、黑莓、摩托罗拉和苹果。” 　　“诺基亚呢，怎么没有诺基亚？” 　　陆飞好奇地多嘴一问，虽然清楚诺基亚一直是电阻屏的死忠。 　　江朝瑞叹了口气，“唉，不是不想卖给诺基亚，上个月我去过芬兰的总部，可他们根本不识货，一定要坚守电阻屏。” 　　“为什么？！”孙红军惊讶不已。 　　“说是和我们华夏人有关。”江朝瑞哭笑不得，“诺基亚的主流市场大部分在国内，他们觉得国人的输入方式全是手写，触控笔书写汉字最合适，可电容屏并不支持触控笔。” 　　陆飞道：“拒绝也是件好事，它打它的电阻屏，我用我的电容屏，看谁能笑到最后。” 　　江朝瑞说：“倒是苹果很积极，一直想拿到XY两侧的方案，说是要用在非常重要的新设备，不过没有您的同意，我们没有答应。” 　　“只卖XY电极同侧方案！” 　　陆飞嘴角不禁上翘，这么说出初代iphone很有可能无屏可用，少了电容触摸屏的iphone，那还是iphone吗？ 　　接着补了一句：“这次的推销，把苹果排到最后一个。” 　　江朝瑞一怔，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很简单，拖，就硬拖，初代iphone越晚出现，对lphone就越有利，甚至有机会形成半代到一代的代差。 　　陆飞不作解释，话锋忽然跳转：“台积电那边，让你监视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蒋尚义正式退休，他研发副总的位置让孙元成坐了，梁孟松落选了，但可以理解，虽然孙技术上不如梁，可有统筹管理的能力。” 　　江朝瑞咂摸着嘴，“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就连资深研发副总裁也没让梁坐，反而从英特尔娃挖来一个罗唯仁空降，倒成了梁的主管。” 　　陆飞挑挑眉，“梁孟松忍得了？” 　　“怎么可能忍得了，技术人才多少有点清高和骄傲，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尤其像梁孟松这样的顶尖人才。” 　　江朝瑞问道：“陆总，是不是可以收网了？” 　　“不急，再等等，等他被排挤被打压，甚至把他降职调岗，那时候挖人就水到渠成。” 　　陆飞一脸坏笑：“现在嘛，继续盯着。” 　　…… 　　加州明媚的阳光，照在苹果大楼。 　　“法克鱿！废物，一群废物！” 　　乔布斯把一堆搭载电阻屏的工程机，怒气冲冲地砸在地上，“我天才般的设计都让你们这坨狗屎玷污了！” 　　砰！ 　　砰！！ 　　弹飞的手机滑到站成一排的工程师脚下，他们一个个把头缩着，瑟瑟发抖。 　　“够了，史蒂夫，够了。” 　　蒂姆库克赶紧拉架，劝道：“他们已经尽力了，这些电阻屏方案完全不逊色诺基亚，再努力也很难做到更好，是不是可以把你的‘iphone’的要求作出一点变通？” 　　“怎么变？” 　　乔布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蒂姆库克道：“比如加一只触控笔？” 　　“瓦特！你是认真的吗？” 　　乔布斯轻蔑地瞪了一眼，“如果iphone是一款带触控笔的手机，意味着项目搞砸了。” 　　“可不妥协，iphone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发布会上出现？我感觉明年肯定不行了。” 　　蒂姆库克无可奈何地叹息。 　　“苹果的产品，永远是永不妥协！” 　　乔布斯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但也要考虑技术允不允许，史蒂夫。” 　　蒂姆库克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电阻屏＋触控笔”的方案不寒碜，大众的才是流行的，何况电阻屏相当便宜。 　　寒碜，很特么寒碜！ 　　向来追求极致的乔布斯根本不能容忍，“库克，触控笔完全是华而不实的垃圾，用的时候要拿起来，不用的时候放起来，一不小心还会弄丢，恶心，太恶心了，我相信他们更愿意用自己的手指，人的手指头才是跨时代的交互工具。” 　　“但是该怎么做？” 　　蒂姆库克无力地摊摊手，“为了寻找你想要的那种屏，已经派出去第五拨工程师，把全球跑了个遍，就连LG、三星、夏普也没有，这些都是日韩面板技术最强的公司。” 　　“废物，废物！” 　　乔布斯指着工程师，破口大骂，“还有这群废物，我花钱雇你们就是为我干这个的，无论如何iphone必须要有流畅的触控屏，办不到你们就给我统统滚蛋，苹果不养狗屎！” 　　“那、那个……” 　　噤若寒蝉的工程师当中，一个胖墩怯怯地举起手来，弱弱道：“也许有一种屏可以。” 　　听着他汇报TPK宸鸿的面板，乔布斯非但没有转怒为喜，反而大肆咆哮，爆粗道： 　　“你的脑袋是不是动了手术，挪到屁股上，装的全他么是狗屎，为什么不早说！” 　　胖墩被骂得狗血淋头，眼眶里流出眼泪，结结巴巴说：“因、因为那块屏是逻辑的。” 　　顷刻间，鸦雀无声，静得诡异。 　　暴怒的乔布斯也忘了骂娘，一时间宕机。 　　胖墩咽了咽口水：“我也是侥幸在逻辑的三体实验室看到过一次，那种感觉，上帝啊，就像抹了碧池的水一样丝滑。” 　　原来我们遭遇了三体的技术封锁！ 　　蒂姆库克瞪着眼睛，一想到逻辑在多点触控、滑动解锁等专利上的积累，现在又多了电容触摸屏，岂不是扼住了智能机的咽喉？ 　　乔布斯所想的iphone还能如愿？ 　　…… 　　与此同时，陆飞坐着私人飞机，抵达机场。 　　“欢迎回到美利坚。” 　　好在不用去候机厅等人，刚刚降落的湾流G450前面，等登机梯放下来，伊凡卡出现在门口，蓝色缎面衬衫搭着包臀印花半身裙，高挑婀娜，妥妥金发美妞。 　　她看到陆飞拾级而下，走着猫步，优雅上前，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来了个贴面吻。 　　“嗯？” 　　陆飞皱了皱眉，敏锐地发觉伊凡卡整个脸型有明显的变化，鼻子上凸起不见了，鼻梁变得挺直，看上去更加纤细，显然动了刀子。 　　“怎么了？”伊凡卡摸了摸脸。 　　“很漂亮，贲哥。” 　　陆飞让王贲拿出准备好的首饰盒，打开亮给她看。 　　宝格丽祖母绿和钻石胸针，周围环绕着镶嵌在铂金中的梨形钻石，在阳光下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芒，80万美刀贵是贵了点，但跟伊凡卡的功劳比起来，不值一提。 　　汉唐北美分部，他完全是个甩手掌柜，全靠她独当一面，三部《电锯惊魂》的分账大概1.2亿，还不算VOD和光盘收入，足以在好莱坞的独立制片站稳脚跟。 　　“真美……” 　　伊凡卡拿上手反复欣赏，“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你说呢？” 　　陆飞总不能直男发言，含糊其辞。 　　“难道是补送的情人节礼物？” 　　伊凡卡触碰着胸针，目不转睛。 　　你说是就是咯，陆飞开玩笑反问：“那我的呢？” 　　伊凡卡掩嘴笑道：“骚瑞，我一直以为我们不是。”说着伸手勾住他的臂弯，车头横冲直撞，灯都撞变形了，“先上车吧，回去我想办法补偿你。” 　　一行人上了车，径直驶向曼哈顿。 　　正巧赶上六月节，尼哥们庆祝南北内战后获得自由，在大街小巷游行集会，不是几个人、不是几百人，而是成千上万。 　　人山人海，黑的当中掺着白的，纷纷高举着各种标语牌，把马路围得水泄不通，到处可见有狂欢，也有演讲。 　　“我们必须加倍追求平等！” 　　“这些尼哥。” 　　伊凡卡厌恶地一把把侧帘拉上，拿着湿巾，擦了擦沾在嘴上的奶渍。 　　陆飞看着超大尺寸的液晶电视吧台，整个人进入贤者模式，“你讨厌他们，难道就不更讨厌我？” 　　“你确实够讨厌的，这么快就提上裤子不认人。”伊凡卡白了白眼，替他拉上拉链。 　　陆飞拉了拉裤管，让自己舒服一些，“我只是提醒你，注意zz正确，如果你还想在好莱坞的话。” 　　“好吧，你要的好莱坞我已经帮你对接过了，狮门、米高梅、新线、CBS、ABC、华纳、索尼它们都愿意出售海外网络版权。” 　　伊凡卡用漱口水清理口腔，“不过价格挺贵的，一部电影要价1万美刀，美剧也不便宜，一集三五百美刀。” 　　陆飞皱着眉，“他们怎么敢？难道都忘了，华夏里除了我，没人会‘傻’到买正版？” 　　“就是因为华夏盗版太严重，迪士尼、派拉蒙等很多巨头已经不敢授权网络播放权，当然贵也有贵的道理，如果数量足够多的话，米高梅、狮门、新线几家，都愿意和油管达成协议，允许在美利坚的网站播放它们许可的电影和电视剧。” 　　伊凡卡从Lv包里又拿出口气清新剂，往嘴里喷了几下，才满意地开始抹口红。 　　“如果是这样，倒不算贵。” 　　陆飞眼前瞬间一亮，油管在脸书、Line和企鹅等流量加持，早已超越MSN视频和谷歌视频，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视频网站。 　　“漫威动画片的版权你要吗？” 　　伊凡卡照着镜子，慢慢涂口红。 　　“他们愿意卖？”陆飞好奇道。 　　“有条件。” 　　伊凡卡抿了抿嘴，“漫威希望你能把‘钢铁侠’这个超英IP卖给它，如果你同意的话，不仅动画片版权低价献上，还愿意最高奉上3550万美刀，我觉得很划算，你呢？” 　　“漫威为什么会这么慷慨？” 　　“因为漫威影业想围绕漫威IP打造一个电影王国，很明显他们渴望钢铁侠当第一个独立制片的项目。”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自己拍《钢铁侠》？”陆飞笑着耸了耸肩。 　　“光拍摄成本可能要超过1个亿。” 　　伊凡卡仅仅惊讶了一下，毕竟自己面对的可是全球前二十的超级大富豪。 　　“钱对我来说是问题吗？” 　　陆飞话里透着无所谓，只要像lphone、lmusic这样的逻辑产品成功植入《钢铁侠》，1个亿美刀的广告费，一点儿也不贵。 　　“你不会想像霍华德休斯一样，出演钢铁侠吧？”伊凡卡张张嘴，很想提醒一句注意zz正确，这么拍，《钢铁侠》票房绝对扑。 　　“那你愿意演我的小辣椒吗？” 　　陆飞捏住她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眼睛。 　　“你这车隔音怎么样？” 　　伊凡卡回头确认后舱与驾驶位前后隔断，妩媚地舔了舔烈焰红唇。 第504章 钢铁侠 　　纽约懂建国酒店总统套房里，服务员正在一边收拾被褥，一边不时地瞄向隔壁卧室。 　　老板的女儿带男人过夜，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这里可是民风淳朴哥谭市的原型，但让她吃惊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亚裔”。 　　虽然穿着气质上，看起来像非常非常有钱的人，但想不到本钱那么大，当她被喊来做房间清理时，感觉自己像在打扫战场，四个卧室，其中两个凌乱就算了，客厅、浴室也乱七八糟。 　　明明一个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名媛，一个看起来年少多金的青年，却如此狂野凶猛，简直像头非洲发情的雄狮和雌狮。 　　“先生，就剩您那间房间没有打扫了。” 　　服务员清理掉垃圾，最后走到朝里卧室的门口，没有冒进，微笑地敲响了大门。 　　“这间，待会儿你再来吧。” 　　陆飞扣上衣袖的扣子，径自从伊凡卡的Lv包里一翻，随手抽出几张零钱递了过去，“谢谢，这是你的小费。” 　　“谢谢，先生。” 　　服务员看到小费，高兴之余瞥了眼伊凡卡，又看了下陆飞，以为老板的女儿带回来个牛郎，鄙夷地白了眼，转身推着手推车离开。 　　“看样子还能用四五次，怎么样，这个礼物还喜欢吗？” 　　伊凡卡把润滑剂放回包里，敞着洁白的浴袍，光腿走向正在照镜子的陆飞，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肩上，难得小鸟依人一回。 　　“你说呢？” 　　陆飞转头吻了下，很满意她独出心裁的“夹道欢迎”，相当热烈。 　　“不一起吗？” 　　伊凡卡走到浴室门口，突然回头眼角弯弯地笑道，眼神撩人，手扶着门把手，将推未推，一副邀君入内的样子。 　　“时间。” 　　陆飞一副贤者模样，戳了戳自己芝柏三号歌剧腕表，“还有15分钟，温就会敲门。” 　　“哪怕一分钟也行，女人都希望男人下了床也能温存一会儿，而不像你，恨不得马上穿上裤子不认人。” 　　伊凡卡迈入浴室里，“房费、小费，甚至小雨伞的钱可都是我出的。真是绝情，陆，你抓我头发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贤者模式谁都有，别把一刻当永久。 　　陆飞披上骚包的小马甲，来到客厅，喝了口已经温了的牛奶，拿起刀叉切培根。 　　细嚼慢摇了一会儿，门咚咚地响起。 　　“酒？还是水？” 　　陆飞把温子仁领倒吧台，背后的酒柜陈列着各种酒水，脚下的小冰箱里有冰水和饮料。 　　“冰水，谢谢。” 　　温子仁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纸，毕恭毕敬说：“先生，你找我是因为这个《死寂》吗？” 　　陆飞笑而不语，把冰水倒在杯里。 　　温子仁吞了吞口水，慌张道：“确实有很多公司，包括新线找我合作，但请你放心，我觉得不会绕过汉唐，我之前已经跟伊凡卡承诺过了，真的，先生，我保证！” 　　“奈斯，温，谢谢。” 　　陆飞打了个响指，笑着举起杯子。 　　温子仁双手碰杯，往喉咙猛灌了一口，冷水让大脑慢慢冷静：“先生，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忙，会亲自过问这件事。” 　　“不，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陆飞正眼不瞧，把《死寂》搁在一边，“我打算拍《钢铁侠》，这部漫威超级英雄电影的导演，我希望是你。” 　　“咳！咳咳！！” 　　温子仁被水呛到，边用力捶打胸口，边难以置信地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飞挑挑眉，“话我从来不说第二遍。” 　　温子仁连声道歉，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先生，你要找我拍漫威超级英雄电影？”然后看到他点了点头，追问道：“钢铁侠？” 　　陆飞注意到他拉开袖子看表，嘴角上扬：“怎么，你着急走吗？” 　　“噢不，我确认下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温子仁震惊的脸上带着几分憨傻。 　　陆飞一时无语，“这部片子会以A级标准，但我给你的预算大概是《蜘蛛侠1》的水平，不会超过1.5亿美刀，你愿意接吗？” 　　温子仁先是激动，接着疑惑：“呃，先生，你为什么会想到找我，我只有两部电锯惊魂一二的导演经验，一部电锯惊魂三的制片经验，从来没有上手过超过2000万成本的电影，就连副导演也没当过……” 　　“那是你的问题吗？” 　　陆飞毫不客气地点出华裔面孔在好莱坞鄙视链最底层，不只演员，导演也是，亚洲导演不到3％，也就李庵一个独苗。 　　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温，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机会。” 　　“先生，我、我……” 　　温子仁瞬间哽咽，可不是嘛，我等了三年，就是等一个机会，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论能力，我完全不比一线差！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但你总不能连对自己都没信心吧？” 　　陆飞格外信任，无它，他拍的《速7》是系列作里的经典，而《海王》更是坐稳了好莱坞第一性价比导演的宝座，3个亿美刀才有的效果，《海王》才花了区区1.6亿美刀。 　　保赚更保质量，没人能争得过他。 　　温子仁欲言又止，顾虑重重，毕竟这是机，也是危，一旦《钢铁侠》扑街，自己在好莱坞的导演前途也差不多到头了。 　　“不要担心赔钱。” 　　陆飞满不在乎说：“赔点破钱算什么，我能见证你体内的潜能被激化，就足够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蕴藏着多大的能量，不要有什么负担，汉唐还会找你拍很多电影。” 　　“先生！” 　　温子仁激动得几乎落泪。 　　温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于是不再纠结，果断应了下来：“我接，剧本是不是需要由我创作？” 　　“已经在写，但你也要参与进来，因为《钢铁侠》不只拍一部，而是一个系列，第一部讲的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 　　陆飞摇晃着杯子，娓娓道出。 　　有的人出生是骡马，有的人出生在罗马。 　　托尼史塔克是个一生下来就继承了亿万家产，藐视一切，对权力名誉，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纨绔子弟，因为他有钞能力。 　　一直到他绑架才开始转变，被恐怖、分子困在山洞里的时候，才意识到没了光鲜的外表，自己只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凡人。 　　至此，他幡然醒悟，脱胎换骨，用山洞里破烂的零部件制造了第一部钢铁侠机甲，靠这个死里逃生。 　　而逃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史塔克工业放弃制造武器，从这一刻慢慢明白责任的意义，决心要以钢铁侠之名，拯救世界……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温子仁眼前瞬间一亮，抄起笔，在《死寂》剧本的空白地方，写写划划。 　　“没错。” 　　陆飞从钢铁侠一说到二，从人物弧光到故事剧情，甚至提到逻辑产品的广告植入。 　　“第一部讲他为什么选择当钢铁侠，第二部是他因为自身发明而濒死，从自暴自弃再到振作回‘钢铁侠’，和托尼马奎尔的蜘蛛侠一二的叙事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简直棒极了！” 　　温子仁迫不及待地想买全套钢铁侠漫画，恶补故事情节，但突然脑子里想到一茬： 　　“先生，这个托尼史塔克既然是你设计赋予生命的，要不干脆你来演托尼史塔克？” 　　“我恐怕没这个时间，客串倒可以。” 　　陆飞粗粗一算，且不说从健身到演习的时间，将来搞漫威宇宙，他可做不到出勤率。 　　关键这片子已经有华裔导演，再由他担当一番，拍的还是超级英雄电影，除非自己换个guo籍，否则别说票房，排片都是问题。 　　《流浪地球》不管一还是二，在美利坚连2％的排片都没有，在香江，甚至没有影院愿意排片，跟《明日战记》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两种待遇，比《满江红》还恶心。 　　简直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求同存异？呵呵，党同伐异！ 　　他可不能1个亿买了个笑话，把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全球科技英雄的人设和逼格给毁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觉得非常合适，不用演，你往那一戳，简直就是托尼史塔克本人。” 　　温子仁吐了口气，似可惜，似庆幸。 　　“并不遗憾，倒是可以把小辣椒这个女主改一改，角色改成让华夏的女演员来演。” 　　陆飞不以为然，虽然是只客串，但也有办法让自己跟“钢铁侠”挂钩，做不成电影的“托尼史塔克”，就当硅谷乃至华夏的“钢铁侠”。 　　“先生，你觉得请谁合适？” 　　温子仁立马意会。 　　陆飞想也不想，就提到曾丽。 　　小辣椒独立自主，知性坚强，可是让“奥斯卡水后”、“好莱坞最讨厌女星”的格温妮斯口碑逆转，人气飙升，当好莱坞的敲门砖最适合不过。 　　“我明白了，先生。” 　　温子仁默默记下，微微弯腰。 　　“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陆飞又交代了几点，才目送他离开。 　　“呵呵，陆，我听到了什么？” 　　伊凡卡冷着脸走了出来，“你说要我当你的‘小辣椒’，现在你却转头给另一个碧池，你果然就是托尼史塔克本人，是一个混蛋！” 　　“嘿，冷静！” 　　看着伊凡卡怒气冲冲地提包走人，陆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而她无比抗拒，用力地试图挣脱，赌气道：“下一步是不是像托尼史塔克对付女人一样，把我也当‘垃圾’处理掉，让你的那些小辣椒接位？可恶的踹尼滋……” 　　“啪！” 　　陆飞扬起手，抽在她的脸上。 　　一声脆响，伊凡卡被这一记耳光彻底打懵了，可能被陆老爷相处以来的尊重女性所迷惑，完全想不到他有着冷酷无情的一面。 　　虽然不是很疼，可连爸爸都没有打过我！ 　　“法克，你以为你是坐红沙发的演员，还是插着翅膀的维密？你是好莱坞称赞的天才制片人，是我的合伙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角色犯蠢，你是蠢货嘛！” 　　陆飞粗暴地把她拉到身边，“如果你承认，ok，我成全你，你也的确适合，但如果你想当别人的‘小辣椒’，呵呵，我不介意。” 　　伊凡卡捂着脸颊，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刚才竟在吃醋，确实不该因为一个角色生出嫌隙。 　　但明明是他的错，她别过头：“我不蠢，我也没错。” 　　“你错了，太错了，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一直这么认为，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爸爸是一个失败的房地产商，可你连他聪明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继承到，也许你有小聪明，但你绝对没有大局观，你以为这样安排只是为了我自己？难道看不出来是为了你吗！” 　　陆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伊凡卡目瞪口呆，“为、为了我？” 　　陆飞盯着她的脸，有所保留地描绘“漫威宇宙”的宏伟蓝图，接着又转到“中美合拍”： 　　“你知道分公司的性质吗？是中美合资。 　　《钢铁侠》将是一部全程从前期策划、资金投入到剧本、选角、拍摄、宣发、上映及衍生品各个环节，都由中美合作，会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中美合拍商业大片，你明白其中的价值吗！对你还有公司的价值吗！” 　　“陆，你早就想好了一切对吗？从那年买钢铁侠IP的时候就好了，是不是还想好了我会自愿地加入你的汉唐？” 　　伊凡卡心情五味杂陈，《钢铁侠》很可能会让她跃升一线制片人，还可能会让背靠华夏市场的公司得到更多的引进配额，晋升到和新线、狮门并列的二线，甚至好莱坞的巨星会巴巴地巴结她，这比给家族打工可强太多了。 　　“你还介意把‘小辣椒’让出来吗？” 　　“陆，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太肤浅了，我让你很失望？” 　　“失望，但并没有很失望，不然就不是打一个耳光而已。”陆飞拍着她的背，“我只是希望我对人彻底失望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不是演员，你会是他们之上的好莱坞女强人，是埃米帕斯卡尔，是安妮斯文尼……” 　　伊凡卡听到把她跟索尼集团总裁、迪士尼副主席比拟，野心中带着疑心：“可能吗？”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亲近你？” 　　陆飞摸着她的金发，“身材？美貌？钞票？不，是配上野心的聪明。” 　　“真的吗？” 　　伊凡卡第一次从陆老爷嘴里听到这些，尤其是各种美誉名望加身的他的肯定，一时间满足得全身颤抖。 　　“但那是被我调教过的你，现在的你嘛，继承的只有几次破产老爸的小聪明，呵呵。” 　　陆飞扬起一抹小觑的蔑笑。 　　“你！你想让我怎么做？” 　　前一句赞美后一句贬低，让伊凡卡自信心不禁受挫，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大脑跟着宕机，仿佛正在被某人cpu。 　　“先喝口水，让真正的爹地帮你做一个冷敷冷静冷静。” 　　陆飞把自己喝过的冰水推了过去。 第505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钢铁侠》电影光有钢铁侠的IP还不够，登场的“黑寡妇”、“尼克弗瑞”还得漫威授权。 　　陆飞却没有第一时间“买买买”，毕竟项目八字还没有一撇，连剧本都没有定稿，绝不能暴露，打草惊蛇，让漫威影业警惕。 　　于是另辟蹊径，以三体基金的次级贷款为由，找上美林证券。 　　因为漫威把雷神、美队、黑寡妇、尼克弗瑞等10名超英IP抵押给美林。 　　“花旗、雷曼、贝尔斯登、瑞银……” 　　作为CEO的斯坦·奥尼尔看着贷款抵押债券市场排名表，名单里美林仅仅排在第7，不禁大动肝火： 　　“法克，你们特么在搞什么！我要的是你们用脑子做到前五，不是嘴，格林威治是什么档次，次贷规模配跟我们美林差不多吗？” 　　“斯坦，我早就建议过我们该买一家自己的贷款公司，次贷前五里哪一家没有，贝尔斯登上个月又吞下了安可信贷的次贷业务，花旗也开通了网上P2P业务，已经做到10个亿。” 　　迈克尔·布卢姆语气加重，强调次贷和P2P放款简直就是会下金蛋的金鸡。 　　“我坚决反对！” 　　约翰·安古茹皱着眉头，“你们难道都忘了当年第一联合和雷曼的‘掠夺性贷款’的恶名吗？” 　　“幼稚！跟恶名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振兴美林，回到原来属于它的位置。” 　　斯坦奥尼尔嗤之以鼻，他是在互联网泡沫崩盘期间上位，只有把美林带出低谷，越到顶点，职业经理人的奖金才越丰厚。 　　他的命令很简单：美林要做次贷的老大！ 　　“如果非要得到这个市场，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首先就是挖人，发行量的竞争无非是明星交易员的竞争。” 　　迈克尔布卢姆直截了当说：“排名前五的投行都有自己的招牌交易员，雷曼有蒂姆·菲茨帕特里克和马特·米勒，贝尔斯登有迈克·尼伦伯格和杰夫·维施莱瑟，我们也要有美林的王牌交易员。” 　　“嘿，说话注意点！我手下人虽然没有明星交易员，但整体的业务竞争力并不比次贷前五里的任何一个差。” 　　约翰安古茹回瞪了一眼。 　　“差不多就够了吗？我要的是超越！” 　　斯坦奥尼尔越看越不顺眼，毫不留情地扯掉专管次贷的约翰安古茹，替换上迈克尔布卢姆，同时把手指向门口：“你，出去！” 　　迈克尔布卢姆看到犹如丧家之犬的约翰安古茹，幸灾乐祸，强忍着憋笑说：“斯坦，谢谢，我会追随你打好美林这场次贷战……” 　　正当他表忠心时，秘书冷不丁地敲门，提醒预约时间到了，陆飞一行人已经到公司了。 　　“迈克尔，这个单我们必须吃下！” 　　斯坦奥尼尔语气里透着势在必行：“你懂我的意思吗？” 　　迈克尔布卢姆没想到上任的第一个考验来的这么快，陆飞这次要卖3.5亿美刀评分在3A和2A的优质次贷，完全可以跟B级、Air－A级组合成13到17亿规模的新COD。 　　相当于把50％的新鲜可口的水果和50％的烂苹果、烂香蕉等腐烂或者快腐烂的水果，混合成一盘精美的水果拼盘，按正常价格甚至高出市价出手，你说香不香？ 　　至少蚂蚁金服的鹿云必须得说：真香啊！ 　　“你好，奥尼尔。” 　　陆飞带队走上前，主动地伸出手。 　　“陆，很高兴能见到你。” 　　斯坦奥尼尔和他握了下手，余光里注意到大部队中的伊凡卡，诧异不已：“我还以为布洛克家的小儿子会来，跟你一起见面会谈。” 　　“伊凡卡也是我的得力心腹，不要因为貌美金发就小觑她，她可不是好莱坞电影里的金发傻妞，这次的生意里绝对少不了她。” 　　陆飞拍了拍伊凡卡的背。 　　伊凡卡感动地瞥了眼，两眼忽闪忽闪的，要不是公共场合，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我没有别的意思，呵呵，请进。” 　　斯坦奥尼尔把迈克尔布卢姆等人一一介绍，接着两队人马合流，并成一股人潮，涌入到会议室里。 　　“我比较直率，喜欢开门见山。” 　　陆飞解开西装的扣子，“我想布洛克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奥尼尔，出于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准备卖出3.5亿美刀的次贷，但这批抢手货，我不愿意平价出手。” 　　“现在市面上都提到105、106美刀，美林一般按107美刀收购，但考虑到这批是2A和3A混合的优质货，我们愿意出到109美刀。” 　　迈克尔布卢姆直勾勾地望去。 　　“雷曼和贝尔斯登报价可都在110美刀。” 　　陆飞粗粗一算，脱手净赚3150万美刀，虽然年均收益率达到4.5％，但一美刀之差，白白亏了350万美刀，相当于一栋比弗利山庄别墅。 　　“但美林提供的是最宽松的回购条件。” 　　迈克尔布卢姆看了眼斯坦奥尼尔，自信满满说一般机构之间都有90天回购条款。 　　毕竟，华尔街之狼又不是哈士奇，万一击鼓传雷，雷刚传到自己手里就炸了怎么办？ 　　因此有预设条件，如果卖出的贷款在90天之内出现拖延付款，或者本金违约，售出方必须以原价将贷款赎回，而如果91天之后，贷款池出事，就毫无关系。 　　美林优渥就优渥在，把90天改成60天。 　　“我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陆飞耸了耸肩，“但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说。”斯坦奥尼尔道。 　　陆飞说：“3150万美刀我不全要现金，我想拿出来买漫威抵押给你们的超级英雄IP。” 　　“陆，你想要我们把抵押权转移给三体？” 　　斯坦奥尼尔倍感意外，觉得其中有诈。 　　迈克尔布卢姆附耳低声道：“陆有漫威超级英雄收集癖，以前就重金买下钢铁侠的版权，斯坦，我觉得没毛病，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我们可以省下一笔千万的现金。” 　　“陆，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漫威的IP？” 　　斯坦奥尼尔双手交叉，仍然感觉不对劲。 　　“这涉及到一个秘密项目，如果你能向上帝保证能保密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陆飞看到他郑重地点了下头，便在纸条上写着“伊凡卡想要拍漫威电影”，递了过去。 　　斯坦奥尼尔打开一瞧，吃惊地左看看伊凡卡，右看看陆老爷，顿时心领神会—— 　　卧槽，你泡妞真下血本啊！ 　　再一联想伊凡卡的爸爸，瞬间打消顾虑：“我没问题了，但陆，我要提醒你，抵押期间债权人没有权力使用抵押物，就算你得到抵押权你，也不可以拿来用。” 　　“这个我懂。” 　　陆飞嘴角上翘，“所以我需要美林的协助，一起做通漫威的工作，把她想要的IP授权给汉唐，我们要的不多，一两个就够了。” 　　斯坦奥尼尔和迈克尔布卢姆面面相觑，接着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伊凡卡，就见她面无表情，但在看陆飞时，总是含情脉脉。 　　“很难办到吗？” 　　陆飞注意到他们在审视，担心伊凡卡的演技拙劣被老狐狸们看穿，重重地敲了下桌子，把在场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奥尼尔，我之所以没去找次贷前五的机构，而选择你们，就因为美林有漫威超英的IP，至于90天还是60天，不是最重要的。” 　　“冷静，冷静。” 　　斯坦奥尼尔递了个眼神，“把漫威的抵押物明细清单找出来，让他们挑选。”说着看向陆飞和伊凡卡，“漫威从我们这拿走了5.25亿美刀，陆，3150万美刀或许只够买一个IP，也有可能还不够，比如美利坚队长。” 　　“如果超出的话，我会补上差价。” 　　陆飞作戏作全套，当众抓着伊凡卡的手，像玩具一样把玩着，爱不释手。 　　不一会儿，一摞抵押物清单摆在眼前。 　　伊凡卡第一眼就落在名单里的【黑寡妇】，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漫威B级英雄，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商业价值评估C＋，理由如下：一个特工电影里常有的女特工角色，无法支撑起用各种炫目特效的宏伟战斗场面……大女主超级英雄电影风险性高，参考哈莉贝瑞的《猫女》…… 　　抵押物最终定价，1800万美刀。 　　挨个把10个抵押物看了个遍，她抽出两份表格说：“就她，还有这个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长）。” 　　“确定了吗？” 　　陆飞扫了一眼，还能剩个150万美刀。 　　“嗯，亲爱的。”伊凡卡撒娇地点点头。 　　迈克尔布卢姆看到他们俩你侬我侬，骨子里的“老白男”让他羡慕嫉妒恨，凭什么踹尼滋也能泡金发白妞！他么的，有钱真好！ 　　斯坦奥尼尔注意到他很不对劲，打发道：“迈克尔，你们和伊凡卡她们出去谈转让的细节，有些话我想跟陆单独聊聊。” 　　很快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两人。 　　“威士忌、白兰地还是龙舌兰？” 　　斯坦奥尼尔走到搁在角落的小酒架。 　　“龙舌兰，谢谢。” 　　陆飞从烟盒里掏出烟，同时翘起腿。 　　斯坦奥尼尔边倒酒，边说：“陆，你这次来，说实在让我感觉非常困惑。”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世界是平的》的作者，你在书里成功地预测了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更预言到金融创新，尤其是互联网金融创新，P2P为房地产和次贷出了一份力，可我不明白，你预测了这么多这么准，为什么不看好次贷呢？” 　　“因为华夏部分是我主笔，美利坚部分基本上都是托马斯弗里德曼的功劳。” 　　“可你却做出相反的判断，投资了约翰保尔森的看空基金。” 　　斯坦奥尼尔切着新鲜柠檬，统统切成片。 　　“我确实不看好。” 　　陆飞吐了口烟圈，“不知道你有没有统计过，从04年开始，美联储收紧政策，连续17次加息25个基点，一直到这个月已经加息到5.25％，你不觉得太频繁了吗？” 　　“不不不。” 　　斯坦奥尼尔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这么频繁的加息都遏制不住购房潮，次贷市场非常的棒，潜力远远没有到挖空，反而约翰保尔森的基金现在一直在赔钱，已经1000多万了吧，难道你不该想想怎么止损吗？” 　　“哈哈，不，我也恰恰相反。” 　　陆飞咧着嘴发笑：“我听一个卖鱼的说，风浪越大，鱼越贵，所以我要加注，刚好约翰又成立一支基金做空ABX。” 　　斯坦奥尼尔这样的老江湖，一下子就想到是今年刚被创造出来的“次级房屋贷款债券价格综合指数/次贷衍生债券综合指数”。 　　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食用盐小瓶和切好的柠檬片，语气复杂地说： 　　“陆，我不能评价你的选择是对是错，但现在的情况是房价持续上涨，完全没有下跌的可能，ok，就算下跌，美联储也不会见死不救，会通过消减利率来挽救市场，不会让房价下跌，整个次贷市场非常安全。” 　　“谢谢你的忠告，奥尼尔。” 　　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用最诚恳的口吻撒最扯的谎：“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透露一点小秘密，这是我今天抽的第3包烟，其实我不怎么抽烟，但为了能缓解这股压力，而约翰每天都会去中央公园长跑5英里。” 　　斯坦奥尼尔眼前顿时闪烁：“我懂你这种感觉，如果换成我是你，恐怕已经神经错乱，就差搬进圣伊丽莎白病院了。” 　　“哈哈，干杯。” 　　陆飞打了个哈哈，选把食用盐撒在手背的虎口上舔了口，接着咬了一口手指间的柠檬片，最后把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狂野草莽的墨西哥喝法，一气呵成。 　　跟斯坦奥尼尔斯文的喝法，截然不同。 　　推杯换盏灯工夫，抵押权转让协议的基本框架已经搭好，只要添加些细枝末节就搞定。 　　“合作愉快。” 　　陆飞走入电梯里。 　　“合作愉快。” 　　目送着电梯下降，斯坦奥尼尔假笑的嘴瞬间合拢，扭头看向迈克尔布卢姆，“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什么奇怪？”迈克尔布卢姆不解道。 　　“碰到这样的情况，很多有经验的人都会选择退出交易止损，陆不会不知道，可奇怪的是，损失好像让他变得更坚定了。” 　　斯坦奥尼尔沉下脸：“难道他真的发现了次贷崩盘的痕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迈克尔布卢姆连声否定，摆事实，列数据，今年第二季度，次贷的严业拖欠率（拖次90天以上）和失赎率（没失抵押权赎回率）虽然有上升势头，但基本稳定。 　　次货违约率，6.7％，其中严重拖欠率和失赎率是4.8％和1.9％，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难道是我想多了？” 　　斯坦奥尼尔心思不定，毕竟陆飞可是跟巴菲特齐名，大豆、石油，还有黄金，三战三捷，甚至战胜了有美联储撑腰的高盛等财团。 　　这般上帝之子，怎么会犯低级失误？ 　　“斯坦，其实陆的动机很好理解。” 　　迈克尔布卢姆笑道：“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需要很大的勇气，越是成功越是骄傲的人，越不会轻易地觉得自己会犯错，即便真的错了，也会故意装睡，你怎么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斯坦奥尼尔觉得很有道理，或许陆飞碍于华夏股神的偶像包袱，死鸭子嘴硬。 　　这么一想，不觉后悔：“可惜我们不能做CDS，便宜美行、花旗、大通他们了。” 　　“不是还有机会吗。” 　　迈克尔布卢姆露出一丝坏笑，“陆不是都告诉我们了，他要做空ABX，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多呢？” 　　斯坦奥尼尔瞳孔微微一缩，猛递回头，直直地盯着他看，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还可以联系高盛它们，黄金大战怎么从我们手里的赢的，这次得让他加倍吐出来！” 　　迈克尔布卢姆一想到伊凡卡，脸上露出冷笑，以为上帝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吗？ 　　上帝护佑的一直是美利坚！ 第506章 戴红领巾的房地产商 　　晨光熹微，纽约中央公园里人烟稀少。 　　陆飞穿着运动装，跟把头发扎成马尾辫的伊凡卡，并肩跑步，身后紧跟着一群保镖。 　　长跑了5000米，阳光越来越耀眼，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漏在树下的一张白色长椅，也漏在约翰保尔森的脸上。 　　和半年前相比，脸色更白了，脸颊更瘦了，眼镜镜片的厚度更厚了，两只眼睛布满血丝，头也秃了，胡子拉碴，憔悴又邋遢。 　　“你约我见面，出门前难道没想过打理吗？至少把胡子刮一刮。” 　　陆飞坐在长椅另一头，拿毛巾擦汗。 　　“陆，为什么你的心态会这么好？” 　　约翰保尔森眼神里充满羡慕。 　　陆飞耸耸肩：“很简单，当你扛过一次像黄金期货这样的重压期，你就有了一颗钢铁的心。” 　　“是啊，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交易，有这么多人看多，而只有极少的人看空。” 　　约翰保尔森吐了口长长的气。 　　“这不就是我们的机会吗！我们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人们对房地产盲目乐观的优势。” 　　陆飞拧开保温杯，往杯盖里倒入水。 　　“我倒觉得是不是对次贷的判断太悲观了？市场现在欣欣向荣，我们的基金一直在赔钱，每个月，美行、大通、汇丰那帮混球一边嘲笑我们傻，一边高兴地收保费，法克！” 　　约翰保尔森心烦意燥，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头发，“要不是每天坚持跑步，坚持撸啊撸来释放压力，我特么整个人就要垮了。” 　　“经济危机都是有周期。” 　　陆飞翘起嘴巴，“历史上这么多的经济危机，也有一个铁律，就是‘大妈定律’，那就是连买菜的大妈都要抢着买一支股票，你最好马上撤出来，因为这个时候离崩盘绝对不远了。” 　　约翰保尔森眼前一亮，立刻想到互联网泡沫的破灭，也是这一次雪崩给了自己机会，基金逆市生长，在华尔街名噪一时。 　　精神随之一振，但很快又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崩盘，我特么现在每天要撸2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身体可吃不消，也许我该试试抽点叶子。” 　　“别急，也许我今天带来的消息可以让你省下叶子钱。”陆飞笑着喝了口水，“你知道吗，最大的次级按揭贷款公司，Ameriquest Mortgage拿出3.25亿美刀，正在偷偷地调查房地产借贷中的不规范贷款。” 　　“偶买噶！偶买噶！！” 　　约翰保尔森神情呆滞，接着惊愕地从长椅上蹦了起来，“陆，你没在骗我吧！” 　　陆飞抬起腿，语气轻松，“你说呢？” 　　“法克！法克！法克！” 　　约翰保尔森激动得语无伦次，面红耳赤，脖子上暴绽出条条青筋，颤抖的手攥紧成拳，双拳挥舞打着空气。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伊凡卡擦拭着汗，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不远处的他们俩，但无奈有王贲这尊门神站岗，不能近距离靠近，只能勉强听到声音，对话零零碎碎，根本听不清细节和重点。 　　不禁抿嘴，心里着急，自己可砸了300万美刀在约翰保尔森的基金，对陆老爷可能没什么，但对她这种负债几十亿美刀的家族，简直是一笔巨款。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约翰保尔森狠狠地跺了一脚，“我特么早就怀疑评级机构在给次贷产品评级时有问题，我得马上派团队大规模调查，马上！” 　　“我已经安排了。” 　　陆飞晃了晃翘着的腿，“约翰，现在有没有胆量开创第二支基金，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我出钱，做诱饵？” 　　“你打算注资多少？” 　　约翰保尔森扶了扶眼镜。 　　陆飞伸出1根手指，脸上挂着神秘的笑。 　　“还是1个亿？” 　　“No，是每个基金，10个亿！” 　　“这也太多了吧？” 　　约翰保尔森倒吸一口气，自己整个基金管理规模也才40个亿，足足一半的体量。 　　陆飞摇晃了手指，“出的多，挣得多，我做空多少，高盛、美林他们就会跟多少。” 　　约翰保尔森恍然大悟，“明白！事成之后！20个亿如数奉还，我们分华尔街那点刀勒（dollar）。” 　　“基金最好在年底运作，你的交易操作模型注意保密，不要泄露，当然，不包括我。” 　　陆飞嘿然一笑，三体基金也在建仓。 　　约翰保尔森沉吟了片刻，“陆，你说的对，我会安装特殊的安全软件，而且让所有员工都签保密协议。” 　　“还在聊刀勒的事。” 　　伊凡卡紧皱着眉，只能看不能听，心里直痒痒，就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作响，一看到来电号码，脸色大变，阴晴不定。 　　半晌，陆飞和约翰保尔森握手分开。 　　转身回到伊凡卡身边时，就见她面色凝重地迎了上来，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我爸爸来纽约了，就在我们之前住的酒店里。” 　　“爹地想见女儿了？” 　　陆飞挑挑眉：“没问题，这个假，我批了。” 　　“还有你。” 　　伊凡卡直直地盯着他，心情五味杂陈。 　　…… 　　“那个混球的房费都是伊凡卡签的单？” 　　酒店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董金毛正在查账，不断地翻阅前台记账表，越翻越恼怒。 　　“是的，先生。” 　　经理弯腰低头，不敢大声。 　　“妈惹法克，那个混球连durex的钱也让伊凡卡掏！这个超级超级大混球！” 　　董金毛满面通红，怒气像火山一样喷发。 　　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还特么是我的钱，我的钱！！ 　　经理把头低得更低，心里腹诽，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差不多，也是个超级老混蛋。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秘书的声音，“老板，陆和小姐已经到了。” 　　“哈尼，我的宝贝～” 　　董金毛笑眯眯地和伊凡卡拥抱，做了个贴面礼，接着视线移到陆飞，明明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面更加和蔼可亲道：“嗨，陆。” 　　这么热情？ 　　陆飞和他握手，顿时察觉到古怪。 　　伊凡卡好奇道：“爸爸，你怎么来了？” 　　“现在是房地产的黄金时期，娱乐休闲度假村要乘胜追击，我有一个宏大的计划。” 　　董金毛瞥了眼陆飞，悠悠道：“打算在美利坚之外的地区开发我的第一座度假村，以及第六座高尔夫球场！” 　　“真的吗，你要建在哪里？” 　　伊凡卡看了眼他，又兴奋地望向陆飞。 　　董金毛没有直说，“陆，你觉得选在哪里合适？” 　　陆飞眯了眯眼，应付道：“如果不是华夏正在大力整治高尔夫球场，我会推荐那里。” 　　“哈哈，的确是个很棒的选择。” 　　董金毛做着手拉风琴的动作，“其实在去年，我已经让人在华夏，以伊凡卡的名字注册商标，准备投资，但就像你说的，已经不具备条件，所以我改到欧洲，在欧洲找一个风景优美，生态宜居的地方，造一座欧洲最好，更是世界上最好的高尔夫球场！” 　　陆飞一言不发，看着他说单口相声。 　　“我找了很久，终于在苏格兰的东海岸找到了，那是一个叫‘巴尔梅迪’的村庄。” 　　董金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般，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描述高尔夫球场的布置。 　　“两个18洞球场建在东海岸自然形成的沙丘上，所有世界顶级高尔夫球赛事都将在此举行…… 　　旁边是一座高达8层的五星级酒店、36栋豪华别墅、500套私人高档住宅和950间度假公寓，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懂，这方面你才是专业的。” 　　陆飞摊了摊手，也不接茬。 　　“你说的没错，没有人比我更懂房地产！”董金毛昂起骄傲的下巴，“我计划投资10亿英镑打造它，看在你和伊凡卡的关系，我可以拿出1亿的投资额，你只需要投钱，项目接下来由我运作，手续由我来办，工程由我来做，以后你们俩度假的时候，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分到钱。” 　　合着是借钱啊！ 　　陆飞面不改色，心里已经用各种脏话把他问候了一遍，在整个美利坚金融圈里，他的名声早就臭了，数次资金链断裂，数次破产重组，根本没有银行愿意再借钱给他。 　　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故作为难地摸摸下巴：“太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拒绝，理由伊凡卡很清楚，我非常不看好次贷和房地产的未来，前不久才下定决心，忍痛把手里的优质债券卖给美林。” 　　董金毛看到女儿点了点头，随即鼻子冷哼一声，交代伊凡卡去拿罐可乐给自己，“该死的，这帮人是怎么做事，明明知道我是禁酒主义者，只爱喝可乐，还往酒柜放这么多酒。” 　　三言两语把女儿打发走以后，他身体前倾，似笑非笑地盯着陆飞，“不要着急拒绝，陆，你投资的1亿英镑，能占这座度假村酒店8％的股权，想想看，就现在的地产市场，建成以后能涨多少倍，你确定要放弃这么一笔大生意吗？” 　　陆飞也笑了起来，“虽然你是伊凡卡的父亲，但基于你在金融圈里的好名声，还有我对房地产未来的担忧……8％的股份，呵呵。” 　　言外之意，得加钱！ 　　董金毛哈哈大笑：“你希望得到多少？” 　　陆飞道：“不不不，10％还是20％都不重要，我现在更缺的是信任感。” 　　“信任感？” 　　董金毛疑惑道，“你不相信我？” 　　你可真是装糊涂的天才！ 　　陆飞摇头失笑：“你说呢？” 　　董金毛微微皱眉，“好吧，我不会反对你和伊凡卡交往，本来我决不允许，像她这么有魅力的女孩没人能抵挡住，如果不是我的女儿，我会和她约会，根本轮不到你。”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女儿，叫、叫蒂芬妮对吗？和伊凡卡一样的金发。”陆飞继续试探，“骚瑞，我在开玩笑。” 　　此话一出，董金毛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特么的混球还真敢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虽然蒂芬妮她一直不待见，倍受冷落，可也是二女儿，简直是无耻至极的混蛋！ 　　我都没这么享受过！ 　　他阴沉着脸，冷冷一笑：“陆，原来你需要这样的信任感，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会让你这么没有信任？” 　　陆飞轻飘飘来一句：“河滨南项目。” 　　董金毛脸色微微一变：“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 　　陆飞看到戳中他痛点，双手交叉。 　　90年代的时候，董金毛接手家族事业，化身美版王撕葱，开启富三代创业之旅。 　　各种投投投，广场饭店、航空运输，统统投资，甚至投资最豪华的赌场，结果步子大了，扯着蛋。 　　经济危机骤然降临，饭店黄了，赌场倒了，航空公司也破产了，这时候债台高筑的他被一群银行逼债。 　　要钱没有，但所幸还有块河滨南的地。 　　曼哈顿黄金核心地带，31万平米，但光有地不够，没有钱开发，相当于抱着金饭碗还得要饭吃，本来想找霓虹合作，但一纸广场协议，小霓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得已，只能广发英雄帖，跪求合作！ 　　恰好，香江的珠宝大王郑家和瑞安集团掌门都有出海投资的念头，于是郑罗给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共同注资9000万美元，购买地皮70％的股权，然后投资2亿美刀开发项目。 　　他什么都不用做，净拿30％的股份，就这样地活了，本来是死局的他也被盘活了。 　　而在今年，借着次贷和地产的繁荣期，郑罗两人以17.6亿美刀卖掉这片房产，董金毛可以纯挣5亿美刀，原本是双赢收场，但没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反手会把郑罗告上法庭。 　　理由相当奇葩，嫌房子钱卖少了！ 　　瞧他这么恨华夏就能猜到，官司八成是输了，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啊。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 　　董金毛霍地站起身，瞪大眼睛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法克，郑罗这帮踹尼滋都是一群狡猾的混蛋，你特么也是，超级混球。” 　　“我们都是混球，我们都该吊死在路灯上。”陆飞立刻站起身，面若冰霜，“但千万别拿我的国、家说事，永远！” 　　“好吧，好吧，我们这算两清了，你不也刚才在嘴上亵渎我的女儿，而且是两个！” 　　董金毛说话时冷冰冰，铁青着脸。 　　陆飞咧开嘴笑道：“不不，我不仅仅在嘴上，我还付出了行动。” 　　“闭嘴！” 　　董金毛感觉心脏要爆炸，“看在伊凡卡的份上，我不跟你吵，但我得说你在房地产是个不折不扣的矮人，得亏你没做房地产，不然不可能有今天这么成功，能跟我坐在一起。” 　　“好吧，我也在看伊凡卡的份上提醒一句，房地产总有回落的时候，换成是我，这个时机出手没有问题，你应该寻求庭外和解，你不正好没钱吗，完全可以拿着5亿现金去投资度假村酒店。” 　　“你以为我会缺这1亿英镑吗，不投资度假村是你的损失！” 　　“啊对对对，祝你成功。” 　　陆飞阴阳怪气，次贷危机就等着破产吧。 　　“爸爸，你要的可乐，现在给你送进来吗？”伊凡卡敲了敲门，在屋外大声说。 　　“不需要了，伊凡卡，我们的谈话结束了，待会儿你留在酒店陪我吃饭。” 　　董金毛回了一句，转头含着威胁的口吻说：“我的女儿只会嫁给愿意帮爹地的绅士，很快我会让伊凡卡从你破电影公司离开，你这个混蛋最好离她远点，不然我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陆飞眨了眨右眼，玩味道：“你可以试试，我估计她不会同意，因为我给了她一个舍不得离开的项目，你作为她的爸爸，也许也该帮帮他，客串个角色。” 　　“我给你的电影演戏？” 　　董金毛嗤之以鼻，别以为是伊凡卡制片的我就会答应，我就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拍！ 　　陆飞笑道：“想不想过一把总、统瘾吗？” 　　“什么？！” 　　“耶斯，my president。” 　　“总……总统。” 　　董金毛抚摸着胸前的红领巾，心潮澎湃。 第507章 《画皮》首映，美团出击 　　7月28日，星期五，《画皮》首映礼如期在中影星美影院，如火如荼地召开。 　　3天后就是七夕，早在一周之前，汉唐就下血本宣传，把七夕跟电影捆绑营销，各种预告片、小道消息透露周讯这只颠覆性的狐妖，会跟曾丽、陈昆来一场多角恋情。 　　大导演、大制作，特别卡司清一色全是内地演员，没有一个港星面孔，内娱的影评人、电影人、媒体、观众，上上下下，空前期待。 　　虽然因为《无极》，“古装魔幻爱情大片”的标签让人望而却步，但架不住“汉唐”的金字招牌。 　　毕竟爆红的《士兵突击》，再次印证—— 　　汉唐出品，必属精品！ 　　此时此刻，影院门口扎堆围满了记者和影迷，咔咔的拍照声里，夹杂着粉丝的尖叫。 　　“许三多！许三多！” 　　“高城！史今！袁朗！” 　　憨笑着的王保强领头，带着“士兵突击”男团充当开路先锋，一下子炸热全场。 　　紧接着，红毯上的大腕明星络绎不绝，汉唐甚至都不需要邀请，半个娱乐圈全都不请自来，纷纷捧场，不冲着高媛媛，也冲着陆飞。 　　大阵仗！ 　　不得不出动交警、公安维持秩序，才能保证道路畅通，避免踩踏。 　　“瞧瞧！” 　　朱彦平阴沉着脸，“王导、果富在《画皮》上做的太不谨慎了。” 　　看着拍出《笑林小子》的他，陈嘉尚随声附和：“是啊，我们的演员当主角，他们当花瓶和配角，这是潜规则。可万一《画皮》大火，让老板们看到，哇，内地演员又能扛票房又便宜，以后谁还会用我们啊。” 　　“你觉得电影能火吗？” 　　朱彦平深以为然，他算上最早一批北上的湾湾导演，坚持用内地资本捧自己人。 　　“母鸡啊。” 　　陈嘉尚摇头失笑，“王导的保密做得好好啊，圈里人都没看过，不过我觉得古装爱情魔幻，像陈凯哥这样的大导演，拍的《无极》都扑街啦，王导嘛，烂片之王……” 　　朱彦平拍了拍手，“你说的有道理，王三日能有几部烂片？不是屎尿屁，就是屁屎尿，《画皮》我看也一样，根本没卖相，阵容里最有名的只有周讯和那个曾丽，但我们都知道，女演员扛不了票房！” 　　“朱导，你们的媒体有没有什么动作？” 　　“有，当然有！早就准备好黑稿，就等电影扑街，马上踩一脚，狠批票房惨淡怪演员不行，扛起大梁还得靠港台巨星！” 　　“周讯我看就算了吧，她也算半个自己人，主要是曾丽。”陈嘉尚走到影院大堂里。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曾丽看样子是陆飞扶持起来，专门对付我们的，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面大旗砍了，要不然真让他们起了势，那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啊？” 　　就在两人阴恻恻地合计时，背后忽然响起一片惊天的尖叫声，就见《画皮》阵容登场。 　　“哇！” 　　高媛媛穿着飒爽的洁白西装，曾丽则是一袭黑裙礼服，一短发一长发，一中性风一御姐风，黑白双姝的CP感瞬间拉满。 　　女粉丝，特别是腐向的女孩，脑子里已经涌现出无数橘里橘气的18禁小本本。 　　身后的周讯、陈昆、胡君、杨蜜，男女搭配，站成第二排，一起踏上红毯。 　　“咔咔咔～” 　　媒体的长枪短炮就没停过，闪光灯快亮瞎眼了，一直到大部队的身影没入影院门口。 　　“咦，阿飞呢？阿飞没有来吗？” 　　秦海路在大堂里游荡，看到他们凑上来。 　　“海路姐，阿飞现在在美利坚。” 　　高媛媛摇了下头，脸上毫不沮丧。 　　“美利坚？他怎么还在美利坚！” 　　秦海路皱着眉头，“真是的，你们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也不买张机票回来！” 　　曾丽体谅道：“他肯定想过回来，但一定有大事拖着才回不来，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高媛媛睨了下她，眼神复杂，“曾丽姐说得对，不过虽然他人没来，但也给我们准备了惊喜。” 　　“什么惊喜？” 　　秦海路和曾丽四目相望。 　　“你们看那是什么？” 　　高媛媛伸手一指，指向摆满电影海报展示架的后面，角落里矗立着一排闪闪发亮的机器。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什么时候星美影院里多出这么几台机器，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海路抬眼望去，屏幕上的小灯箱印有肯德基、麦当劳等品牌logo，闪烁不止，其中最吸引眼球的赫然是“美团”的图案。 　　“这些是阿飞投资的一家公司研发出来的，好像叫‘维络城’，是票券打印机，就像ATM机一样，把美团电影优惠券打出来。” 　　高媛媛面带微笑，“《画皮》就有这种优惠券，可以打印出来。” 　　曾丽好奇不已，“怎么办到的？” 　　“就用这个‘维络卡’。” 　　高媛媛拿出手机，一张麻将大小的卡通图案卡像挂坠一样，挂在上面，其实是一张RFID射频识别卡。 　　只要在终端机的感应区扫描一下，在屏幕上操作想要的票券，就能打印出商家的优惠券，比如《画皮》，就能享受7折折扣。 　　“也就是一张本来要50，现在只要35！” 　　秦海路吸了口气，“这力度可够大。” 　　“对，唔，阿飞说这就叫‘票补’，只有跟美团合作的电影才能享受到这种折扣。” 　　高媛媛笑眯眯说：“他还说像这样的机器有300台，已经覆盖在燕京、沪市、鹏城三个城市的主要院线和地铁口，光燕京就有36家影院，《画皮》绝对能拿下2亿票房，打破记录。” 　　“嘶，这小子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秦海路疑惑不已，“明明是个数学都没30分的高复生……” 　　“还不只这些呢！” 　　高媛媛目光闪烁，扬起和陆飞一样的神秘微笑，当首映仪式正式开始，面对座无虚席的台下，等到创作历程等话题一一结束，终于在尾声时，高调揭晓，大声宣布： 　　“我们将以促销反盗版，送40万个红包回馈全国影迷，但凡买票进场的观众，都有机会能刮到一个能在飞购网上抵扣现金的‘红包’，这是汉唐给大家的一种福利。 　　一张电影票，有很大概率能得到10元、20元，最大数额为40元的购物‘红包’！” 　　“好！！” 　　“天呐，还有这好事！” 　　“快刮，快刮，我看看我刮到多少！” 　　“……” 　　顷刻间，轰的一声，满堂哗然。 　　在场的影迷们一个个在心里算了人一笔帐，与其花5块29块去买盗版光盘，甚至不花钱在网上下载枪版，都不如买张电影票，在影院里舒舒服服看《画皮》，结束了回家，上飞购网用红包买件东西来得惬意。 　　“哼，就只会耍这些小聪明！” 　　陈凯哥鼻子冷哼一声，铁青着脸，“任他的把戏再多，关键还得看电影的质量，电影不行，就是免费送给人看，也不会有人看。” 　　“老陈，你少说两句。” 　　陈虹吓得推了一把，心里清楚因为《无极》，还有向陆飞低头认错，极大地打击了他敏感的自尊，一肚子怨气恨意，无处宣泄。 　　这不，就等着看《画皮》的笑话！ 　　“放心，这时候我不多讲，等过个几天我再唠唠，都说《无极》是古装魔幻烂片，可怎么着也有1.4个亿，和冯裤子、章艺谋一个水准，我倒要看看他陆飞的电影能怎么样！” 　　陈凯哥冷冷一笑，“到时候我也找人剪辑，就叫《一张画皮引发的惨案》。” 　　“老陈，嘘，要开始了。” 　　陈虹一个激灵，用手肘碰了下他。 　　很快地，灯光一暗，大银幕亮起，一只金龙在绿色背景图里腾飞，电影随之开始。 　　“怎么才10块！” 　　许佳佳望着刮开的电影票，撅着嘴闷闷不乐，“不是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差嘛？” 　　嘟囔了一会儿，把头靠在男友的肩膀上，悄声问：“你刮了多少？” 　　“还没刮呢，等看完电影再说。” 　　杨磊眼睛直直地盯着银幕，就见大漠孤烟，黄沙漫天，一支精锐的汉家军队正在跟野蛮凶残的匈奴交战，战马嘶鸣，喊杀震天，在顶级音响设备的加持下，金戈铁马，杀气腾腾。 　　卧槽，这风！ 　　卧槽，这沙！ 　　卧槽，这场面，50块值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你不刮，给我刮呗。” 　　许佳佳剜了眼快要沉浸在电影当中的他，撒娇地把手一伸。 　　“行行行。”杨磊无奈地从口袋里把票一掏。 　　许佳佳心思完全不在《画皮》，急切地指甲刮开光滑薄膜，就见一个“40元”的数字出现在眼前，整个人先是一怔，接着兴奋地差点叫出声，双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嘴。 　　杨磊瞥了眼犯了羊癫疯似的女友，叹口气说：“你干嘛呢？” 　　“我中了，嘿嘿，我中了40元大奖！” 　　许佳佳咧嘴大笑，“算上电影票的折扣，这下我们足足省了65块。” 　　“你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好的事，忘了你买这个‘维络卡’，花了20呢。” 　　杨磊摇头失笑，不买才50元，买了反而变成55元，rnm，美团可真会做生意！ 　　“你懂什么呀，有了这个以后就可以领美团的优惠券，而且还能当手机链挂手机上呢。” 　　许佳佳撇撇嘴，“再说不还有50块抵扣券嘛，相当于省了一张电影票。” 　　杨磊道：“你是不是傻，呶，旁边的提示，只能选择飞购网指定的活动商品，全是套路啊！” 　　许佳佳翻了翻白眼，嘴硬道：“那也值50块，哼，不理你了，看电影！” 　　还不是因为你…… 　　杨磊咂摸着嘴，立刻把注意力重新投回银幕，立刻就被画面中的一双玲珑白皙的美足深深吸引，引诱出灵魂深处的恋脚癖。 　　吸溜，这脚我能玩10年！ 　　镜头就像观众的眼睛，顺着小腿的弧线一路往上，到大腿跟，就差一点点，被一块白布遮住。 　　半遮半掩，半露半藏，瞬间点燃在场lsp的欲望，但当越过上半身、锁骨、光洁的下巴，镜头拉高，周讯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蛋出现，一种不可亵玩的感觉油然而生。 　　尤其是周围围着的一圈土匪，如饿狼般盯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人忍不住生出保护欲。 　　这特么的是狐妖啊？ 　　杨磊呆愣愣地看着歪头杀的周讯，对视着镜头，就仿佛对视着观众，大大的眼睛干净清澈，水汪汪得我见犹怜，一下子脑海中颠覆妖魔凶神恶煞的印象。 　　就这？只要胆子大，狐妖怀上娃！ 　　而正当众人以为接下来王生和小唯往暧昧发展下去，却发现他已经有一位深爱丈夫的夫人。 　　佩蓉的端庄贤淑，在曾丽温柔淡雅的气质加持下，俨然是完美妻子的形象。 　　“多好的老婆啊。” 　　杨磊心里暗自感慨，余光瞄了一眼许佳佳，忍不住很问一句，以后会不会也像佩蓉这么贤惠。 　　但转头一想是一道送命题，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不敢问，这种话只有她问自己，没有自己问她的份。 　　就在此时，许佳佳咬咬牙，几乎脱口而出：“虚伪！渣男！” 　　杨磊一个激灵，弱弱道：“渣？哪里渣了啊？” 　　“哼，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想什么，把小唯安排进府难道还当妹妹养啊？” 　　许佳佳一眼就看出王生的想法，有色心没色胆，想纳妾却不想说，最好能让老婆亲口说。 　　但大大出乎意料的是，小唯不管怎么做，王生都没有越线一步，即便他和佩蓉已经有误会了。 　　作为一个“单纯”的狐妖，做的一切都是顺应本心，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想得到王生，就用妖术勾引他。 　　勾引不得，就学佩蓉的温柔、体贴。 　　再不行就栽赃。 　　还不行，就毁了佩蓉，鸠占鹊巢。 　　小唯故意当着她的面，缓缓地从头顶，揭开了身上的那层皮，露出骇人的一面。 　　“啊！” 　　许佳佳猛地被吓了一跳，之前都快忘了，画皮画皮，身上没有一层皮，还叫画皮吗？ 　　杨磊也被女人的尖叫吓得哆嗦了一下，更别提佩蓉，曾丽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尖叫出来。 　　特效渲染的周迅却自顾自地在坐上的人皮上，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别叫，要是把其他人引来了，我会杀死他们的。” 　　随即用全城人和王生的性命威胁，逼着佩蓉喝下了一碗带着妖毒的水。 　　替她做妖，替她背锅，替她受罪，替她承受全城的怒火，顺便把王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打死她！” 　　“打死她！” 　　“打死她！” 　　之前对妖怪避恐不及的老百姓们，发现平日里那个温柔、和善的将军夫人竟然是妖怪，没有逃跑，反而是大着胆子把她给围了起来，烂菜叶子、臭鸡蛋什么东西都往曾丽身上丢。 　　人越来越多，曾丽捂着脸蹲下，被无数百姓围着，就像一直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曾大美，你可真够豁得出去，真砸啊？” 　　秦海路看着画面中狼狈不堪的佩蓉，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咯，那些臭鸡蛋的味道，我那天洗了两次澡才洗掉。” 　　曾丽莞尔一笑，完全没放在心上。 　　高媛媛抿抿嘴：“曾丽姐，其实像这种情况，你可以找个替身，没必要亲自上阵。”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像这样才有代入感嘛，你瞧，不少女观众都哭了。” 　　曾丽左顾右盼，在漆黑的环境中隐隐能听到抽泣声，心里充满满足感：“再说也是一个噱头不是吗？媛媛，运作得好是不是能炒高电影的热度？” 　　高媛媛心情五味杂陈，嗯了一声，“曾丽姐，辛苦你了。” 　　“我能做的也只要这些，希望对票房有点用。”曾丽笑眼弯弯，脑子里浮现出陆飞的面孔。 　　“曾丽姐，你真的好适合演佩蓉啊。” 　　高媛媛凝视着躲在山洞里的佩蓉，为了王生的安危，自甘情愿地牺牲自己，把自己变成妖背负骂名，而且妖毒发作，身体越来越虚弱，命不久矣，就听她说： 　　“都是我杀的，我是妖。” 　　王生却笑了，温柔着抚上佩蓉的脸庞：“你是我的夫人，我还不了解你吗，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台下感性的观众，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曾丽回过头，轻拍了下高媛媛的手背：“媛媛，佩蓉最适合的人选不是我，是你。” 第508章 　　小唯害死佩蓉，真的只为王生吗？ 　　其实，她更想因为爱王生，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体会人世间的真爱是什么。 　　而当王生最终和被误认为是妖的佩蓉殉情而死，小唯作为妖倍受感动，不惜牺牲自己千年的修行，主动地成全王生和佩蓉，重新变回白狐，和蜥蜴精一块回到了沙漠。 　　电影的尾声，伴随着章靓颖的《画心》响起，一只白狐站在沙丘，眺望着山城的方向。 　　视线中，一支汉军骑兵在黄沙中奔驰。 　　“啪啪啪～” 　　《画皮》放映结束，影厅瞬间爆发掌声。 　　在阵阵汹涌的掌声中，观众们讨论不休。 　　“曾丽演的太完美了！简直就是老婆的典范，为了老公什么都舍得付出，换了我，我也选她，选什么狐妖啊。” 　　“周讯好可惜啊，明明那么痴情，竟然没跟陈昆在一起？” 　　“结局本来可以皆大欢喜，古代纳个妾又没什么，我要是陈昆，就把小唯收了，一个老婆端方贤惠，一个小妾清纯可爱，完美！” 　　“呸，狐妖就是小三，小三逼死原配，拆散人家家庭，还同情它，什么是非观啊？” 　　“就是！佩蓉多可怜啊，看到她变成妖死的那段，我都哭了，就不该让小三进家门。” 　　“王生是半个渣男，小唯就是恶毒的小三，没得洗，特别是‘你跟我在一起，姐姐不会生气吧’，太婊里婊气，让我恨得牙痒痒，真想扒了她的皮！” 　　“……” 　　四周时不时地蹦出一句“小三”，陈凯哥嘴角不禁抽动，听着格外刺耳。 　　《画皮》的内核很简单，无非是披着古装魔幻外皮的家庭伦理：丈夫、妻子和小三的婚姻危机。 　　一想到自己前段婚姻，他撇了眼陈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吗的，这片是不是影射他们这对夫妻？是不是陆飞专门恶心他的？ 　　陈虹脸色难看，咬着嘴唇说：“老陈，你觉得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特么的，绝对是故意的！” 　　陈凯哥满脸都是“吃了九转大肠”的答辩表情，咬牙切齿，耳边不断传来别人的窃窃私语，“这才是古装魔幻爱情大片，《无极》拍的什么垃圾玩意儿，简直没法比，还名导呢！” 　　心里瞬间涌现出滔天的怒意，天杀的陆老爷，故意拍古装魔幻让《无极》当垫脚石，还拐弯抹角骂我们一家“小三”，杀人，特么还要诛心？ 　　“老陈，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陈虹看向清高又自尊的丈夫，连声安慰道：“他们根本不懂《无极》。” 　　“我不会跟垃圾观众一般见识。” 　　陈凯哥霍地站起身，通红着脸：“走，我们回家，马上回家！” 　　“对，回家，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陈虹余光里注意到被各路导演、演员和媒体簇拥着的高媛媛，内心又嫉妒又怨恨。 　　明明她们都是制片人，一个因为《无极》跌落凡尘，遭到群嘲，一个却扶摇直上，俨然有内娱教母的潜质和风范，难道折就是命吗？ 　　“今后三年我要闭关，三年磨出一剑！” 　　陈凯哥痛定思痛，决定回家憋大招。 　　“老陈，我全力支持你，有没有想过要拍什么吗？” 　　陈虹看到丈夫重新支棱起来，精神一振，哪怕他的声望跌到了谷底，资本望而却步，但名导就是名导，落地的凤凰还是凤凰。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拍梅派京剧。” 　　陈凯哥老路径依赖，京剧时自己的福地，《霸王别姬》助自己登顶，如今又要靠一部戏曲主题的电影，打翻身仗，重回巅峰。 　　他们无心关注首日票房，但娱乐圈里，彻夜未眠的大有人在，翘首以待。 　　这年头，院线很多影院没有午夜场的概念，大概在晚上九点、十点就歇业，但《画皮》首映的火爆，营业时间硬生生地延迟。 　　才不足半天，全国点映票房破1500万！ 　　“打破了内地电影纪录！” 　　高媛媛兴奋得忘记时差，一大清早打给陆飞，“丽方姐预测说，首个周末会迎来票房高峰，很可能超过7000万，你之前说2个亿我还觉得悬，现在我觉得真有机会！”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语气里的激动。 　　陆飞敲了敲桌面，很明白票房2亿意味着什么，如今也只有《英雄》做到了，而《英雄》可是大导演、大投资，以及大卡司。 　　“什么叫‘有机会’呢？砸了那么多钱，花了那么多心思，又是红包，又是美团电影优惠券，这都没有2亿，电影我干脆不拍了。” 　　“好啦好啦，你棒棒哒。” 　　高媛媛咯咯轻笑，随即叹了口气：“不过这么个花法，票房至少要2.3亿才能回本。” 　　“挣不挣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打破内地演员扛不起票房的假象，这种‘港台主演、内地做配’的局面，从今以后必须彻底扭转。《画皮》就是干这个的，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从此以后，主配易形啦！” 　　陆飞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媛媛，通稿准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就等首周票房的成绩出来一块发，人人有份，特别是曾丽姐。”高媛媛接着说：“你那边怎么样？你不是说《钢铁侠》的女主角要给曾丽姐吗？” 　　“剧本还没定稿。” 　　陆飞浅尝口咖啡，抿了下嘴：“好莱坞这群编剧都特么黄热病上脑，总觉得女人无缘无故就迷恋上男主，我让温子仁照漫画的剧情来，可不惯着这帮老白男，甚至我都在想让钢铁侠当舔狗，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你呀你，怎么老想出这些啊？” 　　高媛媛噗嗤一笑，“改快点，最好能在这两周给我们发试镜通告，这可是一个炒高《画皮》和曾丽姐热度的重磅消息。” 　　两人又煲了一会儿电话粥，互诉衷肠，满满都是土味情话，聊到陆飞喝完咖啡，才放下手机，然后他又拨打电话，打给鹿化腾。 　　“油管的影视剧内容，我已经跟狮门、哥伦比亚、ABC五家谈妥版权，后续你派人跟进，再组织一个商务厅团队，接下来得跟谷歌合作，在逻辑的发布会之前搞定它。” 　　“我让李清去，哈，去办。” 　　鹿化腾打着哈欠，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听起来你很累，又是51网？” 　　陆飞皱着眉头，51网是他京大EMBA同学的庞升东创办是你的，不能说跟QQ空间一模一样，也能说相差无几，活脱脱的盗版。 　　终日打雁，倒让雁啄了，以盗版起家的企鹅，竟然让人给盗了，而且盗得丧心病狂。 　　QQ有Q币，51就有51币。 　　QQ有专门的线下网吧网络，51就顺藤摸瓜，照葫芦画瓢挤入企鹅渠道80％的网吧。 　　甚至每推出一个新功能，立马就推出新的功能，51秀、51商城、51群组，简直把企鹅当指路明灯，得亏游戏没法盗版。 　　“51最近消停了，铺得那么大，资金吃不消。”鹿化腾有气无力说是“珊瑚虫”外挂，早在02年就已经存在，直接修改QQ源代码，比如屏蔽广告、显露IP、换肤、显示隐身…… 　　这不就相当于LOL盒子吗？ 　　陆飞仔细一想，“珊瑚虫”外挂的危害可比盒子严重得多，简直是扒在企鹅上吸血，神情随之严肃：“解决了吗？” 　　“以前解决过一次，我们跟那个作者沟通，看在他认错签下悔过书的份上，就没有追究，想不到才消失了2年，又卷土重来。” 　　鹿化腾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飞板着脸：“已经涉及到我们的根本利益了，这次绝不轻饶，必须杀一儆百！” 　　“我们已经向海淀的法院提起诉讼。” 　　“最好快刀斩乱麻，我担心51网可能跟珊瑚虫QQ勾搭，或者偷偷也搞出个‘珊瑚虫QQ’，我们都很清楚，51网之所以不足虑，就是少了个像QQ这样稳定的流量入口。” 　　“两边我都会让人盯紧。” 　　鹿化腾不由重视起来，眼前的电脑屏幕里，右下角在此时弹出一个消息框—— 　　“《疯狂的石头》、《画皮》，内地阵容显神威，汉唐开启内地商业电影新模式！” 　　“电影《画皮》的上映三日（28、29、30日）首周末票房创下了一个新的神话，超越早前在各大影院反响火爆的影片《英雄》首周5300万的票房成绩，一举创下了9100万的票房奇迹，轻松pk掉之前的《英雄》、《功夫》、《无极》等大片，成为目前为止华语电影最高的首周票房纪录。” 　　“《画皮》于31日七夕节登陆湾湾，首日创下票房佳绩，据统计，该片在岛内81家影院播出，一共斩获426万新台币的票房，有望五天突破2000万大关，登顶票房冠军。” 　　“5天破亿，8天破1.5亿，《画皮》领衔国内最火爆电影市场！暑期档大有市场！” 　　“《画皮》票房破1.7亿背后的意义在于，让资本、电影公司看到内地市场，尤其是内地演员市场的崛起，给大片模式带来新的思维方向，内地花旦小生的组合照样威力十足！” 　　“……” 　　门户网站娱乐板块，24小时实时跟踪。 　　就连胡君、杨蜜的热度，在贴吧、论坛、豆瓣等居高不下，陈昆、周讯、曾丽三位主演更不用说，接连两周持续霸榜，前所未有。 　　毕竟，国产爱情片到底太少了。 　　除了扭扭捏捏的文艺片和纯情片，这种类型片可是稀缺的大熊猫，特别还牵扯到小三的现代婚姻危机，几乎横扫整个女性市场。 　　懂行的都清楚，抓住女人等于抓住钱包！ 　　《画皮》六个人的五段感情，一个个用情至深的角色，赢得影迷热捧，高口碑带来高上座率，高上座率带来高排片率。 　　明明2周了，单日票房竟然逆跌了。 　　累计之下，总票房达到2.04亿！ 　　赫然是《无极》的1.4倍！ 　　瞬间，一时激起千层浪。 　　以往都是香江男星配内地女星，或者香江男女星搭配，这样才能卖片，然而《画皮》第一次启用内地演员，第一次全阵容内地演员，第一次票房就2个亿，整个华娱独一份。 　　才早晨6点，王中君、王中雷就守在华宜，平日兄弟俩都是摸鱼上班，遛狗钓鱼，品酒饮茶，正经绿茶。 　　然而，《画皮》的大爆，汉唐的登顶，让兄弟俩感觉到一股力不从心的危机感。 　　“哥，我们也别瞎操心了。” 　　王中雷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不管怎么说，高总和汉唐也是咱们京圈的一份子，该慌的是港圈才是北上这么多年，也没折腾出一部破2亿票房的电影。” 　　“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王中君双手夹烟。 　　王中雷嘿然一笑，“内部消息，港圈急眼了，几乎没人不批评王胖子，说将来内地演员占主流，港片和合拍片港圈的分量越来越小，责任都在他，可王胖子不答应了，据说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一帮人彻底吵崩了。” 　　“该！也该给这帮人划个道了，让他们清楚到底谁是客啊谁是主。” 　　“不过很多人还没认清形势，又跟朱彦平他们抱团啦，以后港片找不到合适的香江演员，就找湾湾，总之戏份重的尽量不要找我们，除非做配。” 　　“呵呵，想得倒挺美。” 　　王中君铁青着脸，“我们砸的钱，必须得由我们说了谁，以前姑且相信没有港星不卖钱，现在《画皮》起来了，凭什么还拿我们的钱捧他们的人。” 　　王中雷道：“哥你说的没错，哼，港圈那帮人出了名的难伺候，哪有我们的演员又便宜又听话，还能扛票房。” 　　“这多亏了陆总啊，也就他有这个胆。” 　　王中君望着插满烟头的烟灰缸，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换作以前想都不敢想，我根本不相信就陈昆、曾丽、周讯他们几个就把票房干到2个亿，这可连冯裤子都办不到。” 　　“我觉得跟演员关系不大，一方面是陆总牵头打击了盗版，现在网站人人自危，不敢盗《画皮》，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宣发模式，如果咱们的《夜宴》也能有《画皮》的宣发，票房至少能涨个三四千万。” 　　王中雷蠢蠢欲动，“美团＋红包＋维络城”的模式把他的期望不断拔高。 　　汉唐能做到，凭什么华宜做不行？ 　　《夜宴》不比《画皮》逊色，大制作、大场面、大导演、大明星摆在这呢！ 　　“呼～” 　　王中君吞云吐雾了一阵，“跟葛尤、张子怡、吴炎祖他们说，把最近的档期挪一挪，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留时间到《画皮》庆功宴，给周讯和曾丽捧场，给高总和陆总捧场。” 第509章 教做人 　　王府半岛酒店，汉唐包下一个宴客厅犒赏《画皮》全员，高媛媛笑容满面，豪爽地分发红包，全然一副大豪客的风范。 　　陈昆、周讯、曾丽三位主演，人手一个88888的大红包，蕴意一路发！王京作为导演，也收到一笔66666的大礼包，至于其他人，同样丰厚，上千上万，不计其数。 　　“谢谢媛媛姐！” 　　杨蜜穿着粉嫩嫩的连衣裙，弯腰点头时，扎着的两根马尾辫一摇一晃，她摸了把鼓囊囊的钱包，内心格外地美滋滋。 　　抬头的瞬间，余光里注意到门口突然一阵喧哗，就见王中君带着华宜全明星阵容捧场，冯裤子、范二冰、李双冰、黄小明，还有以葛尤、张子怡领头的《夜宴》主演卡司…… 　　在媒体闪光灯下，星光璀璨。 　　“高总，恭喜恭喜！” 　　王中君规规矩矩地双手抱拳，不敢向往常一样握手揩油，“《画皮》大卖，真是给我们内地同行长脸，扬眉吐气，真的扬眉吐气！” 　　“哎呦，可不是嘛。” 　　冯裤子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谄媚无比：“2亿票房，港圈这些年这么多片子，没一部办得到，没这个能力！嘿嘿嘿，也就钟总硬，高总高，陆总又高又硬！” 　　“谢谢，谢谢。” 　　高媛媛笑靥如花，作为制片人，不仅把钱挣了，还把名给赚了，自己也算在华语影史上狠狠地留下一笔—— 　　汉唐高总，内娱教母，听着多么顺耳啊！ 　　况且到现在，湾湾票房2193万，香江票房1014万港币，而单单内地，2.32亿票房已经回本，接下来的14天都在盈利，甚至很有可能打破《英雄》保持的内地票房纪录。 　　只差1.9亿而已！ 　　望着摆在舞台正中央的2.3亿的冰雕，张子怡双眸里充满羡慕，转头看向被簇拥着曾丽，立马换了张灿烂的笑脸，凑了上去。 　　“呀，曾大美！” 　　“子怡？！” 　　曾丽看到同班的金花，伸手相握，边打量，边高兴说：“你怎么来啦？” 　　张子怡故作嗔怒，“什么话，我们可是老同学啊，《画皮》那么成功，能不来道喜嘛！ 　　现在圈里就属咱们中戏96班最风光，晓路是金马影后，刘晔是金马影帝，还有袁全、胡晶……” 　　说到最后，语气里颇有一种“今内娱英雌，惟大美与我耳”的得意感。 　　“我怎么能跟你比呢。” 　　曾丽面带微笑，“不说《卧虎藏龙》、《英雄》，你这次的《艺伎回忆录》都入围了金球奖影后，我现在别说好莱坞，三大国际电影节也没去过一次。” 　　“只是提名，提名而已。” 　　张子怡昂起下巴，整个人轻飘飘起来，心里对曾丽一时的嫉妒荡然无存，毕竟她再火也只在内娱，自己如今可是‘国际张’！ 　　吗的，只烦装逼的。 　　秦海路看不惯矫揉做作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白眼，“呦，那怎么不在好莱坞好好发展，回国干什么呢？” 　　张子怡脸上一僵，心里窝火，但想到面前两位跟陆飞莫逆的关系，只能强颜欢笑： 　　“我也想，可好莱坞不给我这个机会，准确地说不给亚裔演员机会，给的角色都很肤浅，有一些内心戏或者有深度的配角，宁肯给尼哥，也不给我们，《艺伎回忆录》已经是最好的资源，要知道在好莱坞，亚裔当主演的片子不是很少，是几乎就没有……” 　　“你可真厉害。” 　　曾丽和秦海路异口同声，但一个语气真挚，一个阴阳怪气，美利坚导演和华夏演员拍霓虹女昌女支故事，就特么离谱。 　　“后来我挑了好久的剧本，真的觉得好莱坞不值得让我为它努力付出，不如回国。” 　　张子怡一副苦恼的样子，“正好冯导请我当《夜宴》的女一，女二还是周讯，对手戏很足，我考虑了几天才接受了。” 　　“呵，好莱坞可不是没有适合的剧本，也得分人，曾大美她……” 　　秦海路看着她脸上掩盖不住的自满，撇了撇嘴，任谁都听的出话里的凡尔赛。 　　在《画皮》和曾丽双女主的周讯，只能给我作配！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海路～” 　　曾丽轻轻推了秦海路一把，正要施法打断，大堂里又双一次爆发出剧烈的吵闹。 　　“李庵，居然是李庵！”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港台圈子里放话，不准任何人到庆功宴捧场吗？” 　　“切，他们是谁，李庵是谁？人家可是奥斯卡最佳导演，根本不屑跟抱团，反倒是港台圈想抱大腿，李导拍的可都是国际大片。” 　　“……” 　　周围的明星制片们小声嘀咕，张子怡眼前一亮，端着红酒，笑眯眯说：“曾大美，海路，李导你们是第一次见吧？走，我带你们去见见他，说不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曾丽、秦海路盛情难却，不得不跟着张子怡，迎面走向正在东张西望的李庵。 　　“李导！” 　　张子怡拘谨中带着一丝逢迎。 　　“喔，子怡啊。” 　　李庵露出苦瓜式的笑容，眼睛冲她脸上挪走，当看到曾丽时，视线立刻定格，张口道： 　　“合适，真的太合适王佳芝了……” 　　“李导？” 　　曾丽诧异地皱着眉。 　　“曾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新片的试镜？”李庵主动发出电影邀约。 　　什么！ 　　张子怡一怔，脑袋嗡嗡作响。 　　要知道能够给李庵当女主角，对任何一个女演员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自己不就是靠《卧虎藏龙》，成功敲开好莱坞的大门嘛？ 　　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色·戒》？” 　　曾丽敏锐地注意到张子怡尴尬的脸色，感兴趣但不好意思张口，不禁左右为难。 　　所幸秦海路拍了下她，提醒道：“戏约待会儿再聊吧，曾大美，你该去敲冰雕啦！” 　　“对对对。” 　　曾丽借机离开，殊不知，张子怡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眼里尽是难以掩饰怨恨。 　　《我的父亲母亲》，我是她的备选，现在《色·戒》，又是我是她的备选？ 　　怨气不断上涨时，只听砰砰的砸冰声。 　　高媛媛砸完冰雕，一手握着话筒，一手勾着曾丽的肩膀，CP感爆棚，攻里攻气道： 　　“在这个喜庆的时间，我宣布个事！” 　　顷刻间，全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台上。 　　张子怡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就在此时，耳畔里忽然听到高媛媛说： 　　“我们汉唐的曾丽，已经收到好莱坞A级电影的试戏通知！是总投资超过1.5亿美刀的漫威超级英雄电影，《钢铁侠》！ 　　而且，试镜是女一号！” 　　“啊！” 　　这一刻，范二冰、李双冰等女演员忍不住尖叫，心里或是酸楚，或是嫉妒，或是羡慕。 　　各种情绪交织，一股脑涌上张子怡的心头，她整个人哆嗦，全身发颤。 　　啊，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为什么好运早是曾丽的啊？ 　　…… 　　“震惊！曾丽携《画皮》之威，强势登陆好莱坞，恐出演漫威超英女一号。” 　　“曾丽继张子怡之后，成为第二位勇闯好莱坞的内地女演员，是否是下一个国际曾？” 　　“……” 　　曾丽冲击好莱坞的新闻一出，让《画皮》本就下跌的热度再次炒热，下降了五成的票房，往后三天一直逆跌，势头重新高涨。 　　但路演宣传中，却不见曾丽的踪影，她已经在一票同行的羡慕嫉妒恨中，坐着航班，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 　　“这就是你的东方‘小辣椒’？” 　　伊凡卡望向从登机梯下来的倩影，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让墨绿色上衣勾勒的曼妙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为了她，你把和苹果的CEO见面时间都推迟了，值得吗？” 　　“当然值得。” 　　陆飞目不斜视，嘴角带笑，“但你如果觉得仅仅因为这个理由，我就拒绝跟库克见面，那说明你的智商还只能胜任我的生活秘书。” 　　伊凡卡沉吟片刻，想起自家老爹的商业谈判，两眼闪烁：“你是故意拖着库克？” 　　“要多想。” 　　陆飞拿手指了指脑袋，“在那以前，爹地只能告诉你，要多想。” 　　然后不作回答，径直地走上前，顾及着常继虹、伊凡卡等人在场，克制地张开手臂，“学姐，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开心，说的是《画皮》。 　　惊喜，自然说的是《钢铁侠》。 　　“你呀，总是你能给我整点新花样！” 　　曾丽眼波潋滟，许久的相思让佛系的她顾不上矜持，主动地拉着他的手上车。 　　“呵，男人。” 　　伊凡卡幽怨地看着他们俩坐第一辆车，牙齿咬住嘴唇，冷着脸钻入第二辆车里。 　　“唔，唔……” 　　伴随着吻声，车里一阵天雷勾地火。 　　良久，曾丽才舍不得地唇分，在阳光下，一根水丝晶莹剔透，整个人挂在陆飞身上。 　　他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闻着阵阵清香，手上胡作非为，嘴上一本正经，“《画皮》拿个百花奖影后应该没问题，恭喜学姐，你要是金鸡、百花双料影后啦！拿的还是第一届！ 　　等《钢铁侠》一成功，什么四大花旦，八大青衣，咱华娱圈趟平，一枝独秀！” 　　“再秀，这花也是捏你手里。” 　　曾丽整个人软在他怀里，胸有丘壑，下自成溪，眼神迷离说：“对、对咯，阿飞，李庵导演也找我试镜，你说我要接不接？” 　　“李庵？”陆飞挑挑眉，“拍什么？” 　　“好像叫《色·戒》。”曾丽道。 　　“什么！李庵找你拍这个？” 　　陆飞咂摸着嘴，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曾丽注意到他罕见地不高兴，“那我推了吧”脱口而出，不曾有半点犹豫可惜，只是好奇为什么陆飞这么生气。 　　“这本子，李庵跟我提过。” 　　陆飞幽幽道：“回到家，我亲自给学姐示范，这个《色·戒》到底怎么个演法。” 　　…… 　　第二天，光阴似箭，日上三竿。 　　“对不起，李导。” 　　曾丽打着电话，“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拒绝了？” 　　陆飞躺在床头，慢悠悠地抽烟。 　　曾丽嗯了一声，“他说如果实在找不到人，就用子怡，她是最后的备选。” 　　“呵呵，恐怕她也没这个胆子演。” 　　陆飞嘿然一笑。 　　“阿飞，真、真的像你这么示范吗？” 　　曾丽羞恼地剜了眼，似嗔似怒道：“我怎么感觉被你骗了，《色·戒》这么拍，不是羞辱人嘛，哪个女演员敢演啊，那还能嫁得出去吗？” 　　“这就是李庵跟我说的。” 　　陆飞回味着昨晚各种古怪知识，得亏曾丽长期瑜伽，柔得恰到好处，“学姐不信的话，等成片了，我们找机会再深入研究研究。” 　　曾丽暗啐一口，“还有2个小时，时间不早了，我去试镜啦。” 　　“别急，我带你去试镜。” 　　“不要吧，你不是很忙吗？派几个人带我们过去就好。”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 　　陆飞把烟掐灭，麻溜地下床，一番简单的洗漱打理之后，牵着曾丽的手，出入同行，形影不离。 　　很快地，来到汉唐在北美的分公司。 　　试镜地点就设在小型会议室，伊凡卡、温子仁、选角导演等人，全员到齐，集体考核。 　　“能不能让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紧闭的屋里，此时隐隐传来哀求声。 　　“骚瑞，你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同意。” 　　伊凡卡不容拒绝的语气里透着嫌弃，很显然连试镜都没开始，就直接否定三连。 　　“咚咚咚～” 　　陆飞敲开了门，把温子仁喊出来，呵曾丽单独1对1试戏，彼此之间确认过眼神—— 　　就是单纯走个过场！ 　　“你来都来了，要不代替温考核？” 　　伊凡卡坐在温子仁的座位，把主评委的位置让了出来。 　　陆飞想着闲也闲着，点了下头，余光不经意间瞄向那个被否定的演员，嘴角不禁上扬。 　　嚯，这不小罗伯特唐尼嘛！ 　　“慢着，你先等等。” 　　“我？” 　　小罗伯特唐尼看到陆飞，就像看到最后一根稻草，眼神当中充满了期许。 　　“嘿，你干嘛？” 　　伊凡卡用手臂碰了碰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好莱坞出了名的瘾君子！吸毒、赌博、招女支，除了演戏，样样精通，根本没人敢找他拍电影，虽然他出身在一个电影世家。” 　　“你看我来都来了，就当评委，他也来都来了，干脆也给他一个试镜的机会。” 　　陆飞刻意地抬高嗓门，让小罗伯特唐尼听得清清楚楚，给他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伊凡卡倒吸一口气：“如果你觉得不错，你是不是还想让他当钢铁侠？” 　　“嗯哼，有什么不可以吗？”陆飞道。 　　“陆，你疯啦！” 　　伊凡卡错愕不已，“你知不知道请他的后果？那就是对电影没有任何好处，也许唯一说的上就是可以压片酬，因为根本就不会再有人找他拍戏，风险，你懂吗！” 　　“你不觉得拍《钢铁侠》的风险最大吗？这个IP可没有蜘蛛侠、蝙蝠侠那样的人气，和它相比，让他试个镜，风险几乎忽略不计。” 　　“休想！我宁愿让尼古拉斯凯奇这个‘烂片之王’演钢铁侠，也绝不会让他碰这个角色！” 　　陆飞和伊凡卡之间爆发激烈的争吵，一个据理力争，一个嫌弃至极，小罗伯特唐尼左看看，右看看，把陆飞当成最后的救星。 　　“好吧，好吧。” 　　陆飞耸了耸肩，“我去跟他聊聊。” 　　说完来到来到小罗伯特唐尼面前，“骚瑞，虽然我是她的老板，但她是我的‘小辣椒’，这个项目得听她的，她说你有3次xi毒入狱史，有很多不好的过去，在好莱坞也有非常不好的名声，非常不利于票房。” 　　“我知道，我知道。” 　　小罗伯特唐尼嘴角抽动，似哭非哭。 　　陆飞直截了当说：“虽然有很大因素是你的父亲当了你的坏榜样，但你想想，《钢铁侠》如果取得成功，你会因为钢铁侠成为全球青少年的榜样，或许因为你的这些经历，会毁掉我们塑造的钢铁侠形象。” 　　“我明白了，抱歉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小罗伯特唐尼苦笑连连，随即站起身，耷拉着脑袋，整个腰都弯了下来，失魂落魄地起身离开。 　　伊凡卡正眼不瞧一下，然而当他快要走出门口时，陆飞却好似故意一般，演技瞬间爆表，大声喊住： 　　“嘿，唐尼！” 　　小罗伯特唐尼扭过头，脸上写满困惑。 　　陆飞笑道：“你想不想重新做人？” 　　“骚瑞，先生，你说什么？” 　　小罗伯特唐尼一怔。 　　“我可以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 　　陆飞抬手，暗示伊凡卡不要说话。 　　“真、真的吗，先生？” 　　小罗伯特唐尼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陆飞，只觉他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噢，上帝啊！ 　　“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吗？” 　　陆飞主动地走了过去，和迷迷糊糊的他勾肩搭背，语气里透着亲切。 　　小罗伯特唐尼脑袋宕机，迷茫地摇摇头。 　　“因为我过去也像你，像托尼史派克一样有个堕落的过去，虽然我不吸毒，但我抽烟喝酒烫头打架，可你看看现在的我。”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所以我才喜欢钢铁侠这个IP，因为托尼史派克到钢铁侠的蜕变就是一个浪子回头、重新做人的英雄故事。” 　　“是的，先生！是的！” 　　小罗伯特唐尼激动不已，强自克制发颤的声音，“当我看到剧本认真准备的时候，我从托尼史派克看到了自己堕落的一面，也看到现实里这么成功的你，就是钢铁侠的原型！ 　　你就是钢铁侠啊！” 　　彩虹屁拍的不错…… 　　陆飞嘴角微微上翘，“哈哈，没错，我就是钢铁侠的部分原型，而你就是要试着扮演我，我很愿意给你一个扮演我的机会，你可以办得好吗，唐尼？” 　　“耶、耶斯，先生……” 　　小罗伯特唐尼两眼圆瞪，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和尊重填充心房，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第510章 溺水者攀草求生 　　“唐尼，有些话要说在前头，片酬也许比你想象中的要低，你接受吗？” 　　“我没问题。” 　　“如果选择了你，我们会量身定制一个合同，你的大部分时间会用在武术、跳伞、健身一堆超级英雄该做的项目，还有附加条款，比如定期接受毒品检测，你可以接受吗？” 　　“没有问题，我已经戒毒成功！” 　　“最后一个问题，《钢铁侠》是系列大作，必须签多部系列电影的合约，有的是主演，有的是客串，可能登场5次、10次，生甚至15次，你能够接受吗？” 　　“……” 　　记录试镜的摄像机里回放着小罗伯特唐尼的对话，陆飞、伊凡卡等人凝视着，画面中的他唯恐因为自己一丝的犹豫而失去机会，语气坚定地说： 　　“我完全没问题，我一直是钢铁侠的铁杆粉丝，你们出多少部，我演多少次！” 　　“好吧，你是对的。” 　　伊凡卡敲了下桌面，“除了他，没人会接受这么苛刻的合同，也许只有他一个。” 　　“只有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紧紧抓住一根稻草。” 　　陆飞双手抱怀，笑脸盈盈。 　　就见小罗伯特唐尼全身颤抖，激动得语无伦次，就差跪地磕头，说一句“唐尼嘌呤半生，只恨未遇明主”，信誓旦旦地哽咽说： 　　“我的妻子苏珊给了我新生，我保证你们很快就会发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唐尼了！” 　　“加油，唐尼，希望《钢铁侠》能让你的事业重获新生……” 　　伊凡卡看到陆老爷“伪善”的一面，咂摸着嘴说：“可以把视频关了吗，我有点受不了了。”说完顽皮地做出捂嘴干呕的样子。 　　“……” 　　陆飞一时无语，伸手拍了下她的屁股。 　　伊凡卡笑道：“骚瑞，陆，只是一想到你要在当上帝，给别人带去希望，救赎其他迷途的羔羊，就很怪，就，噗嗤，很想笑。”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故事吗？” 　　陆飞白了一眼，“钢铁侠是浪子回头，钢铁侠的部分原型，我，是浪子回头，演他的演员是浪子回头，而我又给了他一个浪子回头的机会，现在还觉得很好笑吗？” 　　“你在见他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个故事？” 　　看到他云淡风轻的笑脸，伊凡卡忍不住倒了一口气，“陆，是不是你需要，所有人你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当作棋子利用？包括你自己？” 　　“不，至少有些人不是。” 　　陆飞颇为遗憾地摇头，叹了口气：“我还没有修炼圆满，真是太失败了。” 　　伊凡卡道：“那个失败里包括我吗？” 　　“你觉得呢？” 　　陆飞眨了眨右眼，余光里注意到门口出现曾丽的身影，偷偷捏了下伊凡卡的屁股离开。 　　试镜只是走个过场，曾丽很轻易地拿到合同和剧本，接着被安排到陆飞身边，观察伊凡卡的职场生活，以此揣摩‘小辣椒’这个角色。 　　三天后，西雅图。 　　“曾，我们不能进去。” 　　伊凡卡止步，笔直地站在逻辑总部的会议室之外，通过透明的玻璃，扫向入座的众人。 　　“他们是谁？” 　　曾丽好奇地眨了眨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商业大佬状态下的陆飞，感觉气场都不一样。 　　“苹果。” 　　伊凡卡把目光投向蒂姆库克的背影，又看向略显玩世不恭的陆飞，很快视线就被落下的百叶窗帘完全遮挡，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骚瑞，库克。” 　　陆飞搅拌着咖啡，“前几天我临时有事，所以不得不把见面会推迟，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见上一面，你可以说是苹果里为数不多我非常想亲自见一见的人。” 　　“真的吗？这真是我的荣幸。” 　　蒂姆库克扶了扶眼镜，面带微笑。 　　陆飞道：“当然！你可是苹果整个供应链体系背后的操盘手，哇哦，自从你加入苹果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发生过供应链危机了吧？” 　　“几乎，呵呵，几乎。” 　　蒂姆库克被夸到痒处，自己在苹果最得意之作就是供应链，顿时感觉陆飞这个人凭亿近人，格外地顺眼。 　　“因为你，我一直想从ibm寻找到像你一样优秀的供应链大师，但显然都不如你。” 　　陆飞冷不丁地说：“要不你来逻辑吧？” 　　什么？！ 　　顷刻间，整个苹果团队如遭雷击。 　　蒂姆库克直瞪瞪地看着陆老爷的脸，眼神坚定，不似作假，很明显发自真心。 　　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可是COO，苹果的二号人物，兼着法务、财务、设计、营销多个堂口，只要熬到乔布斯病退，自己就是苹果的话事人。 　　你让我跟你，你难道能带我打上月球啊！ 　　还是说双话事人，你是话事人，我也话事人？ 　　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瞬间冷场，沉闷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尴尬。 　　“哈哈，哈哈哈～” 　　陆飞一本正经的脸上突然发笑，不正经的笑声越来越大，一下子冲淡凝重的氛围。 　　“我开个玩笑，要是乔布斯知道我把你挖走了，他非跟我拼命不可。” 　　“呼，是啊，哈哈，哈哈……” 　　蒂姆库克吐了口气，跟着强颜欢笑，“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和我一样的人。” 　　“唉，但愿吧，但愿吧。” 　　陆飞仍然是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但其实苹果这套在业里叫“Just In Time”模式，供应链管理有华为底子的逻辑吸收得特别干净。 　　占据设计和零售这两个电子产品的黄金两端，建立了企业资源规划（ERP）系统，把零件供应商、装配厂、物流和零售商的IT系统全部导入“智子”ERP系统。 　　今后就可以借助“智子”，检测整条供应链的运行，每周的销售具体情况，以及零售渠道的库存统计，精准向外包商发出订购需求。 　　比苹果的7天去库存，只差了一两天。 　　“咳咳，咳咳。” 　　蒂姆库克眼神闪烁一道道精光，接着笑说：“陆，我们这次来是冲着逻辑推出的一款电容式触摸屏，我知道你们最近一直在向索爱、摩托罗拉、黑莓它们推销，但销路不是很好，对吗？” 　　“这个只是暂时的。” 　　不等陆飞回答。江朝瑞自信满满道：“人只能看到眼前的，看不到长远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电阻屏已经落后了，今后触摸屏的未来一定是电容屏。” 　　“但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相信电容屏能取代电阻屏呢？”蒂姆库克眯了眯眼，“至少要像诺基亚证明了电阻屏一样，必须拿出几款电容屏产品来卖，而且还要大卖！” 　　“我们也想到了。” 　　陆飞沉吟了片刻，“跟你说也无妨，我们会搭载在最新的第五代lmusic上，将来还会在kindle上。” 　　“logic呢？你们不放在手机上吗？” 　　蒂姆库克打量着陆飞的脸色，可有情报说，三体实验室可有一台丝滑的触控工程机。 　　“我们创立‘澎湃’的时候，已经对外做出保证，绝不再踏入功能机半步，只为手机厂商们造好机，这块屏就是为它们准备的。” 　　陆飞叹口气，“可惜啊，都不识货。” 　　“要不我们合作一把？” 　　蒂姆库克嗅到了把握主动权的契机，“苹果有款新的产品，或许电容屏派得上用场。” 　　“当然没问题，苹果想怎么合作？” 　　陆飞嘴角上翘。 　　蒂姆库克察觉到电容式触控屏XY同侧结构方案根本没人要，果断出击。不但要购买专利授权，而且竟然要1到2年的独占期。 　　你丫还真敢想啊！ 　　陆飞翻了翻白眼，自己还指望这套XY同侧结构捞足研发经费，独占是不可能独占，除非苹果给的实在太多了…… 　　“独占期间，我可以保证搭载的苹果产品供应链里一定有TPK宸鸿的位置，而且是最多的订单量，只要你们的产能能跟得上。” 　　蒂姆库克双手交叉，给出苹果的报价。 　　江朝瑞瞬间脸色一变，差点喊出个“滚”。 　　陆飞挑挑眉，“怎么了，价格不合适？” 　　“陆总，不是不合适，是根本不可能！” 　　江朝瑞脸色阴沉沉的，直说苹果给出的价格，至少良品率达到85％才不赔钱，90％才勉强盈利，然而就算是XY同侧结构方案，良品率也只有15％左右，哪怕技术已经提升，顶多在30％％出头，四舍五入，几乎血亏。 　　不愧是苹果啊！ 　　没人比你们更懂怎么压榨供应链！ 　　陆飞撇了撇嘴，委婉拒绝，你这么点钱，我很难帮你办事啊，得加钱！ 　　蒂姆库克莞尔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一般，处处占据主动，再次出击，说加钱可以，但要答应苹果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 　　“什么条件？” 　　陆飞揣着明白，却装着糊涂。 　　“陆，我为苹果设计的供应链体系，按规定会从至少两家供应商采购零部件，这样能避免对单个供应商的依赖，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专利再授权给另外一家供应商。” 　　蒂姆库克笑吟吟地举出Elo、3m、胜华三家面板公司，全是吃苹果这碗饭的供应商。 　　“骚瑞，库克。” 　　陆飞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老早就料到会来这么一茬，因此先行一步，除了TPK宸鸿，又把专利授权给深越光、京东方。 　　苹果要订货，只能找这两家。 　　“陆，它们跟逻辑有关联关系吗？” 　　蒂姆库克皱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劲。 　　陆飞毫不避讳，反正想查也能查到，直接承认逻辑入股了京东方，而“深越光”更是逻辑的合资公司，先前专门给华强北的山寨机生产电阻屏，顺便添了几条电容屏生产线。 　　“陆，就不能再有第四家吗？” 　　蒂姆库克神情严肃，苹果控制欲极强，尤其对供应链的控制。 　　这三家能渗透，但很难把控，因为它们不像果链其他供应商，仰苹果鼻息生存。 　　仅仅苹果的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很可能让供应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行里把“入果链”叫“喝带毒的苹果醋”，你以为自己和苹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殊不知你确实是个蚂蚱，而苹果是那根绳。 　　蚂蚱的生死被苹果拿捏得死死的，所以掌控权和议价权处于绝对被动，任打任杀。 　　“暂时不会有第4家，这项先进的触摸屏技术我们还不想一次开放这么多。” 　　陆飞暗戳戳地说：“免得像施乐一样。” 　　“施乐”这个名字贯穿苹果发家史，蒂姆库克想装糊涂都不行，满脸的尴尬，听得出尖锐的弦外之音—— 　　我怕你拿了逻辑的专利授权，转头就跟你自家的供应商偷偷摸摸地抄袭复刻我的专利。 　　“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把苹果推荐给深越光和京东方，它们肯定非常乐意合作。” 　　陆飞浅浅地喝了口咖啡。 　　“逻辑不打算跟苹果合作吗？” 　　蒂姆库克诧异不已。 　　“不，TPK宸鸿的产能目前暂时只能勉强保障逻辑。”江朝瑞说了一句，但有句话没有说，XY不同侧结构完爆那两家的XY同侧。 　　蒂姆库克沉吟一会儿，“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回去向乔布斯汇报，由他来决定。” 　　“完全没有问题。” 　　陆飞霍地站起身，亲自送客。 　　目送着苹果团队消失在电梯里，江朝瑞脸色凝重，“陆总，你说乔布斯会同意吗？” 　　“怎么可能同意，苹果肯定想把供应链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要不然还怎么挣钱？” 　　陆飞幽幽道：“乔布斯和库克也不会放心把触摸屏的命脉交到逻辑的手里。” 　　江朝瑞疑惑道：“那苹果还会把订单交给京东方和深越光吗？” 　　“它还有别的选择吗？” 　　陆飞挺直腰杆，“钱不到位，一律免谈，总不能赔本帮苹果生产，我又不是傻比，除非像你们说的，用‘正己烷’代替酒精，不过这样的血汗工厂，我们绝不能做。” 　　“可是陆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不白折腾了嘛？” 　　江朝瑞叹息陆老爷没有修炼到资本家的至高境界，道德真空，也庆幸他没有修炼圆满。 　　“不白折腾。” 　　陆飞摆摆手，“我会同意把技术授权给苹果的供应商，但不是现在，要尽量拖下去，至少给你们的技术迭代留出足够的研发时间。” 　　江朝瑞心领神会，“陆总请放心，目前团队已经确定两种新的技术方向，发布会结束了应该就有成果，不过苹果要是等不及，又找其他家怎么办？” 　　“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已经看到了一根稻草，你觉得他舍得放弃现成的，去找下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吗？” 　　陆飞嘴角上扬，更何况那人可是乔布斯。 第511章 成败在此一举 　　入夜，蒂姆库克回到酒店，谨慎地斟酌了一番措辞，才拨通乔布斯的私人电话，一五一十地汇报。 　　“深越光，京东方？” 　　远在加州的乔布斯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掌心放着两颗牛粪胶囊，“没问题，答应他，但报价最多涨5个点。” 　　“不，史蒂夫，绝对不行！” 　　蒂姆库克厉声制止：“宁肯报价上涨10％，也绝对不能让逻辑霸占供应链。” 　　“我懂，我懂，但蒂姆，时间，时间！” 　　乔布斯激动道：“我们必须让iphone这款划时代的产品越快出现越好，现在就缺该死的屏幕，有了它，也许明年发布会就能问世，就能让苹果再次伟大！” 　　“史蒂夫，光有iphone还不够，好产品加上好供应链，才可能造就伟大的企业，你不会忘了我加盟苹果之前，供应链是什么样吧？” 　　蒂姆库克好声好气地委婉拒绝。 　　“法克，都是那帮废物无能。” 　　乔布斯破口大骂：“我投了那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苹果不能研发出透明玻璃投射式电容技术，逻辑却能？” 　　骂骂咧咧了一会儿，骂累了才就着水，把胶囊咽入喉咙，“你打算怎么做？” 　　“等，等逻辑找我们谈判。” 　　蒂姆库克语气认真道：“只有占据主动，陆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独占最好，如果不能独占，也至少要把生产工艺转移给胜华、3M，无论如何，触摸屏的供应链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陆不会答应吧？”乔布斯问。 　　“不答应？没有人用的产品就是废品！” 　　蒂姆库克自信满满，lmusic能炒红“触摸屏”概念，但绝对带不火“电容屏”，因为全球mp3市场已经是存量市场，一片红海。 　　电阻屏和电容屏差别不大，造价还便宜，mp3能有电阻屏就足够了，要什么电容屏！ 　　“你的消息准确吗？” 　　乔布斯怀疑道：“你确定触摸屏只用在逻辑的音乐播放器、平板电脑上，没有手机？” 　　“没错，陆亲口承认不造手机。” 　　蒂姆库克斩钉截铁道：“摩托罗拉、爱立信也证实这一点，不过他对手机的定义很奇怪，叫‘功能机’，非常奇怪的称呼，但不管怎么样，逻辑推出logicX以后，就没有再出新机。” 　　乔布斯摸摸胡茬，越发怀疑：“如果他食言，或者他就是故意骗你们呢？其实背地里逻辑一直在造手机，说不定再造一款和iphone差不多的手机。” 　　蒂姆库克皱了皱眉，“不太可能吧，如果真的在秘密造手机，完全可以查到蛛丝马迹，比如工业设计图，供应商们难道会不知道供货的是逻辑吗？” 　　“我们不就这么做的吗！” 　　乔布斯鼻子冷哼一声：“伪装成其他公司，让供货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产品是提供给苹果使用，甚至电路图都是假的，按华夏的说法，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陆一个华夏人，他难道会没看过《孙子兵法》吗？” 　　“嘶～” 　　蒂姆库克吸了口气，觉得好有道理，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但转念一想，陆飞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该要点脸吧？ 　　“脸？他有吗！” 　　“史蒂夫，你对陆可能有一点点偏见，要不这样，逻辑9月的发布会马上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推出新手机，怎么样？” 　　…… 　　8月24日，发布会如火如荼地布置。 　　工程师们也没日没夜地配合陆飞的彩排，加班加点解决他的各种不合理的要求。 　　“为什么一播完视频就死机啦？” 　　陆飞强忍住把工程机砸地的冲动，恶狠狠的目光扫向安迪鲁宾、白永祥等工程师们。 　　安迪鲁宾解释道：“陆，这个bug我们还在修复，现在暂时只能播视频的一小段。” 　　“播一段完整的视频就特么崩溃，这智能机还特么有个屁用！” 　　陆飞忍无可忍，把彩排时挤压的怒火宣泄而出，朝着众人大吼，咆哮如雷。 　　然而这样的咆哮，在场的早已习惯了，一个个压力到了顶点，身心疲惫不堪，因为工程机总有这样那样的差错，不是断网关机，就是卡住不动，简直是一场噩梦。 　　“我不想听解释，我也不想听到‘对不起’，我特么只想听到怎么解决！” 　　陆飞发完火，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才注意到不少工程师们已经精神濒临崩溃，吐了口气：“艾木骚瑞。” 　　“我应该的，先生。” 　　工程师们缩着脑袋，心里清楚陆老爷并不想指责任何人，只是承受着比他们更大的压力，才下意识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浏览完网页再发邮件，就死机了？” 　　陆飞操作着一台新的工程机，“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种bug都还没有修复！” 　　“陆总，这需要时间。” 　　白永祥颤抖着手，擦去满头的大汗：“要不展览的时候，先发邮件再浏览网页？这个顺序，我担保绝对不会死机。” 　　“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实物展示了吧？” 　　就在众人绞尽脑汁地出点子时，人群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恰恰说出所有工程师的心声，万一演示咂了，那可是个毁灭性的场面。 　　“emm，这倒是个办法。” 　　“意外的频率太高了，万一有个万一？” 　　“对，先不实物演示，等解决完所有bug，手机上市的时候再放几个预告片。” 　　“好主意，好主意啊。” 　　“好什么！” 　　面对众人打退堂鼓，陆飞一巴掌拍在桌上，抬高嗓门喊着“再敢言取消者，滚蛋”，直接无视大家反对，坚持要现场演示。 　　话锋接着一转：“网络信号的问题，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陆、陆总，我想可以像上次发布会一样，让AT&T架个信号塔，还可以在台下偷偷装个Wi－Fi信号发射器，缩短传输距离。” 　　白永祥弱弱地举起手来。 　　“准了！”陆飞看向旁人，“还有吗？” 　　“可、可以改软件，让那天出席的所有人都不能占用lphone要用的无线频率。” 　　“准了！” 　　陆飞咂摸着嘴，“万一无线网络出现故障重启了怎么办？” 　　“重启的话，手机右上角的信号强度肯定会变化，干脆做个软件，不管那天现场信号强弱，屏幕上就一直显示满格信号，怎么样？” 　　“瞧瞧，这不挺有办法的嘛！” 　　陆飞不苟言笑，语气严肃道：“记住，这次发布会相当于智能机的‘首次登月’，lphone就是那枚登月火箭，如果成功了，会是逻辑的一小步，手机的一大步，我们将改变世界，所以要保证万无一失，明白吗！” 　　“明白！” 　　众人被灌下一碗心灵鸡汤，精神一振。 　　“空口无凭，立字据！！” 　　陆飞边灌鸡汤，边画饼，工资奖金、封官休假，烙了一张张大饼，喂众位公子吃下，塞得满满当当，都快噎死了。 　　“陆总，喝水。” 　　章天美看着嗓子冒烟的他抬了下手，机灵地把水递了上去。 　　“咕噜，咕噜～” 　　陆飞猛灌了几口，舒服地吐口气：“我们发给友商的邀请函，已经有多少答复了？” 　　“微软、华为、飞利浦、诺基亚、爱立信、黑莓、索尼、高通、德州仪器……” 　　章天美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翻出一份名单，从软件到硬件，从IT到IC，“谷歌对发布会的兴趣不大，但拉里佩奇说他会来，希望能在会后聊一聊油管的事。” 　　“等见到lphone，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陆飞掏出烟盒，耸了耸肩。 　　油管前世，这个时候顶多一个谷歌的流量入口，而现在有Line、企鹅、脸书、微软IE等一票引流，何止起飞，早已上天。 　　微软和谷歌的video被甩得连尾气都吃不到，都不想努力了，挥舞着钞票，喊着“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渴望抱企鹅大腿。 　　正好，可以拿来当筹码跟谷歌谈。 　　“拉里佩奇还跟我们透露，苹果那边，据说乔布斯也会来。”章天美说话带着丝颤音。 　　“你确定？” 　　陆飞用嘴咬着过滤嘴，叼出一支烟。 　　“可能性很高。” 　　章天美点着头，同时主动给他点火。 　　吞云吐雾间，陆飞一言不发，心头沉甸甸的，为了研发lphone，逻辑总计砸了2亿美刀的资金，钱还只是小事，关键关系到逻辑的未来，当着几乎全球所有同行的面，要是玩砸了，可就不只是一个笑话，而是万劫不复。 　　半空中，飘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章天美一声不吭地看着，就在此时，口袋中的手机铃铃作响，电话赫然来自三星。 　　“陆总，三星方面确认由三星电子晶圆代工部副部长李富真亲自带队。” 　　…… 　　“阿爸几，我去？” 　　汉南洞别墅的书房里，李富真低头盯着电子邀请函复印件，接着抬头看向父亲。 　　李健熙弯着腰，边用放大镜欣赏赵孟頫的书帖，边说：“怎么，富真，你不愿意吗？” 　　“只是感到很意外。” 　　李富真不置可否，“这种发布会，一般会让移动部部长，或者驻美利坚的子公司派代表出席，或者也可以让尹馨代表……” 　　“哼！” 　　李健熙把放大镜一丢，“她一天不结婚，一天也别想走出棒子！” 　　说着转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你作为姐姐，你妈妈难道没有让你劝一劝尹馨吗？都25的老姑娘了，相亲总是推三阻四，财阀家的看不上，嫌没出息，首尔大学法律系毕业的检察官，又嫌门户太低，卢部长几家的孩子，又说要远离政zhi，她想要什么样的！” 　　“阿爸几，尹馨只是要求高。” 　　“不就是有个Line嘛，难道成了全国女首富就可以不用结婚了！” 　　“阿爸几，你真的舍得让小妹带着三星和Line的股份给别人当嫁妆吗？” 　　李富真心里嘀咕，李尹馨只是表面上的首富，真正的女首富就站在你的面前。 　　Line的事业网覆盖亚洲，与脸书二分天下，一个西方亮，一个东方亮，如日中天，估值完全不逊于脸书，俨然跟企鹅并肩。 　　“富真呐，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尹馨说的？”李健熙感觉权威受到挑衅，“是不是以为有Line，就可以有底气抵抗我，想要自由婚姻？趁早死了这颗心，我能接受一个上门女婿，绝不会接受第二个，除非我死了。” 　　“阿爸几！” 　　李富真赶紧九十度弯腰，“您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尹馨做了个一个坏榜样，我不该……” 　　“好啦，都有孩子就不要提了。” 　　李健熙重新拿起放大镜，话锋一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安排你去？” 　　“我明白。” 　　李富真心领神会，自己现在是三星的中层领导，又兼着和复芯合资的晶圆代工董事一职，也是三星家长公主，还跟陆飞彼此有深厚的“私交”，的的确确是最佳的代表。 　　但是，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我们在东芝的人回馈的消息。” 　　李健熙慢吞吞说：“复芯正在和它秘密研发一种以‘BiCS技术’的3D NAND闪存，在成本、容量、数据传输速率、能耗、耐久性、封装各方面，完全超越2D，在这项项目里，陆飞占据很大的话语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会办好这件事。” 　　李富真轻轻地点头，就像三星的2D NAND闪存得到东芝的技术授权，这次也要争取拿下3D NAND闪存的授权。 　　“这幅字帖你拿回家，让佑宰有时间就临摹，你亲自监督，写出个满意的，连原帖送回来给我。” 　　李富真接过李健熙递来的字帖，心情复杂地回到家中，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但当打开房门，一声响亮的啼哭瞬间拉走她所有的时候，就见一个白嫩嫩的男婴被抱在保姆的怀里，蹬腿挣扎，哇哇不止。 　　“喔，在东别哭，妈妈在呢。” 　　李富真心疼地接手，温柔地哄着。 　　哭声来的快，去的也快，男婴眨了眨泪眼，整个脸蛋挂着两道泪痕。 　　李富真小心地擦拭，“先生呢？” 　　“还没有回来，太太。”保姆提醒说：“先生他昨天也没有回家” 　　“我知道了。”李富真轻轻地摆动手臂，当摇篮一样哄着孩子，“你去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出至少一周的差。” 　　“太太，我马上就去。” 　　保姆应了一声，麻溜地跑向卧室，不自觉地转向右边的主卧，刚一进门，又马上退了出来，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 　　“瞧我这记性！” 　　说完，转身到走廊最靠里的小单间，心里不禁腹诽，果然财阀公主下嫁没什么好结果，才结婚几年啊，分居的时间没准比同居都长。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分房的？ 　　好像是从任佑宰留学华夏开始的吧…… 第512章 打开智能机的大门 　　硅谷，圣何塞酒店。 　　“陆总，ATI拒绝了我们入股的提议，更倾向于被AMD收购，报价在50亿美刀以上。” 　　陆飞站在电梯里，叹了口气。 　　孙红军在电话里带来极其不好的消息，一如前世一样，双A还是走向联合，这下，A卡和N卡至少占领95％的独立显卡市场，PC从硬件，到软件，真得要看阿美利加的脸色。 　　“陆总，您也别太在意，这是没办法的事，ATI只有显卡，最想要的就是技术互补，也只有英特尔、英伟达和AMD够条件。” 　　“是啊，我们只有钱，还没有AMD多。” 　　电梯里，手机信号很差。 　　陆飞挂断电话，当“叮”的一声门开，快步在走廊里，接着停步在有保镖看守的房门。 　　“咚咚咚。” 　　李富真说了声“请进”，回头的瞬间蓬松的及肩长发飘扬，冷艳的眼里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撩了撩鬓角的秀发，脖子的珍珠项链和白裙的碎钻相互辉映，一抹温婉又清丽的绝美。 　　“夫人。” 　　陆飞眼里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 　　“陆总，我希望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可以叫我‘李部长’，或者‘李董事’。” 　　李富真似笑非笑，眉梢藏着三分冷漠。 　　“现在是工作时间吗？” 　　陆飞嬉笑地摊摊手，“这次谈话，我想他们不便在场吧，夫人。” 　　“你们先出去吧。” 　　李富真扫了眼秘书随从，一言不发，一直到房门“嘎哒”紧闭，才张口说：“你找我……” 　　“怎么没把孩子带过来？” 　　陆飞很是自来熟，东张西望。 　　“这次我是公务，不是亲子度假。” 　　李富真面若寒霜。 　　陆飞直直地看向她，“我一直邮件问你孩子叫什么，可你一直没回，现在总该告诉我，他叫什么了吧？” 　　“你有必要知道吗？” 　　“你觉得没必要？” 　　“任在东。” 　　李富真转身面朝明月，背对着人。 　　“我看新闻他不是姓李吗？” 　　陆飞摸摸下巴。 　　“你知道还来问我？” 　　李富真猛地回眸，怒瞪了眼，接着发觉自己很失态，吐了口气说：“姓‘李’是爸爸的要求，他把意志强加在我们一家身上，我也没有办法。” 　　“那几月生的？” 　　陆飞急切地追问，因为报纸信息不详。 　　“你这么关心在东干什么，你该多关心关心尹馨！她25了，为了你推了多少次相亲，你知道吗！”李富真双手抱怀，冰冷的呵斥里夹杂疏远，“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瞎操心，请记住你自己的身份，陆总。” 　　“只有等你掌控三星，我们才有可能。” 　　陆飞突然一本正经。 　　“你明白就好。” 　　李富真冷着脸说：“这次我来，是据可靠消息，你们和东芝突破了NAND闪存的技术瓶颈，从2D转化到3D结构……” 　　陆飞摆摆手：“发布会后再说，今天只聊私事，不聊公事。” 　　“那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李富真看到他难得发愣，内心生出一丝快意，嘴角不禁上扬，“不走吗？现在快10点了，你不是还要忙发布会吗，时间不早了。” 　　“晚安，夫人。” 　　陆飞起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李富真怅然递坐回在沙发，双手揉搓，叹了口气： 　　“晚安。” 　　…… 　　两天后，9月1日。 　　发布会地点不再是之前一直使用的马士孔尼会展中心，而改在座位更多的莫斯康会展中心。 　　门口，俨然大排长龙，放眼望不到头。 　　就像苹果的粉丝管自己叫“果粉”，逻辑的粉丝也有一个统称，“理智粉”，但行事一点儿也不理智，完全把逻辑奉为朝圣的神教。 　　“人真多啊！” 　　蒂姆库克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这种场景，曾经只出现在苹果的发布会，心里不由地酸溜溜。 　　乔布斯鼻子冷哼一声，视线之中，轻而易举地能发现科技巨头们的身影，诺基亚总裁康培凯、摩托罗拉詹德、高通的保罗雅各布、索尼的平井一夫…… 　　“成立还不到5年啊，如果给逻辑10年、15年，恐怕……” 　　蒂姆库克想都不敢想，才几年工夫，凭着音乐播放器、平板电脑、音乐耳机、音乐手机等等，逻辑已经能和苹果并驾齐驱。 　　《财富》评出的“全球2005年十大最具创新力的公司”名单里，苹果在列，逻辑、企鹅也赫然在列，至于飞购网，被同类型竞品的亚马逊给顶掉了。 　　“怕什么！只要iphone一问世，苹果将再次伟大，再给陆20年也没用！” 　　乔布斯拖着消瘦的身体下车，刚一亮相，标志性的半高领上衣配蓝色牛仔裤的穿搭，瞬间吸引眼球和镜头。 　　“偶买噶，乔布斯！” 　　很快就有人认出他，一下子沸腾的人群彻底炸开了锅，交头接耳，七嘴八舌。 　　“乔布斯！乔布斯竟然来了！”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逻辑的发布会？”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发现这次特别热闹嘛，德州仪器、AMD、英特尔、英飞凌、英伟达、三星、台积电，几乎全球所有的半导体都来了！” 　　“全明星啊～” 　　“这就是逻辑的影响力，阵仗一年比一年大，我都觉得可能超过苹果的发布会了。” 　　“把‘可能’去掉，是已经超过苹果往届所有的发布会，你不觉得除了电脑，苹果现在没有一样能超过逻辑的吗？我一个在高盛当分析师的哥们说，如果逻辑的属地在美利坚的话，估值绝对能超出苹果25％，可惜属地在华夏，估值可能最多超过10％。” 　　“不会吧，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知不知道logicX全球卖了多少部？整整1300万部！已经媲美诺基亚最畅销的单品手机，可惜不知道陆是怎么想的，竟然舍得放弃手机业务，要不然，就不是10％那么少了。” 　　“……” 　　乔布斯笑容一僵，传到耳朵里的到处都是踩苹果捧逻辑，愤怒值蹭蹭上涨，已经快到爆表的阈值，脸色随之阴沉，头也不回地走进大厅，找到属于苹果的座位。 　　李富真早已入座，翘首期待。 　　能容纳整整5000人的展厅，座无虚席。 　　逻辑自家的中高层、工程师团队坐在观众席的第五排，孙红军怀里特意揣了一瓶茅台酒，从手下人面前穿过。 　　“老孙，你发布会竟然还带酒？” 　　郭兴嚼着口香糖。 　　“必须喝点酒压压惊，不然有一个闪失，我怕突然猝死在发布会，那可就大发了。” 　　孙红军作为逻辑二把手，这么开天辟地的时刻，自然而然要出现在第一线。 　　“喝酒管什么用，我上次试过，一点儿用都没有，还得常备这个。” 　　郭兴舔了舔嘴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塑料药葫芦，标签上写着“速效救心丸。” 　　“有经验，一会儿给我也磕几粒。” 　　孙红军眼前一亮，头孢配酒，说走就走，速效救心丸配酒，那是什么滋味？ 　　“孙总，郭总，药还是不要乱吃。” 　　章天美弱弱地提醒：“陆总提前交代过，有5辆救护车已经停门口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还可以抢救一下。” 　　“呵呵，陆总想得可真周到。” 　　郭兴嘴角抽动一下，看了眼腕表，“咳咳，时间差不多了，陆总该上场了。” 　　…… 　　“5，4，3，2……” 　　“1！” 　　倒计时一结束，聚光灯集中照射在舞台，银幕上投影出一个闹钟，正显示着10点整。 　　紧接着，一道光打在后台到前台的入口。 　　陆飞一如既往地穿着纯白短袖和深蓝色牛仔裤，一副潮流IT男姿态出现时，现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汹涌澎湃。 　　“啪。” 　　“啪啪啪。” 　　“嗨！盖子（guys）。” 　　陆飞用手指凹出各种手势，遥指观众，指到哪处，哪里会爆发出尖叫和欢呼。 　　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轻车熟路地走程序，从lmusic5、fantasy5，到kindle3、beat2，一个接一个拳头产品，性能、参数、功能、价格、上市时间，统统抖落而出。 　　“哇哦！” 　　观众们的惊叹声没有持续多久，惊艳归惊艳，但没有之前的那种降维打击般的震撼，那种深入骨髓的心动，让人忍不住喊一句—— 　　我擦，牛逼格拉斯！ 　　“果然，就算是逻辑，也不可能每年都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索尼、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国际大厂，不由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地窃喜。 　　“我以为会是劲敌，现在不过如此。” 　　乔布斯冷冷一笑：“一家企业如果丧失创新精神，就注定会走向平庸，蒂姆，也许10年、15年，你就能看到奄奄一息的逻辑。” 　　“很有可能。” 　　蒂姆库克扶了下眼镜，“逻辑现在毫无疑问陷入了增长危机，没有了研发新品的动力和实力，早晚市场份额会流失。” 　　正当友商们幸灾乐祸，甚至笑出了声，媒体们却惊讶地发现一个盲点，明明耳机、平板电脑、音乐播放器都已经展示了，发布会怎么还没结束？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陆飞走到一个被纱布遮盖住的展示台前，语气平静地说： 　　“去年，我们发布了逻辑首款功能型手机，logicX，惊艳了世界，自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友商跟随着我们的步伐，推出了一系列定位时尚年轻的音乐手机。” 　　“但本质上，音乐手机还是功能手机。” 　　“市面上，几乎所有的手机都大同小异，顶多是直板、翻盖、折叠等等造型的不同，那么是不是手机进无可进，就没有再次进化的空间了？” 　　“我的回答是，No！” 　　陆飞脱口而出，与此同时，投影的幕布上赫然插着两张“lphone3G”的正反面图片。 　　顷刻间如同地震，骚乱立刻爆发。 　　坐在前排的友商们，尤其是手机厂商，有一个算一个，或多或少陷入懵逼的状态，而且出现人传人的现象，第一反应几乎都是—— 　　卧槽，我们都被陆飞这浓眉大眼给骗了！ 　　mmp，陆飞，还说你不造手机！ 　　“库克，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 　　乔布斯没有丝毫的得意，冷声冷气说：“逻辑根本不会傻到有电容触摸屏不去造手机，我太特么了解陆这个该死的混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跟蒂姆库克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心情五味杂陈，千头万绪都化成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年轻人不讲商德，来骗来偷袭！ 　　伴随着阵阵嘘声，陆飞毫不怯场，从容地从舞台的最左边踱到最右边，边走边说： 　　“很多人会质疑，陆，明明你已经代表逻辑对外宣布不造手机，为什么现在突然反悔了呢？是不是违背了诺言，破坏了商誉？” 　　“吁～” 　　嘘声越来越大，骂声越来越多，李富真扎在人群里，心里暗自担心，抬眼看向台上的男人，依然是云淡风轻，依然是自信满满。 　　“错，大错特错！” 　　陆飞开口就是一副局座的口吻，把口才发挥到极致，施展战忽局的奥秘，忽悠大法。 　　“我对外宣布一直都是不造功能机！” 　　“和你们现在了解的‘手机’概念完全不一样，此‘手机’非彼‘手机’，逻辑要搞的不是众所周知的功能机，也不是讨论最多的触控笔手机，我们是在功能机基础上突破性创新，如果说logicX这样的功能机是手机2.0的话，那么逻辑的lphone3G，就是前所未有的手机3.0，也就是智能机！” 　　智能机？ 　　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厂商面面相觑，索尼更是气愤不已，平井一夫面红耳赤地骂逻辑不要脸，骂华夏人就特么爱玩这种文字游戏。 　　陆桑的良心，大大滴坏！ 　　“噗嗤！” 　　看到日企破防、李富真嫣然一笑，紧张的情绪渐渐消失，望着台上口若悬河的陆飞，滔滔不绝地掰扯“破坏性创新”和“延续性创新”、“功能机”和“智能机”的各种区别。 　　这特么说的都是我的词！ 　　我的词！ 　　乔布斯整张病态瘦削的脸，气得满面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但当看到“lphone3G”的字样出现在投影幕布时，两眼顿时一黑，气得差点晕过去。 　　天杀的陆老爷！ 　　你不光盗我的灵感，还抄iphone的名字！ 　　啊！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着病怏怏的乔布斯摇摇欲坠，蒂姆库克赶紧搀扶了一把，“史蒂夫，你怎么了，史蒂夫？” 　　陆贼！坏贼！奸贼！恶贼！我誓杀汝！ 　　乔布斯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就像风匣一样呼哧呼哧起伏，怒火熊熊燃烧，从头烧到脚。 　　蒂姆库克担心他受不了刺激病发，好言相劝：“史蒂夫，要不要我派人带你去医院？” 　　“不，不，我要留下来。” 　　乔布斯强撑着病体，“我要留下来，我要看看他的lphone3G怎么样，到底是它更厉害，还是我的iphone更棒！” 　　此刻，陆飞掀开盖着的布，一排lphone3G工程机摆在众人的面前，每一台的背面都加装了影像输出模块，只要连接投影仪，就可以把手机界面同步投屏到幕布上。 　　不一会儿，投影幕布出现了开屏界面。 　　孙红军心里慌的一批，拧开茅台的盖子，正要对瓶罐一口，立马被郭兴夺走。 　　就见他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接着递给身边的白永祥，如此在一个个工程师手里传递，释放两年多来积攒的压力。 　　成败在此一举！ 　　陆飞轻轻地滑动了一下滑动键，就仿佛上帝正在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众目睽睽之下，滑动解锁，成功！ 　　“哦买噶！” 　　“猴雷谢特！” 　　“这是什么？这是上帝手机吗！” 　　全场哗然，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乔布斯整个人气得哆嗦，像羊癫疯般抽搐，嘴里骂骂咧咧：“这是我的灵感，法克，陆这个惯偷，他偷走了我的灵感！该死的，他偷走iphone的名字！他特么偷走了苹果再次伟大的时刻！” 　　“史蒂夫，are you ok？” 　　蒂姆库克不断安慰。 　　“蒂姆，查！查！” 　　乔布斯话里充满滔天怒火：“陆一定在苹果安插了商业间谍！一定是！” 　　视线当中，看到陆飞歪嘴一笑，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为了保障智能机的安全，还可以设置开机密码，现在，我们再做一次。” 　　陆飞拿起第二部lphone3G，输入四个0，照样丝滑地打开了手机界面，幕布里除了显示电话、通讯录等日常应用之外，搜狗浏览器、foxmail、QQ、脸书、Line等应用程序，一一出现在安卓系统1.0，混合着早期的ios和miui风格，既不突兀，异常和谐。 　　“阿飞……” 　　李富真捂住了嘴，双眸星星点点地扑闪，满眼都是聚光灯里的陆飞，心怦怦直跳。 　　“布拉沃！” 　　观众的掌声和喝彩越强烈，被包围的友商们越忐忑不安，一个个如坐针毡，突然间—— 　　“噢，有人晕倒了。” 　　“救护车，外面准备了救护车！” 　　一两个理智粉因为过于激动兴奋，大脑缺氧，鬼使神差般地晕厥，堪比巨星演唱会。 第513章 安卓联盟 　　“撸～” 　　发布会已经结束，很多观众依旧没有退场，全体起立鼓着掌，目光投向正在拆卸的展台，渴望触摸一下犹如神迹的lphone3G。 　　媒体满世界搜寻陆飞的踪影，但找不到半个人影，退而求其次，像饿狗一样扑向诺基亚、苹果、爱立信等友商，恨不得撬开他们的嘴，最好跟逻辑打起来，我们要看血流成河！ 　　“乔布斯，你对lphone3G怎么看？” 　　“lphone会对诺基亚造成巨大冲击吗？” 　　“……” 　　正门的两个入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李富真想了想，转身走向会展中心的后台。 　　休息室的门口，站着执勤的警卫。 　　“对不起，陆总正在和人谈正事。” 　　左边的警卫伸手一挡，拦住前路。 　　李富真挑挑眉：“方便透露是谁吗？” 　　“没有陆总的许可，我们无权……” 　　当左边的警卫例行公事地拒绝回答时，右边的识趣地打断道：“夫人，是谷歌。” 　　“陆，你把我们都耍了！真没想到你一声不吭造出这么一部手机，上帝啊！” 　　拉里佩奇颤抖着手，滑动着lphone3G的屏幕，边操作，边惊叹，和高通的保罗雅各布简直如出一辙。 　　好玩吧！会玩吧！没玩过吧！！ 　　陆飞嘴角上扬，“你觉得怎么样？” 　　拉里佩奇两眼圆瞪，心情五味杂陈，“哇哦，神奇，真的是太神奇了。” 　　“安卓手机操作系统呢？”陆飞追问。 　　“简洁顺畅，触摸灵敏，诺基亚那种全按键的塞班系统体验可差远了。”拉里佩奇羡慕地叹了口气，“陆，本来我们也看上了安卓这款系统，但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 　　“不要紧，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陆飞拧开保温杯，吹了口热气，“我打算像诺基亚的塞班联盟一样，组建一个属于安卓系统的新联盟，第一批名单里我希望能看到谷歌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拉里佩奇打开“搜狗搜索”的APP，一下子就想到谷歌的浏览器，眼神扑闪精光，“陆，你为什么会想到谷歌？比起我们，你跟盖茨和鲍尔默关系更好，不应该和微软合作吗？” 　　“因为微软也做手机操作系统。” 　　陆飞翻了翻白眼，别说谷歌，如果可以，他很想让逻辑吃独食，但显然痴心妄想。 　　就不说欧美市场的壁垒，单单今后的智能系统混战，既要抗衡苹果和IOS，又要抵挡诺基亚和微软，必须得有美国本土巨头当强援。 　　还有比互联网新贵谷歌更合适的吗？ 　　“是啊，Windows Mobile 5.0，今年好像超过Palm，已经是全球第二大手机系统。” 　　拉里佩奇紧皱着眉头，在硅谷，无人不知谷歌和微软就像水火，互不相容，矛盾完全摆在明面上，所以才找上和微软同样不对付的苹果，缔结同盟。 　　没辙！ 　　在PC时代，微软就是毫无疑问的霸主。 　　虽然IE浏览器的市场占有率被谷歌浏览器反超，MSN搜索的全球份额也被谷歌吞噬，但想要撼动微软这个巨无霸，还早得很。 　　如今微软借着Windows Mobile，已经提前布局手机操作系统，谷歌无论如何得跟上。 　　但凡慢一步，就落后一万步！ 　　“拉里，你看过麦克卢汉的《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吗？”陆飞抿了口水。 　　拉里佩奇点点头，“媒介是人的延伸。” 　　“没错！” 　　陆飞打了个响指，“在将来，手机可以把人的感觉能力无限地延伸，取代电脑，变成生活办公移动场景最重要的媒介。 　　你想，你细想，3G网络和wifi不断铺设，智能机早晚会变成移动互联网的最大入口，假如PC时代，用户的上限是十亿二十亿，手机时代至少翻一倍，二十亿！四十亿！ 　　谷歌难道甘心落后于时代吗？” 　　“不，当然不会！” 　　拉里佩奇说得斩钉截铁，但不免怀疑。 　　lphone3G虽然瞅着顺眼，但一个没有键盘的手机市场能接受吗？ 　　“你知道逻辑的最高目标是什么？”陆飞轻描淡写说，“干翻诺基亚，全球第一机！” 　　干翻诺基亚？！ 　　拉里佩奇眨了眨眼，如果不是说这话的是他，自己直接扭头就走，瞎吹什么牛皮。 　　诺基亚可是全球市场的老大，摩托罗拉、爱立信一起上，都不够和它掰手腕，就逻辑？ 　　“你觉得不可能？” 　　陆飞把lphone拍在桌上，这个硬件加这个软件，能不能把诺基亚和塞班给干翻咯！ 　　“陆，你打算怎么做安卓系统？” 　　拉里佩奇内心摇摆不定，相信但又不完全相信，毕竟拿一个刚成型的系统对标一个统治全球手机市场的塞班系统，极其得荒诞可笑。 　　“要击败诺基亚，击败塞班，光靠逻辑和谷歌是不够的，还要像塞班联盟，邀请其它品牌加盟安卓联盟，但我知道，他们对加入一个由竞争对手主导的系统，会有很大的顾虑。” 　　陆飞认真说：“所以，我决定开源！” 　　“开源！你确定？”拉里佩奇错愕不已。 　　陆飞郑重地点头：“想要在安卓上团结到任何合作伙伴，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源，我们已经立项了AOSP，会在Apache、BSD、MIT等开源协议下发行，把安卓打造成商业生态。”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拉里佩奇觉得他不是疯了，就是在疯的路上，在宣布开源的那一刻，安卓就不再属于逻辑，而是属于所有的软件开发者。 　　理论上世界上的任何厂家和个人，都可以无条件使用开源的安卓系统，而且二次开发，而逻辑也只是拥有安卓的二次开放的权力。 　　“当然，不这么做就没法消除友商的顾虑，而且我要更进一步，完全免费开源！” 　　陆飞眯了眯眼，塞班系统的确不错，但诺基亚对盟友们开放不是无偿的，都要收加盟费，之所以乖乖交钱，因为别无选择，市场上没有免费又流畅的手机系统。 　　前世，安卓逆袭塞班，最大杀招就是—— 　　免费！ 　　“陆，那安卓怎么盈利呢？” 　　拉里佩奇忍不住想打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号码，让大夫查查陆飞的精神状态。 　　之前就有这种症状，还是今天才有的？ 　　“逻辑移动服务（LMS）！” 　　陆飞脱口而出，就像谷歌全家桶GMS一样，LMS一部分面向用户的APP，像企鹅的foxmail、逻辑的kindle图书，一部分是核心后台服务的APK，也就是提供各种逻辑和逻辑合作伙伴API供应用商调用，这些服务的代码绝不开源，统统闭源。 　　“我的天。” 　　拉里佩奇隐隐看出端倪，试探道：“也就是说安卓会是一个巨大的流量入口，给谷歌搜索这些APP程序引流，让APP反哺对吗？” 　　“一个不可卸载的入口！” 　　陆飞嘴角挂笑，“而且还不只这样，我会给APP创建一个类似Spotify的商城，App Store。” 　　听着又是“程序员开发大会”，又是“第三方应用程序的渠道费”，拉里佩奇总感觉不真实，脑袋一片空白。 　　“就像任天堂的红白机？”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收费标准不会像任天堂那么霸道，渠道费暂定在25％，一律经由财付宝支付系统。” 　　“陆，你是个天才！乔布斯都不如你！” 　　拉里佩奇努力消化他的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安卓联盟的盟友自行卸载呢？你懂的，他们和你一样有二次开发的权力。” 　　“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协议约束。” 　　陆飞简单地举出移动应用分发协议（MADA协议），也就是用商业条款限定了手机厂商预装LMS的方式，而且强制规定硬件制造商，还有任何第三方不能做出任何可能导致安卓分裂的行动，比如说卸载LMS。 　　不管怎么样，只有通过有逻辑全权决定的安卓测试，才能使用安卓标识和兼容性商标。 　　否则就像飞购网的“双十一”一样，让友商们尝尝商标制裁的重拳一击。 　　“如果照你的方案，的确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厂商可以实现另外一套LMS。” 　　拉里佩奇疑惑地摸下巴：“陆，所以你需要谷歌为你做什么？我们不是硬件商，也不是手机商，只是一家软件公司，难道想我们帮安卓系统和LMS开发应用程序？” 　　“这只是目的之一而已。” 　　陆飞要的当然是谷歌的战略合作支持。 　　拉里佩奇立刻借杆子往上爬，要支持可以，但得先切蛋糕，谷歌要的也不多，LMS套餐里必须要有谷歌地图、新闻、图片…… 　　很想一股脑全塞入，但显然不可能！ 　　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陆飞给了谷歌在LMS里的5个位置，甚至把搜狗搜索让位给了谷歌，但保住了邮箱、支付等等，而且谷歌所有应用要向企鹅的foxmail账户全开放。 　　也就是，一号多登。 　　前世，谷歌断供，断的就是GMS。 　　现在敢断一个试试？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谷歌和逻辑利益高度捆绑，再断也是藕断丝连，谷歌套餐迟早彻底地变成逻辑的形状。 　　“陆，除了LMS，我希望逻辑能把安卓独立出来，谷歌然后入股，两家合开一家合资公司，携手研发安卓开源项目。” 　　拉里佩奇对安卓系统越来越期待，已经能料到只要控制住了LMS，其它手机厂家如果想继续用安卓系统，想在欧美市场混下去，就没法摆脱对LMS的依赖。 　　LMS在手，号令诸侯！ 　　“谷歌想要入股安卓？” 　　陆飞眯了眯眼，还没合作就特么要股要话语权，这不是二八开能打发的主。 　　“对，至于多少不急。” 　　拉里佩奇精明道：“关键我想要按照我们大家都熟悉的A/B股设置投票架构，把谷歌隔在逻辑和其它手机盟友当枢纽，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打消所有厂商们的疑虑。” 　　“谷歌入股我们欢迎，但A/B股我觉得就没有这个必要，照例董事会上给席位，有事情大家就讨论，对话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你不觉得吗？” 　　陆飞摇了摇头，委婉拒绝。 　　言外之意，安卓联盟的话事人必须是逻辑，不可能双话事人，也不可能公选！ 　　拉里佩奇想再争取一下，“那可不容易吸引友商，陆，既然谈合作，其实你就是想让谷歌给予安桌系统最大的支持不是吗？” 　　陆飞义正严辞地点出安卓的主导权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倒是股份可以协商着来。 　　“拉里，我相信逻辑和谷歌的合作所迸发出的能量，绝对能干翻诺基亚，也就是干翻功能机，手机科技史将在我们的手里划开两半，你愿意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吗，拉里？” 　　拉里佩奇一怔，大脑瞬间被cpu了一下。 　　“我、我……” 　　“我要回去和布林商量一下，骚瑞。” 　　说完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谷歌，火急火燎地在谷歌手机部门的实验里找到谢尔盖布林。 　　“拉里，你跟陆谈的怎么样？” 　　“非常棒，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真的吗？能买多少油管的股份！” 　　“油管？我说的不是油管。” 　　“你去发布会不就是专门为入股油管的事去的吗？”谢尔盖布林瞪大眼睛。 　　“啊，我忘了！” 　　拉里佩奇如梦初醒，“但这个不重要了，我们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谢尔盖布林耐着性子，把他的汇报从头到尾仔细听了一遍，眉头皱成一团，“lphone3G和我们的G1比，哪个更好？” 　　拉里佩奇走到一张长桌前，架子上摆着谷歌研发的工程机，外观设计不能说跟黑莓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低情商，抄袭。 　　高情商，致敬。 　　整部直板机扁平圆润，物理键盘占了面板的一半，上面的屏幕也不是电容屏，而且市面上最流行的电阻屏，系统是偷摸摸搞出的谷歌1.0，既不如塞班，又不如安卓。 　　拉里佩奇回味着lphone3G的触感，就像在摸小甜甜嫩滑的肌肤，再摸自家的，完全在摸牛夫人粗糙的老皮，“陆的手机又前卫又流畅，你的手机怎么又难看又粗糙？” 　　“真的没得比？” 　　语气里透着的埋汰，谢尔盖布林翻了翻白眼，造手机时候是“我们的”，现在就变成“你的”，设计方案可是我们一起确定的！ 　　“没有，绝对没有。” 　　拉里佩奇耿直地说：“如果自以为能拿G1去向陆谈条件的话，我们绝对会是今年IT圈最大的笑话，小丑中的小丑，你信吗？” 　　谢尔盖布林苦笑连连，默不作声。 　　本来想偷偷憋大招，然后震撼整个世界，结果你告诉我版本特么已经更新了！ 　　当前版本的大杀器，变大只因？ 　　“这也不全是坏事。” 　　拉里佩奇安慰道：“我们本来就没打算造手机，只是想了解手机硬件设计、生产到市场推广的全过程，然后在发展谷歌的移动互联网战略的时候，能在跟硬件厂商和移动运营商谈判中占据更多的主动权，但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跟逻辑合作，就实现这些目的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不过还要看lphone3G能创造怎么样的销量奇迹了。” 　　“你忘了吗布林，陆最擅长的就是创造奇迹。” 　　“是啊，上帝就一直站在他这边！” 　　谢尔盖布林环顾四周，倘若谷歌绑在安卓联盟这辆战车上，也就再不用管什么系统、通信、硬件，手机项目自然而然可以停止。 　　看起来，手机部门也许可以裁撤掉了。 第514章 韬光养晦，有所作为 　　加州，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 　　“史蒂夫，幸亏你坚持到了最后。” 　　蒂姆库克看着挂点滴的乔布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万一发布会上，乔布斯，改变世界的天才，苹果传奇创始人，因为lphone3G的问世，当场晕厥，到时候不管找什么借口，苹果股价必然暴跌，甚至危及到苹果高逼格的形象。 　　在华尔街，最怕就是人设崩盘。 　　“咳咳，蒂姆，调查得怎么样？” 　　乔布斯重重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立刻泛着病态的潮红，“是谁把核心机密泄露给逻辑，是谁！” 　　“已经在调查。” 　　蒂姆库克不得不怀疑，毕竟“lphone”跟“iphone”的取名太像了，于是但凡是项目的中高层，他们的通讯记录、邮件信息、电脑数据等等所有资料，无所不查，而且专门找前佛波勒副局长亲自挂帅，意味着佛波勒也正在行动。 　　“告诉安德鲁，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但必须要有结果，如果找到确凿的证据，苹果另有重谢！”乔布斯眼眸里闪着凶光。 　　“就交给专业的去做吧。” 　　蒂姆库克担忧道：“比起这个，史蒂夫，我觉得当务之急是你的健康，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倒下，所以听我一句劝，还是接受医生的建议，手术切除配合药物治疗……” 　　“不！” 　　乔布斯根本不信手术是最好的方案。 　　蒂姆库克再三相劝：“我问过专家了，你得的不是胰腺癌，而是一种恶性程度很低的胰腺神经内分泌瘤，手术成功率非常高！” 　　“切除胰腺？不行，绝对不行！” 　　乔布斯固执地摇头，“我不会舍弃身体任何一部分，我也不会让医生切开我的身体，那是对我的严重侵犯。他们敢这么干，我一定会请律师告他们，还有整家医院！” 　　“史蒂夫，你要相信科学。” 　　蒂姆库克叹了口气。 　　乔布斯语气肯定地说自己更相信东方神秘力量，作为虔诚的信徒，坚信牛尿包治百病。 　　“……” 　　蒂姆库克头疼不已，极致偏执狂认准了一件事，那是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但他还是苦口婆心地力劝说，“史蒂夫，你只有保持健康，才能坚持到iphone发布的那天，你也不想看到陆窃取你的灵感和成果，逍遥法外……”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乔布斯犹如病狮子咆哮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特么的健康，而是iphone。” 　　“你打算怎么办？陆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开启了手机的新时代。” 　　蒂姆库克阴沉着脸。 　　“明年发布会，iphone必须上市。” 　　乔布斯牙齿格格作响。 　　“是不能再拖了，要越快越好。” 　　蒂姆库克面色凝重，iphone越晚问世，苹果就越容易被当成是逻辑的模仿者，越会重创乔布斯和苹果的形象。 　　“如果不是该死的触摸屏技术限制了iphone，第一个宣布智能机的会是我！” 　　乔布斯心中郁结，从0到1是伟大的公司，从1到10是优秀的公司，从10到100是平庸的公司，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苹果是伟大的公司”，陆飞却让他栽了个大跟头。 　　“怪不得谈判的时候，陆漫不经心，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后只能答应。” 　　蒂姆库克看得透彻，陆飞摆明吃定苹果。 　　电容屏只此一家，爱要不要！ 　　“他要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都先满足他。” 　　乔布斯阴恻恻地吩咐多接触TPK宸鸿，但凡是电容屏技术团队的骨干和高管，有一个挖一个，不就是钱和待遇吗，谈到他满意为止。 　　“最好还能捎带出最新的技术机密。” 　　蒂姆库克不以为然，反正苹果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 　　“让陆高兴几天吧。” 　　乔布斯鼻子冷哼一声，“他只不过领先一个电容触摸屏的差距而已，很快我就会让他知道，起跑线领先不代表终点线领先！一时领先不代表永远领先！现在领先，不代表将来领先！” 　　“领先、领先……” 　　蒂姆库克默念几遍，灵光猛地乍现：“史蒂夫，我们完全可以拿‘领先’做文章，现在盛行一种论调，‘威胁’，为什么不资助那些宣扬的媒体还有议员呢？” 　　“蒂姆，你想做什么？”乔布斯疑惑道。 　　蒂姆库克欣喜道：“你不觉得发布lphone的逻辑，就是突出代表吗？连苹果都被超越领先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又威胁吗？政府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歪瑞古德，你去办吧。” 　　乔布斯眼前一亮，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蒂姆库克站起身，正要出门时突然想到：“史蒂夫，还有一件事，也许我们该给iphone换一个名字，苹果总不能跟风逻辑吧？” 　　“唔……” 　　乔布斯不置可否，又不想改名，“iphone”的名字实在太美了，可又觉得建议得很有道理。 　　但是，改什么名呢？ 　　不一会儿，脑海里不自觉地飘出“maga”的字样，emm，Make Apple Great Again！ 　　…… 　　“lPhone是什么？上帝拥有的手机！” 　　“对于lphone3G只有一个疑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买到？” 　　“功能机的终焉？智能机的开端？陆飞表示：这一天已经期待了两年半，现在我们将重新定义手机！” 　　“……” 　　不愧是万恶的zi本社会，砸了钱的媒体就像磕了药一样，开足马力地宣传，lphone3G一炮而红，又双一次打响逻辑的金字招牌。 　　几乎每一天，公司邮箱里都会收到几十几百封，出于战略上的考量，陆飞在和孙红军、郭兴等人交流之后，决定把手机研发中心从西雅图搬到硅谷，把负责多点触控的纽瓦克、负责芯片设计的P.C.等等研发中心，除了安卓之外，统统整合，不再各自为战。 　　一是集中力量，节省不必要的成本开支，二是扩大对人才的虹吸效应，为下一部lphone和下一步的安卓联盟做足人才储备。 　　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在其它美企无法突破隐性天花板的华裔华人，纷纷投递简历，迫不及待地想跳槽到逻辑，毕竟现在—— 　　陆飞俨然是硅谷的华人之光！ 　　上一个，是核爆狂魔黄仁勋。 　　他终于有底气，向苏姿丰这等化神级递出橄榄枝，毕竟逻辑怎么着现在也是有强者镇守的顶尖科技豪门，离巨头，差的只是底蕴而已。 　　“她说飞思卡尔很快就要IPO了，这个关键时刻不会考虑跳槽，可真要等到那个时候，不出所料的话，以她的能力，肯定能担任CEO，那我们就更挖不动了。” 　　孙红军惋惜不已，这可是硅谷近年来打破潜规则天花板的女强人，只此一位，足以胜任复芯半导体的首席执行官。 　　“继续谈，不就是待遇嘛，谈到她满意为止，就算最后还不同意，也要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想跳槽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逻辑。” 　　陆飞挖她，不仅仅为了复芯半导体，虽然不主张英雄史观，但不可否认的是前世AMD濒临破产边缘的时候，是苏姿丰力挽狂澜，不但扭转颓势，还隐隐有反超英特尔的势头。 　　这世没了苏姿丰，我看AMD怎么翻盘？ 　　捞不到ATI，那就捞AMD！ 　　“我明白了，陆总。” 　　孙红军意会地点头，话锋一转：“江总昨天来电话，说lphone问世，触摸屏的推销还是不怎么顺利，诺基亚摆明下注电阻屏，摩托罗拉、爱立信他们都在观望，只有苹果，不过总觉得有些异常。” 　　“哪里异常？” 　　“非要专利授权给苹果供应链的要求，这次不提了，而且给深越光的报价，良品率只要保证在50％，就能盈亏平衡，以前可要75％，唯一坚持的就是深越光必须加入苹果的供应链管理体系，允许工程师入驻。” 　　“的确不像乔布斯的风格，倒像库克。” 　　陆飞摸摸下巴，越发疑心其中有鬼。 　　“陆总，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们想挖咱们的人，然后顺藤摸瓜，挖出商业机密？”孙红军怀疑说，“这种事，反正三星、飞利浦、联翔他们也没少对我们干过。” 　　“有这种可能。” 　　陆飞低头沉思，“江总不是说宸鸿那边有新一代电容式触摸技术的成果吗？现在还没有消息？” 　　“有，叫‘内嵌式触摸屏’。” 　　孙红军回顾道：“好像用的是‘incell’技术，把ITO触控膜层放在显示面板的上基板之下，和液晶层融合在一起……” 　　电容式触摸屏的基本结构，从上到下分为三层：玻璃盖板、电容式触控层、显示面板。 　　显示面板从上到下分为上基板、液晶层、下基板，而电容式触控层由ITO触控膜层和ITO基板组成。 　　像lphone采取的透明玻璃投射电容技术，就是传统的G/G、GFF屏幕。 　　结构是“盖板玻璃＋触控层＋显示面板层”，是最一般的贴合屏，轻薄程度、显示效果、制造成本、良品率，都不及内嵌式。 　　因为“incell”技术让触摸屏的结构变成“玻璃盖板＋显示面板层”，少了层触控玻璃层。 　　不但更轻薄，而且早期框贴技术会在触控层与显示面板之间形成一层空气，内嵌式能去除这层空气，屏幕反光会大幅度减少，显示就会更加通透。 　　“也就是说，incell屏幕很有可能会取代G/G、GFF屏幕？”陆飞挑了挑眉。 　　孙红军点点头：“那只是一种过渡，要追求面板的轻薄一体化，内嵌式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良品率容易提高，还可以压低面板成本，甚至屏下指纹解锁……” 　　“2年半，给宸鸿2年半的时间。” 　　陆飞细细地盘算：“不管内嵌式进展到哪一步，透明玻璃投射电容技术，2年半以后我都会授权给苹果指定的联华、3M，你有什么意见吗？” 　　“嘿嘿嘿，没有。” 　　孙红军兴奋至极，立马想到这是大坑。 　　关上苹果一扇门，偷偷给开一扇窗。 　　技术不是逻辑不给，苹果就不要瞎折腾，等挣它个两年半，供应链就可以上手透明玻璃投射电容技术，不过那时候，越努力，错得就越深，因为方向错了。 　　可沉没成本这么高，能调得了头吗？ 　　高低也能整死一两个苹果供应商。 　　“那就这么定了。” 　　陆飞嘴角上扬，“对了，既然incell技术是ITO触控膜层放在显示面板的上基板之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把ITO触控膜层放在了显示面板的上基板之上？” 　　“也不是不可能，可以试试。” 　　孙红军皱着眉头，就在此时，背后响起一阵敲门声，当刚喊了声“请进”，章天美推门而入，脚步匆匆，脸色透着一丝不安。 　　“陆总，孙总，出事了。” 　　她赶紧递上一摞报纸，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对lphone甚至逻辑的诋毁、批评、污蔑，什么“信息安全”、“民主自由”、“打破全球半导体乃至科技布局”，满满荒唐的报道中，字里行间无不是逻辑威胁论的味道。 　　“卧槽？” 　　陆飞一副“地铁大爷看手机”的样子，这一世逻辑变华为啦？ 　　“威胁？” 　　孙红军破口大骂：“我们威胁谁啦，lphone都还没卖呢，怎么就威胁！” 　　“呵呵，当然是威胁到他们的领先地位了。” 　　陆飞预料到会有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华夏制造，他们很喜欢，但是高精尖的华夏制造，他们很不高兴。” 　　“是啊，巴不得我们永远只能卖袜子、衬衫、打火机。” 　　孙红军眉毛拧成一团，“陆总，这下怎么办？现在这种论调太有市场了，万一逻辑被打上这个标签，不只lphone进不了阿美利加的市场，mp3、耳机、平板都很可能限售，甚至会禁售。” 　　陆飞沉吟了半晌，幽幽道：“你们知不知道华夏一直以来保持着一种什么策略？” 　　“什么？” 　　章天美、孙红军面面相觑。 　　“韬光养晦，有所作为。”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陆总，什么意思？”孙红军纳闷道。 　　“把自己包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兔子，藏在比兔子更具威胁的别人背后，猥琐发育。” 　　陆飞笑眯眯问：“你们觉得有谁比逻辑对全美本土厂商更有威胁？” 　　“爱立信？三星？索尼……” 　　孙红军一一列举，突然章天美从口袋里取出诺基亚手机，一边摇晃，一边插话说： 　　“诺基亚！” 　　“没错！” 　　陆飞点了点头：“买通媒体澄清我们逻辑没有威胁还不够，空口无凭，我们还得夸大诺基亚的威胁，有了同行的衬托，逻辑的威胁自然而然就小得像只兔子。” 　　“陆总，好点子，好点子啊！” 　　孙红军眼神闪烁，既可以祸水东引，把矛头转移到诺基亚，还可能刺痛阿美利加的神经，动手打压诺基亚，变相削弱劲敌。 　　这么一想，心里不禁感叹：六！老六啦！ 第515章 夫人，你也不想…… 　　位于纽约白原市的诺基亚北美分部，一大清早，公司门口莫名其妙聚集着一群媒体。 　　“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是谁安排的？” 　　康培凯坐在车里皱着眉，作为CEO，如此重要的组织活动他竟然毫不知情，额头出现一条条黑线。 　　秘书打了通电话，接着摇头说：“不是公司安排的，全是自发，都是冲着lphone来的，估计想从我们身上找点猛料，搬弄是非，煽动跟逻辑的对立，再搞几轮辩论赛好提高收视率。” 　　“呵呵，他们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要不要报警让警察驱离这些狗杂种？” 　　“不，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康培凯直直地盯着闹哄哄的人群，意味深长地说：“发布会之后的这些天，股价是不是一直在跌吗？” 　　“今早开盘28.11美刀，较上周跌幅在1个点左右。”秘书语气平和道：“但也不只我们一家，自从lphone问世，摩托罗拉、爱立信、苹果这些科技股的股价都有小幅下挫。” 　　“正好，我们就借这个机会来提振市场和股东对诺基亚的信心，也不用费心再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康培凯整了整衣容仪表，下了车径直走向扎堆的媒体面前，从容地面对话筒和镜头。 　　“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我想请问有没有最近盛行的一种论调，‘逻辑威胁论’？” 　　光头记者被点到名，当即提问。 　　“不，我从来没听过。” 　　康培凯疑惑说：“逻辑威胁谁了？” 　　光头记者追问：“比如说诺基亚？” 　　“威胁我们？” 　　康培凯哈哈大笑，“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吼吼，逻辑根本不会对诺基亚造成任何威胁，为什么？因为我们专注了很多年，成功了很多年，产品线满足任何价位、任何需求，而逻辑仅仅只有一部lphone，还是一款未经市场检验过的产品。”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可有15张王牌，你陆飞就1张，再牛皮你能1张牌秒我？你能秒杀我？ 　　我当场！就把手机给吃了！ 　　“你觉得逻辑的lphone会失败吗？” 　　《连线》科技杂志的记者又问。 　　“至少对我来说，我永远不会买lphone。”康培凯语出惊人，瞬间让期待血流成河的媒体们兴奋异常，而更兴奋的还在后头，他直截了当说lphone注定是一款小众产品，完全成不了大气候。 　　“为什么呢？” 　　媒体们几乎异口同声，两眼炙热。 　　康培凯从口袋里掏出诺基亚7260，放开手让手机垂直落地，砰的一声砸下，然后当着长枪短炮，捡起来摆在镜头前—— 　　毫发无所！ 　　他昂起头，得意道：“这就是答案！lphone能保证手机从1米的高度摔下去完好无损吗？触摸屏不会碎吗？” 　　说着意犹未尽地从通讯、续航、充电、屏幕各种方面证明诺基亚完胜，lphone就是一个华而不实的玩具，逻辑就是一个鸡ba！ 　　“但lphone开启了全新的智能机时代，诺基亚专注于功能机，不怕被时代抛弃吗？” 　　举着《华尔街日报》记者证的人提问。 　　“哈哈，所谓的‘功能机’、‘智能机’，只是陆的商业包装而已，众所周知，很多科学概念都是唬人的，手机就是手机，诺基亚绝不会玩概念欺骗用户，我们只会用最高的标准生产最好体验的产品，然后成为全球最畅销！” 　　康培凯说话里透着十足的底气。 　　人堆里冷不丁有人出声：“你不觉得逻辑构成威胁，能带领lphone颠覆市场对吗？” 　　“哈哈，不好意思，我要纠正一下，这才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康培凯没有正面回答，侧头问秘书：“05年全球手机市场份额里诺基亚占多少？” 　　“32％，全球第一！”秘书骄傲地回答。 　　“逻辑呢？”康培凯问道。 　　秘书默契地说：“好像5％，又好像6％，总之没有超过10％。” 　　“等逻辑什么时候超过了10％，超越了诺基亚，在什么时候谈颠覆吧！” 　　康培凯环顾四周，佯装叹气道：“但很可惜，逻辑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好，说得好！最好多说一点！” 　　陆飞看着电视新闻，画面中的康培凯目空一切，根本没把lphone放在眼里，他非但不恼，反而高兴道：“这样的报道还有吗？” 　　“有！电视台的，报纸的，还有网站的。”孙红军高兴之余担忧道：“陆总，不过舆论焦点是转移了，可诺基亚这么唱衰逻辑和lphone，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不，接下我们要跟诺基亚唱出双簧。” 　　陆飞摆摆手，“诺基亚越要贬低，我们就越要自夸，最好能争锋相对，美利坚跟他爹大嘤一样爱当搅屎棍，我们这家华夏公司和诺基亚这家北欧公司打擂台，他们就会隔岸观火，不会主动下场。” 　　“我们怎么唱？”孙红军眼前一亮。 　　“搞几个投票，比如lphone一年年销售量能不能达到康培凯的要求，超过10％，又比如三年后逻辑手机的总销量能不能超过诺基亚，设个百万美刀重奖。”陆飞摸摸下巴，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让拉斯维加斯的博彩公司也掺合一脚，开几个盘口。” 　　“我明白了，陆总！” 　　孙红军搓了搓手，碰瓷营销，贴身肉搏诺基亚，这种对抗的赌局没人不喜欢看。 　　鲁迅说过：世人爱看热闹，都是乐子人。 　　“还要找电视台约个访谈，回击诺基亚。”陆飞把目光投向做着笔记的章天美。 　　“完全没有问题，本来就有很多媒体发来通告，很想蹭一波lphone和陆总的热度。” 　　章天美拿出行程表翻看：“因为您大后天就要回国做国内发布会宣传，最多只能挤出3场采访的时间。” 　　“两场吧，一个电视台，一个杂志。” 　　陆飞神情严肃地交代：“老孙，我回国之后，这里就交给你跟老郭了，记住一定要加跟谷歌、高通、飞思卡尔它们的利益捆绑，成本差距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优先选欧美半导体色元器件，但也要有一个度，绝对不能超出50％。” 　　孙红军郑重地应下，只有利益共同体，绑在一条船上，才能让逻辑继续韬光养晦。 　　“陆总，还有三星呢。” 　　章天美提醒说：“李部长一直想见你，已经预约两次，不能再推迟了，要不就趁您今天还有空，跟她共进晚餐？” 　　“去订餐厅吧。”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抄起手机。 　　滴滴……滴滴…… 　　李富真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洒在白皙的脸上，三分凉薄的眼眸里暗含着七分的幽怨。 　　出发时计划是5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 　　她怎么能想到陆飞会一而再再而三拖延，见了谷歌见高通，就连摩托罗拉都排在三星的前面，明明论关系我们可是…… 　　公事一件没谈，每天都要被他短信聊骚。 　　“就不能直接打电话么吗！！！” 　　“我觉得短信更方便呀，你看，‘lol’。” 　　陆飞乐呵呵地咧着嘴，疯狂打字。 　　“‘lol’这是什么意思？转九十度也没看出来。”李富真感觉耐性要被磨得一干二净。 　　“是大笑的意思。” 　　“……” 　　李富真打了一长串的省略号，接着默默删掉，“你说是就是吧，找我干什么？” 　　寥寥数字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怨妇气，她抿抿嘴下定决心，“如果不是公事，一律免谈，另外我正式通知你，公司只批了我5天的假，你要是再不……” 　　正当在敲字时，陆飞抢先一步—— 　　“晚上我们吃个饭吧，就我们两个。” 　　李富真对着屏幕不禁发愣，手上很诚实地删光刚才的内容，指尖微微发颤，沉默着发了个“好，在哪里”，随即起身走向衣柜。 　　“这件。” 　　“这件。” 　　她扫了一件件，目光最终定格在在华夏时陆飞给自己买的黑色刺绣低叉旗袍。 　　…… 　　“真漂亮，夫人。” 　　陆飞相当绅士地拉开座椅，眨了眨右眼说：“现在不是工作场合，不用称职务。” 　　“呼～” 　　李富真白了一眼，借着余光观察四周，富丽堂皇的餐厅里正中央是一个舞池，靠墙壁一侧有一个阶梯式的台子，放着一架钢琴，边上有一支管弦乐队，正演奏《伦敦德里小调》。 　　“你有时间请我吃饭，没有时间和我谈事，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她硬了硬心肠，兴师问罪。 　　“你没有看最近的新闻吗？”陆飞苦笑连连，用卖惨的口吻说着逻辑威胁论，然后指了指布满血丝的眼球，“这不，一平息舆论我立刻就来找你了，我……” 　　李富真依旧冷着脸，态度却软了许多，坐了下来，“知道是谁散布的舆论吗？” 　　“还不确定，但我心里已经有数，对谁最有利，谁就是最有嫌疑的元凶。” 　　陆飞也坐下，“当然，肯定不是三星。” 　　“我们现在有求于你，求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李富真拿起菜谱点单，“对了，你考虑怎么样？同不同意把3D NAND技术授权给三星，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就不能不谈公事吗？” 　　陆飞无奈叹口气：“我们难得吃个饭。” 　　李富真心里一颤，但果断地放在菜单，抓起手包，“是不能谈，还是不想谈？” 　　“你看你，又急。” 　　陆飞摇头失笑：“又不是不谈，3D NAND说穿了很简单，不就是用‘先栅极’工艺，把氧化物（SiO）层和多晶硅（pSi）层交替沉淀，然后，啊，差点忘了这些属于商业机密，就算是你，也不能再说了。” 　　“先栅极……” 　　李富真急切道：“那么你同不同意呢？” 　　陆飞冲侍应生点完菜，双手相合说：“三星现在的NAND闪存市场份额是多少？” 　　李富真也不隐瞒，这种东西一查就能查到，如实说：“31.7％，销售额62亿美刀。” 　　“那你知道东芝和复芯的吗？” 　　陆飞自问自答，直接说东芝到时候市场份额能提升到20.8％，位居全球第二，而复芯半导体计划2年砸12亿美刀，投产3D NAND闪存工厂，能从4.9％提升到9.6％，上升到全球第七的闪存大厂。 　　更何况，伴随着lphone打响智能机第一枪，2D NANd闪存注定会被淘汰，也许从07年开始，就是3D NAND闪存的黄金时期。 　　全球整个市场一定会重新洗牌。 　　逻辑一手握着智能机和山寨机，一手握着复芯和市面上唯一的3D NAND闪存专利，不说坐二望一，也至少有机会挤入前三。 　　凭什么授权给三星这个劲敌呢！ 　　就因为爱情？ 　　“你知道我在晶圆代工任副部长，多亏了那个合资晶圆厂，现在我需要第二个更重要的项目帮我打开在三星电子的局面。” 　　李富真脸上一本正经。 　　“尝尝这个红酒，我的酒庄产的。” 　　陆飞瞄了眼鹰冠的标，高举起酒杯。 　　当！ 　　李富真碰了下杯，浅尝一口说：“公司上下不是服从爸爸的老臣，就是因为哥哥身份依附于他的高管，我势单力薄，这个项目能让我更进一步，我也能借这个项目扶持培养自己人，不然争夺继承权，我几乎没有希望……” 　　话音落，仰起脖子，郁闷地一饮而尽。 　　“你觉得就算成功引入，又能帮到你多少呢？充其量是一个技术升级，顶多把你从副部长扶正到部长，然后呢？” 　　陆飞拿起刀叉，切着惠灵顿牛排面包。 　　“下一步我会冲击核心层。”李富真眼神里透着坚定，“至少要坐到跟哥哥平起平坐的位置，理事、常务、专务……” 　　陆飞挑挑眉，那你的夺嫡班底呢？ 　　就靠3D NAND闪存项目培养的几个人？ 　　“饭要一口一口吃。”李富真道。 　　“但眼下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你面前。”陆飞直说是真正争夺三星帝国的基石。 　　“什么？！” 　　李富真心里咯噔一下。 　　“手机。” 　　陆飞从西装内里取出lphone，拍在她的面前，没错，反正也要拉三星入伙安卓联盟，为什么掌控三星手机的不能是李富真呢？ 　　“你想让我插手消费电子部门？” 　　李富真紧皱着眉：“难办，非常难办，那是哥哥的势力范围。” 　　“难办，那就让它好办。” 　　陆飞伸出手，“把你的三星手机给我。” 　　李富真照做，拿出今年的最新款，滑盖SGH－D828，滑盖和内置天线完美统一，深邃的黑色机身搭配闪亮的金属质感边线。 　　但在lphone面前，不值一提！ 　　“三星从功能机到智能机的转型和改革，就是你的机会。”陆飞大口咀嚼着。 　　“你想让我赌智能机？” 　　李富真打量操作着lphone，心怦怦跳。 　　“赌？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陆飞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要李富真能插手手机，完全可以借着这个契机来一场大清洗，以前三星手机系统依赖塞班和WM（Windows Mobile），统统改成安卓。 　　不就可以排除异己，安插自己人？ 　　至于供应链、营销、售后、代工…… 　　懂得权谋，会借力打力的话，或许消费电子部、移动通信部，再加上晶圆代工部，三星电子半壁江山都可能落入李富真的囊中。 　　“这、这……” 　　她感觉到气息加重，呼吸急促，脑子在飞速地运转，权衡利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陆飞抓住，轻轻地揉捏着。 　　“三星不是有一句话吗？” 　　陆飞直直地看着，犹如撒旦在低吟，“除了老婆孩子，一切都要改变！ 　　现在就到了改变的时候，相信我，我会掀起一股智能机狂潮，把诺基亚、摩托罗拉这些不懂变通的老顽固统统扫入历史的尘埃中，夫人，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改变世界？” 　　“我、我，我该怎么做？” 　　李富真被他炽热的眼神盯着，全身感到燥热，血液沸腾，整个魂都要被他勾出来。 　　“这是一张机票。” 　　陆飞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机票。 　　李富真定睛一瞧，看到是去华夏的单程票，又惊又疑，这是做什么？ 　　“到了华夏，我们接着谈。” 　　陆飞眨眨眼，露出玩味的笑容，“现在是晚餐时间，只聊私事，莫谈公事。” 　　你不就是想骗我陪你去华夏嘛！ 　　李富真狠狠地剜了一眼，就像网文看的正爽啪的结尾突然断章了，抽出40米大刀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劈了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 　　就在此时，手臂感觉被人使劲拽动。 　　桀桀桀，夫人，你也不想你失去三星的夺嫡机会吧？ 　　陆飞起身拉着她，扬起一抹笑：“聊了这么多怪费脑子的，我们去跳个舞吧。” 　　李富真不等开口，一只再熟悉不过的大手已经攀上她的腰肢，竟小女人般地点点头。 　　就一次，就一次…… 第516章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钢琴声起，食客们纷纷携着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中央，灯光变成一束束淡黄的光束，打在一对对跟随旋律跳舞的男女。 　　所谓上流宴会从来少不了跳舞。 　　陆飞学了一点点，李富真会一点点。 　　彼此抱着慢悠悠地移步，只有在结尾的高潮处，玩了一出微步转体，女人在出乎意料中顺势地倒在男人怀里。 　　两人深情对视，气氛都拱托到这儿，陆飞情不自禁地啄了下李富真，就见她睁着眼睛发懵，随即羞恼地用力推了一把。 　　“你干嘛啊？” 　　被推开的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你想干嘛。” 　　李富真睖了下眼，撂下一句“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晚餐”，立刻回到餐桌，把机票放进手拿包里，便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落荒而逃的背影里透着窘迫和心虚。 　　坐车的一路上，大脑慢慢恢复运转，李富真摸着嘴很想笑，心里刚美滋滋一会儿，突然涌出苦水，又很想大哭，脸上时而喜时而悲。 　　神色变化得这么无常极端，让坐在副驾驶座的心腹秘书不免的担忧： 　　“部长？” 　　“你马上订这一班的飞机。” 　　李富真如梦初醒，收敛情绪，然后把机票递了过去，“买不到就买同一天的，最好分批次，前面的班次一批，后面的班次一批，明白吗？” 　　“明白，部长”。 　　秘书双手接过，看到目的地在华夏燕京，不禁一愣，再看后视镜映照着的李富真合目养神，又是一愣，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滴滴……滴滴…… 　　手机滴滴响个不停，李富真置之不理，连手机的翻盖都懒地打开，但当回到酒店，偌大是套房里只有她一个，一扫之前的不理不睬，一边翻着短信，一边敲字回复： 　　“不要再发短信，想聊什么就打电话！” 　　“你不觉得这么聊特别有意思吗？” 　　陆飞几乎秒回，末尾附带个“：D”。 　　“噗嗤。” 　　李富真看着密密麻麻的短信，嘴角上扬的笑容快要溢出蜜，但手上违心地发送： 　　“不觉得，无聊，（—.—）。” 　　“你现在在干嘛？回酒店了吗？” 　　“我要睡觉了，别再发短信了！！” 　　“哦，早点休息，今晚这支舞希望能够在梦里梦到，接着奏乐，接着舞。” 　　“你就这么想梦到我吗？” 　　李富真刚打好字，纠结之下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改成：“呵呵，我梦不到，lol。” 　　“OlO。” 　　“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猜啊，嘿嘿嘿。” 　　盯着陆飞玩味的短信，李富真充满幽怨地嘟囔：“小孩子吗，还猜！” 　　看了半会儿，越看越觉得不正经，脸颊莫名地发红，啐了一口。 　　该死的家伙，想死吗！ 　　…… 　　9月14日，回国在即。 　　在之前的4天里，陆飞把在美利坚的工作，能交接的，统统交代个清楚。 　　在他的授意下，徐欣把10亿美刀注资到约翰保尔森专门做空ABX的基金，同时照着约翰保尔森给的模型，创立了资金规模达到10亿美刀的第二支基金，比第一支多出7亿。 　　除了继续无脑地买入黄金，一手大量地买入CDS，一手伺机而动，等待做空之神出击的讯号，一切顺利的话，冬季就是狩猎时。 　　而不能交接的，只能亲自出马。 　　和卡尔森布洛克一行人坐车来到推特，名义上是公司，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型工作室。 　　今年4月才从odeo母公司分拆出来，独立运营，除了威廉姆斯、杰克多尔西和斯通三个创始人，只有3个人，都凑不齐两桌麻将。 　　陆飞打着飞购网的旗号，投资天使轮。 　　威廉姆斯三人自然欢迎之至，甚至感到受宠若惊，因为他们籍籍无名，而他们面对的可是“比尔盖茨、巴菲特、乔布斯”的结合体。 　　硅谷目前最津津乐道的“钢铁侠”！ 　　全球前二十的超级大富豪！ 　　推特得到他的风投，不得起飞咯！ 　　经过细致的提问和考察，陆飞隐约感觉如果自己开口提出收购，面前的三人很可能想也不想都答应。 　　很明显，求之不得！ 　　因为推特一直不温不火，简直看不到前途，整个团队也很业余，从架构到运营毫无章法，甚至连宝贵的用户信息竟然都没做备份。 　　要不是有前世记忆，陆飞根本不敢投。 　　光有创意可不够，关键要看这个团队能把创意贯彻实现成什么样，然而想不到，小小的推特，竟藏着这几位卧龙凤雏。 　　于是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飞购网以1000万美刀，获得推特26.5％的股份。 　　斯通三人非但不觉得吃亏，反而欣喜若狂，就差开香槟庆祝，有道是江湖本无路，有了腿就有了路，陆老爷的腿，就是推特的命！ 　　考察结束，依依惜别，恨不得跟陆飞再唠10块钱，忽悠他直接买下空壳子的推特。 　　陆老爷也馋，但不能下嘴。 　　既有油管、Line的控制权，又是脸书的第二大股东，如果再收了推特，就算美利坚现在不重视，也早晚会重视。 　　怀壁有罪！迟早要完！ 　　没准有一天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佛乐波就冲入别墅，把自己禁足，逼着交出来，毕竟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佛乐波能随便进。 　　在美利坚各州飞了2天，陆飞拖着疲惫的身体，坐着私人的湾流G450，回到华夏。 　　但很遗憾，留给李富真的座位空着。 　　她带着一干部下，另坐航班抵达首都国际机场，第二天准时地出现在京都大学。 　　百周年纪念讲堂观众厅里，人山人海，别说坐的地方，连下脚站的地方都没有，人多到只能挤在门口，得亏预留了三星的位置。 　　灯火昏暗，一片漆黑。 　　只有舞台上照着大灯，陆飞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软银总裁孙正义有一个理论，叫‘时间机器’，大意是要充分利用不同国家和行业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在发达国家获得经验后，再去开发相对落后的市场，就仿佛坐上了时光机。 　　这套理论，运用最多的就在互联网。 　　而在软件、硬件上，也不在少数！” 　　“部长，他说了些什么？” 　　秘书低声问道：“为什么我从这些老师学生身上看到愤怒、不甘、羞耻的样子？” 　　“他呀，就像当年的会长。” 　　李富真看着激情澎拜的陆飞，就像看到自己的爸爸，那时三星上下沉浸在棒子市场第一的满足中，只有他，要的是全球第一！ 　　“老会长？” 　　秘书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把陆飞同带领三星走向难以企及高度的李健熙相提并论。 　　“我国之于美利坚，目前硬件落后，软件也落后，但现在不一样了，至少在手机上，我们迎来了个弯道超车的契机。” 　　陆飞高举着lphone3F，“这是超越当前一代功能机机的一次‘蛙跳’，现在乃至将来遥遥领先于同行，会彻彻底底改造电信产业。” 　　台下，死一般得一片寂静。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说得太狂了？” 　　安安静静的四周，突然掀起第一朵浪花，不远处有人弱弱道：“有。” 　　李富真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陆飞同样把视线投去：“大点声，有没有？” 　　“有！” 　　紧接着，喊声越来越多。 　　“很好，没有怀疑才有鬼。” 　　陆飞一本正经说：“但请这些怀疑的同学在未来的几年睁大眼睛看着，逻辑是怎么带领华夏的IC和IT业崛起！ 　　我以前曾经说过，华夏半导体乃至科技要追赶超越，要超越美利坚，就必须步坦空海导，五位一体，谁能告诉我是哪五位？” 　　立马就有人站出来，高喊道：“步是互联网技术和思维的我们，坦是互联网应用服务，空是硬件，海是软件，而导就是基础科学。” 　　“没错，现在我要修改一下，把‘互联网’改成‘移动互联网’，因为智能机不仅仅会颠覆手机乃至半导体产业链，也会打开软件应用的新局面，会创造出几十万的新的就业岗位，一个APP能吸纳几百几千人……” 　　陆飞滔滔不绝，慷慨激昂。 　　李富真眉梢上挑，立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让她跟着来华夏，原来美利坚的那场在故意藏私，只要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把发布会听个一遍，对智能机的未来绝不会迷茫。 　　脑海里对三星智能机的布局和规划，渐渐也有了许多模糊不定的想法。 　　“海外有很多人，像你们一样问我，嘛时候逻辑的手机能成全球第一啊？” 　　陆飞振振有词地说：“我的答案是就在今天！就在今天！也在lphone的明天！” 　　“卧槽，牛皮！” 　　不知道是不是托儿喊的，刹那间叫好声一片，掌声比之前几次热烈，犹如惊涛，犹如雷鸣。 　　“咔咔咔。” 　　摄影师按动相机，记者抄起笔速记下刚才的发言，录音笔在鼓掌呐喊里根本无法用。 　　他们已经捕捉到整场发布会的核心—— 　　lphone3G重新定义了手机！ 　　智能机是华夏手机弯道超车的机遇！ 　　就业、出海、半导体、华夏创造，一个个关键词，毫无疑问全是领导们的最爱，本来逻辑就是心头好，这下更是视若稀世珍宝。 　　“这么高的成本，到底卖多少啊？” 　　陆飞扫视一圈，现场的气氛烘托得差不多，该到发布会的最高潮点，揭晓价格。 　　“1999元！” 　　学生们急不可耐，张口大喊。 　　“1999元？” 　　陆飞扬起笑容，罕见地口吐芬芳说：“说这个价儿的，特么绝对是来捣乱的！” 　　“哈哈哈哈～” 　　顷刻间，哄堂大笑。 　　“对不起啊对不起，一时口快。” 　　陆飞战略性假装道歉：“这么昂贵的手机怎么可能做到1999，如果有，我加一块钱，2000你去给我买这样一部手机，可惜没有。” 　　说着摁动PPT翻页器，“经过我们的深思熟虑，lphone3G售价是……” 　　背后的投影幕布里，瞬间跳出价格表。 　　4G，2999元。 　　8G，3999元。 　　在这个工资普遍一两千的年头，确确实实小贵，但美版更贵，4G得499美刀，8G则要599美刀，欧日韩也同样不便宜。 　　然而，京大师生仍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贵了吧，我爸两个月工资呢！” 　　“贵也值得，这是我们崛起的第一部！” 　　“3999元，这得卖肾才能买得起吧？” 　　“手机出了你们不要买，千万不要买，别又像logicX一样，一个个说太贵了不买，结果一个个排队抢购，诶，真香啊。” 　　“就是，你们不买，我买！” 　　“早就不想用logicX了，都什么档次，跟我用一样的手机！” 　　“……” 　　在学生议论不休时，把陆飞视作偶像、对逻辑充满崇拜的粉丝们毫无抵抗力，对lphone充满着狂热，简直跟果粉一模一样。 　　“陆飞不是说了吗，联通、移动有合约机，搞一个套餐不就可以拿到lphone了吗？” 　　李富真听着嘈杂的声音，看着陆飞的身影消失在后台，手机随之滴滴地发出铃声。 　　定睛一瞧，约在资源宾馆见面。 　　此时的燕园宾馆，因为诞生了飞购网、佰度、搜狗、美团，俨然变成了互联网创业的圣地，越来越多的创业者不惜代价，也要把公司安置在这里，或多或少都带点迷信。 　　陆飞来的时候，李富真已经在前台等了十几分钟，他诧异不已：“怎么不订个房间？” 　　“太贵了。” 　　李富真皱着眉，一间大床房的价格竟然跟她住的四星级酒店差不多，简直是离谱。 　　“在这里谈可不合适。” 　　陆飞订了一间，领走房卡。 　　“为什么你这次发布会和在美利坚的不一样，非要留这么多细节在这里说？” 　　李富真和他肩并肩上楼。 　　陆飞无奈地耸耸肩，“我在美利坚那场只说了那么一点点，就已经传出‘逻辑威胁论’，如果都说了，还不坐实咯！” 　　“确实，你竟然想要超越美利坚。” 　　李富真瞥了眼他，心情五味杂沉：“你真够胆大包天！” 　　“那你呢？” 　　陆飞推门而入，“想好了吗？” 　　李富真郑重地点头：“你既然都敢说‘干翻诺基亚，超越美利坚’，我为什么不敢跟哥哥争一争消费电子部呢？而且你说得对，智能机确实是我遇到最好的一个机会！” 　　“啪，啪。” 　　陆飞拍手称快，“将来的你回想起今天，绝对不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么我该怎么做？”李富真问。 　　“首先，你要让三星手机摆脱微软、摆脱塞班，加入安卓联盟，和谷歌、和逻辑一起并肩作战。”陆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成豆腐块的协议。 　　“给我点时间。” 　　李富真把协议摊平，一目十行，视线突然锁定在一条名叫安卓兼容性承诺的条款，白纸黑字写着限制盟友们自定义安卓的程度。 　　比如，不允许三星用自己的品牌生产不兼容安卓的设备，跟安卓第三方开发者也不行。 　　也就是说，加入安卓联盟的三星，往后只能生产搭载安卓操作系统的手机。 　　“这个条款也太霸道了吧？” 　　李富真摇头道：“不行，你这是垄断。” 　　“不要着急下决定，带回去跟李会长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陆飞伸手揽着她的肩。 　　四目相对，李富真嘴上嗯了一声，撩了一下垂落的长发：“聊完了？我们该走了。” 　　“当然没有，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 　　陆飞笑道：“不要急，这个钟点房我订了4个小时，我们可以聊很长的时间。” 　　整整一个半小时，小到外观设计，大到整提部署，就像武侠小说的内力输送一样，李富真被陆飞狠狠地灌顶，一窍通，则百通。 　　“你说的这么细，不怕把三星培养成你的竞争对手吗？”李富真感动之余疑惑道。 　　“如果是李在镕，我肯定不会，但我不是说了吗，我一定会帮你拿到三星的继承权！” 　　陆飞深深地凝望着，“如果三星是你的，那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会成为我的敌人呢？” 　　“不要说的这么绝对，朋友也能反目成仇。”李富真别过头，不敢直视炽热的目光。 　　“我们只是朋友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吧？” 　　陆飞以利诱人，以势压人，以犁服人。 　　李富真吐了口气，幽怨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期待，就一次，最后一次…… 第517章 京东方的求救 　　第几次了？ 　　好像两天了吧，拔卜炸嘻（混蛋）！ 　　李富真猛地睁开眼睛，带着一身昨夜残留的倦怠，慵懒地起身，披头散发，但面色格外红润，裹着被单下床，走向阳台打开窗。 　　伴随着一阵凉爽的清风，阳光照在她的脸，之前暗淡的皮肤重新容光焕发，犹如熟透的紫葡萄，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她这枚，几乎被陆老爷生吞活剥。 　　“还好这几天安全，要不然又被他……” 　　李富真话未说完，套房的座机“铃铃”地打断，来电的秘书负责任地提醒： 　　今天下午启程回国。 　　出差将近2周，李健熙交代的任务显然陷入死局，说也说服不了，睡也睡服不了，陆老爷属实软硬不吃，再逗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好在不虚此行，收获远比失去要多。 　　“臭小子！” 　　李富真嗔怒地骂了一句，转头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水，水还是温的，底座压着一份折成豆腐块的合同，以及一张字条。 　　一眼认出，字迹是陆飞的。 　　竟然写着合同是她梦寐以求的授权协议！ 　　陆飞可不会让她无功而返，只有能力得到李健熙的认可，才有可能进一步被提拔到消费电子部这个李在镕的核心势力范围。 　　3D NAND闪存等于向上爬的垫脚石。 　　“拔卜呀（傻瓜啊）。” 　　李富真惊喜的眼神里夹杂复杂的感动，财阀出身的她早就习惯冷面无情，骨肉相残。 　　谈生意怎么能谈感情呢？ 　　但打开授权书一看，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该死的阿飞！把我的眼泪还给我！ 　　上面赫然写着技术交叉许可的条件—— 　　想要是吗？拿OLED、AMOLED面板的核心专利来换啊！ 　　“陆总，深越光确实需要面板技术。” 　　胡煜华看向坐在高背皮椅上的陆飞，“可这么换，我们是不是太吃亏了？” 　　陆飞笑道：“吃亏？你觉得OLED、AMOLED专利换3D NAND闪存不值得？” 　　“当然！” 　　胡煜华不假思索地点头，“NAND闪存本来是东芝创造的，之所以后来被三星反超，不就是三星率先研发出1GB内存，才牢牢占据全球第一的市场份额吗？ 　　现在我们更是从2D直接突破到3D，再加上NOR闪存已经取得的优势，完全有机会把三星拉下马！” 　　“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陆飞嘴角上扬，“但如果我告诉你，东芝和我们合作的BISC技术有缺陷呢？” 　　“不会吧陆总？缺陷在哪？” 　　胡煜华瞪大眼睛。 　　“我们实验得出的几项关键数据，跟东芝的完全不一样，差得还不是一点点。” 　　“您是说东芝又在数据上造假了？” 　　“这个‘又’字用的很对！” 　　陆飞不爽地撇撇嘴，日企仔技术资料和研究数据上造假早就是惯犯，蜜月期的时候就被坑惨啦，设备、零部件乃至原料全都有鬼。 　　三峡工程就差点招标霓虹造假的钢铁。 　　狗屁的工匠精神！ 　　东芝根本没法做出有效的BiCS，本来整个工艺是交替沉积氧化物（SiO）层和多晶硅（pSi）层实现的，然后在这个层堆叠中形成一个通道孔，填充氧化物—氮化物—氧化物（ONO）和pSix。 　　接着沉积光刻胶，在连续的蚀刻流程后，光刻胶修整再蚀刻出个阶梯，形成互连。 　　最后一步，蚀刻出一个槽再填充氧化物。 　　然而问题不是出在第三步的光刻胶蚀刻，就是出在流片封测上，哪怕侥幸成功，粗粗一算，良品率低得简直令人发指—— 　　才6.3％！ 　　“陆总，东芝难道就没有一个说法吗！” 　　胡煜华愤愤不平道：“这个项目我们已经砸了2.2亿美刀啊！” 　　“能有什么说法？” 　　陆飞拳头攥紧，积压着火：“东芝负责这个项目的技术总工割腕住院，会计卧轨死了，西田这个王八蛋把腰一弯，说句‘红豆泥斯密马赛’就想死不认账，吗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群小霓虹我怀疑是组团忽悠我们，背地里一直在贪污研发经费。” 　　“这也太无耻了吧？” 　　胡煜华万万没想到东芝能这么臭不要脸，一时无语道：“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了吗？” 　　“哈哈哈，不白折腾。” 　　陆飞转怒为喜，“东芝敢这么干，不就欺我逻辑无能人嘛？ 　　可巧了，我们还真有人！ 　　朱一明觉得先栅极行不通，能不能试一试后栅极，交替氧化物层和氮化物层，结果他们真捣鼓出一个有别于‘BiCS’的新工艺，叫‘TCAT’，Terabit Cell Array Transistor。” 　　（ps：三星就是这个工艺） 　　“陆总，流片封测的结果怎么样？” 　　“相当可观，良品率提高了1倍之多。” 　　“天呐！！” 　　胡煜华倒吸一口凉气，这项工艺如果发展顺利，完全够格入选guo家科技进步奖。 　　而且，至少是二等奖！ 　　“嘘，保密阶段，没看庆功宴都没有吗。”陆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东芝不会知道我们背着他们偷偷成立了一个新的项目组，而且是独占，现在你觉得这钱花的冤枉？这笔技术交叉许可亏吗？” 　　“陆总，您这是一石三鸟！” 　　胡煜华兴奋中带着一丝敬佩，虽然钱被贪了，项目黄了，但东芝帮复芯培养了一批闪存芯片的高精尖人才。 　　正是这批人，才有了TCAT工艺。 　　而且BiCS工艺也不是毫无价值，如果三星同意授权，不但能换来OLED、AMOLED面板的技术交叉许可，还能误导三星闪存的研发方向，要知道从吃透资料，到搭建试验，再到修正改进，没有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 　　这不正是复芯发展的良机吗！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陆飞出口就是《孙子兵法》。 　　胡煜华称奇之余担忧道：“可这样做会不会对李富真小姐不利啊？如果三星答应技术交换，BiCS的工艺缺陷将来肯定会被查出，作为引进技术的负责人，她会不会……” 　　“查！一定要查！还必须狠狠查出来！” 　　陆飞表情严肃，“不查，我们怎么证明逻辑也是受害者？不证明，我们怎么暴露东芝数据造假？不暴露，我们又怎么和三星联手报复呢？三星肯定能理解，他们又不是没被东芝坑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中韩友谊靠霓虹。” 　　“那李小姐？”胡煜华问。 　　陆飞抬起左腿，放在右腿上，“等事发的时候，她早就不在晶圆代工部，应该在消费电子部，就算翻旧账，这个命令也是李健熙亲自下达，不排除李在镕也参与了，她只不过奉命行事而已，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怪不得不去送机，原来心里有鬼…… 　　胡煜华觉得好有道理，一时竟无法反驳。 　　“这个也算废物利用。” 　　陆飞眯了眯眼，“就等三星出第一拳，呵呵，特么的小霓虹，敢贪我的钱是吧！” 　　杀气腾腾的眼神，让胡煜华毛骨悚然。 　　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她被吓得像猫一样炸毛，全身直哆嗦。 　　“陆总，京东方的王总听说您在这里，突然登门来访，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需要马上见您。” 　　“请他进来吧。” 　　陆飞站了一会儿，敞开的门口终于出现一个人影，定睛一瞧，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王东升原本半白半黑的头发，几乎全部染白，正值壮年，却苍老得像个暮气沉沉的老头，佝偻着背，有气无力说： 　　“陆总。” 　　“嘶～” 　　陆飞上下打量，几天不见，抑郁了？ 　　“陆总！” 　　王东升突然激动地跑到跟前，“您一定要救救京东方！要不然，京东方就要完了！” 　　“别急，慢慢说。” 　　陆飞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冷静地安抚，把他请到沙发上坐下，一边倒茶，一边说： 　　“京东方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要完啦？” 　　“没钱了，资金链彻底断了。” 　　王东升坐得很低，似乎要陷进沙发似的。 　　胡煜华皱着眉：“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下了100万片电容式触摸屏的订单，京东方怎么会没钱呢？” 　　“唉～” 　　王东升低下头，避开他们审视的目光：“陆总，胡总，你们不知道，虽然付了5500万的预付款，但授权费、生产线的采购、安置、投产，这儿哪儿都需要钱，5500万，实在杯水车薪。” 　　“京东方就再也拿不出一笔钱？”陆飞问。 　　王东升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一笔也没有，不瞒您说，液晶显示屏的亏空太大了！ 　　不少高层，包括我都动过歪心思，把触摸屏的5500万挪作他用，但一想到陆总这么器重京东方，把电容式触摸屏这么重要的订单交给我，立马打消了念头，可现在，我们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喝茶，喝茶。” 　　陆飞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 　　前世作为一棵水灵灵的上等韭菜，做梦都想不到会被京东方套牢，被折磨得欲仙欲死。 　　名头很响亮，不声不响做到多个世界第一，液晶面板出货量全球第一、平板电脑屏份额全球第一、智能手机液晶屏份额全球第一、毛利率全球业内第一…… 　　然而另一方面，京东方拿着巨额的融资，结果年年的财报不那么好看，在A股死气沉沉，完全对不起一摞金灿灿的荣誉。 　　什么面板之王，圈钱之王！ 　　什么国之重器，价值熔炉！ 　　本以为是抄底的谷底，没想到还能打洞！ 　　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 　　去年亏了15.87亿，今年预计要亏17.5个亿，巨亏33个亿，A股股价暴跌至极低点，已经搭上“ST”的标识，距离退市仅一步之遥。 　　“工人要工资，设备商要贷款……” 　　王东升语气里透着一丝绝望，“现在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我们已经半只脚踩在破产的边缘，如果再找不到钱，京东方就完啦！” 　　“怎么会亏这么多？” 　　陆飞浅浅地喝了口茶。 　　“陆总，面板行业都是有周期性的。” 　　王东升长长地叹了口气，“03年我们动工全国第一条第5代TFT－LCD生产线的时候，正好是春天，一片17英寸屏还是300美刀，可到了05年正式投产，却遇到寒冬，全球液晶面板都进入下行通道，价格拦腰斩断，竟然跌到150美刀，生产就是在赔钱，可又不能停止生产，就只能死扛下去。” 　　“我明白，逆周期投资嘛。” 　　陆飞会意，在液晶面板领域一直存在着这种规律，也就是每经过一段时期，液晶面板的价格都要经历一次市场波动—— 　　繁荣、萧条、衰退、复苏。 　　无论在萧条期还是衰退期，液晶屏都会严重供大于求，价格自然就会狂跌，实力弱的厂商承受不住亏损被淘汰出局，而实力强的就会趁机扩张，要么投资并购，要么投资建厂，疯狂扩大市场份额，在复苏之前垄断市场，狠狠回一波血。 　　三星就是靠这法，在dram、NAND闪存、面板等等领域上位，赢家通吃！ 　　“唉，现在三星、NEC、LG一直在不计代价地降价，想把京东方压垮，可我们无论如何必须顶住，因为我们是国内唯一自主的第5代液晶显示屏，而且第6代也已经在研发。” 　　王东升攥拳，满眼尽是不甘心。 　　“为什么不找银行想想办法？” 　　胡煜华同情地望着。 　　“如果银行肯贷款，王总会来找我？” 　　陆飞睨了一眼。 　　“是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绝对不会来烦陆总，实在是没有办法啦！” 　　王东升直截了当地说京东方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合作的银行不但中止了贷款，而且下调了信用评级，就连1000万也没有一家银行肯借，不得不祭出股市融资这最后一招。 　　然而，证监会否决了京东方的融资计划。 　　真的是山穷水尽，彻底没招了！ 　　陆老爷，看在友军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这个忙我一定帮！”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借多少？” 　　“5个亿！” 　　王东升激动得满脸通红，伸出5根手指，脱口而出：“不是美刀，rmb就可以。” 　　陆飞沉吟片刻，一言不发。 　　王东升心里咯噔一下，信誓旦旦地保证，愿意拿旗下的优质资产作抵押。 　　比如合资公司冠捷科技，世界排名第二的显示器制造商，每年光分红就有3000万。 　　又比如为了收购现代而成立的“棒子京东方”的股份，专利多、资产优…… 　　“不，不。” 　　陆飞轻轻地摇了下头。 　　“陆总，抵押不行的话，作价卖给你怎么样？覆巢之下，焉无完卵，反正京东方没了，也肯定会被三星、LG吞了，与其给棒子，不如交给自己人！” 　　王东升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语无伦次。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陆飞咧着嘴笑说：“华夏需要面板，逻辑也需要面板，京东方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陆总！” 　　王东升绝望的眼眶里突然闪烁希望。 　　“就算我没有逻辑，我也一定会救！” 　　陆飞直视着他的眼睛道：“王总，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华夏复兴会’的一员，你难道忘了创办复兴会的初衷了吗？” 　　“没忘！陆总，没忘！” 　　王东升张张嘴，哽咽着。 　　“5亿太少了。” 　　陆飞像老大哥一样揽着小弟的肩膀，鼓励道：“你跟我交个底，到底要多少钱，特么地能干三星、LG！” 第518章 陆老爷的面子，值钱！ 　　八九十年代，华夏靠引进技术，形成了第一条CRT彩电产业链，创维、TCL、康佳、长虹等一大批企业由此崛起，产值一度占全国电子工业比重的一半！ 　　然而，从2003年国内出现第一台液晶电视开始，到现在销量隐隐超过CRT彩电，短短三四年，一场“液晶风暴”让华夏过去20多年积累的优势尽失。 　　CRT彩电，全面大崩溃！ 　　早在98年，为了摆脱被卡脖子，上广电花了100亿，跟NEC（霓虹电气）合资，引进第五代液晶生产线，结果却成了相亲的凯子。 　　除了出钱、出地、出人，从技术到管理，都是霓虹说了算，关键零部件、设备材料都被日企控制，根本没法插手。 　　霓虹说多少，上广电只能认多少。 　　妥妥的ATM！ 　　所幸还有京东方，但不幸的只有一个。 　　这根独苗倒了，整个手机、电脑、彩电的面板都会面临卡脖子，到时候只能任由日韩企业宰割，随意揉捏。 　　虽然逻辑也涉足面板，既有TPK宸鸿，又投资深越光，但不打算下重注。 　　液晶工业向来是最难啃的骨头，需要不停地技术迭代，更需要不断的资金投入，别看日韩霸占市场，全靠guo家补贴贷款，财阀其他产业疯狂输血，结果到头还是赚十年赔十年，赔赔赚赚又十年。 　　面板行业，注定是一个无底洞！ 　　陆老爷已经有半导体这么个吞金兽，所以大力扶持京东方，才是上上之选。 　　“5亿美刀，够吗？” 　　“要不7……7个亿？” 　　王东升在陆飞勉励的目光下，才鼓足勇气说出这么惊人的数额，相当于55.3亿rmb。 　　（ps：当时汇率在7.9左右） 　　跟刚才的5亿rmb，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陆飞默不作声，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 　　这笔钱要拿肯定拿得出来，三体基金有钱，可要全部用在做空次贷、做多黄金。 　　逻辑也有钱，但已经全面铺开，复芯得花钱，手机、平板、MP3各项产品生产和研发得花钱，无一样不需要以亿计的资金打底。 　　剩下的企鹅、飞购、新狼、中通、搜狗、鼎峰、汉唐等产业，也就企鹅可以借出7个亿美刀，但绝对会拖累企鹅发展。 　　“陆总，我也知道这个数目太大了。” 　　王东升不禁恍惚，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也怪我们当时没经验没脑子，天真地以为液晶产业就像房地产，不过是投资个几千万、一两个亿就能完全运作起来，等真正踏入这行，才明白液晶工业的恐怖。 　　可想退也退不出来了，只能往前冲。 　　只要有7个亿，京东方至少能支撑3年，只要能保住第五代生产线，等‘寒冬’一过，迟早能东山再起。” 　　“7个亿，够吗？” 　　陆飞笑眯眯着，嘴角上扬。 　　“够，还是不够啊？” 　　王东升一脸懵圈，被陆老爷的财大气粗震得脑袋一片空白。 　　“够不够看你，京东方不是你们的吗？” 　　陆飞拍了下自己的口袋，“这不差钱。” 　　“咕噜，咕噜～” 　　王东升吞了吞口水，猛然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是身家上百亿美刀的内地首富、全球第16位的超级富豪，兴奋之余磕磕绊绊说： 　　“准确地说，7……7.4个亿美刀。” 　　“可以！” 　　陆飞一拍大腿，却话锋一转：“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出这笔钱，必须得拉上其他人。” 　　“啊？” 　　王东升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整个激情瞬间被浇灭，神情凝滞，不知所措。 　　陆老爷，求求您，您就不要逗我好吗？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得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如果只有我借钱，那么京东方只是我们之间的事，面对有财阀、guo家撑腰的日韩企业，太势单力薄。” 　　陆飞眼里闪烁着深思熟虑的精光，借着贷款的名义，把债务人全绑在京东方的船上，都是同一艘船上的人，自然而然会倾力相助。 　　“陆总您想拉什么人？” 　　王东升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华夏复兴会自然义不容辞。” 　　陆飞一本正经地分析：“还有这么大额度的贷款，必须要请银行组建银团才行。” 　　“银团我们不是没想过。” 　　王东升叹了口气，“去年我们就找了建行，请它牵头组建，可怎么组都组不够，到年底资金链几乎断裂，连工人的工资都要发不出，还是国开行先给一笔搭桥贷款，让我们先应付过去，等银团贷款，或者借到钱以后再把钱还上，这才没让京东方的资金链断啦。” 　　“这事很好办。”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就以华夏复兴会的名义牵头，我想银行绝不会拒绝。” 　　“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王东升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晃，摇了一会儿突然耷拉着脸，弱弱道：“不过陆总，有句话我无论如何都要说，就算面板行业‘寒冬’过去了，京东方也许还会巨亏下去，您筹的这笔钱很有可能打了水漂，所以……” 　　陆飞紧锁着眉头：“王总，你说出这话的态度，我很高兴，因为你害怕京东方的失败连累到我，但你说的这话，我很不喜欢，京东方撑过了‘寒冬’，怎么会继续亏损呢？” 　　王东升也不隐瞒，如实坦白。 　　京东方五代线的确是全国最先进的，但如今全球的液晶生产线，日韩早已内卷上天。 　　三星、LG、夏普、NEC等等不是6代，就是7.5代，有的甚至卷到8代线，卷得京东方的5代线液晶屏只能用在个人电脑显示屏。 　　但绝不适合当前最赚钱也是最有潜力的彩电市场，相当于被卷得只能龟缩在电脑市场。 　　可是，PC时代已经是薄利时代！ 　　“5代线，和6代、7.5代区别在哪？” 　　陆飞摸了摸下巴。 　　王东升一五一十地做着对比，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京东方的液晶显示屏不够大。 　　“不够大？哈哈，哈哈～” 　　陆飞大笑道：“不够大不正是优点嘛！” 　　“陆总，这怎么还成了优点呢？” 　　“你坐在一座金山上却不自知啊，你知道逻辑最近推出的智能机，lphone吗？” 　　“当然，没有人不知道！” 　　“京东方的5代线，甚至4.5代线，正好可以用在智能机上。” 　　陆飞嘴角上扬，智能机的屏幕不似彩电，仅仅只要很小的一块，自己之所以要向三星引入AMOLED、OLED面板，也是想踩上智能手机爆发的风口上，恰恰京东方也赶上了。 　　“陆总是说京东方押宝中小尺寸液晶？” 　　王东升心里一阵嘀咕，这能行吗？ 　　“没错，京东方在中小尺寸液晶面板领域做到最强，再伺机而动。” 　　陆飞语气里充满着自信。 　　前世的京东方之所以一亏再亏，就是只懂埋头生产内卷，不懂判断行业时势，该卷的地方不卷，不该卷的地方乱卷。 　　就让日韩面板企业内卷个一两年，卷到次贷危机爆发，液晶业必然迎来更大的衰退期。 　　而京东方却可以踩着智能机的东风，准确地说是逻辑手机的东风，在逆势中大步跃进。 　　金融危机反倒成了扩张的大好机会！ 　　“可是资金……” 　　王东升哭笑连连，7.4亿美刀能保住现有的京东方就不错了，哪还有钱再建一条4.5代线？ 　　“我来想办法。” 　　陆飞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陆总，我、我……啥也不说了，谢谢啊！” 　　王东升感动得无语凝噎，40岁出头的汉子噙着眼泪，千言万语就是一句话—— 　　别看陆老爷小我十几年，但他是我大哥！ 　　…… 　　“喂，任总，哦对，原来曹总都你说了，那我就不废话了，京东方的生死，关乎着华夏的面板业，棒子霓虹一直在不惜代价地打压，想把我们的技术上升通道彻底封死，我们岂能坐视不管，你说呢？” 　　“什么，华为要借1个亿！” 　　“噢，不嫌多，不嫌多，放心吧，我绝对投得更多，好，谢谢任总，改天到四九城，我请你吃正宗的羊肉火锅。” 　　“咦，丁三石，你打我电话干嘛？” 　　“化腾都跟你说啦，没错，京东方现在很缺钱，但不管缺多少钱也要帮东升撑住场面，京东方绝对不能倒！” 　　“你也要帮帮场子啊？可以啊，不要太多了，这笔款子可能要等上两三年才能还给网艺，量力而行，那就4500万吧，记你一个。” 　　“……” 　　“喂，牛哥，我阿飞啊。” 　　“哈哈，检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批次产品检出了含量不同的三ju氰an，奶源肯定出问题了！现在奶源这么紧张，不足就往里面加水，水加多稀释了，这不往里面加三ju氰an嘛，这帮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今年的双十一，飞购网就在重点抓食品安全，抽检参与活动的母婴、饮料、零食、食用油，还有乳制品，都是重中之重，没错，这很可能是一场巨大的危机，一个导火索就点燃整个炸药桶，我已经让我大哥多加注意，蒙牛也要小心啊。” 　　“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找你，也是受东升所托，拉京东方一把，就想着筹措筹措资金，也想着给领导看到咱们国内企业家的担当。” 　　“对对对，这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嘛。” 　　陆飞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带着王东升向华夏复兴会的众人“化缘”，差不多三五句话，他们一个个就配合地借出几千万上亿。 　　而且是，无息！ 　　完完全全，都吃陆老爷的面子果实。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七里香，自家兄弟好说话，虽然陆云不懂京东方，也不懂面板，但一听受小霓虹欺负，第一个不答应。 　　一张口，就是6666万。 　　眼下的七里香有钱，坐拥爽歪歪等儿童饮料，魔爪、怪兽等功能性饮料，六个核桃、六个杏仁等植物蛋白饮料，再加上卫龙辣条、大法师干脆面、一鸣早餐奶、良品铺子…… 　　俨然是食品饮料业一霸！ 　　销售额早就超出跟哇哈哈打赌的数目，赌注1个亿rmb，虽然宗庆厚迟迟没有给，但陆云也不在乎，一直没有执行。 　　这笔钱，就全当从赌注里预支。 　　从华夏复兴会一路“化缘”，陆飞打电话联系的人没有一个拒绝，全都同意帮忙。 　　打出去的是电话，收回来的是金钱。 　　当他把手机放下，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这可以说是华夏复兴会的第一次行动。 　　表现，可以打满分！ 　　像个人的如刘镪东、鹿化腾，电话里表示能借个几百万、一千多万，像公司出资的如丁三石、孙孟全、王传福，少的像神舟两千万，多的像华为，直接1个亿。 　　陆飞大致算了算，除了自己以外，竟然集齐了7.13亿rmb，换成美刀就有1.03亿。 　　自己拿出2.67亿美刀，凑成3.7亿美刀。 　　整个华夏复兴会占京东方债务的50％，剩下的50％，对于银团，绝对绰绰有余。 　　考虑到公开透明，他打算把不同家的钱汇总在一起，成立一家产业投资基金会，如此即便将来债转股，京东方的股东也只会新增一个，不至于引发股东结构的混乱。 　　一念至此，就立马让张磊着手去办。 　　基金会的名字嘛，就叫“华夏民营企业家产业发展投资基金会”，名头越响亮越好。 　　其实，更想叫“MCGA”！ 　　然而，第二天，当王东升把京东方得到基金会借贷支持的消息转达给建行，接电话的方副行长又纳闷又迷惑，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 　　“王总，你找的这个‘华夏民营企业家产业发展投资基金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靠谱吗？听老哥一句劝，你甭瞎折腾了，我再帮京东方想想辙儿，银团还是有可能的。” 　　“呃，这个基金会是由陆总成立的。” 　　“陆总！！哪个陆总，陆飞吗？！” 　　“除了这个陆总，还有哪个陆总呢？” 　　王东升倒豆子般念着名字：“基金会里还有华为、福耀、企鹅、飞购、网艺、新狼、鲁花、蒙牛、比亚迪……” 　　一口气，说出了十来个公司和人名。 　　方副行长颤抖的手差点没抓稳手机，消化了半晌的震惊，才吞吞吐吐说： 　　“王总，陆总这是……” 　　“没别的意思。” 　　王东升多少也有些得意，一扫之前跑银行受的窝囊气，“陆总听到京东方的事，立马拍板这个忙他帮到底，其他人也是卖陆总面子，有的多些，有的少些，都是心意，我就领着了，总共凑了3.7亿美刀。” 　　“那王总今个打这通电话是？” 　　“京东方虽然有了基金会，但还缺3.7亿美刀，建行组个银团支援另一半没问题吧？” 　　“没有！这事包我们建行身上！” 　　“可是京东方的评级被你们降了……” 　　“我马上根行长商量，马上就改回来。” 　　“那银团的事就拜托方行长，其他银行我就不一一打过去，噢，陆总还跟我说愿意借就借，不愿意也不勉强，逼着贷多没意思。” 　　“液晶显示器是工业的粮食，你们京东方的5代线更是guo家战略项目！既然陆总都说帮到底，我们银行也绝不推辞，王总，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以后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嘟嘟嘟～” 　　挂断电话，王东升内心心潮澎湃。 　　“怎么样？” 　　陆飞翻看着京东方的五代线的资料，不动声色地偷师，给从三星引入oled、amole面板的项目攒一波经验。 　　“银行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了！” 　　王东升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先别着急激动，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陆飞把胡煜华发现的问题转述而出，京东方的5代线竟然没有建彩膜部分，既不利于降低成本，又不利于扩张升级。 　　“陆总，如果要建，就不只7.4亿美刀。” 　　王东升笑容一僵，无奈地叹口气。 　　7.4亿美刀啊，这么高的债务，哪怕一多半是无息贷款，另一半连本带利也是个巨额的负担，不得已，只能作阉割版本的五代线。 　　“要做就做全套，钱不是问题。”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企业表示了，银行表示了，如果政府也表示愿意借个十几亿给京东方，你敢不敢接下来？” 　　“敢，有什么不敢的！” 　　王东升解开衬衫衣袖的扣子，露出手腕上的一道刀疤，兴冲冲地介绍来历： 　　“陆总，那是在03年，当时我跟一个霓虹的日本材料供应商的高层在酒桌上谈判，想请他到国内合资建厂，实现国产化的愿望，您猜这个小霓虹怎么说？ 　　啊，这是个高技术精密化工产业，对工人的纪律要求很高，所以只有霓虹做得了，华夏做不了，华夏人连过马路都要闯红灯。 　　tmd，您猜我当时怎么做？” 　　“怎么做？” 　　“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气得直接把酒杯给拍碎，让他给老子滚，京东方就算停产，也不买霓虹一片货，非但不买，我还要抢霓虹的生意，在面板市场打到他们服为止！” 　　王东升牙齿格格作响：“我要让霓虹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惹的，惹火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着涨士气。”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对你说过要帮到底，现在钱筹到了，支持也得到了，那么接下来就剩股市了。我打算入股，提振股民股市对京东方的信心，你作为董事长欢不欢迎我进入董事会啊？” 　　“您说的是真的吗？” 　　王东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老爷何许人也！ 　　那可是陆股神啊！ 　　陆股神买京东方的股票，那还得了！ 　　一时间，心口涌入一股股暖流，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我心目中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陆老爷！ 第519章 陆股神效应 　　沪市，证交所中户室。 　　年过半百的孙大礼一如往常，跟七八个股友同堂看盘，一双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诶，老孙，快来快来。” 　　马书文吐出瓜子壳，“套死咱们的京东方有变化！瞧见了没有，今早开盘到现在，以季线1.87为轴心，上下振荡，是不是有机构在洗盘啊？” 　　孙大礼放下格雷厄姆的《证券分析》，把头凑了过来，像模像样地盯了会K线，又瞅了会儿阳线，半天憋出话来： 　　“看着像有主力在扫货。” 　　“什么叫像啊，就是！而是是大手笔！” 　　马书文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你瞧你瞧，又涨到1块9了，这走势，老哥几个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涨到2块？” 　　此话一出，顿时股友们群情激愤。 　　“可拉倒吧，都打上‘ST’了，能不退市就已经烧高香了，老马你竟然还想往回涨？” 　　“就是！连‘逻辑概念股’都带不动京东方，你瞅瞅四通、中芯、比亚迪这些H股，之前一个个冒绿光，如今统统涨疯了，偏偏特么它像生了根一样，一直在原地踏步，nnd。” 　　“可不是，京东方我拿了都快一年。” 　　“奶奶，你一年算个屁！老子已经两年了，当时被一个狗屁的股评忽悠满仓进的这票，从5块6跌到1块8，谁能比我惨呐！” 　　“我比你还高，6块！要不是我家老婆子、儿子拦着，去年的《文汇报》你们就能看到我跳楼的新闻咯。” 　　“……” 　　看着老股民们口诛笔伐，马书文清清嗓子，“你们觉着现在触底了没？抄底不？” 　　“老马，你牛！” 　　孙大礼竖起大拇指：“横盘了一年，你这时候敢进场？要不干脆这样，我手上的每股2块3，你全部接盘怎么样？”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老马，你就当做善事，我那份你也吃吧我给你打个折，一股2.25块，划算吧？” 　　股民们蜂拥而上，把马书文团团围住。 　　“老马，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想不开买京东方呢？有这钱不如扔黄浦江算了。” 　　孙大礼翻了翻白眼，好心提醒。 　　马书文无奈道：“我觉着吧，都1块8，已经到谷底了，怎么也该向上了吧。” 　　“老马，你糊涂啊老马！” 　　孙大礼摇头失笑：“你没看新闻吗？报纸上都登出有鬼，很可能内部贪污，造成资产流失，前段时间闹得可凶啦，京东方的香江上市计划就这么给否了。” 　　“那篇报道我也看了，哎呦，气得我那天牙病都犯了，竟然拿着华夏的钱去便宜外人，简直是王八蛋、禽兽！” 　　“没错，就该枪毙了王东升！” 　　股民们越说，情绪越激动，三句话里有两句都在骂京东方，还有一句骂自己有眼无珠。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是京东方的散户，有时候崩溃就在想，‘这是我自己亲自选的股票’，心里就舒服多了。” 　　马书文操纵着，开始买入少量京东方。 　　“老马啊老马，你这是自欺欺人。” 　　孙大礼也不再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半晌，离上午收盘还有一个半小时，突然一条关于京东方的小道消息从大户室流出，流到楼下的中户室、散户大厅，赫然是—— 　　京东方被“无罪释放”了！ 　　“你说啥！你在说一遍！！” 　　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通风报信的人，就听他大声嚷嚷着：“没错，刚刚得到的消息，有关部门查得一清二楚，京东方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经营不当，管理层没贪一分钱。” 　　“老马啊，老马，股价怎么样啦！” 　　孙大礼立马凑到老友身旁，盯着盘口。 　　“呵呵，就涨了6毛钱。” 　　马书文跟风吃了6.4万股，就不敢再吃。 　　“嘶，这庄家牛，真牛啊，买入这么多股价，就涨了这么多，是我见过吸筹最牛皮的庄家。” 　　“不一定，主力吸了不少筹码，才涨了这么点，说明有很多人想卖，或者已经在卖。” 　　“那咱们怎么办，卖还是不卖啊？” 　　“我受不了了，各位，我割肉先走了。” 　　“走走走，我也走！吗的，查了9个月，还不如不查呢。不查还能怀疑京东方有黑幕，现在倒好，没黑幕还混成这么个鬼样子？” 　　“我也不想耗下去了，就当看走了眼，he tui，以后我再也不信什么高科技，除非是陆股神的逻辑、飞购上市。” 　　骂骂咧咧中，消极的情绪在股民中扩散，一堆持有一两年的京东方散户们终于忍无可忍，纷纷下单，斩仓逃跑。 　　一时间，密密麻麻都是卖出的单子。 　　眼见股价下挫到1.7块的大关，即将跳水崩盘，刚刚入股的马书文心急火燎： 　　“大家冷静啊，冷静，我觉得京东方还可以抢救一下，再忍一忍。” 　　“老马，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赶紧脱手吧，再不脱手就晚啦。” 　　孙大礼苦劝说，“京东方已经没救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你们、你们敢卖，我就敢抄底。” 　　马书文咬咬牙，心里大吼了声“我日子不过了”，上头的他逆势而为，大量吃入。 　　然而，依旧挽回不了颓势。 　　股价，已经跌破1.5元/股。 　　“老马？老马！” 　　孙大礼看着陷入魔怔的马书文，连忙从身后抱住，夹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买入，自寻短见，然而已经来不及，户头几乎满仓梭哈。 　　“我……我……” 　　马书文心头隐隐做痛，呼吸不畅。 　　就在此时，桌面右下方突然弹出一则QQ新闻消息，仿佛是特意安抚京东方的散户们一般，清清楚楚地写着—— 　　为解决京东方资金短缺问题，由华夏民营企业家产业发展投资基金会、建行燕京分行牵头，联手国内八家银行组成银团，计划在06到08年共给京东方提供了7.4亿美刀贷款和1.4亿元的补助资金，用于5代线项目和后续经营管理。 　　“呼哧呼哧～” 　　马书文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犹如见到救命稻草：“快看，快来看，天大的好消息，绝对的利好消息，银行来救京东方啦！” 　　“这个基金会到底是何方神圣？” 　　孙大礼皱着眉头，左顾右看。 　　边上的老股民激动道：“这么官方的名字，一定是国jiadui出手了！” 　　“嘶～” 　　顷刻间，满堂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查查，快查查。” 　　马书文疯了般喊着，同时点开新闻链接。 　　一张硕大醒目的照片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是新闻发布会出席代表的合影照，而在茫茫人群当中，陆飞站在第一排正中央的C位。 　　“是陆飞，是陆股神！” 　　“这个基金会会不会是陆股神的？” 　　“没错，就是他的！就是他的！” 　　望着震惊得不知所措的人群，马书文猛地一激灵，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老马，你怎么了老马？” 　　孙大礼一怔，“你别吓我啊。” 　　“我明白了，哈哈，串在一起了，全都串在一起了！”马书文兴奋得语无伦次，“老孙，不是有主力在扫京东方的货吗？是陆飞，肯定是陆股神在扶京东方的股价……” 　　“是这么个理啊。” 　　孙大礼瞥了眼，原本下挫的股价不知不觉地开始反弹，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哈哈，我发啦，哈哈～” 　　马书文看了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我发啦！” 　　说着往后一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老马，老马啊！” 　　孙大礼慌了，又掐人中又灌水。 　　马书文醒来，整张脸的肌肉颤抖，似癫似狂地发笑道：“噫！我中啦！我中了陆股神买的股票啦！哈哈哈～” 　　笑着，不由分说就往走廊里叫嚷狂奔。 　　很快，陆股神降临的消息从大户室传到散户大厅，整个交易所瞬间沸腾得犹如热锅。 　　“什么！陆飞大量买入京东方的股份？” 　　“什么？陆飞要入驻京东方董事会？” 　　“什么！陆飞要收购京东方？” 　　“……” 　　消息越传越广，越传越歪。 　　这年头，买卖股票要么瞎蒙，要么打听，还有的跟风下注，冲着股评，冲着“民间股神”是名头，就上头地倾家荡产地下注。 　　其实，都特么是包装的骗子，这些人跟后来电视上的股票专家是一个路数。 　　然而，陆飞却完全不一样。 　　自从股改以后，彻彻底底地封神！ 　　沪交所的散户们一听到“陆飞”的大名，全然不顾京东方的好坏，一窝蜂地涌入。 　　“卧槽，快买京东方，快买京东方啊！” 　　“艹，我不卖啦，我要撤单，我要撤单！” 　　“谁这么缺德，把我挂2块的全买了，吗的，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只手啊！” 　　“……” 　　今日的上海滩，一片哀嚎，一片兴奋。 　　伴随着陆股神势头，原本在一轮轮攻势下重回1980点的上证指数，势如破竹，一路突破，在收盘前冲破华夏股市的历史高点—— 　　2000点大关！ 　　因陆股神，股市崛起！ 　　又因陆股神，股市雄起！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个“股神传说”，就此回荡在整个上海滩，甚至有股民照着陆飞的模样造一尊财神像，天天顶礼膜拜。 　　…… 　　“股民们纷纷跟投，股票已经涨疯了。” 　　刘镪东放下手机，左看看陆飞，右看看自己的准岳父，如实地汇报京东方股价涨回到2.7块，正在朝3块猛冲，势头凶猛。 　　“龚伯伯，我这边能帮的都帮了。” 　　陆飞嘿然一笑：“您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这可关乎整个华夏面板业的未来。” 　　“你啊，又来敲竹杠。” 　　龚父已经履新，相比于前世的中道没落，如今在宦海春风得意，俨然是第四把交椅。 　　“怎么能叫‘敲竹杠’呢？” 　　陆飞直接上价值，京东方只要向着高世代线扩张，就很有可能让国外多年的技术封锁一夕崩塌。 　　“你的想法和我们一致。” 　　龚父喝了口茶：“做成了，要记你们一功，如果失败了，我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们。” 　　“请领导放心！” 　　陆飞一番慷慨激昂地表决心后，像财迷一样旁敲侧击，到底支援多少呢？ 　　“我们会从财政里拨款28亿。” 　　龚父笑道：“不过是借，可要还的。” 　　“这没问题，反正欠债的不是我，要催也是催王东升。”陆飞话锋一转，“那么我的另一个计划，你们觉得怎么样？” 　　“京东方的那条4.5代线？”龚父反问。 　　“没错。” 　　陆飞点了下头，在他的计划里，长虹、康佳、创维、TCL国内四大彩电巨头，联手和京东方合作，共建一条液晶生产线，然后慢慢从crt彩电转型到液晶电视。 　　其中，也需要跟财力雄厚的城市合作。 　　前世，安皖、蓉城就抛出了橄榄枝。 　　“如果是6代线的话，这是还有商量。” 　　龚父摇了摇头，“4.5代线，已经是落后产能，在这个点上，各位的分歧很大。” 　　“没事，龚伯伯。” 　　陆飞在心里划掉燕京的名字，备选名单里还有杭城、鹏城、合淝、金陵…… 　　“虽然4.5代线我们意见不一，但对你逻辑的那个oled、amoled面板很感兴趣。” 　　龚父扶了扶眼镜，“这块在国内是技术空白，远远落后于国际一流水平，引进这么个项目，既能在税收、就业方面创造价值，更能补足华夏面板的短板，关系重大。” 　　“您放心，我首选的地方就在燕京。” 　　陆飞嘴角上扬，心领神会。 　　龚父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有什么难题只管提，能解决的我们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难办的其实是技术和设备。” 　　陆飞如实相告，前世华为P40被嘲笑屏幕抽奖，“周冬玉排列”，其实还真不赖华为。 　　京东方不是不想用高分辨率的钻石排列，而是钻石是三星独占的专利，全球的oled厂商得不到授权，根本没法使用。 　　和三星的专利交叉许可里，“钻石排列”专利是重中之重，隐晦地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但技术还不是最难办的，最难的是设备。 　　制造芯片的关键在光刻机，而面板依赖于蒸镀机，很不幸又是华夏的弱项和短板。 　　蒸镀机和蒸镀工艺可以说是OLED里最难的关卡，这也是三星遥遥领先的原因之一。 　　因为三星拥有最先进的蒸镀机，来自于战略合作伙伴，一家叫“佳能特机（Canon Tokki）”的霓虹小公司，小归小，却垄断了95％市场份额的真空蒸镀机，一年也就生产十几台，而且每台售价高达上亿美刀，相当于光刻机的ASML。 　　苹果甚至明文规定，只接受Canon Tokki公司蒸馏设备蒸馏过的OLED面板产线。 　　京东方吃亏，就吃亏在这儿！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龚父紧皱着眉头。 　　“还好佳能特机没跟三星签优先供货协议，如果有东芝背后的三井财阀的帮忙，还是有机会。” 　　陆飞一脸严肃道，“一得到三星的授权同意，我会马上让人去订购，至少订购到1台，而且我已经物色到合适的合作对象，也是霓虹的，叫ulvac公司（真空技术株式会社），今后一起研发柔性oled面板。” 　　“那么所有事的就剩下最后一件。” 　　龚父询问道：“三星会同意授权吗？” 第520章 公事和私事 　　汉南洞，三星私立美术馆。 　　仿效古首尔城红砖堆砌的一号博物馆里，李健熙左手握住李富真的手，右手抓着李在镕的手，在儿女的搀扶下，逛着华丽的美术展。 　　“阿爸几，妹妹说得有道理。” 　　李在镕脸上挂着孝子的笑容，“我觉得可以交换，但绝不能用amoled技术来换，要换也是拿oled技术去换。” 　　“这两种有什么差别吗？” 　　李健熙左看看，右看看。 　　李富真科普道：“amoled是oled的技术延伸，又叫有源oled，跟oled一比，屏幕更薄更亮，显像质量更高，成本更降低至少20％，是未来很有前途的手机屏幕……” 　　“妹妹果然和陆飞一样懂行啊。” 　　李在镕斜视了一眼：“阿爸几，那份交叉许可协议基本上以amoled技术居多，但他越想要，我们就越不能给，给也只能给oled。” 　　“大哥，oled技术可有很严重的缺陷！” 　　李富真直截了当地点出oled因为是有机材料，长时间高负荷运作可是会老化，从而出现烧屏，其实烧屏这个说法并不太准确。 　　准确的说是“残影”或者“残像”，通常传统的液晶屏，甚至crt时代的显示器也会出现残影，大多数能自动恢复。 　　然而，oled面板不行。 　　就目前的技术力，根本没法杜绝！ 　　也就是说，oled就是不成熟的瑕疵品。 　　“我们要相信陆飞和逻辑的实力。” 　　李健熙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既然能比三星早先一步研发出3D NAND闪存，就也有可能早先攻克你说的这些oled技术的缺陷。” 　　“阿爸几～” 　　李富真急了眼，万一被查出问题，损害的只会是自己跟陆飞的“友谊”，可殊不知，陆飞更鸡贼，早就挖了个更大的坑等三星跳。 　　果然，黑心资本家之间都是相互吸引。 　　“妹妹，要把三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李在镕出声训斥，嘴角不住地上翘。 　　“我就是把三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才不同意，和逻辑只做一次生意了是吧？将来还合不合作？这是最后一次合作对吗？” 　　李富真皱着眉，针锋相对。 　　“你们看这幅字多棒啊。” 　　李健熙伸手一指，指向墙壁上的书法，就见上面清晰地写着八个字—— 　　正道经营，守正出奇！ 　　他幽幽道：“华夏的《孙子兵法》上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商战不就这样吗，出奇才能胜利，只有胜利，才是正道！” 　　“啪啪啪。” 　　李在镕拍手称快，张口“英明爸爸”，闭口“爸爸英明”，满眼里充满着敬佩。 　　李富真瞄了眼作者一栏，赫然是李健熙的刻章，无奈地抬起手，附和着拍掌。 　　“阿爸几，还有件事，也跟陆飞有关。” 　　李在镕昂起下巴：“怎么说呢，算是一个坏消息，本来濒死的京东方让他救活了！” 　　“怎么救活的？” 　　李健熙双眼张开，精光闪烁。 　　如今华夏在液晶工业，能勉强抗衡三星的只有上广电和京东方，而上广电不足为虑，等NEC榨干最后一滴血就会撤资，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和一群失业工人。 　　实际上，真正的对手只有京东方一个。 　　没了它，华夏市场不就轮到日韩做主？ 　　可偏偏，半死不活的京东方竟然活了！！ 　　李富真目光复杂，静静地听着李在镕一五一十地汇报，就听到他说：“阿爸几，我打听到他居然想联合华夏的四大彩电巨头，共建一条液晶生产线，接洽的对象就是京东方，我觉得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想办法搅黄。” 　　“你打算怎么做？” 　　李健熙眼神里流露出欣赏之色。 　　“这样的项目绝对要得到地方的批准，京东方建工在哪个城市，我们就派代表去游说，只要肯终止这个计划，三星就出资建设一条投资22.5亿美刀的7.5代线。” 　　李在镕把计划全盘推出，就是给政府画饼，把陆飞攒的局彻底搅乱，然后再找各种借口退出，甚至一分违约金都不用出。 　　“阿爸几，我不赞成。” 　　李富真说：“这么撕毁协议，会败坏三星在各地政府的信誉和口碑，今后进军华夏市场，一定会阻力重重，我们绝不能因小失大。” 　　“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 　　李健熙欣慰地看着出色的子女，笑道：“一个正，一个奇，那么为什么不能正奇相合呢？这件事三星不插手，放风出去，必须放风给日企，霓虹比我们更不希望京东方造出高世代线，就让这群狗崽子去干这种缺德事。” 　　“那我们就看着？”李在镕好奇道。 　　“我们当然不能闲着。” 　　李健熙慈眉善目中带着一丝狠戾。 　　早在一代目李秉喆时期，三星就纵横捭阖，跟霓虹、新嘉坡等东南亚厂商勾结，创立了一个国际面板攻守联盟，叫“三星定价俱乐部”，操纵液晶面板价格，一起赚钱。 　　甚至以次充好，牟取暴利。 　　这个俱乐部传承至今，依靠着三星财阀的底蕴，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如今液晶屏的价格跌到150美刀，就是李健熙的手笔。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京东方死！ 　　“阿爸几，我明白了，我马上让人订机票，跟他们一起商量把价格打到140美刀，绝对不会让京东方喘过气来。” 　　李在镕阴恻恻地发笑，笑容渗人。 　　“你现在就去忙吧，富真留下来陪我。” 　　李健熙笑呵呵地拍着长女的手背，“我有一些话要跟她单独谈。” 　　“好……好。” 　　李在镕笑容瞬间僵硬，弯腰告退，余光里看着满面红光的李富真，眼神里充满忌惮。 　　“阿爸几？” 　　李富真疑惑找她谈的私事会是什么。 　　李健熙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加入消费电子部是你的主意，还是他替你出的主意？” 　　…… 　　与此同时，燕京政府大楼。 　　“公事聊完啦，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们就顺便再谈谈私事。” 　　龚父拿出一摞文件，“小陆啊，这些你给小晶的资料，全是关于美利坚次贷，里面不少报告还预测明后两年会有一场危机爆发，这可靠吗？” 　　“龚伯伯，这些都是基于模型和算法推算出来的结果，我觉得有一定的可信度，这不，小晶不是住改办的研究员嘛，对美利坚的楼市研究，或许能借鉴到国内的房地产呢。” 　　陆飞早就想好托词。 　　“可报告写着的是不亚于东南亚金融海啸一样的次贷危机，楼市、股市将彻底崩塌，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龚父疑惑道：“我看很多经济专家都说美利坚势头强劲，完全没有危机的可能，鼓励民众积极买房。” 　　“龚伯伯，哪有只涨不跌的楼市？” 　　陆飞一本正经说：“您忘了琼海吗？天涯海角烂尾楼，再远些像霓虹泡沫，完全有迹可循，美利坚也逃不了这个规律，经历四五年的暴涨，该到头了，不是07年，就是08年。” 　　“咳咳，爸，陆总专门建了做空基金。” 　　刘镪东弱弱道：“小晶劝我投一点，我也就投了亿点点，我相信小晶和陆总的眼光。” 　　龚父眼前一亮，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你们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就放手去做，就算错了也不打紧，不要担心犯错，年轻嘛，任何错误都是一种收获。” 　　“龚伯伯，我也这么觉得。” 　　陆飞嘴角上扬，虽然内cen会实名署上“龚小晶”的名字，但收益远远大于风险。 　　对，风光无限，前程似锦。 　　错，怎么可能会错呢？ 　　“你这可能是一份大礼。” 　　龚父摸摸下巴，“婚礼那天就不要再破费了，人能来就好，你忙归忙，可千万不要忘了12月13号，镪东和小晶的婚礼。” 　　“您放心，早腾好时间了，那天我还得到徐宅里接徐老爷子，说好他给镪东、小晶当主婚人。”陆飞拍了拍刘镪东的肩膀。 　　“啊？” 　　刘镪东两眼瞪得溜圆，和龚父四目相对。 　　“啊什么，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陆飞翻了翻白眼。 　　“不不，啊，没忘没忘，陆总。” 　　刘镪东激动得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地离开办公室，刚一出门，立马一个熊抱抱住陆飞，感动得眼泪快要掉出来： 　　“陆总，谢谢，谢谢。” 　　“谢什么，要谢最该谢谢徐磊，毕竟是他老子。”陆飞和他勾肩搭背，走在走廊，“倒是我得好好谢谢你，我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飞购网的担子全靠你挑着，都快成诸葛亮啦。” 　　刘镪东摇头说：“您千万别这么说，飞购网的根基是您打下的，我完全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客套话我们之间就甭说了。” 　　陆飞笑道：“得委屈你在忙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批半个月的长假，你们小俩口想去哪度蜜月就去哪！” 　　“陆总，什么也不说了，谢谢哦～” 　　刘镪东嘴咧得跟荷花似的，倍受感动。 　　生我者父母，恩我者陆总！ 　　“这次一定要上百分之两百的心，双十一成立5周年，这可是飞购网的大日子，必须要办一个大型庆典，千万不要舍不得花钱，也不要舍不得请明星。” 　　陆飞拍了拍口袋：“这不差钱。” 　　“您放心，一直在跟汉唐、番茄台对接，保证万无一失，有空也可以去现场转转，指导指导。”刘镪东话锋突然一转，“而且今年双十一，还有一个特大的好消息，财付宝的支付牌照已经批下来了。” 　　“批下来了？这么快。” 　　陆飞一怔，这才不到一年呢，yang行的办事效率竟然超乎想象得快。 　　“我一开始听到也愣了，没想到第一张《支付业务许可证》能批得这么顺利。” 　　刘镪东搓了搓手，兴奋道：“陆总，这下咱们彻底放开手脚，财付宝的业务只要发展到移动支付，飞购网就可以跟着布局移动互联网，把淘多多、易趣、铛铛彻底甩到没影。” 　　“不只，还有海外。” 　　陆飞望着天，“财付宝还要出海。” 　　“你要把我哥派到棒子去？” 　　高媛媛盘着双腿坐在沙发，手拿着牙签叉住果盘里草莓，放在嘴里，酸酸甜甜。 　　“对啊，大概在年后。” 　　陆飞现在百分百掌控财付宝，A轮、B轮两轮的融资都来自三体基金，没有复杂的背景，更适合全球布局。 　　“为什么要去棒子呢？”高媛媛问。 　　“因为要开发亚太地区呗，眼下到日韩旅游、留学、生活的人越来越多，跨境支付、货币兑换的需求也越来越多，可不能错过这个开拓市场的好时机。” 　　“你是说，我哥还会去霓虹喽？” 　　“当然，怎么了，舍不得啊？” 　　陆飞抓起一颗草莓，咬了半口。 　　在自己的构想里，财付宝可不会像支付宝龟缩在国内，有安卓机和LMS保驾护航，又有Line、脸书甚至Steam一堆平台，完全可以像paypal一样当国际贸易在线支付工具。 　　“唔，不是。” 　　高媛媛歪着头说：“只是我哥都30啦，还没结婚，我爸妈都愁坏了，本来想安排相亲，可倒好，被你压榨得连相亲时间都没有，现在更好，长年出国，还有时间给我找嫂子吗！” 　　“咳咳咳。” 　　陆飞尴尬地清清嗓子，很想来一句“能够996是修来的福报”，但怕被乱棍打死。 　　“他没时间找，你这个当妹妹可以帮帮忙啊。” 　　“你觉得曾丽姐怎么样？” 　　高媛媛笑脸盈盈，眼神耐人寻味。 　　“你怎么会想到学姐呢？” 　　陆飞心里咯噔一下，表面镇定自若。 　　“曾丽姐合适啊！” 　　高媛媛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人品好，性子又好，还是大明星呢。” 　　“这不马上就要到百花电影节，再拿下这个影后，那可是双料视后加双料影后，现在的青年女演员里，除了张子怡，还有谁！” 　　“你以为说拿就拿啊，不知道还以为电影节是汉唐开的呢？”陆飞瞥了眼，“况且学姐人在美利坚，怎么过来领奖。” 　　“我替曾丽姐领啊。” 　　高媛媛抿着嘴：“顺便借她的光过一把当影后的瘾儿，反正如果成了一家人……” 　　“海路姐也不错，你怎么不介绍？” 　　陆飞撇撇嘴。 　　“都好，都好啊！两个我都给介绍！” 　　高媛媛笑嘻嘻着，随手塞嘴里一颗大草莓，吧唧吧唧的嚼。 　　“你呀就别乱点鸳鸯谱啦。” 　　陆飞义正严辞道：“感情是双方的事，万一成不了岂不是很尴尬，我了解你哥，不管是学姐，还是曾丽姐，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高媛媛撅着嘴：“我不信，到底你是他妹妹我还是啊，你怎么可能比我更了解我哥。” 　　“因为我是男人。” 　　陆飞笑道：“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 　　高媛媛哼了一声，“那你这么了解，以后必须要上点心，员工累死累活地干，你作为老板，难道不该分配个老婆嘛！” 　　“公是公，私是私……” 　　“嗯～” 　　“行行行，留意，一定留意好不好。” 　　陆飞在她的注视下，“委屈巴巴”地点头，然后脱掉外套，走入浴室。 　　“哗哗哗！”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淋浴的冲水声。 　　恰恰相隔不到一刻钟，茶几的手机响了，还外带震动，果盘乱颤。 　　“你电话！”高媛媛提醒道。 　　“你帮我接一下！” 　　“不怕我查你的岗啊？” 　　高媛媛半开着玩笑，定睛看向号码和备注，眉梢不禁上挑，稀客啊，怎么会是他？ 第521章 多少人想跪都没这门路 　　八分钟左右，陆飞敞开着浴袍，光溜溜走了出来，“媛媛，我内、裤呢，你放哪了？” 　　“丢了，你那些都太旧了。” 　　高媛媛走向阳台，从晒衣架上挑了一件，扔了过来：“呶，穿这个，我新买的，全洗了一遍。” 　　陆飞摸了摸，残留着阳光的余温，接着瞄了眼牌子，“班尼路还有内裤？” 　　高媛媛点点头，“你不是钟意这个牌子吗，我特意给你买的，怎么样，不错吧？” 　　吗的，班尼路打钱！ 　　陆飞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赶紧套上：“谁打的电话？” 　　“姜闻，问你哪天有空，请我们吃饭。” 　　“他竟然请我们吃饭？罕见啊。” 　　陆飞挑挑眉，“看来这顿饭有名堂。” 　　高媛媛拉上窗门：“应该是来拉投资拍电影吧？他的‘禁拍令’今年不正好解除嘛。” 　　“可他找钱怎么会找上我？” 　　陆飞系上腰带，“这得多走投无路啊。” 　　高媛媛道：“我刚也问丽方姐了，她说因为《鬼子来了》，姜闻背上‘票房毒瘤’的恶名，好多投资方不敢投。” 　　“公司还缺项目吗？”陆飞问。 　　高媛媛笑着摇头，“自从《士兵突击》、《画皮》火了，信箱里就不缺投稿的剧本，根本拍不过来，现在光电影我就兼着3个制片，《画皮2》、《疯狂的赛车》，还有《武林外传》，完全忙不过来了，不过多一个姜闻也不赖，或许能冲一冲欧洲三大奖呢。” 　　“依他的脾气，可不会找个制片人管着自己，要不然也不会部部电影预算都超支。” 　　陆飞侧目而视：“你可要想好了。” 　　“是你要想好了，他找的又不是我，是你，你见不见？不见的话，我就回了他。” 　　高媛媛翻了翻白眼。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见吧，他可是出了名的腿脚不利索，难得求我一回。” 　　“你想定在哪？” 　　高媛媛拨弄了下他吹干的头发。 　　“饭就不吃了，就在百花电影节见面。” 　　陆飞摆摆手，“正好飞购网是首席赞助商，借这个机会我给双十一打个免费广告，顺道可以去趟沪市，看看狂欢夜的节目彩排。” 　　…… 　　百花电影节，顾名思义，就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创立之初主打群众口碑，依托着发行量几百万的《大众电影》，每个奖项都是选票投出来，论当时的公信力、影响力，两岸三地其他奖项加起来都不如！ 　　八九十年代的影星，都以登上《大众电影》杂志封面为荣，但如今，已经式微。 　　百花奖的含金量，也随之下跌。 　　但好歹是全国最顶权威的电影节之一，这届还是金鸡百花分开举办的头一届，因而提名名单一公布，圈里圈外，密切关注。 　　最耀眼的，非《画皮》不可。 　　最佳影片、导演、男主角、女主角、男配角、女配角，一部六项提名，简直是罕见！ 　　10月28日，杭城。 　　打着“花开西湖，光影未来”的口号，28届百花电影节准时举办，黄龙体育馆此刻星光灿烂，人流如潮。 　　拥堵的人群排起蜿蜒长龙，排队等候。 　　红毯两侧，少男少女们挥舞着标牌、海报，兴奋地迎接明星偶像，无数媒体、狗仔端着相机，翘首以待。 　　伴随着一阵阵尖叫声，一个个名头响亮地大明星走上红毯，地震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闪光灯把红毯渲染成白昼。 　　陆老爷大驾光临，恐怕很难有人会拒绝。 　　何况，江浙给出了个隆重的欢迎式，甚至宗庆厚派了自家的女儿，鹿云也破例露脸，绝不让飞购网一枝独秀，阿狸粑粑果断出击。 　　四面八方的广告牌上，非此即彼。 　　双十一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暗中角力。 　　“师师，吃块小饼干垫下肚子，待会儿可要坐好久呢。” 　　杨蜜掰了半块递了过去，眼睛却若有若无地盯着三十米长的红毯。 　　“蜜蜜，我好紧张啊，怎么办？” 　　刘师师穿着露肩黄裙，长长的卷发披肩。 　　“怎么会紧张呢？你看我，一点儿也不紧张。”杨蜜搂着闺蜜纤细的腰，嬉皮笑脸。 　　“你当然不紧张，去年你就参加过金鸡奖，今年还有最佳女配角提名呢。” 　　刘师师咬咬唇：“我可是第一次。” 　　“嘻嘻，全靠学长栽培。” 　　杨蜜骄傲地昂起尖下巴，大红的连衣裙勾勒着姣好的身材，全都被刘师师看在眼里。 　　她低头瞄了眼自己，同样是4A级风景区，一个一马平川，一个崇山峻岭，羡慕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难道这也全靠他吗？ 　　“师师，你也别羡慕我，这不也轮到你啦，《画皮2》不就钦点了你吗？”杨蜜嘿然一笑，“我还以为会给恬恬，你看，说明学长心中有你，也很疼你呢。” 　　“是……是吗？可我是媛媛姐点的名。” 　　刘师师红着脸，别过头，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见红毯四周一阵骚乱，一群“专业”影迷整齐划一地占据着前排，手里挥舞着飞购网赠送的荧光棒、小彩旗，发出海啸般的尖叫声响。 　　“景恬景恬你最棒！” 　　“景恬景恬你最强！” 　　“……” 　　正在印有“飞购网双十一”海报的签名牌前，众多女星、男星都被这个阵势吓住，傻眼地看着陷入疯颠地喊着口号的“景恬粉丝”。 　　如此人气，恐怖如斯啊！ 　　张子怡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场瞬间垮掉，惊愕的看着身后走上红毯，自带BGM的当红顶流，一时间自我怀疑，竟有了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挫败感。 　　突然！ 　　“景恬勇敢飞，甜筒永相随！” 　　这种爱豆打call的应援口号，声音震天，瞬间盖过了全部的杂音，紧接着，无数“打扮”的好似狗仔的人群开始狂拥乱挤，一瞬间，整个现场都因为景恬陷入狂热的混乱。 　　短发齐耳，淡妆浓抹，可盐可甜，笑容里洋溢着青春和天真，元气满满，修长的天鹅颈上挂着黑色皮带颈链，多了几分叛逆的妖气。 　　风头，早已超过李雨春、章含韵。 　　妥妥的内娱炸子鸡，百变小天后。 　　看着被众星捧月笑得美滋滋的“小甜妞”，还没踏入“最强毯星”的范二冰，眉目之间充满着郁闷。 　　我堂堂女王，竟然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 　　自己可是华宜的准一姐，她一个小小的歌星，一个代表作都没有，凭什么敢这么气焰嚣张、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百花这样的电影殿堂！ 　　心里好不平衡啊，嘤嘤嘤…… 　　“呼～” 　　景恬吐了口气，这个排场她做梦都不敢想，原本以为给曾丽姐准备，没想到是自己。 　　但一想到是陆飞“恩赐”，毫无心理负担，只要是他说的，一定乖巧懂事地照做。 　　比如他要求，必须在红毯留足三分钟！ 　　现在不趁机锻炼锻炼，以后怎么能厚着脸皮在国际奖项，撑得住被保安提醒呢？ 　　此时此刻，气氛嗨到顶点。 　　所有人都觉得的现场只分两种明星：一种是汉唐签约的人气明星，一种是其他公司的明星！ 　　就连很多电影人都考虑着是不是像周杰仑一样，用一用景恬这样顶流艺人来演戏，当然，汉唐这块金字招牌也让无数渴望“上进”的女星看在眼里。 　　曾丽，自不必说。 　　秦海路，靠着《潜伏》重返巅峰。 　　还有景恬、刘师师、杨蜜这群85后，也个个脱颖而出，势头凶猛，开始抢占生态位。 　　刚刚转型“唱跳女爱豆”的刘亦飞看着山呼海啸的场面，平静的脸上挂着一丝担忧。 　　是不是我加入汉唐，也可以这样？ 　　可怎么加入呢？ 　　妈妈说多少人想跪都没这门路呢！ 　　…… 　　“来了，来了，赶紧打起精神！” 　　望着不远处行驶来的金色劳斯莱斯，职业观众、专业媒体们交头接耳，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压轴出场的大人物。 　　突然，一阵喧哗震天响！！ 　　作为本届形象大使的高媛媛挽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陆老爷，一双璧人，惊艳四座。 　　白色V领鱼尾长裙，腰肢纤细，蜜臀丰腴，微微露出的白嫩小腿泛着晶莹的光泽。 　　在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中，不少观众粉丝满腹疑惑，她何德何能，能当形象大使？ 　　银幕形象，不就只有周芷若和哑女嘛！ 　　懂行的不屑一顾，她可是汉唐总裁！ 　　如果还不够，金牌制片人、京圈‘何超穹’有望媲美tvb方逸花的内娱教母，够不够？ 　　还不够？ 　　陆老爷的正宫娘娘这个够不份量！ 　　一个个身份，圈里早就先知肚明，但陆飞不点头，没一个敢往外抖落，相当地识趣。 　　眼下，看着陆飞和高媛媛成双成对，以“形象大使配首席赞助商”的组合掩盖恩爱，光明正大地走着红毯，不得不感概一句—— 　　真特么地绝！ 　　更感慨的是高媛媛的地位，陆老爷竟然愿意陪她，屈尊地出席这种档次的颁奖礼。 　　毫无疑问，蓬荜生辉。 　　毕竟什么档次，也配和他走一样的红毯！ 　　“百花奖是电影人与观众共同分享的盛会，电影人需要观众的支持，观众也需要电影人的关怀，这和飞购网始终秉承‘互利共赢’的经营理念不谋而合……” 　　陆飞面对着镜头，笑容满面。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华语电影，本次的双十一购物节也有电影道具拍卖活动，像《疯狂石头》的翡翠、《画皮》的战甲、《士兵突击》集体签名照等等，募集的款项我们都会捐到慈善基金会，资助贫kun山区的孩子们……” 　　慈善＋明星＋双十一，还可以这么玩？ 　　站在体育馆大堂的鹿云，极目远望，盯着朝狗仔观众挥手示意的陆飞，心情五味杂陈。 　　又想到狂欢夜庆典，压力倍增。 　　他咬了咬唇：“中君，华宜应该有保留一些电影的重要道具吧？能不能挂在淘多多……” 　　“你说晚啦，已经全给飞购网了。” 　　王中君遗憾地叹了口气，连声说着“下次一定”，然后当陆飞踏入大门，狗腿子一般地凑了上去，顺带捎上女伴，李双冰。 　　“……” 　　鹿云一时无语，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斗得过陆飞和飞购网！ 　　“高总！” 　　“陆总！！” 　　凭着《天下无贼》入围最佳女配的李双冰，举手投足已经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甚至已经订好庆功宴，殷勤地邀请陆飞两人赏光。 　　“哼，神气什么！” 　　杨蜜隔着不远看到，心中不忿。 　　“咦，蜜蜜，她不是跟你一样，都是入围者吗，怎么好像她已经拿到奖似的？” 　　刘师师皱着眉头。 　　“呵呵，我顶多就是个陪跑的。” 　　杨蜜撅着嘴吐槽：“这次百花专门搞了网上投票竞选，我第三，包租婆第二，可我们两个加起来的票数，都不如她这个第一，结束哩，已经结束哩，可以半场开香槟庆祝了。” 　　“可万一不是她，那会不会很尴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想想，你官方弄个网络排名，人家拿了第一，高高兴兴地准备来拿奖，你却说这个投票不作数，要把奖项给了另外一个人，这不是涮人玩吗？” 　　“照你这么说，曾丽姐也是第一，是不是也稳了啊？”刘师师眼前一亮。 　　“那当然咯。” 　　杨蜜攥紧小粉拳，信誓旦旦地说要像曾丽姐那样当汉唐一姐，莫欺少女穷！ 　　目光，随之投向第一排。 　　在主办方的特意安排下，陆飞跟姜闻禁挨着，他翘起腿，侧目而视，一言不发。 　　“陆爷，十万火急，真的急。” 　　姜闻急切说：“我那投资方给的1600万不经拍，《太阳照常升起》拍到一半竟然就没钱了，找他们追加，抠抠搜搜，才肯给200万，根本不够花，您能不能投点，就一点点？” 　　“我要是投资方我也不搭理你。” 　　陆飞白眼道：“开拍前都不做预算嘛？” 　　“我从来不做这玩意儿。” 　　姜闻摆摆手说：“什么叫预算啊？拍电影就是请观众吃饭，怎么还算饭钱呢？” 　　“如果你去开饭庄，肯定得黄。”陆飞道。 　　“我不爱算账，而且我自己也算不过来账，索性干脆就特么不算账。”姜闻伸出2根手指，“陆爷，我只需要2000万，您愿意给，我谢谢您嘞，不愿意也没事，兄弟我再找别人……” 　　“你要有办法筹钱，还会找我嘛？” 　　陆飞嘴角上扬，满口答应。 　　姜闻一怔，来之前想了一堆措辞，没想到毫无用处，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让自己有些难以置信，弱弱道：“陆爷，这电影是文艺片，可能要赔钱的，您就这么投了？”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找我投资，又怕我赔了，那你干嘛找我呢？” 　　“这不求爷爷告奶奶，只能求到您这。” 　　“这不就结了。” 　　陆飞语气里透着无所谓，耸耸肩说： 　　“不就2000万嘛，我对钱不感兴趣，对小钱更不感兴趣，放心拿去造吧，电影赔赔赚赚的很正常，这部电影赔了，下一步挣回来不就完了，我不会找你算账。” 　　“牛逼，我的陆爷！” 　　姜闻瞪大眼睛，我原以为自己想象中的陆老爷已经够壕气，想不到现实中这么壕无人性，凭亿近人，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陆飞意味深长地凝视，“我也有条件，就当是一个小小的对赌吧，如果你这部赔了，汉唐有个项目，你必须来当这个导演和主演。” 　　“这个、这个……” 　　姜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说，那不成跪着要饭了？”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姜闻真性情，不藏着咽着：“没错，陆爷，我拍电影，从来不看任何人的眼色，想拍就拍，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您让我……” 　　“你要知道多少人想要都没这门路。” 　　“陆爷，您知道我为什么不当演员，改行当导演嘛？就是腿脚很不利索跪不下来。” 　　“看来你想站着挣钱？” 　　“您都知道，那我就犯不着多说什么。” 　　姜闻不像冯裤子一样巴结，毫不妥协。 　　“那我如果说我刚才这些话都是这个剧本的台词呢？你感不感兴趣？”陆飞笑道。 　　“真哒？！” 　　姜闻一怔，“什么剧本，台词这么牛？” 　　“片名叫《让子弹飞》，民国西部片。” 　　陆飞笑眯眯说：“有空可以去翻翻《夜谭十记》，就翻拍《盗官记》这一篇。” 　　美国？还西部片？ 　　姜闻被吊足了胃口，咂摸着嘴：“行！不过事先咱先说好，如果本子我不满意的话，我得改，改多久得随我，要不然这个戏我可以演，这个导演我可以当，但不能挂我的名。” 　　“还有嘛？” 　　“嘿嘿，赔了您也别赖我。” 　　“改可以改，但不能改太久。” 　　陆飞摇头失笑说：“你就是对电影太在乎了，越在乎就越讲究，越讲究就拍得越少越慢，拍得越少就越怕市场，怕别人看不懂，这就好比一个男人，上床上得太少，所以老是在颤抖。” 　　“你好像很懂哦。” 　　高媛媛立马转头，眼神犀利，笑里藏针。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陆飞道。 　　“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 　　正当高媛媛准备“严刑拷打”时，舞台上爆发出诡异的嘘声，就见颁奖已经轮到最佳女配角，然而结果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现场99位评委的投票显示—— 　　包租婆以32票，超过李双冰的24票。 　　犹如一记巴掌，狠狠地扇在李双冰的脸上，瞬间破防，委屈得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一直到电影节结束，眼泪都没哭干。 　　“我跑了这么大老远，又做了那么多努力，为什么啊，真是不公平！” 　　“虽然没赢，但我是演艺圈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我走得高傲，走得贵气！” 　　“……” 　　面对着媒体，她痛哭流涕，大倒苦水，泪水已经化开了眼影，慢慢地沿着脸颊滑落。 　　王中君看不下去，直觉丢人现眼，连忙让助理请她过来，皱着眉说：“够了，双冰。” 　　“够？怎么够！我丢的面子怎么办！” 　　李双冰牙齿格格作响：“王总，你不是说十拿九稳的吗，嘶嘶，为什么会这样！” 　　王中君叹了口气，“这事也不赖我，谁知道特么赛制改了，把决定权交给了现场的99名观众，网上投票就是个屁。” 　　“那为什么曾丽还能拿影后？” 　　李双冰怨气滔天道：“我不服！” 　　“嘘！嘘！不要让人听见咯。” 　　王中君一个激灵，连忙捂住她的嘴。 　　“中君，我觉得李小姐说的没错。” 　　鹿云犹如鬼影般出现在他们的背后，“曾丽能拿奖，固然有她自身的表现，但没有飞购网的独家赞助，没有陆飞这个资本撑腰，影后到底花落谁家，谁又能说得准呢。” 　　“对，您说得对！” 　　李双冰怨恨地瞪了眼王中君。 　　鹿云笑吟吟说：“要我说，李小姐输就输在华宜的资本还不够硬。” 　　“唉～” 　　王中君心里门清，但不敢说。 　　但也无可奈何，华宜虽然在冯裤子的加持下出了大名，但运作仍然是作坊式的，拍片要四处化缘凑钱，凑齐了才能拍，之前之所以跟港圈走的近，无非是香江有钱。 　　华宜，可太缺资本。 　　同理现在紧跟陆老爷，无非他和他的圈子有钱，哪怕是边缘角色，都是阔气的煤老板。 　　反正都跪着，为什么不跪京圈自己人呢？ 　　“这你就当局者迷了。” 　　鹿云“好心好意”地点拨，别只盯着天杀的陆飞，资本满大街有的是，华宜这么出名，何愁找不到可以合作的资本，何必跪着当狗？ 　　“可陆总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王中君不懂A轮、B轮，但他懂陆飞。 　　就连已经ST的京东方都因为“陆股神”起死回生，有他背书的华宜还不得起飞啦！ 　　“中君，糊涂啊，我得提醒你，他那是在利用你们哥俩，利用华宜，本来你们华宜是这个。”鹿云竖起大拇指，接着换小拇指，“现在却是这个，反而汉唐处处压你们一头，难道是华宜不行吗？不是！是因为陆飞偏心！” 　　“那陆总靠不住，我能靠谁？” 　　“我。” 　　“你们阿狸是有实力，可是……” 　　“还有我们，泰山会。” 　　“咕噜，泰山会确实够实力，你、你们愿意带华宜一个？” 　　“今年我在会上就推荐了你，他们，特别是柳总没有反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陆飞？”王中君弱弱道。 　　“啪！” 　　鹿云拍了下他的肩，跟着陆飞，只能当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但跟着他，那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那可是人啊。 　　面对着众多的利益许诺，王中君纠结万分，权衡利弊，最后说：“这件事太大了，我要回去跟弟弟商量一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但最好要快，这次的双十一，淘多多非常需要华宜的帮忙。” 　　“这个绝对没问题！” 　　“那么飞购网今年到底要搞哪些名堂，中君，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交个底啦？”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一定就是‘双十一狂欢夜’庆典。” 　　“狂欢夜是什么？！” 第522章 今年双十一，熊猫来烧香 　　“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不画扮熟的眼线。 　　不用抹匀粉底液。 　　暴雨天，照逛街。 　　偷笑别人花了脸。 　　如果再看你一眼……” 　　番茄台演播室的舞台上，景恬和许山高在总导演的指挥下一边走位，一边对着口型。 　　杜比音效的音响，环绕播放《素颜》。 　　出现的时间，比前世早了整整4年。 　　全因为第一届《华夏好声音》蝴蝶蝴蝶效应，许山高脱颖而出，被自立门户的周杰仑相中，以“好声音亚军”的身份签约杰威尔。 　　人气，比QQ音乐三巨头时期更甚！ 　　唱作全能，俨然是内娱周杰仑！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唱功一般，现场不稳，调子忽上忽下。 　　“陆总，高总，我们完全按照春晚的标准，歌曲类事先录好原声，确保万无一失。” 　　总导演言语里充满底气，毕竟番茄台第一届、第二届跨年春晚全是他操持，收视率连续两次超越芒果台，在地方台里简直史无前例。 　　然而这么居功至伟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许山高和景恬拒绝录音，拒绝假唱。 　　单单一个许山高也就罢了，关键是景恬！ 　　“他们没有错，专业歌手怎么能假唱？” 　　陆飞紧皱着眉，“必须真唱，不然我花这么多钱请他们干嘛！我买的是真花，不是塑料花，虽然塑料花做得更逼真，永远不会枯萎，但花瓶里必须插的是真花，这才尊重观众。” 　　“做不到全开麦，就半开麦。” 　　高媛媛随声附和：“这是我们的底线！” 　　总导演弯腰点头，诚惶诚恐，“我保证大多数，都是全开麦！不瞒您两位说，很多老师也接受不了假唱，觉得是对他们的侮辱，刘焕老师甚至还立字据，唱砸了就彻底封麦。” 　　“这个就叫专业。” 　　陆飞嘴角上扬，翻看着保密的节目清单： 　　林骏杰，《曹操》。 　　章韶涵，《隐形的翅膀》。 　　章靓颖，《画心》。 　　历届华夏好声音学员的歌曲串烧…… 　　这就是华语乐坛的诸神时代！ 　　他心里感慨着，眼睛忍不住瞄向【赵本善，《咱们屯里的人》】，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有机会让赵本善唱个《念诗之王》？ 　　“改革春风吹满地，春风吹满地～” 　　看着陆飞不断上扬的嘴角，高媛媛好奇地眨了眨眼，“你在笑什么？” 　　“噢，我对这个节目表很满意。” 　　“哼哼，这可是我、丽方姐还有整个团队，整整一个多月的心血呢！尤其是压轴，一首杰仑和费老师合唱的《千里之外》，一首杰仑独唱的《菊花台》，绝对能征服中老年的观众，你觉得这个安排好不好？” 　　“怎么能说‘好’呢，那必须相当地好！” 　　陆飞要不是顾忌这么多人，早就狼性大发，狠狠地香一口，“利害了，我的高总！” 　　高媛媛笑盈盈道：“那就这么定了？” 　　“就按这个来。” 　　陆飞说的斩钉截铁，狂欢夜的三个小时里，节目多以歌舞类为主，比较好控制时间，不像语言类，稍有不慎就容易造成舞台失误。 　　关键，精品小品，万里挑一。 　　总不能像春晚一样敷衍，来个“包饺砸～” 　　监控器画面中，彩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此时郭德刚和余谦站在台上，一逗一捧，说着一段《杂学唱》，把众人乐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 　　坐在工位上的工作人员正顶着电脑，突然其中一台的显示屏蹦出一个很可爱的熊猫，举着三根香，像模像样地烧香敬香。 　　“咦，你这个是什么？”员工甲诧异道。 　　“应该是动画，就像屏保的动画一样。” 　　员工乙不以为然，即便桌面上的文件一个个正在被“熊猫烧香”的图标取代，也放任不管，随意地滑动鼠标，却感觉重若千斤，怎么都移动不了，跟往常截然不同。 　　“嘶，是不是中病毒啦？？” 　　“病毒？不会吧！电脑可装了金山、卡巴斯基两个杀毒软件，如果是病毒的话，早就预警了，怎么可能会检测不出来呢？” 　　“不是，就是病毒！”员工甲点击几个文件尝试，“你看，连打都打不开了。”说着正准备点开卡巴斯基，却不料杀毒软件这最后一道防线也沦陷了，整个桌面几乎全是熊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总导演看四个屏幕突然蓝屏，整张脸瞬间拉了下来，气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 　　“电脑中病毒了，我马上重启试试。” 　　员工乙额头流汗，赶紧强制关闭电脑，然后重新启动，心脏伴随着开机的界面怦怦作响，不断默默地祈求—— 　　菩萨保佑，一定没事，一定要没事！ 　　然而当桌面一出现，一堆“熊猫烧香”图标出现在眼前，整个人直接坠入到冰窖中。 　　“你用这台电脑都干了什么！” 　　总导演怒气冲冲道：“你叫什么名字？” 　　顷刻间，演播室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这个是最近杀伤力很强的超级病毒，浏览网页，一不小心就容易中招。”陆飞一眼就认出“熊猫烧香”，心里咯噔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文件？比如这次狂欢夜的？” 　　“没、没有，这倒没有。” 　　员工乙忐忑得不断吞口水，两腿发颤。 　　“那还不赶紧换一台安全的！” 　　总导演吐了口气，发号施令让他们把机子拉到隔壁的办公室隔离，就像对待真实的病毒一样，唯恐顺着网线感染其他电脑。 　　这年头，别说病毒，电脑懂行的也不多。 　　本来轻松的气氛，瞬间凝重紧张。 　　“对不起，陆总，对不起……” 　　员工乙不断道歉，乞求原谅，面色苍白，深怕因为这个闪失被处分，甚至被开除。 　　“别紧张。” 　　陆飞大度地摆摆手：“这样吧，为防万一，我让企鹅派人给你们装一套正在内测的杀毒软件，比卡巴斯基这些市面上的都要高级，然后留下来协助你们，一直到狂欢夜结束。” 　　“那再好不过了！谢谢陆总！！” 　　总导演等人兴奋不已，连胜道谢。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唯恐“熊猫烧香”会波及到双十一的部署，立刻打给飞购、搜狗、财付宝、企鹅等等，电话一个接一个。 　　“阿飞，没事吧？” 　　注意到他凝重的脸色，高媛媛不由担心。 　　“没事，倒是有些网站要遭殃了。” 　　陆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病毒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尽管照计划去做吧。” 　　…… 　　“‘光’来看看也欢迎——为庆祝‘双十一’诞生5周年，飞购网与番茄台联合推出特别节目，2006年晶东狂欢夜，11月10日晚正式播出，除了精彩节目之外，将会有各种快递抵扣券、折扣优惠券等激活码发送，先到先得！” 　　“飞购网回馈广大消费者，让双十一彻底狂欢起来，彻底购物起来，引爆消费热情。” 　　“双十一狂欢夜已录制完成，‘神秘嘉宾猜猜猜’活动正在开展中，10人大名单猜中任意5名，即可获得5元抵扣券一张。” 　　“……” 　　随着双十一临近，购物节的气氛愈发浓郁，无论线上，还是线下，宣传拉满，狂轰滥炸配上各种撒币的预热活动，成功地勾起老百姓的兴趣，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除此之外，上头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人物，从高处俯视而下，密切地关注着。 　　去年，单单一天就是52亿的销售额。 　　今年呢？ 　　在举国的期盼下，便到了10号这天。 　　无数人守在电视机前，频道一直锁定在番茄台，在一阵阵广告之后，画面很快出现一个大型的T型台，大量的炫酷灯光闪烁，整个舞台的布置，突出的就是一个“大国国风”。 　　就俩字，派儿！ 　　望着李虹、撒贝柠、周淘、朱君四分组成的主持人天团，蔡崇鑫倒吸一口冷气：“他想干嘛，他想对标春晚嘛！不就是5周年庆年，搞这么一出舞台，意义何在？” 　　“你也说了对标春晚。” 　　鹿云心情五味杂陈，“他是想把‘双十一’打造得像春晚一样，让人都养成网购的习惯。” 　　“不会吧？”蔡崇鑫疑惑道。 　　“怎么不可能，春晚不就是这样嘛！” 　　鹿云不甘心地咬咬牙，春晚至今也才23年的时间，但已经成了“过年”的标志符号，演什么或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在电视机前那种仪式感和氛围感。 　　图的不就是一个气氛嘛！ 　　“你说得很有道理。” 　　蔡崇鑫不禁意会，陆老爷这是把“消费主义”包装成“双十一”，通过隆重恢弘的仪式，在社会上建立出一种共同的信仰—— 　　我为网购狂！ 　　“如果哪天，他特么把三八妇女节变成什么购物节，我也不觉得意外，像他这种该吊死在路灯上，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鹿云语气里透着一股酸味。 　　“关键最棘手的是，我们答应他所有条件，包括支付才换回来的‘双十一’的商标授权，现在一点也没用。” 　　蔡崇鑫郁闷道：“用户到头来只认飞购网的‘双十一’，除非我们加大补贴力度，不然淘多多这辈子都只能陪跑。” 　　鹿云咂摸着嘴：“所以我说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打造属于自己的购物节，淘多多绝对不能再跟在飞购网的屁股后头。” 　　“怪不得你会和华宜合作，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买下华宜的股份？” 　　“因为打造购物节就少不了华宜，你瞧瞧这个狂欢夜，汉唐出了多大的力，我们也必须利用华宜，跟一切能搭上的媒体搭上关系。” 　　“那也该以阿狸粑粑的名义入股，为什么是你个人名义呢？”蔡崇鑫微微不满。 　　“因为华宜只接受我个人入股。” 　　鹿云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撒谎。 　　“有了华宜还不够，支付才是关键！” 　　蔡崇鑫看破不说破，话锋一转。 　　如今正在正规化，只有财付宝有支付牌照，仅此一家，据说企鹅的“财付通”会拿到第二张，也是作为试点的最后一张。 　　也许试运行一两年，才会批第三张。 　　就是说，眼下中小支付网站面临灭顶之灾，都是无证经营，取缔只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网络支付将被陆老爷彻底垄断。 　　“所以这次的的双十一至关重要！” 　　鹿云拍桌而起说：“只要淘多多能做到飞购网的五分之一，做到十三亿、十五亿销售额，政府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不给点甜头吧？第三张支付牌照，不就有希望吗？” 　　“也事关阿狸粑粑的上市。” 　　蔡崇鑫板着脸，为了得到雅虎的10亿美刀融资和雅虎华夏，阿狸粑粑不仅置换了40％股份，而且对赌在08年之前上市。 　　今年肯定没戏，就只剩下07年。 　　因此，06年的“双十一”成绩单亮不亮眼，直接关系阿狸粑粑上市IPO，以及市值。 　　“这次应该没问题，应该没问题。” 　　鹿云看着电视机里“双十一狂欢夜”，心头涌出一丝丝自信，淘多多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消化雅虎华夏，有了全国市场份额第三的雅虎系搜索，又有全国排名第四、第五的搜虎、雅虎门户，就像得到了汉中的刘备，终于和雄踞九州的曹贼·陆飞有一战之力。 　　“我觉得不是应该，是绝对。” 　　蔡崇鑫语气更加坚定，淘多多这次砸的预算可足足是飞购网的1.5倍，资金总投入是3亿对2亿，优势难道不在我吗？ 　　“对，绝对！” 　　鹿云被他的自信感染，也充满着自信。 　　吗的！ 　　为了对抗天杀的陆飞，我先投了软银，又抱上雅虎这个大腿，皇军、鹰酱特么没来我斗不过你，皇军、鹰酱来了我还斗不过你？ 　　那皇军、鹰酱不是特么白来了吗！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其实不是陆飞，而是周宏祎，雅虎华夏这笔糊涂账，让我们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从朋友直接变成敌人。” 　　蔡崇鑫脸上埋着阴霾：“前不久在网上跟我们叫骂，这些天又发现他公司的360安全卫士加了一个隐藏功能，竟然把雅虎华夏认定为恶意软件，故意不让用户用，我担心这样下午，会不会连累到阿狸粑粑和淘多多？” 　　“他敢！！” 　　鹿云神情严肃，杀气腾腾。 　　就在此时，眼前的电脑突然出现一只大熊猫，举着三根香，像模像样地敬香。 　　紧接着，程序文件被迅速地感染。 　　“什么情况！” 　　鹿云火急火燎地把蔡景现等人喊来。 　　“这是最近流行起来的一种病毒，会把中毒电脑所有的网页文件尾部添加病毒代码，如果编辑人员的电脑被这种病毒感染，上传网页到网站的话，就会让浏览这些网站的用户也被感染，传播性和破坏性非常恐怖。” 　　蔡景现忙不迭地关机。 　　“你说什么！病毒？？” 　　鹿云一怔，“淘多多有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蔡景现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有四五起，我们已经处理了，可治标不治本，没有强力的杀毒软件，就不能主动防御，只能被动地去消除。” 　　“那飞购网呢？”蔡崇鑫问。 　　“这个还真没调查。”蔡景现为难道。 　　“怎么就会突然爆出病毒呢？” 　　鹿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怎么就不早不晚，偏偏就赶在双十一爆发呢？有这么多巧合嘛，这里面肯定有鬼，绝对有人在捣鬼！” 第523章 杀毒也可以是一种打压 　　“家人们，家人们，现在拨打屏幕上的电话，就有机会抢到明星签名，还等什么呢？” 　　“机会难得，不容错过哦！” 　　“……”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唐铭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声里，静静地听着，那么的有滋有味，又那么的如痴如醉。 　　画面里，周杰仑坐着弹奏古筝，身后的管弦乐团配合地奏响恢弘的旋律，大气磅礴。 　　“爸，妈，怎么样，怎么样！” 　　唐铭握着遥控器，迫不及待地发问。 　　“原来能把词儿唱得清楚啊，那干嘛不好好唱，含含糊糊，别不别扭！”唐父话锋一转，“这两首歌倒还算那么回事，不过比邓丽筠，还差得远呢。” 　　“别听你爸的，他呀是邓丽筠的歌迷。” 　　唐母笑脸盈盈，“诶，丫头，帮妈把《千里之外》和《菊花台》下载到我的mp3，还有那首《听妈妈的话》，这歌儿写得真好，你可要听你偶像的话，必须听妈妈的话啊。” 　　“知道啦，妈～” 　　唐铭撇撇嘴，接过递来的lmusic3。 　　就在此时，音响里传出李虹、撒贝柠等四名主持人的合声：“让我们一起倒数5个数，迎接双十一的到来，5、4……” 　　“啊！坏啦，我忘了我要抢lphone了！” 　　唐铭猛地一个激灵，火急火燎地跑回房间，电脑屏幕一直停留在飞购网的网页，显示的自然是lphone全网独家首发的抢购界面。 　　然而刚一发布，没等他操作，仅仅28秒，15万台立刻被一抢而空，直接售罄。 　　“不是吧？这么贵的手机都有人抢！” 　　他望着显示缺货的提示，既懊恼，又失落，心情跌落到谷底，沮丧地清空完购物车里其它的东西，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养足精神，早起到线下门店搏一把。 　　“滴滴，滴滴～” 　　名为【逻辑发烧友】的QQ群响个不停，唐忆珊原以为画风会是抢到的在炫耀，得不到的在骚动，万万没想到话题竟然歪楼—— 　　“各位群友注意啦！注意啦！现在网购除了飞购网，暂时不要去其它电商平台，那些网站都不安全，可能携带‘熊猫烧香’，一个不留神就会中招，群主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造出和散播这个病毒的都不得好死！” 　　“特么的，它害得我花了3年收集的30多个G的动漫毁于一旦！” 　　“哥们，你那是正经动漫吗？” 　　“‘熊猫烧香’就是在犯罪！我们有很多重要资料都因为这个病毒给毁了，法务部已经准备起诉这帮缺大德的黑客，很快就有消息了，希望大家都能支持。” 　　“支持＋1。” 　　“支持＋2。” 　　“……” 　　“支持＋297！‘熊猫烧香’作者就是为非作歹的贼，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把这个贼揪出曝光，绳之以法，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 　　整个群里，怨声载道，舆情凶猛，纷纷大骂、诅咒、讨伐始作俑者，一时“谈熊色变”。 　　唐铭越看，被“熊猫烧香”的凶残程度吓得越心惊，得亏自己一直老老实实，从来不逛青色网站，乖乖地找朋友借一部说话。 　　他好奇地敲字发送：“这个病毒这么利害，连杀毒软件也都杀不死吗？” 　　“‘熊猫烧香’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的变种，根本防不胜防，莫名其妙硬盘就会被感染，还能阻止金山、瑞星这些杀毒软件的重启和查杀，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就没有一个杀毒软件中用吗？” 　　“亲测，卡巴斯基还凑合。” 　　“QQ安全管家也不错，新上线的杀毒工具就有‘熊猫烧香’专杀功能，效果有多好我不知道，反正有了以后，就没有再中过病毒。” 　　“真的假的？我去下载一个试试……” 　　看到这里，唐铭慌慌张张地下载安装。 　　出乎意料地，跟金山、卡巴斯基、瑞星不一样，竟然没有试用期，也不要激活码。 　　“竟然是免费的，真好啊。” 　　他立刻操作，全盘扫描，总共需要一个小时三十六分钟，然而才坚持了十几分钟，眼皮就一直在打架，困得连连打哈欠。 　　终于熬不住了，上床睡觉。 　　一睡，就睡到天亮。 　　定时的闹钟在7点响起，唐铭立马起床，趁着今天是礼拜天放假，起了个早准备抢购。 　　余光瞄了眼电脑，结果显示安全无恙。 　　悬着的心落了地，他麻溜地穿衣洗漱，然后叼着个面包，急匆匆地出门，直奔王府井大街北段的逻辑旗舰店。 　　天空下着毛毛雨，但门口依旧大排长龙，很多抢购体验的顾客打着伞，冒雨排队。 　　黄牛们也早早到场，鬼鬼祟祟地穿梭在人群之间，兜售着4G和8G的lphone，在2999元和3999元原有价格上，竟敢加价500元。 　　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是在抢银行！ 　　“哥们，你买不买？” 　　黄牛大哥咧着嘴笑：“甭想着能排队买到啦，等轮到你早没货了，就多500块钱而已，这么牛批的手机，早买早享受。” 　　“五百太贵了，一百还差不多。” 　　唐铭白了白眼，讨价还价。 　　“你可得想清楚，哥们，这会儿是五百，再过一会儿，价儿可不只五百了。” 　　黄牛撇撇嘴，伸手一指：“瞧那儿。” 　　唐铭顺着手指去的方向看去，吸了口气，就见旗舰店上方的LED滚动显示屏，不断地闪烁着一行字： 　　“7：48，lphone全球销量突破50万！” 　　“告诉老孙。” 　　陆飞把烟碾在烟灰缸，厉声道：“我不要销售数字，我要产能！lphone要保证，mp3、平板电脑、耳机都要保证！” 　　“咚咚咚～” 　　徐磊敲开了门，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阿飞，今年的庆功宴我定在人民大会堂，提醒你一句，可别忘了。” 　　“国宴标准吗？” 　　陆飞嘴角上扬，双十一之后的庆功宴是惯例，但往年都是各种高大上的五星酒店。 　　“必须国宴啊！” 　　徐磊想想都觉得兴奋，搓了搓手。 　　大会堂虽然早就有对外租赁的业务，但不是只要有钱就一定能租到，要求相当苛刻，必须得到批准才行，但像飞购网，肯定是能通过审批的，毕竟今年双十一有望破70亿大关。 　　每年，都能保持30％到40％的增速！ 　　“目前有没有受到‘熊猫烧香’的影响？” 　　陆飞把口香糖扔进嘴里，上下咬动。 　　徐磊摇摇头，“好在双十一之前发现得及时，有企鹅的杀毒软件保驾护航，一切正常，财付宝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固若金汤。” 　　“阿狸、铛铛、亚马逊、易趣呢？” 　　陆飞走到窗台，望着阴沉沉的天。 　　“或多或少都有影响，不过跟往年一比，有没有‘熊猫烧香’也就那样，毕竟体量就这么大。”徐磊板着脸，“倒是淘多多竟然起了势，去年一天没破10亿，现在才半天，10个小时就破了10亿，照这种趋势，最后的落点能在14亿到16亿。” 　　“有了雅虎华夏，让它又死灰复燃了。” 　　陆飞慢慢地吹起一个泡泡。 　　“可不是，10亿美刀啊！” 　　徐磊冷冷一笑：“鹿云这个缺德玩意儿仗着又有钱了，直接来抢了，搞了个‘挖店战法’，专门给咱们的中小卖家各种补贴优惠，甚至不要求他们在我们和淘多多之间二选一。 　　只要愿意在淘多多开店、把在飞购网上的商品照原样上线一下，商家就可以得到一笔现金奖励，规模小的几千一万，规模大的能有六位数，特么的，挖了至少五六万了。 　　阿飞，得想个办法治一治它不可！”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 　　陆飞摸摸下巴，“还有其它事吗？” 　　“晚上庆功宴，我跟镪东碰了一下，准备搞个大一点的激励，你看怎么样？”徐磊问。 　　“我没有意见，有多大？” 　　陆飞毫不犹豫，发扬裴总精神。 　　打仗不单单胜利就行，还得懂分胜利果实，总不能打工人996，只为老板换奔驰吧？ 　　一定要论功行赏，而且越快越好，恨不能战场还没有打扫干净，就先给大家分利，只有这样，才能够保障整个团队的狼性。 　　什么是狼性？ 　　吃过肉的狼，才会为了吃肉拼命！ 　　“我们打算直接发钱！拿出一千五百万奖励大家在这次双十一期间出色的表现。” 　　徐磊大大方方说：“不按部门，也不按职级，就按员工薪资来，公司平均每个月的薪资开销是七百多万，差不多全体人员能拿到1.8个月左右的薪水，再加上加班费这些杂七杂八补贴，满打满算，至少多领2个月工资。” 　　“这个逻辑倒没什么问题。” 　　陆飞略一思忖，大手一挥，不嫌花钱多，只嫌发钱少，才2个月工资？让隔壁老外瞧见了，还以为陆老爷心脏，发不起奖励。 　　一人3倍，每个人三个月月薪！ 　　而且，公费旅游，必须安排！ 　　“会不会太阔气了？” 　　徐磊一愣，这一笔可不是小数目。 　　“就照政府、国企单位的标准来，这次比较突然，就暂时先定在国内，以后再加出境游，像马尔代夫、布吉岛，统统安排上！” 　　“嘿嘿，那能带家属吗？” 　　“呦，你想带哪位家属啊？李虹吗？” 　　“咱们哥俩心里清楚就好。” 　　徐磊连忙勾住陆飞的肩膀，嬉皮笑脸道：“你就说成不成吧？” 　　“成啊，你都发话了我哪敢说‘不成’啊。” 　　陆飞一眼就看出他的小九九，“这样吧，p6和m6以上级别的，可以带家属一名，一切费，由公司报销！至于地点、费用、时间、批次就由你负全权责制定，截止到庆功宴之前，必须拿出个方案来，能办得到吗？” 　　“没问题，这事我在联翔就干过，瞧好吧，包在我身上，晚上庆功宴，到时候你就作为董事长，亲口跟大家宣布。” 　　徐磊扭身就走，快步离开。 　　“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 　　陆飞把口香糖吐到纸巾，再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悠哉悠哉地哼着调，走到桌前，抄起座机，拨号打给鹿化腾，专程问“熊猫烧香”。 　　“这个病毒说棘手也棘手，覆盖面太大了，如果企鹅门户被植入，感染用户的数量至少几百万，但说不棘手也不是很棘手，技术并不高明，还是很好针对的。” 　　鹿化腾在电话里说得很轻松。 　　“能不能彻底解决？”陆飞道。 　　“当然，安全管家的团队可是照你的安排，几乎把卡巴斯基华夏区的技术骨干挖空，还吸收了红客联盟、绿色兵团几个组织不少人当白客，就算放在国际上也是最顶尖的。” 　　鹿化腾翘起得意的小尾巴：“新推出的杀毒工具，就有着市面上所有杀软都不可能有的功能，主动防御。” 　　“什么意思？”陆飞问。 　　“emm，就好比……” 　　鹿化腾打了个比方，把把杀毒当成抓小偷的话，传统的杀毒软件做法就是颁布通缉令，凡是进到通缉令里的都是小偷，相当于“事后药”，必须先确认病毒是病毒，才能查杀。 　　而主动防御，就是总结小偷的行为特点，比如将手伸进他人口袋、从他人口袋拿钱包等等，凡事符合这些特征的都是“小偷”，属于“事前药”，代价就是必然有一批用户会中毒。 　　显然，遥遥领先于同行！ 　　“需要多久能彻底防御‘熊猫烧香’？” 　　陆飞挑挑眉。 　　“我问过，快的话年前，慢的话年后。” 　　鹿化腾笑道：“反正也就两三个月。” 　　“告诉他们，事态紧急，这个年就不要过了，我给他们发双倍工资，能彻底解决，再发一倍！年终奖双份！” 　　陆飞斩钉截铁说：“这是推广安全管家的最佳时机，在这场反病毒大考，只有企鹅能考出一个满分，凡是安装QQ安全管家的杀毒工具，并把它升级到最新病毒库的用户，没有一台电脑被‘熊猫烧香’攻陷，不出意外，安全管家就能像钉子一样扎下根。” 　　“哈哈，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鹿化腾话锋一转：“不过也不只我们这么想，还有个周宏祎，他新开了家叫‘奇虎’的公司，拳头产品专做免费网络安全平台，最近跟卡巴斯基越来越密切，很有可能趁‘熊猫烧香’这个机会，合作来杀软市场分一杯羹。” 　　“这个周宏祎，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陆飞一点儿也不例外，前世的奇虎360就是这么崛起的，因为熊猫烧香，网民杀毒的意识和需求高涨，恰恰瑞星、卡巴斯基一票杀毒软件里，就只有360安全卫士免费。 　　流量，可不就来了嘛！ 　　没有这资本，前世哪来底气大战QQ。 　　“是啊，最近还闹出‘两虎相斗’，奇虎大战雅虎，彻底撕破脸了，周宏祎还是对付佰度和我们的伎俩，只要是安装360安全卫士，就一定不能兼容雅虎的软件，强制卸载。” 　　鹿化腾玩味道：“又是熊猫烧香，又是周宏祎，如果把打击范围扩大到淘多多、阿狸粑粑的客户端，鹿云肯定该头疼了。” 　　“我们可以先让他的头更疼一下。” 　　“陆总，你不会想……” 　　“那么多网站都被植入‘熊猫烧香’，淘多多、雅虎门户、3721更是高发网站，难道不该提醒用户，这些都是潜在病毒携带的网页吗？而且必要时，我觉得为了用户的网络安全，可以阻止访问嘛。” 　　“这下鹿云要真头疼了。” 　　鹿化腾打了个冷颤，暗自庆幸自己早早投靠了陆老爷，跟他是一个阵营的。 　　这也太狠了！ 　　不但“熊猫烧香”给淘多多上三柱香，竟然想给鹿云也上三柱…… 第524章 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黄昏，微妙的暗紫色渐渐从天际漫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鹿云重重地拍着桌子，满怀期待能收到捷报，然而截至17点的数据统计，让他大失所望：“为什么跟中午的预测报告差了3个亿！” 　　啪的一声，把报告摔在桌上：“鹿云坐在办公室，巴巴地期待着捷报频频，收到截至17点的GMV的数据统计：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突破15亿！为什么还停留在14.37亿！为什么！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蔡崇鑫和孙彤雨面面相觑，最后孙彤雨站了出来，“你的电脑有装QQ安全管家吗？” 　　“没有！我绝对不碰陆飞公司的产品！” 　　鹿云前脚信誓旦旦，一副我与陆飞不共戴天的姿态，后脚音响里响起“滴滴滴”的声音。 　　很明显，是QQ铃声。 　　“咳咳！” 　　他露出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淘多多的销售额下降跟QQ安全管家有什么关系？” 　　“装了之后，这事才能说得清楚。”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我来吧。” 　　孙彤雨接手鹿云的电脑，熟练地操纵。 　　趁着等待下载的工夫，用搜狗浏览器登录页面，搜索“淘多多”网址，就见词条的下方多出一行字，“搜狗网址安全中心提醒您：该网页疑似存有熊猫烧香病毒，请谨慎登入。”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 　　鹿云瞪大眼睛，满脸错愕。 　　“不只搜狗，佰度也有。” 　　孙彤雨自顾自说：“最近网上几乎谈熊色变，已经有几百万都感染了‘熊猫烧香’，就像现实里的萨斯一样，很多网民都不敢再随随便便地点开网站，就怕沾上病毒。”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淘多多的安全问题不是都解……这特么一定是陆飞捣的鬼！” 　　鹿云恍然大悟，气得通红如猪肝。 　　“没错，就是他的‘杰作’。” 　　孙彤雨继续操作，把QQ安全管家以及杀毒工具安装完毕，然后面色沉重地点开淘多多的网页，第一时间竟然没能立刻进入，而是右下角弹出一个页面拦截窗口提醒—— 　　该网址是熊猫烧香高发网站，杀毒系统正在善意地阻止访问。 　　最底端，有“访问”和“取消”两个选项。 　　“但凡装了QQ安全管家的电脑，只要登录阿狸粑粑的所有平台都会蹦出这个。” 　　蔡崇鑫紧琐眉头：“陆飞就是借‘杀毒’的名义恐吓惊弓之鸟的网民，让他们不敢再碰淘多多，访问量和交易量不就大大缩水了嘛！” 　　“卧槽，陆小鸡！” 　　马老板很少爆粗口，但此刻被陆飞的骚操作彻底激怒，外星人的面容扭曲狰狞：“把我们的法务叫过来，把一直合作的律所找来，我要告企鹅，我要告陆飞，这是恶意打压，这完完全全是不正当竞争！” 　　“冷静，冷静，不要那么激动。” 　　蔡崇鑫吓了一跳，急忙劝阻。 　　“是啊，鹿总，打官司没用……” 　　孙彤雨无力地叹了口气说：“只会徒增业务量和给律所创收而已。”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回击？” 　　鹿云把怒火转到他的身上。 　　孙彤雨嘴角上翘，阴恻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不下次双十一，我们安排人去海龙大厦，把飞购网的网络电缆给端了？” 　　蔡崇鑫、鹿云惊了个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小子特么真是个天才，什么都敢想！ 　　孙彤雨笑得越发邪气，“要不干脆断电，把整栋楼的电给断了，毁了他们的双十一，你们觉得怎么样？” 　　“彤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鹿云倒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飞购双十一意味着什么？它已经不仅仅是陆飞和飞购网的大事，更是举国关注的大事，谁要是敢在这件事上使绊子，只要出一点幺蛾子，只要查到我们是指使者，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孙彤雨耸了耸肩：“这不就结了吗，鹿总。如果我们真地去报复飞购网，你猜到时候官方会站哪边？” 　　“是啊，是啊，陆飞确实可恨，可关键他这么做并不违法，我们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蔡崇鑫既头疼，又无奈。 　　孙彤雨见两人冷静下来，提醒说： 　　“所以与其想怎么还击，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局，不管怎么样，15亿是我们这次双十一必须完成的目标，直接影响到阿狸粑粑07年的上市计划！” 　　“你们什么意见？” 　　鹿云深呼吸，胸膛上下起伏。 　　孙彤雨清清嗓子：“电影行业有种做法叫刷票房，是不是我们也可以……缺口也不大，现在也就6300万，我们从雅虎融到的可有10多亿美刀。” 　　蔡崇鑫一怔，“你的意思是造假？” 　　“那干脆虚报岂不更好，连钱都省了！” 　　鹿云看到他一声不吭地点头，气得冷冷发笑，创业，尤其是互联网创业，总有耍小聪明的玩“数据注水”，但凡有“漂亮数据”的加持，融资、对赌、甚至冲刺IPO，简直十拿九稳。 　　孙彤雨歪嘴一笑，“虚报跟刷单还是不一样，至少上市查账的时候不会露出马脚。” 　　“特么的陆飞，他造了孽，我不但得忍着不能还击，还要搭上自己融资的钱？这特么是什么狗屁道理！”鹿云气得全身发抖，“不行，绝对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啊，我们跟陆飞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孙彤雨苦笑连连。 　　“大吗，有多大？” 　　鹿云咬牙切齿：“差距能有比我们吸收雅虎华夏时还大吗！他有搜索，我们也有，他有门户，我们也有，无非多出一个社交一个支付，可我们比他有钱，飞购网现在都没有融资，又搞自建物流，还能有多少现金，我们可有10个亿，还是美元！” 　　“鹿总，千万别气昏了头。” 　　孙彤雨叹了口气，“不要忘了财付宝啊，账面上沉淀的资金恐怕有上百亿，就算一个月后大部分要结算给合作商，但仍然有几十亿的常态沉淀，我们如果跟他比烧钱，才是上了他的道，别说10亿美刀，就是20亿美刀，也要被飞购网活活拖死，因为只要想融资，哪家机构不会抢着送钱，怎么拼？拿什么拼！” 　　“……” 　　鹿云被怼得无话可说，面色难看。 　　“对对对，彤雨说得太对了，上市在即，不宜树敌啊。”蔡崇鑫补充了一句。 　　“这种感觉真是太他吗窝囊啊！” 　　鹿云烦躁地挠着头发，心里堵的难受。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己给别人挖坑，可一对上陆飞，就没有一次不被他踢进坑里埋了，好气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一念之此，恶向胆边生，突然觉得拔他的网断他的电的主意，简直妙不可言。 　　“现在我最担心的，除了借杀毒的名义限制淘多多的流量，会不会在物流上使绊子？” 　　孙彤雨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不算公家的邮政和自营的中通，申通、圆通、韵达、天天、顺风，但凡有实力的物流，飞购网多多少少都持股，都是第二大股东。 　　虽然阿狸已经在重点培养自己的派系，押宝在德邦、百世、宅急送，但目前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和梯队，必须依仗飞购系的物流才能消化双十一定单，否则就有爆仓的危机。 　　“这次的哑巴亏我们吃了。” 　　鹿云咬着牙挣扎半天，终于艰难开口。 　　“对，能屈能伸，方大丈夫。” 　　孙彤雨白了白眼，都姓陆，虽然此鹿非彼陆，可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这笔帐早晚会连本带利跟陆飞讨！” 　　鹿云嘴角抽动，眼神凶狠：“现在先收回点利息，我们明面上不跟他对着干，但不是我们真的怕了他，我们要曲线救国，加大力度挖他的中小型商家，这才是电商的根基。” 　　蔡崇鑫随声附和：“特别是飞购网的食品、母婴，陆飞这次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因为什么食品安全，竟然让那么多不符合的商家不能上双十一活动，这不是活生生把他们推给我们吗，这样的大礼绝对不能错过。”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孙彤雨皱眉道。 　　蔡崇鑫摇头失笑：“彤雨，多疑啦。” 　　气氛在安静中，又沉闷，又压抑。 　　鹿云暂时压下怒火：“彤雨，就按你说的，到晚8点为为止，那时候还没有突破15亿大关，缺多少，就补多少。” 　　孙彤雨点了点头，扭身就走。 　　目送着他离开，蔡崇鑫打了个哈哈：“彤雨这人就是直率，有什么就说什么，能力还是很出重的。” 　　鹿云鼻子冷哼一声，“怕的就是另有所图，我不是马上就要卸任阿狸总裁了嘛。” 　　“彤雨接任……” 　　蔡崇鑫刚要张口，鹿云直接打断：“我打算让卫喆当这个总裁。” 　　“什么？这不合适吧！” 　　“怎么会不合适呢？” 　　“可卫喆才空降到执行副总裁还不到一年，虽然两度被评选全国零售业风云人物，才堪大任，可这个提拔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蔡崇鑫皱眉说：“彤雨也才是副总裁。” 　　“让他上位才是最大的不合适，阿狸马上就要上市了，难道能允许办公室恋情吗？” 　　鹿云道：“他和他妻子彭蕾，公司只能留一个，这个人我当然选彭蕾。”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蔡崇鑫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能走到今天，可以说孙彤雨功不可没，但奈何跟鹿云一样强势，一山不容二虎。 　　真就上市第一剑，先斩大功臣。 　　再一想飞购网，陆飞也半隐退当甩手掌柜，放心地把江山全权交给刘镪东。 　　这么一比，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 　　“76.8亿！飞购双十一再创高峰！” 　　“第一个‘双十一购物狂欢节’，飞购网一天成交额，1.17亿，如今成立五周年，竟然相差几乎70倍，CEO刘镪东表示：当初成立的那天，从未想过有如此美妙的开局。” 　　“据飞购网官方透露，双十一开售第一个小时，超过1500个品牌成交额超过去年首日全天，截至11月11日12时，266个中小品牌的成交额实现从百万级到千万级的跨越，更有36个品牌，今年双十一成交额突破1亿元。” 　　“……” 　　双十一已到收尾阶段，最多也就在百万位、十万位上跳动数字，四舍五入也是77亿。 　　媒体们争先恐后地报道，甚至有电访台实时跟进，围追堵截在庆功宴所在的人民大会堂，一堆长枪短炮架在红毯两侧。 　　许山高。 　　周杰仑。 　　刘焕、赵本善、郭德刚、景恬…… 　　在狂欢夜出场的明星大腕们，大部分“受宠若惊”地得到邀请函，纷纷提早到场。 　　大红喜庆的会堂里，陆飞作为董事长没有第一个上台，而是让已经履新当CEO的刘镪东第一个上来，第一次开场致辞。 　　这一意义，不言而喻。 　　刘镪东激动得满面通红，操着精浓重的宿迁口音，肯定了所有人的努力，也肯定了飞购网做出的惊人成绩，更肯定了飞购网对华夏电子商务空前的影响力，把整个场子暖了起来。 　　“当年我上大学，乡亲们给我凑了500块和76个鸡蛋，作为一个从农村走到燕京这样大城市的人，我不能说百分百，但我敢说至少百分七八十，我能理解兄弟姐妹们心中所想，那就是努力挣钱，奋斗致富。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钻入了中关村。 　　钱没少挣，但没有方向。有一天，陆总来我的‘晶东多媒体’买东西，就跟我说了这么一句，大概意思是，‘不去电商扬名立万，竟然窝在中关村当小老板’，邀请我加入飞购网。 　　可以说，我的人生和命运就在陆总的这句话而改变，在这里，我要说一句—— 　　谢谢陆总！” 　　刘镪东是个很善于鼓舞士气的领导，无论能力，还是口才，根本不输于鹿云，相比于抖机灵，胜在真实，说的全都是大实话。 　　陆老爷来啦，财神就有啦！ 　　陆老爷来啦，大家都富啦！ 　　陆老爷来啦，电商太平啦！ 　　整个庆功宴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但是真正的高潮还没到，在场所有人都在等陆飞的出场，于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 　　陆飞如闪电般，压轴登场。 　　“啪啪啪～” 　　掌声雷动，全场欢呼。 　　对于飞购网的员工来说，陆飞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仅带着他们创造了一个个奇迹，还带着他们一起发家致富，扬名天下。 　　这是狼王吗？简直是狼神！ 　　陆飞站在大家的面前，轻轻一抬手，掌声喝彩戛然而止，纪律何其严明。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先是感谢了大家近段时间来所做的努力，又感谢了到场明星们的倾力表演，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抬高嗓门说： 　　“今晚我只说三件事，奖励，奖励，还是特么的奖励！首先第一件，为了庆祝双十一五周年以及取得的优异成绩，经我们一致同意，公司给全体职工一次性发放3个月的薪水！” 　　话音刚落，台下的欢呼叫好声震耳欲聋。 　　“陆总！我爱你！” 　　众人鏖战一天的疲惫感瞬间烟消云散，三个月的月薪让他们精神振奋，之前高强度到007工作积攒的小怨气，立刻抛之脑后。 　　什么都不要说了，公司就是我的家！ 　　“咳咳～” 　　陆飞假装咳嗽几声，一直暗示大家静一静，但如此沸腾的场面，五六分钟过去了才慢慢冷却，一个个逐渐平静下来。 　　“才说了一件事，就激动成这样子，也太不淡定了，说第二件的时候，是不是得给你们配个救护车？” 　　“陆总，公司这么大方，我们实在是淡定不了！”刚一个男员工喊出声，一个女员工立马补上，“陆总你真是太帅啦！！” 　　陆飞开玩笑道：“噢，我发钱的时候帅，那我要是不发钱，是不是就不帅啦？” 　　“不发钱跟吴炎祖一样帅，发了钱比吴炎祖帅多啦！超级靓仔！”女员工壮着胆说。 　　顷刻间，台下顿时哄笑一片。 　　“接下来我说第二件，你看我还能帅成什么样子。”陆飞咧嘴发笑，大声宣布公费旅游，大冬天自然首选的是琼海三亚，分成三批，每批都是五天小长假，没有补班，更没有调休，加上双休两天，完全又是一个国庆。 　　而且几乎所有开销，由公司一并承担！ 　　“陆总万岁！！！” 　　台下几百号人瞬间陷入疯狂，在陆飞登场之前，私底下也有交流，都在讨论这次能拿多少奖金，很多人心里的期待值就是双倍月薪，能多发一个月工资，打工人就已经很知足了。 　　没想到陆老爷给得这么多！ 　　不要拦着我，我要与公司共存亡！ 　　“那么，兄弟姐妹们，大杯举起来！” 　　陆飞高举着大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干杯！！” 　　望着斗志昂扬的众人，景恬也被感染，破天荒地豪饮白酒，瞬间喉咙像着火一样燃烧，辣得连连咳嗽，但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陆飞。 　　满满都是崇拜，满满都是星星。 第525章 快马联盟，一统物流 　　“老徐，镪东，给兄弟几个陪好！不喝倒几个，拿你们是问啊！” 　　陆飞端着酒，跟徐磊、刘镪东兵分三路，一桌接着一桌地喝酒，毫无架子，完全融入。 　　轮到景恬这一桌，她望着满面酡红的陆飞，藏在桌底下的手偷偷地扯了下他衣角，小声地提醒：“少喝点酒，小心醉了。” 　　“呦，丫头长大了。” 　　陆飞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本来就不小，今年都18了。” 　　景恬撇撇嘴，发出强烈的抗议。 　　“才18，那不还是一个丫头。” 　　陆飞哈哈大笑，同桌的刘焕、周杰仑等人也跟着放声发笑，目光戏谑地投向景恬，就见她脸皮薄，在笑声中招架不住，羞地逃开。 　　走之前，撂下一句：“不理你们了！” 　　“哈哈，这丫头。” 　　陆飞收敛笑容，径直地走向专门给快递公司安排的酒桌，除了顺风的王伟，圆通的喻威蛟、申通的陈德君、韵达的聂滕云，以及自己人，中通赖海松，三通一达，整个桐庐帮的四位话事人，全员到齐。 　　“恭喜陆总，双十一再创佳绩！” 　　赖海松挑头，其它的话事人举杯附和。 　　“谢谢，谢谢。” 　　陆飞满饮一盅：“我也要恭喜你们，双十一这么红火，你们的生意肯定能火爆！” 　　“全靠陆总发财，没有飞购网，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喻威蛟说的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就差抛媚眼，圆通作为第一个投靠的快递公司，前期虽然因为邮费减免，出了把血，但自从搭上陆老爷的便车，不只回了血，而且不断壮大，已经是国内民营快递行业的老二。 　　至于第一嘛，当然是大哥中通！ 　　“喻总说的没错！” 　　聂滕云等人异口同声。 　　“不不，我们是一块发财。” 　　陆飞摆摆手说：“要把商家和消费者这两端联系在一起，没有快递业绝对办不成，你们是飞购网的重要支撑，所以这次双十一，就有劳多上心，我们平台的使命已经完成，‘接力棒’现在交到你们手里，跑得越快越好。” 　　“陆总放心，韵达早有准备。” 　　聂腾云抢在喻威蛟前头，表决心说：“为了应对突然增大的包裹量，已经把快递员数量扩大到6300多人，一人一天能工作10小时以上，至少派送200件……” 　　“陆总，我们圆通能保证250件！” 　　喻威蛟睨了一眼，吗的，敢跟我争宠？ 　　nnd，你们这群臭不要脸，卷尼玛呢！ 　　陈德军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里暗自不爽，内卷是吧，我申通奉陪到底，卷死你们！ 　　一张口，就是每人至少300件！ 　　“咳咳咳。” 　　陆飞清清嗓子，打断相互内卷的三人：“除了速度和数量，也要注意服务的质量，平台的客服收到很多投诉，几乎四成都是快递，反映最多的就是上门送货，有这么回事吧？” 　　“陆总，你是了解我的。” 　　喻威蛟一脸无辜，申诉说圆通一直是老黄牛，从来不喊苦不喊累，但订单量实在太多，一下子很难消化，难免出现小瑕疵，但敢保证，绝对不是三个里头投诉率最高的那个！ 　　很显然，他是在凡尔赛。 　　聂腾云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陆总，你是了解我的，韵达主抓的就是服务，尤其是上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打包票，不管多大的定单量，都能在不牺牲服务品质的前提下，把它统统吃掉……” 　　弦外之音，陆老爷，圆通的饭量只能吃一碗粉，偏要吃两碗粉，而我韵达明明能吃三碗，偏只让我吃一碗，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陆总，你是了解我的。” 　　陈德君言简意赅，俺也一样！ 　　说话间，三人的目光极其默契地看向赖海松，就见他满脸困惑，眨了眨无辜的眼。 　　你们别看着我呀，中通可是血脉纯正的飞购网嫡系，晶东那么多包裹我全吃怎么了？ 　　“哼！” 　　聂滕云三人甩了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我爱陆总，我也爱飞购网，特么我也想当嫡系！ 　　“来，再干一杯。” 　　陆飞一一跟他们碰杯，笑说我算听出来了，你们一个个内卷，陆老爷我很喜欢，但你们一个个内卷过了头，陆老爷很不高兴。 　　快递业典型的门槛低、利润薄，惯用的内卷手段无非打价格战，对内压榨，对外降价，只会陷入恶性竞争，非但服务和效率不会提升，反而会大打折扣。 　　“陆总，我觉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赖海松见缝插针说：“就是没有一个高效的物流管理系统，就能到端，把整个快递环节原本低效的手动作业模式，一步步电子化。” 　　“海松，你不妨把话说得明白点。” 　　喻威蛟皱着眉头，很不服气。 　　“就拿快递单说吧。” 　　赖海松嘴角上扬，打个比方。 　　传统的快递公司取件，都是上门后让人手写快递单，回到配送站后再把信息手动录入到系统，然而中通已经智能化，推出了电子面单系统，卖家只需要在电脑上把包裹的地址信息，如实地输入到系统，既可以省去省去现场手写快递单的时间，也让快递员在上门前能提前预知揽件的数量、规模等信息。 　　工业社会，效率第一！ 　　看着他洋洋自得的嘴脸，喻威蛟心里酸溜溜的，神奇什么，不就是背后有陆老爷和飞购网这个大靠山嘛，吗的，我有我也行！ 　　聂滕云羡慕之余，敏锐地觉察到：“就算有电子面单，不也要上门取货？就算有了物流管理系统，还是要送货上门……” 　　“如果有一个中间环节。” 　　陆飞插话道：“既能代替快递网点上门收货，然后凭借地址信息分拨到下一级的网点，跟快递公司精准匹配，又可以让网点把快递寄存在这个环节，全权负责‘最后一公里’的调配送货，你们再也不上门，这样觉得怎么啊？” 　　“您是说，替我们代收代送快件？”陈德君眼前一亮，“可有这样的中间环节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 　　陆飞滔滔不绝，计划把晶东中通的仓配一体化扩大化，把所有地址分拆成“四级地址”结构，工厂/商家—中通仓储—快递网点—配送驿站—用户，从而打造整个物流的闭环系统。 　　“这些年，中通一直按照我的部署，全力地布局仓储，包括北上广深在内的8个关键节点拿地建仓，大大小小的仓库一共有108处，未来还会继续向大中型拓展，以它们为中心发散开来，把四周闲置的小型仓储资源整合，结成一张大网，配送驿站就是网上一个个点，最后一公里的快件，全由这个驿站来办。” 　　“陆总，这个驿站您愿意对我们开放？” 　　聂滕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为什么不愿意呢？只要你们肯从自己每一单的快递费里分出一杯羹给驿站就行！” 　　陆飞耸了耸肩，“毕竟，上门取货收获本来就是你们该做的，配送驿站相当于让你们从最烦琐的环节里解脱出来。”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陆总。” 　　陈德君、喻威蛟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说，配送驿站就是雪中送炭。 　　“陆总，我有个问题。” 　　聂滕云隐隐觉察到不对劲，倘若让中通渗透到各家的快递链条，完全接手快递的收派转运签中第一个环节和最后一个环节，岂不是韵达就变成中间的搬运工？ 　　这可是物流生态链中价值最低的一环！ 　　无论韵达、圆通，还是申通，一旦掐头去尾，占大头的利润就会被中通彻底吸走，它们就变成必须依仗飞购网鼻息的搬砖工具人。 　　“嘶～” 　　喻威蛟听了一通解释，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这一手简直是釜底抽薪，太绝了！ 　　醒悟这是“糖衣砒霜”的三人面色凝重，再看向陆飞时，心里忌惮，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深怕一个忽悠，傻乎乎地把自己给卖了。 　　“难道你们想的，我会想不到吗？” 　　陆飞不以为然，他可不搞菜鸟驿站那套。 　　就像美团等不要脸地盯着菜篮子，菜鸟物流也不怀好意地盯上快递，表面上看双赢，菜鸟驿站能赚到“最后一公里”的利润，快递公司也能赚到“最后一公里”的效率，但实际上，完完全全是一个四输—— 　　消费者怨声载道，吐槽送货。 　　快递员疲于奔命，频频扣钱。 　　驿站老板“打骨折”，血赔转让。 　　唯一的赢家看似只有阿狸，但也是输家，只在意蝇头小利，菜鸟驿站生生逼用户放弃淘宝，要么转投晶东，要么转投拼多多。 　　典型的见小利而忘大义，这很鹿云！ 　　但陆老爷显然不一样，因为配送驿站和存储仓库，中通本来就要自建，只是物流重资产的长线项目，收益低、回报慢，如果让飞购网以一己之力承担，那不就成晶东了吗？ 　　索性，把驿站资源和部分仓储资源共享！ 　　甚至中通的部分慢件资源也可以让，只要圆通、韵达、申通肯踏踏实实地当他的漕工。 　　也就是，一手晶东，一手菜鸟，以飞购网电商件号令物流群雄，搞出一个新式漕帮！ 　　以前，运的是盐，是粮。 　　现在，运的满满当当的电商件。 　　陆老爷就是千万漕工所系的漕帮帮主！ 　　emm，怎么感觉脖子有点痒啊…… 　　作为一个善于画饼和善于分饼的人，陆飞在他们之间可是有口皆碑，但想要收服两通一达为己所用，自然而然，需要恩威并施。 　　什么是威？ 　　还想不想搭飞购网的便车？ 　　想做陆老爷的狗，还是做陆老爷的敌人？ 　　什么是恩？ 　　不就是蛋糕喽，让我们好好谈谈分赃。 　　he tui，商量一下怎么分蛋糕！ 　　早在双十一之前，陆飞就已经跟徐磊、刘镪东、赖海松等人开了个内部小会，虽然没有明说次贷危机，但重注自建物流让飞购网的资源过度倾斜，很难兼顾海外市场的开疆拓土。 　　于是乎，计划建立一个物流联盟。 　　名叫“快马物流”，蕴意快马一鞭。 　　暂时就拉顺风、圆通、申通、韵达入伙，中通出多少，四大快递就要跟着出多少！ 　　“陆总，你们准备出多少？” 　　喻威蛟一想到圆通作为第一个搭上陆老爷便车的快递公司，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一家各出6500万。” 　　陆飞一本正经说中通剥离出的一部分仓储也要折算入股，一共占物流联盟的36％的股份，剩下的64％平分成四份，一家一份。 　　总注册资本，达到4.025亿。 　　聂滕云和陈德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深思，都在算计，这一套从前端下单、到运输配送、再到收货售后的一体化解决方案，对端到端的全链路全面优化，相当地诱人。 　　但关键这块大饼，他们能吃多少？ 　　“咳咳，快马物流会‘编织’六张网。” 　　陆飞犹如魔鬼一般继续诱惑：“除了快递、仓配、末端以外，农村、地网，甚至全球国际网络，来应对即将到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那个时代，电商会迎来全面的爆发。 　　别看现在双十一一天七八十亿，已经石破天惊，我敢说那个时候，一天至少就是几百亿几千亿，包裹数会超过三四十亿。” 　　“三、三四十亿？！” 　　包括赖海松在内，四分惊了个呆，这个数字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空间，没法想象。 　　“没错，我可以跟你们打这个赌。” 　　陆飞还有更关键的没说，也没法说。 　　很快“十一五”gui划会确立现代物流的产业地位，民营快递业不再是黑快递，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就能得到官方的大力扶持。 　　特别是在，次贷危机爆发。 　　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将开启一个大基建时代，以工代振缓解失业潮，通水、通电、通路、高铁、房地产，当然，也少不了物流业。 　　天时地利人和，物流业注定会起飞！ 　　那么大的一块肉，陆飞自认为中通一家吃不下，他需要快马联盟的四家跟自己抱团护食，排除异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让快马联盟借势彻底碾压其它物流。 　　但是要吃下这道大餐，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收益，也有风险，风险和收益总是并存的。 　　所以陆飞就在这里表态了。 　　你们，愿意和我结成更加紧密的实质性联盟，一个新式漕帮吗？ 　　你们，愿意跟我深度绑定吗？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分担压力和风险，然后统一华夏物流，坐拥天下江山吗？ 第526章 赶尽杀绝 　　和陆飞深度捆绑分摊风险？ 　　对于早就两轮融资把圆通26.5％的股份献给陆飞的喻威蛟来说，这种问题，算问题吗？ 　　想也不想，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不就是6500万嘛，就冲陆老爷的名头，给1个亿都不多！还得是美刀！ 　　虽然不知道快马物流的规划和部署到底是什么，但坚决贯彻陆飞第一舔狗的信念。 　　这条大腿，圆通必须牢牢抱住。 　　喻威蛟挺身而出，直截了当地表忠心： 　　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您一个太阳。 　　忠！诚！ 　　看到喻威蛟竟然抢在自己的前头，陈德君立马不淡定了，紧跟着也表态—— 　　申通愿意绑在陆老爷的战车上。 　　想想没有陆飞、没有飞购网的日子，申通、韵达这些民营快递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挣的钱不多，吃的苦却没少！ 　　一直以来都没有摘掉“黑户”的帽子，一直以来代人送货都是无证违规，货车上个高速必须飞一样狂飙，因为保不齐邮政和公an就会联合起来，对他们围追堵截。 　　前前后后，猫捉老鼠了十几年。 　　甚至有时候想过不再受这份鸟气，动了“招安从良”的念头，干脆卖身给国企。 　　但是自从天降陆老爷这位猛男，民营快递公司的春天就到啦！ 　　飞购网和双十一，不但让申通挣得盆满钵满，壮得厉害，整个快递网络都铺设到全国，而且拔高了民营物流的地位，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不用再跟邮政系统斗智斗勇。 　　距离合法，只差一张证而已。 　　而没能搭上陆老爷便车的“天天”，明明是民营快递的老前辈，只不过慢了半拍，就沦落成电商时代的二流，再怎么追也追不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又将是一个转折点。 　　必须毫不犹豫地支持陆老爷，任何一丝一点的犹豫都是对他的侮辱！ 　　“聂总，你呢？” 　　陆飞满意地点头，目光投向最后一个没有答复的聂滕云，就见他抿了口酒，冷不丁地提到缺席的王伟，顺风主营时效件，是五大快递里电商件占业务总量最小的“诸侯”，向来强调中立，不服管教，能同意加入快马联盟吗？ 　　如果不加入，是不是股份能再涨点！ 　　“聂总，顺风那边完全没有问题。” 　　赖海松嘴角微微上翘，笑着说陆老爷给了王伟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顺风的基本盘在粤东，今后大湾区跨境电商进出口就有它一份。 　　“不只是顺风。” 　　陆飞扫视了众人一圈，“只要加入，也不会少你们一份，我这个人从来不亏待朋友。” 　　聂滕云内心荡漾，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顺风都这个价儿，韵达的价格怎么会低呢！ 　　于是乎，四大快递都坚决地表明态度。 　　陆老爷指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您指明的方向，我们将誓死追随。 　　忠！诚！ 　　合作意向达成，快马联盟就此成立。 　　在具体操作上，陆飞有所保留地透了个底，会另外再找机会，把他们召集起来，召开一场小团体的秘密会议，互相协商。 　　至于此刻的庆功宴，来人，喂公子吃饼！ 　　既然愿意继续和陆老爷站在同一条战线，那自然就是盟友，他对盟友一直以来坚持双赢，你赢一次，我赢两次，毫不吝啬手头上的资源，排排坐，分蛋糕。 　　不但分飞购网的电商件单量池，包括逻辑国内的供应链，但凡有视效件的需求，也会向盟友部分开放，甚至比亚迪、神舟、澎湃…… 　　第三方合作的物流，也非快马联盟不可！ 　　“陆总，我必须敬您一杯！” 　　喻威蛟激动万分，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陆总，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我老陈敬你三杯，申通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陈德君嫌弃酒盅太小，改换酒杯，不由分说地连干三杯，少说也有七八两，本来就兴奋得一脸潮红，喝完以后，更加面红耳赤。 　　没完了是吧？ 　　敬酒都要内卷，卷尼玛呢！ 　　聂滕云嘴角抽动，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抓起还剩半瓶的茅台，豁出去道：“陆总……” 　　“先不着急喝酒，还有件大事。” 　　陆飞拦了下来，语气认真说：“快马联盟既然成立了，民营快递协会也该组织起来，有了协会，就能牵头为我们和同行争取合法的地位，帮整个行业摘掉‘黑快递’帽子。” 　　“对对对，陆总说得对，帽子必须摘！” 　　陈德君眼前瞬间一亮。 　　喻威蛟和聂滕云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着，天不生陆老爷，华夏物流如长夜！陆老爷，就是整个快递行业唯一的光！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集体向陆老爷表忠心，就差跪下唱征服！ 　　当飞购网的舔狗，是我们的荣幸！ 　　忠！诚！ 　　“合作愉快，干杯。” 　　陆飞笑眯眯地高举着酒杯。 　　“合作愉快！” 　　众人纷纷应和，声音震天。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一个横贯华夏版图的物流铁幕，慢慢地拉开了序幕。 　　…… 　　三天后，阿狸粑粑。 　　蔡崇鑫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脸上的慌张肉眼可见，“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鹿云一下皱起眉头。 　　蔡崇鑫语气阴沉沉地说：“是物流方面，我们重点扶持的天天、德邦、百世三家快递，快要被中通给挖空了！” 　　“你说什么！” 　　鹿云霍地站了起来，惊愕道：“你说得再仔细一点，怎么会被挖空呢？” 　　“陆飞做事太绝了！” 　　蔡崇鑫气得牙齿格格作响：“竟然背着三家快递，悄无声息地挖走一大批中层，连带着各地网点负责人，甚至基层快递员一夜之间都倒戈了，摇身一变，全是中通的人！” 　　“他怎么能做到一夜之间全倒戈？” 　　鹿云脑袋一阵发懵，难以置信。 　　蔡崇鑫罕见地破口大骂：“陆飞这个扑街仔，真特么不是个东西！他早就让人偷偷接触，开出各种优厚的待遇，但又不让他们马上离职，而是继续留在原有岗位上工作，暗中替中通挖人，怂恿管辖范围内的基层跳槽。 　　这些人在今天之前都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跳槽的痕迹，结果今天突然就提出辞职，干脆就不来上班，很多网点已经瘫痪半瘫痪了。” 　　“卧槽！” 　　鹿云气的脸色发紫，两手打颤，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了个粉碎。 　　啪的一声，碎片横飞。 　　蔡崇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牙关紧咬，陆飞这一手釜底抽薪，挑了个好时机。 　　双十一的战役不是过了11日就结束了，11日只是双十一的开始，之后的日子才是最紧张也是最焦灼，因为要把海量的快递尽快发出。 　　一旦没法消化这么大的订单，这么多的包裹，出现爆仓，就很容易反噬淘多多的品牌。 　　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埋葬的坑。 　　奸贼！恶贼！陆贼！ 　　鹿云全身颤抖，脸颊抽搐：“中层也就罢了，基层的快递员为什么会全被挖走，他特么到底许了什么好处！” 　　“很简单，因为中通有五险一金啊。” 　　蔡崇鑫叹了口气，宇宙的尽头是考编，打工人的奢求就是一份五险一金的稳定工作。 　　这年头，大部分私企都做不到。 　　换成是自己，也一样会选择跳槽！ 　　“……” 　　鹿云竟没法反驳，只能把怒气撒在不中用的快递公司上：“他们都是蠢猪嘛！就算事前一点也没有察觉，事后总会找律师吧，去告啊，告陆飞一个不正当竞争，告他……” 　　“你别这么激动啊。” 　　蔡崇鑫攥着拳头挥不出去，“唉，没用的，这些快递公司有正规合同的只有中高层，也就是那些被挖走的大区、网点负责人，基层员工都是外包的，雇主是第三方，全是劳务派遣，跟快递公司一份劳务合同都没有。” 　　“是这样吗？”鹿云一怔。 　　“就因为这个，所以快递行业人员流失相当严重，也就中通一家例外。”蔡崇鑫道，“所以别说告了，就是让第三方派遣公司告，也没这个勇气，万一把快递员逼急了，反手就告到劳动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连劳动合同都没有呢。” 　　“这……这……” 　　鹿云愤怒的脸扭曲着：“那些中层呢？他们总有协议吧？离职跳槽难道不违反协议？” 　　“他们确实违反了协议条款不假，可是告他们也没用，因为他们只是辞职，并没有马上加入到中通就职，只是单方面地通知而已。” 　　“那就拖着不批，用合约威胁这帮人返回岗位，先给我把双十一的包裹摆平了再滚蛋，到时候他们爱滚哪，滚哪！” 　　“没用。”蔡崇鑫无力地摇头失笑，“赖海松已经跟这些中层说过了，让他们放心离职，如果追究他们的责任，中通会负责到底。” 　　“陆飞！陆飞！陆小鸡！！” 　　鹿云咆哮如雷，“他、他要这么多人干什么，难道他还不嫌自建物流亏损得多嘛？” 　　蔡崇鑫一脸沮丧：“据说他升级了打法，打算让中通，和申通、韵达、圆通、顺风组建一个全新的物流联盟，这些中层和基层大多是预备将来的人员补充。” 　　“什么物流联盟，特么就是个卡特尔！” 　　鹿云烦躁不安地挠着头发，“慢着，慢着，崇鑫，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天天、德邦、百世也打造成一个物流联盟，然后想办法挑拨离间，从桐庐帮里拉拢一两个。” 　　“现在都什么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蔡崇鑫白眼道：“快递员已经跑光了，很多大区、网点出现大规模断层，天猫压着十几万个订单，还有一批淘多多的订单，现在已经没办法正常派送，当务之急，必须马上更换快递，减轻德邦它们的压力。” 　　“对对对，立刻去通知所有商家，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那些还没有发货的可以选其它快递，EMS、邮政优先，实在不行，再选圆通这些快递，邮费补贴照发。” 　　鹿云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 　　陆飞这么一挖人，淘多多消化不了的订单就不得不划拨给申通、圆通、韵达和顺风，变相给他的四个盟友创收，简直是一石三鸟。 　　“只能这样了……” 　　蔡崇鑫拍了拍他的肩：“你呀也别放在心上，谁让我们跟陆飞之间的实力差那么多呢？继续卧薪尝胆吧，早晚有出气的时候。” 　　“现在又多了笔账要跟他算！” 　　鹿云咬牙切齿，吗的，没完了是吧？ 　　杀毒软件限制淘多多的流量，重金挖人又打压淘多多合作的物流，完全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多大的仇啊？ 　　nnd，真想给陆飞打电话问个清楚—— 　　我到底是刨你们家祖坟啦，还是杀你妻儿啦，你竟然要对我赶尽杀绝！为什么！ 　　“咚咚，咚咚～” 　　就在此时，孙彤雨敲了敲门。 　　“又怎么了？” 　　鹿云像吃了枪药，怒道：“是不是又是陆飞那个王八蛋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他。” 　　孙彤雨愣神，“是周宏祎。” 　　“他？他特么干什么了？” 　　鹿云一怔，和蔡崇鑫眼神交流。 　　“昨天他的奇虎360跟卡巴斯基召开乐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360安全卫士将推出查杀病毒和清除插件的功能，跟陆飞一样，把我们的淘多多、雅虎门户都列为高发病毒网站，而且做得更过份，竟然强制拦截访问。” 　　孙彤雨脸色凝重，显然形势不容乐观。 　　“会不会背后受到陆飞指使？” 　　鹿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患上陆飞ptsd。 　　“应该没有。” 　　孙彤雨摇头说：“周宏祎特意搞了个洗手仪式，说要不再背负‘流氓软件之父’的骂名，自己打开了流氓插件的潘多拉魔盒，就有责任把盒子关上，所以把矛头也指向3721，360安全卫士的清理插件，能把3721所有程序，包括隐藏插件永久性地删除，现在整个3721和雅虎系搜索的流量都遭到了重创。” 　　“报复！他这是在报雅虎的仇！” 　　蔡崇鑫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森然恐怖。 　　“吗的，陆飞欺负我就算了，连周宏祎也特么欺负我？马上给我发布声明，阿狸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和业务部门，从这一刻开始永远断绝和周宏祎投资以及有关联的公司的一切业务往来，还有，法务部给我起诉周宏祎！” 　　鹿云感觉一下子扎到自己的肺。 　　你什么档次，也配和陆飞一样欺负我？ 第527章 你看前方黑洞洞，杀他个片甲不留 　　燕京，东山墅。 　　陆飞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手搂了个空，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 　　“媛媛……” 　　打着哈欠喊了两声，才想起高媛媛作为闺蜜兼伴娘，陪龚小晶到婚纱店试装。 　　伸伸懒腰，然后起床洗漱，躺在热气腾腾的按摩浴缸里，内壁喷头喷出水流，冲刷着全身，毛孔舒展开来，残留的困意一扫而空。 　　“嘟嘟，嘟嘟……” 　　陆飞抄起安装在浴室的分机，拨通鹿化腾的电话，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两人作为伴郎团一员，需要提前熟悉入场、致辞、递戒指各种环节，甚至可能还要现场彩排。 　　“提前个七八天来燕京，有问题吗？” 　　“没有，正好要把企鹅安全管家的总部迁到燕京，我可以亲自带队北上。” 　　鹿化腾话锋一转，说到360大战阿狸：“周宏祎可够损的，都把鹿云逼急眼了，不但断绝一切合作，还呼吁互联网同行跟创投基金，永远不要跟奇虎360发生任何牵连。” 　　“周宏祎挑了个好时机。” 　　陆飞惬意地靠在浴枕，“也挑了个好市场。” 　　鹿化腾很是赞同，之所以“熊猫烧香”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关键这年头的杀毒软件，没有一个不收费，导致只有不到10％的电脑安装了正版软件，90％以上不得不“裸奔”。 　　相当于2亿多的网民每天都暴露在病毒和插件的枪炮之下，这是一个巨大的痛点。 　　假如有一款正版免费的杀毒软件能彻底解决，就能把上亿网民的流量收入囊中。 　　企鹅就在这么干！ 　　QQ安全管家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了3000万用户，这才短短不到半个月而已。 　　可见，天下苦病毒久矣。 　　“我们绝对不能把免费杀软市场输给周宏祎，也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发育起来，只要给了他机会，早晚会像对付鹿云一样对付我们。” 　　陆飞可不会让前世QQ大战360再现，必须提前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QQ安全管家既是流量入口、打压武器，又是企鹅的护城河。 　　“放心，他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鹿化腾自信满满，企鹅研发的杀毒软件，又岂是周宏祎蹩脚的汉化版能够匹敌？ 　　360安全卫士推出的杀毒功能，完全套用卡巴斯基市面上售价320元的反病毒软件，KAV6.0，仅仅做了一些简单的本土化开发。 　　虽然免费，但不见得用户就会买单，又卡、又笨、又占内存，关键还不符合华夏用户的使用习惯，到现在也不过七八十万下载量。 　　跟QQ安全管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毕竟经受住国际权威的VB100测试，在查杀蠕虫、多态变形病毒各项成绩都接近满分，最重要的指标之一，“最新病毒检出率”，更在77.10％，遥遥领先于在50％上下徘徊的同行，水平简直是降维打击。 　　“就没有一点瑕疵？” 　　陆飞歪着头，想了想。 　　“当然没有完美到无懈可击。” 　　鹿化腾直接点出目前的“主动防御”模式过于简单粗暴，“把手伸入别人口袋的都是小偷吗？未必，也有可能是他的老婆，但我们的杀毒软件不管这些，但凡把手伸进口袋的，一律当病毒处理，所以报错误杀的几率很高。” 　　“这是个大问题，研发的新版本有没有解决的方案？”陆飞舀起水，抹了一把脸。 　　“团队暂时还在研究，不过有一家有现成的，而且很有可能为我们所用。” 　　“哪家？” 　　“东方微点。” 　　“有这么一家杀毒软件公司？” 　　陆飞一愣，把记忆翻来覆去地搜刮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心里不禁纳闷。 　　“没有听过很正常，我也是他们提到，我才知道原来国内竟然有这么一个世界级反病毒专家，叫刘旭，也是瑞星的发明人。” 　　“瑞星的？” 　　“前瑞星，几年前单飞创业，他研发的‘微点’就是全国首款主动防御杀毒软件，也就是我们要收购的技术资产。” 　　“他愿意把公司卖给我们？” 　　陆飞诧异不已，按理说这样的业内专家，配上这样世界级的杀毒软件，早就该一鸣惊人，怎么前世还是今生，完全闻所未闻。 　　“一定会！”鹿化腾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他不得不卖。” 　　鹿化腾说：“在咱们国家，杀毒防治产品是需要销售许可证的，无证就没法上市，恰恰‘微点’就卡在这个证，产品早在去年就研发成功，但一直没能通过机构的产品检测。” 　　“产品不合格？”陆飞皱眉道。 　　“跟产品无关，完全是场外因素。” 　　鹿化腾细说：“微点刚申请检测，网监、检测中心就接到瑞星举报，举报东方微点故意散播只有微点能查杀的病毒，从中牟利。” 　　“证据确凿还是被诬陷冤枉？” 　　陆飞不以为然，这属于杀软公司的潜规则，一手杀毒，一手放毒，旧版本的杀毒软件招架不住新的病毒，自然而然就要更新版本。 　　一更新，就要掏钱。 　　要不然都不更新，杀软公司怎么挣钱？ 　　“看上去证据确凿，江民、金山、启明星辰很多公司都作证，所以微点别说检测了，就连申请检测都不行，涉嫌的高管也被抓走，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鹿化腾道：“不过我问了团队的很多人，包括那些招安的黑客，都觉得里面有蹊跷。” 　　“你想说被整个行业针对了？” 　　陆飞摸了摸下巴。 　　“有这个可能，至少刘旭一直在花钱申诉，已经申诉了一年多，只是无处申冤。” 　　鹿化腾分析着这起首例故意传播网络病毒案件，其中举报的瑞星动机耐人寻味。 　　如今企业级杀软领域，瑞星是绝对霸主。 　　尤其在政府采购这块，占据着全国65％以上的份额，只因为瑞星是百分百国产自主研发的杀毒软件，安全可靠。 　　而发明人，正是刘旭。 　　他研发的微点是下一代完整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杀毒软件，完全是瑞星的船新版本。 　　瑞星又岂能让微点能活到上市？ 　　“emm，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自从见识了真实的商战，什么砍网线、抢公章、下毒药，故意陷害也不足为奇。 　　毕竟，现实可比想象更离谱。 　　但果真如此，杀毒软件这一行可真是浑水一滩，为了打压竞争对手，已经不择手段。 　　“现在刘旭已经走投无路，他创业的资金都是自筹的，据说还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银行，如果微点真的是被冤枉，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拉一把，到时候既能收购顶尖的杀毒产品和研发团队，又能有刘旭这样世界级的杀毒专家坐镇，唯一的麻烦就是……” 　　“帮了微点，等于跟瑞星、江民这些传统杀毒软件公司开战是吗？”陆飞直说道。 　　“没错。” 　　鹿化腾语气里透着一丝犹豫。 　　“错了，化腾，你错了。” 　　“我错了？” 　　“你太错了，当我们的免费杀毒软件进入他们收费的领域，就已经跟他们开战了，只不过我们是企鹅，瑞星、江民他们投鼠忌器，不敢用对付东方微点那一套，对付企鹅。” 　　陆飞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念头。 　　不可能像快递行业，建立杀毒软件协会，协商制定行规，然后联合全国公司枪口对外，上对国外杀软，下对国内黑客，不可能！ 　　要是有可能的话，360还能免费？ 　　要不是周宏祎被这帮既得利益的杀软公司围剿，逼到没有退路，否则也不会宣布免费。 　　杀毒软件这个行，一直被瑞星、金山、江民几股老势力霸占，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别的行业打价格战，价格是越打越低。 　　唯独，杀毒软件倒是越打越高。 　　跟这么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发展杀毒软件，护卫国家网络安全？ 　　“你说的对，我太错了。” 　　鹿化腾恍然大悟：“免费跟收费势不两立，我们注定要和他们开战。” 　　陆飞把一团泡泡捏在手里：“得亏他们不思进取，把正版用户全加在一起，总数都不到1000万，一年的利润总和估计也超不过10个亿，我们也许只要几千万美刀，哼哼。” 　　“而且他们的产品早就落伍啦。” 　　鹿化腾道：“就拿瑞星说吧，杀毒速度一般，识别率也不高，误报是常有的事，更对付不了比较厉害的病毒，比如这回的熊猫烧香，到现在还没推出专杀工具，倒是续费的价格越来越贵，竟然要198元，脸都不要了。” 　　“如果能收购东方微点，胜算就有十成，哪怕他们来十个，我们也能打十个！” 　　陆飞认真地交代鹿化腾秘密接触刘旭，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假如真的被冤枉，不管收购成不成功，这个忙都要一帮到底。 　　“好的，我会注意保密。” 　　鹿化腾也看出微点是破局的关键，但为难道：“不过该怎么让东方微点翻案倒也是一个麻烦，我们毕竟不是福尔摩斯。” 　　“不急，先看看刘旭肯不肯合作。” 　　陆飞笑道：“我呢，就找个机会跟雷君摸摸底，东方微点故意放毒，不是也有金山作证吗？他总不至于一点情况都不清楚吧？” 　　两人在电话里确定了计划和分工，结束的时候，浴缸里的热水已经变成了温水。 　　“你看前方黑洞洞，杀他个片甲不留……” 　　陆飞哼着小曲，洗完澡悠哉悠哉地走出浴室，就见原本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莫名其妙地掉落在地上，捡起一瞧，竟有3个未接电话，2条未收短信，统统来自正宫娘娘高媛媛。 　　“嘶～”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一目十行地翻看，所幸不是大事，只是催促自己来一趟婚纱店。 　　娘娘有令，哪敢不从。 　　陆飞随便对付了下早餐，早就备好座驾的王贲就载着他，直奔王府井大街。 　　偌大的婚纱店，空空荡荡。 　　店长包括店员，今天只服务一组贵客—— 　　龚小晶和她的伴娘团。 　　“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啊？” 　　高媛媛穿着一袭冷蓝色调的伴娘服，语气里透着幽怨：“打家里电话业务一直占线，老实交代，在干什么？” 　　陆飞嘿然一笑，“洗澡”。 　　高媛媛凑近一闻，浓浓的清香非常熟悉，的确是自己买的那款沐浴液，也就不再追究，更不刨根问底，追问电话占线的事。 　　要给男人，留点私密空间嘛…… 　　“喊我来有事？” 　　陆飞扫视了一圈，看到龚小晶正被众星拱月，在试衣间来来回回，又换了一套婚纱。 　　“这不没挑上满意的婚纱嘛，就想找个异性参谋参谋，看在你的审美一直在线的份上，就决定是你啦。”高媛媛咧着嘴道。 　　“镪东结婚，怎么能让我挑婚纱呢？” 　　陆飞瞪大眼睛，摆手说：“绝对不行，这事呀，谁也不能代劳，只能让镪东自己来。” 　　高媛媛翻翻白眼：“可某个黑心资ben家一直不给他批假啊，他忙得稀里糊涂，某人一觉睡到自然醒，还顺便洗了个澡呢。” 　　“咦，我不是给镪东放婚假了吗？” 　　陆飞恍然大悟，手机没有先打给刘镪东，而是打给张永，让他这个“曹参”全权交接双十一的重担，然后才打给刘镪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忙什么呢，赶紧给老子过来！ 　　“陆总，我看就让小晶挑吧，我就不过去了，我这个人脸盲，根本不知道漂不漂亮。” 　　刘镪东在电话里，委屈巴巴。 　　“……” 　　陆飞嘴角微微抽动，不知妻美是吧？ 　　不等他张口，高媛媛一把抢过手机，语重心长地说婚纱是一个女人的梦，虽然有闺蜜团陪着，但一个团都不如一个新郎，这个梦，无论如何，必须得由刘镪东全程陪同。 　　“快点啊，给你，嗯，15分钟，必须到！”她带着戏谑的语气说：“要不然到时候接新娘，难度翻倍，有你们好果汁吃哦～” 　　话音落，不给任何推脱机会地挂断电话。 　　“高总又高又硬！” 　　陆飞竖起大拇指。 　　“哼，少来。” 　　高媛媛吐了口气，径直地走向正在试衣的龚小晶，附耳轻声地说刘镪东马上就来。 　　“谢谢，媛媛，麻烦你啦。” 　　龚小晶面带微笑，余光里看到陆飞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打着哈欠，建议说： 　　“媛媛，要不你借这个机会，也试试婚纱吧？你男人，呶，不是正好在这里吗！” 　　“我？我就算了吧……” 　　高媛媛不禁心动，“今天你才是主角。” 　　“我也不介意你抢戏啊，去试试，机会难得，去吧，去试试吧。”龚小晶让店长抽调出一半的店员，专心地服务高媛媛她一个。 　　“哈～” 　　陆飞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发短信，有些无精打采，很快便“蔫”了。 　　“诶，醒醒，你觉得怎么样啊？” 　　就在此时，高媛媛穿着婚纱走了出来。 　　面对这么简单的送分题，陆飞两眼发光，立马来了精神，咂巴着嘴说：“你要早给我看这个，我就不困了。” 　　“噗嗤。” 　　高媛媛给了个“算你识相”的可爱眼神，向左转了半圈，又向右转了半圈：“那你说，到底怎么样啊？” 　　“不行，绝对不行。” 　　“不好看吗？” 　　“不不不，你穿得太好看了。” 　　陆飞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悄声说：“比新娘还好看，可这怎么行呢？媛媛，你是伴娘，要低调，怎么能抢风头呢，这种事让我这个伴郎来，我抢镪东的风头就够了……” 　　“去你的，又贫嘴！” 　　高媛媛攥着粉拳，轻轻捶了一下：“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这件婚纱一般，你穿上就不一般，果然你穿什么都好看。”陆飞暗戳戳补充了一句：“你不穿更……” 　　“不许说！” 　　高媛媛羞得别过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眼波潋滟，浮想联翩，不知不觉就想到他们俩结婚的时候，那一天，一定很美好…… 第528章 大的要来，速来美利坚 　　12月13日，刘镪东大喜之日。 　　陆飞、徐磊、鹿化腾、丁三石、曹国伟、李彦红、王慧闻7人组建的伴郎团，阵容堪比互联网的半壁江山，身家总和更是超过千亿。 　　车队的前头，劳斯莱斯、迈巴赫、奔驰开路，后头5辆“丰田巡洋舰”接亲，整整30辆豪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开去。 　　富贵不炫一把，如锦衣夜行。 　　刘镪东奋斗这么些年，还不能风光风光？ 　　飞购网如今在华尔街投行的估值，完全不逊色于亚马逊、企鹅的百亿规模、就算只凭还未上市持有的3.15％股份，也能进入福布斯内地富豪榜前三十名，更不必说期权池里专门给他预留着最大的一份，一旦行权兑现—— 　　完全不输于丁三石这些一把手！ 　　一行人杀到目的地，娘家人设立了重重关卡，新郎团什么都不多，就钱多，随手一封红包都是520，直接红包铺路，金钱开道。 　　五关斩六将，终于闯到最后一关—— 　　新娘的闺房。 　　高门名媛组成的伴娘团把手在门口，一个个身着香槟色的国风装，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坐在床上的龚小晶，就见她头佩彩冠，金丝红底的秀禾服，绣线丰富，上纹牡丹，下裙孔雀，华贵雍容，大气端庄。 　　“咳咳，第三关，限你们30秒之内把吐司咬出‘I love you’，输了的话……” 　　高媛媛在伴娘团里出身虽然不显，但背后杵着陆飞，又是汉唐文化总裁、华夏电视艺术家协会演员工会的副会长，等等，一堆影视圈的头衔金光灿灿，离完全体的内娱教母不远。 　　“怎么办？” 　　刘镪东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掏钱？” 　　“这个简单。” 　　陆飞不以为意地摆手，前世自己这枚单身狗，虽然没有丰富的结婚经验，但有丰富的伴郎经验，这些整蛊的小花招，早就司空见惯。 　　从哪下嘴，简直门儿清！ 　　在一番调度指挥下，见招拆招。 　　“陆总，您太有才啦，幸亏今天有您！” 　　刘镪东激动万分，本以为会被百般“刁难”，经受“折磨”，但万万没想到陆老爷就连当伴郎，也能当得那么出众。 　　众人深以为然，鹿化腾更是腆着脸说：“陆总，我结婚的时候也务必当我的伴郎，我不能没有您啊！” 　　“还有我！” 　　“还有我！！” 　　徐磊、王慧闻一个个争先恐后。 　　丁三石看在眼里，神情黯然，觉得结婚结早了，明明我才是大哥的第一舔狗，竟然错过了让他给我当伴郎的机会，可惜，太可惜啦！ 　　半晌，在鼓囊囊的红包助攻下，伴娘团终于心满意足地让开一条路，让刘镪东走进去。 　　“求婚！求婚！求婚！！” 　　在一片起哄声下中，刘镪东捧着花，单膝下跪，说着誓词，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嘶，嘶……” 　　高媛媛红着眼，噙着泪，水雾朦朦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递来纸巾的手。 　　“他们结婚，你哭什么？” 　　陆飞偷偷摸摸地站在她的旁边。 　　“高兴啊，不行嘛。” 　　高媛媛擦去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当然不行咯，你哭起来都那么好看，比那些女的笑起来还好看，这怎么行呢？”陆飞眨眨右眼，“不要抢了新娘的风头嘛。” 　　“去！” 　　高媛媛破涕而笑，起脚轻轻地踢了一下。 　　“没擦干净，你的脸上还有点东西。” 　　陆飞摸摸下巴，仔细端详着。 　　“还有什么，妆哭花了？” 　　高媛媛神经不由一紧。 　　“有点漂亮。” 　　陆飞嘿然一笑，“漂亮得简直冒泡。” 　　“yue～” 　　高媛媛表面上嫌弃，心里美滋滋。 　　两人一直在人群的最外围打情骂俏，直到龚小晶和刘镪东这对新人，在众人的见证下，恭恭敬敬地给龚父、龚母敬茶。 　　“以后打招呼，还是分场合明白吗？” 　　龚父认真地叮嘱：“工作场合称职务。” 　　“好的，爸！” 　　刘镪东说了一番感激的话，然后急不可耐地抱着老婆，风风火火地带回东山墅的新房。 　　陆飞买的时候也捎上了徐磊、刘镪东一票人，今后号称是“燕京第一豪宅”，一口气买下相邻的三套，自己和高媛媛一套，陆云一家一套，高媛媛父母一套。 　　刘镪东的那栋，就在它们的前方。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从早到晚折腾了一天，婚宴终于在燕京莱佛士饭店饭店举行。 　　闻讯赶来的媒体狗仔围堵在门口，被一票的安保拦在门外，宴会厅全场封闭，名流云集，场面宏大。 　　“跟刘旭私底下谈的怎么样？” 　　陆飞端坐在伴郎桌，侧目而视。 　　鹿化腾把红酒倒在醒酒器里，“很顺利，只要能洗刷他的冤情，报复陷害他的瑞星，不但同意东方微点被我们收购，而且开价非常划算，只要一千五六百万就够了。” 　　“真的是冤假错案？”陆飞挑挑眉。 　　“十之八九。” 　　鹿化腾咂摸着嘴：“瑞星在这里面扮演了很不好的角色，江民、金山这些作证的公司也可能做了伪证，毕竟如果瑞星能打压微点，金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消灭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就算事情败露，那也是瑞星遗臭万年，正好腾出的市场金山来接受，里外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过就做个小小的伪证而已。” 　　“雷君今天来了吧？” 　　陆飞夹了块鸡肉，咬了半口。 　　“我看到他了。”鹿化腾点下头，“待会儿我去敬酒的时候就去问问他，不过让他承认金山做伪证这件事，很难，让他出面推翻之前的伪证，给微点翻案作证就更难了。” 　　“你先谈吧，谈不妥再由我出面。” 　　陆飞敲敲桌面：“雷君是一个懂感恩的人，不需要我给他提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希望也是。” 　　鹿化腾刚说完，亮如白昼的灯光顿时熄灭，全场慢慢暗了下来，就剩下T形舞台上打着灯光，龚父牵着龚小晶的手，伴随着周杰仑卖力地弹奏钢琴，一步步走向刘镪东。 　　紧接着，证婚人登场。 　　当徐老爷子的面孔一出现，满堂哗然。 　　“嘿嘿。” 　　看着自己老子说证婚词，徐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下，镪东里子面子可都有了。” 　　“知道这里面你的功劳很大。” 　　陆飞主动地替他倒上一杯红酒。 　　“我哪能跟你比啊，老爷子是你一盘棋给请来的。”徐磊摇头失笑，“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镪东肯定是大出血，掏空钱包不说，还从你我这里借了35万，该好好琢磨琢磨飞购网上市的事。” 　　“镪东和我聊过，我的意见是飞购网最好赴港上市，一切要等到港交所改革了再说。” 　　陆飞斜视了一眼，“怎么，你急了？” 　　“我倒也不急，可关键有人比我们急，听说阿狸正在谋划明年上市，也在港交所！” 　　徐磊试探道：“要不我们换个地儿？” 　　“那不正好嘛，让鹿云替我们打头阵，阿狸上市的情况越好，对我们就越有利。” 　　陆飞可不会让飞购网登陆美股，假货的问题会不断放大，变成致命的攻击点，华尔街可以轻易地做文章，淘宝网败就败在这上面。 　　反倒是错失了企鹅的港交所，绝不会允许再错失飞购网，绝对会给出十足的诚意。 　　毕竟，飞购网可有港股第一股的潜质！ 　　“可是……” 　　虽然这些道理，徐磊都懂，但依然心有不甘，这年头的华夏公司，尤其是互联网，都以能在美股上市为荣，香江只是个跳板而已。 　　“徐总，陆总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曹国伟出声道：“上市美股不一定就是好事，你就说现在吧，华尔街有很多做空机构一直盯着咱们中概股，前段时间，香橼这个王八蛋就刚猎杀了分众传媒，很有可能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新狼了。” 　　李彦红立马接话，佰度也有同样的遭遇。 　　而且相比香橼这类二流做空中概股，佰度遭遇的可是瑞士信贷、高盛这些正规军的阻击，借着国际唱片巨头的集体诉讼，不断唱衰，让股价狂跌，甚至单日暴跌过30％。 　　“最恐怖的是什么？最恐怖是暴跌的时候，莫名其妙遭到黑客的攻击，那几天佰度出现了半个小时的全国停机，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是谁干的，反正股价蒸发了六七个点，好在今年的财报很亮眼，这才又缓过来。” 　　“这是他们想做空你。” 　　鹿化腾鼻子冷哼，“企鹅也遇到过。” 　　“嘶～” 　　徐磊吸了一口气：“吗的，这帮华尔街吃人不吐骨头啊，那咱还是港交所上市吧。” 　　“你以为高盛他们请你上市是爱你啊，是爱你能给他套利挣钱。”陆飞环顾众人，幽幽道：“不过不能让他们白欺负，你们想不想出口恶气，顺便赚点美刀？” 　　“想啊，当然想啊！” 　　鹿化腾等人眼前瞬间一亮。 　　“你们都知道，我这两年一直很不看好次贷，我不但下注了一支专门做空的基金，自己的三体基金也在运作，最近，我打算以华夏民营企业产业发展投资基金的名义，也做一个项目，资金规模封顶5个亿美刀吧，成功的话，两年的年化率，都能做到8到10个点。” 　　陆飞摇晃着酒杯，红酒的香气慢慢溢出。 　　5亿美刀！10％！ 　　饶是众人身经百战，也不得不吸口凉气。 　　要知道，基金年化收益做到3％到5％，才算合格水平，收益率能稳定到6％以上，就已经是佼佼者，而10％，那可是顶尖的顶尖。 　　麦道夫基金之所以被视作上帝基金，就因为年化率能一直稳定在恐怖的10％。 　　“不过你们也明白，这么高的年化率，肯定会伴随高风险，所以你们要考虑清楚，我大概给你们最多1.5亿美刀的配额，还有1.5个亿我会给复兴会其它人，一个人最多认领2500万美刀，绝不强迫，一切自愿。” 　　陆飞可不会说这回百分百稳了。 　　更不会说基金年均的收益率，至少可以做到100％，毕竟这个数字过于惊悚，实话实说非但没用，反而他们不会信，也不敢信，也只有自己的亲大哥陆云，无条件地信任。 　　七里香一家，梭哈式的认领了1亿美刀。 　　唉，自己只能含泪净赚90％的收益。 　　“陆总，我看华尔街一直都说次贷和楼市都很稳定，明年会继续繁荣，市场还能向上突破，做空是不是有点逆势而为了？” 　　李彦红犹豫不决，“次贷真的会崩吗？” 　　“我只能告诉你，拭目以待。” 　　陆飞不作多余的解释，“大家都是经历过01年互联网泡沫危机的人，次贷果真崩盘，引发的金融海啸只会更恐怖，所以接下来几年，注意不要太激进，保证现金流健康。” 　　“陆总，我投了！” 　　丁三石第一个举起酒杯，表态支持。 　　“我信你，你什么时候错过！” 　　徐磊此话一出，顿时惊醒所有人。 　　对啊，华夏巴菲特·投资之神·陆小鸡什么时候错过？到现在都没有失败的记录！ 　　俨然是投资界的神话！ 　　我等凡夫俗子也配质疑？ 　　张慧闻、曹国伟倒想全额认领2500万美刀，但是囊中羞涩，留下了不甘的眼泪—— 　　只恨财力不足！ 　　鹿化腾毫不犹豫地举杯，俺颇有家资！ 　　一个个纷纷踊跃，掏出自己的小金库。 　　只剩下纠结的李彦红，迟迟没有举杯。 　　陆飞也不勉强，少了他照样能凑足5亿美刀，既是给次贷大战的现金库继续扩充弹药，也是给华夏复兴会和一帮小老弟谋个福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能一个人吃独食。 　　要不然，就只有他吊路灯被自杀…… 　　“各位，今天辛苦你们帮我们张罗。” 　　就在此时，龚小晶换上全新的洁白婚纱，和刘镪东端着酒盅，洋溢热情地来敬酒。 　　“陆总，啥也不说了，我敬你！” 　　刘镪东双手举杯，激动万分。 　　“镪东，哈哈，这下总算如愿吧。” 　　陆飞笑道：“祝你们百年好合，干杯！” 　　“祝你们百年好合！” 　　鹿化腾、丁三石等人附和着，一饮而尽。 　　“这次的礼金，我给你们存入到一个专门做空次贷的基金，小晶，不会怪我小气吧？” 　　陆飞压低声音，复述了遍基金配额的事。 　　“怎么会！谢谢陆总愿意关照镪东。” 　　龚小晶忙给空杯续上酒，“我敬你。” 　　“不急，不急。” 　　陆飞暗戳戳地打听，内参递上去了，上头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毕竟从去年开始，国内也有样学样地学着华尔街，国开行搞出个首个债权资产证券化项目，也是对CDO小小尝试。 　　得亏国运护体，在步子刚要迈得太大的时候，次贷危机就彻底炸了，要不然都等不到鹿云的蚂蚁金服玩cdo，四大hang早就干了…… 　　又一次，兔子摸着鹰酱的秃头过河。 　　“讨论的很激烈，已经找林易夫几位智库分析研究。”龚小晶临走之前，有意无意撂下一句，“最近摩根士丹利想把CDO卖给建行，交易暂时被搁置了。” 　　“谢谢。”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着他们神神秘秘的交谈，李彦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最终叹了口气说：“陆总，谢谢你愿意带我发财，不过我现在拿不出太多的美刀，也就硅谷银行存了二百万，这行吗……” 　　“行啊，多少都没问题。” 　　陆飞伸出手，主动和他碰杯。 　　而后，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婚宴持续到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抖个不停，号码赫然来自约翰保尔森—— 　　“陆，马上来美利坚！马上！” 第529章 华尔街的哈士奇 　　首都国际机场，VIP休息室。 　　徐欣时而抬头看挂钟，时而望向不远处陆飞，他正跟候机的刘镪东、龚小晶这对新婚夫妻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踏踏实实地去度蜜月，公司的事不要管，让老徐、王永、慧闻他们操操心，你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小晶。” 　　“谢谢陆总。” 　　龚小晶和刘镪东互看一眼，笑容甜蜜。 　　“说什么谢，等镪东回来，我可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做，到时候天天996，回不了家，你别怪我破坏你们新婚生活就好，哈哈哈～” 　　陆飞边搅拌咖啡，边放声大笑。 　　“陆总，小晶不会的。” 　　刘镪东咧着嘴发笑：“是什么大事吗？” 　　陆飞的脸色从轻松变得严肃，“休假结束先别着急回国，去一趟硅谷，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那里会有人接应，带你参观逻辑的云计算中心。” 　　“云计算！？” 　　刘镪东睁大眼睛：“就是前不久亚马逊宣布推出的那种云服务？” 　　“没错，逻辑的三体云已经在试运行。” 　　陆飞抿了口牛奶咖啡。 　　“什么是云计算？” 　　龚小晶好奇地眨了眨眼。 　　刘镪东兴奋异常，语速飞快地简单解释。 　　目前华夏互联网的数据和流量大爆发，飞购网隐隐招架不住，平常就已经无限接近爆机，从早到晚，服务器的使用率都在90％左右，双十一期间甚至飙升到99％，离爆棚就差一个百分点，随时都在崩溃的危机边缘。 　　显然，传统的IOE架构已经没法满足飞购网处理大数据的需求。 　　“不错，不做云计算，飞购网一定会死掉！”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急迫。 　　“可是陆总，我们自己做能行吗？” 　　刘镪东皱着眉，陷入苦苦的思索。 　　飞购网毕竟不如亚马逊，没有上市，光靠现有的家底，又支撑自建物流和快马联盟，又支撑国内国外两个市场，已经是杯水车薪。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再打云计算这仗！ 　　除非马上上市融资，要不然哪来的钱？ 　　更何况，飞购网也没有研发的底子。 　　“这些我早就想过了，所以才让你去硅谷，飞购网的云服务资源底层的网络、存储、安全控制，包括芯片设计，全权交给逻辑。” 　　陆飞言下之意，飞购网直接租用三体云。 　　“陆总，您的意思我懂了。” 　　刘镪东恍然大悟，飞购网只需要负责云计算上层的服务和营销，就相当于逻辑是房东，飞购网是租客，流量存储紧缺的旺季，尤其在双十一，就自个使用仓库，减轻服务器压力。 　　淡季的时候，就当二房东。 　　把多余的计算能力和仓储能力，统统租借给别人占用，靠着收租也能小赚上一笔。 　　“咦？” 　　龚小晶疑惑不已，“为什么逻辑不自己做这个三体云项目呢？” 　　陆飞和刘镪东面面相觑，不禁失笑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逻辑这些年掀起一轮又一轮的科技创新，但因为我一直坚持不上市，没给华尔街资本任何机会，早就成美利坚的肉中刺，只不过有阿尔斯通、诺基亚这些在前面挡着，所以不能太招摇，韬光养晦。” 　　“我明白了。” 　　龚小晶眼前一亮：“飞购网推出的云服务，等于给逻辑这头狼披上的羊皮。” 　　“准确地说是2张，还有企鹅云。”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构想里，企鹅、飞购先上车，后补票，借着逻辑的技术力，先打响品牌，再积攒研发，最后慢慢替换上自己技术力的云服务，相当于—— 　　自己一个人，就拥有三朵云。 　　就算算上华为云、佰度云，也是华夏云服务的半壁江山，emm，脖子怎么这么痒…… 　　……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看了眼挂表，徐欣径直地走了过来。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陆飞挥挥手离开，带着一帮人进入自己的湾流G450，空姐轻立刻递上他的最爱—— 　　可乐。 　　徐欣则是一杯飘香四溢的卡布奇诺。 　　“华夏民营企业那个基金，剩下1.3亿美刀的配额，就交给张磊来办。” 　　陆飞拉开拉环，可乐嘁的一声冒着烟。 　　“已经交代了。” 　　徐欣提醒说：“不过如果找遍你给的名单上那些人，到最后1.3亿还没筹措到位怎么办？你也知道，咱们的富豪拿出rmb容易，想拿出那么多美刀的可不容易。” 　　“我就没打算只要国内的钱。” 　　陆飞翘起二郎腿。 　　“你的意思……” 　　徐欣眼里闪烁着一道精光。 　　“就我们和约翰保尔森，这么势单力薄，不拉帮结派，怎么跟华尔街这群老帮菜斗？” 　　陆飞说：“我还要劝巴菲特、比尔盖茨他们，从家族基金掏点钱，一点点就好，然后打包成一个联合基金项目。” 　　“巴菲特、比尔盖茨恐怕还不够，最好能引入几个old money，在资源上，尤其是政zhi资源能给我们开绿灯，单一的华资背景，在美利坚很多地方，总是寸步难行。” 　　徐欣眼珠骨碌一转。 　　陆飞耸耸肩：“再从美联储、财政bu请些退休的当洋高管，你说罗伯特鲁宾怎么样？” 　　“噗嗤，你还真敢想，人家是前任财长，现在在花旗好好地当执行委员会主席，很有可能要当董事长，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庙呢？” 　　徐欣提醒一句：“不过正的请不到，副的倒有可能，但你要想好，迈出这一步，三体基金就会从纯粹的个人家族办公室，慢慢变成多家族联合的大办公室，成分可就复杂了。” 　　“要不怎么能在欧美畅通无阻？” 　　陆飞直视着她的眼睛。 　　三体基金因为在大豆期货、黄金取货、互联网风投、华夏股市的各种操作以及超高的收益率，在华尔街打出了口碑和名声，再加上之前CDO的精妙布局，早就引起一些家族办公室和特殊基金会的青睐。 　　比如，托马斯·李掌管的THL基金，最早的私募基金之一，背后的金主是美链宗。 　　只是之前，他不想那么早上死亡名单。 　　但此一时，彼一时，再不上名单，或许就要上fbi和cia的死亡名单，更没法打入内部。 　　次贷，相当于杨子荣拜山门献的厚礼。 　　三体基金可以如他们所愿，成为带着他们发财的“明灯”，反过来他们也得当个挡箭牌。 　　“是这个道理没错。” 　　徐欣点了下头，“只要你能说服巴菲特、比尔盖茨他们投钱，几大家族就算再怎么怀疑我们做空次贷，也会跟着投一把，毕竟他们的钱如数奉还，我们分的是……” 　　“啪。” 　　陆飞打了个响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完保尔森之后，我要马上跟巴菲特、比尔盖茨见上一面，地点你说选在哪里好？” 　　“华尔道夫酒店怎么样？” 　　徐欣掏出小本本，边写边说：“华尔街有个惯例，都要在圣诞节举办奢侈的派对，要不我们也以基金的名义搞一场？” 　　“费用呢？” 　　“大概10到20万美刀，曼哈顿有专门的活动策划公司，可以交给布洛克去办。” 　　“预算那暂定在15万。” 　　陆飞摸摸下巴，“至于名单，沃尔顿家族的罗宾逊……花旗、贝莱德、高盛……” 　　“慢着，高盛？” 　　徐欣手上一顿，“你忘了上次黄金，咱们做局怎么坑高盛的吗？那可是大出血。” 　　陆飞摆摆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邀请的事不用我们出面，让约翰桑顿当中间人，他是高盛的前任CEO，现在在水木大学主持EMBA的‘全球领导力’项目，我上课的时候见过几次，互相存了联系方式。” 　　“也好，这届财长毕竟是高盛系的人。” 　　徐欣记在小本子上，“还有吗？” 　　“暂时就这么多了，哈～” 　　陆飞打了个哈欠，让空姐给自己铺床，接着拿上衣服到浴室洗漱，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第二天，飞机抵达机场。 　　一行人划分出两拨人马，一拨人捎上行李到酒店，一拨人连时差都顾不上倒，马不停蹄地到保尔森对冲基金。 　　“喝点什么？” 　　约翰保尔森热情地和陆飞握手。 　　“咖啡，最提神的那种，谢谢。” 　　陆飞指了指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约翰，你这么急把我叫来，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难道在电话里不能说清楚吗？” 　　“先别着急，你先看看这个。” 　　约翰保尔森递上咖啡，然后兴冲冲地把窗帘拉上，打开投影仪，一道光束瞬即照在幕布上，就见晃晃悠悠的镜头中，两个白人结伴走在人烟稀少的社区里，景象一片萧条荒败。 　　“咚咚咚～” 　　白人甲敲开一栋宅子的大门，里面走出一个墨西哥男，揉着眼睛：“你有什么事？” 　　“你好，我正在调查拖欠还款90天的房主，我在找哈维哈姆斯。”白人乙问道。 　　“你找房东的狗干什么？”墨西哥男说。 　　白人甲一愣：“你房东在抵押申请上填的是他狗的名字？” 　　“我想是的。”墨西哥男说，“等等，那个混蛋没有还房贷吗？因为我一直在交房租。” 　　“好吧，他拖了90天。” 　　“……” 　　“我选的是浮动利率期货。” 　　“我怎么付款？当然是现金还有P2P，有时候也有信用卡，我需要灵活的手段。” 　　在噪杂的包厢里，脱衣wu女郎围着钢管，激情四射，妖娆妩媚，但是受雇调查的人坐如佛，毫无心思，一直在问次贷的事。 　　“你和新世纪公司说你是做什么的？” 　　“我写的是，心理治疗师。” 　　“噗！” 　　陆飞差点一口把咖啡喷出来，“咳咳，这些都是你调查的新世纪公司的违约客户？” 　　“对，新世纪！” 　　约翰保尔森一把拉开窗帘，一道光柱打在他兴奋的红脸上：“美利坚第二大次贷公司的客户已经断贷了，不是一小撮，是一大批！” 　　“哇哦。” 　　陆飞挑了挑眉。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好消息！” 　　约翰保尔森大喊大叫道：“一个特么非常非常好的消息！美利坚百姓都成穷鬼了，没油水可以榨了！妈惹法克，百姓还不上贷，楼市就会崩塌，伴生的次贷也跟着完蛋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陆飞精神不由一振，比咖啡还有效。 　　新世纪和花旗这种商业银行不一样，没有吸储的能力，给客户发放房贷的钱都是从华尔街融资得到的。 　　一旦次贷卖不掉并且断贷，又没收入又要还债，注定会巨额亏损，等第四季度财报和年度报告一发布，华尔街肯定会把钱抽回来。 　　一头催不到钱，一头催着要钱。 　　破产只是早晚的事，一旦破产，次贷的第一块地基会松动，次级贷款指数ABX一定会下跌。 　　到时候，华尔街一定会求购CDS！ 　　“陆，我们马上就要发财了！” 　　约翰保尔森熬了一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激动道：“新世纪公司，就是特么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不，还早，我这里也有一个消息。”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摩根士丹利把这些有毒的次贷资产，有意冠上安全稳健的名头兜售，不只设法转卖给建行，也转卖给欧洲、东亚等国家的银行，把次贷从美利坚卖到全世界。 　　“哦买噶！” 　　约翰保尔森倒吸一口凉气，次贷危机影响到区域和程度大大超乎他的想象。 　　“所以崩盘可能会在下半年或者明年。” 　　陆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为什么不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去干跨国银行和投行股票的做空组合呢？” 　　“咕噜，陆，你简直比我还要疯狂！” 　　约翰保尔森不禁意动，瞳孔微微一缩： 　　“给我三天，给我三天，我和我的员工们找高盛、美林、贝尔斯登、雷曼、花旗、大摩这6家，不，不够，至少15家，在这个投资组合里，每只股票分别以基金资产的1％做融券做空，基督啊，他正挥舞着钱向我招手！” 　　“太多了，太多了，不要把力量分散出去，关键在我们华夏还有一句话，不可树敌太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而且基金也没有多少钱，只剩下4.55亿美刀，还是保费和补仓的钱，你的17亿美刀和我客户的8亿美刀，全压在两个次贷做空项目里了。” 　　约翰保尔森露出尴尬的笑脸：“陆，你还有钱吗？要不你在投亿点，2个亿？3个亿？” 　　“钱当然有，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还有钱？你不会想质押你手头上优质的企鹅、苹果、怪兽、亚马逊这些股票吧？” 　　“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干了，但这次不是。”陆飞扬起一抹笑容，“我打算举办一个圣诞派对，你必须要参加。” 　　约翰保尔森点头，“我推掉华尔街所有圣诞趴体，也不会错过你这个盛宴。” 　　“还有别人邀请你？” 　　“啊对，雷曼、高盛、AIG（美利坚国际集团）、美行、美林，还有我基金最大的金主，贝尔斯登，我们占三成的CDS，都是从它那里进的货。” 　　“嘿，约翰，你现在是华尔街名人了！” 　　“如果他们能从你这里也白白得一笔上亿的保费，你也会是他们的座上客！呵呵，他们邀请我，无非想拿我当个宴会的小丑寻开心，你猜他们背地里管我叫什么？” 　　约翰保尔森铁青着脸说：“‘天才保尔森’、‘慷慨的大好人’……噢，还有一个，‘混在华尔街狼群里的哈士奇’，傻得可爱。” 　　“不只你，还有我，一对哈士奇。” 　　陆飞勾住他的肩膀：“事成之后，我送你一部以你为原型的次贷传记电影，你觉得叫《华尔街之狼》好呢，还是叫《大空头》？” 第530章 圣诞宴会 　　距离圣诞节，还有9天，完全有充足的时间筹备晚宴，至于宾客，陆飞和徐欣分头行动，她负责邀请华尔街的巨头。 　　比如，美林的话事人斯尼奥尼尔。 　　相比之下，陆飞更有的忙，而且请的人更重量级，无论如何，必须讲究策略。 　　第一波电话，打给冉冉升起的硅谷新星。 　　谷歌的拉里佩奇、亚马逊的杰夫贝索斯、微软的鲍尔默，这帮互联网“new money”既有人脉又有钱，缺的恰恰就是投资渠道。 　　第二波电话，先打给比尔盖茨。 　　说巴菲特会参加，比尔盖茨一口答应。 　　再打给巴菲特，说比尔盖茨会参加，巴菲特也一口答应，因为有了这么一大帮富豪，圣诞宴会的档次瞬间抬高。 　　既能请动沃尔顿家族这样的老钱，又能说动贝莱德这样的巨头，格调再上一个档次。 　　也就理所当然，最后一波，政界里不管是纽约议员，还是退休高官纷纷接受了邀请。 　　核心嘉宾名单确立以后，陆飞便不再关心这方面，把扫尾的工作放心地交给徐欣，从酒店离开，回到自己中央公园大楼的小窝。 　　一路上，全是高楼大厦。 　　大银行、交易所、保险公司，鳞次栉比，各种集团公司不计其数。 　　卡尔森布洛克搭着便车，坐在他的对面，一边翻阅数据资料，一边说： 　　“商务部的年度报告显示，美利坚新房开工数量下跌了2.5％，是两年里最大跌幅。” 　　“还有和房地产相关的建筑、水泥、钢材等等行业，各项指标都创近三年历史新低。” 　　“……” 　　“陆，整个房地产不败神话，不，还有整个抵押债券的泡沫神话，就像你预言的一样，全要破灭啦！为什么能预言得这么准！” 　　“为什么！难道你是上帝吗！” 　　“错啦，连上帝都要叫我上帝。” 　　看着卡尔森布洛克激动的样子，陆飞一脸的从容，摆摆手说：“光有这些佐证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强有力的证据，你辛苦一趟，多跑跑穆迪、标准普尔和惠誉这三家。” 　　“你不会怀疑，次级债券评级造假吧？” 　　卡尔森布洛克瞪大着眼睛。 　　“造不造假我说了不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有一点我们不得不怀疑，次贷里能有那么多3A、2A，哪怕A级的债券吗？” 　　陆飞盯着卡尔森布洛克，就见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想到评级机构给出的A级以上债券可能是一堆垃圾债券，整个人不禁毛骨悚然。 　　顿时，如同坠入到冰窖里一般。 　　“贲哥，把温度再调高一点。” 　　陆飞叮嘱了一句，接着换了个话题：“宴会准备得怎样了，场地定了吗？” 　　“嗯。” 　　卡尔森布洛克呆滞地点点头：“不过预算超支了一点，18万美刀，因为是圣诞夜，而且我们预订的时间晚了点，就只剩价格最贵的一个厅，刚好夹在雷曼和美林的中间。” 　　“就这样吧。” 　　“对了，博斯，宴会那天记得带女伴，你有人选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维密模特，让你挑一个？” 　　“不用，我有了” 　　陆飞把头一转，看向窗外。 　　黑蒙蒙的天飘下盐粒般的白雪，慢慢变成小朵的雪花，像柳絮一样，一阵接一阵飘扬。 　　“哗啦～” 　　伊凡卡拉开浴室的门，赤着身体，走了出来，瞄了眼泥泞不堪的床上，早就空无一人。 　　那人此时背对落地窗，挑灯翻阅着文件。 　　“我用了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你那个女朋友如果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伊凡卡嘴里说的，自然是曾丽。 　　“别担心，这间客卧是专门给客人留宿用的，每天都会有两家清洁公司上门，早晚来一次大清扫，别说你用这个她不知道的身体乳，就算是少了一盒小雨伞她也不知道，更何况，她根本不住在这里，我们俩另有爱巢。” 　　陆飞放下纸，站起身。 　　“混球～” 　　伊凡卡嘴上嘟囔着，但有懂王这个爸爸示范，早就习以为常，径直向前，和陆飞一样，赤着身体，站在窗前凝望着大雪纷飞。 　　“那么圣诞宴会，你不找曾，却偏偏找我给你当女伴，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这么重要的宴会，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除了你还是你，你是唯一的那一个。” 　　陆飞完全是口是心非，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杀青留美的曾丽，但圣诞夜，她已经答应到离异的父亲家里做客，父女好好地团聚。 　　于是乎，只能启用备胎。 　　伊凡卡不会猜到自己合着是备胎，但也不信男人这张嘴，“不会吧？我不信，除非你也给我爸爸一张邀请函。” 　　“可以，只要他愿意来。”陆飞道。 　　“真哒？！” 　　伊凡卡咧着嘴发笑，从从桌上抄起烟盒，红唇叼出一根烟，点燃以后，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同时把烟送到他的嘴边。 　　“《钢铁侠》后期制作需要多久？” 　　陆飞吐出一个烟圈。 　　“差不多6个月左右。” 　　伊凡卡思考片刻，“最快六月初就能完工，但我和萨伊讨论过上映的时间，意见很一致，定在8月暑期档的尾巴。” 　　“同期有很多劲敌？” 　　陆飞一手控球，一手夹烟。 　　伊凡卡抿抿嘴，断断续续说：“好莱坞六大公布了它们的年度片单，6月有《美队》，7月有《变形金刚》、《无敌浩克》，8月有《加勒比海盗3》、《哈利波特与凤凰社》、《谍影重重3》……” 　　“漫威拍了美队？” 　　陆飞眨了眨眼睛，美队一可是扑街货。 　　“怎么，你想跟漫威打擂台？” 　　伊凡卡往他怀里蹭了蹭，“我觉得大可不必，九月下旬一下映，紧接着就是逻辑的发布会，完美地配合宣传造势，不是吗？” 　　陆飞望着她那双眼睛，轻轻地点了下头。 　　伊凡卡从他嘴里取下烟，吸了两口：“这次的宴会，你是不是想拉其他人投资，继续做空次贷？” 　　“你家就是做房地产，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报纸都说06年房地产是‘久违的火爆景象’，07年还会继续繁荣，而且我爸爸也说，美利坚宏观经济基本面良好，只存在一点点结构性问题，但次贷绝对没有问题，你现在撤出止损，还来得及。” 　　“如果要止损，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还举办这场宴会吗？” 　　“好吧，那、那我可以把我存在约翰保尔森基金那部分卖给你吗，陆？” 　　“你要卖，确定吗？” 　　“这钱是我的私房钱，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不会按原价。” 　　“没问题，我买入的时候一共200万美刀，现在只卖你182万怎么样？” 　　“唔……” 　　陆飞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打量着她。 　　伊凡卡摆出一副“求求你”的楚楚表情。 　　“到时候可不要后悔。”陆飞笑眯眯说。 　　“我绝对不会后悔！” 　　伊凡卡信誓旦旦说：“以上帝的名义。” 　　“一口价，180万，还有，转过去！” 　　陆飞完全不给伊凡卡讨价还价的时间，把她整个人推到落地窗前，窗外的狂风大作。 　　“咚咚咚～” 　　凝结着冰霜的玻璃，时不时泛起白雾。 　　簌簌的雪粒从天空洒了下来，一场暴风雪覆盖纽约整座城市，几乎持续了一周时间。 　　好在圣诞夜这一天，雪歇风停。 　　华尔道夫酒店的宴会厅富丽堂皇，晶莹的水晶灯底下，耸立着一棵缠有霓虹等的圣诞树，挂满了礼品，跟四周的布置交相辉映。 　　傍晚时分，陆陆续续有宾客来临。 　　打着红领巾的懂王大步流星，迎面撞见一群只耳闻，或者只有几面之缘的重量级人物，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气。 　　陆飞这小子的人脉，竟然恐怖如斯！ 　　他昂首挺胸，从侍应生端的餐盘拿走一杯红酒，装作优雅地嗅了嗅，就听见不远处—— 　　“这酒是罗曼尼康帝？” 　　斯尼奥尼尔品了口酒，咂摸着嘴。 　　“没错，味道相当醇厚。” 　　迈克尔布卢姆掌管着美林整个次债部门，包括CDO和CDS，不禁感慨道：“想不到陆找我们做了那么一大笔CDS，还那么有钱。” 　　“呵呵，怎么会没钱？就光他在大豆、石油、黄金期货，还有谷歌、亚马逊、网飞、怪兽上的投资，这点酒钱，他完全承担的起！” 　　“是啊，三体基金能够短短几年，就在华尔街得到这么高的名气，跟陆这个人的眼光分不开，一次都没有错过，除了这次的次贷。” 　　“赢那么多有什么用，在华尔街，只要错一次，就能把之前赢到的统统输回来。” 　　“奥尼尔，你说的对，也是陆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正好借CDS，把陆在黄金期货从美林挣到的钱，一个子儿也不少都吐回来。” 　　“才这点，怎么够？要想办法卖他更多的CDS，要不然我为什么会来！要不然你以为高盛、大摩、贝尔斯登它们为什么要来！” 　　“你是说都盯上陆这块猎物了？” 　　迈克尔布卢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饿狼。 　　“干杯。”斯尼奥尼尔举杯说。 　　“干杯！” 　　望着迈克尔布卢姆两人狼狈为奸，懂王又兴奋，又无奈，兴奋的是陆飞惨败，败得一塌糊涂，无奈的是伊凡卡跟他走得太近，如胶似漆，与其说是情侣，倒不如说是情人。 　　不行，关系必须断了！ 　　正当他把目光投向陆飞和伊凡卡，他们此时在卡尔森布洛克的提醒下，笑脸相迎来自政界、金融界、商界和互联网圈的各路人马。 　　“奥尔斯曼，前副财长，高盛系的，现在在哈佛大学养老，可以把他发展到基金里。” 　　“雷文凯，前商务副bu长，虽然已经不在政坛活跃，但对经贸，尤其是电商感兴趣。” 　　“……” 　　“詹姆斯凯恩，贝尔斯登的CEO，保尔森的顶头上司，他对次贷一直持乐观态度。” 　　陆飞和詹姆斯凯恩简单地握手认识，随即就看到紧随其后的拉里佩奇。 　　自从04年谷歌上市以来，股价上涨了8倍之多，今年更是创纪录地突破了700美刀，在全球富豪榜里排在他之后，位居第17位。 　　典型的有钱没地方花！ 　　听到陆飞的召唤，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借着购置纽约房产的机会，带着女伴来赴会。 　　“嘿，陆，恭喜你！” 　　他发自内心地说：“lphone3G真的在全球的销量取得了1000万台，真的难以想象。” 　　“所以你该加快LMS里的谷歌套餐，今年的发布会，我就要发布全新的安卓系统和App Store了。” 　　陆飞拉着拉里佩奇聊了一会。 　　谷歌与逻辑的合作非常重要，事关安卓系统在全球的布局和未来的发展，两边要相互配合，忙活的事情可不少。 　　一直聊到比尔盖茨和鲍尔默出现，微软跟谷歌可是你死我活的死敌，绝对的王不见王。 　　于是，拉里佩奇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陆，你找我投资什么？油管吗？Line吗？还是脸书？” 　　“盖茨，Spotify怎么样？高盛找我商量，想趁着现在股市气势如虹，做完‘Pre－Ipo’，就找个时机上市，陆，你怎么看？” 　　“只要陆同意，Spotify我投，脸书我也投，现在的发展势头非常棒，陆，你能不能帮微软引荐下扎克伯克呢？” 　　“陆，你为什么要卖亚马逊的股票呢？” 　　“……” 　　面对比尔盖茨、杰夫贝索斯等人，陆飞游刃有余地穿梭其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陆，你怎么不跟他们投资次贷的事？” 　　约翰保尔森看他三言两语都在说投资，但几乎绝口不提次贷，一提到次贷，就拐弯抹角，想方设法地问清他们对做空的态度。 　　一个个，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看你，又急。” 　　陆飞白了白眼，环顾徐欣、卡尔森布洛克、约翰保尔森三人：“如果今天有一个人揣着稀世珍宝，要怎么寻找识货的买家呢？” 　　“当然公示货品，照实开价。” 　　约翰保尔森脱口而出。 　　“如果买家不识货呢？”陆飞道。 　　“继续公示，总有识货的买家。” 　　“怀揣稀世珍宝需要沿街叫卖吗？就像做空次贷，我们都清楚是绝对发财的黄金点子，但我们挨个去问去找，这个点子还是黄金吗，就是青铜，没有人会稀罕，你们信不信？” 　　“那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要选准目光如炬的买家，秘诀就是先示劣货，后出珍品，愿者才会上钩。” 　　“如果先出劣货，吓跑买主怎么办？” 　　“不识货，怎能配和我们一块发财？” 　　陆飞暗地里已经拿下了杰夫贝索斯、鲍尔默、拉里佩奇，以及没有出席的谷歌另一位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至于比尔盖茨，明确紧跟巴菲特。 　　而眼下，巴菲特正在跟贝尔斯登、富国、大摩等华尔街巨头，尤其是犹太资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小圈子。 　　像这样的圈子，整个宴会厅多不胜数。 　　看似一团和气，同是西装革履，但有无形的鸿沟割裂着现场，一群人聚在自己的舒适区里，跟熟悉的把酒言欢，跟陌生的话不投机。 　　懂王就这么孤零零地冷落在角落，融不到任何圈子里，只能憋屈地找伊凡卡小棉袄。 　　晚上七点半，来宾基本按时到齐。 　　高盛是掐着时间，最后一个到场。 　　就见约翰桑顿领着大卫所罗门走入大门，用中文笑着说：“陆，我总算不辱使命。” 　　“谢谢桑顿。” 　　陆飞主动伸手，“好久不见，大卫。” 　　“是啊，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你竟然会邀请我参加你们三体基金的圣诞宴会，而且还邀请了这么多问以前在高盛共事的同事？” 　　大卫所罗门边握手，边扫视四周。 　　“我跟高盛可是朋友！” 　　陆飞说的比真的还真：“企鹅是你们运作上市，你不是还想把Spotify也做上市吗，我正有这个打算，甚至飞购、搜狗等等，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跟你们合作，不是吗？” 　　“好吧，你想怎么合作？” 　　大卫所罗门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大合作之前，先来个小合作，就当我送给你和高盛的圣诞惊喜，只要你们肯收的话。”陆飞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什么惊喜？” 　　大卫所罗门的出现，不仅仅把高盛系的小圈子吸引过来，也把其他巨头话事人、堂口堂主，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注意力聚焦于此。 　　“欣姐，你替我翻译翻译。” 　　陆飞不明说，反而让徐欣代劳。 　　她说：“我们打算从高盛买入5000万美刀的2A级次级债券CDS，你们愿意交易吗？” 　　“瓦特？！” 　　詹姆斯凯恩、斯尼奥尼尔等人一个个不免心急，陆飞这头猎物，他们可虎视眈眈呢！ 　　高盛你个王八蛋，休想一个人吃独食！ 　　这样的圣诞礼物，我们也要！ 　　“陆，我听说你正在抛售谷歌、亚马逊很多公司的股票，想必维持CDS很辛苦吧？” 　　大卫所罗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装得忧心忡忡，“以我的经验来看，三体基金这样的资产配置太不健康了，要不你们买点我们高盛的股票，或者新推出的几款CDO产品，收益率都很不错，非常适合对冲……” 　　tmd，这绝对是来捣乱的！ 　　约翰保尔森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不是揭陆飞投资亏损、财力不足的老底吗？ 　　换个时间，换个场合，也就算了，今晚当着这么多潜在客户的面，这样还怎么拉人投资做空基金？ 　　拉不到投资，这个宴会不特么白举办了！ 　　就在此时，从人群的外围传出一个声音： 　　“陆，高盛磨磨唧唧，不要跟他交易了，找我们雷曼，你要多少CDS，我们给多少！”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声源之处。 　　“雷曼的理查德福尔德，做事不留余地，风格凶狠，业内绰号‘华尔街的斗牛犬’。” 　　约翰保尔森悄声地给陆飞做介绍。 　　陆飞挑了挑眉，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不就是他把雷曼兄弟和硅谷银行给搞破产了！ 　　不等他们说话，理查德福尔德兴师问罪： 　　“陆，你们三体基金的圣诞宴会，为什么没有请雷曼？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第531章 挖个坑，埋点雷 　　当然是故意不小心的！ 　　陆飞心知肚明，在场的人精们一个个同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华尔街一条街，有谁不知道雷曼跟高盛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位理查德福尔德。 　　在接手雷曼的时候，全年收入只有30亿美刀，短短14年，凭一己之力做到193亿美刀，而且一跃稳坐华尔街投行第三把交椅。 　　被挤下来，就是现在第四把交椅的高盛。 　　双方交战在千禧年，高盛因为互联网泡沫破裂而损失惨重，雷曼不讲武德地偷袭，趁机疯狂做空，置高盛于死地，甚至不惜狙击向高盛伸出援手的金主。 　　针锋相对，都杀红了眼。 　　最终雷曼站着，高盛躺着。 　　那一届高盛的话事人，叫亨利·保尔森，好巧不巧的是他现在是美利坚财长。 　　之所以雷曼还能这么蹦跶，坐上次贷第一的巨头，因为背后有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撑腰，他是《世界是平的》的拥趸，坚持金融创新，支持搞CDO、CDS，甚至P2P。 　　然而这位大佬，今年退休了。 　　理清这些弯弯绕绕、恩恩怨怨，圣诞宴会宾客名单里，自然没有离死不远的雷曼。 　　而现场，请的最多的就是高盛系。 　　陆老爷早就暗中选边站队，打了个哈哈： 　　“福尔德，你们雷曼有宴会，我们三体也有宴会，总不能我把你这个雷曼最大的功臣请走，让你们的派对群龙无首吧？” 　　“所以才特意把地点安排在雷曼隔壁，等一会儿，我们会亲自把你请来。” 　　卡尔森布洛克机灵地补充了一句。 　　陆飞睨了一眼，这个解释完美不？ 　　呵呵，特别完美！ 　　理查德福尔德也不再兴师问罪，“陆，那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跟雷曼做CDS生意吧，你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天杀的雷曼，敢虎口夺食！ 　　大卫所罗门铁青着脸：“嘿，这是陆专门为我和高盛准备的圣诞礼物。” 　　“大卫，你刚才不是拒绝了吗？” 　　理查德福尔德语气里透着不屑。 　　高盛给的了的，雷曼能给。 　　高盛给不了的，雷曼照样能给！ 　　“没有人会在圣诞节拒绝朋友的礼物。” 　　大卫所罗门立刻把陆飞坑高盛的不愉快抛到脑后，枪口对准气焰嚣张的理查德福尔德。 　　“我们别杵在门口，都进来喝杯酒吧。” 　　陆飞打了个圆场，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一群人聚在落地窗封阳台前，窃窃私语。 　　“既然你们都有意，我想问问雷曼的CDS保费率现在是多少？高盛的现在又是多少？” 　　约翰保尔森得到他的眼神暗示。 　　大卫所罗门摇晃着酒杯，直言不讳地说高盛按季度收保费，3A级收面值的0.3％，A级收0.6％，3B级收2.5％，B级收…… 　　“怎么才一年就涨了这么多？” 　　陆飞皱下眉头，06年全年到07年上半年，3A级才0.2％，3B级更只有2％。 　　可不要小看0.1％的涨幅，三体基金和保尔森对冲基金的CDS，总额超过了35亿美刀，单单一年的保费就会多出1400万美刀。 　　抢银行，都没有这么多！ 　　“行情价啦～” 　　理查德福尔德解释说：“CDO在涨，CDS自然也要涨，不过你放心，雷曼比高盛要更多样化，季度保费率不合适没关系，我们还有月底，还有半年度，我推荐你选半年度，最优惠最划算，3A级只要0.25％，A级只要……” 　　“陆，我们高盛也有半年度。” 　　大卫所罗门不由生出一种当面被ntr的即视感，陆飞可是高盛的挚爱，你雷曼敢抢？ 　　“咳咳！” 　　约翰桑顿作为旁观人，头脑冷静地提醒：“大卫，我在华夏学到一个俗语，‘两狗相争一骨头，第三只狗叼着走’，你没发现陆在利用我们和雷曼的矛盾，再给自己的CDS合同牟利吗？千万不要中他的圈套。” 　　“你说的对。” 　　大卫所罗门恍然大悟，警觉地左看看理查德福尔德，右看看陆飞，你这华夏人坏得很！ 　　就在三方陷入僵局时，在不远处观望的人群当中，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了上去。 　　而高盛系出身的，更不会袖手旁观。 　　罗伯特鲁宾、奥尔斯曼等一票早已打上“高盛”标签的党羽，一窝蜂地涌到大卫所罗门的身边，以壮声势。 　　伊凡卡和懂王站在外围，很多人和他们一样，都等着看一出好戏，毕竟才几年，高盛系怎么可能会忘掉仇恨。对雷曼心无芥蒂！ 　　我要看血流成河，我要看血流成河！ 　　“陆，高盛可不主营CDS，它的规模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我们才是你最好的选择，雷曼是深度参与者，规模仅次于AIG，而且你放心，一旦相关债券出现违约，雷曼会承担保险赔偿的责任，一定会负责到底。” 　　理查德福尔德身材高大，一个人面对高盛群狼环伺，犹如斗牛犬般，丝毫不落下风。 　　“唔，2A级怎么收费？” 　　陆飞摸摸下巴，看上去被说动。 　　“2A级？！” 　　不只理查德福尔德、大卫所罗门，在场所有的华尔街巨头精英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约翰保尔森却眼前一亮，立马敏锐地察觉到陆飞的天才之举，如今的3A级和A级，因为CDS规模的扩张，保费持续走高，独独数量少的2A级，支付成本更低，但赔率极高。 　　几乎是，20比1。 　　也就是说，投入一美刀，3个月只需要几美分的保费，但只要赌赢，就能赢20美刀！ 　　“怎么，办不到吗？” 　　陆飞环顾四周，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理查德福尔德和大卫所罗门对视着，都不敢第一个开口，深怕对手出一个更低的保费。 　　然而，这场零和博弈的游戏，并非只有高盛、雷曼这一对冤家，美林、大摩、花旗这些华尔街猎人来此，不就是盯上陆飞这个猎物！ 　　“陆，2A级我们美林做了！” 　　人堆里，斯尼奥尼尔突然抬高嗓门。 　　一下子，一石激起千层浪。 　　眼看美林下手，詹姆斯凯恩等人纷纷哄抢三体基金的2A级掉期合约，甚至罗伯特鲁宾也顾不上高盛的情谊，替花旗卖力地争取。 　　“陆！” 　　大卫所罗门不敢公开报价，走到陆飞的身旁，小声地说：“0.38％，我们只要0.38％。” 　　“那么理查德，你们雷曼呢？” 　　陆飞转过头，把目光投向陷入沉思的理查德福尔德，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 　　CDS是一种很好的做空工具。 　　传统的做空需要你买入做空对象，但CDS并不需要，就像买入一只股票做空，可却涨了50％，那就会亏了50％，但CDS不会，不管做空对象涨多少，保费是不会变化。 　　更关键的是，CDS完全不受数量的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愿意买就可以无限量供应，华尔街就靠这一手，赚取巨额的保费。 　　可明明保费是固定的，给看上去很垃圾的CDO承保，却要担着天大的风险，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什么一个个争先恐后？ 　　因为没有人相信次贷会崩盘！ 　　那么，白嫖的钱为什么不赚？ 　　于是，坚信次贷不会倒的理查德福尔德开口报出一个跳楼最低价，0.35％，毫无悬念地在这场竞标当中胜出，又踩了高盛一头。 　　“丧偶儿碧池！” 　　大卫所罗门气得咬牙切齿，又输给雷曼，还特么当着几乎整个华尔街顶尖圈子的面。 　　是可忍，熟可以忍！ 　　高盛系的都感同身受，气不打一处来，连同陆飞也一并恨上，说好的给高盛的圣诞礼物呢，就是雷曼的一顿羞辱嘛？ 　　就在此时，陆飞仿佛早有预料，朝卡尔森布洛克递了个眼色，只见他一副很傻很天真地问道：“我记得雷曼的CDS规模有4600亿美刀，万一，我说万一雷曼破产，没有办法赔付，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雷曼破产？哈哈，哈哈！” 　　理查德福尔德差点把酒笑喷出来，“你竟然会觉得雷曼会破产，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各位，竟然有人怀疑雷曼会破产？” 　　“哈哈，哈哈～” 　　顷刻间，满堂大笑，甚至有人笑得前仰后合，一声声笑声里，都带着浓浓的嘲讽。 　　“陆，你不会也觉得雷曼因为赔不起这笔钱，就会破产倒闭吗？不会吧？” 　　理查德福尔德笑的眼眶里蹦出眼泪。 　　“大卫，你们觉得呢？” 　　陆飞不先回答，反问大卫所罗门。 　　“哼，难说！” 　　大卫所罗门话里透着酸溜溜，打心底也不相信雷曼会破产，但嘴硬绝不松口。 　　别人怕雷曼，我们高盛可不在乎！ 　　“呵呵，破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理查德福尔德冷冷一笑。 　　“但总有一点点的可能，毕竟CDS本身，就已经是万分之一的概率，雷曼破产的概率难道就不是万分之一吗？理查德，你觉得呢？” 　　陆飞扬起一抹笑容。 　　看着这个笑容，理查德福尔德心里觉得别扭，鼻子冷哼一声：“那么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截胡了我送给高盛的圣诞礼物，大卫，我再送高盛一份礼物怎么样？”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担心这么多赔偿金会让雷曼破产，于是针对雷曼也做CDS。 　　CDS，只要有买卖双方，就可以对任何指定的信用事件做一个对赌式的互换合约，如若违约事件确实发生，投保买方将收到承保卖方的赔偿金，也就是把风险转嫁给承保方。 　　他要的就是高盛来担保，如果雷曼破产，三体基金就可以统统从高盛套现获利。 　　相当于，给CDS再套上一个CDS！ 　　在场的人都是内行，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哪里是买保险，分明是给高盛送钱，而且是以高盛最喜欢的形式，‘雷曼破产’，一个个都露出会意的微笑。 　　“陆，我觉得这个CDS完全没有必要！” 　　理查德福尔德阴沉着脸。 　　“呵呵，我不觉得陆说的没有必要。” 　　不等陆飞开口，大卫所罗门第一个不答应，“何况，这是送给我们高盛的圣诞礼物，你们雷曼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大卫说的对，这属于高盛和陆之间的交易，雷曼无权干涉！” 　　罗伯特鲁宾、约翰桑顿等高盛系终于抓到一个反击的机会，迅速地重拳出击。 　　纵使理查德福尔德再自负，再强硬，双拳难敌四手，招架起来也感到非常吃力。 　　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就喊打喊杀。” 　　“对对对，今天是圣诞节。” 　　陆飞看足了热闹，露出一丝玩味的坏笑，终于打了个圆场，举起酒杯： 　　“敬你们，干杯！” 　　“敬你，干杯！” 　　心怀鬼胎的众人，异口同声。 　　…… 　　宴会结束以后，高盛系单独开个小会。 　　大卫所罗门把约翰桑顿请到公司，跟约翰沃尔德伦等人组建智囊团，坐下参谋陆飞针对“雷曼破产无法赔付CDS赔偿金”的CDS。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不，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陆来找我的时候说的很明确，请你代表高盛参加宴会，就是想我做中间人，来调和大家之间的矛盾。” 　　约翰桑顿分析说：“高盛想要在华夏继续活动，比起柳，陆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他的基金想要在美利坚活跃，也离不开高盛，这个道理，他很清楚，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桑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也不会宴会请高盛那么多自己人去，却唯独没有请我们的死敌雷曼，这就是陆的一个信号！” 　　约翰沃尔德伦点头附和。 　　“但是，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买入那么多的CDS，如果对应的CDO贬值，三体很有可能从雷曼那里获得三四十亿美刀。” 　　大卫所罗门神情严肃：“如果赔付，就意味着房地产和次贷就要崩盘……” 　　“但是次贷会崩吗？” 　　约翰桑顿问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次贷根本稳如磐石，根本不可能崩盘。” 　　“也对。” 　　大卫所罗门立刻纠正，“不，那可不一定，那可不一定，今年连续加息了6次，利率已经到了5.5％，浮动房贷利率就会升高到15％以上，肯定有大批房主还不起。” 　　约翰沃尔德伦不以为意，“这个消息，鲁宾不是透露了吗，加息只是为了给房地产降降温而已，但整体而言，整个房地产仍在稳健运行，只要房地产稳住，次贷就一定能稳住。”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大卫所罗门深知跟次贷无关，只跟陆飞有关，这个王八蛋会这么蠢，梭哈押注CDS，跟整个美利坚金融唱反调，这不是找死吗？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约翰桑顿疑惑不已。 　　“我们做CDS，除了赚保费，也是给自己的CDO做一笔对冲，陆的基金有个毛的CDO，一个毛都没有！”大卫所罗门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秃头，“他把卖掉CDO的钱全投入CDS，这种操作，我真的怀疑他会不会玩金融？还是那个跟我们对垒大豆、石油、黄金的陆吗？” 　　“这个，我最有发言权。” 　　约翰桑顿笑呵呵说：“我在华夏生活工作了这么多年，据我观察，华夏人有一种性格缺陷，就是死要面子，用鲁迅的话说，‘面子是华夏人的精神纲领’……” 　　“谁是鲁迅？” 　　大卫所罗门和约翰沃尔德伦面面相觑。 　　“一个华夏的大文豪，相当于海明威。” 　　约翰桑顿继续说，“他说华夏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且越是成功的人，越早成功的人，就越要面子，就越不能接受失败。” 　　约翰沃尔德伦一拍大腿：“没错，柳不就是这样的人嘛！被陆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就是死要面子，一次又一次想去报复，结果联翔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好吧……” 　　大卫所罗门疑心顿消一大半，但仍有顾虑，万一真如陆飞赌的次贷崩盘怎么办，毕竟上帝总是鬼使神差地站在这个东方人背后。 　　竟然，一次都没有护佑美利坚！ 　　“就算崩盘了那又怎么样？” 　　约翰沃尔德伦满不在乎，且不说有房地美和房利美兜底，还有美联储这道最后的防线，哪怕真出问题，次贷存量也才1.5万亿美刀，哪怕30％的次级债券烂掉，也不过5000多亿。 　　这个数目，对于拥有13亿GDP和25万亿的债权市场规模的美利坚，就是沧海一粟。 　　在整个联邦存款保险体系内，这一损失的规模也不过仅占金融机构总资产的3.6％。 　　完全在美利坚的承受范围之内！ 　　“沃尔德伦说得对，真塌下来，也是雷曼来赔，你不会以为雷曼赔不起吧？” 　　约翰桑顿也不放在心上，“就算雷曼赔不起，真的破产，难道美联储会眼睁睁看它破产，不救一把吗？所以，安心地享受陆这份CDS的保费吧，就当是给我们的和解费。” 　　“噗嗤！” 　　约翰沃尔德伦忍不住发笑：“桑顿，你这样说话可是落井下石，陆在CDS项目的投资，我估计已经亏损两三个亿，如果继续坚持，赔十个亿都有可能，却白白让我们每年赚上几千万保费，还抬高了高盛的股价，我们今天又吃他的席，喝他的罗曼尼康帝，岂不是禽兽吗？” 　　“就当他在赎之前的罪吧，燃烧自己，照亮我们，啊哈哈，哈哈哈～” 　　大卫所罗门终于横下决心，做这笔买卖。 　　三体赌赢了，雷曼赔。 　　三体赌输了，挣保费。 　　反正不管是输是赢，高盛里外都不亏！ 　　没道理不做！只有傻子，才不做！ 第532章 堪比九转大肠的阳谋 　　晚宴圆满落幕，除了高盛、雷曼，美林、大摩、贝尔斯登、花旗等等华尔街金融帮派，人人有份，雨露均沾，都或多或少得到一份包装CDS的圣诞礼物，相当地心满意足。 　　三体基金也收获了很多投资和投资意向。 　　但老钱的家族基金和暗有金主的基金，仍然观望不定，虽然陆老爷的形象很立得住，“华夏股神”、“硅谷华英雄”，无数光环能闪瞎众人的眼，可做空次贷，实在太惊世骇俗。 　　就连巴菲特和比尔盖茨这样的老朋友也在犹豫，希望能给出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于是第二天，陆飞匆匆从伊凡卡这辆顶级香车下了车，风风火火来到保尔森对冲基金。 　　毕竟，自个的基金里至少有两个内鬼。 　　一个美林，一个高盛，留着还有用呢！ 　　“我点的麦当劳呢？” 　　陆飞从电梯里走出来，迎面就撞见等候多时的徐欣、卡尔森布洛克等一干可靠的心腹。 　　“这里呢。” 　　徐欣亲手递了过去：“喝牛奶的吧，我特意让人准备的，一大清早可不适合喝可乐。” 　　“谁让巴菲特和盖茨喜欢喝呢？” 　　陆飞咬了口芝士汉堡：“我算是舍胃赔君子，他们人都到了吗？” 　　“都在里面了，正喝着可乐呢。” 　　徐欣摇头失笑，走到门口。 　　就见约翰保尔森杵着，大口大口深呼吸。 　　“干嘛这么紧张，昨天的宴会不是应对得挺好吗？”陆飞诧异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不是有你挡在前面吗！” 　　约翰保尔森苦笑说：“要不还像宴会一样，你来主导，我打配合？” 　　“不行，你是这场次贷的主角，正因为你敏锐的嗅觉和坚韧的毅力，才说服了三体基金倾力投资，包括我全是衬托你配角！”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千万记住了，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媒体，一定要这么说。” 　　约翰保尔森道：“可是这对你……” 　　“我不需要这个名气，而你基金的未来，需要你一战成名，你懂我的意思吗，约翰？” 　　陆飞摆了摆手，但此中有深意。 　　这次次贷做空一旦成功，盈利的数目将惊天动地，假如被知道幕后操盘的是自己，百害无一利，与其被虚名所累，倒不如把约翰保尔森推出去，他是根正苗红的正星旗犹太人。 　　全美上下，只会把他神化成“空神”。 　　如此，自己也能平稳着落。 　　“陆，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约翰保尔森不禁感动，来了个拥抱。 　　“记住了，我只是一个被你的人格魅力和惊人口才彻底说服了的金主，而且愿意为你提供包括钱在内的一切帮助。” 　　陆飞再三叮嘱：“能押中你，只是我不错的的眼光，还有上帝赠予的幸运而已。” 　　“我明白了，陆。” 　　约翰保尔森郑重地点头：“不过我们跟高盛做雷曼破产的CDS，会不会太浪费了？” 　　“你觉得雷曼不会破产？” 　　“可有美联储和财政部在，他们总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我也只是顺便买个保险，这笔保费主要是和高盛化解恩怨的和解费。”陆飞扬起一抹笑，把早已准备好的托词和盘托出。 　　约翰保尔森也不深挖，毕竟保费出在三体基金上，跟随着他进入会议室当中，就见巴菲特和比尔盖茨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嘿，盖茨，沃伦，早。” 　　陆飞打了个招呼，“不介意我边吃边聊吧？” 　　“有没有牛腰肉汉堡？” 　　巴菲特笑呵呵道：“有的话，给我，我就不介意。” 　　比尔盖茨提醒说：“嘿嘿，沃伦，你已经确认前列腺癌了，医生让你要么运动锻炼，要么戒掉可乐汉堡，你可别拿生命开玩笑。” 　　“没有啊，可乐是不可能不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喝，所以我选该死的运动。” 　　巴菲特接过汉堡，兴冲冲地拆开包装。 　　“我也一样，也离不开可乐！” 　　陆飞把牛奶摆在比尔盖茨面前，“要不盖茨，你喝这个，或者咖啡？” 　　“我当然也喝可乐！” 　　比尔盖茨翻了翻白眼：“对了，陆，这次你要在美利坚留多久？要不多留一会儿，苹果的发布会就在1月份召开，听说乔布斯，和你一样，会在现场宣布全新的苹果智能手机。” 　　“当然，我打算今年在美利坚过年。” 　　陆飞和他们说完客套话，替约翰保尔森引荐，大吹特吹说：“今天的这一切，都出自这位做空天才之手，约翰保尔森，也许在华尔街一提到‘保尔森’，只会想到亨利保尔森，但我敢保证，不出意外，很快他会享誉华尔街，甚至全美，再提到‘保尔森’的时候，只会提到约翰保尔森。” 　　约翰保尔森脸皮更厚，也不免脸红。 　　“挺直一点。” 　　陆飞投了个眼神，请开始你的表演。 　　约翰保尔森吐了口气，把放在桌上的一个泡沫盒拿起，一个积木搭建的高楼立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一层一层贴着标签—— 　　3A、2A、A、3B、2B、B…… 　　“这就是我们整个次级债券基础结构，其中B级债券是整个次贷的根基，也是利率最高的，很显然，买它赚得肯定最多，但有高风险，甚至可能违约崩盘。” 　　说着把B级当中的一根积木抽走，整个高楼微微摇晃，“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收入，没有稳定工作的人都可以申请到3B级债券，最终因为还不起贷款，统统变成一堆垃圾，垃圾桶在哪里？” 　　“你们有什么依据或者证据吗？” 　　巴菲特看到积木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入垃圾桶。 　　约翰保尔森和陆飞互看一眼，把之前给他看过的调查视频，再一次播放，如数家珍说： 　　“据我们的调查，次贷公司严重违规，为了能够让贷款审查通过，会帮低收入甚至没有稳定收入的人伪造成高收入的律师、医生。 　　其中，证明文件不齐甚至根本没有的贷款比例为52.1％，现在干脆连贷款审查都免了。 　　新增的次级贷款里超过6成都没有文件证明，只需要去中介那里报个名就可以申请到贷款，甚至已经背负一套房次贷的，会空手套白狼，买第二套、第三套、第四套……” 　　“也就是说，这些B级债券都跌到了零。” 　　陆飞拿纸巾擦着嘴，“甚至A级以上，也都一样，都是一堆包装精美的垃圾。” 　　“不会吧？” 　　比尔盖茨聆听着包装伪造的整个过程，眉头不由紧皱：“一堆垃圾次贷经过包装，竟然能变成不逊色于国债的3A级金融衍生品，你不觉得这里面的逻辑存在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吗？” 　　“这个说难不难，只要把评级机构拉下水，就可以完成这个操作。” 　　陆飞双手交叉：“事实上，据约翰的调查，穆迪、标普和惠誉三家都在这么干。” 　　“为什么？” 　　巴菲特放下诱人的汉堡。 　　“因为不把次级抵押债券的评级往高上评，生意就会往愿意给高评级，甚至3A级的评级机构，为了不失去客户和收入，他们就不得不同流合污，帮着客户欺骗客户的客户。” 　　陆飞拿起翻页笔，翻动电视里的PPT，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各级次级债券比例。 　　“三体也做过CDO，我们没这么干过，但见识过，可以这么说，市面上65％的3A级CDO看上去安全无风险，事实上估计至少90％以上都特么是一坨臭不可闻的垃圾。” 　　一串骇人又惊人的信息需要消化。 　　尽管陆飞和约翰保尔森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但两个人仍旧默默地没有声音。 　　“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现在的违约率是多少？”巴菲特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已经超过4.5％，大概到了8％的时候，整个大楼就很可能会……” 　　约翰保尔森轻轻一推，哗啦一声，整座积木大楼瞬间轰然倒塌，一地鸡毛。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呢？” 　　比尔盖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有的人是看不到，因为涉及的类目实在太复杂，泡沫在泡沫之中又衍生泡沫，整个次贷被掩盖在最底层，就连华尔街的精英们都分辨不清真伪，更别提更不懂行的投资者，有的嘛，是看到了但不相信，人总是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或者跟我们一样，就是在赌。” 　　陆飞笑道：“不过赌的是次贷不会崩。” 　　“整个泡沫有多大？” 　　巴菲特只觉口干舌砸，喝了一大口可乐。 　　“看上去次贷量不过1.5万亿，但其实围绕次贷的衍生品市场超过450万亿，CDS就占了72万亿……P2P也占了大概1.3万亿。” 　　陆飞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世界是平的》里埋下的雷，本以为只有个5000亿美刀规模，想不到华尔街这么丧心病狂。 　　要知道前世7年，华夏才2万亿rmb啊！ 　　才短短3年，就已经是“4万亿刺激计划”的资金总量，果然，要玩还得是美利坚会玩。 　　这颗雷，不炸则已。 　　一炸就要惊天，就要动地，就要泣鬼神！ 　　在漫长的一问一答之后，巴菲特憨笑中露出一丝精明：“所以陆，你才在昨天的圣诞宴会那么做，哈哈，你送的不是圣诞礼物，是一颗地雷，不过你是不小心给雷曼，还是本打算故意给高盛？” 　　“是我力主给雷曼。” 　　约翰保尔森抢在陆飞前头说：“雷曼在CDO市场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完全无视次贷带来的风险，单单CDS就有4300亿美刀，就不要说CDO规模，甚至还创造合成CDO，把卖给我们的CDS，跟P2P和卖不出去的CDO，一起都打包做成新的CDO。” 　　“所以你们不看好雷曼，要做空雷曼。” 　　巴菲特一下子猜到了根结。 　　“不只雷曼，还有美林、贝尔斯登三个做空目标。”陆飞直直地看向他们，“本来这个项目我打算独享，但是这么大汉堡，我也吃不下，所以愿意向你们这些我最好的朋友开放，但额度不能低于3000万美刀。” 　　“沃伦，你怎么看？” 　　比尔盖茨心动归心动，但还是虚心请教，得让巴菲特拿主意。 　　陆飞幽幽道：“就算猜错了，也仅仅亏损一部分保费而已，但要是命中的话……” 　　犹如撒旦在低吟，巴菲特浑浊的眼里爆发出精光，接着慈眉善目道：“陆，盖茨跟我说，你一直想加入我的伯克希尔哈撒韦？” 　　“没错，不过说实话，二级市场的流通量太少，价格又贵，沃伦，能给个友情价吗？” 　　陆飞眨了眨眼，嬉皮笑脸。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陆，我很欢迎你担任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独立董事。” 　　巴菲特笑而不答，举起可乐。 　　“干杯！” 　　比尔盖茨看到陆飞举杯，也忙不迭碰杯。 　　很快地，三人约定以三体基金牵头，和比尔盖茨家族基金、巴菲特家族基金组建联合家族办公室，先来一次大合作。 　　从这一刻开始，三家连上了线。 　　将来伴随一笔笔投资，注定会结成千丝万缕扯不清的利益共同体。 　　“对了，陆，你为什么要给高盛那么奇怪的CDS，里面是不是也藏着什么秘密？” 　　比尔盖茨好奇不已。 　　“华夏有一计，叫激将法，我倒向高盛，雷曼可能不会不管，理查德可有打击高盛合作伙伴的前科，说不定现在，雷曼正要跟我作对，我做空，理查德偏要做多。” 　　陆飞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当然他不会说，这计里还埋着计。 　　前世正因为高盛的打击报复，故意堵死雷曼任何生路，才让雷曼饮恨破产。 　　而现在，雷曼破产的CDS承保方可是高盛，如果高盛不救，雷曼需要赔给陆老爷的赔偿金，高盛必须一力承担几十个亿美刀。 　　如果高盛选择拉雷曼一把，那岂不是比赔几十个亿美刀还特么破防，杀人就要诛心！ 　　也就是说，高盛不救，就得赔钱！ 　　高盛救了，就中了我的计！ 　　总之不管救不救，陆老爷烹饪的这个加了答辩的九转大肠，高盛是肯定吃定了。 　　巴菲特、比尔盖茨不懂这个门道，只管打钱，有了他们俩的站队背书，原本还在观望的一堆老钱家族终于坐不住了。 　　就算明知做空次贷是天方夜谭，可陆飞和巴菲特两大投资之神强强联手，很难让人不对三体基金产生信心，万一是真的呢？ 　　信心和形象，是投资最重要的指标！ 　　于是乎，大把大把绿油油的美刀流入到三家共同创建的联办基金当中，仅仅一周的工夫，就筹集了整整10.5亿美刀。 　　再加上华夏国内的5亿美刀，约翰保尔森果断平分两半，建立两只全新的做空基金，对次级抵押贷款债券、ABX指数、CDO、合成CDO等所有可以做空的产品，全都买了CDS做空，只需要等到房地产由盛转衰的那一刻。 　　正当陆飞忙的不亦乐乎，湾流G450在美利坚到处飞的时候，美林也没有闲着。 　　“在拟定的CDS合同里，我们发现陆设置了一个隐藏条款，如果美林的评级被下调，必须向三体基金支付一定数量的抵押物。” 　　迈克尔布卢姆把文件呈了上去。 　　“什么抵押物？” 　　斯尼奥尼尔紧皱眉头。 　　“无非是漫威抵押给我们的超级英雄IP，陆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漫威超级粉丝。” 　　迈克尔布卢姆露出一抹讥笑。 　　“这个条款是只有美林一家有，还是贝尔斯登、雷曼这几家都有？”斯尼奥尼尔问。 　　“都有。”迈克尔布卢姆道。 　　“那几家什么态度？” 　　斯尼奥尼尔面无表情，特别问到雷曼的理查德福尔德，他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打个电话探探底？” 　　迈克尔布卢姆眼珠骨碌一转。 　　斯尼奥尼尔默不作声，只是把座机推到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拨打一个号码。 　　“嘟嘟，嘟嘟……” 　　电话一接通，迈克尔布卢姆才问两句话，第三句卡在喉咙里，两眼瞪大，一脸错愕。 　　“怎么了，没问出来，还是不肯说？” 　　斯尼奥尼尔面色凝重。 　　“不，理查德亲自接的电话。” 　　迈克尔布卢姆目光呆滞：“他让我问你一句，要不要搭个伙，跟雷曼、贝尔斯登它们一起跟陆来一个对赌，做空ABX指数，狠狠地赚他一笔？” 　　“呵呵，看来陆找高盛做‘雷曼破产’CDS这事，激怒了这头华尔街的斗牛犬。” 　　斯尼奥尼尔大笑道：“疯狗要咬人了！” 第533章 圣诞礼物，要个孩子 　　“次级抵押债券是美利坚经济的基石！” 　　陆飞坐在机舱里，翻阅着最新的报纸，《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各种报纸，仍然在大篇幅地鼓吹房地产，鼓吹次贷市场欣欣向荣，最高调的就属雷曼和贝尔斯登。 　　“abx指数又涨了一个点。” 　　徐欣放下手里的卫星电话，“最近有很多多头入场，雷曼和美林带头增仓，后面跟着一堆跟风的狼崽子，空头抛压得压力很大。” 　　“还有意外惊喜！” 　　陆飞摸摸下巴，“是不是内鬼把我们一些不设防的头寸组合泄露给美林他们了？” 　　“很有这个可能。” 　　“那他们可帮了大忙了。”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徐欣皱着眉说：“现在还有一个隐患，你有2.2亿美刀来自企鹅股票的质押，当心他们恶针对这一点下手，恶意做空，中概股可被狠狠地打击了一遍，企鹅十之八九也不例外。” 　　“企鹅的年度报告有问题吗？” 　　陆飞说：“总收入和净利润，同比增长了36.4％和47.7％，放在整个互联网股，业绩也是前五的表现，这还能找到攻击点？” 　　“总有办法能钻到空子。” 　　徐欣喝了口咖啡，“就说盈利，现在占最大头的是游戏业务，如果把它纳入增值服务项目，合并计算，企鹅将近三分之二的收入都来自游戏业务，完全可以解读成严重依赖单一业务，缺乏新的业务增长点……” 　　陆飞打断说：“慢着，慢着，报告里这块可写了，除了搜索、支付、广告、游戏这些，不新开辟了杀软、云服务、网络视频吗，更别提有脸书、Line这么多优质投资呢！” 　　“可偏偏就揪着游戏不放呢。” 　　徐欣笑道：“企鹅现在的收入占了整个国内市场的一半，就算把所有份额吃完，也不过一倍的涨幅，最多也只能给企鹅提供50％的总盘子，完全可以曲解成‘成长空间有限’，而且老游戏后劲乏力，《奇迹MU》、《冒险岛》、《泡泡堂》这几款利润都下滑了，华尔街也可以抓着这两点做文章。” 　　“这不特么双标嘛！” 　　“巧了，西方擅长的就是‘双标’，华尔街不有一句话嘛，‘股市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证明大多数是假的’，要不然那一小撮怎么靠信息正确赚钱？” 　　“这一点，我和化腾他们也想到了，这不一边开拓海外市场，一边推出新游戏嘛。” 　　陆飞翘起腿，语气从容：“内测的《英雄联盟》跟《穿越火线》，年后就能上线，而且企鹅在想方设法收购EPIC，得到它的虚幻引擎技术，等从《穿越火线》得到足够的经验，马上立项一款更大型的射击类沙盒游戏，暂时命名叫，《绝地求生》……” 　　“还是要小心为上。” 　　徐欣再三提醒，毕竟股票一旦跌价，质押的金融机构考虑到亏本，就可能催促陆老爷增加质押股票的数量，或者要求担保。 　　甚至更狠的，干脆做空到底，让质押的股票逼近警戒线，或者触及平仓线，逼迫赎回。 　　在多空厮杀最激烈的时候，足以致命。 　　“欣姐说的对。” 　　陆飞沉吟了片刻，决定把现金安全线提高10％，就当一次大型战役的总预备队。 　　两人一直商量到飞机着陆，然后同行又参加了一场的私密酒会，巴菲特特意为他举办，到场的都是犹太圈里的家族和机构。 　　大通曼哈顿、纽约银行…… 　　陆飞可不像圣诞宴会那时来者不拒，只有经罗伯特鲁宾、巴菲特等有或深或浅的关系，才有入场资格，比如富国银行。 　　又比如，麦道夫基金。 　　没错，就是史上最大庞氏骗局的“麦道夫基金”，陆老爷非但没被骗走一分钱，反而罕见地从伯纳德·麦道夫要到了一笔钱。 　　虽然，只是最低门槛的3000万美刀。 　　可怎么说呢，老麦道夫离开酒店的时候，大脑突然清醒，不禁茫然又后悔。 　　好家伙！ 　　本来想忽悠往自己基金投钱，结果被陆飞一通忽悠，鬼使神差地话题扯到房地产，聊到理财观念，聊到次贷做空，然后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投资呢？ 　　老麦道夫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原以为我已经是天下无敌的大忽悠，没想到他竟然比我还能忽悠，华夏人果然比犹太人更可怕！ 　　这个时候，麦道夫基金的骗局还没有被戳破，依然是全美公认的“上帝基金”。 　　连“上帝基金”都看好三体基金，高低也是个上帝之子，于是越来越多的金主、老钱基金也不管项目靠不靠谱，总之—— 　　take my money and shut up！ 　　陆飞又挑挑拣拣了10家，两年年均利率只给了5％，自己含泪贪了95％的收益，聚集的资金总计3亿美刀之多，一部分继续注入约翰保尔森的基金，另一部分围绕房利美和房地美慢慢建仓。 　　照他的记忆和推算，年中六七月，两房伴随着次贷和房地产最后的辉煌，股价达到顶峰，接着断崖式，甚至俯冲式下降。 　　一波快钱，必须挣！ 　　忙前忙后，一直忙到1月初。 　　到了该离开纽约的最后一天，陆飞在机场贵宾室，跟徐欣吃了顿晚餐，彼此桌边除了餐盘，还摆着文件。 　　“去年8月，ASML向美利坚的纳米科学与工程学院和比利时的imec各运送了一台EUV光刻设备，叫‘Alpha EUV演示工具’。” 　　徐欣拿纸巾擦着嘴。 　　“如果能搞到一台就好了。” 　　陆飞不禁感慨。 　　“想多了，就不说ASML的股份，美利坚财团占了50％以上，单单在技术上，90％的零部件都依赖进口，自己掌握的不过10％而已，说得不好听一点，ASML也不过是一家组装厂，能有EUV，完全靠的是整个西方的高精尖供应链。” 　　徐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就算你搞一台，想靠华夏以一国之力，几乎不可能，倒不如想想，怎么把先进的第四代DUV（步进式扫描投影）光刻机搞到手。” 　　“先跟这个imec（比利时微电子研究中心）接触接触，看能不能先来个小合作？”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 　　伴随着苹果即将推出自己的智能机，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功能机阵营迟早会下手，而lphone全球销量破千万的逻辑，肯定是第一目标，绝对会遭受各种专利诉讼的攻击。 　　无论如何，都要趁次贷的良机，抓紧时间，产业布局，像北电网络这样的通讯专利，必须要有，像奇梦达，甚至它的母公司英飞凌，也不是不能给复芯添砖加瓦。 　　半导体方面，已经锁定日德几家财务状况不好的公司，很有可能会倒在这次金融危机。 　　那时候，就该陆老爷出手！ 　　“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启程去旧金山了。”徐欣把一摞文件放入包里，“苹果发布会是9号对吧？” 　　“没错。” 　　陆飞把维c泡腾片放入杯里。 　　顷刻间，水中冒出一阵阵气泡。 　　“肠胃不舒服？”徐欣诧异不已。 　　陆飞点了下头，“最近又是熬夜又是喝酒，饮食还不规律，不是少食，就是暴食，呵呵，铁打的胃也撑不住。”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铁人根本不会得病，也不需要休息呢。”徐欣吐了口气，“找个时间，去医院查查，可别像乔布斯那样。” 　　“等回了国，我就去看看。” 　　陆飞仰起脖子，把水一饮而尽。 　　“你呀你，一路顺风，注意健康。” 　　徐欣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用不了多久，就能满载回国。 　　…… 　　第二天，1月8日。 　　凛冽的寒风吹过旧金山，黄金海岸豪宅里温暖如春，客厅的壁炉里燃烧着火焰。 　　曾丽在洛杉矶跟父亲团聚了几天，便搬回了他们俩的爱巢，早上接受伊凡卡特意安排的英文口语特训，晚上穿着瑜伽服，修身养性。 　　陆老爷最爱吃蜜桃，她自然勤学苦练。 　　为了保持身材，如前世一样吃素。 　　早就已经翘臀以盼，等候多日了。 　　陆飞也没有让曾丽失望，明明此前一直煲电话粥，但唯独到家没有提前通知，来了一出突然袭击，在她的惊喜下，马上填满思念。 　　但显然，曾丽的思念更“深”一点。 　　纵然是陆老爷坚持不泄的好身板，也差点招架不住曾丽日积月勒的锻炼成果，果然，道行还是太浅，需要她继续助自己修行。 　　“今年你真地不回去过年了？” 　　卧室的床上，曾丽看向枕在自己两条大腿上的男人，轻轻地抓了抓他微湿的头发。 　　“回不去了，学姐你知道我这次投了不少钱。”陆飞笑道，“差不多几个亿美刀吧。” 　　“这么多？” 　　曾丽惊得张了张嘴，错愕不已。 　　陆飞故意少说了个“十”，就是怕吓到她，嘴角往上一扬，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必须得盯紧了，不然我才懒地呆在美利坚。” 　　“唔，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曾丽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飞和她四目相对，“学姐，你不用……” 　　“不，只是凑巧。” 　　曾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CAA特意给了我一张今年奥斯卡金像奖颁奖礼的邀请函，伊凡卡也想让我去，说是能给我增加一点曝光，也算给《钢铁侠》提前宣传，我觉得还不错，换做以前，也只有程龙、李联杰、子怡他们才有资格，我嘛……” 　　“学姐，不能这么想。” 　　陆飞满不在乎，“你要想你这位华娱大青衣、内娱第一美少妇能来，不也是奥斯卡的荣幸吗？” 　　曾丽白了眼，“你呀你，又说这种话哄我，等等，你刚才说我什么？” 　　“华娱大青衣！” 　　“不对，下一个——” 　　“内娱第一美女！” 　　陆飞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怎么听是少妇？”曾丽露出一抹笑意。 　　“美女！当然是美女！” 　　“那媛媛又是什么呢？” 　　“媛媛，emm，是第一美少女！” 　　陆飞一个激灵，为了堵住她的刨根问底，只能用根彻底堵住她的底，三十分钟后，风停雨休，只剩下绵绵不绝的土味情话。 　　“我们好久没有当面说这么多话了。” 　　曾丽幽幽地吐了口气。 　　陆飞一怔，鳝后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光滑玉背，“对不起，学姐，要忙的事实在太多，真正陪你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少说这种骗我眼泪的话。” 　　曾丽眼角发红，但还是促狭地用鼻子顶了顶陆飞的额头，然后附耳说：“那是陪我的时间长，还是陪媛媛的时间长？” 　　“！！！” 　　陆飞吓得背后升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是吧，佛系的学姐不佛了，要搞修罗场？ 　　“有空多陪陪她，她又是当制片人又是当老板，她选的路，可比我的要辛苦。” 　　曾丽温柔地戳了下他的额头。 　　啊？ 　　陆飞一时间给整不会了，虽然大被同眠这种事情他做梦的时候想过，真的来一出梨园唱戏，唱一个三人行，但也就敢想想。 　　何必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又不是不行，不知道多少炮台等着呢！ 　　真想玩的话，梨园里有的是戏子。 　　“噗嗤，别犯傻了。” 　　曾丽起身，“我去给你拿圣诞礼物，折腾了这么久，都差点忘了给你。” 　　“嘶～” 　　陆飞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曾丽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陆飞尴尬地摸摸鼻子，自己给忙得忘了。 　　曾丽背对着他，善解人意道：“忘了就忘了，不就是一个礼物嘛，实在不行，我明天陪你去逛街，我挑中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反而买的是我最喜欢最想要的。” 　　眼看曾丽下床要走，陆飞沉吟了半晌。忽然一把摁住她的肩膀，“学姐，咱爸是一个人在美利坚嘛？” 　　曾丽点了下头，“咱爸？嗯，怎么了？” 　　“一个人孤零零过春节怎么行，要不干脆我们请他到家里过年吧？”陆飞忽然开口，“至于名义的话，你就说请他见见准女婿，把一把关。” 　　曾丽猛然转回头，眼睛红肿，泪雨婆娑的盯着，“真的？你可想好了……” 　　“我和你说的话从来不反悔。” 　　陆飞笑容真诚。 　　“阿飞，这个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曾丽忍不住用手抹了下眼角，感动之余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两人偷偷摸摸的恩爱，终于能在家长面前见一点点光，这对于经常被催婚的曾丽来说，可太重要。 　　相比而言，结婚证什么倒是无所谓了。 　　这种实际的举措可比一纸结婚证更能让曾丽宽心。 　　“这算什么圣诞礼物。” 　　陆飞擦去她夺眶的眼泪，“学姐，我一定想办法给补上，你说，你要什么吧。”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全力……” 　　“我要一个孩子！” 第534章 让苹果再次伟大！ 　　2007年1月9日，终于到这一天。 　　所有关注苹果的人都知道，乔布斯在今天即将揭晓进军手机市场的第一部智能机。 　　本来他不屑于亲自跟媒体打交道，但有lphone珠玉在前，让后发的苹果倍感压力。 　　前不久，乔布斯专程造访《华尔街日报》、《连线》等报纸杂志，挨个公关。 　　甚至蒂姆库克作为二当家，把苹果的全球供应商跑了个遍，尽可能地避开跟逻辑的供应链重合，但唯独有一样，怎么也绕不开—— 　　就是基带芯片！ 　　尤其是CDMA技术标准的高通。 　　保罗雅各布给予金主爸爸苹果足够的尊重，比发布会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旧金山马士孔尼会展中心，和苹果众高层面对面交谈。 　　“我们非常高兴苹果能采购高通的芯片，至于价格方面，蒂姆，你最清楚，每台卖出的苹果手机，高通要抽取一定比例的抽成。” 　　乔布斯和蒂姆库克互看一眼，两人对“高通税”早有耳闻，前者嗤之以鼻，后者微笑中带着一丝精明：“没问题，不过我们希望苹果能像逻辑一样享受到专利授权费折扣，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们想要多少？” 　　保罗雅各布左看看，右看看。 　　乔布斯充当黑脸，张口便是每台苹果手机，只支付1.5美刀的授权费。 　　“1.5美刀？1.5美刀！” 　　保罗雅各布仿佛听到一个大笑话，不禁哈哈大笑：“骚瑞，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们说错了，你们确定是1.5美刀？” 　　“就是1.5美刀。” 　　乔布斯直截了当地点出英特尔发起的WiMAX通信标准，已经得到摩托罗拉、三星、IBM、诺基亚等大厂的响应，也争取到一些运营商的支持，高通除了一个逻辑，孤立无援，难道不该给友军一点甜头尝尝？ 　　不给，洒家立马投奔WiMAX阵营！ 　　大不了跟英特尔合作研发基带芯片！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保罗雅各布冷冷一笑。 　　“我们是在帮你，保罗。” 　　蒂姆库克唱红脸，好声好气说：“苹果可以跟高通签订一种排他性的‘营销激励协议’，这部分折扣就当‘市场营销费’。 　　作为交换，苹果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共同反对英特尔主导的WiMAX标准，只要发现我们采用高通对手的基带芯片，这个协议就立刻无条件作废。” 　　保罗雅各布不免意动，但摇了摇头：“1.5美刀太少了，就算是逻辑也没有这么低。” 　　“逻辑出了多少？” 　　乔布斯眯了眯眼。 　　“这个是商业机密，我不能透露。” 　　保罗雅各布板着脸说：“但我可以提醒你们一句，lphone在短短四个多月之内，全球就卖出了2000多万部，哪怕这样，陆也没有找我要1.5美刀，你们觉得苹果手机能超越lphone吗？” 　　“超越？” 　　乔布斯正要发怒，蒂姆库克抢先一步： 　　“保罗，难道你不相信乔布斯和苹果的能力吗？我们岂止会超越lphone，甚至能超越整个时代，苹果手机绝对是划时代的作品！” 　　“我相信你，乔布斯，可我也相信陆，更相信我的眼睛。”保罗雅各布指了指自己的眼，“要不你们把这次发布会展示的苹果手机拿给我看看？” 　　“抱歉，这个恐怕要等到发布会。” 　　蒂姆库克语气里透着遗憾。 　　“呵。” 　　保罗雅各布心里生出一股轻视。 　　陆飞可是毫不犹豫允许自己上手，遥想当年第一次接触lphone的震撼，犹在眼前。 　　然而苹果连拿都不敢拿出来，还超越lphone，谁给你们的勇气？ 　　“咳咳，保罗，不是我们不想对你公开，而是苹果手机有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商业泄密，整个项目的保密级别不得不提高到最高。” 　　蒂姆库克脸上一本正经。 　　“什么！你是说有人泄漏了你们的手机方案？”保罗雅各布不禁吃惊。 　　“没错，陆和那个研发安卓系统的混球就是小偷！lphone和安卓就是偷来的产品！” 　　乔布斯面色阴沉，咬牙切齿。 　　“你是说逻辑的lphone是窃取了你们苹果手机的方案？”保罗雅各布问，“有证据吗？” 　　“去年发布会一结束，我们第一时间就对公司上上下下进行了一番调查，到底哪个环节泄了密，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正在搜集足够的证据。”蒂姆库克神情严肃。 　　看着他们满脸认真，不似作伪，保罗雅各布心里泛起嘀咕，难不成是真的？ 　　但仍然无法相信，皱着眉头说：“你们跟逻辑谁对谁错，我不插手，高通愿意跟任何支持CDMA标准的厂商合作，既然苹果手机要在发布会才能见到，那就等发布会结束，我们再坐下来谈优惠折扣。” 　　“哼，我们会摧毁lphone，摧毁安卓！” 　　乔布斯撂下狠话，甩头就走。 　　“史蒂夫就是这样的人。”蒂姆库克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转身跟上去。 　　“嘁～” 　　保罗雅各布撇撇嘴，逻辑抄袭苹果？ 　　有趣，有趣，动静越来越大！ 　　一念至此，忍不住想把这事立刻告诉陆飞，掏出手机，果断拨号。 　　嗡嗡，嗡嗡。 　　床头上的手机振动着，曾丽此刻正倒立在床上，为了怀孕，两条大长腿抵在墙壁上。 　　“阿飞，手机响了。” 　　“谁打来的？” 　　陆飞对着镜子整理衣装，别上袖口纽扣。 　　“唔，保罗雅各布。” 　　曾丽赤着身体下床，递上手机之后，接过他手里的领带，温柔地替他系上：“你怎么这么喜欢红色啊？今年也不是你的本命年。” 　　“当然是红、领巾啊。” 　　陆飞跟保罗雅各布通话，灿烂的笑容很快消失，整张脸拉了下来，阴晴不定。 　　“怎么了？” 　　曾丽正了正他的衣领。 　　“没什么，他催我赶快来发布会见面。” 　　陆飞低头啄了下她的嘴，接着似无意似有意地扶着老腰，脚步虚浮，仿佛身体被掏空。 　　“噗嗤。” 　　曾丽冷艳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榨汁姬般的媚笑，喃喃自语道：“唔，今天晚上得给他好好补补，韭菜炒蛋、虾仁海马汤、炖猪腰、枸杞炖乳鸽，不知道美利坚有没有卖甲鱼……” 　　……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苹果的macworld发布会准时召开。 　　除了果粉以及媒体，作为可能比所有人都更重视苹果手机的友商们，纷纷到场。 　　走在特殊通道的人群里，依稀间能看到诺基亚CEO康培凯等人的面孔，也能看到苹果董事兼谷歌CEO的埃里克施密特。 　　当然他在，拉里佩奇也就在。 　　“嘿，陆，这边，这边！” 　　陆飞刚迈入大门，就看到拉里佩奇冲自己招手，洋溢热情地替自己身旁的朋友引荐： 　　“介绍一下，这位是埃隆马斯克，paypal创始人之一，也是我的好朋友。” 　　“陆，终于见到了你。” 　　埃隆马斯克就像看到了偶像，白白胖胖的脸上瞬间潮红，握着他的手就不撒开：“你真的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家伙，牛逼～” 　　“你教他的？” 　　陆飞差点笑出声，惊讶地看向拉里佩奇。 　　只见他沾沾自喜地点了点头：“我、布林和马斯克经常谈论很有趣的事，包括一些疯狂的念头，就说汽车吧，这家伙成功忽悠了我，竟然给他的特斯拉投资了4000万美刀，陆，你敢相信吗，不是油车，是特么纯电车！” 　　“嘿，怎么能说‘忽悠’呢？” 　　埃隆马斯克咂摸着嘴：“你不是已经看到原型车了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围绕特斯拉打造产品体系，跑车、SUV，甚至越野……” 　　“啊对对对，然后再建立一套能源体系，支持一个‘完全可持续的地球’，陆，你听听，多么疯狂啊。”拉里佩奇侧目而视，却见陆飞波澜不惊，脸上哪怕一点惊讶都没有。 　　“噢，其实我也投资了一家研发新能源电车的公司，还拉上巴菲特一起。” 　　陆飞嘴角微微上翘。 　　“嘶，巴菲特？！” 　　埃隆马斯克和拉里佩奇四目相对，眼神里都燃烧一团炙热的火，齐声问是哪家公司。 　　陆飞道：“比亚迪，去年刚推出了自己第一款搭载磷酸铁电池的电动车，现在正朝纯电动车进发，势头非常不错。” 　　“陆，你怎么会对电动车感兴趣？” 　　拉里佩奇疑惑不已。 　　“我们华夏伟大的科学家，钱，给了我灵感，他发表过新能源汽车的报告，说未来民用车可以走电气化的路线，我觉得可以试试。” 　　陆飞不动声色地睨了眼埃隆马斯克。 　　“是那个NASA六个创始人之一的钱吗！” 　　埃隆马斯克双肩颤抖，激动不已。 　　“喔，差点忘了，陆，除了电动汽车，这家伙还有更疯的念头，他竟然在造火箭。” 　　拉里佩奇摇头失笑，“想去火星殖民。” 　　“怎么了，我有一个梦想，我想在火星上退休。”埃隆马斯克昂起下巴，“所以我必须要造全世界最大的火箭，不然怎么上天！” 　　“可你已经炸了两年了。” 　　拉里佩奇翻了翻白眼，正想借这个机会劝劝快要破产的老朋友，但见陆飞突然插话： 　　“我倒觉得很酷，如果不是我事情太多，要不然我也想造火箭，就算炸了，就当放一回烟花，绝对是世上最绚烂的烟花。” 　　“没错！没错！” 　　埃隆马斯克脸上写满“你懂我”的兴奋。 　　“如果你需要帮忙或者投资，可以来找我，拉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陆飞像一幅老大哥老前辈的模样，边拍他的肩膀，边灌鸡汤，小马啊小马，多多努力。 　　没准将来能被叫作“美利坚陆飞”！ 　　两人随即交换了名片和联系方式，有说有笑地来到会场，按照事先安排的座位，来到指定的位置，和保罗雅各布紧挨着。 　　一下子，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实在是因为开辟手机新纪元的lphone，销量过于耀眼，虽然在06年全球销量排行榜上，依旧落后于全年3.35亿台的诺基亚、7480万台的索爱，以及6330万台的三星，但却仅仅凭着logicX和lphone两种机型，以3090万台一跃超越LG，位居全球第四。 　　占全球市场份额的3％，恐怖如斯。 　　智能机，由此站稳了脚跟。 　　“听说苹果这次发布的也是智能机？” 　　“应该是看到逻辑大卖，想趁机赶上这一波浪潮，借‘智能机’的概念狠狠赚上一笔！” 　　“不一定，乔布斯可不是一个会跟风的人！他怎么会甘心追随华夏人的脚步呢？” 　　“只有三星这种来自棒子国的公司，才会不要脸地跟风，据说三星也要出智能机了？” 　　“摩托罗拉什么态度？” 　　“摩托罗拉的态度就是，诺基亚什么态度，它就什么态度，诺基亚才是第一！” 　　“……” 　　四周的同行窃窃私语，在业内始终有一种共识，就是lphone的销量狂潮完全是客户的猎奇心理，等这股流行风一过，依旧是功能机的天下，依旧是诺基亚、索爱、三星三分。 　　lphone，只是个意外而已。 　　“陆，乔布斯说的是真的吗？” 　　保罗雅各布观察着陆飞的脸色。 　　“我和你一样，连苹果手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是第一次见。” 　　陆飞面不改色，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想也是这样，乔布斯这人太傲慢了，永远不愿意承认别人的优秀和伟大。” 　　保罗雅各布点了下头。 　　“说不准是贼喊捉贼，乔布斯当小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陆飞莞尔一笑。 　　“没错，早就是惯犯了！” 　　保罗雅各布轻笑几声，注意到眼前灯光黯淡，几道光束打在舞台上，立马收敛笑容。 　　整个发布会绝对保密，现场众人不仅要求关掉录音笔，还要把笔记本和钢笔都收起来。 　　“哗哗哗～” 　　在阵阵掌声中，乔布斯穿着标志性的蓝色牛仔裤和黑色高领毛衣，出现舞台上。 　　托着羸弱的身体，说了一番开场白。 　　紧接着滔滔不绝地回顾起苹果历史上的伟大进化，让整场发布会更有历史感： 　　1984年，第一台Macintosh诞生！ 　　2001年，第一台iPod问世！ 　　突然间，乔布斯抬高嗓门，振振有词说： 　　“苹果至高无上的准则是，做出改变世界的伟大产品，永远不能接受平庸，因为一旦接受了平庸，苹果就失去了伟大的灵魂。 　　而在前些年里，苹果隐隐约约有这么一种趋势，我无法忍受，我绝不能忍受让苹果这么一家伟大的公司跌落到平庸的深渊，所以—— 　　它出现了！” 　　不愧是跟陆飞一个段位的口才，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注意力拉扯到即将公布的手机。 　　“它是一个带触摸控制的宽屏iPod！” 　　“它是一个进化性的智慧手机！” 　　“它是一个一个突破性的互联网通讯器！” 　　乔布斯高声地宣布第三次进化：“这不是三个不同的设备，而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设备，它的名字就叫作iMaga，make apple great again！” 　　“哇哦！” 　　此话一出，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气氛的烘托下，乔布斯终于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台背面熊猫色的iMaga3G亮相的同时，他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带触摸控制的宽屏iPod！” 　　“一个惊艳了世界的革命性手机！” 　　“一个让苹果再次伟大的艺术品！” 　　然而当众人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乔布斯手里的iMaga时，就像一盆冷水泼在熊熊燃烧的激情之火上，一个个两眼圆瞪，当场傻眼。 　　这个解锁，虽然不是滑动解锁，只是单单的密码解锁，远远没有lphone来得惊艳。 　　这个触控代替键盘的操作，也似曾相识。 　　这个屏幕下方的实体键，似曾相识。 　　虽然是椭圆形，不是圆形…… 　　固然听筒安置的位置有些许的偏差，造型设计、IOS系统、界面UI、屏幕比等等也截然不同，少数按键也不是不能存在相似的可能性，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隐隐约约有lphone的影子。 　　有的地方，甚至一脉相承！ 　　保罗雅各布震惊得张大嘴巴，立刻转头看向陆飞，此刻就想知道陆老爷怎么看！ 　　和他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诺基亚、摩托罗拉、索爱、三星等传统厂商一个个更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眼神里充满幸灾乐祸，快快，我要看血流成河！ 　　陆飞缓缓地站了起来，语气平平道： 　　“我得提醒下乔布斯，记得交专利费。” 第535章 陆老爷，你不能抢戏！ 　　手机品牌之战，往往得有独门杀手锏。 　　苹果有IOS，华为有自研麒麟SOC，三星有爆炸手雷，小米有所谓的极致性价比…… 　　就连锤子手机，无论外观，还是内部构造，几乎就是苹果的翻版，但凭借罗太君的段子注入灵魂，也能差异化竞争。 　　更何况罗太君的偶像，乔布斯。 　　即便苹果iMaga有逻辑lphone的影子，但外观的线条、IOS的生态、屏幕的比例，特别是标志性的刘海屏，顶部挖出的空缺跟lphone截然不同，更不像第一代iphone3G。 　　倒是隐隐约约，有了iphone4的影子。 　　不是塑料外壳，而是金属边框。 　　不是圆润设计，而是四方扁平。 　　真不愧是苹果！ 　　明明被lphone打了个措手不及，还能在仅仅半年里重新调整方案，做出出彩的地方。 　　但跟从1到2，远远不如从0到1来得震撼，惊艳了众人，但没有完全惊艳。 　　台下，工作人员挨个分发样品机，给现场观众上手体验，盛装打扮的IT记者们分成了几个小组，像小学生似的围着iMaga窃窃私语。 　　“不能说跟lphone完全一模一样，但肯定有模仿lphone的痕迹，就这也称得上伟大？” 　　“苹果是靠创新才伟大的吗？” 　　“不错，苹果从来不是一个一味追求独创性的伟大企业，MAC的鼠标操作和图形界面，不就是模仿施乐吗？苹果，一直是一家靠模仿而伟大的公司，这是他们的企业文化。” 　　“就是，乔布斯不也说了吗，优秀的艺术家是模仿，伟大的艺术家则是剽窃。” 　　“剽窃陆的lphone不丢人，毕竟陆可是伟大的天才，乔布斯是个优秀的艺术家而已。” 　　“从lmusic，到Spotify，再到lphone，我觉得乔布斯现在一直活在陆飞的阴影里。” 　　“……” 　　面对众人的交头接耳，乔布斯站在写着“让苹果再次伟大”的幕布之前，一本正经地说：“苹果的伟大就在于，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伟大的创意，说‘模仿’也好，说‘汲取’也罢，我们并不感到惭愧，因为模仿也分‘蹩脚的模仿’，和‘突破式模仿’，或者说‘丑的模仿’，和‘美的模仿’，iMaga就是一种极致的美。” 　　卧槽，还能这样的吗？ 　　能把抄袭模仿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陆飞摸了摸自己的厚脸皮，真的事自愧不如。 　　“至于iMaga美在哪里？” 　　乔布斯环顾四周，随手把样品机往半空一抛，划出抛物线，落在舞台的正中央，当砸在地板的刹那，整个大厅里回荡着“啪嗒”声。 　　“嘶～” 　　记者们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他把砸落的手机重新捡起来，露出完好无损的正面，运行毫无故障的界面，依旧流畅自如。 　　虽然触控不如lphone灵活，但皮实耐操，遥遥领先于同行，有一种美叫硬度美。 　　“这就是苹果的伟大！” 　　乔布斯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块钢板的艺术之旅”，末了振振有词道：“苹果和牛顿一样，都是站在别人肩膀上的巨人！” 　　“布拉沃！” 　　“干的漂亮，乔布斯！”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雷动，尖叫四起。 　　“哇哦，史蒂夫刚才抛出的那一下可吓坏我了，没想到iMaga竟然和诺基亚一样坚固。”保罗雅各布用戏谑的目光投去。 　　“保罗，难道你没发现乔布斯的小把戏吗？摔手机的地方铺着厚厚的地毯。” 　　陆飞拿手指比划地毯的厚度。 　　“你是说地毯成了iMaga的救星。” 　　保罗雅各布定睛一瞧，还真是这么回事！ 　　“乔布斯玩了一出好把戏。” 　　陆飞咂摸着嘴，“我得打听一下是什么牌子的，赶明我也订上一块。” 　　“史蒂夫真够大胆的，敢玩这么一出，也不怕玩砸了吗？”保罗雅各布倒吸一口气。 　　想象一下，如果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屏幕摔碎，甚至彻底故障，无法开机，那该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但转念一想，不破釜沉舟怎么行！ 　　有lphone这座大山挡在前面呢！ 　　“砸了吗？” 　　陆飞舔舔嘴唇，乔布斯真是难缠的对手。 　　“陆，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保罗雅各布倍感意外。 　　“担心？我怎么觉得现在才刚开始啊？” 　　陆飞嘴角上翘，甚至有点小兴奋。 　　不怕苹果反抗，就怕苹果不反抗，逻辑如今的发布会基本在9月，至少有半年的时间来完善打磨lphone和安卓系统。 　　更别提，即将出炉的logic新的系列作。 　　正当两人聊着高通正在为逻辑专门研发的双核处理器，S3时，乔布斯也在有条不紊地介绍iMaga的理念、外观设计、内部构造、硬件功能、软件功能，一直说到GSM标准。 　　“慢着，GSM？” 　　陆飞惊讶地眉毛上扬：“iMaga不支持3G，只是一款2G手机？” 　　保罗雅各布笑道：“刚才史蒂夫说了，苹果的基带芯片采用的是英飞凌，虽然单芯片集成度高，面积不大好装机，但劣势也很明显，英飞凌只生产2G芯片，要不然，也不会找我们高通合作3G了。” 　　“也许没这么简单。” 　　陆飞思索了半晌，忽然想到自己当初找高通、找英飞凌它们合作，不就是顺杆跟欧美运营商们搭上线，跃入欧美市场吗！ 　　“你是说，苹果选择英飞凌，是想把销售重心放在欧洲市场吗？” 　　保罗雅各布越想，越觉得有理。 　　“没错，就像逻辑采购了你们的基带芯片，但也会引入了英飞凌、英特尔，共享订单。”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选择芯片合作商上，运营商越来越重要。 　　毕竟地方保护主义在哪里都存在，自家人一定要帮自家人，像沃达丰的合约机招标，几乎等于明示了对英飞凌的青睐。 　　甚至在整个欧洲市场，英吉利沃达丰、德意志电信、法兰西电信等等运营商，只要搭载了英飞凌芯片，都有可能成为潜在合作伙伴。 　　就像有了高通，能在美利坚畅通无阻。 　　“说起这个，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是时候该更进一步，你也不想跟苹果一个档次，不是吗？” 　　保罗雅各布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 　　“你想怎么加深合作？”陆飞道。 　　保罗雅各布把之前蒂姆库克提到的“营销激励协议”，照原样复述了一遍：“作为交换，我们会给逻辑更优惠的专利费折扣。” 　　“现在每台lphone的专利费是7美刀，高通能给逻辑优惠到多少？” 　　陆飞已经听出弦外之音，就是切断跟英特尔的任何合作，让逻辑彻底跟高通绑定，抗衡以英特尔领头的WiMAX联盟。 　　保罗雅各布语气认真说：“6.5美刀。” 　　“我不喜欢零头，凑个整，6美刀。”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我执lphone，高通执骁龙，英特尔联盟如土鸡瓦狗，又奈我何！ 　　苹果，锦上添花而已。 　　围绕着50美分，经历了一番讨价还价，保罗雅各布忍着心痛，最终同意了让步。 　　“如果你肯再减点，我可以让高通更快地赢英特尔的WiMAX联盟。”陆飞神神秘秘说。 　　“怎么做？” 　　“暂时保密，那么苹果你给多少呢？” 　　“7.5美刀。” 　　“要是让乔布斯知道被区别对待，肯定会很生气，你不怕把苹果逼到英特尔那边？” 　　陆飞嘴角上扬，合着把让利出去的50美分，神不知鬼不觉从苹果上坑回来。 　　“我们更看重你们逻辑。” 　　保罗雅各布不以为然，呵呵，乔布斯？ 　　给他面子叫他一声史蒂夫，不给他面子，我叫苹果手机入土！ 　　…… 　　晚上八点半，苹果发布会终于结束。 　　陆飞和拉里佩奇、埃隆马斯克并肩而出，刚一出门，守在门口的媒体立刻像闻到了味儿的狗，一窝蜂地飞扑上去，围个水泄不通。 　　“陆，你怎么看待苹果模仿逻辑？” 　　“乔布斯说iMaga已经超越了lphone，你同意吗？” 　　“逻辑会起诉苹果这种‘模仿’行为吗？” 　　“……” 　　记者想方设法地拱火，想把苹果和逻辑搞对立，最好能血流成河，但殊不知，眼下无论是苹果还是逻辑，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诺基亚领头的功能机阵营。 　　智能机阵营目前只讲团结，莫谈分裂。 　　“美好的设计总是有相似之处的。” 　　陆飞大大方方道：“lphone定义了智能机的概念，也定义了智能机的构造，难免后来的追随者都会有lphone的影子。 　　我不会抗拒，甚至谴责乔布斯和苹果的模仿，相反我非常非常地欢迎加入，因为智能机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厂商，逻辑愿意和他们携手，带领全球用户步入智能机的新时代，为了改变世界，我愿意吃点亏，让苹果模仿。 　　当然，请不要忘了付专利费就可以。” 　　“哈哈哈～” 　　全场立刻爆发出洪亮的笑声。 　　“在此，我还要宣布一个重要的事！” 　　陆飞扫视了一圈，大声高喊：“为了欢迎更多的友商加入到智能机的行列，逻辑和谷歌一致协商决定，将考虑将新一代智能手机系统，安卓，彻底开源，对任何有意向合作的厂商免费开放使用。” 　　“什么？！” 　　一旁的拉里佩奇饶是知情，也惊了个呆。 　　更何况其他手机厂商，本来已经走到半路上的康培凯不禁驻足回看，本来已经上车的HTC总裁王雪红，立刻带上手下人，火急火燎地跑回出口，站在人群外围，眺望着陆老爷。 　　苹果的IOS可捂得死死的，彻底闭源！ 　　安卓系统竟然会舍得开源？ 　　LG、三星、摩托罗拉一票的友商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要知道lphone的异军突起，已经让传统手机厂商军心动摇，而现在，苹果也毅然决然地奔向智能机阵营，从索尼到爱立信，任何一家厂商都心知肚明，他们必须重视智能机，不说彻底倒向，也不能死抱功能机。 　　偏偏这个时候，陆老爷说不怕被抄作业？ 　　还有这样的好事？ 　　“陆，你真的愿意让安卓开源吗？” 　　《连线》记者脸上写满了兴奋。 　　“安卓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加速智能机时代的到来，如果逻辑也像苹果一样，只搞IOS自己的小圈子，又怎么能搞好智能机呢？” 　　陆飞就差没说出“虫豸”，喧宾夺主说：“我们相信对于我们的安卓系统采用开源的方式，绝不会影响到逻辑，但凡愿意加入安卓阵营，我保证，不会对那些善意使用我们技术的人提起任何专利诉讼，也包括苹果！” 　　“嘶，牛逼！” 　　埃隆马斯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牛逼，又是造火箭，又是造新能源汽车，万万没想到陆老爷更牛逼，竟然在苹果发布会上的地盘，公然宣布要把封闭的安卓系统免费开放，简直酷毙了！ 　　将来特斯拉有这么一天，我也这么干！ 　　“友商们可以随时来找我，逻辑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来者不拒。” 　　陆飞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就在王贲等保镖的掩护下，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去，给在场懵圈的人，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不知不觉间，众人忘了苹果发布会，满脑子都在回味着“安卓系统开源”的震撼。 　　莫名其妙地，苹果新机的风头被抢走。 　　“这1美刀的让步，值！” 　　保罗雅各布满意至极，这一下足以撼动WiMAX阵营的根基，只要加个条件，手机厂商想要加入安卓联盟，就得退出WiMAX阵营，当然，还得给逻辑更多的优惠。 　　想到这里，他让人转告给蒂姆库克，高通愿意给苹果开出7.5美刀的专利授权费优惠。 　　“什么？7.5美刀！” 　　后台休息室里，乔布斯一拍桌子：“难道iMaga还不够震撼他嘛！” 　　“这已经是高通给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保罗是这么说的。”蒂姆库克紧皱眉头，“他好像根本不怕我们会倒戈英特尔的WiMAX。” 　　“他的依仗不就是陆吗！” 　　乔布斯紧绷着脸，面色铁青：“高通给逻辑的，绝对不是7.5美刀。” 　　“毕竟lphone的销量摆在那里。” 　　蒂姆库克阴沉沉地说：“这次虽然iMaga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只有半年的时间，来不及推倒重做，只能在原有方案的基础上改进，能有刚才的表现，我相信成绩一定不会比lphone差到哪里去。” 　　“要不是陆窃取了我们的商业机密……” 　　乔布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查出泄密的到底是谁吗！” 　　“之前没有，现在有答案了。” 　　蒂姆库克板着脸，跟保罗雅各布谈的时候他其实撒了个谎，把整个苹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内鬼，但高层们没有放弃，一定有！ 　　“谁？” 　　“内鬼就是谷歌！” 　　“什么，谷歌？！” 　　乔布斯瞳孔微微一缩，死死地盯了蒂姆库克很久，才缓缓道：“蒂姆，你确定吗？” 　　“可能性很大，史蒂夫，你还记得吗，为了让谷歌安装他们的地图软件，我们曾经向谷歌团队分享了一些苹果机最初的设计，甚至给拉里、布林、施密特参观过工程机。” 　　“说下去。” 　　“要不然为什么一直找不到这个内鬼，就因为内鬼不是苹果内部人员，而是谷歌，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谷歌会出卖我们。” 　　“这只是推测，有证据吗？” 　　“刚刚陆给我们证据，谷歌百分百叛变了，安卓特么有谷歌的一份，而且就在刚刚，当着记者的面，联合宣称要将安卓开源！” 　　“快，把施密特，不，还有拉里、布林都给我马上找来，马上！” 　　乔布斯气得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碎片飞溅了一地。 第536章 决裂，倒戈，战争 　　加州，谷歌。 　　乔布斯一刻也等不及，带上蒂姆库克等人兴冲冲地闯入到施密特的办公室，一马当先地推开大门，就见谢尔盖布林、拉里佩奇、施密特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大眼瞪小眼对视。 　　“史蒂夫？” 　　拉里佩奇一怔，不是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吗，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直接偷袭呢！ 　　“你们都在啊，很好。” 　　乔布斯反反复复地看着三人。 　　“你这么急着见我们，有什么事吗？” 　　施密特脸上洋溢着茫然。 　　乔布斯掏出iMaga2G，一把拍在面前的桌上，锐利的眼神逼视三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施密特身上，厉声道：“埃里克，你代表谷歌兼着苹果董事，你该清楚最近我们内部正在严查泄密iphone项目的内鬼。” 　　施密特点了点头，“你们一直怀疑是逻辑窃取了iphone的机密，怎么了，是不是调查出什么？” 　　不等乔布斯开口，蒂姆库克说：“我们想要得到你们的许可，调查谷歌地图团队。” 　　“调查我们？” 　　拉里佩奇不禁失笑：“慢着，慢着，我可以理解成你们在怀疑谷歌有人泄漏方案吗？” 　　“和iphone项目接触最多的就是谷歌。” 　　乔布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三人。 　　施密特紧皱着眉：“那也不能说问题就出在谷歌上，你难道不会不知道吧，地图团队的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就算签了协议又怎么样，能保证一定不会泄密吗？”乔布斯死死地盯着他们，“更何况谷歌当中，看过工程机但没有签过保密协议的还有三个人……” 　　托着长音，看向拉里佩奇：“比如你。” 　　拉里佩奇语气无辜道：“怎么可能是我？史蒂夫，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lphone就不是逻辑的，而是谷歌的。” 　　“那么你？” 　　乔布斯眼睛一横，横移到谢尔盖布林。 　　就见他一脸懵圈：“什么情况？史蒂夫，你是了解我的，我对手机根本不感兴趣，我只对开辟谷歌的移动搜索业务感兴趣。” 　　“这位又是谷歌又是苹果的董事呢？” 　　乔布斯眯了眯眼。 　　施密特看到兴师问罪的他竟然把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立马不满道：“你竟然怀疑我？怀疑我们？呵呵，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布斯冷冷一笑：“那为什么谷歌会跟逻辑合作安卓系统！” 　　施密特回道：“当然是为了移动搜索业务，这是谷歌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战略，我们绝不会放弃移动业务这么一块巨大的蛋糕。” 　　“是吗？” 　　乔布斯笑眯眯道：“埃里克，内鬼不会就是你吧？你是不是还想当逻辑的董事？” 　　“史蒂夫，不是我！” 　　施密特气笑说：“更不是谷歌！” 　　顷刻间，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降至冰点，双方的信任荡然无存，隐隐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那就让我们查查，怎么样？” 　　蒂姆库克站了出来，没鬼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们调查？ 　　“呵呵，我们怕成为第二个施乐，第二个逻辑。”谢尔盖布林忍不住阴阳怪气一句。 　　一个惯偷骂别人是内鬼，要脸嘛！ 　　“布林！” 　　拉里佩奇深怕激化矛盾，打圆场说：“史蒂夫，何必这样呢，我了解陆，他绝对不会是小偷，我更了解我们自己，谷歌也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不如苹果内部再自查一次？” 　　“我们内部没问题！” 　　乔布斯越来越相信：“倒是跟逻辑合作安卓系统的你们，是不是再给逻辑打掩护，或者谷歌干脆就是内鬼！” 　　“你们自己出了问题，自己找原因。” 　　施密特压制着怒火。 　　“那就让我们调查一下谷歌！” 　　乔布斯舌战三人，不落下风。 　　“够了，史蒂夫！” 　　拉里佩奇这般的老好人也看不下去。 　　你怎么能凭空辱人清白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他虔诚地在胸口比划十字：“不可能是我！不可能是谷歌！我发誓！我对上帝发誓！” 　　“拉里，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乔布斯看向另外两人。 　　“你们要怎么相信苹果泄密跟谷歌无关？除了调查，需不需要我们退出安卓的合作？” 　　施密特撇撇嘴，虽然他是苹果的董事，但立身之本在谷歌，拉架帮哪头拎得清楚。 　　谷歌不怕查，但不能接受苹果无凭无据地强行调查，既影响外部形象，也影响内部团结，这些损失，苹果赔得起嘛！ 　　更何况，有了就更不能查！ 　　不管当前还是未来，lphone和安卓系统都事关谷歌移动业务的布局，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定地站在陆老爷这边，而不是乔帮主。 　　“嘿嘿，不是，史蒂夫不是这个意思。” 　　看两边针锋相对，蒂姆库克连忙降温：“请你们体谅，iphone是苹果耗费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财力和精力，不计代价才酝酿而出的跨世纪之作，史蒂夫为此等了足足2年半！” 　　“事实就是苹果查不到哪里有问题，很可能就没有问题，逻辑的lphone和苹果的iMaga真的只是巧合而已，陆不也说了，美好的设计总是相似的。” 　　拉里佩奇苦劝说：“不管是lphone，还是iMaga，两款智能机都相当出色，此刻此刻更应该团结在一起，抗衡功能机阵营，为什么非要内斗呢，倒不如也跟我们合作？” 　　“和逻辑，和安卓合作？” 　　乔布斯冷冷一笑：“我从来不跟小偷合作，lphone是偷来的，安卓也是偷来的。” 　　没完了是吧！ 　　拉里佩奇终于忍无可忍：“史蒂夫，我是亲眼见过lphone工程机，见过安卓的研发，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是在诽谤。” 　　“这件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埃里克，为什么你没有告诉董事会？”蒂姆库克质疑。 　　“因为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 　　施密特没好气地白了白眼。 　　“呵呵，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乔布斯板着脸：“我原以为谷歌加入安卓只是陪逻辑玩玩而已的一个小玩具，也不认为谷歌造手机，就是苹果的敌人，但没想到你们来真的，竟然跟逻辑狼狈为奸，造出和iMaga相似的手机和我们直接竞争！真棒！” 　　“谷歌从来没有想过跟苹果竞争。” 　　施密特作为两边结盟的象征，可太有发言权了。 　　“那为什么谷歌要进入苹果手机的市场，我们可没有进入你们的搜索领域！”乔布斯脱口而出：“所有不作恶的都是屁话。” 　　此话一出，拉里佩奇三人脸色骤变。 　　“不作恶”是谷歌的一句口号，全程叫“完美的搜索引擎，不作恶”，乔布斯不但污蔑谷歌，甚至侮辱谷歌，立刻让施密特愤怒道： 　　“既然如此，我会考虑辞掉苹果董事。” 　　“很好！” 　　乔布斯面若冰霜，性若烈火：“拉里，记得帮我转告给那个华夏小偷一句，我就算花光苹果存在银行里的150亿美刀的每一分钱，也要纠正这个错误，我会摧毁lphone！” 　　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很快地，办公室又只剩下拉里佩奇三人。 　　“法克，史蒂夫发什么疯！” 　　谢尔盖布林恼羞成怒，自己揪不出内鬼就跑来怪队友？或许压根就没有内鬼，只是在贼喊捉贼，自己明明抄袭，反而诬陷逻辑抄袭。 　　“本来我想提醒他们，逻辑今年的发布会会上线App商城，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施密特阴沉着脸：“逻辑和苹果，不，是安卓和苹果早晚会对立，我们必须在逻辑和苹果之间二选一，你们觉得该选哪一边？”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逻辑！” 　　拉里佩奇想也不想，毕竟除了安卓有谷歌的股份，LMS有谷歌的套餐，甚至App商城也有谷歌的分成，逻辑占20％，己方10％。 　　其余70％，全归开发者。 　　“现在看来，我们放弃自研手机和操作系统，加入安卓阵营真的很不错，智能手机系统的开发难度实在太大了。”谢尔盖布林说。 　　“但闭源的IOS系统，肯定会比开源系统顺滑流畅。”施密特提醒说。 　　“所以逻辑更需要谷歌，这就是陆说的双赢。”拉里佩奇拿出手机，准备打给陆飞。 　　“拉里，你觉得这是陆从中捣鬼吗？” 　　施密特慢慢琢磨过味来，不早也不晚，偏偏在苹果发布会当天宣布安卓开源，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在挑拨苹果和谷歌之间的关系。 　　“捣鬼？怎么捣鬼？” 　　拉里佩奇摇头说：“当我们跟陆合作安卓的那一刻，就等于进入了苹果的核心业务，迟早都是敌人，乔布斯不就是这么认为嘛！” 　　“是啊，不管怎么说，战争开始了。” 　　施密特眼里闪烁着凶光，不是说谷歌是内鬼吗，有机会一定当一回真内鬼。 　　…… 　　苹果和谷歌的同盟破裂，双方默契地隐而不发，掩盖在“让苹果再次伟大”的iMaga宣发上，但在业内，远远不如陆飞石破天惊的“安卓开源”，来得震撼，来势汹汹。 　　除了诺基亚，传统手机厂商无不蠢蠢欲动，表面上故作矜持，私下里深怕落后，都在偷偷接触逻辑，三星甚至划分两个派系。 　　一个是李在镕为首的功能机守旧派。 　　一个是李富真领头的智能机改革派。 　　但凡敌人支持的就一定反对，势同水火。 　　陆飞作为外援，自然坚定地支持势单力薄的李富真，明明跟索尼合作CMOS传感器的研发，但也跟三星眉来眼去，专利交叉授权。 　　而在算法上，又找到徕卡支持。 　　在电容式触控屏、基带芯片都有先手的情况下，再有了摄像头的加持，更具统治力。 　　但拍照走的路线不是苹果的蓝宝石玻璃，就像指纹识别，没有接着收购海外公司，而是投资、扶持汇顶科技，主攻电容指纹芯片。 　　这一项项技术一旦突破，逻辑手机系列的优势就会越来越放大，军备竞赛，争分夺秒。 　　当然，也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 　　不可沽名当勋宗！ 　　第二天一整天，陆飞一口气接见了LG、爱立信、摩托罗拉、索尼，一直忙到傍晚，见最后一个访客，也是稀客，那便是HTC。 　　创始人王雪红，父亲就是台塑集团的王永清，大名鼎鼎，但对他而言，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存在瑞士银行的400亿，无论如何都取不出来，还被要求缴纳300亿的遗产税。 　　典型的想要利息，别人却想要你的本金！ 　　因为有前车之鉴，本来离岸金融中心首选地会是瑞士，陆飞主要放在香江和新嘉坡。 　　“王女士，据我了解，HTC虽然推出了几款手机，但主营业务还是代工，是吗？” 　　陆飞若非看在王家的能量，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HTC，毕竟扶持名单里已经有神舟、小米、oppo等“台勒风”协会这些自己人。 　　“我们一直很想做自己品牌的手机，早在02年的时候，就上市了pda智能机，可惜最终失败了，但HTC绝不放弃做品牌。” 　　王雪红一本正经说：“我觉得安卓智能机，就是打造HTC自主品牌一个机遇！” 　　“何以见得啊？” 　　“逻辑既然花了这么大的精力研发智能机，苹果又紧随其后，就说明这个领域的前景，一定大有可为。陆总，HTC虽然在你接见的厂商里体量最小，技术力最低，但肯定是为数不多的华夏企业，我们才是自己人。” 　　呦，都会打感情牌了……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王女士，我要提醒你一句，你选了安卓，不但要面临功能机的打击，可能也要对付苹果，这大鱼打架，小虾遭殃，你不怕HTC沦为牺牲品吗？” 　　王雪红却毫不在意，“在地球的眼中，蚂蚁和大象的地位是一样的。” 　　“那这样吧，年后回国的第一站，我就定在湾湾，到时候参观了HTC之后，再下决定，王女士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陆飞站起身，伸出手。 　　“没问题，到时候我亲自到机场接机。” 　　王雪红握住他的手。 　　握手的工夫，各自给了对方一句话。 　　陆飞态度友善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拜访下王老先生这位老前辈。” 　　“我可以帮陆总问问爸爸。” 　　王雪红干脆的说道：“不过我相信他一定很高兴跟陆总这样的青年俊秀见面。” 　　望着HTC团队消失在电梯，郭兴放下挥舞的手：“陆总，湾湾这一趟是不是也为了梁孟松？” 　　陆飞点了下头：“火候差不多了，被冷落打压了一年多，对台积电应该心灰意冷吧。” 　　“人有了，现在就差设备，尤其是光刻机。”郭兴神情严肃说，“虽然沪市微电子那边有好消息，即将突破90nm的DUV光刻技术，但也只能用在电源管理、LCD驱动这种芯片，上头希望国内的晶圆代工能支持一下。” 　　“中芯他们怎么做？” 　　陆飞咂摸着嘴，依稀记得国产光刻机，愣是卡在90nm足足十几年，一直不能突破这个浸润式光刻技术。 　　“您也知道，国内就这么个情况，光有光刻机也没用，没有刻蚀机、PVD、PCD这些配套的国产设备，就无法组成国产化生态，无形中只会增大工作量，所以中芯、长虹微电子还是选择进口光刻机，老孙问我们怎么办？” 　　“等沪市微电子能量产再说吧。” 　　陆飞沉吟了片刻，决心两条腿走路。 　　既支持国产化，也希望上头能借这次次贷，多捞亿点好处，恐怕，再也没有比次贷危机更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第537章 雷曼突袭，做空企鹅 　　纽约，时代广场。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曾丽裹着厚实的羽绒服，挽着陆飞的手臂，穿行在商场商铺。 　　身前身后的保镖，时刻保持着警惕。 　　“中午了，我们找家餐厅吃饭吧。” 　　曾丽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侧目而视。 　　陆飞点了下头，一言不发，注意力被投行门口led滚动屏上的字幕，深深地吸引—— 　　“福克斯商业新闻：抵押贷款拖欠额度创110万新高。” 　　“P2P网贷利率创新低，仅需8.46％，06年一整年成交额创新高。” 　　“……” 　　王贲紧紧跟随，就见陆飞突然把购物袋递了过来，然后摸出振动中的手机。 　　来电备注显示着：约翰保尔森。 　　“嘿，约翰，这个时候来电话，是有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陆飞露出玩味的笑。 　　“好消息，抵押违约率继续上升，从4.5％涨到了4.6％，距离次贷彻底崩盘的8％，又进了一步。”约翰保尔森语气里没有丝毫喜悦。 　　“坏消息呢？”陆飞收敛笑容。 　　“坏消息是特么没有一个人跳楼，真的是见鬼了，次级债券明明在狂跌，但是这堆垃圾债券打包的CDO反而越来越值钱了！” 　　约翰保尔森渐渐沉不住气。 　　陆飞却异常冷静，“他们降低了CDO或者抵押债券的评级了吗？” 　　“没有，都特么一样，全都是3A级！” 　　约翰保尔森气急败坏说：“穆迪、标普、惠誉都堕落了，全在跟他们狼狈为奸，陆，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评级机构参与造假的事捅出去，让媒体把这件丑闻曝光，彻底曝光！” 　　“不不，约翰，你找过媒体了吗？” 　　陆飞走进一家中餐厅，径自坐下。 　　“找了，我找了在《华尔街日报》任编辑的朋友，但他特么竟然告诉我，不会把职业生涯赌在这个假新闻上。” 　　约翰保尔森强调说：“呵呵，假新闻。” 　　陆飞边指着菜单点菜，边说：“他拒绝也很正常。”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都把从评级机构调查到的谈话录音给他听，他却还认为是假新闻。”约翰保尔森不满道：“陆，我需要你的帮忙，你肯定有这方面的媒体资源对吗？” 　　“冷静，约翰，冷静下来。” 　　陆飞忙不迭安抚：“你不妨想想，就像没有哪家评级机构敢把华尔街的债券评到A级以下，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一家媒体敢报道而得罪整个华尔街。” 　　“你的意思，媒体也跟着资本同流合污了？”约翰保尔森立马意会。 　　“嗯哼。” 　　陆飞咂摸着嘴，整个次贷可是把房地美和房利美、五大投行、私人证券、三大评级机构以及各种信贷公司、对冲基金、私募基金、养老基金等等上千家捆绑成一个集团。 　　自然而然，千方百计地捂盖子。 　　如今他们对付的就是这么个庞然大物。 　　“那些混蛋，混蛋！” 　　约翰保尔森来来回回地踱步，余光又扫到ABX大盘，雷曼、梅林在收盘前疯狂扫货，又吃下了390万抵押品。 　　光一个上午，ABX指数就上涨0.2个点。 　　单单CBS，基金账面上的浮亏就达到了5000万美刀，还不算指数看跌头寸的损失。 　　明明房价开始下跌，明明违约率开始上升，然而约翰保尔森一分钱没挣，还倒赔。 　　这特么是什么狗屁道理！ 　　“不要急，沉住气，该出手时，我会出手。”陆飞不以为然地敲了下桌面。 　　华尔街自以为把控住舆论阵地，殊不知时代变了，油管、脸书、推特等异军突起，显然大大地低估了新媒体的影响力。 　　“可现在最糟糕的就是，贝尔斯登的风险评估师来我的基金，领头的还是詹姆斯凯恩。”约翰保尔森不住扶额，“他们正在试图说服，不，是撺掇基金其他投资方向我施压，逼我卖掉我们手上至少一半的CDS。” 　　（PS：现实里，对冲基金就持有250亿美刀纸面价值的CDS。） 　　“凯恩想得倒挺美，那可足足价值200亿美刀，会让整个ABX，甚至次级债券多空双方彻底失衡，他们这些做多的可赚大啦。” 　　陆飞冷冷一笑。 　　“是啊，他们非但要我们的保费，还想拿走我们的全部。”约翰保尔森回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室内西装革履的众人。 　　“约翰，坚定守住，就有转机。” 　　陆飞认真说：“你敢不敢继续扛单？” 　　“当然，我特么都扛了一年多了，也不差再来一两年。”约翰保尔森咬了咬牙，扛单可是一种精神折磨，更何况是在劣势下抗压。 　　陆飞笑道：“好极了，那么我希望你能很平静地转身到会议室里，礼貌地对着凯恩那么帮人说，‘No，去你吗的，滚蛋’！” 　　“啪。” 　　约翰保尔森信心大增，重重地放下听筒，接着反身走向会议室，就见詹姆斯凯恩等人有说有笑，看上去胜券在握，心里瞬间不爽。 　　“约翰，我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 　　詹姆斯凯恩喝了口咖啡。 　　“如果照你说的做，基金的亏损怎么办？”约翰保尔森拿出纸巾，把口香糖吐掉。 　　“哈哈，这个问题我早就替你想好了。” 　　詹姆斯凯恩阴恻恻说：“趁着陆飞毫无防备地信任你，你完全可以把自己基金里的CDS，统统倒卖给陆，把损失和风险全都给三体基金，他既然看空次贷，就让他一个人……” 　　“你让我出卖陆？” 　　约翰保尔森气得冷冷一笑。 　　“约翰，难道你想跟陆一起死吗？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哪怕陆最后赌赢了，你的基金不也能收手续费嘛，很棒不是吗！” 　　詹姆斯凯恩耸了耸肩。 　　“闭嘴，凯恩！” 　　约翰保尔森眼神当中，杀气腾腾，“我只想说一句，No，法克鱿！” 　　“约翰，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嘛！” 　　詹姆斯凯恩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 　　自己可是单单06年就给贝尔斯登带来21亿美刀的利润，创历史新高，犹如理查德福尔德在贝尔斯曼的地位，他在贝尔斯登也是一言堂，顺者昌，逆者亡，权势滔天。 　　此时，却敢顶撞金主爸爸？ 　　“我已经跟基金最大的投资方陆聊过了，他说‘混蛋，凯恩’！”约翰保尔森爆粗口，就差竖起中指，狠狠地挑衅一番。 　　看着他铁了心跟陆飞一条路走到黑，詹姆斯凯恩鼻子冷哼一声：“为了一些保险赔付，寄希望于房市甚至整个次贷市场崩溃，你简直是疯了，你不会不知道后果吧，基金出现巨大亏损，你顶得了吗？” 　　“放心，我和陆能顶住。” 　　约翰保尔森眼神里透着坚毅。 　　“我没说陆，他有那么多资产，他是华夏第二富豪，我说的是你，你又怎么顶啊？” 　　“我顶得了。” 　　“你顶不了。” 　　“顶得了。” 　　约翰保尔森语气坚定。 　　“你顶不了！” 　　詹姆斯凯恩又是拍桌，又是大吼。 　　贝尔斯登的风险评估师威胁说：“约翰，别忘了，基金超出止损范畴，我们有权力取消你基金负责人的资格，就算陆，也没办发替你顶着，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 　　“我没问！” 　　约翰保尔森不想多说，拉开会议室的大门，毫无疑问地明示：赶紧给我滚蛋！ 　　“约翰，你好自为之！” 　　詹姆斯凯恩怒瞪了眼，甩头就走。 　　离开对冲基金，直奔纽约第五大道的大都会俱乐部，创始人是赫赫有名的JP摩根。 　　只有正星旗的老牌政商家族有资格加入。 　　像陆老爷，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詹姆斯凯恩在大摩特意安排的小型包厢里，见到理查德福尔斯、斯尼奥尼尔三人。 　　“你来的正是时候。” 　　理查德福尔斯拿出扑克牌，“我们边打桥牌打聊，怎么样？” 　　“没问题！” 　　詹姆斯凯恩一听到桥牌，顿时来了兴致。 　　“你们或许都不知道吧，凯恩可是世界级的桥牌玩家，10个国内锦标赛冠军……” 　　斯尼奥尼尔从兜里拿出一沓现金。 　　“11个，嘿嘿，去年又拿一个。” 　　詹姆斯凯恩坐下以后，四人宛如华尔街“地主会”，三言两语都跟次贷有关。 　　“保尔森居然没有同意？” 　　理查德福尔斯不免感到意外。 　　“这下我们要重新制定计划。” 　　詹姆斯凯恩摇头失笑，按原方案，说服约翰保尔森做内应，再有美林安插在三体基金等内鬼，联手做局，坑陆老爷的钱。 　　“不用，没有保尔森，计划照样能执行。”理查德福尔斯左看看，右看看，“你们都从几家券商拿了多少企鹅的货啊？” 　　斯尼奥尼尔有所保留地说了个数，但直截了当地点出货是从高盛那里拿的。 　　“真不愧是高盛。” 　　理查德福尔斯嗤之以鼻，“陆在圣诞节摆了那么大的排场，而且用一份根本不可能违约的保单当和解费，想不到还是喂不饱高盛。” 　　“黄金期货那笔账，怎么可能就算了！” 　　詹姆斯凯恩铁青着脸。 　　斯尼奥尼尔等人深以为然，亏损的十几个亿美刀，必须从陆老爷身上加倍讨回来。 　　不管怎么说，这次会战，是华尔街5大巨头对2个基金，优势在我！ 　　甚至他们开了香槟提前庆祝，相约胜利之后，在好莱坞高尔夫俱乐部组织高尔夫比赛。 　　而后几天里，次级债券市场在寒冬里异常火爆，雷曼、贝尔斯登、美林等巨头的股价，一个个牛气冲天，最高的当属次贷扛把子—— 　　雷曼，一度冲上了71.3美刀的历史高位。 　　资本市场之所以如此剧烈反应，正因为一家家投行相继发布了年度报告，而且年后在商业地产以及次级债券上，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带动着房利美、房地美股价，一路飙升。 　　一片大雪覆盖的美利坚，红红火火。 　　望着落地窗外的飞雪，陆飞坐回到椅子上，两眼看向电脑，翻阅着国内信息，虽然人在美利坚，但丝毫没有懈怠华夏的业务—— 　　“阿狸粑粑将于今年赴港上市。” 　　“为了确保人民群众食品安全，2007年将重点开展专项整治。” 　　“‘熊猫烧香’肆虐华夏互联网，多家杀毒软件公司联合围剿，企鹅、奇虎先后宣布旗下杀毒软件完全免费，引发杀软市场震动。” 　　“东方微点遭陷害，真凶疑似瑞星。” 　　“国内电子商务快速发展，飞购、阿狸、亚马逊等企业积极布局物流仓储，中通牵头，联合圆通、申通、韵达、顺风等公司正式成立‘快马联盟’，华夏民营物流进入2.0时代。” 　　“……” 　　陆飞看了一会儿，眼睛微微发酸。 　　一边揉着晴明穴，一边抄起座机，正准备拨给鹿化腾，了解企鹅游戏和云计算的部署，以及年后的战略大方向，就在此时，卡尔森布洛克重重地敲响了门，显得十万火急。 　　“现在可没到年会的时间。” 　　陆飞抬手，看了眼表。 　　“不是这个，大事，大事！” 　　卡尔森布洛克吞吞口水，直说雷曼发布了一份长达54页的做空报告，矛头直指企鹅。 　　卧槽，真让徐欣说准了！ 　　陆飞心里早有准备，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有点想笑，“雷曼的报告呢？” 　　“电子版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卡尔森布洛克呈上打印稿，我们也正在分析，要不要把年会往后推迟一两个小时？” 　　“不用，这件事该我和企鹅操心，三体基金的注意力不能分散，这两年都给我扑在黄金、次贷还有半导体上。” 　　陆飞草草翻了下，跟徐欣预料的相差无几，紧紧抓着游戏业务和网络视频不放。 　　卡尔森布洛克力劝他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三体基金部分资金来质押的企鹅股票，牵一发而动全身，明着冲企鹅，事实上冲的是三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显然，雷曼这一招是瞅准了走的。 　　而更糟的就是，美林、美行、瑞银三家仿佛跟雷曼商量好一样，加入到做空企鹅行列。 　　这么来势汹汹，绝对是早有预谋！ 　　还不知道多少华尔街巨鳄，潜伏在水下，死死地盯着已经被合围的企鹅和三体。 　　“股价跌了多少？” 　　陆飞笑眯眯着，毫无怒色。 　　“目前只是小幅震荡，跌了1.2％，但后续肯定有更大的动作，说不定会抛售，引发恐慌。”卡尔森布洛克如实回答。 　　“那两个内鬼怎么样？”陆飞道。 　　卡尔森布洛克说：“很好，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这次做空企鹅，他们肯定逃脱不了关系。” 　　“让那个乔治明天到我办公室。” 　　陆飞伸手抓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直接拉到自己的面前，脸若冰霜： 　　“然后告诉弗里德曼，我想写书了。” 第538章 后发制人，做空雷曼 　　自从《世界是平的》大火，托马斯弗里德曼一跃成了世界知名学者，驴党御用喉舌。 　　也因此，跟陆老爷关系莫逆，算是打在《纽约时报》甚至美利坚媒体圈的一个桩子。 　　但当听到合写一本关于做空次贷的书，弗里德曼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陆老爷不能让他写，他就马上写。 　　自己又不懂财经！ 　　更何况不愿意写次贷危机这种天方夜谭，万一出版以后，次贷没有“duang”一下，破裂，崩盘，这样读者一定会出来骂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危机，就证明那个绝对是假的。 　　这不得被同行笑死，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本想着委婉拒绝，但架不住陆老爷又加钱，又利诱，许诺把“做空企鹅”的独家采访交给《纽约时报》，弗里德曼想也不想就接了，但留了一手，专门找了一个打手代打。 　　“陆，这位是迈克尔刘易斯，曾经是所罗门兄弟公司的债券交易员。” 　　弗里德曼主动介绍身边的财经记者：“和我们一样，还是畅销书作家，他写的《说谎者的扑克牌》，很有80年代华尔街的特色。” 　　“你好，刘易斯。” 　　陆飞也简单地把卡尔森布洛克和乔治介绍了一遍，然后邀请众人坐下。 　　望着对立而坐的四人，乔治强压下内心的狂喜，不动声色地端上咖啡，就闪到一边。 　　表面上拿起纸笔，规规矩矩地当记录员，暗地里偷偷打开录音笔，绝不放过谈话的任何一个细节。 　　刘易斯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立即切入正题，“陆，你看待企鹅被雷曼做空这件事？” 　　“第一反应当然是震惊，我花了两天两夜都想不通，雷曼为什么要搞我？” 　　陆飞话锋一转：“终于我排除所有不可能的解释，就只剩下一种，那就是恶意做空！” 　　注意到他的面色凝重，刘易斯边写写划划，边耐心聆听，就见他说话充满着愤怒： 　　“我知道华尔街有种做空机构，专门挖上市公司的黑料，甚至不惜无中生有，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雷曼竟然也会干这种事！” 　　“雷曼为什么要恶意做空企鹅呢？” 　　刘易斯见缝插针，抛出第二个问题。 　　“这个你该问雷曼，该问福尔斯。” 　　陆飞耸了耸肩，“企鹅06年的年度报告，如果是百分制，不说是满分，也至少是90分以上，很多券商、评级机构上调了企鹅股票的前景，就证明了大家对企鹅的看法。” 　　“但从雷曼发布做空报告至今，企鹅的股价已经下跌了3.6％，这个跌幅难道不大吗？” 　　刘易斯停下笔，抬头盯着他。 　　“大吗？请问在恶意做空下，目前也只有美银、美林几家小股东受到‘恐慌’，抛了一小部分，这种跌幅，我反而觉得多少有些不尊重雷曼，竟然没有发生跳水，甚至暴跌。” 　　“看上去你很失望？” 　　“当然，白白浪费我朋友的电话费。” 　　陆飞嘴角上扬，“企鹅两个最大的个人股东，比尔盖茨、巴菲特分别向我承诺，绝不会减持，甚至不排除继续增持。” 　　“这个消息准确可靠吗？” 　　刘易斯迫不及待地提问，不远处的乔治更是心怦怦直跳，连忙竖起耳朵。 　　“当然，用不了多久，也许就在今天，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就会对外发出声明。” 　　卡尔森布洛克露出精明的笑容，得亏陆老爷早早布局，把世界第一、第二富豪绑在做空次贷的战车上，组成了一个华尔街铁三角。 　　“企鹅最赖以为重的就是QQ和Line两款社交产品，全球注册用户发展到9.31亿…… 　　日活用户数，更是突破7000万，覆盖华夏、霓虹、棒子、澳洲、新马泰等21个国家和地区，这种流量和利润的增幅，这么亮眼的成绩，可不是雷曼一份报告就能抹灭的。 　　想做空企鹅，简直是无稽之谈！” 　　陆飞滔滔不绝，鼻子冷哼一声。 　　“我看了雷曼的报告，呃，主要针对的是企鹅的3个点。”刘易斯认真地一一列数，“第一就是网络游戏市场激烈竞争……” 　　“你提到的三点，其实可以归结为一点，那就是企鹅未来的新增长点在哪，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还是在游戏业务上。”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 　　“是单机游戏，还是网络游戏？” 　　刘易斯采访之前做足功课，企鹅这两年动作频频，除了收购油管，又入股EPIC，又收购拳头公司，负责LOL的海外业务。 　　从日韩，一路买买买到欧美。 　　“都不是，单机、网游是企鹅游戏的现在，而不是未来，新的增长点一定在整个游戏行业的大变革当中。”陆飞露出神秘的笑。 　　“究竟是什么呢？” 　　“手游！” 　　“手游？！” 　　刘易斯和弗里德曼面面相觑。 　　“没错，手游。” 　　陆飞信誓旦旦地说：“我的lphone，正在颠覆传统手机产业，一如几年前，我用lmusic证明了跟互联网结合的音乐播放器是数字音乐时代最好的选择，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为载体的手机游戏，注定是下一个时代的方向。” 　　“前不久我宣布安卓开源，欢迎的不仅仅是手机厂商，还有包括游戏在内的一切软件开发商，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再宣布一件事。” 　　“企鹅明确加入安卓联盟，《宝石迷阵》、《植物大战僵尸》会移植到安卓手机端，而且包括但不限于正在研发的《神庙逃亡》、《愤怒的小鸟》……” 　　“嘶！” 　　众人不禁骚动，刘易斯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企鹅游戏业务的重心会从PC端，慢慢倾斜向手机端？” 　　“不只游戏，搜索、邮箱、视频、支付、社交软件等等，将来企鹅的一切，统统要‘移动互联网＋’！” 　　陆飞洋洋洒洒说了一堆，“雷曼却在做空报告里认为企鹅前景黯淡，大错特错！” 　　说着一拍桌子，“我们正在跟逻辑、谷歌这些优秀的合作伙伴，就像当年哥伦布一样出海，到未知的蓝海开疆拓土，为整个行业寻找新大陆，而不是一群公司拼个你死我活。” 　　“哥伦布？我喜欢这个比喻！” 　　刘易斯舔了舔嘴唇。 　　“这些又岂是雷曼能懂的？” 　　“福尔德懂吗？雷曼又有几个懂智能机懂移动互联网的？” 　　“恐怕一个都没有！” 　　“既然如此，雷曼凭什么出具这样的做空报告质疑企鹅，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我很难不怀疑雷曼是不是别有用心。” 　　陆飞堪比嘴强王者，我，嘴炮无敌！ 　　“你觉得为什么？” 　　刘易斯不由地生出兴趣。 　　“很简单，雷曼急了，它急了。” 　　陆飞一五一十地把准备好的说辞抖落而出，雷曼这么干，就是在针对我这个支持保尔森对冲基金的最大金主，是多头迫于形势，对空头的一次下三滥的阴谋。 　　“你这么不看好雷曼，或者说不看好次贷，有什么依据吗？”刘易斯皱眉问。 　　“当然！” 　　陆飞瞥了眼内鬼乔治，接着冲卡尔森布洛克递了个眼色，就见他立刻把PPT投影到幕布上，完全是巴菲特看的那一版的简略版本。 　　既没有调查视频，也没有评级机构录音。 　　而且不少数据不是有差错，就是有出入。 　　目录里，写着几个醒目的标题： 　　1、全美以及雷曼的CDO、CDS规模。 　　2、全美房地产2006年市场表现。 　　3、全美住房抵押贷款债券违约率…… 　　“咳咳！” 　　卡尔森布洛克也瞧了眼乔治，拿着激光翻页笔说：“要说雷曼，就要从美利坚房价开始说起，简单来说，经过美联储连续多轮的加息，利率不断提高，我认为美利坚房价很快就会迎来拐点……” 　　边说，PPT边同步更新，罗列各项数据。 　　“咕噜，咕噜～” 　　乔治虽然自己干着做空次贷的操作，但还是第一次如如此深入细致地了解“为何做空”。 　　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越看越心惊，不住地吞咽口水，恨不能拿个相机或者手机，统统偷拍下来，或者干脆把整个PPT文件偷过来。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 　　必须第一时间通知高盛的高层们！ 　　“你们这些数据组合虽然看上去很有说服力，但次贷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前不久ABX指数、CDO价格，双双上涨。” 　　不等刘易斯说话，弗里德曼果断打断。 　　就像《华尔街日报》拒绝约翰保尔森一样，《纽约时报》也不能让这些骇人听闻的假设上报，毕竟笔杆子还要靠资本吃饭的。 　　“骚瑞，陆。” 　　刘易斯饶是很感兴趣，也不得不终止。 　　“理解，理解。” 　　陆飞笑呵呵道：“所以我才让弗里德曼找你过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写一本关于次贷的书，名字暂定为《大空头》？” 　　“好！我们怎么合作？” 　　刘易斯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这个先不着急。” 　　陆飞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等你把今天我们的访谈报道出去再说，看在你同意合写的份上，我还我可以透露你们一个独家消息，因为雷曼的做空，我将做空雷曼予以反击。” 　　“什么？！” 　　全场除了知情的卡尔森布洛克，一个个都吓了一跳，雷曼做空企鹅，陆飞就做空雷曼？ 　　这特么简直是华尔街麻匪火拼啊！ 　　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按照陆的要求，三体基金已经成立了一家专门的做空基金，名叫‘浑水’，由我担任第一任基金管理人，对雷曼在内的重注压在次贷的机构，会全部纳入做空清单。” 　　卡尔森布洛克咧着嘴发笑。 　　“这个我们可以报道对吗？” 　　刘易斯仿佛已经看到血雨腥风的华尔街。 　　“本来像这种做空不能公开，但这次是个例外，我狙击报复雷曼，不需要遮遮掩掩。” 　　陆飞摆摆手，“不过关于次贷的其他数据资料，一定要注意保密，待会儿还要请你们两位，签一下保密协议。” 　　呵呵，保密？ 　　乔治眼神闪烁，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 　　第二天，刘易斯就赶制出新闻，立马见诸《纽约时报》，“陆飞反手做空雷曼”的复仇之举，立刻引发整个华尔街的轩然大波。 　　《华尔街日报》等多家媒体纷纷转载—— 　　《做空企鹅：雷曼的阴谋》。 　　《雷曼吃着企鹅，看着次贷空头》。 　　《企鹅豪赌未来，加入安卓大家庭！》 　　《巴菲特：我仍看好企鹅的发展》 　　《雷曼做空企鹅，华夏陆强势反做空》。 　　《谁对谁错？谁赢谁输？陆VS雷曼》。 　　《何故做空雷曼？仅仅只复仇？》 　　各大主流媒体，从报纸到电视台，如此热点，自然不会放过，财经新闻更是邀请业界专家、分析师长篇大论地分析房地产和次贷。 　　而在脸书、Line等互联网阵地上，键政侠纷纷投入其中，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人和乐子人，支持和反对华尔街，六四开。 　　四成里，充斥着大量逻辑粉和陆老爷的人粉，俨然有饭圈的雏形，重拳出击。 　　【凭什么雷曼做就对，陆飞做就错？】 　　【我是卖鱼的，我知道一个道理，风浪越大，鱼越贵，陆是懂打鱼的。】 　　【因为陆是神，他永远是对的！】 　　支持的大多数是精英，尤其是投行精英，冷嘲热讽陆老爷自不量力，“陆什么档次，也敢华尔街巨头对赌”、“就算是华夏首富李黄瓜来了都得跪着，何况是第二富豪”…… 　　或多或少，夹杂着歧视和敌视。 　　甚至理查德福尔德亲自下场，在脸书直接飞龙骑脸，不断冲着陆飞疯狂输出。 　　不单单在舆论战上针锋相对，在美股、ABX指数、CDO债券各个市场都渐渐弥漫着硝烟味，从企鹅股票的做空，到次级债券的做多，随处可见，都有雷曼的身影。 　　背后，追随着贝尔斯登、美林等一票华尔街之狼，一个个张牙舞爪，分工明确，有的管正面，有的管偷袭，有的管伏击。 　　然而，就在一片形势大好之中，高盛却突然按兵不动，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大部队。 　　得到乔治通风报信的高层，当天就连夜紧急开会，认认真真地把整个次贷的脉络，上上下下地重新梳理了一遍，讨论了足足三天。 　　高盛会议室，烟雾缭绕。 　　满屋都是烟味，臭不可闻。 　　大卫所罗门打开窗户，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昏沉沉的大脑一时清醒了许多。 　　“大卫，福尔斯又来电话了。” 　　约翰沃尔伦德拧了拧眉头：“这已经是第6次，他质问我们为什么不继续出借企鹅的股票给雷曼，还有为什么不买抵押品。” 　　“让他管好他自己！” 　　大卫所罗门阴沉着脸，我高盛自有定夺，死敌雷曼还不配冲我们指手画脚。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乔治已经暴露，陆传递的都是假情报，目的就是让我们从多头转到空头，和他一起对付雷曼它们。” 　　约翰沃尔伦德越发觉得蹊跷。 　　大卫所罗门皱眉问：“就算加上高盛，能挡得住福尔斯他们吗？” 　　“除非我们能让亨利出面帮忙。” 　　“还要让陆请动他强大的祖国，就像当年索罗斯进攻香江一样，华夏必须出手。” 　　“所以我怎么也想不通，陆怎么敢对雷曼它们宣战，难不成像清王朝的慈禧，已经分不清形势，竟敢同时向八国宣战？”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除非……” 　　大卫所罗门板着脸，“真像陆说的，房地产已经到了转衰的拐点，随时都可能崩溃。” 　　“可能吗？” 　　约翰沃尔伦德心里惴惴不安。 　　“万一呢？” 　　大卫所罗门脸色越发凝重。 　　自己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通，就连高盛都要避其锋芒，谁给陆老爷的勇气敢正面硬刚？ 　　上帝嘛？ 第539章 次贷放炮，最美烟花 　　2月9日，阴沉沉的天飘舞着飞雪。 　　雷曼大楼里，理查德福尔德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骂骂咧咧说：“高盛特么在搞什么鬼！我们距离给陆一记全垒打，就差最后一棒，为什么突然停止对企鹅的融券做空！” 　　“大卫说最近原油市场进入低油价的拐点，高盛需要把钱挪去补仓。” 　　詹姆斯凯恩轻笑说：“甚至出手了不少A级以上的CDO给保险公司、养老基金，还远销到欧洲的基金和银行，据说九五折。” 　　“九五折？！” 　　理查德福尔德不禁笑出了声。 　　当年亲手把高盛从华尔街第三的宝座拉下马，想不到几年不见，竟然拉到这种地步。 　　亨利保尔森如果知道，不得活活气死！ 　　“我买了33万2A级抵押品，雷曼有没有胃口也吃一点？”詹姆斯凯恩哈哈大笑。 　　“买！我现在就让人去联系高盛！” 　　理查德福尔德挂断电话，立马交代秘书。 　　高盛卖多少，雷曼就吃多少。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两个小时里，喜讯不断。 　　不但以9.4折的优惠，含泪吞下高盛50万抵押品，而且企鹅的股价，即便有巴菲特和陆飞的股神光环加持，依然下跌了1.21％。 　　在华尔街巨头面前，股神也得跪着！ 　　照这样的下跌趋势，早晚要触及股票质押的警戒线，甚至平仓线，德银、瑞士信贷等银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敲诈”更多的抵押。 　　一刀一刀，剜陆飞的肉！ 　　理查德福尔德得意洋洋，唯一让自己不高兴的就是今天ABX指数就像粘了胶水，一动也不动，一直保持在105点，不上不下。 　　甚至连小数点都没有动过一下。 　　隐约间，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诡异。 　　“怎么回事？” 　　理查德福尔德在焦躁不安下，让人买五张多头头寸，就当小石子，试试水。 　　却出乎意料，ABX指数非但没有上涨，反而突然往下走，眨眼的工夫就跌了1点。 　　“为什么会跌，怎么可能会跌！” 　　理查德福尔德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查看MBS（房地产抵押贷款债券）、CDO等衍生品的标价，或多或少都在跌，甚至已经有跳水暴跌的前兆。 　　回过头再看ABX指数，又跌了0.7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再也无法冷静，霍地站起身，抄起座机，吩咐秘书立刻找研究部，“马上给我查清楚，到底是哪一环出问题，还是刚刚出了什么利空消息，马上去查，马上！” 　　“明白，理查德。” 　　秘书在电话里应了一声。 　　“不要慌，也许只是技术性调整。” 　　理查德福尔德呆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犹如拉闸放水，辛苦拉升的ABX指数直接一泻千里，心怦怦狂跳，似乎已到了喉咙眼。 　　“理查德，快看电视！” 　　秘书推门而入，“快看福克斯新闻！” 　　看到他慌里慌张的样子，理查德福尔德忙不迭打开电视，频道刚锁定在福克斯，就见商业新闻的女主持人，一板一眼地报道： 　　“今日，全国第二大次级房贷公司，新世纪公司发布公告，宣布由于对06年前三季度在房屋贷款违约和拖欠中所遭受损失的严重程度估计不足，导致第四季度预亏。 　　据估算，几乎吃掉06年全年的利润，现已正式发布四季度盈利预警…… 　　截至报道时间，新世纪公司股价已暴跌4.6％，部分华尔街分析师降低了股票评级。” 　　“理查德，会不会次贷真的崩盘了？” 　　秘书说话吞吞吐吐，带着颤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理查德福尔德怒目圆瞪，直接否定三连，“不要慌，新世纪公司可能只是经营不当。”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结满冰霜的窗外，雪花啊飘飘～ 　　伴随着凛冽的冷风，热闹如火的次贷第一次感受了寒意，新世纪公司发布公告的当天，收盘时股价下跌超过了35％。 　　ABX指数，甚至足足下跌了5个点。 　　相当于把雷曼、美林等多头二十多天的拉升统统白费，约翰保尔森的基金靠着持有价值将近400亿美刀的CDS和空头头寸，仅仅一天时间，账面上浮盈直接达到恐怖至极的—— 　　20亿美刀！ 　　这里头，超过72.5％的资金直接来自陆飞，或者由他筹措，更不必说三体基金也持有价值200亿美刀的CDS和空头头寸。 　　两人一天的战绩，比当年索罗斯做空英镑还多出20亿，正正差了两倍。 　　“做空之神”，从此易主！ 　　被嘲笑了几乎2年的的约翰保尔森和陆老爷，一夜之间，口碑翻转，名震整个华尔街。 　　被啪啪打脸的花旗、美林、瑞银以及各路基金，之前叫嚣做空企鹅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卑微：我承认我刚才说话的声音大了点。 　　一个个把陆飞两人的电话打爆了！ 　　与此同时，高盛的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快，马上让人特么通知新世纪公司，告诉他们，之前从我们这里融走的钱必须提前还清，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给我还清！” 　　“现在CDO抛了多少了？” 　　“……” 　　围坐在圆桌上的高层们大声喊叫，有的扯着嗓子大吼，有的对着手机大骂，有的急得满头流汗，在紧张的气氛下，各个焦急狂躁。 　　大卫所罗门却仿佛置身事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无声地望着漫天大雪。 　　突然，背后传来约翰沃伦德尔的声音： 　　“你说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你觉得有这样的巧合吗？” 　　“或许新世纪公司只是第四季度过于激进，在经营上出了一些纰漏呢？”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催促新世纪公司还钱的不会只有我们一家，就连一般的中等银行都承受不了这样的挤兑，何况新世纪公司，我记得没错的话，债务有170多亿吧？” 　　“173亿。” 　　约翰沃伦德尔不禁头疼，新世纪公司注定破产，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一倒，次贷可就…… 　　“输了，输了。” 　　大卫所罗门心不甘，情不愿。 　　在反复研讨乔治的商业情报之后，他半信半疑下还是选择相信陆飞，因为冥冥之中，总觉得上帝在护佑着他，于是力排众议，下令强行平仓掉所有的多头头寸。 　　而且全副武装所有交易员，想方设法把大量的CDO，打包忽悠给毫无戒心的投资方。 　　甚至把这些垃圾债券卖给那些什么也不懂的退休老人、公务员等等市场白痴。 　　看上去，高盛仿佛死里逃生，赢了。 　　但其实，结结实实地输了，输了口碑，输了名声，尤其输给了陆飞。 　　“法克，看着这个王八蛋赚钱，比我们亏钱还难受，浮盈近30亿美刀，30亿啊！” 　　约翰沃伦德尔又嫉妒又怨恨，“为什么上帝老是偏爱这个华夏人，难道他是上帝的私生子嘛！” 　　“我不知道，约翰，我不知道……” 　　大卫所罗门眼神里充满了落寞，放眼望去，纽约城里一片苍茫，白雪覆盖。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力砸了下玻璃：“我们赢了，但也输了，彻底输给陆了！” 　　“但至少我们能活下来。” 　　约翰沃伦德尔催促道：“我们必须马上开会，想一切办法把这堆该死的垃圾债券全部秘密地清空。” 　　“现在处理了多少？”大卫所罗门问。 　　“已经抛了三分之一。” 　　“头寸呢？” 　　“我们现在是净空仓，和陆、保尔森的基金一样，都是空头主力。” 　　“CDS呢？” 　　“我已经从AIG那里买入了22亿美刀的CDS，这些CDS一贬值，大概能得到120亿美刀左右的赔偿，AIG还什么都不知道，傻呵呵地跳入我们精心设计的陷阱。” 　　约翰沃伦德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大卫，我觉得现在还有机会，学陆和约翰做空次贷，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 　　“他们的投资组合到底怎么配比的。” 　　大卫所罗门侧目而视。 　　“没错，约翰那边一直在占线了，要不我们再从陆这边下手，让乔治想办法搞到三体基金的投资组合？”约翰沃伦德尔建议道。 　　“不行，乔治的价值太大了。” 　　大卫所罗门可舍不得让卧底涉险，“圣诞节之后，我们不是和陆重归于好吗，直接问他到底怎么操作。” 　　约翰沃伦德尔点了下头，话锋一转： 　　“我们跟陆之间的CDS怎么办？如果全部理赔，至少要付出155亿美刀的赔偿金，还不包括保尔森基金的掉期合约……” 　　“你想怎么做？” 　　“我们是不是可以通知陆，就说高盛的系统遭遇黑客进攻，出现故障，损失了部分CDS等重要文件，不全赖，就赖一半？” 　　“你觉得你能赖掉吗？别忘了陆这些合同，牵扯着巴菲特、比尔盖茨、沃尔顿……” 　　大卫所罗门眼神凶狠道：“那么多家族，高盛能得罪吗？” 　　“法克，陆早就防着我们赖账这一手！” 　　约翰沃伦德尔骂道：“这个华夏人，我觉得比我这个犹太人还像犹太人。” 　　“这么吧，我们把自己承保的CDS也卖给AIG，这样一来，需要高盛来赔偿的CDS就让AIG来赔偿。”大卫所罗门笑道。 　　“好主意，CDS又能对冲保险又能赚保费，AIG那帮蠢货肯定会答应。” 　　约翰沃伦德尔打了个响指：“不过，全部吗？我觉得可以留一些优质的，比如陆给我们那笔和解费，毕竟雷曼不可能破产。” 　　“就这么做吧。” 　　大卫所罗门露出一丝苦笑。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赢陆飞一回！ 　　…… 　　9天之后，正值除夕。 　　也就在这些天，ABX指数从105直接下挫到75，做空次贷项目彻底赚大发啦！ 　　陆飞和约翰保尔森的账面上浮盈180亿！ 　　不是rmb，而是US，刀勒。 　　陆老爷再次一战封神，从“华夏股神”的神格，一下子提升到“投资之神”。 　　巴菲特？美利坚陆飞罢了。 　　此前在报纸、电视台，以及网上叫嚣质疑陆飞不看好次贷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坚定不移支持的饭圈粉们吹响反击的号角。 　　脸书、Line、油管、推特……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特别是飞龙骑脸的理查德福尔德，脸书的评论区，完完全全地被冲烂，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恢复一样。 　　然而，理查德福尔德很久没上账号。 　　新世纪公司搅乱了整个次贷市场，也彻底打乱了雷曼等华尔街巨头联手的做空计划。 　　企鹅失去了打压，股价迅速回涨，甚至伴随“陆股神”的又一次神话，甚至有比做空之前还高的趋势。 　　“嘿，陆，我想和你聊聊你们三体的标价，确保标价合理。” 　　听着电话里传出约翰沃伦德尔的声音，陆飞毫不犹豫地打断说：“你们完全可以给我的CDS准确标价，现在这样做对高盛可有利。” 　　“陆，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高盛是不是也在做空？” 　　“不……” 　　约翰沃伦德尔吓得一个激灵，他怎么会知道高盛从多转空，莫非乔治已经被发现了？ 　　“非要装傻吗？要不要我对外宣布，高盛一边哄着别人买CDO，一边反手做空，而且很可能是净空仓，要说吗？媒体现在可一个个打爆我的电话，都约我谈谈次贷。” 　　陆飞威胁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杀气。 　　吗的，都这个时候，还喊哄骗我平仓！ 　　“不不不，陆，呵呵，你可是高盛最好的朋友啊，我们一定会给你们的CDS一个非常满意的价格，不过能不能透露一点，就一点点关于你和约翰做空组合？拜托啦！” 　　约翰沃伦德尔语气软了下来：“看在我和大卫苦苦求了你这些天的份上。” 　　“再等等吧，我现在正为企鹅股价犯愁呢，还差4.9美刀才回到做空以前的价位。” 　　陆飞暗戳戳说：“我听说高盛也参与了雷曼这次做空企鹅，有这么回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可是朋友啊！” 　　约翰沃伦德尔打感情牌，信誓旦旦地保证拉升企鹅股价的事，高盛义不容辞，我包了！ 　　“那多不好意思，拉个3％就差不多。” 　　陆飞强忍住没笑，企鹅股票被抛售时，几乎全由自己的三体基金吃进，低吸高抛，四舍五入，相当于又大赚华尔街巨头一笔。 　　不愧是支持运输大队长的鹰酱！ 　　“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 　　正当他摇头晃脑哼着调时，徐欣风风火火地闯入：“华尔街这帮人简直臭不要脸，美银打电话说他们停电了，德银说服务器崩了，总之跟我们做CDS的一个个，没一个想认账。” 　　“他们不是不想认，只是想从我们这里低价赎回CDS，甚至想买走别家的CDS。” 　　陆飞从果盘里抓起一根香蕉。 　　“阿飞，你说的对。” 　　徐欣冷冷一笑，“他们简直是白日做梦，休想从我们这里买走一份CDS。” 　　“不，要卖给他们。” 　　“什么！为什么，阿飞？” 　　“欣姐，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些问题。” 　　陆飞郑重道：“到底这些CDS谁来给他们赔偿？赔偿金真的准备好了吗？” 　　“当然是那些保险公司、银行投行咯。” 　　徐欣皱眉，疑惑不解。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所有购买CDS的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CDS真的能兑现吗？” 　　陆飞板着脸说：“就拿雷曼说吧，CDS规模就有4400亿美刀，要还上万亿美刀，你觉得雷曼拿的出来吗？百分之两百会破产。” 　　事实上，推倒次贷最后一张多米诺骨牌的不是CDO，而是CDS，彻底堵死所有退路。 　　“对啊！” 　　徐欣恍然大悟，一旦像雷曼破产，哪怕被收购重组还认这批CDS，那也肯定大大贬值。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华尔街的大银行、大投行们因为恐慌求购CDS对冲，我们就统统卖了兑现，拿的都是特么现金。” 　　陆飞做了个“落袋为安”的手势。 　　“而且我们还可以通过卖CDS，给华尔街，甚至世界的金融机构做一个人情。” 　　徐欣倒吸一口气，“阿飞，你这把投鸡，我的天呐，你真的不是从未来穿越了吗？” 　　陆飞笑而不答，半开玩笑说：“欣姐，你老公还在贝尔斯登上班吧？我觉得他现在就可以找新的工作了，如果想创业的话，就冲你的面子，我很乐意投一笔天使轮。” 　　“吃年夜饭的时候我问问他。” 　　徐欣说：“对了，索罗斯也来电话，想请你到他家做客，当面请教CDS做空的方法。” 　　“让他找约翰吧，我没空，现在巴菲特找我都得提前预约。” 　　陆飞昂起骄傲的下巴，“再说今天我哪也不去，谁也不能耽误我回家吃饺子。” 　　“哈哈，我们南方不吃饺子。” 　　徐欣笑嘻嘻说：“不过也有年夜饭，可我总觉得还少了一点儿年味，明明有家人，有春晚，嘿，你说奇不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这不少了烟花嘛！” 　　“我说呢，没错！就是少了烟花鞭炮，可惜了，纽约这些地方都严禁。” 　　“这有何难，帝国大厦不就允许放烟花嘛，欣姐，你打个电话问问，放一炮多少钱。”陆飞拍了拍胸脯，“这钱我掏了，就当庆祝这次做空次贷，咱们阔气一回。” 　　“成，但我们低调一点。”徐欣道。 　　“那就以约翰的名义吧，让他再出一次名。”陆飞大手一挥，目视前方。 　　这场烟花，还仅仅是个开始。 　　绚烂璀璨的高潮，还得在次贷危机。 　　夜色当空，帝国大厦这样的地标，突然亮起蓝色和金色的灯光，瞬间吸引路人目光。 　　紧接着，四面爆出一团团烟火。 　　一朵、两朵、三朵、爆了，散了，很快黑漆漆的夜空亮如白昼，只可惜仓促了一点—— 　　要不然非整个华夏龙，凌空阿美利加！ 第540章 2007年的第一场雷霆雨露 　　西五区跟东八区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除夕夜在华夏早就结束，纽约正到高潮。 　　央妈国际频道播放着猪年春晚，已经到最关键的倒计时，却出现了黑暗的三分钟。 　　“我们的上联是，和睦和美和顺和谐，户户和谐迎新春。” 　　“我们的下联是，兴业兴财兴国兴家，人人高兴迎新春。” 　　乍一听还不错，但细细一品，对得是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舞台失误一个接一个，6个主持人要么忘词，要么抢词，场面一度混乱。 　　但坐在电视机前的陆飞和曾丽，并没有注意到这场尴尬的闹剧，好酒好菜招待曾父。 　　“没想到，我是真没想到。” 　　曾父醉得满面酡红，笑道：“大美找的男朋友竟然会是陆、阿飞你啊，好好好。” 　　“爸～” 　　曾丽含羞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这我就放心啦。” 　　曾父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小动作，高兴地又自饮一盅茅台，眼里越看陆飞越看得顺眼。 　　模样，五星！ 　　态度，五星！ 　　才华，五星！ 　　身家，更是五星中的五星！ 　　饭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陆飞八面玲珑的同时又善于藏拙，不时几句提问都挠在曾父的痒处，几乎没有一处不在投其所好。 　　想“巴结”岳父，就得让他聊的开心。 　　对付不同的父母，要有不同的话题。 　　像高媛媛这种书香门第，对于男孩子的修养谈吐会更在意，陆飞就不会谈及商业。 　　但曾父长年奔波国内外，外贸生意做的虽然不大，在美利坚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中产以上，曾丽有处洛杉矶豪宅，就是他送的。 　　不说成功人士，至少也是半个。 　　于是，在陆飞的刻意引导下，曾父滔滔不绝地讲生意上的见闻，就像和巴菲特午餐一样，当着股神的面儿吹牛逼，岂不是—— 　　倍儿有面子！ 　　况且女婿还是陆老爷，这个feel倍儿爽！ 　　“来，好女婿，我们再走一个。” 　　曾父心里越满意陆飞的表现，越想喝酒。 　　“咳咳，伯父，曾丽做这菜花了不少心思，咱们等会儿再喝，赶紧多吃点菜，别浪费了。”陆飞巧妙地打断，给酒桌气氛降降温。 　　既给强弩之末的老丈人留个台阶，又同时捧了一手曾丽的手艺，简直是一箭双雕。 　　但半醉半醒的曾父显然已经上头，摆摆手说：“再喝一杯，你看我这岁数都喝这么多，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还不如我呢！” 　　“我其实特想陪您喝，但真喝不了啊。” 　　陆飞一副快撑不住的样子，摇头晃脑说：“我、我酒量太差了。” 　　“再喝一杯，来，走一个。” 　　老丈人高举酒杯意气风发，女婿满脸醉态不堪再战，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阿飞，你没事吧。” 　　曾丽看着醉醺醺的陆飞，心疼不已：“爸，你看他都醉成这个样子了……” 　　“你个丫头，爸爸养你这么大，也没看你这样照顾你爸爸。”曾父满意地昂起下巴，虽然身家不如女婿，但酒量完爆他，我骄傲啊！ 　　“爸，您真是老当益壮，我这年纪轻轻都晕头转向了，您还这么精神。” 　　陆飞靠在曾丽的怀里，“我甘拜下风！” 　　“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嗝，还得再练，谈生意哪有不喝、喝……喝酒的啊？” 　　曾父打了个饱嗝，满嘴的酒气。 　　整个人摇摇晃晃，背靠在椅子上，竟然下一秒就睡着，还发出不大不小的鼾声。 　　“爸，爸。” 　　曾丽左看看，右看看，哭笑不得。 　　“爸醉了吧？” 　　醉眼朦胧的陆飞突然睁开了眼睛。 　　“呀，你没醉啊！” 　　曾丽一个激灵，低头望着枕在自己胸口的男人，恍然道：“原来你刚才全是装的。”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是咱爸呢。” 　　陆飞咧着嘴发笑，总不能说“爸您喝高了，咱不喝了”，不明摆着说老丈人酒量不行，这不赤裸裸地打脸吗？ 　　喝不过小辈儿，让老丈人的面子往哪放！ 　　要不然，就陪他拼到底？ 　　开玩笑，小年轻睡一觉就好了，老丈人身体出了问题，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这个就是酒桌上的情商！ 　　“哼，算你识相。” 　　曾丽满目柔情地盯着陆飞，心里美滋滋。 　　“那是，怎么着咱也是中戏毕业。” 　　陆飞淡淡一笑，这也算是为了她开心。 　　“那你怎么不早点醉，你看我爸喝的……” 　　曾丽轻轻地推了一把：“都醉啦！别让他在这里着凉了，我们把他扶到卧室吧。” 　　“得嘞。” 　　陆飞应了一声，和曾丽齐心协力把曾父送到客房，看着她体贴地给盖上厚厚的被子。 　　“学姐，奥斯卡是24号吧，趁着还有一段时间，你带咱爸到商场好好逛逛，给他，也给国内的咱妈咱妹买些礼物，我看咱爸可太节俭了，穿的那双鞋子有点开胶了。” 　　“我爸妈都这样。” 　　曾丽眼眶微红，“当年省出钱也要送我到少年宫才艺留学，这才有机会接触戏曲，才能被戏曲学校录取，然后又去中戏……” 　　“要这么说，没咱爸帮忙，学姐是不是就做不成我学姐啦？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亲手把女儿送给我，嘿嘿。” 　　陆飞嘿然一笑，搂住她的腰。 　　“你呀，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 　　曾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陆飞心头一颤，两眼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又炽热又错愕，“真、真哒？” 　　看着男人犯傻的可爱样子，曾丽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然后拿出验孕棒，红着脸说：“我那个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 　　“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今天怎么不喝酒。” 　　陆飞注意到两条红线颜色相同，语气中充满兴奋：“学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就当是你的圣诞节回礼。” 　　曾丽戳了下他的额头，“这份新年礼物，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陆飞不禁动情，把嘴凑了上去，却突然紧急刹车，“学姐，酒后接吻会不会影响到……” 　　“当然不会咯，傻瓜！” 　　曾丽主动吻了上去，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良久，唇分。 　　红艳的嘴唇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唔，奥斯卡之后我要赶紧回国，趁着还没有显形，得尽快把《画皮2》拍了。” 　　曾丽依偎在路飞怀里，左手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右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画皮2》我记得有很多骑马戏、动作戏，要不我让媛媛延后吧？”陆飞皱眉道。 　　“不行，不行，整个剧组都准备了小半年，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呢。”曾丽摇了摇头，“你别担心，必要时我会请替身。” 　　“替身也不行！”陆飞板着脸。 　　“我会加倍小心，绝不会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我保证！” 　　曾丽没有明说，早在《画皮》首映的时候，就感觉到高媛媛似乎已经怀疑他们俩的关系，明里暗里地试探，也许离真相只差一步。 　　打心眼里，不希望让好姐妹为难。 　　“可是……” 　　陆飞正要张口，就见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画皮2》一杀青，我就来美利坚，正好有事业重心放在好莱坞这个借口，国内的工作，我让虹姐把能推的都推掉，安安心心地养胎，你觉得怎么样？” 　　“我来安排。” 　　他摸着曾丽的秀发，郑重其事，“学姐，我来安排。” 　　窗外突然“轰隆”一声，划过一道雷霆。 　　天色说变就变，竟然是雨夹雪。 　　无数的雪和密集的雨相互交织，不知是雪覆盖着雨，还是雨在亲吻着雪，雨雪依依，忽上忽下，一半坠落，一半飞舞。 　　…… 　　第二天，风雪终歇。 　　“汇丰为在美次级房贷业务增18亿美刀坏账拨备。” 　　“美最大次级房贷公司给，国家金融服务公司正式对外宣布，2007年将减少放贷。” 　　“ABX指数开盘暴跌3.9点！” 　　“……” 　　商业新闻一篇接一篇，伊凡卡看花了眼。 　　报道上说陆飞挣了上百亿！上百亿啊！ 　　一想到自己本来在约翰保尔森做空基金有200万美刀的份额，获利至少有1000万美刀，可就被自己180万给贱卖了？ 　　不但一分钱没赚，反而倒亏了20万美刀，还把身体陪给了陆老爷，亏得都麻了！ 　　“他肯定什么都知道，肯定故意骗我。” 　　伊凡卡咬牙切齿：“我的钱！我的钱！” 　　就在此时，座机突然响起，传来秘书的声音，提醒那个挨千刀的陆飞到公司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 　　伊凡卡收敛情绪，但脸上依旧写满幽怨。 　　“我送曾来洛杉矶参加奥斯卡颁奖礼，顺路也来看看你，气色不错，满面红光。”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那还不是被你给气红的！ 　　伊凡卡鼻子冷哼一声，使性子地别过头。 　　“这次的奥斯卡就麻烦你照顾曾了。” 　　陆飞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呢，也该回国了。” 　　“陆！等等，我想跟你谈谈！” 　　伊凡卡双手拍桌，霍地站起身。 　　“是不是跟做空次贷有关啊？” 　　陆飞莞尔一笑。 　　伊凡卡抿了抿嘴，最后委屈巴巴地承认。 　　我真傻，真的，曾经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摆在我面前，而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等到我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投资里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你想不想拿回你原本的份额吗？” 　　陆飞眯着眼，言语里充满蛊惑。 　　“可以吗？” 　　伊凡卡飞快地跑过来，“可以吗！” 　　“当然，只要200万，你就可以再赎回去。”陆飞伸出两根手指。 　　“我出！”伊凡卡想也没想。 　　“你看你，又急，你不会不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陆飞戏谑地上下打量她。 　　“你、你又想怎么样？” 　　伊凡卡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应该是，你想开什么样的价码来换。” 　　陆飞左右摇晃了几下手指。 　　“你，呵呵，我不要了！” 　　伊凡卡张了张嘴，差一点就坚持不住答应了，一想到被这个华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来一回，相当于亏了两次，气不打一处来。 　　“真的不要吗？你可要想清楚，这次次贷能押中的屈指可数，你本来是其中之一，而且可能是唯一的女性，如果有人肯推波助澜，是不是能上一回《名利场》这些杂志封面呢？”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标题就是，‘押中次贷的天才女强人’、‘女股神伊凡卡’……” 　　“你、你别骗我，怎、怎么可能。” 　　伊凡卡耳边回荡着魔鬼的低吟，心怦怦直跳，“我才投了200万美刀而已。” 　　“如果我们不对外公布你投了多少呢？”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你到底要什么？” 　　伊凡卡仿佛感觉在跟撒旦做交易，出卖完肉体，接着就该轮到灵魂，大脑正被CPU化。 　　“就这样……” 　　“就、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以你的智商，我骗的了你吗？” 　　陆飞拍了拍伊凡卡的脸蛋。 　　“你一直在嘲笑我们家族的智商，尤其是我爸爸，根本就没停过！” 　　伊凡卡也不斤斤计较，深怕他反悔一样，忙不迭地开了一张支票，填上200万美刀。 　　“嘶啦～” 　　陆飞笑着撕掉支票，“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信啊。” 　　“你！陆你这个混球！王八蛋！碧池！” 　　“嘿嘿，我的意思是，要什么200万，就我们这关系，直接还给你就是了。” 　　“你，法克鱿，陆！” 　　伊凡卡才发现上了陆飞的当，羞恼地伸出一根中指，“我答应你，曾什么时候回国？” 　　…… 　　与此同时，雷曼总部大楼。 　　本来今天该是华尔街巨头们相约打高尔夫庆祝做空企鹅成功的日子，但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理查德福尔德直接取消了安排。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吵闹异常。 　　“今天美股大跌，中午收盘时道指跌2％、标普跌2.04％、纳指跌2.15％……” 　　“花旗、高盛等机构纷纷通知新世纪公司提前还清融资，股价又暴跌40.7％，照这个趋势，跌幅很有可能超过60％！” 　　“如果是这样的话，纽交所也许会停止新世纪公司的股票交易，甚至摘牌，那就会进一步引发市场恐慌，对次贷完全是大利空。” 　　“对我们也一样，现在持有太多的CDO、CDS、多头头寸，我们必须想办法填平账面上的亏损，否则雷曼的股价还会继续下跌……” 　　“钱呢！关键是钱呢！” 　　理查德福尔德一拳砸在桌上。 　　顷刻间，鸦雀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次贷稳定向好的时候，雷曼财务危机被掩盖得很好，可如今，已经开始失控了。 　　“前不久我收到一个来自华夏的中金公司，愿意组建一个华夏金融团来投资雷曼。” 　　雷曼的CFO扶了扶眼镜。 　　“真的吗！什么样的投资方案？” 　　然而理查德福尔德还没高兴几分钟，但当看到中金公司的具体方案，脸色瞬间大变。 　　原来，中金不是来雪中送炭的，而是来趁火打劫，第一目标竟然是购买雷曼的优质资产，而不是像他期望的那样，买入雷曼股票。 　　此时的雷曼，太需要钱了。 　　钱就是命，但这钱绝不能用雷曼的资产来换，理查德福尔德第一个不同意。 　　“为什么这家华夏公司会这么了解我们雷曼？华夏的金融公司不是一群废物吗？” 　　他一目十行，这金额、这条件、这附加条款，一桩桩，一项项，被拿捏得死死的。 　　“会不会跟陆有关？” 　　雷曼CFO紧皱着眉头：“他告知华夏的金融要借这个契机，通过雷曼染指华尔街？” 　　“是他，绝对特么是他！” 　　理查德福尔德气得把整个方案撕碎。 　　就在此时，秘书匆匆忙忙地敲门进入，带了一个令全场震惊又骇人的坏消息—— 　　陆飞似乎做通了高盛的工作，要联手做空雷曼，不少操盘手正在四处散布雷曼的谣言，甚至一个个地给合作的对冲基金打电话，要求一起卖空雷曼，以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大卫这个老卑鄙！竟然趁人之危！” 　　理查德福尔德丝毫不记得当年高盛在互联网泡沫破裂元气大伤时，雷曼也趁人之危。 　　“特么的陆，他这是在报复！” 　　雷曼的CFO说话都带着颤音，“在报复我们做空企鹅，理查德，要不找个机会，我们跟陆道个歉，想办法……” 　　理查德福尔德冷笑一声：“道歉？如果你是他，你会接受我们的道歉吗？” 　　“陆都能跟高盛和解，没理由不能和我们也和解吧？”其他高管一个个主张投降议和，输给陆老爷这般恐怖的存在，这不丢人！ 　　“你们还没看出来嘛，陆跟高盛和解，就是想对付雷曼、贝尔斯登这些做多次贷的。” 　　理查德福尔德清醒得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 　　雷曼CFO反问，“雷曼现在该怎么办？” 　　“唉，看样子只能这样了……” 　　理查德福尔德叹了口气，为了粉饰账面，不让高盛和陆飞拿捏雷曼的业绩，只能给自己开一剂猛药，回购105号和108号债券。 　　看上去跟一般证券回购协议相似，但所谓回购，其实就是在玩数字游戏。 　　一般回购交易抵押品扣减率为2％，也就是每借100美刀，就需要拿价值102美刀的债券当抵押品，然而“105号债券”则是—— 　　每借100美刀资金，抵押品价值就是105美刀，按照会计准则，这种操作不算融资，而是销售，也就相当于伪造虚假债券数据。 　　“也只能这样了。” 　　雷曼CFO琢磨来琢磨去，也别无他法。 　　毕竟既能从市场获得短期资金应付了债务，又能从资产负债表中暂时抹去问题资产，让账面看上去很漂亮，甚至无懈可击，高盛和陆飞就没有做空的机会和下手的地方。 　　你看，雷曼的资产和财务都健康！ 　　敢火拼的话，尽管来啊！ 　　“但是问题就在按照联邦法律，我们不可能找到愿意帮这个忙的律所。” 　　理查德福尔德可不管饮鸩止渴，总之把眼前这一关先摆平，坚定守住，就有希望。 　　“如果不找美利坚的律所呢？” 　　雷曼CFO压低声音，“比如英吉利。” 　　“我不知道什么律所，我也不知道什么105号、什么108号，我什么都不知道。” 　　理查德福尔德环顾四周：“你们有谁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雷曼高层们几乎异口同声，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一旦被查出来，那可是—— 　　金融犯罪！ 第541章 和三星的挖人大战 　　陆飞坐着私人飞机抵达湾湾，王雪红兑现承诺，亲自在松山机场接机。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驶向HTC所在的工业园区，一路上，到处可见各种精竞选标语和旗帜，架着喇叭的宣传车释放噪音，沿途向路人们高喊“大家，拜托拜托”、“请多多支持”…… 　　人头攒动，交通拥堵。 　　半晌，豪车组成的车队才到目的地。 　　实际上，也就走一个过场。陆飞早就决定把HTC收作小弟，借着王雪红以及背后台塑集团的人脉，可以结交更多工商界志同道合的“队友”，尤其在IC产业领域。 　　“王女士，非常欢迎HTC加入安卓大家庭，你们可以随时安排技术人员对接。” 　　陆飞主动地伸出了手。 　　王雪红和他握了握，连声道谢说：“陆总，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喔，请讲。”陆飞讶异道。 　　“陆总对智能机的理解，恐怕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想让陆总点评下我们设计的这款HTC G1。” 　　王雪红递了个眼神，身后的秘书立刻把夹在腋下的概念图拿出，展开在众人眼前。 　　陆飞盛情难却，投去审视的目光。就见HTC G1的外观酷似诺基亚N97，屏幕没有配备多点触控，键盘也不是虚拟键盘，竟然只是在屏幕下方装了一个滑盖的物理键盘。 　　非但不好用，而且很容易误触。 　　“陆总，你说的我们也考虑过。” 　　王雪红叹了口气，“可HTC没有得到多点触控的专利授权，就算能买到电容式触控屏，组装的手机也没法上市，因为侵权了。” 　　陆飞听得出弦外之音，HTC也想像三星、苹果一样得到逻辑的技术授权，生意上门，当然来者不拒，只是稍微提醒一句—— 　　像HTC G1这种滑盖键盘，和诺基亚N97一样，最佳搭配该是单点触控电阻屏。 　　巧的是，逻辑也有。 　　因为第二代kindle的需要而专门研发的技术，不过最新一代，已经启用电容式触控屏。 　　距离ipad，只差面板良品率和产能。 　　“但我认为，不管是安卓系统，还是IOS系统，新一代的手机系统，只有多点触控才能发挥智能的魅力，陆总你不觉得吗？” 　　王雪红直直地凝视着他。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如果王女士真的很感兴趣，今年的逻辑发布会，除了第二代lphone以外，还会发布logic最新旗舰机，绝对会让HTC对安卓机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 　　王雪红莞尔一笑：“晚上我在圆山大饭店订了位子，专门给陆总你们接风。” 　　“王女士，其实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飞开门见山，想借她的名义约一个人。 　　“我已经跟我爸爸说了，他也非常想见见陆总，无论何时你来家里，他都欢迎。” 　　王雪红脸上洋溢着热情。 　　“今天就算了，太晚了，改天我执子侄礼，登门拜访王老先生。” 　　陆飞笑眯眯说：“至于我请王女士约的人嘛，他就是台积电的梁孟松。” 　　…… 　　“挖梁先生到三星，进展的怎么样了？” 　　汉南洞豪宅的书房里，李健熙手握毛笔，在纸上挥毫，写下了“空手来空手”五个字。 　　“爸爸，非常顺利！” 　　李在镕狂笑不止：“我们派去的人已经成功接触上梁夫人，她是棒子人，据她说，梁先生的处境非常糟糕，台积电简直昏了头，如此大才，竟然被打入冷宫，郁郁不得志，哈哈哈，台积电这是拱手把人送给我们三星！” 　　李健熙停笔，“就从梁夫人这点下手，让她帮我们劝说梁先生跳槽到三星发展。” 　　“我已经安排梁夫人的爸爸和哥哥到三星上班，他们也会给梁先生一家做工作，说服到棒子生活。”李在镕扶了扶眼镜，一脸坏笑。 　　“干得好，在镕！” 　　李健熙满意地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如今的三星晶圆代工，远没有前世那么可怕，虽然全力以赴，砸了几十个亿美刀建代工厂，但营收不过1个多亿美刀，全球也仅仅排行第八，竟只比陆飞的复兴高了4名。 　　离全球第3的中芯，差了一大截！ 　　明明跟中芯一样，选择逆周期建厂，但就是追不上，归根结底就是三星少了一个像张汝京一样的领军人，恰恰本土就没有这号人。 　　于是乎，三星犹如黑暗中潜伏的鹰，紧盯着台积电，蓄力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而现在，猎物出现了！ 　　梁孟松可是有名的技术狂人，是芯片晶体管构型FinFET发明人胡正明的“亲传大弟子”。 　　这位胡师父，可是打破英特尔认为的半导体设计物理极限，号称给“摩尔定律”续上几十年的人物，无可争议的湾湾第一技术长。 　　作为他的得意门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师父的发明和理论往前推到更远。 　　“我一直记得爸爸说过的一句话，三个‘比尔盖茨’就能把棒子提升一个档次，您的任务就是找到三名这样的天才，委以重用。” 　　李在镕摆出一副贤明孝顺的世子模样。 　　“对我来说，梁先生就是芯片界的‘比尔盖茨’，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招揽到！” 　　李健熙重新提笔，在最后一个“去”字的最后一笔，重重落下，力透纸背。 　　“放心吧，爸爸，我们给梁先生开的年薪是100万美刀，比他在台积电的三倍还多！” 　　李在镕自信满满，仿佛胜券在握。 　　“如果再有像陆飞这样的人为我所用就好了，他一个就能顶两个比尔盖茨。”李健熙语气里透着遗憾，可惜不能收做自己的女婿。 　　“爸，是不是太过誉了？” 　　李在镕嫉妒心作祟：“我觉得他最多也就值一个比尔盖茨。” 　　“那至少还有一个乔布斯。” 　　李健熙似乎意有所指说：“逻辑的lphone，富真带给我们见过，他的的确确开辟了手机的一个新纪元，我就算现在，也干不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况在他这个年纪。” 　　“爸爸，我觉得功能机才是三星移动通讯的支柱，智能机只是一时的潮流，一阵风说过去也就过去了，不该让妹妹那么瞎折腾。” 　　李在镕背地里打起李富真的小报告。 　　因为利益，原先靠功能机上位的高层老臣，构成了一个既得利益集团，紧紧围绕着三星帝国皇世子，十分仇视改革派的长公主。 　　“愚蠢！” 　　李健熙浑浊的眼里爆绽出精光：“你就这么害怕被你妹妹抢走继承人位置吗！竟然会因为想要削弱富真，就反对正确的战略？” 　　“爸爸，我……” 　　李在镕小声嘀咕说：“富真选的，也未必一定是正确吧？万一失败了呢？” 　　“你的心！你的心！” 　　李健熙用力地戳着儿子的胸口：“你的心怎么会这么小？你为什么会把富真当成对手？你是将来三星的副会长，你应该把陆飞这样的人当成对手，明白吗！” 　　“爸爸？！” 　　李在镕非但不恼，反而惊喜。 　　这话几乎明示了未来的继承人是他！ 　　“看看陆飞的手笔，你以为他只是单单地造手机吗？他是以点带面，全面崛起。” 　　李健熙抬高嗓门，打了比方。 　　比如高通，陆飞虽然让逻辑和澎湃大量采购捆绑芯片，但却是“以买寻卖”，作为交换，高通的芯片代工也交给了复兴。 　　又比如，以多点触控、电容式触控屏等专利为条件，让苹果同意了复兴抛出的NDNA闪存芯片、面板和芯片代工的捆绑销售套餐。 　　相当于，卖颗白菜送根葱。 　　就靠这，复兴创立才几年啊，竟以黑马之姿冲到全球半导体总销量第12名，也许今年，最迟不出明年，就该进入世界前10。 　　成长之快，恐怖如斯。 　　只差一个技术领头人，便能一飞冲天！ 　　“爸爸，我错了。” 　　李在镕惭惭愧不已，低下了头。 　　“如果一个人的心小，那他的生意肯定也做不大，你的心要撑大知道吗！” 　　李健熙又用拳头敲打他的胸口，直说在他的一生，亲自率领三星，把湾湾的面板、存储芯片产业斩于马下，就剩一个晶圆代工。 　　“爸爸放心，台积电，就由我这一代解决！‘Kill Wanwan’计划，我一定会完成！” 　　李在镕满脸认真，杀气腾腾。 　　“杀死湾湾”是千禧年三星定下的战略。 　　先灭面板和存储芯片支柱产业，再打垮台积电这个湾湾产业的珠穆朗玛峰，让三星彻底主宰先进电子产业，也是为自己顺利地交接三星大权，打下让人无话可说的彪悍战绩。 　　而这一切，需要梁孟松！ 　　…… 　　“阿嚏！阿嚏！” 　　雨夜中，梁孟松打着一把伞，步行在通往紫藤庐茶馆的小路上，边走，边嘟囔着： 　　“王家二小姐怎么会找我见面？” 　　琢磨了一路，也没有琢磨明白，但就算稀里糊涂也得来，因为王雪红可是王家二千金。 　　台塑集团，无疑是湾湾的龙头老大！ 　　就连台积电老大章忠谋，也不敢得罪…… 　　不远处，2层高的日式古老楼房被绿荫掩蔽，若隐若现，以至于走到茶馆的大闸外，也分辩不清大门在哪儿。 　　却在此时，有一道灯光打在地上。 　　坑里堆积着的雨水，瞬间闪闪发光。 　　“梁博士，您好。” 　　陆飞一直候在门外。 　　“咦，你是？” 　　梁孟松定睛一瞧，男人的面孔既陌生，又熟悉，忽然灵光乍现：“你、你是陆飞？” 　　陆飞称是，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天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梁孟松不禁好奇，这等传奇般的人物究竟在等谁？竟然值得他在下雨天苦苦等着？ 　　“我等的就是您啊，梁博士。” 　　陆飞一副自来熟，搭住他的肩膀，“是我麻烦王女士请您辛苦来一趟。” 　　“要见我的竟然是你？！” 　　梁孟松心里一怔，又是警惕，又是感动。 　　堂堂华夏第二富豪，也有可能已经是首富，犹如程门立雪般，亲自迎接自己？ 　　被台积电冷落伤害的心，不由一暖。 　　于是跟着陆飞进门，左手边有一处庭园，长着三棵老紫藤，树下是小鱼池，既有日式庭院的小巧，又有华夏园林的气势。 　　包间有日式、西式和中式。 　　陆飞自然而然选中式，蛋黄色的灯光透过垂吊的两盏纸灯徐徐散下，隔了一层纸灯罩，光变得轻轻柔柔。 　　“慢用，慢用。” 　　老板不慌不忙地亲手把一切摆弄妥当，然后规矩地退出，随手把障子门合上。 　　“不知道陆总找我来……” 　　梁孟松一脸疑惑。 　　“梁博士作为芯片领域的顶尖技术专家，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陆飞打开密码箱，从里头取出复兴以65nm工艺生产的各类产品。 　　自从90nm宣布半导体进入纳米时代，06、07这两年是65nm芯片集中爆发的年份。 　　PC领域，英特尔和AMD的65nmCUP芯片已经全面进入主流市场，而手机基带芯片领域，也有不少半导体厂商已经推出65nm。 　　虽然还没有大规模铺开，但功耗、尺寸和性能优势已经凸显，等到成本一下降，大规模应用只是时间问题，但逻辑的新机就要现在。 　　可问题就在于，良品率实在太低！ 　　只有14％！ 　　“这个得下晶圆厂，具体问题具体抓，不过就从陆总这里，嘶，不好意思。” 　　梁孟松因为陆飞的礼遇，情不自禁地说了几句，才猛然想起自己可是台积电的人，怎么能帮竞争对手答疑解惑呢？那不成资敌了嘛！ 　　“我知道这些问题会让梁博士为难。” 　　随性盘坐着的陆飞，突然把上身往前倾，一面亲手给他倒茶，一面说：“所以啊，我想请您到我们复兴……” 　　“原来陆总想挖我到复兴。” 　　梁孟松瞬间意会，打起十二分小心。 　　“不是挖，是请，我想请梁博士出山。” 　　陆飞语气里充满着诚恳。 　　梁孟松委婉拒绝：“我已经在台积电这座大山里，又何必出山，再到陆总这座山呢？” 　　“梁博士，您在台积电又不是出世，完全是退隐，还不是主动，完全是被动不是吗？” 　　“你调查过我？” 　　“调查当然得调查。不调查，我怎么会知道梁博士竟然被安排去做基础架构工作，完全是千里马拉磨，大材小用，不调查，我怎么会知道梁博士为台积电付出了那么多，结果是卸磨杀驴，不调查，我又怎么会知道……” 　　“够了，陆总，你别说了！” 　　这一句句，说到梁孟松的心坎里了。 　　明明自己的理想是“先进制程”，理应在晶圆代工发光发热，却到头来被发配到冷宫。 　　对于满怀理想的工程师来说，弃用意味着结束，至今都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好歹，我也是台积电的功臣元老吧！ 　　“台积电明明设置了两个研发副总的职位，却宁肯把您调任当基础架构的专案处长，也要任命给空降的罗唯仁。” 　　陆飞义愤填膺，“这真的是一步臭棋！” 　　“可能被资本裹挟了。” 　　梁孟松话里透着满满的怨气。 　　“啪！” 　　陆飞一拍桌子，“那也不能白白浪费您的科研黄金期嘛！像梁博士您这样的芯片专家，又有几年可以虚度的呢？” 　　“陆总，我、我敬你。” 　　梁孟松自从被下放一直以来，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都把苦闷憋在心里，不敢找同事发泄，太特么地丢人，简直没脸见人。 　　也因此，再也不敢到员工餐厅吃饭。 　　“叮。” 　　瓷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我请梁博士出山，不单单为了复兴，也是为了您，与其窝在这里坐冷板凳，为什么不去大陆帮一把华夏的集成电路，扬名立万！” 第542章 投陆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哗哗哗，雨落在树叶上，迸溅出更细小的雨滴，叶子摇曳着，发出微微沙沙的声响。 　　梁孟松坐立不安，感到异常的烦躁。 　　跳槽到复兴可不是小事，依如今蓝绿的时局，很有可能和张汝京一样，被打成投奔敌营的叛徒，在整个湾湾半导体都没有立足之地。 　　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陆总，台积电对我恩重如山，蒋爸更是亦师亦友，虽然我被一时的冷落，但也不能忘恩负义……” 　　“梁博士！” 　　陆飞打断说：“这份恩我觉得您不该记在台积电，该记在蒋尚义头上，有他在，您被提携被重用，可结果他一退休，台积电是怎么对您的呢？竟然下放排挤你这个大才不用。” 　　“是啊，如果蒋爸还在的话……” 　　梁孟松郁闷地饮茶，嘴里满是苦涩。 　　想当初蒋尚义退休，台积电上下都觉得接替他的非自己莫属，甚至有不少人提前祝贺，结果却把他硬生生变成整个公司的笑柄。 　　我对得起台积电，台积电对得起我嘛！ 　　“梁博士，我这次来是带着诚意，邀请您担任复芯的联席CEO，主抓技术研发。” 　　陆飞笑脸盈盈说：“年薪120万。” 　　梁孟松可不会觉得是新台币，那连自己现在的年薪都不如，他举着茶杯，泰然自若说：“陆总，这不是钱的事，虽然120万rmb对我来说，确实很多……” 　　“梁博士，你说什么呢，像您这样的大才，怎么可能只值120万rmb呢！” 　　陆飞面色不悦道：“我说的是美刀！” 　　“啊！！” 　　梁孟松震惊得手上一抖，滚烫的茶汤洒了下来，淋在自己的裤子上，却毫无反应。 　　整个大脑一时间宕机，120万美刀？！ 　　差不多是自己年薪的四倍！ 　　“梁博士，你可千万别嫌少啊。” 　　陆飞装出一副问心有愧的样子，“当时我们在会上讨论的时候，我本来提议破格给您200万美刀，但其他人考虑到您才刚入职，200万美刀容易引起非议，出于平衡，才只能给这么亿点，但我可以向您保证，以后会越来越多，甚至超过200万美刀。” 　　“120万美刀，不少，不少了。” 　　梁孟松半天才回过神来，明明刚喝过茶，却仍然觉得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 　　这难道就是华夏内地首富的钞能力吗？ 　　“而且您放心，120万美刀只是起薪而已，逻辑还有ESOP、TUP这些虚拟股权激励制度，您一年到手的只多不少，也许可以再分120万美刀。”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我……我……” 　　梁孟松张张嘴，单单从钱的份量，就能感受到陆老爷对自己拳拳诚意，he tui！ 　　什么钱不钱，我冲的是陆老爷的诚意！ 　　然而更出于意料的是，这仅仅只是陆老爷诚意的冰山一角而已。 　　“程门立雪”、“重金挖人”，陆飞深知还不足以彻底打动梁孟松，还得继续下猛药。 　　于是多管齐下，套路一套接一套。 　　不单单许诺专车接送、住大House种种院士级福利，而且诚意满满说：“如果梁博士，还有您的家人觉得在大陆住不习惯，或者偶尔想回来探个亲休个假，我的私人飞机随时为您待命，您想用就用，费用我来掏！” 　　“不行，这怎么行呢，那可是您的私人飞机，我怎么能……” 　　一直以来倍受排挤打压的梁孟松，破天荒地又一次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下意识地改口称“您”，态度也变得越发恭敬。 　　“怎么能不行呢！跟梁博士这样大才一比，私人飞机又算得了什么！” 　　陆飞摆摆手，不以为然。 　　当年董卓都能把赤兔马割爱给吕布，区区吕布，也不过匹夫之勇，一个梁孟松至少能抵得上一个师的吕布，自己不过只让出一架湾流G450而已，简直是秦始皇摸电门—— 　　赢麻了！ 　　“陆总，太多了，您给的太多了……” 　　梁孟松哽咽啜泣，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梁博士，不要觉得太多，您就值得！” 　　陆飞深知文化人最好烹茶阔论这一口，才挑了湾湾艺文沙龙色彩最浓的紫藤庐，甚至说话也文绉绉起来，什么“飞鸟尽，良弓藏”，什么“良禽择木而牺，贤臣择主而事”…… 　　张口就来，犹如撒旦在低语。 　　梁孟松被蛊惑得摇摆不定，差点就纳头便拜，说出“松漂泊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但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面露难色说： 　　“陆总，我跟台积电有苛刻的竞业协议，就算想加入复兴，也要至少等上2年。”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梁博士。” 　　陆飞一边倒茶，一边说逻辑有自己的黄埔军校，暂时让梁孟松担任半导体学院的副院长，当老师教书，但听的学生可都不一般。 　　全是逻辑、复芯两家的顶尖的工程师！ 　　甚至偷偷给沪市微电子、龙芯等开后门。 　　除了能提前培养团队，就算不在第一线，只有梁孟松这尊大神坐镇，当选择技术方向的时候，只要提醒一句，“这个方向要搞，那个方向不要搞了”，就能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尤其是时间！ 　　华夏半导体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梁孟松思考了一会儿，手里的茶都凉了。 　　“当然没问题。” 　　陆飞满口答应，“我相信梁博士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因为我知道您和您老师胡正明，都有一种‘制程领先’的执念，突破再突破，一直突破到摩尔定律的极限，留在台积电，您是不可能施展了，但到了复芯，晶圆代工这张纸，随您尽情挥洒！ 　　二十年，三十年，时间要花多久，我想我们不要做决定，一切就由摩尔定律做决定，就是说极限在哪里，复芯就干到哪里，一直干到完全胜利！” 　　这话犹如雨水，一点一滴地滴在梁孟松到心房，整个人激动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才是英主！ 　　这才是我期待的，我想要效忠的英主啊！ 　　冥冥之中，突然后悔说出“回去考虑考虑”这一句话，忙不迭地打开障子门，让凛冽的寒风，吹凉发热的大脑和全身的热血。 　　就见雨停云歇，一轮明月高挂夜空。 　　整个天地之间，仿佛都明亮了。 　　分别的时候，梁孟松受宠若惊地被陆飞亲自送到门口，甚至主动地为他打开车门。 　　一路上，心头火热。 　　刚一回到家，室内依旧灯光通明，梁夫人一直坐在沙发，心不在焉地望着电视。 　　“你还没睡啊？”梁孟松诧异道。 　　“我怎么睡得着，这么晚你还不回来。” 　　梁夫人关掉电视，满脸担忧，“是不是又让那些人穿小鞋，故意让你加班到这么晚？” 　　“你不要乱说，穿什么小鞋。” 　　梁孟松板着脸。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以前的秘书小田都告诉我了，以你的资历功劳，根本就不该被发放去基础架构处。”梁夫人操着口棒子腔调的中文：“他们还趁你出国的时候，一声招呼不打，把你的办公室改装划给4个工程师，就是想把你给逼走……” 　　“够了，别说了。” 　　梁孟松皱眉说：“还有饭吗？我饿了。” 　　“我煮面条给你吃吧。” 　　梁夫人走入厨房，伴随着阵阵香味，也隐隐约约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梁孟松往里一瞧，苦笑说：“你怎么还哭上了呢？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没说什么。”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梁夫人拿着围裙抹眼泪，虽然演技拙劣，甚至可以说没有演技，但满满都是感情。 　　“欺负你一个不够，还欺负我们囝仔，你的那些同事怕跟你扯上关系，都让他们家的囝仔不要再搭理他，学校里被孤立……” 　　“你说什么？！” 　　梁孟松瞬间大怒，“这些都是真的吗！” 　　梁夫人掉眼泪说：“难道我会骗你吗？”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梁孟松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要我说，干脆就离职，你又不是没人要。”梁夫人照着三星教的说辞说，“就你的能力和才华，如果在三星，早就被当宝贝供起来了，怎么会让人这么羞辱！” 　　“你也支持我离职？” 　　梁孟松不由地惊喜。 　　“留下干嘛，让他们继续羞辱我们吗？” 　　梁夫人点点头，这台积电，不呆也罢！ 　　“好！” 　　梁孟松最担心的就是家庭，现在没了后顾之忧，立刻就有了决定—— 　　大丈夫居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你有没有想好去哪里？” 　　梁夫人暗戳戳地夹带私货：“要不三星吧，我家在棒子，我爸我哥都在三……” 　　“我早就想好了。” 　　梁孟松毫不犹豫地大喊，爷要投共啦！ 　　“什么？！” 　　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对啊，跟剧本上演得不一样啊！ 　　不是该投奔三星吗？ 　　亲爱的，你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呢？ 　　…… 　　“叮铃铃，叮铃铃。” 　　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一阵接一阵的电话铃声，终于吵醒了熟睡的李在镕。 　　“西八农马。” 　　他迷迷糊糊地抄起听筒，“谁！” 　　然而还不等他发泄一身的起床气，立刻就被坏坏消息惊醒，眼皮立刻睁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林世玲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 　　“你马上给我订去湾湾最快的航班，马上！”李在镕慌里慌张地起身，一阵翻箱倒柜，把衣服揉成一团，胡乱地塞入行李箱。 　　“究竟出什么事了？” 　　林世玲疑惑不已，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搭把手，贤惠体贴地叠衣整理。 　　“狗shake it！陆飞这个王八蛋！” 　　李在镕骂声不止，不断拨动号码。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把睡梦中的手下们叫醒，挨个下达命令，一个个不敢冲皇世子发火，纷纷咒骂陆飞真不是一个东西。 　　“咚咚咚～” 　　动静之大，惊动了整个汉南洞宅邸，甚至也惊动了洪罗喜，就见她走出卧室，不满道： 　　“在镕，你在做什么？真是的，你爸爸最近总是失眠，吃了安眠药才睡了一会儿，就这么被你吵醒了，你……” 　　“对不起，妈妈。” 　　李在镕弯腰道歉：“有非常紧急的事，我必须马上去处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健熙在洪罗喜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爸爸，梁先生要被陆飞这个狗崽子截胡啦！”李在镕情急之下，忍不住爆粗。 　　“你说什么！” 　　李健熙被突如其来的事震动了。 　　“陆飞这个狗崽子偷偷去湾湾了，和我们的目的一模一样，也冲着梁先生。” 　　李在镕重重地一拳砸在沙发上。 　　李健熙一怔，“消息可靠吗？” 　　李在镕接过妻子递来的行李箱，语气肯定地说：“千真万确，就在刚刚，梁夫人电话打给我的秘书，说梁先生已经决定去复芯。” 　　“什、什么，嘶～” 　　李健熙头晕目眩，赶紧抓住楼梯扶手，连声喃喃道：“梁先生被挖走了，被挖走了……” 　　顿觉心口隐隐做痛，不甘道：“梁先生真的已经被陆飞挖走了？” 　　“爸爸！” 　　看到老父亲有晕倒的架势，一直旁观着的李尹馨、李富真，吓得连忙扑了上去。 　　李在镕第一时间就跑到李健熙身边，一边掐着他的人中，一边说：“爸爸，你先别着急，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梁夫人说梁先生明天提出辞职，整个过程肯定需要时间，只要在这中间，我们能说服梁先生改变主意……” 　　“爸爸，我陪大哥去吧。” 　　李富真也十分清楚梁孟松对于整个三星晶圆代工的价值，心情五味杂陈。 　　陆飞，为什么是你！ 　　“你还是留下来照顾爸爸吧。” 　　李在镕脸色阴沉沉着，妹妹啊妹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竟然还想着跟我抢功？ 　　关键更忌惮李富真里应外合，帮着陆飞坑害自己，毕竟梁孟松这人他主抓，办事不利，无疑会大大损害在李健熙心中的印象。 　　甚至他怀疑，挖梁孟松到三星的计划，就是李富真故意泄的密！真的是狼狈为奸啊！ 　　“在镕，你马上去，快去！” 　　李健熙显然也想到这些可能，没有同意李富真，郑重其事说：“绝对不能让陆飞得逞！梁孟松这个‘比尔盖茨’，无论如何都要抢到手，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你记住了！” 　　“爸爸，我走了。” 　　李在镕提着行李箱，迎面从李富真、李尹馨的身边穿过，冷不丁来了一句：“看看陆飞干的好事！” 　　姐妹二人面面相觑，心头沉甸甸的。 　　“爸爸～” 　　李尹馨不断地为李健熙捋顺胸口。 　　“不要担心，我没事，就是吃了安眠药，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李健熙紧紧抓着两个女儿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又是怨恨又是遗憾—— 　　如果陆飞是他女婿就好了…… 第543章 惊到了 　　北市松山机场，红眼航班终于结束。 　　李在镕满脸困意，眼睛像兔子一样发红，拖着疲倦的身体，和秘书等人下了飞机。 　　出口处，分公司的高层们早已等候多时。 　　“现在几点了？” 　　李在镕钻入车里，打着哈欠。 　　“现在刚过四点半。” 　　秘书看了眼手表，“距离台积电上班的时间还早，社长，要不我们先到酒店休整一会儿，再跟梁先生见面？” 　　李在镕摘下眼镜，搓了把脸：“不，派我们的人24小时盯着他，如果跟陆飞见面，马上向我汇报。” 　　“啊？” 　　秘书一惊，不抢在陆飞的前头劝说梁孟松，那干嘛这么着急赶过来，犯得着嘛！ 　　“饭桶！” 　　李在镕重新戴上眼镜，“梁先生决定去复芯，说明已经被陆飞这个狗崽子说服了，你觉得从正面改变他的主意，有几成把握？” 　　“这……这……” 　　秘书支支吾吾，“社长，那该怎么办？” 　　“白痴！” 　　李在镕翻了翻白眼：“当然要从梁先生的家人入手，天一亮，你就安排我和梁夫人见面，我亲自做她的思想工作。” 　　“呵，梁夫人一定会听社长的话。” 　　秘书阴恻恻地笑道：“她肯定不想她的爸爸、哥哥失去工作，桀桀桀～” 　　“愚蠢！”李在镕紧皱着眉头。 　　“对不起，社长。” 　　秘书吓了一跳，连声道歉：“不该这样胁迫梁夫人，不然肯定会伤梁先生的心。” 　　“你傻呀！” 　　李在镕眼里闪烁凶光：“要隐晦地让梁夫人明白，她想不想让她的娘家继续在棒子呆下去？不帮助三星，就是叛guo！” 　　“啊对对对，社长。” 　　秘书不禁毛骨悚然，得罪了三星还想好？ 　　“梁夫人有没有说，陆飞这个王八蛋给梁先生开出的条件都有哪些？” 　　李在镕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 　　秘书倒：“没有，梁先生闭口不谈，但筹码肯定不小，不然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这下就麻烦了。” 　　李在镕吐了口气：“台积电那边，你觉得收到梁先生的辞职会有什么反应？” 　　“肯定是高兴啊！”秘书脱口而出。 　　“为什么？”李在镕好奇道。 　　你个白痴！ 　　秘书在心里暗自腹诽，表面上毕恭毕敬说：“社长，在三星，您是老会长毫无争议的继承者，可台积电就不一样，章忠谋一直没有指定接班人，本来梁先生下放，就是被竞争对手排挤打压，现在他主动辞职，那帮人怎么会不高兴？一定会以最快速度让梁先生滚蛋！” 　　“那就更糟糕了。” 　　李在镕猛地坐起来，“不行，不行，唔，我们必须给台积电提一个醒。” 　　“提、提什么醒？”秘书诧异道。 　　“让分公司找媒体报道，就说华夏大陆半导体企业又来挖墙脚，梁孟松要被陆飞挖走，台积电危险啦，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李在镕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多找几家，我要今天就要看到这样的新闻。” 　　“社长英明！”秘书拍马屁说。 　　“哼哼，陆飞你这个狗崽子，休想从我手里把梁先生夺走，他是三星看上的人！” 　　李在镕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把这趟水彻底搅浑，不用等三星动手，章忠谋第一个就坐不住，中芯有一个张汝京，就够台积电头疼，更何况是梁孟松呢！ 　　就不信台积电会放任陆飞不管！ 　　…… 　　当天，梁孟松向台积电递交辞呈。 　　当天，台积电上上下下，一片震动，很快地震的冲击波扩散到湾湾整个半导体产业。 　　但凡圈内人无不议论，众说纷纭。 　　都在猜梁孟松辞职的内幕！ 　　然而舆论才发酵半天，宝岛的报纸率先出手，财经、科技各大版面的头版头条，把矛头一致对准陆飞，甚至阴谋论地牵扯到对岸。 　　“高科技产业是湾湾经济命脉，其中半导体技术更是护持经济实力的‘护国神山’…… 　　昨日中芯挖十人，今日复芯挖一人，坐看挖空护国神山的根基，然后无动于衷，台积电如今的地位，还能否屹立不倒？” 　　看着洋洋洒洒繁体字的新闻，陆飞一阵头疼，随手把报纸丢到一边，自言自语道： 　　“这次也算秘密访问，会是谁透露呢？” 　　脑海里不禁想到王雪红，可是没道理啊！ 　　于是为了避开风头，不得不取消和梁孟松今晚的见面，改变行程，登门拜访王永清。 　　王家豪宅，绿色青葱的外围如同仙境。 　　“陆总，爸比听说你要来，特意推掉所有的安排，专门在家里给你设宴，平时我爸比可节俭得很，只吃一碗卤肉饭就对付了。” 　　王雪红站在门口，热情迎客。 　　“王老先生抬举我了。” 　　陆飞不敢怠慢，脚步加快地进门。 　　就见中式古朴的大厅，装饰得古色古香，摆放着各种木材打造的家具，其中C位的的太师椅上，端坐着相貌略微枯槁的老人。 　　头发花白，眉毛稀疏，明明精瘦，但精神矍铄，两眼炯炯有神，直视着正对面陆飞和王雪红二人，笑眯眯说：“来啦？” 　　陆飞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王雪红已经一路小跑走到了太师椅前，恭恭敬敬道： 　　“这位就是您总是挂在嘴边念叨要见的商业巨子，陆飞陆总。” 　　“在王老先生面前，我就是个小子。” 　　陆飞规规矩矩地问好，面前这位可是如今的湾湾首富，台塑集团的话事人，也是跟稻盛和夫并驾齐驱，尊称为“经营之神”的男人。 　　虽然在霓虹，高低都能叫个仙人。 　　但王永清，绝对算是政商界的一尊大神。 　　就连台积电的章忠谋，也只是小老弟。 　　“陆总是饮茶，还是喝咖啡？” 　　王永清毫无架子，慈眉善目。 　　陆飞要了茶，原以为91岁高龄的他也会喝茶，却出人意料地选择咖啡。 　　就见他倒入两盒奶精，然后把些许咖啡倒进奶精小盒子，等把残余的奶精涮出来，重新倒回咖啡里。 　　“陆总今年几岁？” 　　“虚岁25了。” 　　“25岁就有这么大作为！” 　　王永清不禁感慨：“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啊，哈哈哈～” 　　“爸比，您可不老，很少有像您这么大年纪的企业家还一直谈创新，与时俱进。” 　　王雪红抿了抿嘴。 　　“我觉得王老先生这种心态很对，人到老时应服老，创新本该是年轻人的事。” 　　陆飞语出惊人道：“我在几年前来过湾湾，当时跟我谈创新是一批老前辈，这次我再见，谈创新的还是这批老前辈，就好像没见到几个新的企业和新的年轻企业家。” 　　王雪红脸色骤变，没等她注意父亲的神情，就听他话锋一转：“王女士和她的宏达算是一个，想来也是王老先生豁达，舍得把机会留给年轻人，愿意交棒给王女士。” 　　“哈哈，哈哈～” 　　王永清听到他一夸就夸父女俩，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就算陆总只有这口才，年纪轻轻也能闯出一个名堂，不过不知道，陆总为什么这么笃信雪红也能创出的一片天地？” 　　“因为王女士有眼力。” 　　陆飞嘴角上扬：“不但选择了智能机，还加入安卓，我不敢预测HTC未来的成就有多高，但至少是湾湾电子领域的佼佼者，甚至可能是领头羊！” 　　这哪是在夸我，分明在夸你自己！ 　　王雪红白了白眼，看破不说破。 　　谦虚又张扬，王永清越看越顺眼，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陆总才不选择已经退休的蒋尚义，而是技术狂人梁孟松。” 　　“……” 　　陆飞第一时间看向王雪红，就见她一脸茫然，活脱脱一副“不是我泄密”的无辜样子。 　　“我是从电视上看到的新闻。” 　　王永清摆了摆手，“好像有人不想你把梁孟松顺顺利利地带到大陆去，是吗？” 　　“没错，如果换成蒋尚义就不会这样。” 　　陆飞态度诚恳地坦白说：“据我们的调查，在台积电里，梁博士是负责做事的，蒋尚义是负责收割的，公司里一直把蒋尚义比作斯坦福，把梁博士当成伯克利。 　　有钱有背景会奉承的人精念斯坦福，没钱没背景很聪明的人才才念伯克利，所以我严重怀疑蒋尚义有水分，可能只有嘴巴功夫和管理能力，晶圆代工的真才实学恐怕一点也没有，就连做叛将的资格都没有。” 　　“爸比，确实是这样。” 　　王雪红也混IC圈，里面的道道门清。 　　蒋尚义其实走的是夫人路线，帮章忠谋撮合了他现任的小娇妻，靠着这层“特殊的私人关系”，一直坐稳位置，归根结底—— 　　就是章忠谋的头号工具人！ 　　“你们年轻人啊，哈哈，哈哈！” 　　王永清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自梳女佣提醒众人上桌，只见八仙桌上摆满丰盛精致的菜肴，满满当当。 　　对于王家而言，可是破天荒的一次。 　　王雪红夹菜说：“陆总，我很好奇你的复芯半导体工艺制程，究竟到了什么水准？” 　　“对着王老先生，我不藏私。” 　　陆飞语气认真道：“90nm已经量产，目前65nm正在风险性试产，如果有梁博士倾囊相助，慢则明年上半年，快则今年下半年就能攻克。” 　　“什么？！” 　　王雪红乍一听，惊得筷子掉落在地。 　　就连打刚才就老僧入定的王永清，也罕见地露出惊讶的神情，如果是中芯，绝不会这样，因为有张汝京坐镇，可这可是复芯啊！ 　　复芯这个企业不同于中芯，起步虽然有东芝、中芯扶持，又从台积电，甚至从欧美半导体请了一大群人才，但终究跟同行格格不入。 　　天生仿佛就是狂飙突进的搅局者。 　　即便，复芯取得90nm的制程工艺，成功量产，还从中芯、台积电抢到不少英飞凌、奇梦达、高通等等订单，但包括国内的很多半导体公司，都羡慕嫉妒恨—— 　　复芯算什么？ 　　不过就是运气好，砸钱挖人，砸钱引进和采购技术，不就仗着有逻辑这个亲爹吗！ 　　不就仗着陆老爷这个外行嘛！ 　　但万万没想到，复芯竟然能冲到65nm？ 　　65nm是一种什么概念？ 　　这年头的业界，公认65nm工艺是一个极限，像台积电，研发试产，到了06年年末才完成量产，整整花了三四年。 　　而中芯，更是迟迟没有突破的消息。 　　换句话说，复芯可能会是第一个突破65nm制程节点的大陆半导体公司！ 　　这意味着什么？ 　　王雪红对目前国际大厂的技术水平十分的了解，就是因为太了解，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lphone、安卓、飞购、企鹅…… 　　陆老爷，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良品率不搞，工艺很不稳定，慢慢摸索稳定生产参数的话，这个阶段或许要两年，也可能要三年，所以我们太需要梁博士！” 　　陆飞抬高嗓门，和盘托出。 　　“你觉得这个梁孟松，章忠谋能忍得？” 　　王永清沉默了一会儿，收敛笑容，一脸严肃说：“能忍他就不叫章忠谋了！” 　　陆飞嘿然一笑：“我不过是不忍如此大才被雪藏，所以想邀请他以客座教授的名义，到水木大学的电子工程系讲学而已。”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你觉得章忠谋会信这一套吗？”王永清眯了眯眼。 　　“这可说不准。” 　　陆飞摇头：“他太老了，台积电眼下最要紧的是接班人，梁博士走了，未必是坏事。” 　　王永清道：“就算老虎有打盹的时候，也会醒过来，张汝京他都收拾了，还收拾不了一个梁孟松？老虎再老，什么时候想吃人，就能什么时候吃。” 　　“是啊，我正要为了这个，向王老先生求教，到底该怎么应付台积电？” 　　陆飞深以为然，中芯如今排名全球第三，正值黄金发展期，后世却怎么混成那个熊样？ 　　就是遭到了台积电无休止的打压。 　　先后4次将中芯送上国际法庭，不断靠法律战、专利战、舆论战，消耗中芯的实力，最终硬生生抢到3.75亿美刀和10％的股份。 　　而且，成功把心腹大患张汝京赶走。 　　少了领军人坐镇，中芯直接暴发内乱。 　　而对付梁孟松，就更简单了。 　　只要用旷日持久的诉讼缠住他，逼迫他分散时间和精力，甚至必须他本人出庭，自然而然，就无暇全身心投入复芯的技术研发。 　　“陆总不是本地人，也许不了解我们的司法，怎么概括呢？6个字，雷声大雨点小。” 　　王永清直言不讳说，雷声大的时候一切“依法究办”，等雨点小的时候，就相互黑吃黑了，如果台积电打到湾湾法庭，结果可想而知，注定是十死无生，除非像张汝京一样—— 　　让梁孟松也改换户籍！ 　　“我不能强迫梁博士这么做，而且就算梁博士自愿放弃，可台积电还可以告到国际法庭，还是治标不治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陆飞皱着眉说：“比如王老先生出面，难道章忠谋回不给您这个面子吗？” 　　“他当然会给我几分薄面，但只会给我放梁孟松的面子，可不会给饶过梁孟松的面子，不过能给这个面子的，倒可能有一个人选。” 　　“谁？” 　　“陆总能猜出他是谁吗？” 　　王永清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面上写了个“马”字，然后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陆飞眼前一亮，隐约猜到是那位“世纪之握”的男人，于是乎，用红酒写了个“英”。 　　“陆总认识他？” 　　王永清两眼睁大，不禁震惊。 　　“不认识。” 　　陆飞意味深长道：“不过我看过一部电影，叫《黑金》，里面有个冯部长的原型，应该是他，毕竟水字旁加马，不就是冯嘛！” 第544章 大概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饭后，佣人们撤掉了碗筷，又换上水果。 　　“就由雪红安排你跟冯部长见面吧。” 　　桌上的“马”、“英”字早已被擦掉，王永清直直地盯着陆飞，接着把视线投向女儿。 　　“我？” 　　王雪红惊愕地眨了眨眼。 　　王永清笑着提醒：“我记得前不久你跟我说过，那个谁想拿下整个中时集团的经营权对吧？” 　　“啊，对，旺旺集团的董事长蔡衍名。” 　　王雪红隐隐猜出父亲的用意。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看着这对父女一唱一和，慢慢了解整个来龙去脉，中时可是湾湾传媒集团之一，旗下囊括了中天、中时、工商时报、时报周刊，特别是中视，可是“老三台”之一，蓝营老资格的宣传阵地。 　　但因为经营不善，大股东只能忍痛售出，壹传媒集团就盯上了，企图由蓝转绿。 　　蔡衍名看不下去了。 　　没错，就是那个卖旺仔仙贝等产品的“旺旺”话事人，想拉一票外援，合资筹措至少200亿新台币，也就是40多亿rmb，击退竞争，守住这个传统阵地。 　　然而汇丰、渣打、花旗这些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蔡衍名只能想方设法的攒局。 　　“这个忙，要帮。” 　　王永清笑眯眯说：“我听雪红说，陆总还涉猎了金融，不知道愿不愿意也搭把手？” 　　“蔡董我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他是爱国的，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陆飞于公于私，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陆总，这里我先替蔡董谢谢你。” 　　王雪红不由大喜，完全可以借蔡衍名筹措资金的名义，给冯部长和陆飞牵线搭桥。 　　“待会打个电话给衍名，让他请中时派记者到台塑，还有HTC。”王永清悠哉游哉地晃动摇椅，“陆总，明天可愿意来集团参观？” 　　“当然，王老先生，谢谢。” 　　陆飞微微弯腰，语气恭敬。 　　王永清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紧握拳头的动作，再看自家女儿仍然疑惑，不免叹气： 　　“陆总，谢我什么？” 　　王雪红马上看向陆飞，陆飞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当着两人的面儿点破，不管拜访台塑，还是参观HTC，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去”这个姿态，既能借媒体透露跟王家关系不一般，又能混淆从台积电挖梁孟松的消息。 　　陆老爷到宝岛，明明是来跟王家谈合作！ 　　挖什么人？ 　　警告你啊，这是在诽谤，诽谤我啊！ 　　“雪红啊，去打电话吧。” 　　王永清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哈哈大笑。 　　照着父亲的交代，王雪红安排得妥妥当当，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到了分别的时间。 　　“谢谢王老先生赐教。” 　　目送着陆飞离开的背影，王永清拄着拐杖，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言也不语。 　　“爸比，天凉了，我们回屋里吧。” 　　王雪红搀着他的另一条胳膊。 　　“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王永清不由感慨：“明明走在中芯前面，却韬光养晦，一直把中芯顶到最前面，挡住台积电的打压，和那边的战略简直如出一辙。” 　　“是啊，爸比。” 　　王雪红提到诺基亚，几乎一模一样的套路，故意把诺基亚推到前头，自己闷头发育。 　　“是个大才，我要是年轻个20岁，也许能过过招，不过现在，他说得没错。” 　　王永清转了个身：“现在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老了，能做的，就是多结善缘。” 　　“可是爸比，真地让他和冯部长接触？” 　　王雪红疑惑不已：“冯部长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因为‘特殊费’被正式起诉，已经被迫辞掉党内的一切职务，倒不如……” 　　“所以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王永清睨了眼，露出神秘的笑容。 　　…… 　　湾湾的政商一直流行饭局文化，沿袭了二三十年，发展成了一套独特的饭咖文化。 　　不论吃饭的地点是私人招待所，还是大饭店、小餐馆，一定会遵守“一不二要”原则： 　　出席的人物“不”带原配。 　　与会的女人“要”漂亮、“要”单身。 　　于是乎，“饭局妹”应运而生。 　　酷似霓虹银座女，貌美高挑这些自不必说，喝酒、催酒、暖场、聊天这些银座该会的也得会，最重要的是口风紧，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而这年头，口味越来越刁钻。 　　正妹虽然很辣，但过重的风尘味让人反胃，于是大兴清新风，附庸风雅，突出个高大上的逼格，自然而然，女星成了上上之选。 　　紫藤庐，最具传统的茶座。 　　这次茗茶聚会，借着王雪红、蔡衍名等人名义促成的，但其实是蔡衍名私人攒的局。 　　为的就是拜陆老爷这尊财神爷。 　　如今陆老爷，刚刚在次贷大战中名利双收，一举威震华尔街，只等到今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一更新，就能摘掉“内地”两字。 　　名副其实的华夏首富！ 　　尤其在飞购网闪击英法，电商国际化和云计算的全球化搞得风生水起，跟亚马逊、易娶趣网数一数二的全球电商巨头并驾齐驱。 　　同时拿到牌照的财付宝，已经借着Line编织的社交和网游的大网，慢慢地渗透到东亚。 　　有李富真坐镇的棒子，第一个被攻陷。 　　除此之外，逻辑、七里香、搜狗、鲁花、神舟、比亚迪、鼎峰焦化、建龙钢铁…… 　　天呐！怪不得能跟王永清合作！ 　　一家家公司，一个个股份，只是股份多少不清楚而已，陆飞这个“幕后黑手”的信息，伴随着“梁孟松离职台积电”的新闻大热，惨遭媒体查户口本，能扒得都扒了个干净。 　　特别是私生活和娱乐八卦。 　　宝岛太小，有点新闻就闹得满城风雨！ 　　“多谢凌姐，这份人情，我家芝铃一定会铭记的，安啦，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经纪人站在紫藤庐的内院，瞥了眼林芝玲说：“要好好表现知不知道？我可是打包票，说你可是精通茶道，比茶艺师还专业。” 　　“呼～” 　　她穿着古典旗袍，深呼一口气：“放心吧，我从小就苦练功夫茶，很会泡茶。” 　　“那就好，那就好。” 　　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把握住机会，只要能得到陆老爷的青睐，内娱就算平趟了。 　　甚至，好莱坞也不是不可能。 　　曾丽，不就是榜样嘛！ 　　“好莱坞……” 　　林芝玲眼里燃烧着斗志，就连港圈都要北上要饭，何况早就是夕阳产业的湾湾娱乐业。 　　内地电影票房的接连大爆，完全证明了未来的潜力，恰恰华娱生态位，讲究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再不赶紧，就要被汉唐带着崛起的内娱女星们统统占光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好不容易，赶上了一回！ 　　可奈何内娱无人提携，至于休戚相关的港圈，已经在陆老爷的“请客”和“斩首”下，渐渐有“当狗”的趋势，资源少得连自己圈里人都分不过来，就更不会分一口汤给湾湾了。 　　也就是周杰仑，命好！ 　　陆老爷视作心头好，得到汉唐的重用，甚至砸钱投了他自编自导的《不能说的秘密》。 　　他行！ 　　我也行！ 　　林芝玲又想到曾丽自从傍上陆老爷，咖位飞一般的实现三级跳，心头一阵火热，哪怕寒风吹在她开叉露出的长腿，也感觉不到冷。 　　就在此时，一辆劳斯莱斯稳稳当当地泊在路边，一身黑色西装的陆飞映入眼帘。 　　“陆先生～” 　　香气纷纷，声音甜诺，乌黑长发，媚眼多水，白裙上点缀着浅色的麦穗纽扣，由内向外散发出了淑女的气质，腰肢如柳般柔软摇曳。 　　看着林芝玲主动迎上来，陆飞冷眸一眯，略显冷漠，继而就被笑容给掩盖。 　　“我是芝玲。” 　　她捏着夹子音，嗲声嗲气，真是让人甜到了心坎里，怪不得总说惊艳了时光，静好了岁月，的的确确，足够精咽食光，茎好睡悦。 　　“你也来喝茶？” 　　陆飞故意装糊涂，态度不冷也不热。 　　当她展现出女人味的时候，真的难有男人能招架住，从古至今的富商，没有谁会拒绝这么一只我见犹怜的瘦马，当个护花骑士。 　　不过可惜，芝玲姓黑泽了…… 　　“嘿嘿，陆先生，芝玲是受邀特意为您几位烹茶的，别看她是演员，茶艺可不赖啊。” 　　经纪人打个哈哈，连忙使眼色。 　　“是啊是啊。” 　　林芝玲感觉到自己的魅力被无视，抿了抿嘴，但还是主动地挎住了陆飞的手臂。 　　经纪人看得眉开眼笑，热情地搓搓手说：“陆先生一定要尝尝芝玲的手艺，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约个时间，反正她要到内地发展，随时随地都有机会给陆先生煮茶。” 　　“要到大陆发展？” 　　陆飞走在屋檐下的架空廊。 　　“对，芝玲幸运地得到吴雨森导演的垂青，拿到了《赤壁》的戏约。”经纪人嘿然一笑说：“阵容更了不得，两岸三地全明星，周闰发主演曹操，芝玲演的好像是……” 　　“小乔。”林芝玲嗲声道。 　　“噗嗤！” 　　陆飞一想到“萌萌站起来”的画面，就忍不住发笑，堪比“为什么要吃兔兔”。 　　“陆先生，您好像笑得很开心？” 　　林芝玲隐约觉得笑声格外的刺耳。 　　“噢，我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陆飞清了清嗓子：“不过既然林小姐要到内地发展，我想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呢？” 　　“这个我也跟杰仑说过，可千万别嘴上都是‘爱国’，心里全是生意。” 　　“呵呵，陆先生，我不会的……” 　　林志玲脸色一变，心虚地应和下来。 　　一行人心思各异，走进了紫藤庐的中式包间，就见蔡衍名、冯部长早已就座。 　　“陆总！” 　　当看到冯部长的面孔时，林芝玲不由惊愕，竟是会是他，天呐！ 　　“林小姐，倒茶。” 　　陆飞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凌厉，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林志玲战战兢兢，强颜欢笑，在恍恍惚惚之间，才意识到陆老爷到底有多高？ 　　可能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也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更高！ 　　…… 　　第二天，中天、中视、中时、工商时报、时报周刊等报纸、电视台不约而同地报道—— 　　“陆飞一行人赴台塑拜访交流”。 　　“震惊！陆飞竟不是为了梁孟生，而是只为王家二千金，‘姐弟恋’的真相到底是……” 　　“挖台积电墙脚？陆飞：这是假新闻！” 　　“HTC宣布加入安卓开放联盟，拥抱智能机。王雪红称：首款安卓机最快今年推出。” 　　“……” 　　之前铺天盖地都是陆飞、梁孟松和台积电的“三角恋”新闻，却很快就被开足马力的蓝营媒体彻底覆盖，大众的注意力更是被一件更为劲爆的消息转移—— 　　冯部长对外宣布参加明年大选！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港岛随之轰动。 　　甚嚣尘上的“梁孟松被挖”的新闻，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再没有一丝波澜。 　　“可恶！可恶！” 　　李在镕烦躁地把报纸揉成一团，一边揉，一边嘴里大骂，万万没想到陆飞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跟王家搭上了线，还公关了台媒。 　　竟以舆论战对舆论战，轻松化解。 　　“社长，我们准备那些稿子要不要继续发？”秘书揣着明白装糊涂。 　　“发个屁！现在发有什么用！” 　　李在镕把报纸扔进垃圾桶，“撤了！全撤了！”说着心有不甘，“台积电那么有什么反应？对梁先生的辞职，是个什么态度？”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秘书尴尬道：“台积电仿佛默许了，可能觉得梁先生有竞业协议在身，不怕他跳槽。” 　　“西八！” 　　李在镕骂骂咧咧，来回踱步。 　　台积电啊台积电，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秘书道：“而且据梁夫人说，梁先生辞职以后并不打算到逻辑或者复芯，竟然是应聘水木大学的客座教授，社长，你说奇不奇怪？” 　　“一个技术专家不去研发，而去教书？” 　　李在镕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做了下换位思考，立刻得出结论，这绝对是陆飞的障眼法。 　　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让梁孟松到成均馆大学教书，但会到三星资助的电子学院任职。 　　“没错。” 　　秘书应了一声，突然手机收到派去跟踪的手下们的短信，不由一愣：“社长，刚传过来的消息，梁孟松带着陆飞去拜访蒋尚义了。” 　　“你说什么！？” 　　李在镕猛然一惊，难道陆飞真正的目标是带领台积电走向辉煌的蒋尚义，只是让梁孟松当一个中间人？ 　　不对！ 　　凭着他对陆飞深刻的了解，脸色突然大变：“陆飞这个狗崽子特么想全都要？” 　　“社长，我们该怎么办？”秘书问。 　　“马上备车，到梁先生家里等着他。” 　　李在镕咬牙切齿，指望不上台积电，三星只能从暗处走向明处，跟陆飞真刀真枪地干。 　　天杀的陆飞，你敢抢我的人试试！ 第545章 你讨厌就讨厌在这儿！ 　　“请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梁孟松自从宣布离职，就被湾湾，甚至全球的半导体猎头盯上，挖角电话一个接一个。 　　有时候逼急了，差点忍不住说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不要再来骚扰，我怕陆老爷误会。 　　气愤地挂断电话，推门而入，立刻察觉到地上摆放着两双从未见过的鞋子，好奇道： 　　“家里来客人了？” 　　“你回来了啦。” 　　梁夫人从客厅里走了过来，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给你介绍一下。” 　　“亮先生，你好。” 　　李在镕张口就带着一股浓浓的泡菜味，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伸出了手。 　　梁孟松隐约猜到他的来意，但妻子娘家人在三星上班，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敷衍道： 　　“李社长，如果你今天也是为了请我就职三星的话，就不必说了，我跟台积电有竞业协议，足足2年的期限。” 　　“不，不，梁先生，误会了。” 　　李在镕借助秘书的翻译说：“我不是请你加入三星，而是作为成均馆大学的董事，希望你能接受半导体理工学院的教授聘书。” 　　“请我教书？” 　　梁孟松摇头失笑说：“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答应了水木大学的邀请。” 　　“兼一个客座教授也可以。” 　　李在镕仿佛再说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毕竟成均馆大学就是由三星控股。 　　只要能把他忽悠到棒子，具体干啥，陆飞的手伸得再长，还能管得着三星？ 　　“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兼不过来。” 　　梁孟松眯了眯眼，水木大学的客座教授完全只是一个幌子，一到大陆，就会立刻到逻辑大学的半导体学院，给复芯的工程师们上课。 　　2年时间，足以培养出一流的团队。 　　“我们愿意出100万美刀年薪！” 　　李在镕态度诚恳，开出的条件不计其数，甚至把三星的一架专机拨给梁孟松专门驱使。 　　“这……” 　　如果不是陆老爷抢先一步，给梁孟松打好了预防针，就这种院士级礼遇，他自问根本没法拒绝，可惜没有如果，不管待遇，还是诚意，显然李在镕稍逊一筹。 　　更何况，陆老爷直接上价值洗脑—— 　　何为国士，为国为民！ 　　李在镕画了一个又一个饼，却见梁孟松就是不为所动，心里蹭蹭冒出怒火。 　　他吗的，陆飞！ 　　你讨厌就讨厌在这儿！ 　　你到底画了什么大饼，有这么香吗？ 　　眼看陷入僵局，秘书冲梁夫人投去一个威胁的眼神，夫人，你也不想你娘家人失业吧？ 　　“孟松啊，如果我们搬去棒子住的话，一家人生活上也有个照应，爸爸、哥哥也在三星，大哥还是系长……” 　　梁夫人一个激灵，皮笑肉不笑。 　　“系长？课长啊！” 　　李在镕嘿然一笑：“梁夫人你的消息过时了，我们正在对你哥哥进行考察，只要一通过，立刻升课长。” 　　“课、课长？！” 　　梁夫人意外之余，心花怒放。 　　棒子企业的职务等级里，职员之上是主任，主任之上是系长，而距离课长，还有代理，课长代理，相当于连升三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况且还承诺让他们家孩子转学到棒子数一数二的大元外国语高中，前途一片光明。 　　于是乎，都不需要李在镕再威胁，梁夫人变被动为主动，积极地给梁孟松做思想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梁孟松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妻子完全同意被三星给收买了，眼神越发冰冷。 　　“当然可以。” 　　李在镕看了秘书一眼，就见他悄悄地比划了“ok”的手势，早在梁孟松回来之前，就偷偷设置了信号屏蔽器，以防陆飞突然来电。 　　梁孟松试了又试，发现手机失去了信号。 　　“是打给陆飞吗？” 　　李在镕摆摆手：“梁先生不要紧张，是梁夫人告诉我们的，陆飞想挖你到复芯去。” 　　“什么陆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孟松把手机扔到一边，霍地站起身。 　　“那么成均馆大学的教授一职？” 　　李在镕咂摸着嘴，感觉棘手。 　　“我这个人啊，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不好意思，李社长，辜负了你的美意了。” 　　梁孟松走到放电话的桌前，明显在赶客。 　　“梁先生先别急着拒绝，再跟家人里商量商量，我改天再登门拜访。” 　　李在镕表面笑嘻嘻，余光瞥了下那部电话，等脚踏出屋外，整张脸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抓住秘书的头：“西八！告诉梁夫人，无论如何，都要问到陆飞到底开了什么条件！” 　　“是，社长。” 　　秘书小鸡啄米般地点了下头。 　　刚走下两层楼梯，李在镕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在电话簿里找到备注为“狗崽子”的号码，拨了过去，主动要求见面。 　　“李社长，你居然在湾湾？” 　　音响里，传出他最最讨厌的人的声音。 　　“哈哈，陆总能来，为什么我不能啊？” 　　李在镕冷冷一笑：“我本来以为能在梁先生家里碰到你呢，想不到你竟然不在。”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在哪里见？” 　　…… 　　位于林口的高尔夫球场，长年会被三星合谋定价俱乐部承包，成员们一边打高高兴兴地高尔夫，一边联起手来，跟同行死磕价格战。 　　也是在这里，京东方被确立为打压目标。 　　整个球场呈一只蝴蝶形状，总共有18个洞，既能享受清新空气，又能一览海峡美景。 　　陆飞穿着蓝色的上衣，黑色的紧身裤，从高尔夫球车下来，身后的球童单肩扛包。 　　“好久不见，陆总，上一次分开，我记得是在燕京吧。”李在镕扶了扶眼镜。 　　陆飞说了几句客套话，“一直在忙，其实一直想约李社长打一回高尔夫球。” 　　“陆总是忙，忙着把把梁孟松挖到你们复芯吧？”李在镕也不掩藏，开门见山。 　　“哈哈哈～” 　　陆飞矢口否认，我不是，你可别瞎说！ 　　“陆总，大家都是明白人。” 　　李在镕眯了眯眼，“梁先生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我希望能看在三星的面子上割爱。” 　　“可能吗？换成是你，你会答应吗？” 　　陆飞直视着他的眼睛，“梁博士可是我的挚爱，李社长可不能夺我所爱啊。” 　　“我还以为我妹妹才是你的挚爱。” 　　李在镕用威胁的口吻说三星的未来继承人是他，就算把梁孟松挖走，挫败了他的引援计划，也帮不了李富真，命中注定位子属于他。 　　又何必为了她，得罪三星的话事人呢？ 　　“？？？” 　　陆飞一副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模样，“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件事跟李富真无关，像梁博士这样的人才，搞半导体的谁会不动心。”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李在镕瞳孔微微一缩：“你抢三星看上的人，就是存心同三星过不去，同我过不去。” 　　要点脸好嘛！ 　　陆飞白了白眼，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明三星想撬我的人，分明是你同我过不去。 　　“你不觉得梁先生加入复芯，是害了他嘛！”李在镕指责道：“你们有最先进的DUV光刻机吗？有吗！” 　　“没有。” 　　“华夏有能力自己造吗？恐怕不能吧。” 　　李在镕嘿然一笑：“这也没有，那也不行，梁先生根本发挥不了他的最大价值！你这么做，就是在阻碍人类科技文明的进步！” 　　“呵呵，是阻碍三星和你进步吧？” 　　陆飞白了白眼，三星再好，那也是大韩冥国的，复芯再差，这也是自家的宝儿。 　　“你也是在阻碍梁先生一家进步，尤其是梁夫人，只要她丈夫肯加入三星，她的爸爸、哥哥就能得到重用，否则的话……” 　　李在镕阴鸷的眼里闪着凶光。 　　“如果他们愿意辞职，我可以安排到Line上班，不，连班都可以不用上，三星什么待遇，我就给更高的待遇。” 　　陆飞耸耸肩，语气里透着无所谓：“当然，你非要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恐吓，我也不阻止，也没法阻止，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么做他要是被知道了，还会不会为三星效力？” 　　“三星得不到，复芯也休想得到！” 　　李在镕话里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华夏有句俗语，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样吧，为了梁博士，我可以做些让步。”陆飞把早已准备的方案和盘托出。 　　因为台积电的竞业协议，不管复芯，还是三星，梁孟松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职，只能去教书，干脆逻辑大学的高级培训班，也对三星的工程师开放，最多三批，30个名额。 　　“怎么才30？至少80！” 　　李在镕心里清楚梁孟松是铁了心投共，估计怎么劝也劝不动，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而且复芯在制程工艺上，都必须跟三星合作，技术共享。” 　　“不行，最多35个人，合作到45nm。” 　　陆飞咬死了，丝毫不退让。 　　45nm？he tui，你打发要饭的难呐！ 　　李在镕坚持在70人、20nm制程工艺的底线，经过一番口舌之争，讨价还价，双方才终于口头妥协，培训名额上，陆飞让步。 　　三星两年可以派遣，总共102名工程师。 　　在技术共享的制程工艺上，李在镕退让，同意从65nm到28nm，三星参与，分摊资金和风险，20nm以及20nm以下，就不掺合。 　　打心底里，他根本不相信梁孟松能凭一己之力，就能让复芯搞定20nm工艺，单单牵涉到的先进光刻机，就不是复芯能够解决的。 　　想突破20nm，花10年都没戏！ 　　就由三星独立完成，绝对不能分享！ 　　殊不知，陆飞早就跟梁孟松促膝长谈，初步有了工艺突破的战略规划，芯片从65nm到20nm，有2个足以弯道超车的制程节点。 　　第一个在28nm。 　　必须要采取浸入式，也就是整个光线要进入水里，水要覆盖在晶圆上，并不像90nm转进65nm那样轻松，绝对高难度的关卡。 　　第二个就在20nm。 　　说巧也巧，攻克20nm就必须采用先进的FinFET技术，而这个技术的研发专利人正是梁孟松的师父，胡正明，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他师父以外，没人会比他更懂FinFET技术。 　　“那好吧，就定在28nm。” 　　陆飞一声不吭地让三星吃了个大亏，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要求，三星必须把最先进的DUV光刻机搬到我们合资的晶圆代工厂，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你应该清楚，美利坚不会同意的！” 　　李在镕叹了口气，在美利坚的规则下，不但把DUV光刻机列为禁止出货目标，不允许荷兰ASML给华夏出货最先进的，而且口头警告日韩，不准把光刻机带到华夏分厂。 　　虽然三星一直想方设法争取，毕竟大部分存储芯片工厂都在华夏，超过50％的产能也在华夏，而且还在不断地扩充产能。 　　他也很想干，可是臣妾自己做不到啊！ 　　“只是口头警告而已，霓虹不还是偷偷把光刻机运到华夏吗？怎么，难道你们棒子没种，比霓虹的胆子还要小？” 　　陆飞做了个棒子男人最讨厌的捏手手势。 　　“你！呵呵，我不吃你这套。” 　　李在镕冷冷一笑，虽然是顺水人情，但可不能白给，又开出新的条件，梁孟松既然归你，那么蒋尚义必须归三星，休想吃独食。 　　“不行！蒋先生也是我的挚爱！” 　　陆飞想笑，但强忍住没笑。 　　“你不觉得你的挚爱也多了点吗？做人不要太贪心，难不成复芯还想全都要嘛！” 　　李在镕语气坚决：“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否则免谈，三星不会为了区区的28nm制程，就冒这种无缘无故的大风险。” 　　陆飞沉吟了许久，把演技发挥到极致，那种割肉般的疼痛，发挥到淋漓尽致： 　　“可、可以！但必须立字据！” 　　“哈哈，哈哈～” 　　李在镕头一回在陆飞的脸上看到痛苦为难，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狠狠地出了口气。 　　“不过李社长，事先说好，我把蒋先生留给三星，可如果你们请不走，与我无关。” 　　陆飞笑眯眯说：“协议你们还得履行。” 　　“嘭——” 　　球道之中，李在镕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拧腰挥杆，球划出一道高射抛线，飞向果岭。 　　“哼，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竟然会怀疑三星请不来蒋先生？” 　　“蒋博士你请到了嘛？” 　　陆飞莞尔一笑，脱口而出。 　　“西……呼……” 　　李在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讨厌！ 　　你讨厌就讨厌在这儿！ 　　狗崽子，这个时候你纠正我这个干嘛？ 第546章 就是不吃茶叶蛋，也要搞半导体！ 　　和李在镕达成默契之后，挖角梁孟松的风波终于彻底平息。 　　陆飞总算能光明正大地和梁孟松“成双入对”，这些天在他的引荐下，前前后后见了黄国泰、夏劲秋、郑钧隆在内的20多个台积电的顶尖工程师，全是梁孟松的心腹旧部。 　　工资，至少高于台积电的三倍！ 　　其他待遇福利，更是一样都不能少！ 　　在陆老爷凭亿近人的关怀下，一个个感动涕零，纳头便拜，无不亿心亿意地效命。 　　当然，20多人还远远不够。 　　湾湾半导体的研发人才，可在全球名列前茅，陆飞壕不犹豫地可持续竭泽而渔，鬼鬼祟祟，并没有设立办事处，明目张胆地挖人。 　　而是，偷偷地打起游击战。 　　把招聘到的工程师化整为零，分派到各大半导体厂商里，直接人招人，学长“忽悠”学弟、同事介绍同事、徒弟拉上师父…… 　　所到之处，无不投共！ 　　真可谓占尽人和！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挖角的名单硬生生从20多暴涨到65名。 　　毕竟梁孟松名声在外，蒋尚义就不可能。 　　没有任何吸引力能让任何人从台积电走。 　　李在镕竟然会想把这位“凤雏”请到三星，陆飞深怕反悔，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挖人跳槽的事全权交给梁孟松，陆飞闲也闲着，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索性对整个湾湾半导体业来一个摸底，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且不说有王永清的背书，单单lphone、lmusic等等逻辑电子产品采购和代工的订单，就足以让台积电、联电等等大厂敞开大门。 　　甚至搔首弄姿，欢迎陆老爷“临幸”。 　　就像透露房间号的林芝玲，一直在酒店苦苦等候着，望眼欲穿，都快成怨妇了…… 　　陆飞却爱搭不理，大清早，考察第一个的就是湾湾最大的dram芯片公司，南亚科技。 　　背后的大股东，就是台塑集团。 　　包括神舟，联翔、宏碁、华硕、戴尔等全都是OEM客户，代工厂也是跟镁光合资的“华亚科技”，实力在整个湾湾半导体可以排入前十，饶是台积电，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咔咔咔～” 　　陆飞走到哪里，都有狗仔媒体跟拍。 　　大部分，都是中视集团旗下的媒体。 　　虽然三体基金只借给旺旺集团8000万rmb，差不多1000万美刀，但相比起钱，三体基金给蔡衍名站台，才是最强有力的支持。 　　之前吊着胃口的汇丰、渣打、瑞银、苏格兰皇家银行、新家坡星展银行等外资，一反常态，纷纷挥舞着支票，硬塞给蔡衍名。 　　无他，陆老爷来了，钱就到了！ 　　眼看战胜壹传媒集团，胜券在握，中时老臣子可不得卖力地给金主爸爸表现一波。 　　也顺便正面报道冯部长，在舆论上不断声援，掩护他在绿营的围攻下，杀出重围。 　　大选的势头，越来越强劲。 　　“陆先生，陆先生，我听说你们那边都吃不起茶叶蛋，是不是酱紫？” 　　就在陆飞考察完准备上车时，一个操着绿蛙腔调的记者突然挤到最前头：“连茶叶蛋都吃不起，还要搞半导体吗？” 　　“你是亲眼看到呢？” 　　陆飞皱眉说：“还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有很多访学专家回来亲口说的。” 　　记者注意到全场的气氛降至冰点，但满不在乎，语气里带着一点咄咄逼人。 　　“你说的没错，吃不了茶叶蛋，所以我们每天只能凑合吃些红烧肉、小黄鱼啊盐焗虾啊什么的，直到来到湾湾，我终于又尝到了茶叶蛋的滋味。” 　　陆飞不屑地翘起嘴唇。 　　“哈哈哈～” 　　顷刻间，笑声瞬间响起。 　　记者也不嫌丢人，继续挑衅：“据说你们需要8亿件衬衫，才能换一架波音飞机，又需要多少件衬衫，才能买一台光刻机呢？我觉得既然你们这么落后，为什么不干脆都交给我们，难道互补不好嘛？” 　　“你是哪家的记者？”陆飞睨了一眼。 　　“壹传媒！”记者沾沾自喜说。 　　陆飞立刻恍然大悟，合着也就是跟蔡衍名竞争中时的对手，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怪不得你能问出那种无知的问题，我现在理解了，毕竟专门制造‘fake news’！” 　　“谁是假新闻！” 　　记者警告道：“陆先生，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哦，我们可以告你……” 　　“你看，急了，急了。” 　　陆飞咧嘴轻笑：“我们早就不是大家以为的10年、15年、20年前落后的样子，今非昔比了，请各位牢牢记住，今后在整个互联网，在整个半导体，乃至整个科技，大家会看到什么叫‘后发优势’，什么叫‘厚积薄发’。 　　以前吃不起茶叶蛋的时候，都能把原子弹、氢弹造出来，现在吃的起了，就更要把半导体搞起来！” 　　“嘁，画虎、卵（瞎扯）啊。” 　　记者白了白眼，眼神轻蔑。 　　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想王者归来嘛？ 　　有这个实力嘛你！ 　　“我们向来不妄自尊大，但也绝不妄自菲薄，这就是华夏上下五千年大国的气度！” 　　陆飞懒地正眼瞧，“你是华夏人吗？” 　　“我……我是，哎呦！” 　　记者刚要说出口，莫名其妙地大腿肚子挨了一脚，双腿发软，整个人扑倒在地。 　　看上去，就像在给陆老爷认错。 　　陆飞也不再搭理，钻入车内，扬长而去，但后续的新闻一经报道，港岛又双一次炸锅。 　　不单单在报纸、电视台，阴间论坛、脸书、Line等线上更是针尖对麦芒，支持一方和反对一方混战在一团，争吵得昏天黑地。 　　有陆老爷这个大股东在背后撑腰，挺陆派占据上风，重拳出击，打得“大陆北方网友”听取蛙声一片，毫无还手之力。 　　简直就是战五渣！ 　　考虑到安全和影响，陆飞不得不改变行程，提前结束，本来还计划拜访台积电得一代目，章忠谋，但只能不了了之。 　　北市，松山机场贵宾室。 　　“除了我刚才说的京东方、中芯国际、中微半导体这些公司，其他的统统抛出去。” 　　陆飞放在手头的文件，专心地跟远在沪市的张磊通话，远程指挥着把如今冒红光的股票，有条不紊地全卖了套现。 　　“陆总，是不是再晚点？” 　　张磊疑惑不解：“现在上证指数要破3000点，照这个趋势下去，五六千点都不是没有可能，莫非您觉得股市马上要跌了？” 　　“现在的股市里，拉高的要么是钢铁、水泥这些权重股，要么是银行股，整个大盘完全是二八开，既过热，又过冷，过热的部门会因为高估，必定回调，过冷的部门呢，股价也会跟着下跌，现在完全靠一股牛气撑着，一旦有一根刺轻轻一戳，立马泄气。” 　　陆飞照着结果反推，分析得头头是道。 　　“您是说次贷？” 　　张磊沉吟片刻，越发觉得有道理，“陆总，我马上组织人开会，先拿出一个方案。” 　　“元宵节之后，就要开始。” 　　陆飞挂断电话，吐了口气。 　　自己永远不会忘记“5·30”这个日子，几乎刻骨铭心，这可是空前绝后的大股灾。 　　虽然他这只蝴蝶扇动了翅膀，股市不会像前世天崩地裂，股灾也或许提前，或者延后发生，但肯定在五月、六月，准不会错。 　　“老板，我们该登机了。” 　　王贲走了过来，提醒一句。 　　陆飞通过特殊通道，抢先一步地进入头等舱，穿过走廊，余光里注意到王贲正在东张西望，好奇道：“贲哥，你在看什么吗？” 　　“噢，老板，你看那人是不是我们在南亚科技见到的那个什么总经理，叫高、高……” 　　王贲思考片刻，“高启强！” 　　我还高起盛呢！ 　　陆飞纠正说是“高启全”，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是他，号称“湾湾存储教父”，在全球dram界都是最资深的华人之一，眉梢微微上挑，眼里闪烁着耐人寻味的精光。 　　逻辑和神舟虽然持续不断地支持倪光楠和方舟团队，把华夏跟国际的dram工艺技术差距，重新缩短到5年，但一般而言，dram制程每一代的演进时间，在2年到2年半。 　　也就是，整整有2代代差！ 　　就像华为的k3v2一样，造出来根本没有买家，只能自产自销，勉强装在神舟低端机。 　　一直以来，团队始终缺少一个懂技术懂统筹的元帅，倪光楠有才，但只能当技术大将，供应链管理、芯片商业化这些活真干不了，必须得有一个像余大嘴的狠人，坐镇指挥。 　　高启全无疑是最佳人选之一！ 　　要不是碍于台塑，早就挥舞锄头挖走。 　　“陆、陆总？” 　　高启全回过头，陆飞的面孔映入眼帘。 　　“高总这是出差？” 　　“啊对，鹏城不是要举办第一届‘半导体创新产品和技术30项’颁奖礼嘛，陆总也是为了这个吧，我记得复芯入选了好几项大奖。” 　　…… 　　“力行啊，第一届‘华夏半导体创新产品和技术30项’颁奖礼，你派了谁代表台积电？” 　　章忠谋站在阳台，抬眼望去，天空暗得像一块脏抹布，仿佛随时都可能下雨。 　　“我让罗唯仁带队去了。” 　　蔡力行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就是顶替梁孟松当研发副总的那个人？”章忠谋拿着剪刀，修理盆栽。 　　“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处理好梁孟松当问题，才会让他闹出这么离谱的辞职风波，给公司带来这么坏的影响。”蔡力行主动认错。 　　“力行啊，你跟了我多久？” 　　章忠谋脸上毫无波澜，冷静异常。 　　“从助理算起，跟着您干了快有20年。” 　　蔡力行似无意似有意地追忆往事，在台积电里，他可是数一数二的老资历，要不然也不会章忠谋半退的时候，会让自己担任CEO。 　　明摆着，自己是第一顺位接班人。 　　“我一直都说，优秀的CEO要先器大识广，再选择地方深，因为在半导体这一行，想出头就要打世界级的战争，就需要世界级的人才，特别是能打硬仗的将军。” 　　章忠谋修剪着盆栽上的枝叶。 　　“要不我去劝劝孟松？” 　　蔡力行心里咯噔一下，“反正辞职信我一直拖着，就等着您来裁决，批还是不批？” 　　章忠谋好奇道：“他到底像不像新闻里说的，真的被陆飞挖到复芯去了？” 　　蔡力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觉得谣言不可信，梁孟松可是有竞业协议，只要敢侵犯台积电利益，我们可以马上起诉。” 　　“那就怪了，他为什么偏偏选在陆飞来湾湾这个节骨眼，突然选择辞职呢？” 　　章忠谋摇头失笑道：“会是巧合吗？” 　　“就算不是巧合，果真被陆飞挖走，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复芯又不是中芯。” 　　蔡力行自信满满，言语间满是对复芯的不屑，毕竟去年第三季度才官宣完成90nm量产，而台积电已经在研发突破28nm工艺。 　　两相对比，足足差了2个代差！ 　　就算有梁孟松，也无济于事，大陆的半导体跟湾湾至少有五六年的技术差距，就算GDP增长再快也没用，照样一块高端芯片也造不出来，因为芯片光靠钱堆不出来。 　　得砸工程师、数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光一个梁孟松顶什么用，有人才吗？ 　　“张汝京到中芯的时候，不也一个人吗？”章忠谋鼻子冷哼一声，“现在呢？” 　　蔡力行一个激灵，信誓旦旦说： 　　“请您放心，我们已经把中芯告到纽约州最高法院，这一次不但索赔3.75亿美刀和10％的股份，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把张汝京彻底赶出中芯，没了领头羊，中芯就是一头绵羊，再也构不成对台积电的威胁。” 　　“千万要记住，商业社会，讲好听是‘高度竞争’，讲难听是‘人吃人’，不要因为是那边的龙头企业，就心慈手软。” 　　章忠谋剪下树枝：“斩草除根！” 　　蔡力行抬高嗓门说：“我从来没忘老师的教诲，您说技术领先、制造优越和客户信任，是台积电的看家本领，如若失去其一，就不是我们要的台积电。” 　　“难为你都还记得。” 　　章忠谋笑呵呵说：“再过个几年，我打算跟你师母去周游世界，享受生活，顺便参加几个世界级的桥牌大赛，至于台积电，我不想管了，你们也别拿事来烦我，明白吗？” 　　“明白，老师！” 　　蔡力行激动万分，这不就暗示交棒嘛。 　　轰隆，轰隆，天边响起了阵阵春雷。 　　他猛地一个激灵，压住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脏，脑海里立刻坚定了一个信念—— 　　梁孟松这个威胁，断不可留！ 　　“老师，那么孟松这个辞职信？” 　　“他加入复芯，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章忠谋直视着追随自己多年的老臣子。 　　蔡力行瞳孔微微一缩，接着迸发出狠戾的凶光，轻蔑地说有张汝京的中芯又怎样？ 　　还不是被我们收拾了！ 　　复芯不过多了个梁孟松而已，顶多又是一个中芯，台积电何惧不有！ 　　更何况，这些年的移动互联网狂潮以及智能机浪潮，东西两大半球的手机芯片巨头——高通和逻辑，可都是台积电的大客户。 　　尤其是逻辑，单单旗下澎湃科技，Wave钥匙方案的代工，就占了20％左右的产能。 　　岂能为了一个梁孟松，就得罪陆老爷呢？ 　　“那就批了吧。” 　　章忠谋不小心把嫩叶剪了下来，莫名不安地转过身，望向下起毛毛雨的阴天，喃喃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走的人就走吧！” 第547章 首届全国半导体武林大会 　　“高总，如果你愿意来复芯，湾湾会失去一名资深的半导体前辈，却也意味着离华夏dram产业的梦想，更进了一步！” 　　此时陆飞站在出站口，从起飞到降落，短短两个小时里，照着招募梁孟松的套路，给高启全也来上一套，画饼，加钱，上价值。 　　“陆总，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 　　高启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深怕多看两眼就忍不住答应，差点抵挡不住他魅惑人心。 　　但还是稀里糊涂地被忽悠到三体实验基地，又稀里糊涂地签下保密协议，被陆老爷拐到了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面壁人”实验室。 　　就见孙红军穿着防尘服，朝前带路，突然停下脚步，拿起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说： 　　“这个是我们在NAND闪存芯片的最新突破，除了Bics工艺之外，又找到一种后栅极的TCAT工艺，通过圆柱形通道连接电池，这个还只有24层而已，在我们的设想里，一次性可以堆叠超过100层。高总，你是存储芯片的专家，肯定明白3D闪存技术蕴含的价值！” 　　“这……这……” 　　高启全一下子就被震撼住，第一个实现NAND闪存芯片从2D突破到3D，既不是欧美，也不是日韩，竟然会是复芯！ 　　就这个落后湾湾五六年的大陆半导体？ 　　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 　　但转念一想，感觉哪里不对劲，这种放在任何大厂，都是机密中的机密，这是能对我这个南亚科技的外人随便展示的黑科技吗？ 　　“噢，我们准备在这次‘半导体创新产品和技术’颁奖礼上对外正式公布，用陆总的话来说，过于落后，可以展示。” 　　孙红军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落、落后？” 　　高启全瞪大眼睛，你们管这个叫落后？ 　　就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紧跟着陆飞等人，来到2台一模一样的设备面前，乍一眼就认出是等离子体刻蚀机，立刻大惊道： 　　“陆总，这个也是复芯自主研发的？” 　　“没错，这是我们逻辑的院士尹志尧教授带领的团队，花了3年多的时间，研制出的国产CPP刻蚀设备，全国第一台纯国产，不过暂时只能用在130nm到90nm制程芯片。” 　　陆飞穿着防尘服，虽然隔着头盔闻不到气味，但还是凑上去嗅了嗅：“虽然还是落后国际水平，但自家的机器，就是闻着香啊。” 　　“嘶～” 　　高启全倒吸一口冷气，芯片生产有五个核心步骤，依次是光刻、刻蚀、扩散、薄膜、量测，其中光刻就需要光刻机，而刻蚀则仰仗蚀刻机，在刻蚀机方面，不说大陆，就连湾湾，也是以进口为主，就这么被复芯造出来了？ 　　特么完完全全打破了海外巨头的垄断！ 　　这也是落后设备？ 　　“别急，里面还有。” 　　陆飞嘴角上扬，走了个虎虎生风。 　　“还有？！” 　　高启全吞了吞口水，我堂堂南亚科技，又背靠台塑集团，又跟英飞凌、奇梦达等全球半导体巨头高度合作，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当挨个走完面壁人实验室、结构材料实验室等等核心实验，怎么懵逼着进去，就怎么懵逼地出来，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场面，我真的没见过！ 　　一个个“黑科技”，毫不夸张地说，每年公布一个，年年都能上华夏半导体创新产品和“技术30项”的入围名单。 　　“就到这里吧。” 　　陆飞兜兜转转，转到实验基地的出口，摘下防尘服的兜帽说：“高总，不好意思，过于先进的，是我们的绝密，不能展示。” 　　“还有？！” 　　高启全大脑瞬间宕机，忍不住想骂街，你们特么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下一个行程，带你参观下我们的IC设计部门。今年半导体行业协会公布了一份全国十大集成电路设计企业榜单，我们逻辑、复芯，还有澎湃，很荣幸全上了榜。” 　　孙红军咧着嘴笑，不无得意。 　　“啪。” 　　陆飞轻轻地拍了下他，没好气说：“下次不要这么高调，我们占了3个名额，别人怎么办，以后一律三个合并成一个‘复芯’。” 　　“陆总，我是真不敢相信复芯一家企业，竟然从制造到封测都达到国际二流的水准。” 　　高启全发自内心地感慨，然而等逛了IC设计部门，才意识到大错特错。 　　如今国际顶级的设计能力在65nm，英特尔、德州仪器等甚至可以做到45nm，而收购了P.C.公司的逻辑，只在手机芯片上，居然紧跟着全球一流的大部队。 　　怪不得全国山寨机采购的“交钥匙方案”，澎湃的出货量，遥遥领先于联发科。 　　设备、设计、制造、存储、封测，除了材料、EDA以外，产业链上上下下但凡涉及的，几乎都涉及了，相当于台积电、日月光等等企业的复合体，这样体量的吞金兽，也只有拥有lphone这些高溢价产品的逻辑才喂得饱。 　　“现在还能支撑，但肯定不是长远之计，光靠一个人，一家公司，就想包揽下整个半导体的产业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飞满脸严肃说：“所以像刻蚀机，我们会专门设立一个子公司，dram芯片也一样，和复芯的关系就像英飞凌跟奇梦达一样。” 　　“陆总高见！” 　　高启全附和说：“不过就现在的‘方舟芯片’，跟同行的差距还不小，可能需要再发展一段时间，大概追赶上一两代的代差。” 　　“高总觉得该怎么追赶？” 　　陆飞提出问题，洗耳恭听。 　　高启全见陆老爷如此礼待他，也不藏私，直截了当地说想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同行，要么像南亚科技一样走合资入股，要么干脆收购。 　　若放在往年，收购根本没戏。 　　但架不住这年头，微软推出的Vista系统大翻车，既占内存，漏洞又多，原本指望借“Vista”概念大赚一笔的芯片厂商都栽了一大跟头，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扩大了产能。 　　结果，供大于求！ 　　dram颗粒价格一路下滑，2.25美刀一枚，单单材料就要0.6到0.7美刀，其他成本也要1.4美刀左右，相当于一阵吆喝，可能才挣十几美分，还不算税费、渠道费等等。 　　要是再赶上像互联网泡沫破裂这样的雪崩，整个dram芯片业想不死几个都不可能。 　　那时候，就是复芯出手的时机！ 　　“高总觉得哪几家最合适我们？” 　　陆飞眯了眯眼，眼神扑闪，果然是大才！ 　　“霓虹的尔必达和德意志的奇梦达，非要我在两个里面选一个的话，我会选奇梦达。” 　　高启全不单单对整个存储芯片领域知之甚深，更对奇梦达知根知底，因为南亚科技跟奇梦达已经是老交情，去年才刚刚宣布合作75nmDRAM沟槽式技术，可是一流水平！ 　　而且在全球市面上主流的主流储存器芯片还是GDDR4的情况下，奇梦达快要完成跳代，GDDR5显存生产设备已经批量试产。 　　假如能蛇吞象，再加上3D闪存技术，复芯立刻就能一跃到全球存储芯片的前五！ 　　甚至，可能是前三！ 　　“那么到时候，高总愿不愿意代表复芯，牵头做这个跨国收购案呢？” 　　陆飞和孙红军互看了眼，和他们商讨的结果如出一辙，但最最关键的一点—— 　　奇梦达亏损严重，负债累累，如果没有外援，在这场降价寒冬里最有可能第一个倒下。 　　“陆总，您、您是认真的？” 　　高启全彻彻底底地被吓了一跳。 　　奇梦达最大的股东是英飞凌，占有77％的股份，如今四处找人兜售，都无人问津，毕竟连同债务，接盘不说一百多亿欧元，少说也要七八十亿欧元，能拿得出的屈指可数。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决定加入复芯吗？” 　　陆飞张开双臂，就像蝴蝶展翅。 　　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两周后在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陆老爷努力地挥动翅膀，意图在华夏，乃至整个半导体行业掀起更大的风暴。 　　…… 　　参观一直到傍晚，接着就是高规格的酒宴，陆老爷几个高层给予高启全足够的礼遇。 　　但隐隐约约，总觉得像在组团忽悠。 　　耳酣酒热，尽兴而归，高启全回到酒店，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做梦都能在梦里见到陆老爷，吓得半夜猛地惊醒。 　　现在他在南亚科技担任总经理，再下一步，就是到旗下的华亚科技当董事长，前途也就到头了，再也没有任何上升的空间。 　　可到了复芯，就大大地不一样，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恐怖如斯！ 　　更何况，假如真的能吃下奇梦达……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越想越兴奋，越兴奋越睡不着，投奔陆老爷的念头一起，顿时觉得天地宽阔！ 　　一直兴奋到第二天下午，天清气朗。 　　鹏城的会展中心早已站满了记者，铺设在台阶上的红毯延伸到大堂门口，两架摄像机机位固定，镜头居高临下地拍摄。 　　人未到，气氛早已被各路媒体炒热。 　　这可是华夏第一届半导体“武林大会”！ 　　工信部电子司打头，半导体行业协会、电子材料行业协会、电子专用设备工业协会等等，大大小小十几个单位联合举办，声势浩大，阵容空前，单单集成电路设计就来了—— 　　海思、展讯、大唐、同方、华虹…… 　　代工、材料、封测等企业，满打满算来了二三十家，几乎把全国半导体产业里够资格邀请的，全邀请了个遍，还包括湾湾。 　　就在媒体七嘴八舌时，突然间，嘈杂的人群一下子沉默不言，一个个专注手头活。 　　工信部的领导走在最前面，中芯、华虹、台积电等全国顶尖的企业紧随其后。 　　咔咔咔，长枪短炮一阵乱拍。 　　“陆总！这里！麻烦看这里！” 　　“陆总，请问你们有哪些入围了这次的30项创新产品和技术项目？” 　　面对着记者的提问，陆飞面带微笑：“我们很荣幸澎湃科技的Wave平台方案，和复芯90nm工艺制程技术能斩获集成电路产品、集成电路制造技术两个大奖……” 　　孙红军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看到张汝京，看到邱慈云，看到高启全，还在人群当中，注意到被乌压压一片记者包围的罗唯仁。 　　“大陆半导体产业在未来的5到10年里还有很大进步空间，现在已经有了，呃，有了一些不错的设计公司，比如复芯，比如澎湃。” 　　罗唯仁代表着台积电，这次出差完全看成是一次任务，语气里充满着敷衍和不屑。 　　记者追问：“那么制造方面呢？你会担心我们的半导体公司会对台积电产生竞争吗？” 　　“呃，这个，有那么一点点挑战吧。” 　　罗唯仁很想说“没有”，但在人家的主场，不得不谦虚一下，提到中芯和复芯。 　　“就只有一点点吗？为什么？” 　　“因为你们在进步，我们台积电也是会进步，依然保持领先，所以彼此之间的落差并不会缩小，可能会有几代技术差距吧？” 　　“那到底是几代呢？” 　　“两三代吧，也就是领先个五六年。” 　　“……” 　　顷刻间，雅雀无声。 　　众人都对罗唯仁的狂语颇有微词，纷纷不满，不就是差两三代而已嘛，但凡只要举国之力去干半导体，早晚都能追赶，甚至赶超。 　　毕竟，有很多领域就这么办到了！ 　　“呃，据我了解，目前半导体没有一个算是强项的，设备、材料、制造、存储、设计各个方面，在全球都处于追赶阶段。” 　　罗唯仁清清嗓子：“尤其是在制造环节，要知道这是一个资本和技术密集的产业，动辄就是几十亿几百亿投资，可能追平五六年的差距，至少需要几千亿来完成工艺升级，我觉得相当地不划算，最好能改个方向使劲。” 　　“你觉得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记者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挺身而出。 　　“我觉得可以先易后难。” 　　罗唯仁笑道：“制造环节虽然落后五六年，但在IC设计上可能落后国际一两年，在封测环节上也就落后两三年，这两个环节资本投入要少一点，技术含量要低一点，大陆半导体该重点在这两个方面深耕，至于代工制造，完全可以交给我们台积电，实现彼此半导体产业链的优势互补，岂不完美！” 　　“对啊，干嘛要费力搞芯片制造啊？”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可自己就是生不出来，怎么办？” 　　“造不如买，我觉得说的没错。” 　　“……” 　　记者们感觉好有道理，竟无言反驳。 　　“哼，歪门邪说，满嘴放屁！” 　　张汝京阴沉着脸，看着罗唯仁得意的嘴脸，就想到台积电跟阿美利加联手打压中芯，舆论战、法律战，甚至贸易战，希望阿美利加动用关税法，禁止中芯的产品进入市场。 　　他立刻当着一众媒体，隔空反击：“不可否认，中芯虽然跟台积电之间的差距还很大，但在成熟工艺制程上，我们一点也不怕！” 　　“好！！” 　　全场所有人听着提气，却没想到罗唯仁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中芯的确是唯一的希望，但也许我说话难听了些，到目前为止，中芯的工艺技术突破了65nm了吗？就算今年突破了，恐怕还要几年才能量产，就更不用提除了中芯以外的半导体公司，你们说对吧？” 　　弦外之音仿佛在说，不要误会，我台积电不是针对你中芯一个，而是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乐色！ 　　“nnd，好嚣张啊。” 　　孙红军紧皱着眉说：“咱们怼回去？” 　　“当然怼回去。” 　　陆飞可不会坐视不管，这次参会，不图虚名，就是想尽可能在“4万亿计划”里分一杯羹给半导体，也为了招募更多的芯片人才。 　　反正梁孟松已经辞职，马上就要润到复芯，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不装了！我摊牌了！ 　　在孙红军的推波助澜下，忽然在人群里传播着一个让人震惊的好消息。 　　位于莞城的复芯晶圆厂成功试产65nm。 　　“轰！” 　　一瞬间，全场哗然，行业震动。 第548章 本以为是黄金，想不到是王者 　　确定没有听错？ 　　确定是65nm？不是90nm？ 　　不对啊，复芯这次获奖的明明是90nm集成电路工艺技术嘛！ 　　怎么突然就把65nm搞出来了？ 　　确定是复芯，不是中芯？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从设计到封测，尤其是制造的同行，一个个怀疑自己听错了，交头接耳，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大部分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65nn工艺，可是连中芯都还没有搞定，复芯这个小老弟怎么就弯道超车老大哥了呢？ 　　要知道，在当前的全球晶圆代工领域，台积电、联电拥有成熟的65nm工艺，而且重兵投入到45nm制程节点，处于第一档。 　　第二档，都是已经掌握90nm量产的特许半导体、IBM、世界先进等等，内地也只有中芯够格，但在65nm研发进度上排在末尾。 　　至于复芯，和三星、华虹这些90nn芯片量产起步晚的半导体，同属于第三档。 　　现在，怎么就从第三档里杀出一匹黑马，非但逆袭了第二档，还追赶上第一档了呢？ 　　真的假的？ 　　邱慈云作为华虹的CEO，去年新官上任，带领团队搞出0.18微米的CMOS工艺技术，出片量超过1万片，销售总收入破8亿。 　　正满心欢喜着，却被复芯一盆冷水浇灭。 　　你品，你细品，你带着手下，到鹏城，唱着歌还领着奖，突然就被复芯给赶超啦！ 　　华虹好歹是老前辈，在中芯出现之前，绝对的半导体内地一哥，“909工程”的主力。 　　被中芯超越也就认了。 　　毕竟有张汝京大佬坐镇，有资深的班底保驾护航，又有政策扶持，又能上市融资。 　　可凭什么会输给成立不到5年的复芯！ 　　就因为陆老爷是亿拳钞人，有钞能力吗？ 　　如果能靠钱就能砸出半导体，华虹早在90年代就能砸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媒体们管不了这么多，虽然看不懂，敏锐地注意到“复芯突破65nm制程”，绝对是头条中的头条，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不管是《半导体光电》这种专业杂志，还是大大小小的传媒、网媒，一拥而上，浩浩荡荡。 　　“卧槽？” 　　孙红军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殿后。 　　陆飞脚步加快，一溜烟的工夫走入颁奖礼大会场，就见过道两侧总有人热情地打招呼： 　　“陆总，你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啊！” 　　“是啊，听说你们复芯弄出了65nm啦？” 　　“陆总，我们展讯一直想跟复芯，还有澎湃好好合作一把，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 　　望着陆飞迎面朝自己走来，张汝京紧皱着眉，起初听到复芯比中芯提前突破65nm制程节点，一度以为是玩笑，但这话是从陆飞嘴里说出来，就很显然不是玩笑，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就领先了呢？ 　　没人比他更懂追赶芯片制程的难度！ 　　中芯之所以能以如此神速追上台积电，靠着就是从台积电、英特尔这些第一、第二档挖人，甚至干脆挖走整个团队，但即便如此，仍然距离65nm风险试产，还差了一两个季度。 　　去年第三季度才完成90nm的复芯，怎么会进步得这么快？快得简直不像华夏半导体！ 　　“陆总，复芯真的试产了65nm？” 　　当陆飞坐下时，张汝京终于忍不住发问。 　　“没错，不过良品率只有18％，好在我们已经找到提高改进的方法。” 　　陆飞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分梁孟松的信息，语气里带着一丝的神秘。 　　“是真的啊。” 　　张汝京不由一愣，内心五味杂陈。 　　羡慕、高兴、激动、欣慰等情绪交织，但在某个瞬间，也会涌出酸溜溜的嫉妒。 　　为什么第一个突破65nm的会是复芯！ 　　竟然不是自己的中芯！？ 　　震惊中带着遗憾，遗憾中带着困惑。 　　到底是中芯的进度太慢了？还是复芯的速度太快了？合着复芯有如此惊人的研发实力！ 　　一直以来，总以为复芯只是全球半导体第三档里最强的，想不到居然强成这个样子！ 　　“侥幸，侥幸。” 　　陆飞用谦虚的口吻说：“要不是中芯被台积电牵制，分散了精力，不然肯定比我们更早突破65nm制程工艺，不是吗！” 　　“谁先谁后，只是个顺序，只要大陆半导体越来越好就完全ok，不过陆总，你也要多留个心眼，当心像中芯一样被台积电盯上。” 　　张汝京由衷地献上祝福和勉励。 　　“一定，一定。” 　　陆飞面带微笑：“中芯但凡遇到什么困难，能帮的，张总，尽管开口，我尽量帮。” 　　“哈哈，暂时不用，中芯离65nm也不远了，很快就能把和台积电的代差拉到一代。” 　　张汝京摆了摆手，自信满满。 　　“张总，让我们一起干翻台积电！” 　　陆飞很清楚地知道，最终中芯还是会倒在台积电的打压下，不得不接受城下之盟，尤其是让张汝京离开一手创办的中芯。 　　因此当着他的面儿秀了一把肌肉，等离开了中芯，就请到复芯来，也担任联席CEO。 　　梁孟松呢，负责贯彻“制程领先”。 　　张汝京继续自己的擅长，搞“成熟工艺”。 　　一手抓研发，一手抓产业。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 　　颁奖礼准时开始，没有多少内容。 　　只不过分成“集成电路产品”、“集成电路制成技术”、“集成电路封装与测试”、“半导体设备与仪器”等5个大奖，挨个给入选的全国半导体公司颁奖，就奖杯和奖状，没了。 　　看着在台上跟领导们谈笑风生的陆飞，罗唯仁面色阴沉沉的：“那个就是传闻中跟梁孟松不清不楚的那位内地首富吧？” 　　“就是他。” 　　刘德音不禁感慨说：“真没想到大陆第一个造出65nm的不是中芯，也不是华虹，而是他这个门外汉带领的复芯，到底是高薪从欧美还有咱们这儿挖走了不少人，这钱没白花！” 　　“哼，只不过成功试产而已。” 　　罗唯仁鼻子冷哼一下，“想控制良品率，真正实现量产，这个难度可比突破难多了，我们不也得花三四个季度才做到稳定投产嘛！” 　　“话是这么说，就怕梁孟松掺合进来。” 　　刘德音眉宇间藏着一丝忧色。 　　“怕什么！梁孟松有竞业协议，两年之内休想去复芯，何况去了又能怎么样？” 　　罗唯仁充满不屑说：“65nm制程的研发，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就算牵头，也是带着复芯从零开始，那个时候，我们怕是已经完成45nm工艺量产，甚至突破28nm也未必不可能，哪怕再给梁孟松五年，也赶不上台积电，呵呵，只能吃我们的尾气！”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要跟章董、蔡总汇报，复芯突破65nm也是一件大事。” 　　刘德音大笑，心里也放松了警惕。 　　“哗哗哗～”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领奖的陆飞和颁奖的工信部的魏部长肩并肩，走下了舞台。 　　“陆总，复芯干的漂亮！干了件大事！” 　　魏部长才刚坐回到座位上，就一个劲儿地追问65nm制程的事，打算带回部里讨论。 　　陆飞滔滔不绝，从突破130nm，到去年的90nm量产，再到年前秘密地完成风险试产，毫无保留，如实汇报。 　　“不简单，真不简单啊。” 　　魏部长和边上的电子司司长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感慨，原本以为复芯这个上单孤儿能苟住发育就不错了，华夏晶圆代工的未来交给中单台积电，以及ADC中芯就可以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来了个惊喜！ 　　陆老爷这个王者说，这把我也能C！ 　　瞬间，双子星变成了三叉戟，领导们倍感欣慰，毫不吝啬地夸张说：“‘复芯’这个名字起得好啊，复芯，复兴，华夏想要复兴，半导体必须崛起，就得你们这一批企业带头。” 　　“我们跟国际之间的差距还蛮大的。” 　　陆飞出席这次颁奖礼的收获，就是大海看清了内地半导体产业链的全貌，别说欧美日韩，就是跟湾湾一相对比，也有技术的参差。 　　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竟然是国内到现在都没有一家研发生产EDA软件的正经公司。 　　EDA是什么，芯片之母啊！ 　　如果没有EDA软件，芯片工程师就没法轻轻松松地画图，在设计环节上的成本就会暴涨几十上百倍，更关键的在于时间周期，会从半年到一年，硬生生拉长到5年，乃至10年。 　　所以前世，国产EDA大突破，华为14nm以上完成全国产，有多么地提振士气！ 　　“说吧，你需要什么？” 　　魏部长心里门清，不能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只给嘉奖令，就是耍流氓。 　　“咳咳，是您让我说的，那我可就说了。”陆飞清了清嗓子，又是要政策，又是提意见，但至关重要的一条建议就是—— 　　成立一个国家级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 　　重点投资集成电路里材料、设备、制造、软件四个最薄弱的领域，大力扶持一批。 　　“比如说？” 　　魏部长饶有兴趣，鼓励他往下说。 　　“像EDA软件，我刚刚和中芯、华为商量，准备创办合资公司，填补国内的市场空白，投资基金是不是该棒一把？” 　　陆飞掰着手指，细细烈数：“这个dram、nand闪存这些存储芯片……还有这个刻蚀，复芯准备成立一家专做刻蚀机的子公司。” 　　“慢着，慢着。” 　　魏部长认真地聆听，越听越心惊：“你呀铺这么大的摊子干得过来吗，就不说那些个EDA软件、封测设备，就单单这个刻蚀机。 　　你知不知道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一个国产自主品牌！北方微电子倒是快搞出来了，可也只是130nm，这里面的难度，你们研究过嘛？” 　　“嘿嘿，领导。”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压低声音说复芯已经造出90nnm刻蚀机。 　　“什么，你们造出来啦？！” 　　魏部长饶是见惯大风大浪，也在一瞬间不淡定，既错愕又惊喜，“这可不能开玩笑。” 　　“活动一结束，我带您去参观！” 　　“真的是你们自主研发？” 　　“当然，由我们的尹志尧教授带领84人规模的团队，砸了三四亿美刀才做出来！” 　　“这里面牵不牵涉知识产权纠纷？” 　　“除了零部件做不到百分百完全国产，其他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就算英特尔、应用材料对复芯发起诉讼，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陆飞郑重地点了下头，美利坚对知识产权管制，严格到尹志尧回国的时候都不能带任何的图纸、U盘和硬盘，否则有可能回不来。 　　“好！好！好啊！” 　　魏部长一拍椅把手，兴奋说：“这个考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吧，你的这些关于半导体的想法，我带回部里开会讨论，再打报告请示上面，组织多部门联合考察你们复芯，怎么样，陆总，你敢不敢接下这个接待？” 　　“敢，有什么不敢！” 　　陆飞底气十足说：“不过您先别急啊，我还有要求。” 　　“说，都说出来。”魏部长哈哈大笑。 　　陆飞笑道：“能不能给复芯，不，主要是给尹志尧这样的教授授予个工程院院士？”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魏部长眯了眯眼，不置可否，但像刻蚀机这类填补国内空白的，绝对能得个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就像华为的分布式基站一样。 　　吗的，茅台都能申报酱香型院士！ 　　陆飞撇了撇嘴：“我是这么想的，像美利坚国家科学院、工程院里的院士，有不少都来自企业，全是在技术创新做出巨大贡献的工程科技专家，给一个推选两院院士的机会，既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荣誉，不一定入围就要选上，可以凑合给个候补院士的头衔嘛。” 　　“你啊你，总是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魏部长哈哈大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陆飞也很识趣，不再提第二遍，就算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反正在逻辑内部，已经形成了院士认证体系，像尹志尧、梁孟松，毫无疑问都是9级，也就是公认的宗师之境。 　　代表着逻辑最强的科技战力！ 　　众人默契地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张汝京还是隐约地偷听到复芯造出来90nm刻蚀机，仿佛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感到不切实际。 　　在反复再三地确认，才终于相信。 　　他立刻就不淡定，激动得当即拍板，只要刻蚀机的品质有保证，一次性就采购6台，支持国货，合同金额超过1000万美刀。 　　隔墙有耳，何况会场只有空气墙。 　　很快地，颁奖礼还没结束，小道消息满天飞，众人交头接耳，又双一次传遍整个会场。 　　“邱总，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复芯做出了90nm刻蚀机啊！我亲耳听张汝京张总说的。” 　　“哎，老刘，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国产第一台刻蚀机，复芯造出来啦！今天不是愚人节，是真的啊！” 　　“什么北方微电子，那不过130nm而已，已经是古董了，复芯那台可是90nm啊！” 　　“……” 　　邱慈云不信也不行了，不得不承认，复芯已经遥遥领先于华虹，狠狠地甩开一大截。 　　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屈居内地第三。 　　可究竟复芯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只他想不通，内地半导体同行想不通，这一次来自湾湾的同行也一样完全想不通。 　　设计、制造、封测，复芯的隐藏分有王者也就算了，凭什么设备的段位，都不是青铜？ 　　要知道在蚀刻机领域，向来被泛林半导体、TEL与应用材料这些美日科技巨头把持，就连台积电，也只能乖乖交钱买机器。 　　凭什么啊！ 　　“你觉得真的假的？” 　　刘德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罗唯仁冷冷一笑：“可能吗！有这种可能吗！空口无凭，有本事拿现货来卖啊。” 　　“咳咳，各位，我曾有幸去过逻辑的实验基地，亲眼见到那台刻蚀机，我可以作证。” 　　高启全面对着对复芯和陆飞的种种质疑，毫不犹疑地站了出来，“而且不只是刻蚀机，还有很多惊人的产品和设备，不过不好意思，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卧槽！ 　　你特么说话倒是说全啊！ 　　顷刻间，一片哗然，众人被吊足了胃口，心里就像有猫在挠痒痒一样，到底复芯还藏了什么秘密武器！ 第549章 华夏需要100个陆飞 　　颁奖礼虽然结束，但影响才刚刚开始。 　　65nm芯片工艺首次突破、国内首台自主研发的90nm刻蚀机，任何一样都足以引发圈内的大地震，何况两样都发生在同一家公司。 　　复芯的座机，从早到晚响个不停。 　　陆飞两个手机也是，既有行业内，也有行业外，像任正飞、董名珠，全是恭喜和祝贺。 　　甚至王传福被点燃斗志，下定决心，比亚迪无论如何也要搞半导体，造车规级芯片！ 　　除了商界，更多的电话来自相关的领导，熟悉的不熟悉的，见过的听过的，退休的没退休的，还有的压根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一个接一个。 　　无不满口叫好，连声勉励。 　　陆飞重复重复再重复地汇报复芯突破65nm工艺和90nm刻蚀机的情况，重复得词都能背出来，但仍然不厌其烦，把国家集成电路产业基金这些想法，隐晦地提了一遍又一遍。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更何况像陆老爷这样别人家的好孩子呢！ 　　自从千禧年以来，内地半导体能拿的出手，跟国际上第一档、第二档比肩的，有且只有中芯和复芯两家而已，连97年就已经成立的华虹都不够格，隐隐有掉队第三档的征兆。 　　关键复芯不像中芯、华虹，享受方方面面的扶持，研发经费既不靠拨款，也不靠融资。 　　而现在，复芯领先了中芯。 　　一切顺利的话，或许只要两三个季度，又能成为国内首个掌握65nm量产的晶圆代工。 　　这还是不依赖资源倾斜的结果。 　　要是得到和中芯一样同等的支持呢？ 　　画面太美，简直无法想象！ 　　一个个领导主动找上陆飞，让他放心大胆地提要求，说得口干舌燥，喉咙像火烧一样沙哑，好在电话频率慢慢地减少了。 　　“咕噜，咕噜～” 　　他仰着脖子，把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痛痛快快地哈出口气，然后快步离开办公室。 　　刚一起身，手机铃声又双响了起来。 　　看了眼号码，紧皱的眉头立马上扬，来电赫然是已经调任沪市的沙领导。 　　先是恭喜，然后肯定复芯的成绩，最后图穷匕见，试探性地想让复芯挪到沪市来。 　　和中芯双头驱动，打造辐射江浙沪芯片产业链网络，反正鹏城的高科技企业够多了，又有华为、逻辑这样的技工贸巨头，又有企鹅、网艺这样的互联网巨头，相比之下—— 　　沪市在高精尖这块得支棱起来啊！ 　　为此，他开出一堆优惠条件，要钱给钱，要地给地，简直可以说不惜任何代价。 　　虽然很心动，但是，陆老爷拒绝！ 　　不过拒绝归拒绝，却也没有完全拒绝。 　　复芯正着手设立中微半导体设备公司，尹志尧亲自坐镇，本来打算选址在燕京，现在就卖给沙瑞金一个面子，改在沪市。 　　“好，很好，有陆总这句话就够了！” 　　沙领导变得好受多了。 　　要不来复芯这个制造巨头，来个刻蚀巨头也不赖，怎么着也是全国首个自主研发出刻蚀机的公司，出道即巅峰，俨然是两岸三地半导体刻蚀设备的第一把交椅。 　　“说到搬迁，我倒有一家想搬到沪市。”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又献上一份大礼。 　　财付宝的总部会从燕京，迁到这个国内最大的金融中心，跟企鹅联手，制霸网络支付。 　　“哈哈，欢迎之至，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沙领导满意地发出笑声，话锋一转，提到次贷，“我找小龚同志了解了一些，但不够具体，她说很多见解和资料其实都来源于你，陆总现在有空吗？方便的话，我们就聊一聊。” 　　我的荣幸啊！ 　　陆飞清了清嗓子，他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小心斟酌措辞。 　　谈了二十多分钟，要不是沙领导晚上临时有个会，非继续说下去不可。 　　“可惜，可惜，改天我们找个时间接着聊。” 　　沙领导欲罢不能，还想再唠10块钱。 　　“完全没问题，另外我和别人正在合写一本关于次贷的书，一定稿，我第一时间给您一份。” 　　陆飞挂断电话，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不得不感慨，这么多有份量的电话，直接把平平无奇的研发成果上了难以想象的高度。 　　华夏强“芯”，方能复兴！ 　　秉承着领导们的意志，工信部、科协等多个部门百分之两百的重视，立刻组织联合考察团，由林嘉庆的亲自带队，一周之后，来到复芯的大本营。 　　“90nm刻蚀机，虽然只是一小步，但是全国芯片产业的一大步！” 　　林嘉庆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剪彩，如今故地重游，感觉倍儿有面子。 　　“完完全全是尹教授还有复芯全体员工的功劳，是他们的血汗和信念，才有了今天的复芯，当然也离不开领导们的支持，地方上的政策，没有这些，复芯是绝不可能有今天！” 　　陆飞一本正经，铿锵有力。 　　“放手去干，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我们永远是复芯最坚强的后盾！” 　　林嘉庆慈眉善目，“除了这些要求，资金上、设备上、政策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比起这些，最困难的就是人才。” 　　陆飞瞥向形影不离的央妈记者，面对着镜头忧愁道：“三星、台积电它们之所以领先，最根本的还在于人才，明明我们有着世界上最多的大学生，却没有多少半导体可用的人才，实在说不过去。” 　　魏部长等人的脸色瞬间凝固，纷纷紧张地望向林嘉庆。 　　陆飞语气认真说：“我记得钱老有一问，为什么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我觉得应该试着去解答，学无止境，大学不应该是学习的终点，企业也可以是一所大学……” 　　林嘉庆皱着眉说：“我没记错的话，逻辑是不是已经有一所大学了，难不成你想再办一所规模更大更综合性的民办大学？”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飞挑挑眉，他可不想作死搞个“西湖大学”，只不过把水木京大这些大学纳入逻辑的产学研体系当中，说白了，就是为了抢在其它企业的前头，优先挑走苗子。 　　台积电一个晶圆代工，就有上万工程师。 　　三星就更不用说了，成均馆大学最大的金主就是三星，重点投资的理工学院就是人才储存库。 　　“是啊，人才才是最重要的，你打算怎么做？” 　　林嘉庆叹了口气，心里不禁感慨。 　　如果能有一百个逻辑、华为这样的企业，何愁华夏不强大！ 　　“我一直信奉一点，只要钱给到位了，不是人才也是人才。” 　　陆飞底气十足道：“复芯未来需要几万十几万的人才，华夏整个半导体需要百万千万的人才，当着各位领导的面儿，我把话放这里，只要是人才，我甚至愿意给他开百万年薪！” 　　“嘶，年薪百万！！” 　　魏部长等人被他的魄力给惊到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感觉不可思议，甚至惊了个呆。 　　顷刻间，鸦雀无声。 　　“咔！” 　　这一幕，被清晰地拍入相机、摄像机里。 　　第二天，新闻准时准点地在央妈的财经频道播出，《人民报》也没落下，虽然并没有重点报道陆飞个人，却洋洋洒洒写了篇社论，标题就叫—— 　　《陆飞之问：半导体人才都去哪儿了？》 　　《华夏青年报》更是找准切入点，用了一条夺人眼球的霸气标题。 　　《陆飞发布全国招贤令，百万年薪求人杰》。 　　一下子，轰动全国。 　　实在是，百万年薪，过于震撼！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关注，复芯突破65nm制程、全国首台90nm刻蚀机，这些仅仅在小圈子里引发震动的消息，很快就被好事者重新翻了出来，立刻犹如野火般，蔓延到全国。 　　舆论哗然，彻底沸腾！ 　　媒体们紧跟热点，也彻底疯狂！ 　　相比起传媒的矜持，网媒就突出一个刺激，标题自然是怎么有噱头怎么取，怎么夸张怎么来。 　　《震惊！内地首富豪掷百万只为寻找有缘人》。 　　《西方垄断刻蚀机的局面，竟被一家不知名的半导体公司打破，它就是……》 　　《陆飞的高考往事：我就是想看看这届有没有以后给我打工的员工》。 　　《华夏的未来需要一百个陆飞！！》 　　媒体的热捧，不可避免地把陆飞又一次登上热搜。 　　贴吧、论坛、博客、门户、Q群，网友们的讨论炸开了锅。 　　【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还在读研考博，人家都已经开出百万年薪招人了，泪奔……】 　　【我和陆飞的资产总值，说出来吓死各位。】 　　【本以为是草根励志故事，结果发现，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能不能不要再瞎吹了，什么时候能带领我们超越美利坚再吹吧！】 　　【不就是突破了区区65nm制程，研制出90nm刻蚀机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潮的，EDA\IP不如美利坚，光刻机不如欧洲，材料不如霓虹，工艺不如棒子湾湾，咱们还差得远呢！】 　　【认清差距，不要坐井观天，就算有一百个陆飞也不行，我说的！】 　　【偶像我选陆飞，他要带我们打上月球！！】 　　【……】 　　此时此刻，键盘大侠们唇枪舌剑，相互搏杀，战况十分焦灼。 　　而陆飞如愿以偿地得到“百万年薪”的效果，在二三月正值春招最高潮的时候，逻辑、复芯、澎湃三家无论是现场，还是线上，短短发酵两天的时间，就拢共收到了超过3万份简历。 　　全都来自水木、京大、电大、震旦、交大、哈工大…… 　　就连企鹅、飞购、搜狗、新狼等等陆飞控股的公司，各个变成人才虹吸的磁力场。 　　就在全民把陆老爷捧上神坛的时候，其它省市也频频抛来媚眼。 　　哪怕能招来一个项目也好，瞧瞧宿迁，仅仅因为刘镪东，在飞购网的加持下，全国仅次于燕京、杭城的第三大“电商城”，拔地而起，俨然是江南省的“电商”名片。 　　刘镪东就已经这样了，要是得到陆老爷的青睐，那还不起飞咯！ 　　鹏城的领导们不由担心陆飞的魂儿被勾引走，心急地拨打电话。 　　陆老爷可是我们的挚爱，谁也休想夺我所爱，你可千万别走啊！ 　　“您放心，等65nm实现量产，复芯会加大投入，扩建一条8英寸的生产线。” 　　陆飞信誓旦旦地保证，打消了鹏城领导的担忧，就听他在电话里吐了口气，连声说： 　　“我们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倒还真有一个。” 　　“陆总，说，大胆地说。” 　　“不过不是复芯的问题，而是关乎逻辑和京东方液晶面板生产线的合作。” 　　陆飞咂摸着嘴，不是滋味，本来已经说服鹏城资助，逻辑和长虹、康佳、创维四家联手，扶持京东方共建全国自主的第一条第6代液晶生产线，但不出意外地出现意外。 　　搅局者来了，不是三星，而是夏普。 　　主管工业的领导为难道：“这个，陆总，你也知道夏普开出的条件，我们很难拒绝，它答应在鹏城建设一条7.5代生产线，这可是全国第一条，比你们搞的6代线高出整整1代半，而且就凭京东方目前的亏损状况，财政上能支撑到竣工投产吗？” 　　“完全没问题，京东方已经凭借lphone的面板订单，扭亏为盈，还请了大部分债务。” 　　陆飞嘴角上翘，“液晶面板价格一旦反弹，很容易就能摆脱资金困境。” 　　“可是……” 　　领导纠纷万分：“可是这条7.5世代生产线夏普会投入280亿。” 　　“我得提醒你啊，这里面可能是个局。”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霓虹从来没想过在华夏建高世代线，纯粹是在画饼。 　　“不会吧？”领导半信半疑道。 　　“棒子就吃过这样的亏，信不信等‘聚龙计划’一取消，夏普马上会找借口退出。” 　　陆飞言辞凿凿，只有京东方这条第6代世代线诞生，本土才有稳定的供应源。 　　才足以打破日韩对内地的限制，单单这个价值—— 　　远比一条7.5代液晶面板生产线更重要！ 　　“唔，陆总的意见我们一定认真对待，开会讨论。” 　　领导沉吟了半晌，“其实我个人也倾向于京东方。”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陆飞隐隐感觉很有可能被夏普搅黄，只能采取备选方案。 　　京东方的6代生产线，以及逻辑的第一代OLED面板，可以投放在豫南、安皖、颚北、江南…… 　　站在香蜜湖1号豪宅的阳台上，抬眼望去，月下就是一抹湖山景色。 　　…… 　　复芯突破，大陆半导体固然为之振奋，就连远在大洋彼岸的高通、飞思卡尔等等，纷纷贺电。 　　台积电更早收到消息，震惊之余，蔡力行紧急地召开高层会议，开了整整三天。 　　也还在摸索65nm工艺量产的三星，一样极其震动。 　　李健熙在开完大会以后，把李在镕和李富真又单独留下来，开小会。 　　“爸爸，据说台积电那边已经半隐退的章忠谋都被惊动了。”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眼神复杂。 　　“复芯究竟为什么能发展得这么快？” 　　李健熙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在长女的身上。 　　李富真身为晶圆代工部长，深知65nm的性能几乎高出先前工艺35％，心情五味杂陈。 　　“爸爸，陆飞这个人在半导体上和您一样，非常重视人才，为了人才不惜代价，不管是逻辑，还是复芯，宁肯不上市，也要全员持股，就像华夏秦汉帝国军爵制的现代版，多劳多得，干得越好，收益越多，而且一旦跳槽，所持有的股份就会统统地回购。” 　　“难怪，难怪！” 　　李健熙猛地睁开眼睛，“怪不得我们想方设法去挖他们的人都不为所动，如果只有工资和奖金，那么可以靠高薪轻松地挖走专家，让曾经的员工都变成他的竞争对手，但这就难得多了……” 　　“爸爸，虽然复芯的成长速度很快，但我们也不慢。” 　　李在镕撇了撇嘴，“蒋尚义已经答应我们的受聘，愿意出马，代表三星联络IBM、特许半导体和英飞凌组成技术联盟，共同开发和制造基于45nm到28nm的芯片产品。” 　　“等等，大哥，你不是说已经跟复芯达成65nm到32nm的合作了吗？” 　　李富真心里一惊，“为什么又突然冒出一个技术联盟？我怎么不知道？” 　　李在镕笑眯眯道：“喔，妹妹，这个我跟爸爸才商量好，我们觉得就算给陆飞一个梁孟松，一年之内完成65nm量产有可能，但实现45nm工艺的突破和量产，恐怕需要两三年，三星可等不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复芯和梁孟松上，多一种选择，就多一种可能。” 　　“呼～” 　　李富真不会因为和陆飞的关系，冒然提出任何异议。 　　毕竟，复芯一旦量产，全球就多了家和三星竞争65nm产能的对手。 　　更关键的华夏半导体无法崛起，才能保持三星和棒子的技术优势！ 　　于是乎，该怎么应对呢？ 　　“爸爸，我觉得不需要我们动手，台积电、联电肯定比我们更着急。” 　　李在镕露出一抹坏笑：“才摁下中芯一头，又起来一个复芯，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李健熙侧目而视，“富真，你觉得呢？” 　　“爸爸，台积电很有可能会加快解决中芯这个心头大患，再腾出手专心对付复芯。” 　　李富真感觉一阵心痛：“我觉得这是三星发展的绝佳时机。” 　　“我还有一个想法。” 　　李在镕迎着两人好奇的目光，眼里透着杀气说：“据我们的调查分析，这两年晶圆代工很有可能面临像dram芯片、液晶面板一样的寒冬，复芯就算实现65nm量产，也承接不到多少订单，如果那时候我们能像对付京东方一样逆周期投资，复芯绝对会遭受巨额亏损！” 　　落井下石！？ 　　李富真看到李健熙似是意动，抿了抿嘴。 　　这副紧张不安的神情落在李在镕眼里，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我愚蠢的妹妹啊！ 第550章 元宵探班，团团圆圆 　　3月4日，元宵节。 　　在喜庆的日子里，陆飞败兴地回到燕京，因为夏普的横插一脚，鹏城的天平最终偏离京东方，全国第一条六代线的计划不了了之。 　　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筹谋和奔走。 　　但天无绝人之路，鄂北愿意“接盘”，江汉吃下这个价值176亿rmb的液晶面板项目。 　　跟王东升商量之后，京东方立刻派出团队考察选址，没有时间再耽误，要不然跟国际最高水准就不是差2代，而是整整3代。 　　离开了京东方，陆飞马不停蹄地赶到新狼，出席年后的第一次董事会会议。 　　“今年第一季度，我们的净营收估计能达到1353万美刀，较去年同比增长11％，超过年前公司制定的1200到1300万的预期。” 　　曹国伟面向董事们，如实汇报。 　　除了广告业务，最亮眼的当属游戏盈利，去年才推出新狼首款自研的《天龙八部》，立刻轰动一时，氪金流水足以比肩《征途》。 　　四大门户里，坐三望二。 　　末位的搜虎已经彻底掉队，没落了…… 　　“微博呢？” 　　陆飞翻了翻资料，“推特这个月初一推出，在美利坚很快大受欢迎，才几天，每天已经平均4万条，新狼可跟推特同时起跑，绝不能落后了。” 　　“这个月我们就内测，计划五月底之前上线，现在正在邀请新闻媒体，还有明星名人，像入驻博客一样，入驻微博，快速吸粉。” 　　曹国伟回答得滴水不漏。 　　“他们一定要实名认证！” 　　陆飞可不像马斯克一样抠，就连认证都要花钱，也不会刚开始就强制让普通用户认证。 　　主打一个“后台实名，前台自愿”，只要注册的时候，填写的信息真实就够了。 　　毕竟前期管得太严，就容易一管就死。 　　但也不能太松，自由是有边界的。 　　你瞧鹰酱，它就是懂“媒体自由”的高手！ 　　“明白，陆总！” 　　曹国伟感受到陆老爷的重视，不敢小觑，“早期的宣发预算，我们准备投入至少1个亿，完全照您说的，‘抓住风口，资源猛上，重金猛砸，流量猛冲’，干翻博客！” 　　“干翻博客！！” 　　顷刻间，董事会其他成员齐声大喊。 　　陆飞环顾四周：“还好，没说干翻企鹅，不然我是手心打手背，两边都心疼，哈哈～” 　　“陆总，不瞒您说，新狼的游戏业务目标，就是赶盛大，追网艺，超企鹅。” 　　曹国伟瞥向盛大出席的代表，叹了口气：“可惜了《彩虹岛》、《奇迹世界》，代理权还是没争过盛大，都被抢走了。” 　　“别说‘抢’这么难听。” 　　陆飞摆了摆手，看在陈天乔在收购新狼上吃了闷亏，就让盛大一步，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国内代理的韩游太多了，早就是一片红海。 　　新狼起步慢，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只能另起炉灶，专注自研和投资。 　　“最近《梦幻西游》总策划徐博离职了，创办了家叫‘多益网络’的游戏公司，据说正在研发同类竞品的MMO回合制网游。” 　　曹国伟觉得靠谱，可以投资一把。 　　“你看着办，我没意见。” 　　陆飞挑挑眉，总的来说，他对曹国伟为首的管理层部还是比较满意，之前股东结构混乱造成的勾心斗角，一去不复返，门户又多了“游戏”和“社媒”，简直如虎添翼。 　　股价一飞冲天，涨到45.27美刀。 　　比白衣骑士入股时，增幅超过了61％！ 　　于是大手一挥，今天的汤圆，全由陆老爷买单，来人，喂各位员工吃汤圆。 　　不光新狼有份，搜狗、企鹅、飞购，但凡是东陆集团控股的公司，各个都有。 　　“哇，镪东，你汤圆吃咸的。” 　　陆飞捧着满满一碗芝麻汤圆：“你不会豆腐脑也吃咸的吧？” 　　“对啊，难道你们老燕京不吃咸的？” 　　刘镪东诧异不已。 　　“嘿，我压根不爱吃这玩意儿，我就好豆汁，不像某人哦，忒不地道了，喜欢甜哒。” 　　徐磊睨了一眼，咧嘴发笑。 　　“去去，我不忌口，甜咸都行！” 　　陆飞咽下汤圆，“说正事，淘多多这次‘619购物节’可来者不善，你们觉得呢？” 　　“可不是嘛！” 　　徐磊和刘镪东互看一眼，格外默契。 　　国内c2c的第一是飞购网。 　　国内b2c的第一是晶东商城。 　　作为万年老二的阿狸粑粑，举国望去，可不就只剩飞购一个对手，仗着10亿美刀和雅虎华夏的流量助力，野心竟然膨胀得这么大。 　　鹿云他疯了，他要搞新“双十一”！ 　　飞购网有下半年的双十一，淘多多就做对似的，偏要在上半年，搞个“六一九”。 　　飞购网双十一有门槛，有商标保护，淘多多的“六一九”，大开方便之门，欢迎任何愿意加入的商家、电商平台，商标随便用，热度随便蹭，浩浩荡荡地组建一个“打狗联盟”。 　　而鹿云，自封五国相印，带领铛铛、易趣、亚马逊等电商5雄，出兵讨伐暴秦！ 　　毫无疑问，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 　　“我还了解到，鹿云为了补齐天猫3C数码的短板，跟国美电器联姻，打算成立合资公司，在淘多多特意开辟的位置上自营，叫‘国美易购天猫旗舰店’，摆明了跟晶东对标。” 　　刘镪东吸溜地喝了口汤。 　　“看来鹿云真想和我们拼一下了。”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那当然喽，今年可要赴港上市，肯定想打一个漂亮仗，压我们一头是最好不过了。” 　　徐磊撇撇嘴，“怎么样，咱们回击？” 　　“他找国美，我们就找苏宁，飞购跟阿狸是死对头，国美跟苏宁也是死对头！” 　　刘镪东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陆飞赞同地点了下头，“另外，315消费者权益保护日，我们有什么安排？” 　　刘镪东一五一十地抖落，设立专门的投诉平台，客服24小时在线，凡是虚假发货、虚假退换货各种违规行为，都可以举报，还计划拿这个噱头做文章，准备一些促销的活动。 　　“你不会想现在就捅出三聚氰胺吧？” 　　徐磊立马意会，摇头说：“时机不好，如果能放在淘多多六一九那天揭开盖子……” 　　“犯不着！对付阿狸有的是招。” 　　陆飞紧皱眉头：“人命关天，绝不能拖，之前定在315，不就是图央妈的影响力嘛。” 　　“是啊……” 　　徐磊无言以对，他们的心还不够黑。 　　“那就这样。” 　　陆飞放下碗，站起身，“先走了，我还要去给媛媛她们送汤圆呢。” 　　徐磊白了一眼：“诶，说到这，人镪东跟小晶都结婚了，你们俩磨磨叽叽也有几年，到底什么时候吃喜酒啊。” 　　“先操心操心你自个吧，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跟李虹倒是什么时候把婚先结了。” 　　陆飞用戏谑的语气说：“老爷子可比我更想吃你的喜酒呢。” 　　“快了，快了，反正肯定比你快。” 　　徐磊嘿然一笑。 　　“不聊啦，走了啊。” 　　陆飞挥手离开，拿出手机打给高媛媛，问清剧组人数，探班的时候好让人送过来。 　　高媛媛报了个数，又让他来之前，跑腿再买一个生日蛋糕，最好能是火龙果慕斯。 　　“生日？还没到10月吧？”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曾丽的生日也不在今天，疑惑不解：“谁过生日？” 　　高媛媛笑道：“师师啊，再过几天就到她生日了，我和曾丽姐她们商量不如给她一个惊喜，跟元宵节凑在一起，来一个喜上加喜。” 　　…… 　　《画皮2》剧组，此时就在门头沟。 　　就在过街楼以西，从横岭到大峪村有一条东西向长达11千米的沟谷，郁郁葱葱，月光洒落而下，永定河的水面，波光粼粼。 　　一座木屋里，灯光如昼。 　　“我就是懂！” 　　刘师师被问到“你懂爱吗”，倔强地还嘴。 　　“噢，是吗？” 　　周讯从背对镜头，一个转身，45度斜视作着，“你有过人的体温吗，有过心跳吗？” 　　“没有。”刘师师脱口而出。 　　周讯又半个转身，往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又抛出问题，连人都没做过，又怎么懂爱情？ 　　“没、没有。”刘师师心虚地退了一步。 　　“世上有‘人’爱你，情愿为你去死吗？” 　　周讯不留情面的质问，让刘师师顿时哑口无言，困惑茫然交织，展现在监视器的画面。 　　“咔！” 　　高媛媛抢了王京的导演椅，她在《画皮2》不单单是制片人，还挂了副导演，跟了《石头》、《潜伏》这么多剧组，看得七七八八，到了上手实践的时候，顺便过把瘾儿。 　　“OK，下场戏……” 　　王京话没说完，就听到屋外传来嘈杂的人声，闹哄哄的，严重影响到现场收音。 　　他气不打一处来：“干嘛呐，干嘛呐！” 　　“喔，王导，是我点的元宵到了，今天是元宵节，大家一起过个节。”高媛媛笑脸盈盈，“现在也到饭点了，我看要不收工？” 　　顷刻间，王京能感受到满屋人的目光全投向自己，瞧这阵仗，干脆借坡下驴： 　　“都看着我干嘛啊，都谢谢高总！” 　　“谢谢高总！” 　　现场爆发洪亮的喊叫声，摄影组、录音组等工组员工麻溜地收拾设备，演员、龙套成群结队，在简易大棚前，排起长长的队伍。 　　“你跑一趟房车。” 　　高媛媛让助理去喊曾丽、伊凡卡她们来。 　　“媛媛姐，伊凡卡就不要喊了吧，反正她又吃不惯华夏菜，不是沙拉，就是炸酱面。” 　　刘师师嘟囔着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自打她跟着曾丽进组，闹出不少幺蛾子，非要照好莱坞演员的待遇来办，骑马戏、动作戏这些武戏，统统让替身代劳，只拍文戏。 　　哪怕曾丽自己愿意，也说什么都不行！ 　　“快去。” 　　高媛媛打发走助理，然后语气温柔道：“好啦，我知道你对伊凡卡有气，但她提的要求，跟周闰发在《黄金甲》的一比，真的不算太过分，而且都跟曾丽姐的身体安全有关。” 　　“唔。” 　　刘师师撅着嘴唇，余光里看到曾丽，旁边没有伊凡卡的身影，脸上的幽怨荡然无存。 　　“汤圆来喽，不要抢，人人有份。” 　　场务们一份盒饭一份汤圆地分发，手脚麻利，很快地，剧组每个人，都人手一份。 　　曾丽注意到高媛媛东张西望，仿佛在人群里寻找什么，好奇地望去。 　　“曾丽姐，媛媛姐，你在找……” 　　刘师师眨着眼，就见她们东张西望，仿佛在人群里寻找什么，突然露出喜色，好奇地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眼前多出一个身影。 　　陆飞推着早已准备好的蛋糕，走了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曾丽、高媛媛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围观的人群都很识趣，也纷纷跟唱起来。 　　刘师师激动得满脸通红，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眼神跟陆飞一交汇，心怦怦狂跳。 　　竟然千里迢迢给我庆生？ 　　不是媛媛姐，不是曾丽姐，而是我！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陆飞笑道：“许愿，许愿。” 　　在众人的起哄下，刘师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害羞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许了什么愿，便弯下腰，将小推车上的蛋糕蜡烛吹灭。 　　“啪啪啪。” 　　曾丽鼓掌，高媛媛递刀。 　　两人用极其宠爱的目光投向明媚活泼的刘师师，就像在看她们的妹妹。 　　“师师，切蛋糕吧。” 　　刘师师嗯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把切下的第一块蛋糕，红着脸递给陆飞： 　　“谢谢陆总。” 　　“陆总？” 　　陆飞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开玩笑说：“以前跟着小恬恬都喊我‘飞哥哥’，现在叫我‘陆总’，不会有男朋友，一代新人换旧人吧？” 　　“哪、哪有，公开场合嘛……” 　　饶是平时大大咧咧的刘师师，在他面前，总是矜持得不像样子，幽怨地瞪了一眼。 　　“逗你玩的。” 　　陆飞刮了点蛋糕上的奶油，戳在她的额头：“你要谢的话，最该谢的是你的好姐姐们，为你提前庆生是她们想的主意。” 　　“谢谢媛媛姐，谢谢曾丽姐。” 　　刘师师喜悦中透着一丝失望。 　　“来，咱们也沾一沾小寿星的喜气。” 　　曾丽笑着朝她脸上抹了一把奶油。 　　“不行，不能欺负师师。” 　　高媛媛替刘师师还以颜色，两人说说笑笑，空气里弥漫橘子气息。 　　她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比对我还好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尴尬地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好像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气氛越来越诡异。 　　“师师，你刚刚许的什么愿啊？” 　　曾丽和高媛媛嬉笑玩闹了一阵。 　　“对啊，是不是爱情啊？” 　　高媛媛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不告诉你们，说出来就不灵了。” 　　刘师师突然玩性大发，双手沾着奶油，看似随意地抹在陆飞脸颊，然后急匆匆地跑开。 　　整个剧组里，回荡着女汉子般的声音。 　　“这丫头！” 　　望着她的身影，陆飞吃了口汤圆，忽然发现陈昆跟谢庭锋一块，一问才知他出演庞郎。 　　“本来想找和蜜蜜合作过的胡哥，不过去年他出了车祸，现在在养伤，蛮可惜的。” 　　高媛媛叹了口气，“所以就卖王导一个面子，他来做配，也不委屈了陈昆了。” 　　“就该这样！” 　　陆飞拿纸巾擦去奶油，“早该纠正港圈这种排外的不良风气，拍戏只有合不合适，干嘛那么多花花肠子，倒是胡哥，可惜了。” 　　“唔，现在也没有适合他的戏。” 　　高媛媛想了又想，《疯狂的赛车》、《不能说的秘密》手拉手，都定在暑期档，汉唐手头上只剩《让子弹飞》一个本子，还没定稿。 　　目前别说胡哥，曾丽下部片约也是难题。 　　“没事啊，今年我都想好了，《画皮2》一杀青，就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好好偷个懒，到时候，媛媛，你可要批我的假条啊。” 　　曾丽嫣然一笑，眼神不经意往下瞟。 　　“曾丽姐，我没意见。” 　　高媛媛似无意似有意地盯着陆飞：“不过你还要问问阿飞，他才是老板。” 　　陆飞迎着两人的目光，强自镇定地答应下来，看到他难得露出窘态，曾丽嘴角挂笑说： 　　“我们赶紧吃，再不吃元宵可要凉了。” 　　“唔，阿飞，你喜欢吃元宵呢，还是吃蛋糕？”高媛媛眼神玩味，手里端着慕斯蛋糕。 　　“为什么要选择呢？” 　　陆飞吃了口蛋糕，又吃了个汤圆。 　　“曾丽姐，阿飞就这毛病，什么都想要。”高媛媛瞳孔缩了下，侧目而视。 　　“是啊，全都要。” 　　曾丽用勺子舀了一个，“媛媛，他吃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你想不想吃元宵啊？” 　　“对，不理他！” 　　高媛媛低头，吃了一口。 　　两人互看了一眼，把陆老爷晾在一旁，干等瞪着眼睛，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第551章 我的钱不是谁想花就能花的 　　春暖花开，三月踏春。 　　难得的大晴天，永定河的河床蜿蜒屈曲，两岸绿树成荫，山花烂漫，鸟雀归巢。 　　陆飞来了，高媛媛就不想忙了，撂下剧组，两人仿佛梦回《17岁的单车》，优哉游哉地在公园散着步，彼此亲密无间。 　　“诶，我想要办一本电子杂志。” 　　高媛媛挽着陆飞的胳膊，“你觉得怎么样？” 　　“呦，高总这是想跨界当编辑？” 　　陆飞侧目而视。 　　“主要我看徐静雷、秦澜她们都这么干，我觉着挺好玩的，也想试一试。” 　　高媛媛毫不遮掩地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博客本来是韩憨和徐静雷一王一后的天下，但被她抢先占了赛道，还夺了“才女”之名，伴随着汉唐的辉煌，加上各种曝光宣传，俨然是“能顶半边天”的新时代女性楷模。 　　博客上卷不赢，徐静雷另辟蹊径，开发了打法，找准装逼爆点，布局新赛道，毕竟比起博客，电子杂志显然逼格要搞得多。 　　还有谁能比明星更懂怎么装文化人？ 　　就连鲁愚、羊澜也凑热闹，“杂志主编”的名头多响亮，哪像博客女王似的，俗不可耐，要的就是一个高端，文化，上档次！ 　　“行啊，跟咱们高才女蛮般配的。” 　　陆飞嘴角一翘：“我支持，打算取什么名儿啊，要不要我替你参谋参谋？” 　　“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媛来是你》。” 　　高媛媛把头靠在他肩上：“第一期内容就来一个‘和高媛媛合影’的互动，只要粉丝上传自己的照片，就能合成出合影，不错吧？” 　　“确实，可以拉近跟粉丝的距离。” 　　陆飞乐道：“你办一本，干脆我也办一本，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男人得装》。” 　　“噗嗤，你这什么名儿啊，你叫《男人得装》，是不是我就是《女人得装》……” 　　高媛媛恍然大悟：“好啊，你笑话我！” 　　“天地良心啊，我哪敢笑话您啊。” 　　陆飞一个闪身，躲开她的老虎钳掐人术。 　　“还说呢，你是不是笑我装！” 　　高媛媛翻了翻白眼：“其实我也不想装，装‘才女’比演戏累多了，还特费钱，虽然不用印刷，可网站维护、制作图片、文案团队，哪哪都需要钱，我算了算，光前期一年就至少要10万呢，还不一定能挣到钱。” 　　“10万？这怎么行！” 　　“要不就算了吧。” 　　“不不，一年才亏10万，要花几百年我才能破产，太慢了，怎么着每年也得这个数！”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 　　“你、去你的，又逗我玩！” 　　高媛媛又气又笑地捶打了几下。 　　“亏点钱算什么，我能见证媛媛无穷的潜力被激活，是我的荣幸啊。”陆飞一把搂住她，“不过你想到了，网上阅读完全是碎片化、快餐化，看看几百字的新闻还凑合，可要看一本几十页的杂志，恐怕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耐心。” 　　“对哦，那怎么办？” 　　“所以她们办她们的杂志，咱们去咱们的微博，再过不久，新狼就要推出这么个全新的产品，相当于博客的精简版，每条信息只能发200个字，以后还会移植到手机上。” 　　“200字，好少啊。” 　　“不少啦。” 　　陆飞耐着性子介绍，之所以微博限制在140字以内，完全是东施效颦，因为推特支持280个ASCII码字符，中文对应就是140字。 　　当然，140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像长视频，流量上斗不过短视频。 　　“可200个字能干什么呢？” 　　高媛媛抬头，望着他有棱有角的脸庞。 　　“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等内测的时候上手了，我不用说，你也能懂。” 　　“行，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微博内测的时候，让汉唐所有的艺人必须用，然后正式上线的时候，找你认识那帮媒体人、明星、各路名流，注册账号再认证。” 　　“是不是就和网艺博客一样，先利用明星导入流量，让微博快速积累一拨用户？” 　　“聪明。” 　　陆飞拐到林子里，边走边说：“微博可不是电子杂志能比的，将来报纸、电视台，甚至政府机构都会入驻，在这一块舆论阵地，争着抢着当意见领袖，论影响力，博客或许只有微博一个零头。” 　　“意见领袖是什么？”高媛媛好奇道。 　　陆飞言简意赅地解释，姚大嘴之所以能成为微博女王，一是有新狼包装推广，二是正好赶上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的浪潮，站在风口上，三是所谓“思（公）想（知）”觉醒，经常点评公共事件，显得特“独立女性”。 　　比如，恶之花绽放的地方。 　　高媛媛可犯不着走这条路线。 　　“你再琢磨琢磨吧。” 　　陆飞停下脚步，“微博上线的时候会搞一个启动仪式，请一些明星来站台，名字就叫‘微博明星之夜’，以后没准也能像搜虎、佰度一样搞个颁奖礼，年度新锐演员，年度突破演员，什么微博king、微博queen……” 　　“你都取的什么破名啊！” 　　高媛媛噗嗤一笑，“你不嫌丢人，领奖的人都嫌丢人，这不成了《武林外传》的鸡王争霸了嘛，最佳打鸣鸡，最佳美腿奖，最佳公鸡奖，最佳母鸡奖，鸡你太美奖……” 　　“有‘鸡你太美’这个奖吗？” 　　“怎么没有啊，还是你特意加在剧本里的，非加不可，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嘿嘿嘿，也许以后就搞笑了。” 　　“少来，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内娱不就完蛋啦？兴许就是被你给霍霍的。” 　　高媛媛笑着拍了下他。 　　“内娱还需要我来霍霍？” 　　陆飞不以为然，“我来拯救还差不多。” 　　两人嬉笑打闹，然后找一片树荫，铺上一块垫子，双双躺下，阳光一点点地洒在身上。 　　倍儿舒服！ 　　“呼噜呼噜～” 　　陆飞鼾声顿起，阵阵微风吹过他的耳朵，凉丝丝的，还以为高媛媛在把玩，喃喃说： 　　“媛媛，别闹。” 　　高媛媛撩起了被风吹乱的头发，望着他熟睡的憨态，忍不住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半晌，宁静才被嗡嗡的振动声打破。 　　手机铃声随之响起，惊起林中鸟。 　　陆飞翻了个身，“谁打来的电话？” 　　“王京，可能剧组出什么事了吧。” 　　高媛媛怏怏不乐地结束了二人世界，在王贲等人的护送下，回到了门头沟拍摄地。 　　然而剧组没事，王京有事。 　　“找我们汉唐投资？” 　　高媛媛挑了挑眉，“谁的电影？” 　　“您两位应该都认识，我的前辈，吴雨森吴导，就是拍出《英雄本色》，然后到好莱坞发展，《变脸》、《碟中谍2》的导演……” 　　王京介绍的语气里充满着羡慕。 　　高媛媛倍感意外，陆飞却不冷不热，出了名的排外老顽固，不屑一顾说：“凭他的招牌和名气，还会缺投资吗？” 　　“那个、突发意外。” 　　王京尴尬不已，“本来《赤壁》原定的男主角发哥弃演了，转头去拍《加勒比海盗》，结果很多冲着发哥的投资人也撤了资，一下子断了电，这不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托我问问高总，汉唐不知道感不感兴趣？” 　　“发哥为什么会辞演？”高媛媛问。 　　“吴导说发哥好像习惯了好莱坞那一套，在谈判的时候加了很多苛刻的条件，他们没法谈拢，就谈崩了。”王京时不时地瞄向陆飞，却见他无动于衷。“高总，我们也感受过这个好莱坞待遇不是吗，那种滋味……” 　　“替换者是谁？” 　　高媛媛点了下头，的确感同身受。 　　“梁朝韦。” 　　王京就像推销员，卖力地为吴雨森宣传，毕竟从好莱坞归来的他，就是港圈的希望。 　　如若《赤壁》成功，就能扛起大旗。 　　“嘶，阵容这么豪华？” 　　高媛媛吸了口气，听到梁朝韦、金城舞、章丰毅、胡君、林芝玲等两岸三地的全明星阵容，单单片酬开支，1个亿起步。 　　“吴导很有诚意，他还留了孙尚香这个女一号，可以让曾丽出演。”王京感慨道：“这个明星卡司，我也就在《豪门夜宴》见过。” 　　女一号个der！ 　　陆飞翻了翻白眼，且不说曾丽怀着孕不能拍戏，就是能拍也不会拍《赤壁》。 　　吴雨森，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明面上孙尚香是女一，但其实是小乔，戏份镜头更多，曾丽去演，就给一个模特抬咖。 　　更别说，诸葛亮、周瑜等主角都是港圈。 　　拿我的钱，捧你的人？ 　　他瞥了眼高媛媛，见她似有意动，立刻问到：“那么吴导还缺多少投资呢？” 　　“已经筹措了5个多亿，就差1.12亿。” 　　王京心中大喜，被陆老爷看上，那钱还是问题嘛，简直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啊！ 　　“总成本6个亿！？” 　　高媛媛忍不住吓了一跳。 　　王京身为港圈一员，不禁有与有荣焉的骄傲感：“没错，吴导他要打造华语历史上最豪华的大片中的大片，中影、上影全都投资了，怎么样，陆总，高总，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阿飞？” 　　如果陆飞不在，高媛媛已经头脑一热，立马就答应下来，大制作＋大导演＋大卡司，根本想不到票房不大卖的理由。 　　“我是做生意的，我只看个钱字。” 　　陆飞却不以为然，《流浪地球2》也就6亿成本，一相对比，《赤壁》顶多就是《半河绿》的水平，就这也要6个亿？ 　　还是07年的6亿rmb？ 　　想要回本，票房至少要18亿，很显然，目前的国内电影市场无法撑起这么大的票房。 　　“喔，6亿是两部电影的投资额，《赤壁》会分上部和下部。”王京一个激灵。 　　“就算上下两部，每部也要3个亿。” 　　陆飞转过头：“媛媛，你帮我想想，这些年投资1亿以上的华语古装大片，到底是赔的多，还是挣得多啊？” 　　高媛媛细细一想，如梦初醒。 　　投资1.5个亿的《夜宴》，内地票房1.3亿，《黄金甲》亏了1.4个亿，血赔6000万的《七剑》，让徐客这些年都没缓过劲来。 　　除了《英雄》、《画皮》，这些大片，根本没有想象中的赚钱，几乎是十部九赔，《赤壁》6亿的成本，到头来可能就血本无归。 　　“华夏的院线太少了，银幕数也不够多，电影票房最多三四个亿就到极限了，18个亿，也许5年8年以后，才有这个可能。” 　　陆飞嗤之以鼻：“现在，呵呵。” 　　“吴导也知道投资这么大的国际性大片，光靠内地票房是不够的，必须依赖全球发行才能收回成本，所以请了两岸三地9个编剧，把《赤壁》打造成‘中西合璧’的国际故事。” 　　王京心急如焚，因为《画皮》打破了“港星为主，内娱为辅”的格局，自己已经到了被开除港圈的边缘，无论如何，都要戴罪立功。 　　“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媛媛，你觉得呢？”陆飞斜视了一眼。 　　“嗯。” 　　高媛媛会心一笑，心里清楚他说这么多，看似说给王京听，其实是说给自己。 　　她已经彻底想明白，打消了投资的念头。 　　“王导，三国题材的电影不管怎么编，也吸引不了欧美，梁朝韦、金城舞这些明星更是一文不值，加在一块的影响力可能都不如吴雨森和曾丽姐的名气大，全球唯一的海外市场，也只有有三国情结的霓虹，可只靠这一个票仓，够吗？” 　　“这……这……” 　　王京一脸尴尬，哑口无言。 　　高媛媛摇头失笑：“恐怕不够吧，海外上映大多是卖版权，票房收益基本上归发行方，我们的《画皮》卖了1年多，海外收益也只有七八百万美刀而已，《赤壁》能有多少呢？” 　　“唉，看样子是没这个缘分。” 　　王京苦笑连连，很识趣地离开，也不过分地纠缠，相当清楚自己在陆老爷的定位—— 　　毕竟，给项华强打过工。 　　不要以为陆老爷看得起自己，就觉得很有份量，陆老爷踩谁捧谁，可比项家还要恐怖。 　　总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阿飞，其实我觉得，1个亿也许不划算，但如果投个几千万，就能替曾丽姐争取到女一，还能卖吴雨森一个人情，也挺不错的。”高媛媛抿了抿嘴，“反正我们有煤老板啊，刘启金他们肯定愿意出这个钱。” 　　“我做生意，除了看钱之外，还有心情跟人，我今天的心情其实很不错，不过吴雨森这个人嘛，哼哼，三个字，不高兴。” 　　陆飞眼神里透着不屑。 　　“为什么啊？”高媛媛疑惑道。 　　“他什么级数？一部《风语者》把米高梅干破产的主儿，在好莱坞混不下去回来的丧家之犬，拿一烂片跟我合作，反倒像在给我机会，我难道还要谢谢他吗？” 　　陆飞咂摸着嘴，跪着挣钱就跪好咯，亲吻我的鞋面，再说声请我帮忙，自己听着还顺耳一点，找王京传话？ 　　吴雨森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 　　他甚至不愿意喊我声…… 第552章 汉唐院线，做大盘子 　　“靠北啊，他真的这么说？” 　　吴雨森收到王京的回电，顿时火大。 　　我堂堂好莱坞大导，华人导演圈里数一数二的名导，主动跟你陆老爷交好，奉上《赤壁》的投资份额，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咒我像曹操一样，遭遇赤壁之战一样的大惨败。 　　塞林木草基麦！ 　　“吴导，不是我们吹水吧。” 　　剧组里但凡港圈出身的，纷纷抱怨。 　　当地的同行太不懂礼貌了！ 　　自从《画皮》爆红，内娱崛起，越来越多的内地公司有样学样，跟陆老爷一样不买港圈是帐，以前他们说一不二，想怎样就怎样。 　　现在，攻守异形！主次颠倒啦！ 　　大佬，您可是港圈最后的牌面，港片最强的救星，无论如何要把内娱的势头打压下去。 　　重铸港片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可惜了，这片子是发哥他量身打造。” 　　吴雨森感到千斤重担，叹了口气。 　　制片人发牢骚说：“对啊，都怪发哥，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内娱都骑在我们头上，还只顾自己，不顾港片死活，就算忘了是我们成就他，也不该忘了没有吴导的《英雄本色》，哪来他小马哥现在的风光啊……”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一点儿也会不怪发哥，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吴雨森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有芥蒂。 　　“可马上要开机啦，我们现在上哪儿填1个多亿的缺口？韦仔没有发哥的号召力，不可能有人会为了他投资，刘德桦还差不多。” 　　制片人暗戳戳地提了一嘴。 　　“刘德桦算宾狗啊。” 　　吴雨森撇撇嘴：“韦仔没号召力，我有！就凭我‘吴雨森’三个字，难道还怕筹不到1个亿吗！” 　　此话一出，因为周闰发辞演而士气受挫的剧组，瞬间信心大增，交头接耳。 　　“对对对，有吴导在，安啦。” 　　“等《赤壁》拍好了，非要把王三日的《画皮2》赛一场，一个叛徒神气什么！” 　　“赢定啦，《画皮》就是一个披着魔幻皮的三角恋烂片，怎么能跟《赤壁》比啊。” 　　“就是就是，你们也别忘了，王日祥这个扑街，拍续集是越拍越烂，《画皮2》肯定是个大烂片，信不信我们就打一个赌。” 　　“……” 　　看着众人讨论不休，吴雨森背对人群，拨打电话，压低声音说：“是中影的韩董吗？” 　　一收到坏消息，韩三坪忍不住骂娘。 　　你找不到钱，我又上哪里给你找钱！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啦！ 　　经历了多年的宏观调控，红火的煤炭业跌落谷底，虽然稳定向好，但煤老板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房地产老板就更不用说了。 　　05年国八条，06年国六条…… 　　一个个金箍套着楼市，银行还不能放贷。 　　银根紧缩，寒冬已至，像万科、碧桂园、华润等各个勒紧裤腰带，一分钱都不敢乱花。 　　毕竟没有第二个公司想重蹈顺驰的覆辙。 　　这也没钱，那也哭穷，找来找去，也只有互联网资本有钱，而有钱人行列当中—— 　　又属陆老爷最有钱！ 　　刚刚公布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陆飞和李黄瓜又一次代表着内地和香江荣登前十的宝座，李黄瓜家族以230亿美刀排在第9。 　　陆老爷个人以227.6亿美刀，从去年的第16名，一跃升了6个名次，担任第十守门人。 　　这个榜单一出，不等华夏闹出争议，华尔街第一个不答应，陆飞的身家绝对没这么少！ 　　因为《福布斯》往往依据股价计算个人财富，没上市的都只能大致估算，更何况三体基金和宝儿的对冲基金持有的CDS和看空期权。 　　估值，大大被低估！ 　　也没有把鼎峰焦化、茅台、鲁花、建龙钢铁这些锅碗瓢盆，纳入到陆老爷的总资产里。 　　胡润偷偷地做过统计，推算真正的资产。 　　至少超越排名第5的宜家创始家族！ 　　然而，奈何陆老爷是胡润杂志社的控股股东，是他的金主爸爸，死活不上杀猪榜。 　　而作为官方代理人之一，张磊这些天多次在采访场合，口径一致地强调—— 　　他不是，他没有，别瞎说！ 　　重申了陆飞的原话，什么两百亿、三百亿美刀，我从来没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我最快乐的时候，是改变世界！ 　　我信你个鬼！你个陆小鸡富得流油！ 　　韩三坪不像吴雨森，虽然他是华语影坛的掌舵人，但在华娱这一亩三分地，背靠陆老爷的汉唐这个山头，不得不敬畏三分。 　　守规矩地打了个通电话，很快就被安排到美洲俱乐部见面，包厢就位于华润大厦顶层。 　　四九城四大会所里最年轻的俱乐部，主打高大上，会员基本上是艺术圈、IT圈、外企圈，像微软、高盛之流都是独家会员。 　　明朗简洁的美式装修，墙壁挂着油画，精致的柜台里珍藏着名贵雪茄和会员们的存酒。 　　“呼，呼。” 　　林芝铃吸了口气，她被点将出马。 　　电影黄了，小乔也就没了，进军内娱的路就断了，模特转型演员的路也断了。 　　接上吴雨森的腿，就是接上她的路。 　　如今，林芝铃脑子中只有一件事，就是不管怎样，都要请陆老爷把这条腿接上，在紫藤庐所见所听的一切，让她越发谨慎小心起来。 　　25岁的年纪，蕴藏着天大的能量。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陆飞握了下手，越瞅越像黛玉晴雯子。 　　韩三坪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芝玲啊，劳烦去讲一声，开一瓶红酒。” 　　“好的，82年的拉菲吗？” 　　林芝铃先把剪好的雪茄递给陆飞，掏出火柴划出火，点燃以后才婉然媚笑，黑色纱裙勾勒着性感的腰肢，富有且慷慨。 　　“喝我存在这里的酒吧。” 　　陆飞把雪茄搁在烟灰缸，“我酒庄里酿的啸鹰，韩董、林小姐尝尝味道。” 　　“好……” 　　林芝铃眼波潋滟，抿了抿嘴。 　　韩三坪借着她离开的工夫，开门见山，因为汉唐，他有幸跟陆老爷结交，但不算深交。 　　谁能想到才短短几年，就飞上了天。 　　一直以来关照高媛媛，就是想靠树乘凉。 　　这步棋走好了…… 　　于是乎，《赤壁》就被当成礼物奉上。 　　但陆飞压根瞧不上，手指压住高脚杯，在桌上轻轻晃了下：“本来看在韩董的面子上，投1个亿也无妨，但如果是吴雨森擅长的警匪片，也许我就投了，但《赤壁》这种古装大片，呵呵，《风语者》失利，足以证明他驾驭不了这种宏大叙事的题材，他没这个能力！” 　　“陆总，不能一部的失利就否定一个导演。”韩三坪给吴雨森开脱，“拍不好美利坚宏大叙事也很正常，毕竟是华夏人，擅长拍的是华夏的历史，至于6亿成本，是多了点……” 　　“韩董，你知不知道欧洲为什么可以造出葡萄酒吗？” 　　陆飞捏着杯腿，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等林芝玲等人回答，笑着伸出一二三根手指：“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 　　“法兰西波尔多产区适合种植葡萄，温度、土壤经纬度都非常适合酒葡萄生长，恰好赶上欧洲禁酒，但葡萄偏偏不算在内，机缘巧合下，酿出了葡萄酒，最主要在当时，他们的蒸馏提存技术很糟糕，没法像我们这样做出那么好的蒸馏酒。” 　　陆飞看着一头雾水的韩三坪，继续摇晃酒杯：“这些造就了葡萄酒的出现，就这，也要花了上百年的时间，开辟整个欧洲销路网。” 　　“陆总的顾虑，我很明白。” 　　韩三坪恍然大悟说：“《英雄》开启华语大片时代到今天，古装大片一直摆脱不了‘叫座不叫好’的局面，归根结底在地利。” 　　“更准确地说，就是院线。” 　　“这个我们又何尝不知道，但院线建设需要时间，更需要钱，一个影城少说几百万上千万，投10家就是上亿，可上头规定了外资不得插入院线，就靠现在流入电影的这一丁点资本，就靠旺达、金逸几家民营，远远不够！” 　　“所以这笔钱，我打算投到院线里。” 　　“陆总，汉唐也要做院线？！” 　　“没错，汉唐要成为全产业电影公司。” 　　陆飞呷了口酒，他已经跟高媛媛商量过了，汉唐要上市，争当娱乐第一股，光有制作、发行和宣发还不够有吸引力。 　　“汉唐是打算合资呢，还是自建？” 　　韩三坪眯了眯眼，如今国内有7条全年票房过亿的院线，像万达、金逸、沪市联和、燕京新影联，都是国营、民营独立运营。 　　而中影星美，就是中影和星美集团合资。 　　去年，中影又跟粤东电影公司重组了旗下的4条院线，重组成“南方电影新干线”问世，囊括北上广、云贵川、闽赣皖等13个省市。 　　院线虽长，但是影院参差不齐，有新有旧，有的旧到年久失修，急需资金拨款。 　　正苦于没有资本肯投资！ 　　陆飞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把韩三坪找来，唯恐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立马提议—— 　　汉唐和中影强强联手，我出钱，你出院线，优势互补，组建“中影汉唐”航空母舰。 　　“陆总，这条线可有129个银幕。” 　　韩三坪不禁心动，南方新干线可有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基本盘在全国前五票仓的粤东，而且对港资院线集团的吸引力得天独厚。 　　就凭陆老爷在粤东的影响力，不但有一统华南院线的可能，甚至能反向地把手伸到港圈的基本盘，香江院线，乃至整个粤语地区。 　　一手捏着资金，一手捏着院线。 　　相当于掐住了港圈的春子。 　　“钱完全不是问题。” 　　陆飞叠着腿，笑眯眯地看着略作沉思的韩三坪，“我还约了晋西的朋友，他们总是全力地支持汉唐影视事业的扩张。” 　　互联网资本加煤老板？ 　　韩三坪已经嗅到钞票的芳香，满口答应下来，但也不忘此行的初衷。 　　“陆总的煤业朋友我也有耳闻，像刘启金他们还专门成立一个影视投资基金，专门为汉唐提供资金，既然如此，汉唐虽然不投资《赤壁》，但陆总能不能帮忙引荐给这些朋友？” 　　他主动敬酒，“也许有人会愿意投资。” 　　“当！” 　　陆飞碰了下杯，“好吧，看在韩董的面子上，我就问问，但话我要说在前头，我会把其中的利害跟他们都讲清楚，毕竟1个多亿。” 　　“了解，哈哈，了解。” 　　韩三坪不以为然，有陆老爷这句话，基本上事就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嘛…… 　　“我代吴导，谢谢陆先生。” 　　林芝玲感受到两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嗲声嗲气地说着夹子音，两眼紧紧地凝视陆飞，酒不醉人，整颗心却迷醉了。 　　很快地，脑子又被一件事占据。 　　必须趁机抱住陆老爷这条更粗的大腿！ 　　推杯换盏之际，竭尽所能，妩媚诱惑，但肯定万万没想到，探班的这几天身体被掏空。 　　高媛媛、伊凡卡…… 　　得亏曾丽怀着孕，要不然就是有这个心，营养也跟不上，营养跟得上，腰也受不了…… 　　陆老爷早已进入贤者模式，一口回绝。 　　我带夫人来的，再收姑娘不方便！ 　　…… 　　“陆总，慢走。” 　　林芝玲幽怨地望着到嘴边的“鸭子”又飞了，钻入车里，迈巴赫s600L扬长而去。 　　“没问题啊，俺帮你问问。” 　　一路上，陆飞跟刘启金通着电话，一口晋西口音格外亲切，就听他信誓旦旦说： 　　“不过投资院线，暂时拿不出太多。” 　　“量力而行，可不要勉强。” 　　“怎么能勉强呢，一点也不勉强！哥们几个都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支了煤化这一招，又介绍建龙、杭钢跟俺们合作，哪有鼎峰焦化的今天，就是挑的时候太不巧了。” 　　刘启金不禁感慨，得亏转型升级，要不然遇上煤矿大整改，他这样的煤老板可就惨了。 　　“为什么这么说？” 　　陆飞疑惑不解。 　　“因为我们要跟鲁东合作，在煤化工业园上马一个30亿的新项目，继续扩大产能。” 　　刘启金不无得意地介绍大概。 　　陆飞认真聆听，不自觉地联想到“背书帝”马科长，想到三五年的环保减排，又想到往后的供给侧去产能，随即拐弯抹角地劝导。 　　“节能减排，保护环境？” 　　刘启金一个激灵，“陆老弟，听你的意思，将来民营钢铁、煤化都是夕阳产业？” 　　“难道你不觉得吗？” 　　“嘶，那该怎么办？” 　　“刘哥，你不要忘了，你们还有一份产业，汉唐不都有你们的份嘛。” 　　陆飞嘴角上翘，刘启金们之所以跟着他，就是知道跟着自己发财，会发的更厉害。 　　不管在钢铁煤炭，还是在影视投资，黑金资本都尝到了大甜头，才会义无反顾。 　　“可是院线这玩意儿能挣大钱吗？” 　　刘启金干久了重工业，动辄几亿几十亿，就像赌博一样，见惯了大钱，就看不上小钱。 　　几百万，索然无味。 　　“我要的院线，可不单单是院线。” 　　陆飞语气里充满自信：“还是大型商业中心，甚至可以有城市步行街、五星级酒店、写字楼、公寓等等，要集餐饮、文化、娱乐等多功能于一体的社区化商圈。” 　　“陆老弟，你这摊子，弟妹她们懂吗？” 　　“所以需要懂商业地产开发、运营的人来配合，操盘运作，这样的人我正在物色。” 　　“俺倒认识一个人，没准能行。” 　　“谁？” 　　“俺的一个晋西老乡，叫孙红斌。” 第553章 为了吃饺子才打的醋 　　清晨，海龙大厦。 　　“‘2·27暴跌’之后，将近两周以来，大盘暴跌8.84％，沪市放巨量1316亿，创下10年来单日最大跌幅，超过900只个股跌停。” 　　“今日形势逆转，沪深股市一路慢牛盘升，重回2900点，专家表示：反弹行情是市场趋势的根本扭转，有望突破3200点……” 　　电脑里播放着财经新闻，陆飞叠着腿，和张磊通话的时候，发号施令，指点A股。 　　趁着股市回涨，三体基金有计划地撤离。 　　“托你的福，在茅台、五粮液上面可挣了不少，诶，还有没有什么股票推荐的？” 　　徐磊走了进来，笑道：“华夏股神。” 　　“你还用碰股票？” 　　陆飞关闭视频，抬起头说：“我不是在做空基金里给你留了一份吗？” 　　“没人嫌自己钱多，我又不像某人，‘我对钱不感兴趣，我从来不碰钱’。”徐磊模仿道。 　　陆飞白了眼：“要不要我给胡润打个电话，在杀猪榜上写上你的名字？” 　　“别别别，你和镪东在榜单上就够了。” 　　徐磊嘿然一笑，把厚厚一叠文件递了上去，“这是咱们06年年度报告的定稿。” 　　陆飞定睛一瞧，一目十行。 　　全年销售额突破700亿天花板，仅仅5年多的时间，比联华超市全国3913家门店的总和，足足高出1.5倍之多。 　　手机销售额超越全国连锁卖场冠军“迪信通”，服装类超过燕京所有亿元大卖场销售额总和，3C数码也同样紧追苏宁、国美…… 　　零食饮料类扶持了百草味、白象、力诚等等国产品牌，还孵化出一堆七里香持股的今麦郎、卫龙、红牛…… 　　一项项，只有母婴频道排在电商第二。 　　“要不是我们一直把控奶粉质量，经常抽查检验的话，哪里有淘多多什么机会。” 　　徐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 　　“这个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陆飞嘴角上扬。 　　“那还是给阿狸吧，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等3·15那天了。”徐磊搓了搓手。 　　“这种事可不值得幸灾乐祸。” 　　陆飞没好气地瞪了眼，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前一秒下说了声“请进”，下一秒，孙红斌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好久不见，孙总。” 　　徐磊虽然没有跟他共事过，但在联翔听过他的传闻，被柳传智亲自送进监狱的高层。 　　是条汉子，能屈能伸。 　　出狱之后，主动找柳传智和解，让拉了一把，硬生生把顺驰一个房地产中介公司，做到了全国前十的品牌，甚至敢跟万科抢食。 　　那时候，何等的霸气侧漏。 　　现在，鬓角的头发白了，脸也沧桑了。 　　“徐总。” 　　孙红斌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花臂的他意气风发，再看看自己，不免唏嘘。 　　活脱脱的一个穷困潦倒的失败者！ 　　“坐。” 　　陆飞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孙红斌拘谨小心地说着场面话，聊了一会儿，终于进入到正题，语气弱弱地试探： 　　“陆总真的打算这个时候入局？” 　　“这个时机有什么不对吗？” 　　陆飞倒上三杯茶，分给他们二人。 　　“现在房地产这行，形势很不乐观。” 　　孙红斌毫不避讳地拿自己举例。 　　顺驰为了赶超万科，这些年全国买地，不惜代价，别人出50亿，他就出70亿，根本不给自己留后路，结果在一波比一波狠的宏观调控下，来不及踩刹车，顺驰这辆车直接翻了。 　　12.8亿就被贱卖了，才只够偿还债务。 　　辛苦创业多年，直接毁于一旦。 　　就这行情，还敢往里闯，简直逆天而为！ 　　“孙总说的有道理，阿飞，依我看，还是等宏观调控什么时候松动了，你这商业地产院线计划再行动。”徐磊呷了口茶，直直看去。 　　陆飞轻轻地抚摸杯壁，默不作声。 　　孙红斌抱着给自己东山再起留一份善缘，好心好意地相劝，如今金融管控，银根收紧，就连以人脉通天自居的王建林，也借不到钱。 　　因为资金压力巨大，山穷水尽，不得不壮士断腕，21个已经运营或者动工的万达广场，忍痛割让其中的9个，报价31亿套现。 　　“万达也没钱了？” 　　陆飞举杯的手突然一顿。 　　“像万达这种轻资产的模式都这么困难，陆总可以想象到房企融资有多么难了吧？” 　　孙红斌也不傻，一听到以大型商业地产为中心的商圈，立马猜到陆老爷要学万达模式。 　　万达院线，就建立在万达广场的基础上。 　　“你看看，这就叫专业。” 　　徐磊睨了一眼，“你还要坚持做院线？” 　　“我做院线，又不单单只为了汉唐。” 　　陆飞拍了下沙发把手，“我也是为了飞购网将来的发展，提前做几手准备。” 　　“这怎么讲？” 　　徐磊和孙红斌互看一眼，洗耳恭听。 　　“既然以后很有可能合作，我不妨把话说得敞亮一点，做院线，首先为了美团票务。”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出目前的困境，美团票务和维络城这套软硬件，明明先进，却偏偏遭到院线和影院的联合抵制，覆盖率相当低。 　　这年头，属于院线占据主导的阶段。 　　华夏电影市场缺少统一的计算标准和发布渠道，基本也有两套票务系统，就像某些地产公司有两本账，一套负责影院日常出票，一套负责将票房上报国家，其中就有漏洞可钻。 　　废票利用、捆绑套餐，甚至偷票房。 　　倘若票务系统覆盖了，就没法明目张胆！ 　　“所以陆总是想通过建设自己的影院，在自己的院线铺设美团票务系统，培养用户的使用惯性，等用习惯了，自然会倒逼那些不肯配合的院线配合，引入美团票务系统。” 　　孙红斌举一反三，“甚至可以倒逼那些中小的影院，加盟陆总的院线品牌，对吗？” 　　“没错！” 　　陆飞打了个响指，“汉唐院线会一手抓自营，一手抓加盟，由汉唐来做大品牌，然后派出代表参与加盟影院的经营，最终让整个院线能够‘统一品牌、统一管理、统一营销’。” 　　徐磊皱眉说：“阿飞，可是为了院线就开发大型商圈，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孙红斌满是不解，就算万达模式自称是轻资产，但跟一心一意搞院线相比，投入的资金，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何必执着商圈呢？ 　　同等的钱，完完全全可以建更多的影院！ 　　“难道美团就只有票务吗？” 　　陆飞可不是为了这点醋才包的饺子，恰恰相反，像入驻的餐饮品牌，可以直接转化为美团第一批外卖，甚至美食团购的商家。 　　何况不只是美团，还有飞购网。 　　如今还是电商的爆发期，可五年、十年以后呢，流量红利一结束，用户增量就陷入瓶颈，头部只能相互之间烧钱，不断拼存量。 　　电商就要从1.0进入到2.0。 　　一种就像快手、抖音，带货电商。 　　另一种，就是从线上走回线下实体。 　　相当于，沃尔玛和亚马逊的合体。 　　晶东商城，以及飞购网孵化的众多服装、百货、食品、电器、美妆等等品牌，可以像汉唐院线一样，入驻到陆老爷的商业广场。 　　比如，良品铺子。 　　日尼玛，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只有线上线下和物流结合在一起，才能诞生出真正的新零售，才能让飞购网扶持的这一批电商品牌，从低端向中高端冲击。” 　　陆飞滔滔不绝地描绘未来的电商版图。 　　“美食点评”、“票务系统”、“新零售”，甚至扯到“人工智能”，一个个跟“互联网＋”相关的概念，涌入到孙红斌和徐磊的脑中。 　　他们忍不住吸了口气，陆老爷怎么这么多套路呢？简直是小母牛戴胸罩，一套接一套。 　　“线上为虚，看似飘渺，杀人于无形，线下为实，尽管笨重，但刀刀致命。”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们现在觉得，这是醋呢，还是饺子？” 　　“咕噜，陆总你打算前期投入多少？” 　　孙红斌觉得大有可为，跃跃欲试。 　　“那要看王建林怎么卖了。” 　　陆飞双手交叉，“你不是说是万达广场对外出售吗，我很感兴趣接手几个做试点。” 　　“至少3个起步，那可要10多亿。” 　　孙红斌心里不是滋味，当时距离救活他的顺驰，也就差10个亿，可就是筹不到。 　　“我会用三体基金的名义，向市场上募集资金。”陆飞晃了晃自己翘着的脚。 　　聪明人都是用别人的钱去赚钱！ 　　“陆总高招，佩服，佩服。” 　　孙红斌不得不感慨，悔不能早点认识陆老爷，要是能早一点找他的话，顺驰还有救！ 　　“孙总，不知道我最看重你的是什么吗？不是专业的你，而是失败的你。”陆飞拍了下他的肩，“就像饥饿的狼，一样渴望成功，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你靠的住的人。” 　　“陆、陆总，我干了！” 　　孙红斌激动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接着商量商业地产整体规划，具体到命名，还有大致的合作框架，投资占比、股权分配、管理模式…… 　　从白天，聊到黑夜。 　　“陆总，徐总，合作愉快！” 　　孙红斌兴奋得无以复加，冥冥之中能感觉到自己东山再起之日，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合作愉快。”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眼神意味深长。 　　这算不算把房地产老板也带入影视圈？ 　　之前的煤老板，现在的房地产老板…… 　　陆老爷真不愧是娱乐圈的行业明灯啊！ 　　…… 　　“飞购网年度报告出炉！” 　　“飞购网06年交易额位于全国第二大综合卖场，这一数字高于华润万家（379亿）、大商集团（361亿）、家乐福（248亿）、物美（231亿），仅次于百联集团（771亿）。” 　　“……” 　　“高盛集团分析师表示：《福布斯》对飞购网估值的统计，存在严重低估的问题。” 　　“低估！低估！凭什么飞购网就是被低估，淘多多、阿狸粑粑难道就不低估嘛！” 　　鹿云愤愤不平地起身，看向背后墙上挂着的“华山”的匾额，之前的“桃花岛”已经不见踪迹，因为他要让自己时时刻刻铭记—— 　　飞购网，就是作恶多端的嵩山派。 　　现在虽然是五岳电商盟主，但阿狸粑粑总有一天会把陆飞拉下马，重振华山派！ 　　“唉～” 　　蔡崇鑫推门而入，见状叹了口气。 　　陆飞俨然成了鹿云的心魔，已经到了魔障的地步，甚至取名“风清扬”，也仅仅为了压陆飞这个“令狐冲”一头，还把针对飞购网的方案，称之为“打狗棒法”，专打废狗！ 　　“崇鑫，有事吗？” 　　鹿云转过头。 　　“承销商，我和孙正义商量后确定了高盛、德银、摩根士丹利这三家。”蔡崇鑫问道，“他们都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上市？” 　　“肯定在619之后，肯定在下半年。” 　　鹿云摸了摸下巴，“你什么意见？” 　　“我觉得宜早不宜迟，九月、十月计较合适，中间两个多月足够我们路演了。”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那就这样，等开会的时候你提出来。” 　　鹿云踱着步，踱来踱去，“我来讲上市之后的下一步计划，就像飞购有企鹅这个流量，阿狸也必须得有自己的社交流量。” 　　蔡崇鑫建议说：“庞升东的51网怎么样？是模仿企鹅模仿得最像的。” 　　“就是那个打青色擦边的SNS网站？” 　　鹿云眉头拧成一团。 　　“可别小瞧了这个‘以日记、照片等为核心的交友网站’，已经在转型了，据说专门做了一款跟QQ类似的51挂挂，摸着企鹅过河。” 　　蔡崇鑫说：“第三轮融资收到了很多意向，包括你的老熟人，史玉猪。” 　　“他的巨人网络好像也是今年上市。” 　　“对啊，史玉猪一定想照搬企鹅‘社交＋游戏’的模式，51网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想不到还没跟陆飞交上手，倒先跟史玉猪打上了。”鹿云难得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恐怕不只史玉猪。” 　　蔡崇鑫提醒说李彦红也掺合电商一脚，“佰度有啊”正是上线，进军C2C市场。 　　计划在315，打响第一炮！ 　　“呵呵，连李彦红也想来凑热闹。” 　　鹿云冷冷一笑：“他以为电商很简单啊，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分一杯羹的嘛！” 　　“毕竟佰度在搜索市场份额排第一，估计觉得我们靠第三的雅虎华夏，都能坐上电商第二，再怎么着也有佰度巨大的流量支撑，在C2C上赶超我们，也许不在话下。” 　　“崇鑫，你觉得该怎么办？” 　　“可以把飞购放一放，我们先借这次3·15、6·19，来一个敲山震虎，等上市有了充沛的资金，再根陆飞、刘镪东一决雌雄！” 　　“好，就拿佰度有啊热热身！” 　　鹿云瞬间心动，对付像飞购网这样的庞然大物，当然是公司上市之后更有底气和实力。 　　而佰度有啊，how dare you？ 　　谁给你李彦红的勇气，敢挑战老二？ 　　吗的，打不赢飞购，我还打不赢你佰度！ 第554章 大大良心陆老爷 　　3月15日，第16届“3·15晚会”如期举行。 　　央妈准时准点地播放，丁国真守在电视机前，拿出吸管，插入优酸乳的纸盒。 　　“唉，之前是苏丹红，不知道今年又曝光什么东西不安全。” 　　丁母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妈，管它安不安全，反正咱们不怕。”丁国真喝着牛奶。 　　“去去，别瞎说。” 　　丁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跟你说啊，以后少吃点那个火腿。”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 　　丁国真无奈道：“牛奶总行吧？” 　　“这行，每天一杯奶，强壮华夏人。” 　　丁母投去嫌弃的目光：“不过你小子都喝了两三年了，怎么就没见再长长个儿，才一米七零，照现在的说法，那就是三级残废。” 　　“妈，哪有这么损儿子的！” 　　丁国真狠狠地吸了口牛奶。 　　就在此时，画面中的主持人神情严肃地说到对四鹿等奶制企业的产品抽样检查，最终化验结果中发现有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 　　“接下来的视频，是我们的记者暗访了多家奶站而拍摄到的真实影像。” 　　伴随着抽茧剥丝的讲解分析，丁国真瞪大着眼睛，看了眼手里的优酸乳，瞬间不香了，甚至肚子里翻江倒海，喉结上下蠕动。 　　“天呐，牛奶竟然都不安全啦！” 　　丁母倒吸一口冷气，余光里就见儿子噗地一声，一口奶从嘴里喷了出来。 　　“丁丁！” 　　“呕～” 　　“丁丁，呀，你喝牛奶啦？” 　　“妈，快，快带我去医院洗胃。” 　　此时的央妈，在老百姓心目中就是权威，新闻一经报道，舆论哗然。 　　企鹅、网艺、新狼三大门户紧跟热点，佰度、搜虎等等平台也不甘落后，推波助澜。 　　网民们除了声讨涉事公司业，也把平台当成助纣为虐的帮凶，口诛笔伐。 　　被骂的最多的，自然是飞购网和淘多多。 　　毕竟，它们俩可是国内第一大、第二大的母婴用品电商市场，“3·15晚会”才播到一半，两家网站的访问量立刻高涨，足足有双十一流量的一半之多。 　　整个母婴频道，特别是奶粉商品区域，退款的、投诉的、差评的、维权的，比比皆是。 　　怒火伴随着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交易额很快被拦腰斩断，彻底打乱了淘多多的部署。 　　整个阿狸粑粑，方寸大乱！ 　　鹿云搁置下原定的促销计划，紧急召开高层会议。 　　蔡崇鑫、孙雨彤等多位核心进行了一番严肃的讨论，整个会议室充满火药味。 　　“还有什么好说的，该下架的下架，该整改的整改，整个频道必须来场大清洗！” 　　“大清洗？说的轻巧，母婴用品可是我们现在流量最大的频道，交易额甚至超过了飞购网，这个时候折腾，折腾出问题怎么办？” 　　“如果母婴频道的流量崩盘了，影响到阿狸粑粑的估值，甚至是上市呢？” 　　“我觉得也不该轻举妄动，不能因为新闻，我们就自乱阵脚，官方都没有下定论。” 　　“至少也要把被点名的产品下架了再说，好歹能平息一下民怨。” 　　“现在的问题是，用户要求我们替他们维权，有的竟然维权到我们的头上了。” 　　“呵呵，法盲，我们只是平台方，责任理应在四鹿这些厂家，要维权让他们找商家，我们可以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 　　内部，慢慢地分出两派。 　　一派坚持立即行动，危机公关，另一派觉得小题大做，索性像鸵鸟一样装死。 　　“鹿总，你怎么看？” 　　孙雨彤、蔡崇鑫等人投去问询的目光，这个时候，就轮到主心骨拿主意了。 　　“飞购网那边怎么做？” 　　鹿云紧张不安地搓了下手。 　　“飞购网的情况可比我们好多了，之所以淘多多母婴用品流量能做过它，就是飞购网的食品安全标准太严格，动不动就要抽验……” 　　孙雨彤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问的不是飞购网现在怎么样，我问的是陆飞、刘镪东现在在干什么！” 　　鹿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难道他们就不会出问题吗？我不信！” 　　众人面面相觑，无不默认了鹿云“摸着陆飞过河”的计策，暂时按兵不动，一边让客户中心顶住汹涌的投诉潮，一边搜集网上任何飞购网的信息。 　　《飞购网在行动，3·15曝光商品下架》 　　《飞购网与中消协合作开辟消费维权绿色通道，为网购维权助力！》 　　《为保证全国母婴奶粉健康供给，飞购网正式引入港版奶粉，推广跨境电商》 　　…… 　　“不对，不对啊！” 　　鹿云翻阅着收集的资讯，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差评的都是他们？ 　　好评的全特么是陆飞啊！ 　　这次315本就打乱了淘多多的打假活动，在舆论中，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活脱脱的大反派。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的质疑声充斥整个会议室，风波已经重挫了淘多多的口碑和声誉，甚至威胁到了上市的IPO。 　　“肯定是陆飞搞的鬼！” 　　蔡崇鑫攥紧拳头说：“有谁不知道网上是陆飞的天下，几乎大流量的渠道，不是他控股，就是他持股，肯定都帮飞购网说话啊，我们只有一个雅虎，怎么斗啊？发出的新闻马上被覆盖了。” 　　“没错，一定是陆飞干的！” 　　孙雨彤气急败坏道：“他把我们宣传成反面例子，他特么倒是冰清玉洁！” 　　“这是赤裸裸的霸权！” 　　啪的一声，鹿云重重地双手拍在桌上，额头、手臂上暴绽出条条青筋，眼里充满恨意。 　　他恨啊！ 　　他恨自己没有自己的企鹅！ 　　天杀的陆飞！你怎么还没吊路灯！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打破陆飞的舆论霸权！”他两眼冒火，胸膛里满是滔天的怒意。 　　“现在不是坛这个道时候，先把眼前这关解决了再说吧。”蔡崇鑫无可奈何地叹息。 　　“下架，把违规的产品立刻下架！” 　　鹿云不得不弃军保帅，忍痛割舍辛苦扶持的网站第一流量的母婴频道，心在滴血。 　　孙雨彤等人执行力很强，有样学样，学着飞购网发布公告，强烈谴责问题企业，下架问题奶品，甚至把相关旗舰店封了个十天。 　　但正当准备宣传一波时，飞购网仿佛算好了一样，不凑巧地又整出新的花样。 　　但凡两个月以内买过母婴奶粉的，不管在不在晶东商城，一视同仁，都可以在“晶东健康”申请免费的快速检测卡。 　　甚是超过两罐，就免快递费。 　　跟奶粉钱比起来，这些钱只值一根毛！ 　　不仅如此，但凡是晶东商城出现的问题奶粉品牌，第一时间，一律召回！ 　　“嘶！！” 　　蔡崇鑫、孙雨彤等人倒吸一口气，全部召回，全额退款，这得多大的魄力啊！ 　　“本来想露脸，结果把屁股给露出来了。”鹿云整张脸垮下，苦笑连连。 　　就算他也有陆飞一样的魄力，也没有这个权力，晶东商城是飞购网百分百自营，天猫却只是品牌商的网上商超，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想借“3·15”出一次风头，彻底黄了。 　　阿狸粑粑全军上下，士气重挫！ 　　三天后，伴随着联合调查组下介入，这个风口浪尖，电商都不触这个霉头。 　　“再也不图淘多多的零食饮料便宜了。” 　　“都这种问题了，还不召回产品，等待检测调查就是想继续卖，丧尽天良。” 　　“再也不敢让孩子喝国产奶粉了。” 　　“对食品安全零容忍，飞购网好样的！” 　　“……” 　　舆情汹汹，幸亏曝光及时，直接扼杀了苗头，并没有酿成大祸。 　　但对整个乳品行业，依然是灭顶之灾。 　　信任危机迅速蔓延，凡是乳制品有关的上市公司，股价纷纷下跌，A股大盘再次受挫。 　　冲击3000点，又一次失败。 　　反倒是飞购网转危为安，伴随着“全面召回”的口碑发酵，港版奶粉，以及被扶持的完达山几个二线品牌，销量节节攀升。 　　短短五天，母婴频道就冲到了电商第一！ 　　“这次飞购出的风头，绝对不比萨斯那次差，高盛、IDG他们又打电话催我们上市，怎么回他们吗，还是那个理由？” 　　“港交所什么时候允许‘AB股’企业上市，咱们在什么时候上市。” 　　陆飞挂断徐磊的电话，径直地走入一栋青翠园的别墅小院，抬手摁响门铃。 　　“呦，老二！” 　　陆云倍感惊喜：“吃过了吗？” 　　“没呢，这不来蹭饭嘛。” 　　陆飞笑着勾住大哥的肩膀，刚一进门，就听到陆若若撒泼打滚的哭声，以及萧红梅严厉的训斥声：“你到底吃不吃饭？” 　　“不吃，不吃。” 　　陆若若呜咽道：“我要吃大白兔。” 　　“你想变大头娃娃你就吃！”萧红梅板着脸，“我数十个数，你要再不吃，就别吃了，妈妈把盘子都收走。” 　　“呜呜呜～” 　　陆若若眼泪汪汪地望向陆云，又看到身旁的陆飞，如见救星，风一样地跑了过来： 　　“爸爸，二爸，妈妈她欺负我。” 　　“诶，奶糖不能吃，就给她吃水果糖嘛。”陆云活脱脱的女儿奴，心疼不已。 　　“不行！绝对不能惯着她！” 　　萧红梅不容拒绝道：“小小年纪就挑食又磨蹭，现在不把这些臭毛病改了，将来想改都改不了，我告诉你们俩，谁也不准求情。” 　　“二爸，二爸～” 　　陆若若紧紧抱住陆飞的腿。 　　“嫂子，你这样可不行，不能光把盆子收了，还不能让她吃零食、水果，饮料都不能给她喝，饿她个一两顿，吃什么都香了。” 　　陆飞蹲下身，抚摸侄女的小脑瓜。 　　就见陆若若瞬间止啼，脸色煞白，仿佛撞见魔鬼一样，笨手笨脚地逃到陆云的身后。 　　“这办法好，就这么办！” 　　萧红梅用威胁的口吻说：“若若，你是想什么都不吃呢，还是乖乖吃饭呢？” 　　“我、呜呜，我吃。” 　　陆若若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回到饭桌。 　　陆飞无视了她幽怨的小眼神，一边吃饭，一边说：“大哥，我就顺便来问问，315对七里香影响大吗？” 　　“影响肯定是有影响。” 　　陆云倒上杯药酒，呷了一口：“现在的客户跟你嫂子一样，只要听到跟‘牛奶’、沾边的就犯怵，爽歪歪、奶茶也不例外啊，已经有7个经销商找我们退货。” 　　“损失不小吧？” 　　陆飞夹了块排骨，嗦了起来。 　　“一时的，问题不大。” 　　陆云摆摆手：“爽歪歪只是调配乳，里面没有半点牛奶成分，奶茶就更没有了，澄清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就算不行也没关系，现在主营业务已经不依赖冲泡奶茶，反倒是牛哥，他可就惨多了，蒙牛这回要栽大跟头。” 　　“他不是也提前知道嘛，怎么，什么都没做，放任不管？”陆飞紧皱眉头。 　　“想踩刹车，刹不住啊。” 　　陆云摇头失笑：“这两年正跟伊利较劲呢，整个乳业摊子铺得太大，可上哪儿找那么多奶源，大家用，蒙牛也跟着用。” 　　“完了，蒙牛迟早完了。” 　　陆飞撇了撇嘴。 　　陆云嚼着花生米，“不管完不完，蒙牛如果实在不济，该拉一把，我们得拉一把。” 　　“必须的，怎么说也是复兴会一份子。” 　　陆飞话锋一转，盘算着七里香是时候铺设线下奶茶店，跟一鸣真鲜奶吧、汉唐院线一起入驻商业地产，慢慢退出冲泡奶茶这个红海，就让给哇哈哈、统一它们争个你死我活。 　　哥俩讨论了一会儿，余光不经意地瞥见萧红梅阴沉着脸，到了爆发的边缘，只因为陆若若吃饭磨磨蹭蹭，注意力又不集中。 　　“若若，来，让二爸尝一口。” 　　陆飞抄起勺子，偏要故意抢侄女。 　　一口饭，就着一口菜，陆若若看到自己碗里的饭被魔鬼一样的叔叔抢走，立刻着急地护起食来，一边吃，一边哭： 　　“二……二爸，呜呜。” 　　“阿飞，你这几招真不错！” 　　萧红梅转怒为喜：“若若这孩子，还喜欢磨蹭，早上上学都要磨蹭个二十多分钟，你有没有招啊？” 　　“有的治，嫂子，明天我送若若去幼儿园。”陆飞笑眯眯道：“好不好，若若？” 　　“我不要！我不要！” 　　陆若若哇的一声：“二爸是魔鬼！” 第555章 纵容不是放纵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陆若若为报昨晚一饭之仇，靠着卖萌撒娇，终于骑在了陆老爷的头上，骄傲地哼着歌，“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诶诶，甭瞎晃，再晃我可就不背了。” 　　陆飞双手紧紧地抓住她乱动的腿。 　　“二爸，二爸，走快一点。” 　　陆若若撅着嘴，耐性在他的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当中，一点一点地耗光。 　　“着什么急啊，还有5分钟才上课。” 　　陆飞嘴角上扬，“你吃饭墨迹了27分钟，还不允许你二爸墨迹一会儿啊？” 　　“唔。” 　　陆若若迷迷糊糊，既搞不清“5”跟“27”哪个数字大，也拎不清时间的概念，但当不远处传来幼儿园熟悉的上课铃声，立刻呀了一声。 　　“铃铃铃，铃铃铃～” 　　“响了，二爸，响了！” 　　陆若若小脸上顿时慌张。 　　陆飞抬手看了眼表：“嘿呀，我的表坏了，慢了5分钟，现在已经上课了。” 　　“二爸，你快点，你快点！” 　　陆若若急地大喊，晃动着腿。 　　“急什么啊，咱慢慢来。” 　　陆飞故意放慢脚步。 　　“我不要你背了！放我下来！” 　　陆若若心急如焚道：“我要下来！” 　　陆飞嘿然一笑，刚把她放下来，就见她撒开腿，小碎步踩得飞快，边跑边嚷嚷： 　　“完了，完了，小红花没了。” 　　“别急啊若若，反正已经迟到了，迟到1分钟，迟到10分钟，都是迟到。” 　　陆飞慢慢吞吞地跟着。 　　“二爸，你快点，要没小红花了！” 　　陆若若上蹦下跳，急得快要哭了。 　　“我快什么呀，只准你吃个早饭磨叽，还不准我磨叽啊，慢着点，没事儿～” 　　陆飞满不在意，全然一副“只要我不着急，自然有人比你更着急”的心态。 　　伴随着嬉笑声，叔侄二人跑到了幼儿园门口，此时上课铃声已经结束，以往每天按时在门口迎接的老师们也不见了踪影，大门紧闭。 　　“若若，恭喜你，百分百迟到啦。” 　　陆飞幸灾乐祸道：“这下你要出名了。” 　　陆若若呼哧呼哧喘气，小脸通红。 　　“别人戴小红花，你今天戴什么花啊？” 　　陆飞把小书包挂在她的肩上。 　　陆若若嗷一嗓子，“呜呜，没有花啦～” 　　“哭？哭也算时间哦。” 　　陆飞玩味地看了一眼。 　　“我讨厌二爸！讨厌你！” 　　陆若若哽咽着，两只眼睛泪水汪汪。 　　“讨厌我啊，嘚，我也讨厌磨磨唧唧的若若，那以后我就不给若若买娃娃，买巧克力，买糖吃，好不好？”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 　　“那、那我不讨厌你啦。” 　　陆若若扭捏了片刻，委屈巴巴。 　　“以后还磨不磨蹭啦？” 　　陆飞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 　　陆若若拼命地摇头，鼻翼抽动。 　　陆飞笑着把糖塞入她的口袋里，“要是以后再磨蹭的话，可就没糖吃，没娃娃玩，没小红花戴了，记住没有。” 　　“呜呜，是糖！”陆若若破涕而笑。 　　“快进去吧。” 　　陆飞领着她走到保安室，保安大爷对孩子迟到见怪不怪，笑呵呵地把她放了进来。 　　“嘶，嘶。” 　　望着陆若若哭着鼻子远去，陆飞才放心地转过身，钻入一直尾行的迈巴赫里。 　　甫一上车，就被目睹了一切的高媛媛数落一番，“哪有像你这样管孩子的，墨迹不催她，反而比她还墨迹，这下若若迟到了……” 　　“不懂了吧，这叫‘纵容式教育’。” 　　陆飞咧着嘴发笑：“她想干什么，就越让她这么干，挨了教训，她就长记性了。” 　　“我又没有孩子，我哪里懂。” 　　高媛媛幽幽地睨了一眼。 　　陆飞调笑道：“要不生一窝？” 　　“去你的！” 　　高媛媛羞恼地捶了他一顿，鼻子冷哼一声，“等汉唐上市了，我再来收拾你。” 　　“咕噜。” 　　陆飞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扶了把腰。 　　车先驶向汉唐公司，在孙红斌奔走地产公司注册流程之时，高媛媛也雷厉风行，拉上钟丽方、唐大年等高层开小会，商讨建设院线。 　　目标，直指中影南方新干线。 　　至少要拿下51％的股权和投票权。 　　陆飞中途离场，赶往首都国际机场接机。 　　梁孟松孤身前来，参加不久之后的水木大学客座教授聘任仪式，老婆孩子暂时留在湾湾，只要等到专门给港澳台侨胞的“学测”，通过了就能入学水木，到时候举家搬来。 　　万一考不过？ 　　呵呵，没有万一。 　　陆飞特意安排梁孟松在改造成私人会所的雍和宫四合院里入住，紫藤树下，满园飘香。 　　两人坐在石桌两侧，桌上摆满闽南菜肴。 　　倍儿地道！ 　　“陆总，不辱使命。” 　　梁孟松递上一份名单，密密麻麻列着三四十的人名：“除了我的旧部心腹，这些天，我从联电和台积电又挖到一批人才，他们都愿意到大陆来发展，就是薪资待遇可能要翻倍。” 　　“才2倍？” 　　陆飞大方道：“就是3倍也没问题，贵从来都不是人才的缺点！” 　　“本来会要3倍甚至更多，但复芯65nm工艺、刻蚀机的消息来得太及时了。”梁孟松笑呵呵，“很多人见识到复芯的实力就改主意了，要不然还真挖不到这么多人。” 　　“复芯65nm量产，还有今后先进制程，就拜托梁博士了。”陆飞高举着酒杯。 　　“陆总，65nm量产完全不是问题！” 　　梁孟松自信地打包票，给他两个季度的时间，就有把握把良品率从18％提高到至少60％以上，追赶上国际晶圆代工第一梯队。 　　“梁博、不，梁总，干！” 　　陆飞兴奋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一旦65nm生产线落地，澎湃甚至逻辑的大部分芯片就能自产自用，大大减少对台积电、联电等代工的依赖。 　　接下来，就该冲击45nm。 　　45nm芯片的应用范围主要在3G、智能机、全球定位系统以及多媒体处理器。 　　伴随着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浪潮，整个集成电路工业会面临新的一轮洗牌，但凡不能更新到45nm工艺，就会彻彻底底地掉队。 　　“陆总，这个45nm试产、量产，还有生产线建设的费用，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大。” 　　梁孟松喝了口酒。 　　“有多大？” 　　“从我在台积电了解到的信息，我估计大概要五六十个亿美刀。” 　　“这么多？！” 　　“因为45nm就必须用到沉浸式光刻机，AMSL一台的报价就是6000万美刀。” 　　梁孟松掰着指头计算，一条45nm的生产线需要超过20台光刻机，这还不只，要符合45nm工艺生产的超净厂房和配套设备，比如超纯水、气体、排污等，就必须投入5亿美刀，粗粗一算，一整个厂房需要30亿美刀。 　　而从65nm等其他工艺升级到45nm，根据复芯的情况，也得投入至少20亿美刀。 　　钱，陆老爷有。 　　但他的钱，跟复芯的钱不是一回事。 　　陆飞咂摸着嘴，怪不得全球顶尖的半导体公司，要么自己本身，要么母公司上市，实在是这钱经不起烧，要知道全球第四的dram芯片厂商，奇梦达，总值也不会超过百亿美刀。 　　一架歼20，造价也不过1亿美刀。 　　“所以目前有财力有能力攻克35nm的半导体厂商，有且只有3个阵营。” 　　梁孟松伸出第一根、第二根手指：“第一就是英特尔，第二就是台积电和联电同盟。” 　　接着伸出第三根，“最后一个，也是我跟蒋爸道别的时候，他无意间透露的，他会代表三星，和IBM、特许半导体、英飞凌结盟。” 　　“三星？” 　　陆飞倍感意外，挑了下眉。 　　三星明明跟复芯合作，却又背着自己，跟其他半导体同行眉来眼去，不愧是大寒冥国。 　　“仅靠复芯一家，成本实在太高了。” 　　梁孟松建议组建第四个45nm工艺阵营，拉上国内的中芯，至于国外，就拉上AMD。 　　“中芯没有问题，张老先生应该会答应，但是这个AMD（超威半导体），除了架构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业务来往。” 　　陆飞言下之意，不熟，真的不熟。 　　“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梁孟松拍了拍胸脯，AMD可是他的前任的前任老东家，虽然人不在AMD，但很多共事的同事都已经混到中高层，还有香火情。 　　最关键的是，AMD虽然有适配45nm、32nm的High－K金属栅工艺，但也无法独立完成，也急需一个盟友、一个阵营分摊成本。 　　“行！” 　　陆飞一拍桌子，“不过您有竞业协议，不能太高调，要不这样，我让胡煜华以‘澎湃科技’的名义做商务访问的时候接触？” 　　“陆总，我必须也要去。” 　　梁孟松眼神坚定：“我想借这个机会去拜见我的恩师，胡正明教授，说服他出山！” 　　“胡教授会愿意吗？” 　　陆飞意外之余，大感惊喜。 　　“恩师是爱国的。” 　　梁孟松语气肯定，胡正明可是90年代就给水木、京大设立5名研究生奖学金。 　　“好！胡教授肯来，就真的太好了！” 　　陆飞面色潮红，兴奋不已。 　　想不到卧龙凤雏，能尽在我手！ 　　…… 　　两天后，客座教授聘任仪式在水木大学大礼堂举行，出席的除了陆老爷，校长、工程部魏部长、电子司司长，和信息学院全体师生。 　　“我来大陆，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名，只是想要为大陆的高端集成电路尽一份力！” 　　梁孟松对国士之礼的接待，心生感动。 　　“哗哗哗～”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结束了明面上的掩护，他即刻秘密启程到鹏城，复芯的顶尖工程师团队已经在逻辑大学，早就望眼欲穿。 　　临走之前，两人逛了一圈清华园。 　　兜兜转转，转到《荷塘月色》的荷塘，波色乍明，鳞浪层层，小荷才露尖尖角。 　　“陆总！！” 　　走到回廊时，迎面撞上陆飞EMBA的同班同学，成群结队，最前头的便是庞东升。 　　“51网的创始人，庞总。” 　　陆飞挨个介绍，就见其中一个老板跳了出来，发出邀请：“陆总，51网马上就要第三轮融资啦，这不庞同学今天做东，游完湖我们就吃他的大富，您和梁博士要不也一道？” 　　“是啊是啊，特别是陆总。” 　　庞东升满脸堆笑说：“我常跟大家讲，陆总是我的偶像，企鹅是互联网所有企业学习的人榜样，51网之所以这么成功，绝对离不开陆总的指导！两位愿不愿意赏光……” 　　四周的老板们面面相觑，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不屑之色，众所周知，51网能够发家，靠的就是不要碧莲地抄袭企鹅。 　　从第一款产品“51空间”开始，出什么，抄什么，游戏虽然不能照搬，但照搬玩法。 　　QQ游戏大厅，就抄成51游戏大厅。 　　QQ语音，就改成51语音…… 　　甚至最新的“51挂挂”，明目张胆抄QQ！ 　　一个个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陆老爷会纵容51网抄袭不究，难道是念及同窗友谊？ 　　迎着众人的目光，陆飞摇头失笑道：“真不巧，我们今晚已经有约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庞东升遗憾道：“本来我还想在酒桌上请教陆总，51网到底该选哪个融资对象，既然这么不凑巧，您能不能现在帮我分析……” 　　“陆总，时间差不多了。” 　　梁孟松注意到陆飞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立马打断说：“魏部长他们应该出发去酒店了，我们也要动身了吧？” 　　陆飞点了点头，“庞总有这么多同学帮你分析，缺我一个也没事。”说完擦肩而过。 　　梁孟松瞥了眼尴尬的庞东升，然后紧跟陆飞身后，等走出回廊时，才开口说道： 　　“陆总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庞总？” 　　“他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偷。” 　　陆飞简单地述说劣迹斑斑的51网。 　　“这样陆总都不管一管吗？” 　　“模仿是创新的第一步，要允许别人模仿，现在虽然很像，但没准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新路，不过51网嘛，好像纵容过头了。” 　　…… 　　深夜，宴尽人散。 　　庞东升醉醺醺地回到酒店卧室，一想到今天当着陆飞的面儿说出51网融资，不免飘飘然，但又想到他冷冰冰的眼神里，藏着难以掩饰的嫌弃和厌恶，内心不免生出不快。 　　不就是51网抄袭你企鹅嘛！ 　　难道你陆老爷就冰清玉洁？ 　　企鹅不也抄ICQ嘛，飞购不也抄亚马逊嘛，凭什么你抄得，我就抄不得？ 　　互联网的事，能算抄嘛！ 　　酒劲上来，忍不住骂道：“装nm呢！早晚有一天，盗版也能干翻你这个正版！” 　　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铃铃作响，他慢吞吞地掏出接通： 　　“什么事？” 　　“庞总，我们的51挂挂失败了！” 　　电话里就能听出秘书急切的心情。 　　“什么！你在说一遍！” 　　庞东升一下子清醒了一半，猛地坐起来。 　　就听到最寄予厚望的51挂挂，遭到QQ安全管家的直接拦截，根本无法寄生QQ。 　　代码底层的逻辑，其实就是珊瑚虫外挂。 　　当QQ在线时，只有51挂挂同时登录，就想LOL的盒子一样操作绑定，就可以把QQ用户直接转化成51挂挂的用户，甚至可以抓取上线后隐身的QQ好友，虽然流氓，但是—— 　　省钱！省力！ 　　51空间也是这么干的，曾经寄生在QQ。 　　万万没想到，竟然不能白女票了！ 　　“该死的，陆总家大业大，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盗一点流量嘛！” 　　庞东升骂骂咧咧，“等我回去再说。” 　　“庞总，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哈，赶紧说。” 　　“跟融资有关系，今天阿狸粑粑打电话，鹿云想请您到杭城见一面，肯定也是奔着入股51网来的，您看我们是见还是不见？” 第556章 微博上线 　　3月25日，阿狸粑粑。 　　“鹿总，您跟51网的庞总明天下午的见面，是不是按老规矩，安排在‘江南会’？” 　　“老地方。” 　　鹿云烦躁地挥了挥手，让秘书离开。 　　“3·15”危机，虽然第一时间紧急公关，但也花了几乎半个月，才把阿狸从泥潭里拔出来，好歹挽回了些口碑，可跟飞购网没得比。 　　毕竟，陆老爷左右着网上舆论。 　　飞购网只要做出50％的行动，就能吹成100％，更何况付出200％的行动。 　　而淘多多即便付出200％的努力，也会被恶意打压和故意雪藏，削减成50％的效果。 　　一相对比，阿狸只能算勉强过关。 　　“舆论！舆论！” 　　他比任何时候都无比渴望掌握更多的流量渠道，眼睛一下子看向电脑上。 　　就见屏幕里定格在51网，按照新手教程指引完成账号注册，系统立刻自动推荐了3名小姐姐，头像或清纯，或妖娆，或非主流。 　　在她们无微不至的指导下，又是完善个人资料，又是上传照片，又是熟悉社区…… 　　“怪不得那么多抄企鹅的，只有51网能脱颖而出，确实有它独到的地方。” 　　鹿云稍加思索，就发现三位小姐姐其实都是专门做新手指引的管理员，但不得不承认，这种靠“异性相吸”的玩法，的确能招揽用户。 　　尤其是擅长火星文的非主流。 　　你想玩莪劳资就开挂玩你、埖颜ミ诱亽酔╮、╭ぺ莼澜∞╮、ヤ;搁[浅灬メ…… 　　葬爱家族，更是随处可见。 　　正当感觉越来越看不懂八零后、九零后的年轻人时，突然页面弹出一个弹窗： 　　【为便于您的记忆，请将您的地址填在QQ资料里，这样可以给主页增加访问量】 　　“好！” 　　鹿云拍手叫好，强行把51网跟QQ联系到一起，偷偷汲取QQ的用户量。 　　颇有自己当年，利用Q群散播淘多多的链接，要不是莫名其妙有木马链接搅浑了，淘多多也能寄生QQ，完成淘多多的流量积累。 　　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杰克，出事了。” 　　蔡崇鑫推门而入，脚步匆匆。 　　“三聚氰胺不是才摆平了吗，又出什么事了！”鹿云笑脸凝滞。 　　“高盛、德银、摩根士丹利他们要求修改合同，要把承销保荐费从3.5％涨到4.5％！” 　　“谈好的3.5个点，怎么能说变就变！” 　　“高盛的大卫说虽然问题奶粉的主要责任不在淘多多，但严重影响到阿狸的形象，不至于毁掉我们的上市计划，但IPO定价肯定会下跌，因为这部分的损失，所以必须涨保费！” 　　“特么的，凭什么！” 　　鹿云忍不住爆粗，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通常在香江上市的券商承销费，只占融资额的3％到5％，甚至找本土的承销费率更便宜，只收2.5％到3.5％左右。 　　像企鹅，因为上市之前就是明星企业，各大券商投行争着抢着保荐，收费自然就低。 　　只有寥寥的2.25％而已。 　　本来阿狸被收3.5％，就已经耿耿于怀。 　　想不到华尔街竟敢多要1个点！ 　　他们是狗吧！ 　　“我们要么同意，要么就撤换承销商。” 　　蔡崇鑫气归气，但头脑非常冷静。 　　IPO发行有七八成都由机构投资者收购，阿狸又不像企鹅，有巴菲特、比尔盖茨掺合，全靠高盛、德银、摩根士丹利三家牵线搭桥。 　　现在撤掉承销商，相当于临阵换将。 　　不但会动摇阿狸的士气，动摇资本的信心，更会拖延上市时间，可上市拖不得。 　　他们已经跟雅虎签了对赌协议，无论如何，阿狸粑粑都要在2008年之前上市，否则就要赔偿15％的股权和投票权。 　　意味着，管理层将失去控制权！ 　　“吗的，他们就是看准了阿狸的死穴，才敢撕毁协议，敲诈我们！” 　　鹿云气愤地双手拍在桌上：“崇鑫，你去告诉大卫，告诉他们，我不同意，反正问题奶粉，淘多多已经全部下架了，四鹿奶粉这些旗舰店天猫也统统关闭了……” 　　蔡崇鑫叹了口气：“关键不在这里，在我们能拿得出手的母婴频道，销售额从第一跌到了第二，又给飞购网反超了。” 　　“……” 　　鹿云一怔，半天说不出话。 　　蔡崇鑫眉头紧皱，阿狸大部分的估值在淘多多，淘多多的大部分估值建立在母婴频道。 　　作为全球人口大国，母婴市场有着光明的市场前景，可是现在，砸了，全砸了！ 　　“那也不是他们涨价的理由。” 　　鹿云咬牙不松口：“4.5个点，休想！” 　　“对，我们还有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蔡崇鑫和他四目对视，不约而同地想到“6·19”，只要天猫首届购物节成功，就能把“3.15”的颓势，彻底扭转。 　　“那我们就边做边谈。” 　　“重新谈价也不是坏事，只要‘6·19’的成绩单够亮眼，主动权就不归他们了，我们不要4.5％，也不要3.5％，甚至不要3％！” 　　“‘6·19’要办得漂亮，51网不能少。” 　　“庞东升什么时候来杭城？” 　　“明天。” 　　鹿云坐回到电脑前，认真地分析51网和QQ之间的异同，几乎QQ空间推出一个新的功能，51网就立刻吸纳到自己的平台。 　　企鹅有QQ秀，51网就有51秀。 　　企鹅有开心农场，51网就有快乐农场。 　　除了抢车位、Q宠大乱斗这些SNS社交游戏雷同，甚至51游戏大厅、51语音…… 　　但抄袭的同时，又有自己的特色，比如“在线大头照拍摄”、“给网友照片打分”，也由此生出了类似直播打赏的送礼物模式。 　　有超跑，有项链，有戒指，也有玫瑰。 　　“一朵玫瑰，我们标价5个51币。” 　　第二天，庞东升在“江南会”这个浙商会所，面对着鹿云等阿狸粑粑高层侃侃而谈。 　　“一个51币我们收费5毛，截至到目前，大概有6成以上的用户都能收到50朵玫瑰，也就是说，至少能从一个用户赚到125块。 　　这还只是最初级的，用户还可以像企鹅一样开直播，用户可以给喜欢的主播们充值魅力值，1000点也就是25块……” 　　越聊，鹿云对51网越动心。 　　冥冥之中，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直播跟电商之间，似乎能摩擦出不错的火花。 　　“我们对51网很感兴趣，相信一定能和阿狸之间互补共赢，不知道庞总愿不愿意达成战略合作？”蔡崇鑫笑着扶了下眼镜。 　　“唔，阿狸不是第一个说要跟51网达成战略合作关系，巨人的史总也说过，而且相当的有诚意，不知道阿狸的诚意……” 　　庞东升不见兔子不撒鹰。 　　鹿云笑呵呵道：“我们知道庞总这次融资要出25％的股份，阿狸愿意投资5100万美刀，对上51网的‘51’这个数字。” 　　庞东升挑了下眉，竟然跟史玉猪的报价一模一样，你们是商量好的，还是这么凑巧？ 　　他咂摸着嘴：“‘电商＋社交’的确不错，但是鹿总，我更倾向于‘社交＋游戏’，和巨人网络一起，把网游这个垂直赛道做到底。” 　　“庞总，你真指望史总帮51网成事？” 　　“史总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不是做出了《征途》吗，这游戏不比《魔兽世界》差！” 　　“错了，庞总，你太错了。” 　　“我怎么错了？” 　　“你呀，高估了巨人，低估了阿狸。” 　　鹿云舌灿莲花，“巨人网络在整个游戏行业里排第几？企鹅、盛大、网艺、新狼、完美世界，连前五都没有，旗下只有一款《征途》而已，庞总不会不知道凡是网游都有寿命，哪怕企鹅的《奇迹MU》，现在不也没落了。” 　　接着话锋一转，“但电商就不一样，阿狸在电商里无论流量，还是销售额，全都位列第二，而且电商的未来并不止步于现在，51网和阿狸的合作不仅现在是双赢，将来也是！” 　　“鹿总说得也有道理。” 　　庞东升不禁心动，融资都是有目的性的。 　　51网第一次融资，获得的是红杉资本沈南鹏的创业经验，第二次融资，得到了英特尔的技术支持，而第三次融资，之所以倾向史玉猪，就是模仿企鹅的路子，想从他手里学到“网游独家秘笈”，然后51网再自研网游。 　　但现在，似乎跟阿狸捆绑也不错。 　　“马上阿狸会投入上亿来打造阿狸自己的第一个购物节，如果这个时候能跟51网达成战略合作，我们就是第二组‘企鹅＋飞购’的强强组合，追上，甚至超越都大有希望！” 　　鹿云反问道：“史玉猪可以吗？” 　　庞东升陷入深深的纠结，为难之下，“鹿总，我既倾向你，也倾向史总，要不这样吧，既然你跟史总是哥们，你们俩谈谈，看你们两家愿不愿意合资入股，我们三个一起合作？” 　　“那如果史总愿意退出呢？” 　　鹿云一心独吞25％股权，也只有这样，51网才能义无反顾地跟阿狸一条道走到黑。 　　也只有这样，才能干翻飞购！ 　　…… 　　“嘿，这眼皮跳的，有人在骂我。” 　　陆飞亲自松梁孟松到鹏城，把他安排妥当以后，顺便抽空到高达48层的企鹅大楼。 　　俯瞰而下，深大尽收眼底。 　　“可能是鹿云，可能是章朝阳……” 　　鹿化腾嘿然一笑，“也可能是庞东升。” 　　陆飞侧目而视，极为罕见地看到好脾气的他脸上写满厌恶，“他又怎么招惹了？” 　　“他实在太过分了！” 　　鹿化腾阴沉着脸，“抄袭也就忍了，偷流量也就算了，企鹅正在快速扩张的时候，没空搭理这么个小偷，可还真偷上瘾了，开始不计代价偷我们的人了，上周，又偷走了9个。” 　　“没签竞业协议吗？”陆飞问。 　　“签了，没用。” 　　鹿化腾不满道，“这个庞东升专门开了个家技术咨询的子公司，把那些挖走的员工劳动关系调到这一家，然后给51网当技术顾问，开的工资福利比在企鹅高出15％。” 　　“挖走哪些部门的人？”陆飞道。 　　“少部分QQ主营部门，51挂挂估计就是他们搞出来，大部分都是游戏员工，那9个人就在负责QQ游戏大厅休闲游戏的团队，有2个还是公司重点培养的核心骨干。” 　　鹿化腾百思不得其解，“我想了三天三夜都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跳槽？” 　　“我也想不通49年还有人投靠果军。” 　　陆飞开了个玩笑，“你跟李清他们有没有打算怎么对付他吗？” 　　“当然，安全管家只是个开始，我们成立了个‘打51办’，商量出一整套方案。” 　　鹿化腾一一细数，简单的，比如QQ手机和QQ好友动态绑定，直接扼杀51网寄生QQ，复杂的，比如匿名举报到扫黄办。 　　07年，全国的扫黄打非再一次开始。 　　51网一直以来都在打青色擦边球，一小撮主播都是从莞城等地的KTV招来的，手把手教学，通过视频认证渲染51网美女如云。 　　吸引大把的男性，注册砸钱。 　　跟直播，就是同一个套路！ 　　“还不够，还没有触及51网的根基，说白了，51网的社交就是建立在两性价值上。” 　　陆飞笑道：“微博会给它盖上棺材板。” 　　“微博会不会危及到QQ？” 　　鹿化腾同样担心微博会动摇企鹅的根基，虽然企鹅已经持股推特、Line、脸书…… 　　“不会，QQ跟微博的社交的原理和模式完全是两回事，你倒不如说微信更合适。” 　　陆飞笑道：“微信研发得怎么样了？” 　　“小龙那边进展得非常顺利，有飞信的研发经验和技术积累，也许明年就能跟英文版的Wechat同时搭载在lphone，不过跟Line联合研发的kakaotalk，可能要等到后年……” 　　鹿化腾说着，陆飞一言不发地仰望天空。 　　微博在3月初内测上线，借着“3·15”风波，迅速地攻占了社交市场，每天限量发放的1000个邀请名额，根本不够用。 　　用上的都说“好”，用不上的都在骂微博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 　　就是我没有内测资格。 　　在经历半个月的维护修改之后，在翘首以盼下，微博终于在4月正式运行。 　　在发布之际，到处都能看到广告： 　　“新狼微博，一句话的博客！” 　　“把你看到、想到的写成一段话，附上一张图，通过电脑、手机就能随时随地分享。” 　　“飞购、企鹅、新狼门户、微博账号实现一键登录。” 　　“但凡在4月1日到6月19日之间，注册微博账号并完成相关邀请任务，获赠抽奖机会，参与到由新狼、飞购、企鹅、七里香等公司联合举办的活动，奖品丰厚，Q币打底。” 　　本就在内测时期，就密切关注微博的丁三石、章朝阳，以及包括庞东升在内，但凡是互联网这个圈子的，无不投去审视的目光。 　　在继“博客教父”之后，陆老爷又光荣地得到“微博教父”的美名，而当新狼第一个吃螃蟹时，网艺、搜虎、盛大等也不甘落后。 　　争先恐后地想当第二个吃螃蟹的。 　　毕竟，互联网的地盘就这么多。 　　每一片蓝海，必然引来无数的哄抢，就像博客、视频一样，别人没有的，我得有，别人有的，我就更得有，然而已经失去先发优势。 　　注定了，微博才是最终的大赢家。 　　不仅仅是发布的时间早。 　　陆老爷这个域名商，象征性地收了800万美刀，把weibo.com、weibo.cn卖给了新狼，再一次刷新了全国域名最高成交价。 　　新狼微博，由此借机造势。 　　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媛媛这个汉唐“十三妹”一吆喝，华娱道上哪个敢不给面子，第一时间，纷纷注册，强势引流。 　　都赶着@高媛媛，攀上一层关系。 　　还不只娱乐圈，体育圈、文学圈这些文体势力统统帮着新狼微博造势，浩浩荡荡。 　　在如此大好形势下，微博之夜来了！ 第557章 鹿云：我一直活在陆飞的阴影里 　　燕京，王府半岛酒店。 　　夜色降临，余晖洒下，雲景廊红墙碧瓦，门口两侧聚集了上百号人，保安人手严重不足，只能请动公安和交警维持现场秩序。 　　全是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举着应援牌，拉着横幅，叫嚷着自己偶像的花名。 　　这年头，哈韩哈日抬头，饭圈文化也随之流入国内，偏偏撞上《华夏好声音》等等选秀节目，瞬间合流，形成了各种粉丝应援会。 　　像李雨春、景恬、许山高、章靓颖…… 　　好在只是初级阶段，没有疯狂到打投、拉踩、撕番，毕竟饭圈的根据地还是贴吧，圈地自萌，自娱自乐，但微博就大不一样了。 　　夕阳透过车窗，落入车里。 　　“妈妈，我不想去华宜，我想去汉唐。” 　　刘亦飞穿一袭白裙坐在后车座，抬头就能看到前方大排长龙的车队，全是应邀的明星。 　　“傻孩子，汉唐是女儿国。” 　　刘小莉没好气说：“这女人一多，是非就多，你去凑什么热闹。” 　　“华宜那边的女人也不少啊。” 　　刘亦飞嘟着嘴。 　　“茜茜，你不懂。” 　　刘小莉耐心说：“华宜的女星虽然多，可能跟你抢资源的，也就李双冰够资格。 　　汉唐呢，曾丽是当家花旦，下面还有杨蜜、景恬、刘师师三个小的，特别是刘师师，你这个外来户怎么争得过她们这些自己人？” 　　“我……我……” 　　刘亦飞纠纷万分，凭借着去年《神雕侠侣》的“小龙女”，人气又陡升一个档次。 　　在横店拍戏，不再被叫“赵灵儿”，而是“神仙姐姐”、“小龙女”这么得喊。 　　毫无疑问，立稳了“仙女”人设。 　　在“四旦二冰”垄断内娱女星的格局下，她目前独挑80后女星的大梁，在剧圈里，已经刷够了国民度和人气，下一步该像前辈一样闯荡电影圈。 　　“‘我都跟大王总、小王总商量过了，’‘神仙姐姐’这个标签太不利于我们茜茜的影途。” 　　刘小莉严肃道：“必须想办法转型。” 　　刘亦飞道：“我要怎么转啊？” 　　“当然是‘功夫女星’！” 　　刘小莉兴奋不已，华人影星闯入好莱坞的成功路径目前有且一条，就是武打明星。 　　“华宜会为你量身定制一部中美合拍的古装魔幻大片，茜茜你不但是女一号，还会专门请程龙、李联杰两大功夫巨星来主演，这样的银幕首秀，哪怕是汉唐也没这么捧曾丽！” 　　她抚摸着女儿的手背：“茜茜，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难到你不想当好莱坞巨星吗？” 　　“想。” 　　刘亦飞心怦怦直跳。 　　“那就别犹豫，听妈妈的话。” 　　刘小莉笑吟吟道：“妈妈不会害你的。” 　　“可是……” 　　刘亦飞紧张地抓着裙子。 　　“别可是了，妈妈知道你把陆总当偶像，不过不能加入汉唐，但也可以合作啊。” 　　刘小莉叹了口气：“所以今天的活动非常重要，高总和陆总都会出席，千载难逢的机会，大王总说会带你去高总面前露露脸。” 　　“那、那不用去陆飞那里吗？” 　　刘亦飞睫毛弯弯，眨了眨眼。 　　“也不是没机会，就看有没有缘分。” 　　刘小莉心头火热，“诶，快到了，茜茜，看看妆，再看看衣服，我们要下去了。” 　　车随之缓缓地停在半岛酒店门口。 　　“啊啊啊！” 　　“神仙姐姐！” 　　“小恬恬，看这边，看这边！” 　　“杰仑，杰仑，我宣你啊！” 　　尖叫声起此彼伏，只见铺着的红毯上，景恬穿着牛油果绿的碎花裙，吊带垂落，香肩小露，脸上挂着烂漫笑容，和周杰仑并肩而行。 　　面对镜头，面对粉丝，他们挥了挥手。 　　随行的还有《不能说的秘密》的主创人员，正是借着微博之夜来一波提前宣传。 　　抱着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 　　范二冰的《苹果》，李庵的《色·戒》、宁昊的《疯狂的赛车》、姜闻的《太阳照常升起》，也包括杀青不久的《画皮2》剧组。 　　伊凡卡完成了替曾丽吸引仇恨的使命，立刻动身返回美利坚，准备《钢铁侠》的宣发。 　　曾丽被照顾得满面红光，脸蛋圆润，烈焰红唇，裹着一条黑色高开叉的抹胸礼裙。 　　和白色小西装的高媛媛组成“黑白双姝”。 　　两人一左一右把花骨朵的刘师师夹在中间，在姹紫嫣红里，宛如一朵兰花，没有被牡丹和玫瑰掩盖了清香，让人一眼就能发现。 　　有了多次走红毯的经验，她渐渐放开，一点儿也不怯场，但当进入宴会厅—— 　　体育圈里的刘翔、马陵等奥运冠军…… 　　丁三石、陈天乔、鹿云、史玉猪，到处都是要么凑热闹，要么来取经的商业大佬。 　　方才在外面多风光，在里面就多谦卑。 　　目光逡巡，迫切地寻找杨蜜、景恬三人的小集体，却和刘亦飞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师师，跟着我，别乱走。” 　　高媛媛笑脸盈盈，自然地当起宴会的女主人，大方熟练地替尚未出现的陆飞招待。 　　“高总，陆总这个‘微博之夜’到底要干什么呢？”姜闻拿着一杯啸鹰葡萄酒。 　　“阿飞一个新的社交媒体发布而已，姜导，你难道没有关注吗？”高媛媛好奇道。 　　“我从来不关心这些，我这人连手机都不爱用，就更不爱上网了。”姜闻尝了一口酒，咂巴着嘴。“不如伏特加，不够烈！” 　　高媛媛饮了一口，“姜导，《让子弹飞》可要抓紧了，阿飞非常非常看重这部戏。” 　　“一定，一定。” 　　姜闻拿人手短，也不好推脱，两眼搜寻陆飞的身影，华宜、博纳、海润等影视公司，也在悄无声息地四处寻找陆老爷在哪。 　　无他，如今金主难寻。 　　陆老爷一开金口，就能给《赤壁》拉来1个多亿的投资，他们也想让陆老爷拉一把。 　　终于，在翘首以盼下，陆飞和曹国伟等新狼高层压台出场，风风光光，众星捧月。 　　“微博之夜”的官方账号连发数条动态，在系统的导流，以及璀璨星光的热度加持之下，官方号涨粉如坐火箭，立刻突破了10万。 　　此时，仍在一刻不停地发图。 　　完全不是后世明星工作室的精修图，各种美美的“照骗”，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转发、评论、点赞，多不胜数。 　　最重量级的嘉宾到场之后，“微博之夜”正式开始，开幕便是章靓颖献唱《画心》。 　　曹国伟接着上去控场，配合着LED大屏幕，巴拉巴拉地讲解“微博是什么”“微博到底有什么用”、“微博的未来前景”…… 　　“这东西听着新鲜，你说呢，鹿云？” 　　史玉猪借着“微博之夜”的机会和鹿云在燕京相聚，这些天两人在电话里你争我夺，谁也不肯退一步，把51网让出去。 　　“也就那么回事，这个微博看上去就是一句话的博客。”鹿云眼神复杂，嘴上却轻飘飘说：“博客怎么样了？网艺、新狼那么大的博客，不还是不赚钱嘛，我觉得微博也一样。” 　　“我也看不出微博到底怎么盈利。” 　　史玉猪收起了复刻的小心思：“还是51网更适合巨人，鹿云，你就不能让我一手？” 　　“投资51网是阿狸战略的重要一步。” 　　鹿云厉色道：“玉猪，换你你答应吗？” 　　“先不聊这个，不聊这个。” 　　史玉猪眼看说服不了他，把话题搁置到一旁，直视前方，就见LED大屏幕上突然出现【微博之力燎原互联，正能量输出你我他】。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陆飞作为大boss，最后登台，清了清嗓子： 　　“我从00年开始做互联网的时候，全国的网民数不过几百万，而现在，网民数量已经达到了1.23亿，在当时，ADSL宽带都是一个稀罕物，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现在电脑、手机，甚至已经发展到3G智能机……” 　　“如今是社交媒体的时代，也正是庶民的时代，人人都可以成为记者，成为评论员。” 　　“微博就是我们的麦克风！” 　　“大家都可以在微博上畅所欲言，就像伟人说的，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是香是臭，让群众讨论。” 　　“当然，任何的言论自由都有边界。” 　　“……” 　　“啪啪啪。” 　　台下绝望的文盲们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一个个发挥出百分百的演技，像极了上课的学渣，强打着精神，特专注。 　　高媛媛、曾丽望着陆飞，两人有说有笑。 　　坐在四周的男女明星，尤其是女明星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取她们而代之，把陆老爷这块唐僧肉，连骨头带汤都吞了，但是传闻中—— 　　就连林芝玲这样嗲声嗲气的甜妹，也激不起陆老爷的兽性，简直是禽兽不如。 　　难不成水路走多了，想试试旱路？ 　　“师师，恬恬，你们都看到了。” 　　杨蜜环顾四周，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他们看学长的眼神很不对劲。” 　　“放心吧，飞哥哥不会看上她们的。” 　　景恬瞄了眼杨蜜胸前的四斤肉，再看看自己的二两肉，又羡慕又嫉妒地撅着嘴。 　　“不管看不看的上，我们首先要团结。” 　　杨蜜像护食的小狐狸，“把学长看紧点，不能让某些妖艳贱货们得逞！” 　　“咳咳，是替媛媛姐看着点陆大哥。” 　　刘师师红着脸纠正，余光却警惕地注意着刘亦飞，就见她看陆飞的眼神，和她、和高媛媛、景恬她们的似乎如出一辙，眼波潋滟。 　　我一定要替媛媛姐盯住他！ 　　台上，陆飞没有注意到勾心斗角，滔滔不绝说：“人人都是‘记者’，那么记者做什么？” 　　“记者要更快地拥抱微博！” 　　“一份区域性报纸的销量，在传媒时代，想要超过一份全国性的报纸，几乎不可能，但今非昔比了，微博可以实现这种可能！” 　　“只要关注用户超过1万，你就是一本杂志。超过l0万，你就是一份都市报。超过100万，你就是一份全国性报纸，超过1000万，你就是电视台……” 　　“今天我在此，除了邀请在场的各位嘉宾加入微博，也邀请广大的媒体朋友以官方认证的形式入驻，一起创造社交媒体新时代！” 　　“咔咔咔。” 　　拍照的记者们，有的不以为然，有的陷入思考，微博真的能秒杀了传媒吗？ 　　要是能秒了，我当场就把话筒吃了！ 　　在一片质疑观望中，高媛媛招呼全场明星上台，拍几张集体大合照作为微博之夜的收尾，毫无疑问，陆老爷直挺挺地站在C位。 　　“陆总、高总，这位是刘亦飞小姐。” 　　在王中君介绍下，刘亦飞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夹在曾丽和高媛媛中间，眉头一皱。 　　望着陆老爷左拥右抱，史玉猪咂巴着嘴，语气里充满羡慕：“嘿，跟女明星鬼混的富豪就没几个有好下场，也就陆总是一个例外，鹿云，你说奇怪不奇怪？” 　　“……” 　　鹿云沉迷不语，心事重重。 　　天杀的陆飞！ 　　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在我下定决心要战略投资51网的时候，突然又从哪个旮旯里蹦出个微博！ 　　“诶，想什么呢？” 　　史玉猪睨了一眼，“在想微博？”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聊一聊51网股份的归属了？” 　　鹿云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两人没有继续逗留，立刻退场，直奔后海的酒吧一条街，挑了一家KTV的豪华包间。 　　一开始并没有马上谈谁退出，酒过三巡，彻底尽兴之后，公主们识趣地领了小费离开。 　　偌大的包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报价5100万美刀，我也报价5100万美刀，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史玉猪不禁感慨：“你打算加价吗？” 　　鹿云摇头说，“我出这么5100万美刀，是因为51网里的‘51’，如果涨价，就变味了。” 　　“我也一样！” 　　史玉猪喝得脸上酡红，“不过我是不想因为我们哥俩的内斗，便宜了庞东升这个外人，更不想为了个51网，伤了和气，毕竟我们可都是泰山会的一份子。” 　　鹿云顺着杆子往上爬：“那站在朋友的立场，你就更应该把51网让给我了，现在‘淘多多6·19购物节’迫在眉睫，我们非常需要51网这样社交网站，把流量放大几倍十几倍。” 　　“那你又何必入股呢？” 　　史玉猪拍了下手，“我入了股，一定让51网跟你们阿狸达成战略合作，你说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完全配合你们阿狸，怎么样？” 　　“要不，还是让阿狸入股来配合你吧？” 　　鹿云把眼睛眯成一条线，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执意要吃下51网的25％的股权。 　　因为一旦第三轮融资完成，阿狸粑粑将成为仅次于创业团队的第二大股东，而庞东升由于多次稀释，股份早就在25％以下。 　　也就是说，只要背地里运作一番，就能背刺庞东升，从他手里接手整个51网的控制权。 　　显然，擅长资本操作的史玉猪不会看不到这一点，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社交＋游戏’，一结合就能见效，可‘电商＋社交’，没有三五个月也难有起色。” 　　史玉猪面露难色，不愿割舍。 　　“这你别管。” 　　鹿云举起杯子，霍地站起身，“51网对6·19很重要，6·19对淘多多、对阿狸非常重要，阿狸上市对我非常非常重要，你要还当我朋友的话，无论如何都得让给我！” 　　“真那么重要？” 　　“你也看到了！陆飞又多了一个微博，相当于飞购网又多了一个流量和舆论渠道，阿狸在这方面落后实在太多了，不能再落后了！” 　　“我又何尝不一样呢？企鹅有QQ，网艺有博客，新狼有微博，我这个巨人……” 　　“帮我这个忙，玉猪，帮我一次。” 　　鹿云在酒精的作用下罕见地表露心声。 　　明明比陆飞更早创业，更早选择电商这个赛道，更早拿到融资，却被无情地甩到后头。 　　任他打压！ 　　任他拿捏！ 　　任他欺负！ 　　特么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这么多年，他感觉自己一直活在陆飞的阴影里，6·19购物节，阿狸上市，是最有希望的一次战机，一次摆脱阴影的机会。 　　51网，是必不可少的其中一环。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好吧，51网我就让给你吧。”史玉猪沉默了许久，碰了下杯。 　　“谢谢，谢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鹿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史玉猪道：“人情不人情再说，不过你可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一定要干翻飞购网！” 　　“你放心吧，我会连你这一份，还有柳总的那一份，一起找陆飞讨回来！” 　　鹿云醉地摔杯道：“我要干翻陆飞！” 第558章 虽然没有结婚，但有真感情 　　伴随史玉猪拱手相让，51网和阿狸粑粑牵手成功，联合举办了融资新闻发布会。 　　地点就刻意地定在半岛酒店。 　　绝不让微博之夜一枝独秀！ 　　泰山会的成员一个个都卖鹿云的面子，就连被陆飞气得三次住院的柳传智也带病出席。 　　经鹿云之手引荐到泰山会的王中君更是投桃报李，借着华宜的号召力，拉来黄小明、冯裤子、李双冰、刘亦飞等一水的明星助阵。 　　排场虽然不及微博之夜震撼，但也够了！ 　　“鹿总，我就知道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你，今后淘多多和51网可要多多合作。” 　　庞东升笑得合不拢嘴，能不高兴吗！ 　　51网的估值现如今达到了2亿多美刀。 　　鹿云和他握了下手，“庞总，51网和阿狸绝对是双剑合璧，让我们一起推翻企鹅和飞购的霸权！打破陆飞赤裸裸的垄断！” 　　“可不是嘛。” 　　庞东升撇了撇嘴。“我感觉陆飞推出微博，就是想搞51网！已经有不少用户被勾到那边，我正考虑搞一些活动加强用户黏性。” 　　“庞总，说实话，我觉得走一部分用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鹿云一本正经说。 　　“怎么讲？” 　　“据统计，51网目前的用户结构里是不是4成以上都是12岁到16岁的低龄群体？” 　　“没错啊，51网是一个聚集年轻人的网站，是一个给草根大众社交互动的平台。” 　　“可这些低龄用户几乎没有付费能力，忠诚度也不高，很容易就被新的社交产品勾引走，就像微博一样，正好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把51网推向主流的商业化市场。” 　　“51网该怎么做？” 　　“去草根化，去低龄化，去非主流！” 　　鹿云眯了眯眼，“51网要彻底地跟非主流一刀两断，拥抱25岁以上有消费能力的青壮年群体，把51网从游击队武装成正规军。” 　　说着图穷匕见：“我觉得这个武装的方向就是直播，我们要好好利用51网的直播。” 　　“直播？”庞东升挑挑眉。 　　“没错，直播带货。” 　　鹿云虽然没有重生挂，但能称霸电商领域岂能是泛泛之辈，拥有着超前的眼光。 　　既然陆飞能把“电视购物”和“电商网购”结合，为什么不可以把直播跟电商结合？ 　　于是，他语气认真地提出： 　　“我觉得淘多多和51网的第一次战略合作，完全可以从直播带货下手！” 　　“鹿总，你说，你接着往下说。” 　　庞东升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渐渐聊到从51网的管理员小姐姐们精挑细选出一批，包装打造成直播带货的“网红”，也可以邀请一批。 　　比如，话题度很高的“芙蓉姐姐”。 　　又比如，请王中君帮个忙，让华宜组织一场全明星直播带货。 　　不需要每天24小时全天候，只要在“6·19”购物节前夕，就像电视购物一样预热。 　　（ps：类似六坊间秀场） 　　“鹿总，高，真高。” 　　庞东升竖起大拇指夸赞，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柳传智的声音，“恭喜啊，鹿云。” 　　“柳总！” 　　鹿云猛地一回头，立刻吓了一跳。 　　就见柳传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完全没有了当初收购IBM时的意气风发，憔悴了，抑郁了，很显然，传闻非虚—— 　　联翔和柳传智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 　　联翔的中低端遭到神舟“性价比”的冲击，PC机和笔记本都遭到极致的内卷。 　　甚至政府采购这块基本盘，也因为扶持自研方舟芯片的复芯，逐渐地被搭载该芯片的神舟不断蚕食，市场份额暴跌了大概10％。 　　得亏，现在dram芯片陷入寒冬！ 　　“我都听玉猪说了，好，很好！” 　　柳传智眼里充满着仇恨，无论如何，都要干翻陆飞，不干不行！你们品，细品！ 　　你带着外资下了场，吃着剩饭还分着刀勒，突然就被陆飞这个站着挣钱的给抢了。 　　所以，没有麻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要不然，不显得贸工技很寒碜不是！ 　　不管谁要干翻陆飞，柳传智毫都要帮帮场子，“你们千万不要客气，有事尽管开口。” 　　“柳总，51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庞东升喜出望外，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仿佛能看到泰山会的席位朝自己招手。 　　铃铃，铃铃，手机铃声惊扰了他的美梦。 　　电话来自自己的心腹，犹如一盆冷水一样，顷刻间浇灭了他膨胀的激情—— 　　陆老爷动手了！ 　　不出则已，一出手就是法院传票！ 　　“企鹅控告51网纵容51挂挂侵权。” 　　“51挂挂底层逻辑代码系珊瑚虫外挂，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51网CEO庞东升宣称：企鹅的无端指控纯属无稽之谈，已经梳理相应的证据和专利，提交律师，对于被侵犯的名誉权，51网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权利。” 　　“阿狸粑粑宣布：战略投资51网，携手打造第二对‘社交＋电商’新组合。” 　　“鹿云入股51网，只因为对抗陆飞。” 　　“多方绝地反击，沪指3500点失而复得，专家表示：4000点近在咫尺！” 　　“……” 　　陆飞坐在沙发上，翻着大大小小的报纸。 　　就像华为成立专门的打港办，置港湾于死敌，企鹅也成立了打51办，配备了专业团队。 　　其中，占比最多的就是律师。 　　先从“违反竞业协议”和“51挂挂侵权案”两项动手，让鹿云和庞东升尝尝—— 　　什么叫“南极必胜客”！ 　　嘴角随即扬起一抹笑意，余光里注意到身边的曾丽一边吃着山楂，一边低头刷着手机。 　　“还在刷微博？” 　　“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曾丽把手机丢到一边，“上瘾了一样。” 　　陆飞用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深有体会。 　　虽然华夏尚未发布3G牌照，进入3G时代，但新狼照样推出了2G版本的手机微博。 　　现在的微博，还不是以后的粪坑，女拳、饭圈、公知、水军、僵尸粉，群魔乱舞。 　　网民们对于这么个新鲜玩意，乐此不疲。 　　甚至出现了一批“微博控”，上班上微博，下班也上微博，吃饭玩微博，蹲坑玩微博，没日没夜地刷微博，除非刷到没有流量。 　　这年头，超了1M，要倒扣10块！ 　　饶是如此，微博的日活用户突破90万。 　　“微博之夜”之后的注册用户，高达150万，正在疯狂地挖51网、贴吧、论坛、BBS，甚至QQ的墙脚，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你真的想好了，陪我去美利坚？” 　　曾丽抬手，把山楂喂到他的嘴里。 　　陆飞酸得眯了下眼，“我都让伊凡卡安排好了，已经帮你报名了纽约大学进修表演，就是个幌子，等孩子一出生，你就以学习的名义继续留在美利坚，陪着孩子，慢慢恢复。” 　　曾丽往他怀里一躺：“那要去好久，去之前，我想趁清明回一趟家，跟妈妈说一声。” 　　陆飞点了下头：“我陪你。” 　　“你陪我会鄂北！？” 　　曾丽猛地抬起头，古井无波的眼里荡漾着秋水，“你去干嘛？” 　　陆飞抓住她的手揉捏起来，“当然去祭祖咯，顺便看看咱妈，怎么，不欢迎吗？” 　　“不，不是……” 　　曾丽睫毛颤抖，摇头失笑道：“还是不要了，我怕你把我妈吓坏了。” 　　“这件事我们不是圣诞的时候就说好了嘛。”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必须去，总不能孩子一辈子都不能见外婆吧？” 　　曾丽忍不住用手抹了下眼角，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反正就这么定了，听我的。” 　　陆飞笑容真诚。 　　“你、你肚子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呀？”曾丽双手捧着他的脸，情动不已。 　　“嘿嘿，学姐，还是我下面给你吃吧。” 　　…… 　　颚北，荆州。 　　距离京东方第六代液晶面板生产线的江城，有200多公里，陆飞借着考察的名义先抵达，跟曾丽一前一后地错开，以免人多眼杂。 　　然后悄悄地汇合，一路驱车同行。 　　“妈，姐有没有说几点回来啊？” 　　曾雨啃着苹果，往常的清明节她不会请假离校，但这一次特意被曾母喊了回来。 　　毕竟曾丽自从成了大腕，聚少离多。 　　除了除夕春节，几乎没回过家，今年甚至因为《画皮2》的拍摄，连家门都没迈过。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补一次团圆饭。 　　就听厨房里叮铃咣当，飘香四溢。 　　“咔哒。” 　　门把手发出清脆的扭动声，紧接着门应声打开，曾丽彩踩小碎步，大大咧咧道： 　　“姐！” 　　但当看到曾丽旁边站着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陌生男人，瞬间失声大喊：“妈！妈呀！” 　　“大美回来啦。” 　　曾母唤着大女儿的小名，探出厨房。 　　“妈！妈！姐带男人回家了！” 　　曾雨掐了下自己的脸：“不是在做梦！” 　　“瞎嚷嚷什么，还不快把客人请进来。” 　　曾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得亏住的不是以前的公寓楼，要不然非被邻居听到不可。 　　没准第二天，曾丽的绯闻就传开了。 　　“哎。” 　　曾雨上下打量着，妈呀，真的是活人！ 　　“那个到家，帽子、口罩就摘了吧。” 　　曾母惊讶之余，目光里充满着期待。 　　毕竟大女儿31岁恋爱史还是一片空白。至今没见到半个男人的影子，虽然一直以事业为重，聊以安慰，却也变成了一块心病。 　　“阿姨，你好。” 　　陆飞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方地露出面孔。 　　“妈妈妈妈……妈呀！” 　　曾雨脑袋一片空白，苹果从手里脱落。 　　曾母脑袋也嗡嗡作响，半天没有缓过劲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陆飞和曾丽的对面，凝望了很久，才带着颤音说： 　　“你、你跟大美是什么关系？” 　　“妈，这还用说嘛！” 　　曾雨眼里燃起八卦之火：“天呐，姐姐的男友竟然是你，真想不到会是你！” 　　“瞎说什么、去去去，到厨房看着火，我锅里还煲着鱼汤，快去。” 　　曾母怒瞪了眼，就见曾雨不情不愿地走入厨房，“来来，陆、陆总，吃水果。” 　　陆飞语气平和道：“阿姨，您是学姐的妈妈，就是我的长辈，您叫我小陆就好了。” 　　陆飞拿起水果刀，削着苹果。 　　“我说催你找对象，你怎么老是推三阻四的呢！原来……原来已经谈朋友了！” 　　曾母仿佛调查户口般，急切地盘问：“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5年多了吧。” 　　曾丽满眼深情地看着陆飞。 　　曾母左看看，右看看，男才女貌，越看越般配，激动之余心里不禁担忧：“那个小陆啊，大美好像大你六七岁吧？你们搞对象，你家里人同意吗？” 　　“阿姨，我大哥大嫂开明得很。” 　　陆飞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曾丽，“一点儿也不会反对，感情到了，年龄完全不是问题，再说我跟学姐这岁数相差得也不多，这年头，不也流行姐弟恋嘛。” 　　“那就好，那就好。” 　　曾母内心松了口气，心怦怦直跳。 　　陆老爷何许人也？ 　　虽然不懂IT，也不懂IC，但也天天看新闻，陆老爷可是以一己之力，栖身豪门行列。 　　照香江的风气，明星嫁入豪门—— 　　简直是最好的归宿。 　　更何况是陆飞！ 　　可就是因为太优秀，丈母娘喜忧参半地把女儿拉到身边，小声地问东问西，就怕像杂志刊登的八卦一样，跟曾丽交往只是玩玩而已。 　　“停，停，妈，你都想哪里去了。” 　　曾丽苦笑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回答我就是了。” 　　曾母压低声音，不敢让陆飞听见，实在是两人之间的差距让她感到难以置信，深怕曾丽被糖衣炮弹打昏了头，贪慕豪门而上当。 　　毕竟，娱乐圈里，比比皆是。 　　“妈，你养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图阿飞是什么豪门。” 　　曾丽皱着眉头，“况且我也不用嫁入豪门，难道我不可以自己是豪门吗。” 　　“啊对对对，我们家大美也不差。” 　　曾母这才放心地吐了口气，终于相信两人是真心相爱，“那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啊？” 　　“妈，哪有你这么问的？” 　　曾丽一个激灵，最害怕听到的问题还是听到了，忐忑不安地瞥了眼陆飞。 　　“是不该这么问，可不是已经问了嘛。” 　　曾母心里门清，在清明这个时间节点登门，蕴含的深意，她就是再蠢也猜得出来。 　　“阿姨，我们不打算结婚。” 　　陆飞满脸认真，抢在曾丽的前头回答。 　　“也是，你们两个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结婚是早了些，不过现在不打算，以后可要抓紧了。”曾母暗戳戳道，“大美你都31了。” 　　“妈～” 　　曾丽不耐烦地坐回到陆飞身旁：“我们的意思是，爱不应该用结婚来衡量……” 　　“慢着，慢着，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会不打算结婚？” 　　曾母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联想到明星八卦里频频出现的“小三”、“情人”等字眼。 　　曾丽正要鼓足勇气说出口，但手上忽然感到被人拍打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陆飞。 　　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传递着意义不明的讯息，接着正襟危坐说： 　　“是我暂时不打算结婚。” 　　“呼～” 　　曾母呼了口气。 　　曾丽抿了抿嘴，跟他咬着耳朵说： 　　“你为什么……” 　　“学姐，你不会想在清明节把咱妈送走吧？”陆飞用戏谑的语气说出口。 　　“去你的，什么话。” 　　曾丽伸手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腰肉，迎着他的微笑，慢慢明白过来，凡事都得有一个适应阶段，又是不结婚，又是生米煮成熟饭—— 　　老太太还不心态爆炸，哇凉哇凉！ 　　保不齐，嘎一下抽过去了。 　　想通一切以后，她心里暖洋洋了起来，跟陆飞对视一眼，逐而一起把目光投向曾母： 　　“妈，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是我进入好莱坞的关键期，怎么能在这时候结婚呢？” 　　“你们两个总之想好就好，千万别拿感情开玩笑。”曾母叹了口气。 　　陆飞一本正经道：“阿姨，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我们有真感情！” 　　“如果你们没骗我的话，嗯，搞吧，我同意了！”曾母念叨了半天，斜眼看了看两人。 　　“妈～” 　　曾丽眼眶微红，手紧紧地抓着陆飞的手不放，殊不知，这一幕幕都被躲在厨房的曾雨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地犯起嘀咕： 　　“不是说高媛媛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吗？” 第559章 次贷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清明，多云未雨。 　　坟前弥漫着阵阵浓烟，一阵阴风吹过，燃烧着的纸钱堆里，飞出一团纸灰。 　　“咳咳，咳咳。” 　　曾雨被熏得连声咳嗽，余光瞥了眼陆飞，昨晚没她说话的份儿，趁这个机会凑了过去： 　　“那、那个，我能叫陆大哥吗？” 　　“行啊，你喜欢怎么叫怎么叫。” 　　陆飞笑眯眯说：“只要不要说漏我跟你姐的关系就好。” 　　“不会不会，我口风很紧。” 　　曾雨到现在都感到不可思议，“嘿嘿，我是真没有想到姐姐的男友居然会是你。”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昨天饭桌上，我听你姐说你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 　　“嗯嗯嗯。” 　　曾雨小鸡啄米般点头，两眼冒着崇拜的精光，报考计算机，完全是被陆飞“为华夏复兴而奋斗”、“华夏互联网弯道超车”各种口号引导，没想到，从此C语言从入门级到入土。 　　她打开话匣子，兴奋地说：“我们系里好多同学、老师都是你的粉丝！” 　　“那你呢？”陆飞笑道。 　　“我是陆大哥的超级死忠粉！” 　　曾雨说得既夸张，又可爱。 　　“有没有想过大学毕业要做什么？” 　　陆飞道：“需要帮忙，可别客气。” 　　“真哒！？” 　　曾雨眼前一亮，脑袋里立刻浮现逻辑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嘿嘿，陆大哥，你是不是想收买我啊？”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陆飞侧目而视：“恭喜你，答对了。” 　　曾雨攥紧拳头：“那就算了，我不需要收买，我无条件全力地支持你娶了我姐！” 　　陆飞倍感意外，也不勉强，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就见她边保存号码，边问道： 　　“不过陆大哥，我就有一点挺好奇的，新闻上都说媛媛姐才是你的女友，真的假的？” 　　“小雨，这种事能乱问吗！” 　　曾丽想不到刚过来，就听到这么让人眼前一黑的问题，却不想被陆飞拦了下来： 　　“你觉得呢？” 　　曾雨看着亲密无间的他们，悄声说：“是不是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让媛媛姐给你和姐姐打掩护啊？” 　　陆飞和曾丽四目相对，噗嗤笑出声。 　　曾雨红着脸：“我、我猜错了吗？” 　　陆飞笑得合不拢嘴：“不不，不愧是高材生，你可真是个天才，这你也能想到。” 　　“那就是真的咯！？”曾雨惊喜不已。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合。” 　　曾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强行转移话题：“阿飞，妈让我喊你一起上柱香。”接着睨了眼委屈巴巴的曾雨：“还有你，还不快去。” 　　看着她撅着嘴离开，陆飞琢磨着怎么曲线救国，先搞定小姨子，再搞定丈母娘。 　　就在此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动。 　　来电，赫然是约翰保尔森。 　　语气焦急，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 　　陆，新世界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啦！ 　　2月就曝出严重亏损的全美第二大次贷公司，终于在华尔街巨头们催款下，宣布仍有82亿美刀的债务无法偿还，申请了破产。 　　一下子，全美炸开了锅！ 　　无论是精英，还是民众，一直以为新世纪公司只是亏损而已，不可能说倒就倒了！ 　　然而，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们一耳光。 　　在一片哗然中，人们对房地产的信仰、房地产不败的神话终于动摇了。 　　但华尔街不允许有这种信仰崩塌，果断驱使媒体，要么把锅扣在新世纪公司的管理层，经营管理不善，要么就扣在美联储加息。 　　总之，就不是陆飞、约翰保尔森他们说的次贷危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唱次贷的赞歌，但资本很诚实，纷纷地抽离资金，恐慌也在身负信用卡贷款、P2P、次贷的美利坚民众们，迅速蔓延开来。 　　“砰！” 　　一个胡子拉碴的基金经理从楼顶一跃而下，不偏不倚地砸在本田上，车皮就像纸一样脆的凹陷了进去，鲜血一点点地溢了出来。 　　至于是不是生活不如意，不得而知。 　　汽车警报声此起彼伏，路人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甚至不少人凑热闹，蜂拥而上。 　　“呕。” 　　曾丽忍不住犯恶心，视线移到别处，就见满大街都是愤怒的人在吼叫，“阿飞，这是怎么回事？” 　　“纽约就是哥谭，哥谭就是纽约。” 　　陆飞把她揽入自己怀中，“你看这些高楼大厦，10栋楼里有9栋是骗来的，就看他做骗人的还是被骗的那个喽。” 　　“还有1栋呢？”曾丽眨了眨眼。 　　“当然是明抢了呗，这就是阿美利加。” 　　陆飞让王贲加速，避免被游行队伍封路。 　　不一会儿，一行人很快到了纽约大学附近的一栋豪华公寓，专门以曾丽的名义租的。 　　安顿休整之后，陆飞带上曾丽参观纽约大学的校园，副校长杰弗里雷蒙亲自陪同，满脸堆笑，殷勤地介绍表演学院和课程安排。 　　甚至有一对一专门的英文口语培训班。 　　毕竟闯荡好莱坞，总不能全靠配音。 　　“他们对我们也太客气吧？” 　　曾丽挽着陆飞的胳膊，感受到表演学院教授、导师过于热情的目光，就像看到金子般。 　　“敢不客气吗，我给钱了！” 　　陆飞撇了撇嘴，自己可是真金白银地捐给纽约大学1500万美刀，都够给自己的孩子买个常青藤大学的录取名额了。 　　但跟潘石义这帮人不同。 　　陆老爷砸钱的最大目的就是产学研，多点触控、滑动解锁种种技术就是逻辑和它合作研发，现在又携手攻克“指纹解锁”技术难题。 　　校园里的工程学院研究中心，有一个叫“China·Lu”的实验室，特意以陆飞命名。 　　既是实验室副主任，又是纽瓦克研发副总的肯培林，兴致勃勃地介绍一种透明的传感器，采用了全新的压敏油墨和更细的金属丝，完全适用于更敏锐更廉价的触摸屏。 　　屏幕不是小杯，也不是中杯。 　　而是大杯！ 　　足以让搭载电阻水墨屏的kindle，拥有ipda水平的丝滑触控操作。 　　陆飞完全没听懂，但确实大受震撼。 　　反正就觉得砸出去的钱，特么没有白花！ 　　所在的逻辑团队还特意罗列了一份时间表，3个月，指纹识别的图像处理和模式识别算法，6个月，指纹传感器的设备，后续的时间，都是持续地打磨手机指纹解锁的功能。 　　大概1年到1年半，搞出工程机。 　　“陆，苹果一直申请想要参观实验室，不过没有你的许可，我们没有答应他们。” 　　杰弗里雷蒙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陆飞嘴角上扬，“很好，我可不会像施乐那么傻，让一个小偷进我的实验室偷东西。” 　　杰弗里雷蒙明白他意有所指，“库克亲自找到我们，希望能入股投资实验室。” 　　“呵呵，急了，急了。” 　　陆飞得意洋洋，不怪乔布斯不急。 　　滑动解锁、多点触控以及电容式触控屏形成的专利壁垒，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突破的。 　　“是急了，苹果开出很诱人的条件，挖走了实验室的不少骨干。”肯培林打小报告道。 　　“是吗？”陆飞紧皱着眉头。 　　“是，是的。” 　　杰弗里雷蒙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不过那些人都签了竞业协议和保密协议。” 　　陆飞摸了摸下巴，“你替我转告库克，想合作，可以啊，让乔布斯来和我谈。” 　　又兜兜转转了一会儿，曾丽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离开实验室，然后办理入学手续。 　　恰巧在路上撞见闻讯而来的记者，脖子上挂着《纽约时报》的记者证，一张口就问到苹果的Maga2G。 　　“lphone3G迄今为止的销量高达2100万台，已经占据全球的2％左右。” 　　陆飞道：“请问苹果的销量是多少？” 　　“166万台。”记者补充说：“主要苹果只在北美地区开售，并没有流入欧洲、亚洲。” 　　“那就等苹果什么时候全球流通，我们在什么时候谈，我相信库克有这个能力做到！” 　　陆飞借机给自家的产品宣传：“但我就怕逻辑跑得太快，苹果追不上，因为lphone只是我们迈出智能机的第一步，我认为对手机的研发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今年的发布会上，一定再让大家见识到智能机的魅力。” 　　记者立刻追问发布会时间。 　　“呵呵，在《钢铁侠》电影首映之后。” 　　陆飞紧紧地握了下曾丽的手。 　　“哇哦！” 　　记者道：“那么会有安卓开放联盟的消息吗？据我所知，目前联盟的成员已经发展到11家之多，请问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这我就不方便回答了。” 　　陆飞笑道：“我只能说安卓开放联盟一定会出现在发布会，而且我万分确信一点，在未来的手机系统领域，安卓必将有一席之地！” 　　记者相当地满意，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足以写出一篇挑起跟苹果对立的新闻。 　　在采访收尾阶段，抱着来都来的心态，又追问起新世纪公司破产的消息，又说到雷曼、贝尔斯登、高盛等一票巨头股价暴跌，询问“投资之神”陆老爷的看法。 　　陆飞面对镜头，眨眨眼，半开玩笑说： 　　“不要慌，只是技术性调整。” 　　又燃起报复的心思，意味深长道：“尤其对贝尔斯登和雷曼，我祝它们平稳着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记者心里不禁腹诽，再想追问时，陆飞不给这个机会，撂下一个诡异的坏笑。 　　第二天，《纽约时报》接连在科技版、财经版刊登了陆飞的新闻，立刻招来无数关注。 　　华夏陆又降临美利坚了？ 　　会不会趁新世纪公司破产之际，把次贷做空到底？ 　　天呐，陆老爷，你不要过来啊！ 　　最先反应的就是ABX指数，一开盘，就在哀鸿遍野的市场氛围下，跌破40点。 　　像绿光资本这种，只有几亿十几亿的对冲基金无不跟风约翰保尔森，加入到做空阵营。 　　有资金的，开始疯狂定制或购买CDS。 　　甚至之前炒高房地产吧泡沫的多头，也纷纷调转枪口，叛变成空头，购买MBS和CDO的热潮，迅速被购买CDS的热潮取代。 　　可华尔街的投行、保险公司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再对赌CDS，于是乎，持有大量空头头寸和CDS的保尔森对冲基金、三体基金，一下子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一个接一个电话，打爆了公司座机。 　　“他们这帮人省吃俭用、坑蒙拐骗买股票，妄想一朝发财，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赢家到底是什么人！” 　　约翰保尔森站在楼上，望着楼下。 　　“当然是我们，干杯。” 　　陆飞高举着酒杯，隔空敬酒。 　　“干杯！” 　　约翰保尔森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直到这一刻，终于能把憋了一年多的怨气彻底宣泄：“现在怀疑链只会越来越长，先从质疑次贷产品开始，再到质疑跟次贷沾边的公司资产结构不健康，最后不相信整个金融体系，次贷危机就在那时候，砰，爆炸。” 　　“所以要赶在第三阶段之前，把我们手上所有的CDS统统抛掉，我觉得现在可以抛第一批了。”陆飞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 　　“陆，你说的没错。” 　　约翰保尔森欣然同意：“如果雷曼他们倒了，这些CDS不能兑现就是一堆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卖？” 　　“不是有很多人想请我们吃饭吗？吃！” 　　陆飞笑道：“先听听他们的报价在说。” 　　“那些跟你作对的也接受？” 　　约翰保尔森惊讶道：“包括理查德？” 　　陆飞听到雷曼总裁的名字，打了个响指。 　　“有些朋友不就是利用的吗？这个人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他踢开，等你用得着他的时候，再把他拉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不就又是朋友了？” 　　“所以你又想跟雷曼他们做朋友？” 　　约翰保尔森提醒道：“当心他们耍诈。” 　　“他们耍得了？” 　　“我看他们没办法耍我们了。” 　　“是吗，那我们研究一下，怎么耍他们！” 　　“慢着，慢着，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维了，你到底还要不要跟雷曼他们和好？” 　　“怎么可能！” 　　陆飞冷冷一笑，“你该看看我给你的《大空头》初稿，理查德这个‘斗牛犬’可是大反派，雷曼破产，扫地出门，听着多么顺耳。” 　　“那你还跟他吃饭，重新做回朋友？” 　　约翰保尔森完全无法理解。 　　陆飞笑的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不做回朋友，怎么让他放松警惕？不放松警惕，怎么绕到他的背后，来一记正义的背刺！” 　　“法克，陆，你真的不是犹太人吗？” 　　约翰保尔森顿时毛骨悚然，本来想说“霓虹人”，但意识到过于侮辱，连忙改口。 　　“嘿，艾木踹睨滋！” 　　陆飞摸了摸胸前的红领带，鲜艳无比。 第560章 我就是跳楼，也不求陆飞 　　陆飞和约翰保尔森明确分工。 　　摩根士丹利、雷曼、摩根大通等投行归他约翰保尔森，贝尔斯登、美林、高盛这一批做空企鹅、逼空CDS的帮凶，陆飞亲自招呼。 　　此时，再次相见，分外尴尬。 　　陆飞端着咖啡，坐在林克斯俱乐部的小包房里，直视正对面黑不溜秋的斯尼奥尼尔。 　　就见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陆，你是了解我的，在CDO报价上美林出的是最高价，CDS一样是市面最高价！ 　　我敢说没有其他任何一家投行，能给出比我们更合理的价格！绝对没有！” 　　“我为什么要卖给你呢？” 　　陆飞夹了两块方糖到咖啡：“你出的钱，能跟CDS那十几倍赔偿金比吗？比不了！” 　　说着，用银勺慢慢搅拌，“奥尼尔，你最好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你不是喜欢漫威超级英雄吗？” 　　斯尼奥尼尔迫切地需要大量的CDS来对冲美林积压的CDO，说话尽力保持平静： 　　“美林可以把漫威抵押的其他IP，统统转让给三体，一律打9.5折，你只需要付给美林等价的掉期合约就可以，你觉得怎么样？” 　　“这根本就不是条件。” 　　陆飞晃了晃手指：“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一旦美林评级被下调，就必须向三体支付抵押物，根据条款，雷神、美队这些IP的抵押权，就该属于我！ 　　现在通知你一声，记得准备交接。” 　　“你！” 　　斯尼奥尼尔霍地站起身，大受震惊。 　　当初图CDS的保费，完全没把附加条款当一回事，没想到在这儿挖个坑，等着他呢！ 　　顷刻间，四周的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西装革履的尼哥失去了冷静，就差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突突了一脸坏笑的陆飞。 　　“奥尼尔，你坐啊。” 　　陆飞把手往下压了压：“想，再想想。” 　　斯尼奥尼尔叹了口气：“陆，你就直说了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CDS卖给美林！” 　　陆飞轻飘飘来一句，美林做空雷曼。 　　“什么？！” 　　斯尼奥尼尔惊讶，竟然让美林背刺盟友？ 　　“我这个喜欢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陆飞耸了耸肩，“你们既然跟雷曼联手做空企鹅，为什么不可以帮我做空雷曼？” 　　但凡是华尔街的老江湖，都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斯尼奥尼尔权衡利弊，下定决心—— 　　理查德福尔德可是我的至亲好友，手足兄弟，做空雷曼，得加钱！ 　　跟我谈加钱？ 　　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你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谈条件！ 　　陆飞却不惯着他，毫不客气地拒绝。 　　斯尼奥尼尔阴沉了下来，本就黑的脸更黑得发紫，咬牙试图挣扎，说不要欺人太甚，市面上又不只你和保尔森有CDS，别人也有。 　　“请便。” 　　陆飞嘴角一翘：“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美林最近收购的第一富兰克林，好像和新世纪公司处境差不多，亏损了30多亿美刀了吧。” 　　看着斯尼奥尼尔脸色突变，他冷冰冰的口吻里透着威胁：“当然，对美林这么一家资产高达12万亿美刀的大公司，30亿美刀只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可对你就不一样啦。” 　　“呵呵，我怎么不一样了？” 　　斯尼奥尼尔喝了口咖啡，压压惊。 　　“你在美林上一轮财务危机的时候，大面积的裁员已经招致公司上下的不满，我听约翰说，他们都管你叫‘华尔街的黑撒旦’。” 　　陆飞咂摸着嘴：“滋滋，这一次因为你冒进导致的危机，又该裁多少呢！也许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份声明，表达对失业者的同情。” 　　“同情？”斯尼奥尼尔紧皱着眉头。 　　“没错，你就快要加入他们了。” 　　陆飞嘴角上翘：“你觉得你还能在华尔街找到下一份工作吗？” 　　“呃，呃，呃……” 　　斯尼奥尼尔舌头打结，感觉心灵立刻遭受十万点暴击，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一个尼哥，一个事业有成的尼哥，当上华尔街5大投行之一的CEO，很不容易吧？” 　　陆飞戏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咕噜，咕噜～” 　　斯尼奥尼尔慌地把咖啡一口饮尽，嘴里满是苦涩道：“陆，拜托了，帮帮我！” 　　“我们华夏人喜欢帮朋友。” 　　陆飞笑容满面，“而且喜欢化敌人为朋友，虽然你指使美林跟我作对，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奥尼尔，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愿意，当然愿意啊！” 　　斯尼奥尼尔激动道：“为啊付阮恩德！” 　　“可你对我这个朋友没有一点尊敬。” 　　陆飞睨了一眼，从刚才到现在都在谈刀的事，欠我的“对不起”一句都没说，太傲慢了！ 　　“陆，骚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斯尼奥尼尔连声道歉，同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弃暗从明，愿意倒戈，背刺雷曼。 　　“非常好，这才是朋友。” 　　陆飞笑眯眯地递上张名片，“作为朋友，我知道美林现在很缺现金，刚好，华夏组建了一个财力雄厚的银团，或许能拯救美林。” 　　“真的吗！” 　　斯尼奥尼尔望着名片上写着的“中金金融”，喜出望外：“陆，我马上让人移交剩下8个漫威英雄的抵押权！还有做空雷曼，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美林一定尽力配合。” 　　“干杯！” 　　陆飞以咖啡代酒。 　　斯尼奥尼尔既不管雷曼，也不管美林，满脑子都是如何保住如今美林话事人的位置。 　　一上午的工夫，双方达成了6.3亿美刀的CDS大单，约翰保尔森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实在是华尔街对CDS的需求过于旺盛。 　　基本上看碟下菜，卖CDS，也是卖人情。 　　加上ABX指数空头头寸平仓，单单一天的时间，他们二人落袋为安了20亿美刀。 　　傍晚，夕阳洒在玛莎餐厅的靠窗桌位上。 　　坐在陆飞对面的大卫所罗门，代表着高盛出现，为表诚意，特意带来财长亨利保尔森。 　　他是给高盛系撑腰站台，更是因为—— 　　“陆，你确定还想做空雷曼？” 　　“当然，理查德拒绝了我们的橄榄枝。” 　　陆飞不以为然道：“约翰本想请他吃饭，他竟然没答应，做不成朋友，那就是敌人。” 　　“据我了解，理查德去了亚洲。” 　　大卫所罗门笑吟吟道：“不是霓虹，就是棒子。” 　　“不管去哪里，反正我也不想跟福尔德吃这顿饭，不是因为钱，而是我的心情。” 　　陆飞切了一块蘸鱼子酱的鞑靼牛肉。 　　“说的好！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亨利保尔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能帮高盛，我很高兴，你能帮高盛报复雷曼，我就更高兴，总之不管谁搞雷曼，他一定帮帮场子。 　　“可是……” 　　大卫所罗门犯了难，雷曼虽然股票跌幅超过了30％，但当第一季度的财报以优于市场预期的姿态亮相，每股收益0.81美刀及时挽救了已经连续暴跌的股价，当天上涨了46％。 　　陆飞道：“我非常怀疑这份报表的可信度，雷曼并没有完整地披露次贷相关资产。” 　　“一家投行的核心财务数据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但是你的怀疑，我支持！” 　　大卫所罗门高举酒杯，高盛花了两个多月，已然从多头彻底转向空头，对雷曼这个次贷多头的主力，自然而然要重拳出击。 　　况且，还有深仇大恨！ 　　“那么雷曼承保的CDS？” 　　陆飞碰了下杯。 　　“10.6亿美刀就10.6亿美刀！” 　　大卫所罗门和亨利保尔森对视一眼，虽然高盛也在兜售CDS，但像贝尔斯登、美林、雷曼这些巨头的CDS，大部分攥在手上。 　　华尔街一直以来，奉新“大而不能倒”。 　　就像恒大地产暴雷一样，一旦宣布破产，就会造成整个楼市的系统性风险，说不准就像次贷一样，整个房地产崩盘。 　　因此，政府不救也得救！ 　　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催生出次贷和P2P相结合的恐怖金融泡沫出来。 　　“作为朋友，我把话放在这里，高盛如果像雷曼一样遭遇股价危机，随时来找我。” 　　陆飞诚恳道：“我不会坐视朋友落难。” 　　“好！非常好！” 　　亨利保尔森满意地笑道：“干杯！” 　　叮的一声，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其乐融融的餐桌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闪烁，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 　　4月12日，棒子新罗酒店。 　　理查德福尔德已经逗留了整整5天，无时无刻不再等棒子产业银行的消息。 　　全球顶级的金融圈子就这么大，指望本土银行躲过这次短暂的次贷寒冬简直是妄想。 　　如今人人自危，都在想自己怎么活命。 　　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东方。 　　首站之所以选在棒子，就是因为产业银行的行长，闵御圣，曾经在雷曼是他的手下。 　　“怎么样，门口还有那么多抗议吗！” 　　他拧了拧眉头，有气无力地询问秘书。 　　“季报一发布，散了一部分，可还有很多很多人一大早就聚集，只能让警察来镇压。” 　　电话里的秘书的声音十分疲软：“理查德，为了做出亮眼的财务报表，现在完全靠105、108号债券，照目前的现金储备，已经不足以三线作战，如果股价继续往下跌的话，雷曼的股票就会崩盘，我们就全完啦！” 　　“闵已经在说服产业银行的董事会，买入我们的可转换优先股，可以融资35亿美刀！” 　　理查德福尔德紧接着问到CDO的销量。 　　如今的CDO俨然成为带毒的糖丸，雷曼等投行都在想方设法地卖给欧亚的投资者。 　　“欧洲我们卖不过高盛、摩根士丹利。” 　　秘书吐了口气说：“好在香江的中产蠢驴们愿意吸入这些有毒资产，还有不少明星、商人买了我们的累计期权……” 　　“香江的体量再大，能有多大！” 　　理查德福尔德着急道：“关键是大陆！” 　　“不行，据内部可靠消息，华夏政府严禁任何金融机构私自购买CDO，高盛就计划卖给华夏的国企，可根本行不通。” 　　“法克，一定是陆捣的鬼！” 　　“理查德，我觉得我们该答应陆和保尔森的邀请，如果我们能和解的……” 　　“没门！没门！！” 　　理查德福尔德气急败坏道：“我就是从雷曼大厦上跳楼，也不会向这个碧池低头！”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闵御圣和他的秘书双双出现在门口，带来一个好消息，产业银行正在秘密跟棒子财阀、金融集团接触，可以组建金融团来拯救雷曼。 　　“真的吗！那我们快走吧！” 　　理查德福尔德惊喜交加，带着同行的雷曼高层，立刻动身前往产业银行。 　　刚驶入首尔大街，一行人就全都傻眼了。 　　大路已经被拥堵，满大街都是愤怒的人在吼叫，手持着蜡烛，打着横幅。 　　“他们在抗议什么？” 　　望着窗外，理查德福尔德满脸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吼什么，但身上总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美国牛，滚出去！” 　　闵御圣的秘书在一旁冷冷地冒出句话。 　　陡然间，车里的气氛尴尬了起来。 　　特么的，陆这个华夏人对付我也就算了！ 　　你们棒子人也敢对我正星旗这么无礼？ 　　理查德福尔德面色阴沉，依照以前的火爆脾气，非让这个秘书跪下认错不可！ 　　可惜现在，形势比人强。 　　自己有求于人，闵御圣虽然以前是自己的手下，但眼下却是雷曼的大救星。 　　理查德福尔德摇头叹气，身为犹太人的他记下了秘书这笔帐，更是把帐记在陆飞头上。 　　要不是天杀的陆飞，我会这么狼狈嘛！ 　　都特么地怪陆飞！ 　　闵御圣瞪了秘书一眼，搓了搓手，不想让老东家难堪，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游行示威。 　　合着是恢复了进口美利坚牛肉，因为有疯牛病的前科，Line平台发起了线上请愿行动。 　　万万没想到，怒火从线上烧到线下，竟然有四万多人拥到首尔街头，一路从孝子街、景福宫，直奔青瓦台，逼得警方排成人墙。 　　顷刻间，混战成一团。 　　“Line？” 　　理查德福尔德好奇道。 　　“没错，非常非常强大的社交网站，已经覆盖了亚洲11个国家和地区，拥有上亿用户，我们一直想投资入股，但很可惜。” 　　闵御圣叹了口气。 　　“还有拒绝你们投资的公司？” 　　“当然，Line的创始人可是三星三小姐李尹馨，背后最大的股东还是企鹅！” 　　“企鹅？！” 　　理查德福尔德面色一变。 　　特么的陆飞，怎么哪里都有你！ 　　闵御圣笑道：“不过还好，我们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的合作机会，产业银行会加入Line的网络支付，叫什么‘财付宝’、‘财付通’……” 　　“叮玲玲，叮玲玲～” 　　就在交通拥堵时，理查德福尔德收到雷曼副总裁的电话，慌慌张张，十万火急—— 　　美林、高盛、摩根士丹利等操盘手，正在四处散布雷曼财报造假的谣言。 　　甚至配合陆飞和约翰保尔森，一起做空雷曼，很多墙头草的中小基金，例如绿光资本，立刻紧跟“做空之神”、“投资之神”的脚步。 　　谁赢，他们帮谁！ 　　大有不推翻雷曼死不休之势！ 　　“瓦特！法克！” 　　理查德福尔德彻底破防，破口大骂。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犹太血统的全球巨头，你们不帮自己人，全帮陆飞？ 　　一个华夏人？ 　　“理查德，产业银行答应买我雷曼股票了吗！我们需要钱！我们需要拯救股价！” 　　听着副总裁的叫喊声，理查德福尔德彻底坐不住了，现在的产业银行就是大救星。 　　如坐牢般，终于坐车抵达银行。 　　然而让他整颗心瞬间哇凉的是，产业银行的方案跟华夏中信给出的几乎如出一辙—— 　　根本不稀罕不值钱的股票。 　　要钱可以，得拿优质资产来换！ 　　比如，彭博社20％的股权。 　　“闵，你不是说会买雷曼的股票嘛！” 　　理查德福尔德两眼瞪得溜圆，火气十足。 　　“我也没办法。” 　　闵御圣苦笑连连。 　　“你是行长，你怎么会没有办法？” 　　理查德福尔德急切的眼神中，是多么期待自己的老部下，现在的救星能够发发慈悲。 　　“骚瑞，到底是购买资产还是购买股票，我做不了主，这是金融团集体的意志。” 　　闵御圣脸上写满无奈，“除非你能说服提出这个提议的银行，让他们改变主意。” 　　“什么银行！” 　　“兴业银行和韩星银行。” 　　“那你赶紧把它们的行长约出来……” 　　“请他们没有用，必须要请李健熙会长，或者李富真女士。” 　　闵御圣直说两家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三星，而金融团里，有一半左右都加入了财付宝、财付通编织的网上支付大网。 　　“这……这……” 　　理查德福尔德不禁陷入沉默。 　　雷曼需要钱，但不到万不得已，这钱绝不能用宝贵的资产来换，哪怕就是换，也不会找棒子的金融团，而是华夏组建的银团。 　　出的价钱更高！ 　　开的条件更好！ 　　冥冥之中，仿佛逼着他贱卖给华夏。 　　这也未免太巧合吧？ 　　“骚瑞，我表示很遗憾。” 　　闵御圣如芒在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美国牛，滚出去！” 　　伴随着游行队伍咖里哇啦的吼声，理查德福尔德脸上抽搐，写满痛苦，在失望之下： 　　“告诉保尔森，回国后我请他们吃饭。” 　　们？ 　　无论是闵御圣，还是雷曼高层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个人，也许不说出“陆飞”的名字，已经是理查德福尔德最后的倔强了。 第561章 态度正确！ 　　年初，雷曼的股价达到创纪录的每股86.18美刀，市值接近600亿美刀。 　　现在，前有新世纪公司破产，后有美林、高盛等华尔街之狼，在约翰保尔森这头狼王的带领下，奇袭雷曼，市值立刻一泻千里。 　　短短一天，蒸发了整整57亿美刀！ 　　可算是报了做空企鹅的一箭之仇。 　　但复仇只是小目标，就像高盛抛售黄金为的是做空黄金期货，做空雷曼的大目标是让整个房地产和金融系统震动，引爆恐慌。 　　风浪越大，鱼越贵！ 　　市场越恐慌，CDS合同越贵！ 　　但令人费解的就是直到现在，ABX指数也不过跌到33点，才下跌了4个点。 　　基金纸面上，仅仅浮赢了16个亿而已。 　　“约翰，为什么会这样？” 　　陆飞戳了戳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房利美、房地美的行情走势，股价双双走高，爬升到60.57美刀和57.2美刀，虽然他们持有不少两房的股票，涨幅甚至超过了150％，但是—— 　　明明出了7分的力，却只收到3分效果。 　　“美林、贝尔斯登、雷曼几家虽然减少了CDO的风险敞口，但还是在房地产市场大举收购债券。”约翰保尔森如实解释。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逃命！” 　　陆飞摇头失笑，“是坚信‘大而不能倒’，就算出了事，也有美利坚兜底是吧？” 　　“至少高盛不这么想，不仅把有毒资产包装贱卖给同行，甚至无耻到卖给共同基金。” 　　约翰保尔森语气里充满不屑。 　　确实够屑的！ 　　陆飞咂摸着嘴，与私募基金不同，共同基金，类似于华夏的公募基金，叫法不同而已。 　　按照美利坚规定，想成为私募基金的LP。 　　必须满足两个要求中的一个，要么投资超过100万美刀，要么净资产超过210万美刀。 　　共同基金就没有这种要求。 　　就像支付宝上的基金产品一样，哪怕10块、20块这些小钱，也都能买。 　　在美利坚，规模超过了万亿美刀的共同基金，数量超过了15个。 　　数千亿美刀规模的，更是有三四十个。 　　几乎美利坚本土有40％以上的家庭，手上或多或少持有各种共同基金。 　　大部分资金都在美股和美债之间流通，有三分之一的美股，二分之一的美债，严格的说共同基金就是阿美利加经济上真正的基石。 　　这就是为什么美股或者美债崩盘的话，偌大个美利坚基本上也要凉凉的原因。 　　一个国家40％最中坚的中产家庭，投资和积蓄一下子都打了水漂，不亡才怪！ 　　因此，共同基金的监管和审理非常严格。 　　然而，就连最后的防线共同基金也被彻底扯入到次贷的泥坑里，加上P2P这颗地雷—— 　　炸得更惊天，更动地，更泣鬼神！ 　　“他们为了自救，已经没有底线了。” 　　约翰保尔森阴沉着脸，“还封锁了所有利空消息，媒体上到处都是次贷没有任何问题、凉、绝对安全、稳定向好，呵呵，假新闻！” 　　说着不禁冷笑：“如果能把我们调查到的一手资料全部曝光就好了。” 　　“那我和你都要提前写好遗书和遗嘱，说不准哪天飞机就意外失事了。” 　　陆飞耸了耸肩，就连《大空头》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版，计划着在次贷崩盘出现明显的征兆的时候，再重重地敲下最后一锤。 　　“好吧，只能我们独自欣赏了。” 　　约翰保尔森话锋一转：“不过也好，给我们腾出充足的时间清空合约和头寸。” 　　陆飞道：“还有‘两房’的股票，必须在六月、七月统统抛光，改成全买黄金衍生品。” 　　约翰保尔森点了下头：“可惜，这次做空没能像你说的，利用恐惧挣钱，如果雷曼真地遭到重创……理查德仔棒子筹款筹得怎么样？” 　　就见陆飞操作鼠标，打开邮箱。 　　李富真的回信给出了答复，谈判破裂。 　　“理查德还没有昏了头，卖掉优质资产，要不然消息一公开，雷曼季报的可信度立刻就会被质疑。” 　　说话间，约翰保尔森注意到陆飞摸着下巴，时不时地笑出声：“你在笑什么？” 　　“喔，我想起高兴的事。” 　　陆飞看着邮箱里附带的婴儿照片，肥嘟嘟的男婴躺在摇篮里熟睡，嘴角不禁上扬。 　　“什么高兴的事情？” 　　约翰保尔森好奇不已。 　　“我老婆生孩子了。” 　　陆飞莞尔一笑。 　　“真的？哇哦，陆，恭喜你！” 　　约翰保尔森兴奋道：“必须庆祝！” 　　“等我们跟雷曼谈成了，一起庆祝，理查德说怎么见面吗？” 　　“复活节时间，纽约会有专门的晚会。” 　　…… 　　4月25日，一年一度的复活节游行在纽约第五大道落下帷幕，深夜，华灯初上。 　　华尔道夫酒店集结了全美各界的大腕名流，尤其是犹太富豪家族，汇聚一堂。 　　曾丽不能饮酒，安心养胎。 　　陆飞只能继续让伊凡卡客串女伴，在上流圈里俨然达成一种共识，懂王家的这辆大头灯豪车的钥匙孔，一直插着陆老爷的车钥匙。 　　伊凡卡穿着一身白色旗袍，裙摆摇曳。 　　两人一亮相，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犹如行走的美刀，散发着资本的香气。 　　今晚的嘉宾，全都是高净值人群。 　　他们的钱，要么交给私人的理财顾问打理，要么交给私募基、投行巨头。 　　如今的三体基金和保尔森对冲基金，简直是华尔街基金中的香饽饽，才两个多月—— 　　单单约翰保尔森，第一只基金升值了293.7％，第二只基金升值了182.8％。 　　三体虽然没有公布数据，但能差到哪？ 　　就看那一堆拿到基金份额的老钱、新钱们，脸上洋溢着热情地跟陆老爷敬酒聊天，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秦始皇摸电门—— 　　赢麻啦！ 　　这么高的回报率，这么夸张的利润率。 　　现场不可能没有人不动心。 　　之前没有想过投资三体基金项目的政商家族、影子家族，后悔之余，迫不及待地希望能补张船票，搭上陆老爷的大船。 　　而已经吃到肉喝到汤的，又盯上联合家族办公室，可囊括了巴菲特、比尔盖茨和陆飞三人，如果说麦道夫基金是天使级别的基金。 　　那么，联合家族办公室就是上帝基金！ 　　陆老爷，带带我！ 　　此刻，众星云集的巨鳄们，看着被团团包围的陆飞，心情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吗的，陆你这个混蛋！碧池！狗屎！” 　　理查德福尔德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咬了咬牙，径直朝他的方向走去，但走在半路时，迎面撞上约翰保尔森，被拉到一旁。 　　耳边，传来人群里爆发的掌声和喝彩。 　　“啪啪啪～” 　　全场大部分的嘉宾热烈鼓掌。 　　只因为陆飞表示，愿意带着大家一起玩。 　　当然不会像圣诞宴会那次一样，来者不拒，设置的门槛出奇的高，不仅仅是投资额。 　　关键是，其他的资源和价值！ 　　纽豪斯家族、考克斯家族、马尔斯家族、韦特海默家族、肯尼迪家族…… 　　而沃尔顿家族就是首选的对象。 　　沃尔玛不但是逻辑的战略合作伙伴，而且也是汉唐商业广场取经的对象。 　　孙红斌只有房地产销售、开发的经验，完全没有商业中心的经验，哪怕从万达挖来现成的团队也不够，需要一套成熟的管理模式。 　　巧的是，万达学的就是沃尔玛。 　　陆飞自然也学沃尔玛的集中管理模式。 　　“合作愉快。” 　　作为沃尔顿家族当代族长的罗伯森·沃尔顿，满面红光，高举酒杯。 　　“合作愉快。” 　　陆飞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沃尔玛答应成为汉唐广场的第一位重量级的品牌商。 　　正当他心满意足地抿了口酒，就听到不远处理查德福尔德和约翰保尔森闹出争论。 　　“新世纪公司破产只是一个意外！” 　　理查德福尔德像斗牛犬一样咆哮：“动荡只是一时的，房屋的拖欠率是上升到5.4％，那有怎么样，带来的风险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对雷曼，对整个华尔街的盈利没有影响。” 　　“真的没有影响？” 　　约翰保尔森毫不留情地质询雷曼的季报数据有没有完整披露了次贷相关资产。 　　我告你毁谤你知道吗？ 　　我告你毁谤啊！他毁谤我啊！ 　　理查德福尔德恼羞成怒，“是不是就是你一直故意造谣，影响雷曼的股价，好方便你们做空？我会请求证券交易委员会出面调查！” 　　“好啊，我觉得两边都可以查查。” 　　陆飞笑眯眯地插入两人中间，看似劝架，实则拉偏架：“约翰也是好意，他完全是想引导你们雷曼改善资本结构，正视亏损。” 　　“是不是好意，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理查德福尔德鼻子冷哼一声。 　　“这里人多，我们到外面聊聊。” 　　陆飞把应酬的工作推给约翰保尔森，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空旷的露天阳台。 　　天上无月无星，漆黑一团。 　　“你究竟是和谈，还是宣战？” 　　陆飞一本正经说：“想清楚再回答我。” 　　理查德福尔德回忆起融资的重重困难，感慨万千：“如果圣诞宴会那天，我请你吃饭，请你打桥牌，不是叫美林、贝尔斯登他们给你捣乱，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不爱打桥牌。” 　　“想学吗，有机会我可以教你啊。” 　　“就雷曼现在这情况，还有时间打牌？” 　　“那还不是你！就因为你，雷曼股东、员工，甚至整个金融系统都遭了殃！” 　　理查德福尔德咬牙切齿：“蒸发了几十亿美刀，你让我输得很惨呐，陆。” 　　“惨吗？” 　　陆飞笑道：“你进攻企鹅的时候怎么不说？就你这态度，很难让我原谅。”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停手？” 　　理查德福尔德烦躁地叼着烟，点上火。 　　“我可以停止做空雷曼，或许还可以让你照现在市价买CDS，但就看你是一个什么态度。”陆飞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就还在双指指间，直直地盯着他看，意思再明显不过。 　　“骚、骚……” 　　理查德福尔德可是华尔街有名的暴君，只有别人向他跪着认错，却很少能让他低头，但一想到雷曼危在累卵，无奈地替他点上烟： 　　“骚瑞，陆，我错了。” 　　“这才是一个和谈的态度！” 　　陆飞吐了口烟圈，“我毕竟不像犹太人，以牙还牙，以血还牙，华夏人喜欢做事留一步，日后好相见，如果你是霓虹人，我高低会让你跪下，说声‘红豆泥死尼玛塞’。” 　　让我跪下？ 　　我可是正星旗的体面人，休想！ 　　理查德福尔德屏住呼吸，忐忑不安，不知道陆老爷又提出什么苛刻而羞辱人的条件。 　　“但你是美利坚人，不擅长道歉，擅长交易，你让我停手，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陆飞在烟雾缭绕中，眯了眯眼。 　　理查德福尔德一个激灵，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刁难他，意外之余果断提出—— 　　你不就是想要雷曼的优质资产！ 　　我给！ 　　但他保留最后的尊严和底线，“不过我不卖给你，我只卖给你背后的华夏银团。” 　　“可以！” 　　陆飞正有此意，反正中间商也能赚差价，还能在上头和四大行挣一个大大的人情。 　　毕竟在上市潮，被外资当韭菜割。 　　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也割一把华尔街！ 　　…… 　　回到宴会厅，两人相看两厌，立马分开。 　　约翰保尔森凑了上来，一问惊讶道： 　　“就这？” 　　“放心，我从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陆飞道：“我问你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雷曼这次会输的这么惨？” 　　“因为拉拢了高盛他们对付雷曼？” 　　约翰保尔森眨了眨眼。 　　“就是没有玩死我！我有本事玩死他！” 　　陆飞坏笑道：“一下子把他玩死了，就不是好玩了。” 　　“陆，理查德他不好玩，小心……” 　　“要玩，一定要玩！不玩，理查德怎么放松警惕，继续大举收购次级债券？不负债收购，怎么彻底整倒雷曼？不整倒雷曼，怎么引爆次贷？次贷不暴雷，我们又怎么挣刀勒？” 　　“咕噜。” 　　约翰保尔森吞吞口水：“陆，这辈子我都不想做你的敌人。” 　　“态度正确！”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接着合计更大的做空大计，重点锁定在美林、贝尔斯登和雷曼，聊得热火朝天。 　　杯子里的酒喝光了都忘了，直到口干舌燥，才猛然意识到，就在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两杯酒，拿酒的赫然是两个意想不到的女人。 　　“碧池！你也敢抢在我前头！” 　　希尔顿在不远处看到她们捷足先登，眼神里充满怨气，别过头，又看到自己羡慕嫉妒恨的伊凡卡，正在跟名流富豪们有说有笑。 　　赖以《名利场》、《福布斯》等杂志给力的宣传，在“百位最具权利女性排行榜”、“30位30岁以下富豪榜”等等，她全榜上有名。 　　俨然，成为名媛圈里“别人家的孩子”。 　　不就是傍上了陆飞嘛！ 　　希尔顿很不服气，眼珠骨碌一转，立刻心里有了歪主意，装做不小心地踩了伊凡卡一脚，而且专挑尖锐的鞋跟。 　　“你！” 　　伊凡卡疼得眉头拧成一团，又回想到之前的泼酒之仇，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正要发作，却听希尔顿阴阳怪气道： 　　“嘿，金发傻妞，看好你的男人！” 　　“怎么，你想跟我抢吗？” 　　“不是我，是给我打理衣柜的女仆。” 　　希尔顿努了努嘴。 　　伊凡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陆飞被两个女人死死纠缠，领头的似乎叫金卡戴珊！ 第562章 上半身思考 　　“哒哒，哒哒。” 　　高跟鞋在大理石板上，一踩一响。 　　伊凡卡仿佛宣示主权般，自然地挽住陆飞的手臂，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聊什么呢？” 　　余光扫了眼金卡戴珊和她克里斯汀玛丽。 　　“陆，就拜托你了。” 　　克里斯汀玛丽扯了一把哭哭啼啼的金卡戴珊，就见她用纸巾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滋滋。” 　　陆飞目送着她们离开，咂摸着嘴。 　　伊凡卡没好气道：“怎么，看上她了？” 　　开玩笑，沾上卡戴珊家族，可遭老罪了！ 　　陆飞摇头，伸手揽她的腰：“你说呢！” 　　伊凡卡没给好脸色，一个闪身，似无意似有意地挡住他看金卡戴珊的视线，警告道： 　　“离她们远点！她们家族最近的名声可非常非常不好，特别是那个金卡戴珊。” 　　“是不是那卷录像dai？”陆飞笑道。 　　“你也知道？！”伊凡卡讶异不已。 　　笑话，前世又不是没看过。 　　评价就是，不如某豆。 　　陆飞摇晃着酒杯，“因为她们就是为了这件事，视频也在油管上疯传。” 　　伊凡卡冷冷一笑：“她们该去找油管的负责人，怎么会越级来找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们就是嫌油管删不干净。” 　　陆飞很享受小醋坛冒着醋味：“希望我出面能让视频彻底封禁，否则就要以‘涉嫌侵犯隐私’，把油管和视频主都告上法庭。”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泄露的。” 　　伊凡卡脸上写满不屑。 　　“不管是不是故意，对油管都不是一件坏事，录像带的播放量竟然超过了1.5亿次。” 　　陆飞不禁感慨：“想不到油管第一个破亿视频会是它，真的是有趣。” 　　“如果换成你的话，至少要翻10倍。” 　　伊凡卡脱口而出，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 　　“如果是和你呢？” 　　陆飞眯了眯眼，一把搂住她的腰。 　　“嘿，你休想！” 　　“开个玩笑，我可没有这种恶趣味。” 　　“总之离卡戴珊家族的女人远点，你也不想变成男主角吧。”伊凡卡把脸凑了过去。 　　陆飞笑眯眯说：“不过，克里斯汀玛丽倒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合作方案。” 　　“合作？你跟她们能有什么合作？” 　　“我要让她们为油管专门制作一档独家真人秀节目，就录制卡戴珊家族的日常生活。” 　　“真人秀？” 　　“看过《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吗？” 　　陆飞拉着她，走到僻静的角落。 　　边走边说，卡戴珊家族既然有意借油管这个平台变成网红家族，何不顺水推舟，就给资源，扶持她们当油管的第一个网红。 　　《与卡戴珊同行》算是最早的一批真人秀节目，卡戴珊一家为了能红，无所不用其极。 　　小到粗暴炫富，大到姐妹撕逼，总之就是坦然地向全世界直播私生活。 　　毕竟，有的人就是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尤其是充满神秘的明星、富豪、名流。 　　油管孵化卡戴珊家族这个网红，卡戴珊家族然后会反哺油管巨大的流量和广告盈利。 　　而且企鹅、逻辑、七里香也能植入广告到真人秀，甚至是飞购网扶持的国产品牌。 　　相当于网红真人秀带货，还带台本！ 　　“你确定要做这种家族真人秀？” 　　伊凡卡意识到一丝不对劲，脸色突变：“慢着，你不会想让我给她们当制片人吧！” 　　“你愿意吗？”陆飞抿了口酒。 　　“恶心，就像拿臭掉的火鸡做菜。” 　　伊凡卡坚决拒绝，甚至不想让陆飞扶持卡戴珊家族，不值得在她们身上投入资源。 　　“那就交给克里斯汀玛丽。” 　　陆飞不以为意，摸摸下巴，“至于你嘛，要么帮真人秀节目组建制作团队，要么干脆就找专业的电视台，赞助也好，合作也好……” 　　“就算录制了，你觉得会有电视台愿意播这种狗血无聊的真人秀吗？”伊凡卡摇头道，“你难道只打算放在油管上传播？” 　　“当然不是，也许我们可以投资电视台。” 　　陆飞耸耸肩，虽然传统媒体在美利坚是夕阳产业，但电视网的覆盖范围和影响力，都不是油管这类互联网能比的，少说有5年差距。 　　“什么，投资！？” 　　伊凡卡先是一惊，然后眼前瞬间一亮。 　　原本以为这家本土注册的“HanTang”，仅仅是陆老爷一时兴起的玩具，在他的财力支撑下，最多从独立制片公司，跃升到跟新线、狮门、顶锋同等地位的好莱坞二线影业。 　　万万没想到，竟然不是玩票性质。 　　收购了电视台，再投资报纸、电台、杂志，活脱脱一个不大不小的传媒集团。 　　兴奋之余，大脑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立刻就想到其中的难度之大，跟澳洲背景的福克斯，加麻大背景的狮门不同，公司的最大股东，可是大洋彼岸的汉唐文化集团。 　　就是有钱买，也不一定有电视台愿意卖。 　　“所以就该你想办法，你难道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吗？”陆飞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脸。 　　“我想没问题，但你要帮我。” 　　伊凡卡深吸一口气。 　　“我当然会帮你，不帮你帮谁呢？” 　　陆飞发挥究极口才画饼，其实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台，不单单把汉唐做大做强，也是给油管电视频道、给企鹅文娱铺路。 　　一箭，不知道多少只雕。 　　至少，一箭射中了伊凡卡的心房。 　　她媚眼似水，一把揪住陆飞的领带，“我买了件很性感的泳衣。” 　　陆飞道：“游泳还穿什么泳衣！” 　　伊凡卡舔舔嘴唇：“那今晚游泳吗？” 　　“改天吧，今天我在家里煮了糖水。” 　　陆飞说话间，偷偷地压了下上膛的枪。 　　毫不犹豫地在宴会结束之后，马不停蹄地回到灯光如昼的大别野，就见空荡荡的客厅里，曾丽捧着字典，啃着课本。 　　“I want you to choose joy in your life.More than that，I want to be the one……” 　　“我希望你在生活中选择快乐，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成为那个给你快乐的人。” 　　“……” 　　“咳咳，我回来了。” 　　陆飞清清嗓子，大步流星。 　　“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呢。” 　　曾丽起身走到他面前，灵敏的鼻子立刻闻到一股酒味：“要不要我给你做点醒酒汤？” 　　“不用，我喝得不多，喝点水就好了。” 　　陆飞拉她的手，坐在沙发上，立刻急不可耐地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嘿嘿笑着。 　　曾丽枕在他胸口，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任由他把手伸入衣服里，躺了一会儿忽道： 　　“哎，我一直好奇，海路说你高考才考200多分，可你的英文怎么说的这么好？” 　　“我只是那时候不爱学习！” 　　陆飞红着脸，“我只要想学，什么都难不倒我，这就是天赋，正儿八经靠自学，不考试，不做题，直接实战，学姐你可别羡慕。” 　　“去！” 　　曾丽微笑着：“这些天我也看书了，也试着跟老师交流，可就是听不懂，说不会。” 　　“书上全是扯淡。”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我教你，比如，as fair as jade。” 　　曾丽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这个呀，叫软玉温香。”陆飞手往上移。 　　“啐，说着说着又不正经。” 　　曾丽宠他，拿鼻子刮了下他的鼻子，任由胡作非为，好一会儿，仰着脖子娇喘说： 　　“不闹了，你要是不教的话就去洗澡。” 　　“好，洗完澡我们到床上学外语。” 　　“去你的，哪有这么学外语的！” 　　曾丽眼睛闪亮，声音软糯，“你存什么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陆飞笑道。 　　曾丽撞上他炽热的眼神，抿了抿嘴：“你呀忙就忙，忙完了就回去，不用专门留下来陪我，我过得挺充实的，还可以去看看爸爸……” 　　陆飞突然打岔道：“学姐，小雨多久没见咱爸了？” 　　“唔，一两年吧。” 　　“要不，等暑假的时候我把小雨请到美利坚见他，也顺便陪陪你怎么样？” 　　“这，不行，那时候我肚子该大了。” 　　曾丽眼前先是一亮，但很快拒绝道：“被小雨看到就不好了。” 　　“就是得让小雨先知道。” 　　陆飞和盘托出，孩子总不能不认自家人吧，计划着拿下小姨子，再集合三人的力量，说服岳母，多个帮手，多份胜算。 　　曾丽想了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她感动得拱了拱身体，两人紧贴着，慢慢察觉到异样：“是不是很难受啊？” 　　“没事，我去洗个澡降降温” 　　陆飞心里发苦，那憋的是相当难受啊！ 　　“你去吧，洗完，我给你……” 　　曾丽从他怀里挣脱，小跑到卫生间里，接着传出水龙头的哗哗声，和一阵刷牙声。 　　…… 　　第二天，油管上再无金卡戴珊录像带的痕迹，陆飞一个电话，陈士骏就立马照办。 　　而且对卡戴珊家族作为第一个官方扶持网红，很感兴趣，积极地配合着伊凡卡。 　　伊凡卡动作很迅速，并没有找ABC、NBC、AMC这些电视集团，而是选择了洛杉矶电视台合作，全款出资录制真人秀。 　　而油管则一口气签约2季，每季100万美刀，享有《与卡戴珊同行》的网络独家版权。 　　这么个条件，让洛杉矶电视台很难拒绝！ 　　伴随着美利坚房地产和次贷市场的震荡，广告收入锐减，传媒业的好日子到头了。 　　媒体人，也是要恰饭的！ 　　特别是新世纪公司破产之后，又爆出汇丰银行100多亿的减记消息，陆陆续续，有多家次贷抵押贷款公司，宣布了季度亏损。 　　得亏雷曼及时低头认错，要不然按陆飞的整法，或许次贷危机要提前一年爆发。 　　借着这个恐慌期，陆飞和约翰保尔森的CDS合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是接见想要入伙的家族和基金，就是想购买CDS的投行。 　　不但赚了钱和人情，还博了美名。 　　一直到4月底，落袋为安了整整57亿美刀，而且美股整体跌得越惨，就挣得越多。 　　“奇了怪了，这边跌得这么厉害。” 　　徐欣拿着一叠文件，“咱们A股反而涨得更厉害了，张磊传过来的数据，上证指数已经突破了4000点啦，这两个月，每个月都有10万新增开户用户，整个股市炒疯了！” 　　“让张磊照计划抛了，都抛了。” 　　陆飞一边翻阅，一边发问：“我要给汉唐广场发行的基金，批准了吗？” 　　“当然批了，等你回国就能马上发起。” 　　徐欣笑道：“不过何必多此一举，有的是愿意出钱的，你送出去的可是雷曼这么份大礼。” 　　陆飞道：“欣姐，雷曼开具的可以出售的优质资产明细表，他们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 　　徐欣道：“已经在开会讨论究竟要什么好了，周行长他们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等我回国，当面谈吧。” 　　陆飞摸了摸下巴。 　　“行，我帮你转告。” 　　徐欣拿着笔在纸上记：“那么账上，我暂时只给你留15亿美刀，随你支配，其余的跟保尔森建个专门做多黄金衍生品的基金，你没有意见吧？” 　　“15亿？够了。” 　　“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花？” 　　“我准备先跟奇梦达来个小合作。” 　　陆飞从一摞摞文件堆里，找到英飞凌、奇梦达的各种资料，资产负债表、年底报告，包括技术专利，大部分是由商业咨询公司搜集而来，小部分是高启全的私货。 　　“嘶，奇梦达这个负债率这么高。” 　　徐欣吸了口气，“财务状况也不健康……” 　　“我不买它的股票，打算让逻辑发债，三体买单，用这笔钱，引入奇梦达的90nm、80nm的dram沟槽技术，还要得到75nm技术转移的优先选择权。” 　　陆飞语气认真，一本正经。 　　之前的宴会上，他跟比尔盖茨碰过面。 　　得到一个宝贵的内部消息，因为微软的Vista系统遭遇滑铁卢，鲍尔默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一雪前耻，重振股价。 　　于是作为Vista纠正版的Win7，立项！ 　　大概会在2009年正式推出。 　　要知道，Win7可是跟WinXP一样，都是微软历史上的杰作，足以让dram芯片走出寒冬，收购奇梦达，壮大方舟芯片，势在必行！ 　　不过收购之前，不能暴露一颗收购的心。 　　正当两人对照资产负债表讨论的时候，来自奇梦达总裁的罗建华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563章 娱乐至死 　　自从奇梦达从英飞凌独立，自立门户，罗建华这个首任话事人干得不错，不但跟台塑集团旗下的南亚科合作，又和中芯眉来眼去。 　　在全球范围，寻找合作伙伴。 　　但一场存储芯片寒冬袭来，让付出的努力化为泡影，去年同期销售额达到4.86亿欧元，然而今年，到现在也只有3.78亿欧元。 　　不到半年，亏损了1个多亿欧元！ 　　得亏去年纽约上市，兜里还有7亿美刀。 　　但并没有感到危机将至，雄心勃勃地继续产能扩张，准备在海外合建12英寸晶圆厂。 　　毫不犹豫地把目光投向亚太地区。 　　华夏内地、华夏湾湾和新嘉坡，三选一。 　　以前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湾湾，但现在反而更倾向于内地，因为复芯的异军突起。 　　NAND闪存、Nor闪存、Cmos芯片、90nm刻蚀机、65nm工艺、…… 　　恰恰，Dram芯片还是块短板！ 　　更何况逻辑、神舟、澎湃全都是奇梦达，甚至英飞凌的老主顾，陆飞要承接下90nm、80nm的中低端生产线，自然得给这个面子。 　　双方一拍即合。 　　有逻辑财力支撑的复芯，提供资金和资源，奇梦达提供技术和团队。 　　“陆，董事会上已经同意扩大我们之间在dram芯片上的技术合作，除了延伸到80nm的制造生产，协议中你最看重的未来75nm技术转移优先权，也多数票通过了！” 　　罗建华在电话里发出笑声。 　　“哈哈，合作愉快。” 　　陆飞单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望天。 　　有了90nm、80nm的Dram沟槽技术，就可以接更多奇梦达、尔必达的代工订单。 　　“陆，你认为晶圆厂该选址在哪里？” 　　罗建华语气里透着轻松。 　　“鄂北江城。” 　　陆飞看着天渐渐暗下，挑了挑眉。 　　“咦，我以为你会选鹏城，或者莞城。” 　　罗建华常年跟华夏半导体企业打交道，算是半个华夏通，很好奇为什么会定在江城。 　　“客观因素上，在税赋、土地等政策上，我可以帮我们争取更多的优惠，主观上……” 　　陆飞也不保留，直说会把复芯整个存储芯片部门独立出来，创立全资的“长江存储”。 　　从南亚科挖来的高启全，当掌门人。 　　包括2D和3D NAND闪存、Nor闪存在内，集标准内存（Dram）、嵌入式存储、移动硬盘，固态硬盘等解决方案于一体的集团。 　　研发、设计、代工、封测、销售…… 　　一条龙！ 　　“哇哦，陆，我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 　　罗建华倍感意外，如今可是因为漏洞百出的Vista发展不力，产业界期待通过微软系统升级提升dram销量的梦想，彻底破灭。 　　目前，现货和合约价格降到了新的低点。 　　整个行业承受的价格压力还会持续下去。 　　这个节点，竟然还敢逆势投资！ 　　“奇梦达不也一样在逆周期投资吗？” 　　陆飞看着乌云密布，遮天蔽日。 　　“哈哈，没错！” 　　罗建华发出爽朗的笑声，“正是基于这种困难的市场环境，奇梦达才更注重降低成本和提高产量，不瞒你说，我们计划在年底把50％的产能转化成80nm和75nm，在明年3月之前，把制程转化率提高到75％……” 　　说着，罗列出一系列增加效益的运作。 　　陆飞却注意到一个盲点，“奇梦达就没有考虑过降价吗？” 　　“为什么要降价？” 　　罗建华不屑一顾道：“我们不像三星这些韩企那么无耻，对降价竞争没有任何兴趣！” 　　陆飞点了下头，德企确实很少打价格战，觉得自己的产品牛逼，就应该值这个价格。 　　但问题在于，三星正在打价格战。 　　于是，暗戳戳地提醒了一声。 　　“价格很快就会得到改善，根据我的经验，行业寒冬周期最多再持续半年到一年，奇梦达的现金储备很充足，能熬到春天来临。” 　　“可我看你们的的负债率挺高的。” 　　“财务状况不健康这一点，我们也注意到了，已经准备拿出2亿欧元来还债。” 　　“你们还打算还债？” 　　陆飞吓了一跳，要不是知道奇梦达的现金储备只有7亿欧元，还以为有70亿欧元！ 　　然而跟这位奇梦达话事人交流下去，从行业前景和全球形势，到展望复芯和奇梦达的伙伴关系，字里行间，无不充满着—— 　　高情商，迷之自信乐观。 　　低情商，逆风瞎鸡儿浪！ 　　不但继续扩充工程师团队，继续扩大产能，甚至觉得晶圆厂既然建在内地，干脆和复芯再合资新建一个研发中心，直接一步到位。 　　这是什么操作啊！ 　　奇梦达的管理层疯了吗？ 　　一直在旁听的徐欣，虽然不懂半导体，却也懂在次贷危机这个节骨眼大兴大建，简直是在资金链这条钢丝线上跳舞。 　　兴建一座12英寸晶圆厂需要1年半的时间，而想要收回成本，至少要2年到3年。 　　这段时间，如果Dram芯片的价格继续下跌，很可能会导致钢丝线彻底崩断。 　　恰恰价格下跌，既有全球产能供大于求，又有三星等韩企一贯的反周期价格战，再加上未来还有的金融风暴…… 　　存储芯片价格，十之八九会暴跌！ 　　到时候，这么一个奇梦达—— 　　如果英飞凌不输血，如果德意志不出手，就这样夹在行业周期和金融危机两股风暴之间，很有可能搅得粉碎，碾为齑粉。 　　“欣姐。” 　　陆飞挂断电话，头一句便是要不要让约翰保尔森出面，挑个合适的时机做空奇梦达。 　　“好你个陆小鸡，你又要趁火打劫。” 　　徐欣嘴上这么说，却不禁心动。 　　“欣姐，这叫草船借箭。”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用做空奇梦达的钱来收购奇梦达，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轰隆，一道雷鸣骤然在云间炸响。 　　伴随着闪电，天下雨，雨落地，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窗，瞬间变成瀑布一样。 　　陆飞却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 　　伊凡卡发来一条短信，附带酒店房间号。 　　照着地址，很快找到地方，刚推门而入，就见她转过身，笑着解开浴袍上的系带。 　　果然，很夏树！ 　　暴雨当中，天雷勾地火，狂风扫落叶。 　　两人磨光热情，一阵空虚。 　　陆飞叼着烟，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你不是在洛杉矶盯着真人秀吗？” 　　“第一期已经录制好了，正在剪辑，最快这周末就可以在电视台、油管同步播出。” 　　伊凡卡翻了个身：“看最终的节目效果，再考虑第二期做什么题材。” 　　陆飞挑挑眉，才七八天的工夫，从前期策划，到后期拍摄，就这么好了？ 　　伊凡卡笑道：“很难吗？第一期场景就在卡戴珊家里，主要介绍家庭关系和人物矛盾，我们拍了大概16个小时的总镜头，非常有趣，她们很懂怎么制造爆点？” 　　“比如呢？” 　　陆飞吐了口烟圈。 　　“到时候你看就知道了。” 　　伊凡卡伸手夺过他嘴里的烟，自己抽了一口：“现在在节目播出前，金卡戴珊必须保持住录像带带来的热度，必须要有新的关注点，她们的意见是可以曝光第二卷。” 　　陆飞一怔，“还有第二卷？” 　　那必须戴上有色眼镜，批判一下！ 　　“哼，只要想有，自然会有。” 　　伊凡卡把手伸入被子，“但我拒绝了！” 　　陆飞吸一口凉气，立马正经道：“你拒绝得很对，第一次泄漏可以博取同情，第二次得到的只有嘲笑和猎奇。” 　　伊凡卡把烟重新送到他嘴里，“我让她当《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然后给她们找一个曝光度的媒体或者场合，以受害者的身份来打感情牌，你觉得怎么样？” 　　“时间上，刚好赶上‘MET GALA’。” 　　“什么！让卡戴珊一家参加‘MET GALA’，呵呵，她们配嘛？” 　　“不合适吗？” 　　“好吧，确实最合适，可是……” 　　伊凡卡心里顿时感到膈应。 　　“MET GALA”就是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舞会，时尚界最隆重的晚会，红毯部门被誉为“时尚界奥斯卡”，只有名媛、好莱坞巨星、体育界佼佼者、时装届巨头才够资格。 　　而邀请名单里，可没有卡戴珊家族！ 　　“没有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第二期的题材也有了吗？”陆飞把烟掐灭在烟灰缸。 　　“没错，没错！” 　　伊凡卡细细一想，眼睛发亮，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感慨：“你真是个天才！” 　　陆飞笑道：“所以跟我在一起，你的智商终于摆脱了你们家族的遗传，继续保持。” 　　伊凡卡撩起鬓角的金发，露出一丝媚笑： 　　“曾这次也在邀请名单里，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会不会参加‘MET GALA’？” 　　…… 　　“我当然会去！” 　　陆飞回来一问，曾丽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见她神情认真，并不是图“MET GALA”的红毯秀，她又不是毯星，而是担任着LV亚太地区的代言人，这次完全是应品牌商的邀请，顺便也能提高一波《钢铁侠》的曝光度。 　　“那咱就去！” 　　陆飞扫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只要遮掩到位的话，并不能看出明显的显怀迹象。 　　曾丽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学姐，我又不是控制狂。” 　　陆飞摸着她的手背：“总不能一直控制你窝在家里吧，那不是养胎，那叫坐牢，偶尔走一两个秀，也挺好……” 　　曾丽张了张嘴，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 　　耳朵就贴在胸口，听着扑通的心跳。 　　余光里，突然注意到他滑动鼠标，操纵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着油管页面，置顶的横幅窗口，赫然是《与卡戴珊同行》的预告片。 　　开场短短一分钟之内，就以一镜到底的航拍，尽显豪宅全貌，从外景一直深入到内景。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到处可见奢侈品。 　　也夹杂着陆老爷满满的私货。 　　酒窖里，专门给啸鹰山庄葡萄酒的镜头。 　　金卡戴珊卧室里摆着beats耳机、lphone手机、纯金的lmusic…… 　　两天后，正式发布的正片，更是随处都有广告的痕迹，但植入得毫无违和感。 　　最小的两个女儿正戴着beats耳机，用神舟最顶配的电脑，玩着英雄联盟，手边的饮料摆着怪兽饮料和七里香奶茶…… 　　第一期第一集，从一场家庭派对开始。 　　才上线不到十分钟，就因为金卡戴珊丑闻带来的人气，以及油管算法的推送下，在线观看人数，从1万慢慢地飙升到10万、20万…… 　　很快地，就突破30万。 　　油管上聚集的网民们，无不想一窥神秘上流的名媛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是不是有钱人也有钱人的烦恼！ 　　是不是名媛这些仙女真就不会拉屎…… 　　抱着各种心思，一探究竟，才发现光鲜亮丽的外表，极致奢华的豪宅之下，更引人注目的还是狗血又抓马的剧情。 　　家庭派对还没开始，金卡戴珊就主动爆出一条劲爆的消息，她要登上《花花公子》封面。 　　登上这种杂志，很多人光是自己都要三思而后行，妹妹科勒卡戴珊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阴阳怪气说：“录像带还不够丢脸吗？” 　　“总比某人用Maga2G好。” 　　金卡戴珊立马回击，“我们这个阶层，不是诺基亚，就是lphone，用个Maga2G，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家已经破产了。” 　　“逻辑就了不起啊！” 　　科勒卡戴珊不服气道：“很多不如我们家族的穷人不也用lphone嘛……” 　　“嘁！” 　　金卡戴珊用一种炫耀的语气爆料。 　　“我前不久在宴会上遇到了陆，他说今年逻辑的发布会上，会有更酷炫的智能机问世，等出了我立马就把lphone给砸了，他们什么档次，也配和我用一样的手机。” 　　“你！” 　　科勒卡戴珊气不打一处来，她作为果粉，跟金卡戴珊这个逻粉，相互拌嘴，紧接着人身攻击，到最后出现荒诞又疯狂的一幕—— 　　竟然动手，互相殴打。 　　母亲玛丽终于忍无可忍，把撕逼的两个女儿拉开，训斥了一顿之后，正当观众们以为她会反对金卡戴珊的决定，又双大跌眼镜。 　　第一个表示支持，还高兴地说： 　　“亲爱的，你做得太棒啦！” 　　WTF？ 　　无数人都被这样三观炸裂的脑回路雷到了，一个个都是地铁老大爷看手机—— 　　这也能行？ 　　然而，这样的名场面在一集里，多不胜数，立刻评论区已经刷新出三十多页。 　　【上流！上流！】 　　【法克，穷人就不能用lphone？】 　　【富人都用lphone，我也用lphone，我=富人】 　　【凭什么侮辱Maga？苹果是世界第一的科技公司！乔布斯就是苹果的耶稣！】 　　【陆是上帝】 　　【……】 　　越来越多的网友慕名而来，数据蹭蹭涨。 　　油管的用户量和流量，相比较微软和谷歌视频网站，本来就一骑绝尘，伴随着《与卡戴珊同行》的热映，这下连尾气都吃不了了。 　　而伊凡卡又找了好些娱记，他们更不会放过，多好的素材啊，于是从洛杉矶，蔓延到全国，媒体闻风而动，都抢占热点。 　　大有—— 　　天不生卡戴珊家，网红万古如长夜！ 　　等第一集播完，没看够豪门撕逼的观众直呼不过瘾，就在片尾，出现了新的预告。 　　卡戴珊家族的“MET GALA”之行。 　　ps：奇梦达现实里就是管理层在金融危机的时候一通骚操作，资金链崩断。 第564章 给你的，才是你的 　　“咔，就到这里吧。” 　　克里斯汀玛丽作为制片人，环顾着豪宅四周的录制团队和摄像机位，直接喊停。 　　第二集，围绕“Met gala”慈善晚会。 　　第一部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偶买噶，偶买噶！” 　　金卡戴珊盯着电脑，兴奋地大喊：“视频播放量已经5200万了！油管上关注我的超过100万！我是油管第一个破百万的油管主！” 　　“啪啪啪。” 　　克里斯汀玛丽拍手称快，不单为了大女儿，在油管注册的“卡戴珊一家”公众账号、二女儿、小女儿的个人账号，同样涨粉无数。 　　毫无疑问，《与卡戴珊同行》这档真人秀，让她们家族瞬间爆红，人气飙升。 　　她语气认真道：“金，科勒，今晚的红毯秀，你们必须表现好！” 　　“瞧好吧，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 　　金卡戴珊穿着暴露，挺了挺胸。 　　红毯造型最大的目的就是吸引视线，要么穿得千奇百怪，要么打擦边球，足够出格。 　　说白了，就是要哗众取宠，制造话题。 　　“关键是不能让陆失望，我们要想办法升华彼此之间的情谊。”克里斯汀玛丽扫了一圈自家的女儿，恨铁不成钢，“考特尼、科勒肯定指望不上，只能看肯豆了。” 　　“嘿，妈妈，肯豆才12岁！” 　　金卡戴珊相当不爽，难道我不够美嘛？ 　　“也许陆喜欢呢。”克里斯汀玛丽道。 　　“他如果喜欢，完全可以找爱泼丝坦。” 　　金卡戴珊白了眼花骨朵般的肯豆，语气充满不屑道：“犯不着搭理这个小鬼。” 　　“够了。” 　　克里斯汀玛丽安抚了肯豆几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比佛利山庄整形医院，把你的臀啊，唇啊，总之照着伊凡卡的身材整一遍，还有头发……” 　　“妈妈，我们就必须这么取悦那个华夏人吗？”金卡戴珊发牢骚道。 　　“什么华夏人，要叫先生！” 　　克里斯汀玛丽板着脸，“想想伊凡卡的现在，你觉得你会吃亏吗？” 　　“她不就是运气好傍上了陆飞嘛。” 　　金卡戴珊撇了撇嘴，“好吧，就照伊凡卡来吧，那个碧池不就是屁股大了点吗！我要比她的更大！” 　　“这就对了。” 　　克里斯汀玛丽看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好了，女儿们，出发！” 　　今年的派对主题，是“镀金时代”。 　　回忆美利坚纸醉金迷的黄金时期。 　　现场铺设了足足30米的红毯，歌星、影星、模特、商政等各界名流云集，热闹非凡。 　　金卡戴珊盛装出现，自忖造型经过名家设计的，仿佛踩着“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背景音，自信满满。 　　然而，才发现大错特错！ 　　艺人，甚至好莱坞天王天后、大咖大腕，为了博出位，花样百出，妖魔鬼怪的造型，层出不穷，反衬着金卡戴珊浓浓的廉价碧池风。 　　对比之下，有的无法下眼，有的惊为天人，美的丑的都到了极致。 　　“咔咔，咔咔。” 　　曾丽穿着典雅的白色旗袍，双臂缠着飘逸的丝带，脸上画着淡淡的旦角鬓边红，从妆容到发型，彻底精致到了头发丝。 　　简直是在走范二冰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LV集团给足了面子，其他的代言人和签约模特都是并肩同行，唯独曾丽一人成队。 　　伊凡卡则完全走中性风，女相男装。 　　两人面对着镜头，说的最多的就是《钢铁侠》，媒体给足曝光，闪光灯闪烁不停。 　　不少人脑子里已经生出两人的小作文。 　　“嘿，张！” 　　艾维尼沃揽着张子怡的腰，眼睛却不老实地瞄向曾丽，“她是霓虹，还是你们华夏的明星？” 　　“啊，她是我大学同学。” 　　张子怡惊讶之余，心情五味杂陈。 　　原以为自己是首位登陆Met gala慈善晚宴的华影巨星，连吹捧自己是“国际张”的通稿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曾丽又双出现了！ 　　“哇哦，你说她是你的同学？” 　　艾维尼沃眼前一亮，忙不迭地打听。 　　面对着男友的问东问西，张子怡心里憋屈，但却不敢得罪，生性风流的他有风流的资本，既是时代华纳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又在韦恩斯坦电影公司也有巨额股份，资产更是高达46亿美刀，被《名利场》评为： 　　国际上最有权的50人之一！ 　　在好莱坞拥有极高的话语权，她不敢正面阻拦，暗戳戳提醒：“她的男友就是陆。” 　　“陆？是不是那个华夏陆！” 　　艾维尼沃脸色突变，收敛色相，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张，你们既然是同学，我觉得你们该借这个机会叙叙旧。” 　　张子怡吓了一跳，立马回过味来，他想借曾丽这个中间人，打通跟陆飞之间的关系。 　　就连男友也都要争着抢着认识？ 　　陆老爷已经恐怖到这种地步了吗？ 　　就在此时，人群里爆发出油尖叫声。 　　伴随着闹哄哄的动静，陆飞和拉里佩奇走在红毯上，一个全球前二十富豪，一个全球前十的富豪，同时出现在慈善宴会。 　　这在历史上，还是头一回！ 　　顷刻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主持人凑了上去，不放过任何提问机会。 　　“陆，你觉得今晚的晚会怎么样？” 　　“我感觉很棒，能够看到这些神奇的打扮，这里的美简直不可思议。” 　　陆飞说了一堆场面话，应付完采访，拾级而上，迎面就撞上卡戴珊一家三口。 　　“嘿，陆，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克里斯汀玛丽连声道谢，当注意到陆飞对两哥女儿无动于衷，也不气馁，主动地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我很快就要回国了。”陆飞委婉拒绝。 　　克里斯汀玛丽依然纠缠：“我的小女儿肯豆视你为偶像，她非常非常想见你一面。” 　　“下次，一定。” 　　陆飞假装没听见，全程敷衍了事。 　　看到卡戴珊一家无功而返，拉里佩奇吹了声口哨：“嘿，陆，为什么要拒绝呢，那卷录像带我也看过，歪瑞歪瑞歪瑞古德。” 　　“这个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陆飞斜视了一眼。 　　“换作是以前，肯定不可能，现在嘛……” 　　拉里佩奇耸了耸肩。 　　毕竟真人秀一经播出，在油管和媒体的推波助澜，卡戴珊一家已有顶级网红之姿。 　　他越想，心里越痒痒，“陆，她们火得实在太莫名其妙，背后是不是你的手笔？” 　　“你要这么说也对。” 　　陆飞和盘托出，在扶持金卡戴珊的基础上，油管正式推出“合作伙伴计划”，扶持一批游戏、生活各个频道油管主，当流量门面。 　　“我真后悔没有抢在你的前头收购了油管！”拉里佩奇不禁感慨：“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把油管移植到安卓，抢占移动端市场？” 　　陆飞毫不遮掩地点头，“不用羡慕，拉里，油管可不好做，到现在已经烧了企鹅1亿多美刀，下个目标只求能收支平衡。”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吗？” 　　拉里佩奇翻翻白眼，用羡慕嫉妒的口吻说安卓系统的LMS当中，谷歌占据的移动服务实在太少，只有地图、导航和搜索。 　　邮箱，让企鹅的Foxmail抢了。 　　即时通讯，也让Line和QQ霸占。 　　三件套里的服务框架、账号管理、应用商店，谷歌除了得到支付分成的10％，什么也没捞着，这不成跪着要饭了！ 　　不能只给喝汤，好歹也给块肉吧？ 　　“谷歌video也可以移植到安卓系统。”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 　　拉里佩奇摇头失笑：“陆，谷歌video完全不是油管的对手，我们已经决定关停。” 　　看着他期盼的眼睛，陆飞嘴角一翘： 　　“那么输入法呢？” 　　“输入法？这东西也能移植到安卓？” 　　“你竟然不知道？不会吧？” 　　陆飞直说谷歌大胆，公然抄袭搜狗的输入法，推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谷歌输入法。 　　“有这样的事？！” 　　拉里佩奇却不以为意，输入法多了去了，凭什么就肯定谷歌抄袭了搜狗，有证据吗？ 　　“如果只抄袭输入法，我也不会在意，但你们可踩线了，竟然连输入法的词库也抄。” 　　陆飞严肃着脸，兴师问罪。 　　拉里佩奇一个激灵，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陆，这绝对不是总部干的！一定是华夏分公司自作主张，我们对他们是完全放权！” 　　“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对谷歌的起诉被我压了下来，因为我不希望‘抄袭门’祸及谷歌的口碑和品牌，这可价值660亿美刀。” 　　陆飞语气诚恳道：“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敌人，拉里，这只会让我们的敌人高兴。” 　　拉里佩奇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谷歌正在搜索领域和微软的IE杀的不可开交，争夺美股科技股第一的铁王座，而为了转投安卓，又彻底跟苹果决裂，得罪了苹果。 　　如果再跟逻辑决裂…… 　　跟手握逻辑、企鹅、飞购、脸书等软硬一体化的陆飞为敌，哪怕是谷歌，同时面对三个科技强敌，也招架不住，完全自绝于微软移动系统、安卓手机系统以及IOS系统。 　　谷歌会被排斥在整个移动互联网之外。 　　思考了一会儿，拉里佩奇终于意识到，除了死抱陆飞这条大腿，别无选择，立刻道： 　　“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谷歌输入法没有得到总部的批准，我会让人马上调查，如果情况属实，立刻停运，并且致歉赔偿。” 　　“赔偿就不用了。” 　　陆飞摆了摆手：“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只要致歉，再问责相关负责人就好。” 　　拉里佩奇点点头：“我打个电话。” 　　“不急这一会儿。” 　　陆飞意有所指，“输入法根本不是事，我不会计较，因为跟安卓和LMS一比，输入法什么的都只是蝇头小利，拉里，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拉里佩奇立刻打消了和逻辑讨价还价的念头，陆老爷给我多少，那都是对我的恩赐！ 　　陆飞能看出他面服心不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讲究双赢，绝不会让我的朋友吃亏，最近我一直考虑在油管上，企鹅可以跟谷歌来一个大合作。” 　　拉里佩奇一下子把不快抛到脑后，语气激动，陆，你要融资不要？你要融资，只要你开金口，谷歌立马奉上支票，你看着填！ 　　陆飞笑道：“我正在考虑给油管欧美业务寻找合作伙伴，给15％到20％的股权。” 　　“陆，谷歌最合适不过！” 　　拉里佩奇信誓旦旦说：“谷歌的搜索引擎和广告联盟，能给油管提供流量和盈利。”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还要合伙人委员会批准才可以。”陆飞给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 　　我不给你，你不能抢！哪怕你是谷歌！ 　　“嘿嘿，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拉里佩奇心中的怨气荡然无存。 　　两人之后讨论着“开发者联盟计划”，安卓开放联盟已经联合了高通、HTC、三星等34家头部运营商、手机厂商、芯片厂商，操作系统的软件生态，就差应用程序。 　　甚至计划设立激励基金。 　　聊了半天，拉里佩里仍然意犹未尽：“陆，晚会结束我们去标准酒店，顶楼有最豪华的夜店，真的！今晚的消费全由我买单！” 　　“好吧，不过我得先打个招呼。” 　　陆飞盛情难却，在密集的人群当中找到曾丽、伊凡卡的身影，正跟张子怡有说有笑。 　　边上的艾维尼沃，越瞅越眼熟。 　　“嘿，陆，巧了，我跟大美正聊到你。” 　　张子怡看到陆飞朝她们这边走来，笑容愈发灿烂，积极地把自己的男友介绍认识。 　　“咦，你换男友了？” 　　陆飞一怔，不是跟霍家二公子谈恋爱吗？ 　　张子怡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曾丽赶紧趁着挽臂的工夫，轻声说：“分了。” 　　“你们聊什么呢？” 　　陆飞为了化解尴尬，主动和艾维尼沃握手，暗想这货就是沙滩照的男主角吧？ 　　“噢，艾维听说曾大美主演的《钢铁侠》要在9月上映，很愿意说服华纳也参与发行。”张子怡卖弄道：“新线的发行能力，毕竟不如华纳，像《卧虎藏龙》也是靠……” 　　“咳咳！” 　　艾维尼沃瞪了眼她：“说服华纳需要我吗？陆只要想，凭他跟华纳的关系，比我更容易说动，陆，不要误会，张只是出于同学的好意，主动想帮这个忙。” 　　张子怡一怔，认识到现在，从未见过男友这么地“谦卑”，她不由拘谨：“啊对对对。” 　　“你怎么看？” 　　陆飞看了眼伊凡卡。 　　伊凡卡面带微笑，“我觉得这主意也不错，新线的宣发能力确实比不上华纳，让华纳参与进来，萨伊应该不会反对，华纳好歹是新线的母公司。” 　　“那我来打这个电话，就不麻烦你了。” 　　陆飞睨了眼艾维尼沃。 　　“哈哈，没问题。” 　　他打了哈哈，左看看曾丽，右看看伊凡卡，再看向夹在中间的陆飞，最后看了眼张子怡，眼热无比，但不敢觊觎： 　　“陆，其实我除了是华纳股东，也是韦恩斯坦的董事，跟哈维很熟，我觉得曾很适合一部新戏，也许有机会可以合作。” 　　张子怡脸色突变，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友。 　　陆飞伸手不打笑脸人，彼此交换了名片。 　　到底在好莱坞也算个传媒大亨，说不准汉唐业务在北美的延伸，他能派得上用场。 　　艾维尼沃心满意足地带着张子怡离开。 　　然而，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担忧道： 　　“艾维，你答应给曾的角色，不会就是答应帮我安排的那部戏吧？” 　　“没错。” 　　艾维尼沃不以为然。 　　“嘿，你可是答应过那个角色归我！” 　　张子怡不敢生气，又撒娇又抱怨，“怎么能说给就给别的女人，我可是你的女友。” 　　艾维尼沃冷冰冰地看着她，“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友，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要不然，干脆今晚结束，我们就分手吧。” 　　“你……” 　　张子怡眼眶微红，只能委屈巴巴地道歉。 　　同样是傍富豪，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满眼怨恨地望向陆飞和曾丽亲密无间，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水，洋人没来，曾丽压我一头，洋人来了，曾丽还压我一头？ 　　那洋人岂不是白来了吗！ 　　又生气地偷偷瞪了眼艾维尼沃，还什么国际权力榜前五十名，你咋不敢跟陆飞干一仗？ 第565章 有卧龙，必有凤雏 　　5月6日，加州。 　　陆飞把收购电视台和《钢铁侠》发行，统统交给伊凡卡，带着曾丽搭乘航班头等舱，到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复诊，胎儿一切正常。 　　至于为什么没坐自己的湾流G450—— 　　因为让给在全美奔波的梁孟松、胡煜华。 　　士为知己者！ 　　梁孟松从台积这个牢笼里挣脱而出，动力Max，利用自己在AMD的人脉，成功说服加入复芯和中芯组建的先进制程研发同盟。 　　由此，全球头部晶圆代工划分为四大阵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英特尔单干。 　　三星、IBM、特许半导体、英飞凌在三星的挑头下，联手攻克45nm到28nm工艺。 　　湾湾方面，台积电和联电抱团取暖。 　　而中芯和复芯也找到了AMD这个外援。 　　整个局势便是卷，往死里卷！ 　　除了盟友，梁孟松四顾茅庐，终于说动已经退休教书的胡正明，再度出山。 　　陆飞虽然挂念老婆孩子热炕头，但权衡之下，马不停蹄地赶到伯克利分校拜访。 　　“那个是不是陆飞？” 　　“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 　　“什么！陆来我们学校了？” 　　“哦买噶，偶买噶，！陆！是陆！” 　　“陆，我是你粉丝！” 　　“……” 　　来往校园之间的学生，不论肤色，甚至本土学生比华夏留学生更激动、更兴奋，一传大十，十传百，很快粉丝大军，浩浩荡荡。 　　堪比大型追星现场，蜂拥而来。 　　差点把陆飞等人围得水泄不通，在王贲一票保镖的掩护下，才勉强挤了出来。 　　胡正明回头看向乌泱泱的人群，不禁感慨，我原本以为乔布斯、比尔盖茨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此人比他们还勇猛！ 　　梁孟松语气激动道：“像陆总这么优秀的人，不怪西方人把他当作自己的偶像。” 　　“我算什么偶像。” 　　陆飞摆摆手，“你们才是我的偶像，不过胡教授，只能先委屈您，暂时担任复芯的董事。” 　　“职位不职位的，我这个岁数的人不看重这些。”胡正明摇头失笑，“就是陆总，我打算继续留在美利坚，留在加州……” 　　“老师，您不回国？” 　　梁孟松诧异不已。 　　“理解，理解。” 　　陆飞也不强求，“毕竟胡教授的家庭和亲朋都在美利坚，我完全可以理解。” 　　胡正明摇头说：“这是一个因素，但占比很小，主要我想在这里建立专门研究FinFET技术的实验中心，复芯引入FinFET技术是一回事，可要把良品率做高就是另外一回事。” 　　陆飞恍然大悟，FinFET技术研发光砸钱不够，这个跟晶圆材料的品质、特用化学品的纯度、制程参数的控制等等息息相关。 　　总之，需要不断地试错。 　　需要整个专业团队共同努力，偏偏国内在FinFET技术这方面的人才，一片空白。 　　“这个‘FinFET’，学名叫鳍式场效晶体管，是我跟刘柔术、杰夫伯勒尔两位同事携手发明。”胡正明环顾四周，一栋栋教学楼和实验研究大楼映入眼中，“在这里，我可以集中更多的资源和人才，更快地抢在三星、英特尔之前攻克技术，给复芯代工做足技术储备。” 　　“胡教授，我完全支持您。” 　　陆飞眼前一亮，“我们逻辑的原则从来是在有凤的地方筑巢，而不是筑巢引凤，不能因为人才离开了生长环境，凤凰就变成了鸡，而不再是凤凰。” 　　胡正明露出满意的微笑，“陆总能在这个年纪就取得如此成就，果然见识不凡！实话说，这个实验中心一旦建成，在未来很有可能复芯甚至不用为7nm制程工艺发愁！” 　　7nm？！ 　　华为的麒麟990、980也就7nm！ 　　陆飞和梁孟松互看一眼，就见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显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老师，鳍式场效晶体管的极限应该在10nm工艺左右，这个7nm……” 　　梁孟松紧皱眉头，不敢相信。 　　“哈哈，这是我最近研究的课题和成果，如果栅极长度要缩小到10nm以下，就必须想办法增加栅极与通道之间的接触面积。” 　　胡正明扫了一圈，“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飞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望着困惑的梁孟松，胡正明也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栅极把电子通道完全包围起来，也就是环绕栅极场效晶体管（GAAFET）。 　　“道理也很简单，就是增加栅极和电子通道的接触面积，来增加栅极控制效果，这就是未来先进制程的发展方向，如果理论可行的话，极限甚至足以突破到3nm以下！” 　　“好！那就太好了！” 　　陆飞听得热血沸腾，转头叮嘱胡煜华，全力配合胡正明，第一步就是像给纽约大学砸钱一样，捐款、奖学金、产学研项目，伯克利分校一分都不能少，甚至可以超级加倍。 　　“胡教授，您放心。” 　　胡煜华信誓旦旦说：“我们逻辑和全球顶尖学府的合作，尤其在基础研究方面，一直秉承陆总的意志，不会减少，只会增加。” 　　“陆总，逻辑、复芯真是好样的！” 　　胡正明兴奋地握住了陆飞的手。 　　“胡教授，像逻辑这样的企业，华夏还有很多，华为、比亚迪，将来还会有更多！” 　　陆飞一手握着他，一手抓着梁孟松的手，“需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才，复芯能得你们二位卧龙凤雏，真是天助我也！” 　　三人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陆飞不动声色地扭过头，叮嘱王贲，一定要加强对胡正明的安保工作，绝不能让这些瑰宝，背后身中8枪，死于自杀。 　　…… 　　中午在大学食堂吃了顿便饭，接着在胡明正的引荐下，见到了FinFET技术的另一位发明人，刘柔术。 　　既是华裔女性，更是伯克利分校副校长。 　　对于合作研发FinFET技术，百分百支持！ 　　双方花了一个下午，达成了协议的大体框架，接下来的具体细节全权交给胡正明和胡煜华，陆飞在欢迎晚宴结束之后，径自回家。 　　“京勾标，京勾标，京勾哦嘞微～” 　　陆飞满脸微醺，嘴里哼着调。 　　曾丽放下剧本，从客厅走到门口，噗嗤笑道：“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嘿嘿，学姐，好事，大好事！” 　　陆飞拉着她的手，彼此依偎着坐在沙发。 　　曾丽虽然听不懂什么鳍式场效晶体管、3nm制程工艺，但看到他笑得灿烂，心里也跟着欢喜，素手一抬，喂他吃着提子。 　　陆飞吐出籽，“不提这事，不提这事了，学姐，那个艾维送过来的剧本怎么样？” 　　“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曾丽指了指封面写着《骑士》的剧本，“有哭戏，还有很多非人血腥的桥段，甚至有出格的镜头，不合适我，我不想接。” 　　“没错，不接，不能接！”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这种剧本，韦恩斯坦公司也好意思拿出来献宝？” 　　“我觉得这个角色应该是给子怡量身打造的。”曾丽笑道，“我就不跟她抢了，都是老同学，还是还给她吧，别破坏了我们感情。” 　　“你啊这性子，太佛性了。” 　　陆飞揽着她的肩膀，“怪不得《我的父亲母亲》这种成名的机会，让张子怡拿走了。” 　　“别这么说，没准我演还火不了呢。” 　　曾丽往怀里拱了拱，“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属于你的终究还是不会属于你，我要是当年像子怡那么红，我还能认识你吗？” 　　“也是哦，缘，就是妙不可言！” 　　陆飞嫌弃地把剧本扔进垃圾桶，“等生完孩子，我给你淘一部能获奖的。” 　　“好，都听你的。” 　　曾丽手上捏着张纸巾，“把籽吐出来吧，可别吞下去了。”等接过提子的皮和籽，“你什么时候回国？机票订了吗？” 　　“就后天。”陆飞道。 　　“后天啊。” 　　曾丽喂提子的手一顿，故作轻松道：“那要赶紧准备行李了。” 　　陆飞把她的手抓住揉捏，“我啊想好了，明天什么都不干，就好好陪着你，学姐，我们要不逛个街，看场电影吧？” 　　“好啊，好久没一起了。” 　　曾丽多云转晴，“就看《美队》嘛。” 　　“美队？” 　　“对啊，漫威的《美队》上映快一周了，我们就看这个，知己知彼，才知道咱们《钢铁侠》到底拍得算好呢，还算差？” 　　“行，我马上让人给我们包个场。” 　　…… 　　前世的漫威影业，全靠《钢铁侠》打响了漫威宇宙第一阶段第一枪。 　　而现在，《美队》显然没这个能力。 　　而且更没自知之明，竟然选择强敌环伺的5月档，票房上输给《蜘蛛侠3》，又输《怪物史莱克3》，然后输《加勒比海盗3》，然后没得输了，只能跟《惊变28天》菜鸡互啄，北美首周票房竟然只有—— 　　3576.56万美刀！ 　　全球票房，也只有6729.4万美刀。 　　毕竟美队这种既没有超能力，也没有钞能力，性格又过于扁平，自然不如钢铁侠讨喜。 　　对于堪比《钢铁侠》的1.4亿美刀成本，简直是惨不忍睹，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回本。 　　漫威影业，算是开局打了个哑炮。 　　“哈哈～” 　　陆飞从电影院，到在飞机上，一直在笑，根本就没有停过，漫威电影赔得越厉害，他就越高兴。 　　漫威影业如今投拍电影的资金，全靠抵押美队、雷神等10个超级英雄IP，从美林贷款到5.25亿美刀，而现在，抵押权已经全部从美林，划到了三体基金的名下。 　　但凡再来一两部超英电影票房失利，漫威影业毫无疑问，就到了破产的边缘。 　　而没记错的的话，下一部就是《无敌浩克》。 　　扑街中扑街，失败中失败！ 　　漫威影业拍得越多，就越是给陆飞做嫁衣，因为只要抵押权兑现，汉唐就能得到授权，合法地使用雷神、美队这些英雄IP。 　　漫威宇宙俨然是囊中之物。 　　只有有钢铁侠的复联，才有灵魂！ 　　陆飞坐在头等舱，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盘算着有没有收购漫威的可能。 　　“咚咚咚。” 　　专属空姐敲响了门，请示要不要铺床。 　　陆飞点点头，拿上换洗的衣服到浴室。 　　一通洗漱之后，回来时透过舷窗，看见明亮的月光照亮了高空整片的云层。 　　第二天，日出时分。 　　阳光被一朵巨大的乌云掩盖，只能看到一道水平线的光亮，一团团红光侵蚀着天空。 　　飞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手机刚开机，就收到刘镪东的电话。 　　陆飞想也没想，马不停蹄地赶到飞购网所在的海龙大厦，就在会议室里，坐着徐磊、刘镪东、王慧闻、王星等一众高层。 　　“怎么了，一个个表情这么严肃？” 　　陆飞疑惑道：“出了什么事？” 　　“陆总，你先看看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刘镪动给陶姚递了个眼神，后者麻利地打开投影仪，把电脑里录制的影像投放在幕布上，就见“天猫”标志性的黑猫logo，出现在51网直播室的背景板。 　　标清的画面里，主播既像电视购物的主持人，又带着后世带货网红的风格，张口闭口： 　　“家人们，快买它，快买它！” 　　“这是鹿云他们的手笔吧。” 　　陆飞挑了挑眉，“庞东升可想不出来。” 　　刘镪东板着脸：“没错，阿狸入股了51网之后就折腾出这么个玩意，一共有2个聊天室，跟电视购物一样，食品、饮料、服装、百货、电器、化妆品这些个门类。” 　　“这个画质是480P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王星点头说：“陆总，就是标清画质。” 　　“鹿云他们可真够下血本。” 　　陆飞眯了眯眼，如今大部分的视频网站不像后世，720P、1080P随处可见，基本上都是320P、360P，因为带宽成本实在太高。 　　从320P升级到480P，成本飙升3倍。 　　“他们估计也考虑到成本，所以每隔两三天才会直播一天，一天至少直播8个小时。” 　　刘镪东把标记日期的日历表递了过去。 　　陆飞问：“热度、销量怎么样？” 　　“看上去还不错。” 　　徐磊道：“虽然暂时不如他们在荔枝台开辟的电视购物，更不如我们的好易购，但这个直播聊天室，相当于在网上多开辟了两个电视购物频道，打通了‘社交＋电商＋直播’联系。” 　　“这些都是其次的，鹿云做这么多，主要在给他的‘619购物狂欢节’造势。” 　　陆飞戳了戳聊天室隔三差五弹出的“天猫619购物节”的广告提示，又指了指主播背后的挡板上，活脱脱贴着淘多多的海报。 　　“没错，陆总！” 　　刘镪东如实汇报，阿狸粑粑不但会效仿飞购网的周年庆典，同样搞一出狂欢晚会，而且会在6月初，专门举办一场明星直播带货。 　　“看来鹿云又想跟我们拼一下子。” 　　陆飞看着投影幕布上的主播带货。 　　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又飘了是不是？ 　　非要搞出一个新和联胜，只能开打咯。 第566章 史诗级大股灾 　　杭城，阿狸粑粑。 　　“呶，刚刚华宜发来的名单。” 　　蔡崇鑫递上一份传真，“上面全是愿意直播带货的明星，王中君把能说动的都说动了，你看看，挑哪几个合适？” 　　刘滔、李双冰、范二冰、黄小明…… 　　鹿云扫了几眼名单，“怎么没有刘亦飞、葛尤他们？带货的明星，必须要有国民度！” 　　“黄小明、范二冰他们也不差。” 　　蔡崇鑫说：“不过这个出场费，是不是太高了？不唱不跳就露张脸，就要一百多万！” 　　“起码不比飞购网双十一狂欢晚会贵。” 　　鹿云毫不心疼，搞直播带货嘛！ 　　就是一定要选择最热门的网站，还要雇最懂带货的主播，搞就得搞最有流量的直播聊天室，画质最小也要480P起步。 　　什么带宽呀！相机呀！补光灯呀！ 　　能给他的全给他安排上，直播间有舞台，舞台上还有布景，最关键最强背景板得是一个大腕明星，甭管懂不懂行都得说—— 　　“买它，买它，买它！” 　　而且要一个亲民宠粉的态度，让观众倍儿满足！让粉丝倍儿疯狂！ 　　“那定谁呢？” 　　蔡崇鑫问：“两个聊天室分上下两个半场，也就是需要4个明星，各驻场半天。” 　　鹿云道：“不急着选，咱们最好能来一个试镜，就像拍戏选角一样，明星必须放得开，不能耍大牌，也不能有敷衍，否则就是请了个大爷，出场效果还不如二线明星。” 　　“你说的对。” 　　蔡崇鑫点头同意，“我们先搞一个模拟场景，层层筛选，不选最贵，只选最好！” 　　鹿云一本正经说：“网络直播带货已经给了我们很多的曝光和流量，事实证明，绝对是打破陆飞垄断的大杀招！如果’六一九‘办好了，就证明直播带货是未来电商的正确方向。 　　我们要把这种战略坚定不移地发展下去，培养更多的自己签约的网红，专门给淘多多、给天猫的商家带货，就一定能分到一杯羹！” 　　“我们过一手，51网也要过一手，依我看，不如干脆我们成立一个自己的直播平台，犯不着给51网直播做嫁衣。”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除非……” 　　“除非51网是我们阿狸的51网。” 　　鹿云眼里闪烁着狐狸般的精芒。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鸠占鹊巢。 　　雅虎华夏已经被阿狸粑粑的“吸星大法”，彻底吸干了，搜索引擎的人才、流量、技术、品牌，统统被榨了个干净，就剩渣了。 　　51网就是下一个目标。 　　蔡崇鑫分析道：“庞东升我接触下来，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51网在他手里绝对做不大，不如趁他陷入企鹅的侵权案，找机会买走他手里的股权，只要再有个30％……” 　　“一切等我们上了市再说。” 　　鹿云感慨道：“就看这次的619啦。” 　　蔡崇鑫自信满满：“现在形势一片大好，A股也蒸蒸日上，沪指快要突破4500点了，老百姓越有钱，消费的动力就越足，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利用好这个时机。” 　　“这次要避免再发生像315一样的事故！” 　　鹿云拍案而起，脸上杀气腾腾。 　　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 　　这个新和联胜我搞定了！ 　　耶稣都拦不住我，我说的！ 　　…… 　　“陆总，疯了，彻底疯了，两市开户总数超过了1.1亿户！全国各地都在炒股！” 　　电话那头，传出张磊焦躁不安的声音。 　　“我们发布的预警就没有半点降温吗？” 　　陆飞心里不是滋味，眼神凝重地盯着电脑，就见大盘指数冲破了4500点大关。 　　之前一潭死水的蓝筹银行股，各个翻红，浦发涨停，招商、华夏涨幅甚至超过8％。 　　整个股市，再也没有10元以下的银行股。 　　“没用，股民们根本不听。” 　　张磊无可奈何道：“预警公告都是以三体基金的名义发布，如果换成以陆总您的名义，效果绝对截然不同，可惜不可能。” 　　何止不可能，绝对不可以！ 　　陆飞如今的分量，就像马斯克一样，单单世界首富、火星教主、硅谷钢铁侠各种人设，就能玩转狗狗币、比特币等虚拟币圈。 　　而他顶着“内地首富”、“全球第十富豪”、“华夏股神”等光环，一言可以牛市，一言可以熊市，保不齐就给扣一个扰乱金融秩序的帽子。 　　他捏了捏鼻梁的晴明穴，“不是之前一直在传出财政bu要上调印花税吗？” 　　“已经澄清了，就在一个星期前，看来上头没有宏观调控降温的打算。”张磊沉默了片刻，“要不再以三体基金的名义发出预警？” 　　“最后一次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陆飞挂断电话的同时，徐磊把一杯威士忌递到他的面前，半信半疑地问到股市。 　　“全部抛出去，不要觉得心疼。” 　　陆飞关掉网站，眼不见，心不烦。 　　“成，待会儿我跟哥几个都打个招呼。” 　　徐磊话锋一转，“鹿云那边，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我和镪东想了个招，就是也在土豆网，或者PPS上开辟一个直播电商频道，虽然跟风很可耻但有用，起码能分流它的用户。” 　　“现在还不是直播带货的风口。” 　　陆飞品了口酒，“只有等4G、移动互联网、智能机这些全部普及了以后，才能构建出直播电商场景，鹿云做得太超前了，咔，容易扯着蛋。” 　　徐磊道：“那该怎么做？就这么看着他大操大办619购物节，我们什么都不管？” 　　陆飞摇晃酒杯，冰块碰撞着杯壁。 　　“分流不一定要做直播，也可以加入，淘多多不是参加我们的双十一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加入619购物节。不过不是飞购，也不是晶东，而是美团。” 　　“美团才多大的体量，又能抢走多大的蛋糕？”徐磊摇头，“起码套派出飞购网。” 　　陆飞把酒一饮而尽，“这次不管飞购，还是晶东，全给美团打下手，国内的股市早晚会出问题，那时候股民手上能有几个钱，肯定会选便宜实惠的东西，咱们就在美团上砸笔钱，搞团购拼单活动，优惠力度要大！” 　　徐磊耐心地听完通盘计划，搓了搓手： 　　“没问题！我马上和镪东、王星他们理出一个‘砍单’活动的商品清单出来。” 　　陆飞默默下巴，“阿狸的电视购物频道在荔枝台对吧？” 　　“没错啊，怎么了？” 　　“你想个办法，花点钱让荔枝台能播郑绍秋的《大时代》。” 　　“你这是什么招儿？” 　　“你难道没听过‘丁蟹效应’吗？” 　　…… 　　淘多多和飞购网，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两家都在为“天猫619购物节”积极备战。 　　线上线下，随处可见宣传广告。 　　但好巧不巧，跟牛气冲天的股市撞在一起，狂欢购物节的氛围被疯狂的炒股风潮无情地掩盖，有经济能力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地把钱投到股市里，和2020年基金如出一辙。 　　沪深两地以逼空式的上涨不断改写着各项新的纪录，股指、成交量、开户数屡创新高。 　　06年年底，大部分股票还停留在5块左右，到现在，5块以下的股价已经被统统消灭，全都冲到了10块以上。 　　在这一轮气势如虹的上涨过程中，不单单三体，基金、券商、保险公司为代表市场主力不断发出危险警告，有的甚至看出过火征兆，立刻大幅减仓，无数主力纷纷套现跑路。 　　然而，股指却依然昂首向上。 　　在5月30日当天，突破4500点，创造历史，向着万众期待的5000点继续冲刺。 　　“涨啦，涨啦……” 　　张诚看着屏幕里的K线天天涨，面红耳赤，手攥拳头，青筋暴起。 　　“爸爸，吃饭啦。” 　　女儿懂事地敲开房门，就见电脑里播着红红绿绿的东西，还有不断变化的数字，虽然看不懂，但肉眼可见父亲全身颤抖不止。 　　“发了！这下发财了！” 　　张诚在房间里鬼哭狼号，好像多年便秘终于一泻千里的样子。 　　女儿吓得连忙跑到厨房，边跑边说： 　　“妈妈，妈妈，爸爸疯了！爸爸疯了！” 　　紧接着，屋外传出妻子严厉的声音，“张诚，你瞎嚷嚷什么呢，赶快给我出来吃饭！” 　　“嘿嘿，来了，来了。” 　　张诚吹着口哨，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皱眉头说：“怎么是雪花啊，没有百威嘛。” 　　“你有钱烧包啊！” 　　妻子没好气地白了眼，“百威多少钱，雪花才多少钱，反正都是一个马尿味，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诶，乖女儿，给爸爸去买瓶百威。” 　　张诚心情愉悦，一出手就是20元的纸钞，“剩下的，就留给你自己买零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真哒？！” 　　女儿眼冒精光，bulingbuling闪动，深怕父亲反悔，一把夺过钞票，拔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 　　妻子眼疾手快地把票子抽走，狠狠地瞪了眼，“瞧你大方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挣了几十万呢！” 　　“嘿嘿，几十万没有。” 　　张诚笑嘻嘻说：“也就10万出个头吧。” 　　“十、十万！！真的假的？！” 　　妻子激动地大喊。 　　张诚得意洋洋：“那还能有假。” 　　“哎呀妈呀！” 　　妻子惊喜交加，女儿趁机凑了上去，“爸爸，爸爸，你之前答应过给我买的lmusic……” 　　“买！” 　　“还有kindle4，我同学都拿来学习。” 　　“买！” 　　“还有lphone，我，哎呦～” 　　女儿正要得寸进尺，但被妻子拉到一旁，她眨动睫毛，殷勤地夹了个菜，“我啊，前阵子在淘多多上看中一个包，不贵，到了‘619’那一天，打完折扣才只要6千8……” 　　“六、六……” 　　张诚得了气管炎，缩了缩头：“买买买，不差钱。” 　　“这还差不多。”妻子满意地点头，环顾桌上寡淡出奇的三菜一汤，啪的一声，拍了下掌，“中午先凑合着，待会儿我出去买只老母鸡，再剁点排骨，晚上好好庆祝！” 　　“还有酒，酒。” 　　张诚吸溜了一口雪花。 　　“对，对，我去，我去给你买。” 　　妻子脸上挂满笑容，解下围裙，并没有马上到楼下的便利店，而是先到了不远处的菜市场，就见门口挂着一上一下，两道横幅： 　　“抢劫不如去炒股！” 　　“偷窃不如去抄盘！” 　　集市里，人来人往，七嘴八舌。 　　相邻的小摊摊主之间，聊的不再是往常的琐事，竟然是股市，几乎五个人里，就有三个在讨论股票、基金，说得不可开交。 　　妻子找到经常光顾摊主买鸡，好奇道：“你怎么也跟着炒股票？你不是不懂吗？” 　　“对啊，我是不懂股票是个啥玩意，但这玩意不需要我懂，我只需要知道把钱丢进去能下蛋生崽就行。”摊主得意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赚了5000块。” 　　“才5000？你投的本少了吧。” 　　边上的路人顶着黑眼圈，不以为然。 　　“嘿嘿，这不第一次嘛，胆儿小。” 　　摊主毕恭毕敬，“您能不能再给我支一股，这次我保证一定下重注！” 　　妻子一怔，连忙向其他摊主问明路人的身份，赫赫有名的菜市场股神，一直之前卖菜，现在专心炒股，每到中午就开始对上午进行复盘，对下午进行展望，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你不继续摆摊啊？” 　　“摆摊？呵呵，一个月两三千块我摆什么摊，我光炒股一天都能赚一千块了。” 　　“嘿呦，那岂不是一个月挣3万啦！” 　　“3万都算少，我的目标是一天一万！摆摊？摆摊是不可能摆摊，炒完这一趟，也许我这辈子都不用摆摊了。” 　　看着一男一女对聊，摊主暗戳戳提醒： 　　“您可悠着点，最近我在微博上看到三体基金说股市可能不太平，要往下跌……” 　　“扯淡！基金他们就只会骗老百姓，就想着低吸高抛，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可那个基金好像是陆股神的基金。” 　　“陆股神难道就没有错的时候嘛？” 　　“……” 　　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妻子听了一会也没有听懂，兴致缺缺地来到肉店。 　　透过玻璃窗，就见电视里正播着“天猫619”的广告，而且是明星直播带货的预告片，时间就定在6月5日到6月6日。 　　画面中，刘亦飞站在C位。 　　买完酒肉回到家，一下午忙活在厨房里。 　　突然间，书房里传来张诚的惨叫声： 　　“啊！怎么会这样！啊！！” 　　“怎么了，怎么了？” 　　妻子提着菜刀，急匆匆冲了进来。 　　就见张诚抱着头，死死盯着屏幕，放眼望去，上午收盘时一片红的股市，下午开盘时，却绿得让人心发慌。 　　“怎么会这样啊？” 　　“卧槽！为什么突然宣布调高印花税！” 　　在怒吼声中，国税局把印花税税率从0.1％调整到0.3％的消息，立刻通过网络，迅速传遍全国各地，0.2％看似微不足道，背后却隐藏着决心——重拳出击，打压泡沫。 　　原来牛气昂然的股市，低下了牛头。 　　股票出现大面积跌停潮，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尾盘跳水，600只个股跌停。 　　6月1日，沪深股市双双重挫。 　　个股再度出现大规模跌停，4520.63点开盘，沪指一路下跌，一度跌破4400点，收盘勉勉强强收报在4412.63点，下跌了108点。 　　之后的三天里，跌幅超过21.4％。 　　个股更是惨烈，三分之一的股票连吃3个跌停，恰恰张诚买的煤炭股、银行股等股票就在其中，彻彻底底地被套牢，损失惨重。 　　“爸爸，你说过给我买mp3的。” 　　女儿眨着无辜的眼睛：“在哪呢？” 　　张诚沉默不语，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明明知道不能在孩子面前抽，但就是忍不住。 　　女儿回过头，“妈妈，你的包呢？” 　　妻子破口大骂：“包，还买个屁包啊！” 第567章 是家人就帮我砍一刀 　　“6月4日，黑色星期一再现。” 　　“丁蟹效应又应验？荔枝台重播《大时代》，A股暴跌。” 　　“6月5日，大震荡单针探底，上证指数的跌幅甚至达到了8.26％……两市超过700只个股跌停，投资者蜂拥出逃，‘踩踏’事件频发。” 　　“三大证券报齐发评论，认为调整印花税，并非打压股市，疑似吹暖风。” 　　“……” 　　“还好，还好。” 　　徐磊放下沪市证券报，劫后余生般吐了口气，“得亏听你的，要不然非割肉离场不可，诶，我那几个哥们托我谢谢你，改天有空，请你吃个饭，顺便请教请教你这位股神。” 　　陆飞敲了下桌面，“只要不炒股，就战胜90％以上的股民啦！” 　　“关键我哥们就想当那10％。” 　　徐磊询问道：“你说下半年有没有抄底的机会？中石油可会在11月上市。” 　　“明星直播带货开始了。” 　　陆飞笑而不答，转头看向电脑，51网置顶的明星专场直播间，就见刘亦飞坐在男女主播的中间，扎着两条麻花辫，简约小吊带穿出“仙气四溢”感，清纯度爆表。 　　“家人们，淘多多独家赞助的51网明星直播间，今天的特邀嘉宾就是万众期待的神仙姐姐，刘亦飞！” 　　女主播高声喊道：“茜茜，跟直播间的观众们打声招呼吧。”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刘亦飞挥了挥手，笑容可掬。 　　女主播说道：“茜茜这次可是百忙之中抽空来到直播间哦，平时非常得忙对不对……” 　　“不忙啊，有点闲。” 　　刘亦飞眨了眨眼。 　　女主播被打个措手不及，男主播见状，连忙补位：“茜茜，你这次是应淘多多和51网的邀请，你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是会员。” 　　刘亦飞露出憨态的笑容。 　　“啊，会员？” 　　男主播眼前一亮，追问道：“茜茜平时网购是不是经常逛淘多多，逛天猫？” 　　刘亦飞耿直道：“偶尔，我用的最多的是飞购网、晶东商城……” 　　男主播一个激灵，赶紧踩刹车转移话题。 　　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陆飞嘴角微微上翘，在淘多多赞助的直播间聊飞购网，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面对着不按套路出牌的刘亦飞，直播间冷场了一会，靠着男女主播想方设法地聊八卦，慢慢地把冷冰冰的气氛拉了回来。 　　“茜茜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男主播道。 　　“首先，我不是外貌协会的。”刘亦飞说。 　　“啊，那是不是我也有机会啊？” 　　“你是一个好人。” 　　“那我这个好人适不适合你吗？” 　　“你适合什么？” 　　刘亦飞面带微笑，用关爱的眼神望着他。 　　男主播张了张嘴，瞬间无话可说。 　　评论区里，观众们除了冷嘲热讽，也有大胆示爱，更有主动给刘亦飞拉郎配。 　　疯狂滚动的字幕里有林志影、胡哥…… 　　突然间，当“陆飞”的人名第一次冒出，接下来清一色全都在刷“陆飞刘亦飞”的CP。 　　达成了共识，只有陆飞才配得上刘亦飞。 　　甚至取了个组合名，双、飞！ 　　“诶，茜茜，假如是陆飞，你觉得合不合适？”女主播见缝插针地问道。 　　“他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他。” 　　刘亦飞一怔，羞红着脸。 　　看着此情此景，徐磊嘿然一笑，“诶，阿飞，你们俩是不是有事，从实招来！” 　　“扯淡，我跟她就见过几回面。” 　　陆飞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噢，现在没事，将来想不想有事。” 　　徐磊插科打诨道：“没事，有事我也给你们打掩护，你可以偷偷摸摸……” 　　“我陆飞看上的女人，还用偷摸吗？” 　　“陆总，牛掰！” 　　“滚蛋！” 　　陆飞避嫌似的切换到另一间直播间。 　　只见男主播极力地推销一款蛋黄酥，一旁的李双冰保持着“营业式微笑”。 　　当提议进行试吃介绍，李双冰严重的洁癖又犯了，十分抗拒，当着众多观众的面前，仿佛不是豆沙馅，而是一口翔。 　　男主播只能打圆场，卖力吆喝。 　　李双冰全程冷脸相对，大部分时间要么用手托着腮发呆，要么无聊地四处张望，甚至干脆退居后座，让主播和助理在前面介绍产品。 　　直播间的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就连收钱的托儿也很是无奈，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切入点，评论区一边倒地整活—— 　　【李双冰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直播带货这里面的水很深，李双冰你把握不住的】 　　【淘多多可有315前科，小心买到假货】 　　【……】 　　【这些东西为什么要上淘多多买呢？不如去美团，现在美团正在举办‘拼着买，才便宜’活动，电饭煲，甚至手机都免费！】 　　【原来你也在用美团，互加好友呗？】 　　【拜托好心人，请帮我砍一刀！】 　　看着逐渐被【美团】、【拼单】、【团购】等字眼霸占，徐磊颇为遗憾道：“水军倒安排上了，不过没大用，暂时找不到直播的这一批货有什么问题，阿狸这回谨慎多了。” 　　“总不能在同个地方栽倒两次吧。” 　　陆飞双手交叉，笑看评论区的缠斗。 　　一边是管理员疯狂封杀禁言，一边是水军广告到处散布链接，就像个火星，立刻点燃整个直播间，越来越多观众互加好友，甚至干脆加入专门互砍的QQ群，相当于拐跑了观众。 　　人气以及观看人数，肉眼可见地流失。 　　直播带货的成交量，骤然下滑！ 　　“动手了，陆飞这个王八蛋动手了！” 　　鹿云双手攥拳，死死地盯着屏幕。 　　美团的界面跳出“砍价免费领”、“爱拼才会赢”一堆拼团砍刀的活动，除了优惠券，小到电饭煲、垃圾桶、七里香，大到电动车、电视机、手机，限时秒杀，应接不暇。 　　“这特么绝对是来捣乱！” 　　蔡崇鑫面色阴沉，这种团购拼单的逻辑，拉人头，做流量，不单单从直播间，也从淘多多吸引走了大批的人，毕竟淘多多再给优惠促销，也要花钱，而去美团完完全全可以免费。 　　“他吗的，这是赤裸裸的抄袭！” 　　鹿云气地拍案而起，“这不就是我们当年病毒式链接推广的那一套嘛！” 　　“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蔡崇鑫咬着牙分析：“拉新的投入产出比太划算了，我让公司的人试验了一下，每个奖品对应拉新的人数还不一样，像面纸这些，只需要拉10个人，像价值50块的优惠抵扣券，就必须拉20个人，哪怕就是送出100块真金白银，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买卖！” 　　“彻头彻尾地使诈罢了。” 　　鹿云鼻子冷哼一声，“每当让你觉得快要完成的时候，总差了那么一刀，90％到99％，再到99.9％，哪怕到99.99％，要达成最后的0.01％，不说几百人，也得几十人。” 　　“他是懂沉没成本和用户心理，这样拉新可比我们又是优惠券、又是晚会的成本低太多太多了。”蔡崇鑫语气里充满担忧。 　　“除了美团，飞购呢？晶东呢？” 　　鹿云不安道：“它们有什么大动作？” 　　“没有。”蔡崇鑫道。 　　“没有？” 　　鹿云惊了个呆，“什么活动都没有？” 　　“没错，就只有美团。”蔡崇鑫摇头。 　　鹿云庆幸之余，深深地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不会真地以为单靠一个美团，就能抢走他们筹划了半年之久的购物节风头吧？ 　　不会吧？不会吧？ 　　蔡崇鑫却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陆飞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社交团购，而且入场的时机选得非常非常巧妙，正好就在股灾大爆发的节点，老百姓套牢的套牢，割肉的割肉，又还有多少钱拿来网购呢？ 　　“陆飞这是非要跟我们打价格战！” 　　鹿云很是不满，就在此时，孙雨彤急匆匆地闯入办公室，连门都来不及敲—— 　　“跟我们合作的荔枝台出事了。” 　　“荔枝台能出什么事？”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荔枝台可是淘多多电视购物的合作电视台，“大事还是小事？”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孙雨彤表情严肃道：“荔枝台因为播出了《大时代》，很多股民把股灾跟丁蟹效联系到一块，责怪为什么要播这个电视剧，输惨了的极端股民甚至直接去围堵电视台。” 　　“这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股市暴跌跟丁蟹有什么关系！”鹿云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荔枝台也是的，有那么多电视剧，这个节骨眼播什么《大时代》！” 　　“是啊，整个台的收视率都受到影响，甚至包括我们荔枝台播出的购物节晚会！” 　　蔡崇鑫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巧？” 　　“巧吗？你们觉得会是巧合吗？” 　　鹿云左看看，右看看，没人给出答案。 　　他思索了片刻，也只能归咎于巧合，无奈道：“没事，没事，直播间也好，荔枝台也好，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天猫619’顺顺利利就是成功，现在为止，GMV达到多少了？” 　　孙雨彤和蔡崇鑫互看一眼，“不太理想，股市暴跌，重挫了用户的消费能力和热情，只有19、20亿左右的销售额。” 　　“那不是就比双十一只多了四五亿嘛！” 　　鹿云又惊又怒，这个成绩大大低于他们的预期，投入了半年的时间，投入了以亿计的资金，他们高层可是预估至少30亿销售额！ 　　结果，才20亿？ 　　“如果是这个成绩，在这个股市低迷的时候，阿狸一上市，就很可能会要破发。” 　　蔡崇鑫喃喃道：“为什么才20亿……” 　　“美团的分流实在太严重了。” 　　孙雨彤无奈道：“又发优惠券，又是拼团，抢了我们很多用户，流量估计超过铛铛、易趣这些第三梯队只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准6·19一过就超了，到时候就是飞购的一个子品牌，也能排到电商第三了。” 　　“他不是要打价格战嘛，打！” 　　鹿云咬牙道：“要打多久，我们就打多久！” 　　眼看距离“6·19购物节”还有十几天，众人紧急地商量应对之策，至少原先计划烧掉的预算，必须要涨，而且要大涨。 　　正当讨论到涨10％，还是涨20％时，孙雨彤突然收到彭蕾的短信，面色突变。 　　在两人的注视下，径直地走向电脑，边打开企鹅视频，边说：“刚刚收到的消息，美团也在发起直播。” 　　“什么？！” 　　鹿云一惊，心中的怒气蹭蹭上涨。 　　抄了病毒式传播还不够，还抄直播带货？ 　　这明明都是我的！ 　　只见直播间里站着熟悉的面孔，好易购的主持人临时客串主播，多年的电视带货经验让她的控场、口才、推销等能力，各个顶尖。 　　背后的广告牌上，清晰地写着—— 　　“是朋友就来砍我！一刀99％！” 　　“是兄弟就来砍我！一刀99.9％！” 　　“是家人就来砍我！一刀99.99％！” 　　“美团砍刀，你帮我，我帮你，大家纷纷来递刀，你一刀，我一刀，免费商品送到家……” 　　女主播看着后台不断暴涨的观看人数，以及不断成交的订单量，更加卖力吆喝，因为刘镪东可是答应她，直播带货可是有提成。 　　“家人们！家人们！” 　　她扯着嗓子喊：“我在这里给你们爆个猛料，这个直播间在六月份、七月份分别会迎来《疯狂的赛车》、《不能说的秘密》的原创剧组，他们会来这里宣传电影，家人们不仅能提前抢到电影票，而且还能见到周杰仑、景恬、高媛媛、黄博等重磅巨星……” 　　“直播卖电影票？” 　　孙雨彤和蔡崇鑫面面相觑，还有这操作？ 　　陆飞到底还有多少绝招是我们不知道！ 　　鹿云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后背撞到墙壁，突然有一种直面五指山的无力和压力。 　　孙雨彤道：“鹿总，我觉得30亿这个预期目标也许有些困难，不如改成25亿，半年时间把交易额提升10个亿，也是一份亮眼的成绩单，足以让阿狸平稳上市，你觉得呢？” 　　鹿云瞪了一眼：“你说什么？” 　　看着孙雨彤沉默，蔡崇鑫连忙打圆场：“是啊，是啊，我说25亿销售额也是完全可以接受……” 　　“飞购双十一都快破80、90亿啦，我们居然25亿就满足？还有没有一点志气！” 　　鹿云恨其不争道：“不惜一切代价，销售额必须破30亿！” 　　蔡崇鑫劝阻说：“可是现在的情况……” 　　“619购物节，我砸这么钱，养这么多人，费这么大力，不就是留在现在用的吗！” 　　鹿云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这样的话，我们可能要投入更多了。” 　　孙雨彤后半句不敢说，很可能得不偿失。 　　“这个我不管。” 　　鹿云冷冰冰道：“我不要预算数字，我只要30个亿！” 第568章 虽然我输了，但是我赢了 　　6月18日，第三个黑色星期一。 　　沪深两市继续低迷，前两年牛市的获利，在“跌跌不休”的股市里被吞噬了至少三分之一，今年刚入场的股民普遍亏损了三四成。 　　行情暴跌的连锁反应，波及到基金。 　　先前从1块涨到1块3、1块5的小基金，一路下跌，跌到濒临清盘线，大中型规模的基金也摇摇欲坠，处于崩溃的边缘。 　　网上怨声载道，大肆传播着“恨一个人，让他炒股，杀一个人，让他买基金”的段子。 　　就在如此消费意愿萎靡不振的阴霾下，阿狸粑粑总部大厦内，各式各样为员工打气、向飞购叫板的条幅悬挂在员工办公区域两侧。 　　“神猫镇天，病犬退散。” 　　“飞购美团傻不拉几，阿狸粑粑天下第一。” 　　“手持打狗棒，棒棒都打狗！” 　　“……” 　　整个工作区域枕戈待旦，杀气腾腾，就等着午夜12点，购物狂欢节晚会正式鸣锣开战。 　　画面中，鹿云出现在节目现场的舞台，面对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振振有词道： 　　“如果说阿狸的竞争对手是谁的话。”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飞购网！” 　　“阿狸粑粑第一届‘六一九’目标，就是GMV做到30个亿，打破飞购网的垄断！” 　　鹿云直接叫板陆飞，正面硬刚。 　　孙雨彤、蔡崇鑫等十八罗汉，阿狸粑粑全体员工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盯着100寸的电视，就见鹿云边按响启动按钮，边喊道： 　　“我在此宣布，天猫6·19正式开始！” 　　“在此期间，我们的预算将不设上限！” 　　刚一说完，事先准备的通稿立刻如雪花般飞舞，首先由国美和天猫合作的3C电器城，直接宣布推出“贵就赔”—— 　　用户但凡在天猫家电会场买到的任何东西，只要比晶东贵，就可以获得阿狸的现金赔偿，矛头直指以数码电器为主营的晶东。 　　此外，也针对了C2C的飞购网。 　　挂出“买贵补差”活动，只要在活动时间内，在任何频道会场购买的特定商品，如果价格高于在飞购网上的相同品牌、相同型号产品的价格，就可以找客服申请补差价。 　　甚至中通的当日达、次日达，阿狸粑粑上线了“延时赔”，商品只要没有在指定时间送达，无条件得到补偿。 　　硬生生把砸钱，变成了烧钱。 　　不就是卷吗！ 　　来啊，陆飞，互相伤害啊！ 　　在这般气势汹汹的攻势下，铛铛继续佛系躺平，亚马逊、易趣等外资电商场外看戏，而被枪口对准的飞购网，却意外得无动于衷。 　　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媒体们期待的“猫狗大战”并没有预期上演，纷纷跑到海龙大厦，堵着飞购网的大门，逼陆飞现身，给他们一个完美的解释。 　　“陆总，阿狸粑粑一直参加飞购网的‘双十一’，为什么飞购网就不参加由阿狸粑粑发起的六一九购物节呢？” 　　“我最近一直在协助筹备第一届世界互联网大会，没有太关注这个‘六一九购物节’。” 　　陆飞面对着长枪短炮的镜头，“不过从我向刘总了解到的情况，谁说飞购网没有参与六一九购物节，我们派出了旗下的新型团购平台，美团，给友商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为什么只有美团，没有飞购网呢？” 　　记者咬着不放，继续抛出问题。 　　陆飞直说：“道理很简单，六一九是鹿总的心血，是阿狸的主场，如果以飞购网的体量，不成了以大欺小了嘛，我们不能喧宾夺主，这不是飞购网想要的。” 　　记者追问道：“鹿云说淘多多会成为飞购网最大的竞争对手，你同意他这个说法吗？” 　　“飞购网的对手只有他自己。” 　　陆飞昂着下巴，“发令枪一响，根本没有时间看对手是怎么跑的，更何况我们跑到最前头，更不会回头去看对手落后了多少，只会放眼往前看，很可惜，哪怕我用放大镜，也根本看不到一个对手，只有明天的自己是对手。” 　　“哗！” 　　记者们惊讶之余，满心欢喜。 　　这个回答，足够他们不知道写多少篇挑唆飞购网和阿狸、陆飞和鹿云对立的新闻。 　　“陶姚，记得散之前给他们封个红包。” 　　陆飞交代了一句，扭身回到公司。 　　刘镪东、徐磊、王永、王慧闻等人齐聚在办公室，就见他们人手一份阿狸制定的“打狗棒法”，手册上罗列着各种对付自家的对策。 　　“飞购网受到的影响大不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还是有不小的波动。” 　　刘镪东话锋一转，好在晶东有自营物流和快马联盟两道护城河，哪怕阿狸推出了“延时赔”，论服务品质和速度，也遥不可及。 　　“我们也给商家唱了出文武戏。” 　　徐磊笑着说，文戏就是“独家销售计划”，许诺更多流量，更多资源，更多曝光量，只要和飞购网签约独家，就意味着不能再到其他线上平台。 　　“武戏呢？”陆飞问。 　　“武的就不大文明了，就是‘二选一’。” 　　刘镪东摸了摸鼻子：“虽然很霸道，但非常有用，很多商家，尤其是被我们扶持的品牌，都舍不得离开我们这个聚宝盆。” 　　“没错！” 　　徐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脸。 　　拿钱是贪，跳槽是反，他们没这个胆！ 　　“那是不舍吗？是不敢吧。” 　　陆飞翻了翻白眼，“‘二选一’这股风刹住了，现在又不是存量市场，怎么能粗暴对待，这不等于把商家往外推！对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商家，就像对老百姓一样，对他好，给他资源，让他吃饱穿暖，自然就会定居下来。” 　　“我们这个‘二选一’，其实是‘三选二’。” 　　刘镪东连忙解释，他们有意地引导商家入驻美团，甚至把飞购网的“新品牌计划”，也推广到美团，聚焦中小微企业，就像养蛊一样，5年扶持1000个品牌，覆盖各行业。 　　比如，让莆田系仿品鞋从良。 　　从而，美团团购走低中端路线的C2M模式，飞购网走低中端的C2C模式，而晶东走的是中高端会员制的B2C模式。 　　三驾马车，拉动飞购。 　　“这次美团，我们投入了多少了？” 　　陆飞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 　　“不多，2000万。” 　　刘镪东伸出2根手指，别看美团声势浩大，实际上运营成本低，开店成本低，全都是淘多多、飞购网都看不上的下沉市场。 　　烧钱的，其实是营销成本。 　　“阿狸呢？”陆飞又问。 　　“少说1个多亿，鹿云为了搞我们可真下血本。” 　　刘镪东却毫无压力。 　　就像楚汉争霸一样，飞购就是汉，晶东就是齐，而美团就是梁，基本面上根本不跟晶东重合，飞购呢，美团商家可以相互流动。 　　两头都开店，竞争又合作。 　　因此，真正的敌人只有一样假货、山寨、白牌等泛滥成灾的淘多多。 　　可惜，阿狸只是乞丐版楚国。 　　而飞购网，却是加强版汉朝！ 　　“谁让阿狸现在比咱们有钱，10亿美刀，很快还能上市融资，我觉得咱们也不能拖了，哪怕飞购网整体不上市，至少先把美团独立出来去上市。” 　　徐磊的提议，立刻得到众人的认同。 　　以飞购网目前的财力，除非再次融资，否则不足以支撑美团的营销烧钱的速度，扩充商家和客户，提高市占率，哪哪都需要花钱。 　　索性独立出来，自行融资筹款。 　　“美团这次能分走淘多多多少销售额？” 　　陆飞询问道：“有三四个亿就是胜利！” 　　刘镪东笑道：“哈哈，陆总，您估得太保守了，根据我们统计的数据，六一九当天的GMV，没有7亿，也一定能超过6亿。” 　　“那第一轮必须融他个几千万美刀。” 　　陆飞点了下头，盘算着借这次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机会，给美团筹集军火粮草。 　　相当于彭越挠楚，捅鹿云的腚、眼！ 　　…… 　　“2007年6月19日下午2点24分，阿狸粑粑宣布，天猫、淘多多GMV总和破25亿！” 　　“美团成绩亮眼，5.66亿暂居六一九购物节电商平台销售额第三名，仅次于阿狸粑粑、铛铛网，CEO王星表示：友商之间的价格战，能让股灾之后的股民享受到电商红利。” 　　“铛铛创历史佳绩，销售额破6亿大关。” 　　“谁是飞购网的对手？陆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鹿云吹的牛皮能否实现？” 　　“……” 　　看着统计报表上的【销售额】一栏，鹿云整张脸扭曲着，仿佛像地铁老大爷看手机，怎么也不会想到倾尽全力，也就冲到27.3亿。 　　距离夸下海口的30亿，足足差了2.7亿！ 　　不怕不努力，就怕努力也没结果。 　　孙雨彤、蔡崇鑫两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色复杂，谁也不吭声，深怕触了霉头。 　　气氛在死寂中，凝重又尴尬。 　　鹿云咬牙切齿，特么的，六一九明明只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铛铛和美团两个客人！ 　　一下子，把流量和订单量全给分走。 　　“鹿总，其实本来可以做到30亿，就是没想到飞购网这么霸道，竟然给商家下通牒，必须‘二选一’，服装、零食、电器这些毛利高的商家莫敢不从，只能被迫地转投美团。” 　　孙雨彤于心不忍，出口安慰。 　　“对啊，陆飞这招釜底抽薪确实厉害。” 　　蔡崇鑫也跟着附和。 　　“厉害什么！‘二选一’，这难道还不算垄断吗？”鹿云瞪大眼睛，“让法务直接诉讼。” 　　“咳咳，这恐怕就和双十一商标一样……” 　　孙雨彤左右为难，这种官司仅仅管辖地裁决就可能要打上几年，还可能出不了判决。 　　就算胜诉，也没有实质性作用。 　　飞购网在商业上可操作的方法太多了。 　　何况把阿狸粑粑摆在它这个位置，也会干一样的“二选一”，总不能对自己有利就说是商业合法竞争，对自己不说欺负人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鹿云霍地站起身，“那就砸，继续给我砸，不惜一切代价，销售额必须破30亿！” 　　“鹿总，这么砸是不是太划算了啊。” 　　孙雨彤硬着头皮苦劝，“27亿已经……” 　　“之前我怎么说的，我只要30亿！” 　　鹿云正要发火，就在此时，座机恰好铃铃作响，来电赫然是上市承销商之一的高盛。 　　“杰克，你们阿狸还没有发表GMV突破3.75亿美刀的新闻吗？”大卫所罗门用质疑的口吻说，“不会没有达到这个目标吧？” 　　“是没有达到，还差一点点。” 　　鹿云真话里夹杂着假话，故意把“27.3亿”报成了“29.3亿”，“距离六一九结束，还有一个晚上，这个时间点正是白领下班的时间，淘多多会迎来一波新的购物潮，7000万rmb只需要一两个小时而已，3.75亿美刀的销售目标，根本不是问题！” 　　“是吗？” 　　“当然！” 　　“很好，很好，没有3.75亿美刀，我以及高盛的合作伙伴们都会很失望，也许会重新评估阿狸的潜力和估值，你懂的。” 　　“难道阿狸展现的潜力还不够大吗？飞购网花了整整五届双十一才突破10亿美刀大关，而我们第一届就达到3.67亿美刀。” 　　鹿云愤愤不平道：“难道这还不够吗！” 　　“嘿，杰克，冷静，冷静。” 　　大卫所罗门安抚道：“我只是如实地转告我客户的看法，我们是非常非常看好，也非常非常后悔，当初高盛应该继续持有阿狸的股份，不该草率地就转让给软银，这绝对是我们的一个超级超级、巨大巨大的失误。” 　　“大卫，告诉那些投资人，告诉他们！” 　　鹿云脸色稍缓，抬高嗓门，“等购物节一结束，我就到香江，我会到美利坚，我会当着他们的面，让他们明白，阿狸不会永远是华夏电商的老二，飞购网也永远不会是老大！” 　　“哈哈哈，我会准备好香槟等着你们。” 　　大卫所罗门偷偷地透露，有没有30亿销售额，将决定阿狸粑粑的IPO究竟在20港币以上，还是以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ps：前世阿狸IPO，13.5港币） 　　聊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你们都听到了吧？这是国际观瞻。” 　　鹿云扫视一圈，“还有什么意见吗？” 　　“可这不是7000万，是2.7个亿啊。” 　　孙雨彤很是无语，购物节本来就是把消费者一段时间的网购能力和欲望，全力集中在一天点燃爆发，购买力只会随时间越来越弱。 　　照目前趋势，再有个三四千万就不错了。 　　“很难办吗？” 　　鹿云拿起苹果，目光转向蔡崇鑫。 　　蔡崇鑫心领神会说：“难办，但不是办不到，去年双十一，我们不就把销售额做到15亿了吗，这次也可以。” 　　孙雨彤心慌道：“可那次只是1亿出头，这可是2.7亿，就算刷单，就算数据注水，数目太大了，绝对经不起查，绝对会露馅了。” 　　“也许我们还可以利用直播。” 　　蔡崇鑫直勾勾地和鹿云对视。 　　“这件事就由崇鑫牵头，雨彤你全力配合。”鹿云把手中的苹果丢给了他，“我要在今天12点之前，召集全江浙、全杭城的媒体，宣布阿狸粑粑的销售额突破30亿！” 　　“是，鹿总！” 　　孙雨彤和蔡崇鑫互看一眼，双双叹气。 　　从傍晚，到深夜，无论是淘多多，还是天猫，明明流量和访问量不断下滑，订单量却鬼使神差般猛涨。 　　然而再怎么涨，也没有51网直播带货的增速惊人，几乎十几、二十分钟，成千上万的订单瞬间抢购一空，销售额创下单日记录—— 　　3200万！ 　　在诡异的增长曲线下，阿狸粑粑的销售额在11点31分27秒，正式达成30亿的壮举。 　　当着公司全体员工的面，当着给了红包的媒体的面，鹿云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30亿销售额真的做到了，这是全体阿狸人的功劳，这是全体阿狸人的光荣，这是阿狸的一小步，却是华夏电商的一大步！” 　　“从此，华夏电商购物节不只只有一个‘双十一’，还有一个‘六一九’！” 　　“从此，华夏电商里不再是飞购网一家独大，还有一个阿狸粑粑！” 　　“从此，华夏电商里陆飞不是没有对手，还有一个鹿云！” 　　“互联网的任何细分领域都不该只有一家巨头，而需要其他的对手和它竞争，阿狸粑粑就是飞购网的目前、将来最强有力的对手！”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如雷鸣般响动，尖叫呐喊，此起彼伏，各种“阿狸牛逼”、“干翻飞购”、“鹿总泰酷辣”等口号，喊得震天响。 　　人群当中，孙雨彤和蔡崇鑫鼓掌，越鼓，心里越没有底气，但默契地沉默着没有拆穿。 　　输了陆飞这么多次，总该赢一把！ 　　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第569章 世界互联网大会前夕 　　“阿狸粑粑首届‘619’购物节圆满结束。” 　　“阿狸粑粑六一九购物节成交额达到30.2亿，高盛分析师表示：赴港上市，将有望打破企鹅创造的华夏互联网企业市值纪录。” 　　“淘多多引领电商新模式，与51网合作的直播带货创造单日交易额破3000万。” 　　“阿狸粑粑估值已涨到153亿美刀！” 　　“……”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阿狸，飞购的高层们聚集在陆飞的办公室，徐磊把收罗的一堆信息分发给众人，不屑道：“瞧瞧，到处都是阿狸的喜报，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超过我们了。” 　　“被打压了这么久，总要发泄发泄。” 　　陆飞低着头，桌面上摊着《会议议程》、《事宜概要》等等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文件。 　　“这个数据我觉得有问题！” 　　刘镪东认真分析，从用户到运营，从订单数到交易额，多项数据都有注水刷单的嫌疑。 　　“不说别的，直播带货肯定造假。” 　　王星附和说：“美团也不是没做过直播，虽然效果不错，《赛车》这种线上路演，26分钟能卖出5万张票，可那是建立在《石头》的口碑上，其他卖得都很一般，凭什么淘多多一天能卖出3200万，比月初的明星直播带货的销售额还要高出1400万，简直是离谱！” 　　“互联网造假又不是一回两回。” 　　陆飞摆摆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软银、雅虎这些股东不在乎，高盛、德银这些券商也不在乎，反正最后由投资者买单。” 　　“可就是很不爽。” 　　徐磊、刘镪东等人纷纷点头。 　　陆飞不以为然，“换个角度想，不也帮了我们大忙，阿狸都能值个150亿美刀，飞购网又值多少呢？” 　　“怎么也得来一个加倍，300亿美刀！” 　　王慧闻刚说完，刘镪东摇头硕：“亚马逊现在的市值也才248亿美刀，飞购网大概也差不多，不是230亿美刀，就是240亿美刀。” 　　“不对不对，肯定会比亚马逊高！” 　　徐磊掰着指头，列举飞购网的资产，搜狗、微博、分众传媒、PPS、UC浏览器、两通一达一丰、快马联盟、扬子江快运…… 　　更有全资自营的中通物流。 　　“还有美团。” 　　陆飞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王星的脸上，“跟高盛、IDG、红杉他们聊得怎么样？” 　　“我跟他们说，没有1亿美刀免谈！” 　　王星有自信的资本，铛铛网目前整体估值10亿美刀，美团这次大出风头，跟铛铛网不相上下，15％的股份怎么着也值这个数。 　　甚至，嫌1亿美刀还低了！ 　　“筛选下来只有凯雷、高盛、软银三家。”徐磊一本正经道，“除了凯雷报价了1.05亿美刀，另外两家想和你当面谈谈。” 　　“定在互联网大会吧。” 　　陆飞重新划分分工和职权，王慧闻调到美团配合老同学王星，王永协助刘镪东管理整个集团，徐磊则彻底退出经营，主要负责投资。 　　集团业务，划分6大部门。 　　战略投资部、飞购晶东商业部、美团生活部、物流航旅部、包括云计算、飞购旺旺在内的数据事业部，以及都有涉及的综合业务部。 　　除此之外，徐磊还想成立一个“打猫办”。 　　就像阿狸专门有一个“打狗办”，处处研究、处处学习、处处针对飞购网。 　　“阿狸就交给美团来对付，飞购的竞争对手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亚马逊！” 　　陆飞搁置了提议，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会议一结束，目送着刘镪东等人离开办公室，注意力重新放在《世界互联网大会总体方案策划》，就见扉页上赫然写着—— 　　互联网办公室和沪市政府共同主办，是华夏举办的规模最大、层次最高的互联网大会。 　　举办地点，沪市国际会展中心。 　　举办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为期三天的时间，总共设置5个板块、10个分论坛，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在全国互联网大会的基础上国际化、全球化。 　　紧紧围绕着“互联互通，共享机遇”为主题，就移动互联网、互联网新媒体、跨境电子商务等议题深入交换意见…… 　　并于6月26日开始，专门提供为互联网领域技术展示、项目合作等的产业交流会。 　　参会嘉宾，包括国际组织代表、著名企业高管、网络精英、专家学者等625人。 　　高通保罗雅各布、谷歌拉里佩奇、亚马逊杰夫贝索斯、微软鲍尔默、软银孙正义、高盛大卫所罗门、领英雷德霍夫曼…… 　　整个西方互联网阵营，能排得上号的都来了，除了官方的号召力，也是给陆老爷的几分面子，至于东方互联网江湖，武林盟主一声令下，名门正派莫敢不从，纷纷响应。 　　哗啦啦的翻着页，来回审了三遍。 　　却不见名单里有“鹿云”的人名，很显然被徐磊他们故意摘掉，不想让出了风头的他，在自己搭建的世界舞台，再出一把风头。 　　笔尖在纸上戳了两下，陆飞嘴角微微上扬，最终把“鹿云”的名字，写在了名单里。 　　紧接着目光向下，小到【志愿服务】、【住宿安排】，大到【开幕式】、【闭幕式】，大框和细节，一共三十多页。 　　如果不出意外，这便是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最终章程。当然，他说了也不算数。 　　虽然，他是策划之一。 　　但总策划，是沪市的沙领导。 　　再三确认无误之后，陆飞拨通了电话。 　　“本来以为大会能在江浙举办，没想到申报、审批、筹办，这么一准备就要2年多的时间，好在沪市有5届互联网大会的经验。” 　　“这一届只是暂时地延续在沪市。” 　　沙领导一本正经说：“我跟林嘉庆等同志交换了意见，从第二届开始，地点就会改在江浙的乌镇，沪市并不缺这种国际性的峰会，江浙在这方面还缺乏跟国际接轨的平台……” 　　“领导英明！” 　　陆飞信誓旦旦说：“我保证这会是一场圆满、和谐、奋进、胜利的大会。” 　　沙领导在电话里笑吟吟道：“这个世界互联网大会能起个好头，陆总，你记首功。” 　　陆飞谦虚地直说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盛放您深思熟虑的果实，就差说出—— 　　苟利……岂因…… 　　沙领导语气里充满了宠溺，“你写的那本《大空头》初稿我已经收到了，看了两三遍，很有见地，果真遭遇这么场次贷危机，投资、消费、外贸都会萎缩，威力恐怕是这次530股灾的几百倍，现在的形势就很不理想……” 　　三言两语，无不透露“救市”的暗示。 　　如果不是知道07年、08年股市到底什么行情，陆飞根本不用暗示，直接下场救市。 　　但现在，只能曲线救国。 　　比起股市，更该先救应该是基金。 　　这年头的基金，不像后世一样五花八门，花里胡哨，几乎一根筋似的跟证券挂钩，或者跟央企挂钩，还没有私企利用理财基金圈钱。 　　要不是财付宝拿到的仅仅只是第三方支付牌照，没有基金第三方金融牌照，要不然为汉唐院线集资的10亿，完全可以走财付宝。 　　也就能打响金融理财的第一炮！ 　　但可惜不能，只能委托建信代为发行。 　　3年年化率3.5％，还保本保息，相较于如今内部操作不透明而且做不到保本又保息的基金，陆老爷简直堪称金融领域的道德楷模。 　　跟鹿云的蚂蚁金服，犹如云泥之别！ 　　当三年利率3.1％的国债，都能被民众抢破了头，3.5％的保本保息的基金产品，又有三体基金兜底，毫无疑问，一眨眼都工夫就没了，甚至或许都等不到上市，光是银行内部的职工、家属和朋友，就基本上就能认购一空。 　　若无特殊情况，只要基金的事情能够启动起来，10个亿到手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和他聊完经济形势，陆飞转手拨给了孙红斌，之所以众筹10亿，不就是冲着接收万达的3个大型综合商业体项目嘛！ 　　今天，正是签约的日子！ 　　面对着长枪短炮，孙红斌挺直了腰杆，跟王建林相互之间交换了镶金的协议书。 　　年初，他从顺驰灰溜溜地滚蛋！ 　　此时，他带着融创又杀了回来！ 　　早在顺驰时代，孙红斌就悄悄建立了这个高端品牌，存着一块价值2.2亿的地皮，现在注入到由汉唐文化、三体基金注资的新融创。 　　注册资金5个亿，个人持股44％。 　　10亿规模的基金，就是融创地产和三体基金联合发起的项目。 　　“陆总，您电话来得正好。” 　　孙红斌睨了眼同样下了台的王建林，压低声音说：“我有大事要跟您商量，天大的大好事。” 　　陆飞诧异道：“什么好事？” 　　“嘿嘿，刚刚收到了风声，因为部委发布了严格限制境外公司收购内地物业的‘171号文件’，万达另外6个地产项目不能打包交给澳洲的麦格理银行代管了，这是咱们的机会！” 　　孙红斌给出自己的建议，干脆一次性把9个万达地产项目全买了。 　　陆飞挑了挑眉，“那可就要30多个亿了，还不光后期开发的投入。” 　　“可这完全值得！” 　　孙红斌认真地分析，万达地产项目他全都考察过，分别在江城、津门、江陵、滨城、星城、琴岛、甬城9个城市，而且全部位于城市最核心的商圈，单单前期拿地就不只30亿。 　　再加上已经完成了很多基础开发，比如商业中心、商业步行街，在这个框架上搭建大型综合商业体，虽然投入的成本不小，但基本上也就一亿两亿，但带来的利润可是好几倍。 　　哪怕就是商业广场明天就关，单单地皮价格的上涨，也能狠狠地大赚一笔。 　　所以不管怎样，只有小赚和大赚的分别！ 　　“王建林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赚到。” 　　陆飞好奇道：“他会愿意？” 　　“如果在5月30号之前，那肯定说什么也不可能，可这不是闹股灾嘛，万达A股上市的计划彻底黄了，已经找不到地方融资了。” 　　孙红斌颇为感慨，顺驰跟万达一模一样，也是无法在香江上市，不得不22亿贱卖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陆飞闻到了“投机”的钱味，一下子化身陆小鸡，几乎毫不犹豫地说：“你说的方案我觉得非常可行，放手去做吧，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完全不是问题。” 　　“陆总，有您这句话，我就有底了。” 　　孙红斌不自禁地挺直腰杆子，大步流星。 　　王建林面色阴沉，连续不断的坏消息让他心情郁闷，余光里瞥见他，皮笑肉不笑道： 　　“恭喜啊，孙总，想不到你竟然能这么短的时间，就上演了一出王者归来。” 　　“哈哈，我能东山再起，多亏了贵人。” 　　孙红斌看着他，就仿佛看到顺驰资金链断裂的自己，果然投陆一瞬间，便觉天地宽。 　　“这个贵人不会又是你哪位晋西老乡？” 　　王建林眯了眯眼。 　　“这个贵人不让我说，我真不能说。” 　　孙红斌打了个哈哈。 　　王建林鼻子冷哼一声，自认为就是那群晋西煤老板，心里嗤之以鼻，连带着更瞧不上他，要不是万达激进扩张，资金匮乏，在资本市场找不到钱，怎么会便宜了你！ 　　他也不细究，催促着打款。 　　“一周之内，我保证10亿如数打到万达的户头上。”孙红斌直截了当道。 　　“嗯？嗯！10亿？！” 　　王建林露出一副“你在我逗吗”的神情。 　　融创注册资金拢共才5个亿，要不是念在孙红斌在房地产寒冬的时候，雪中送炭，帮了个大忙，才不会允许他只需要支付一部分的资金，然后就可以接手项目，接手之后，融创一边卖房子，再一边还钱给万达。 　　相当于用两三个亿，就撬动10亿项目。 　　“但我们也有条件，如果王总愿意把其他6个地产项目也割爱给融创的话……” 　　孙红斌嘿然一笑。 　　“那6个项目可值20多个亿。” 　　王建林白了白眼，“孙总吃得下？” 　　“未必不行。” 　　“孙总，尽管有一句俗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但这个野心太大，舞台可就要垮了，我觉得你应该先定一个能够完成的小目标，比方说我挣它10个亿！” 　　孙红斌好说歹说，然而王建林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刚刚才净身出户的失败者，一口气能拿出三四十亿来开发万达地产项目。 　　他以前辈的口吻教育晚辈：“我看呐，你还是先消化掉手上的这三个项目吧，可别像顺驰一样，蛇吞象又给撑破了破产了。” 　　孙红斌叹了口气，本来想以同辈的身份和你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 　　我摊牌了！ 　　我的金主就是陆老爷！ 　　“什么，你的贵人是陆总！？” 　　包括王建林在内，之前一直怀疑、鄙视、嘲笑孙红斌自不量力的万达高层，有一个算一个，震惊得瞳孔震颤，无以复加。 　　孙红斌露出沾沾自喜的笑容。 　　我还是喜欢你们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 　　来，王总，恢复一下！ 第570章 不要用你的全部身家跟我比 　　清晨，难得不是雾霾天。 　　陆飞领跑，绕着别墅宽阔的草坪跑圈，阳光照在脸上，额头冒着细细的汗。 　　“你怎么突然想到跑步啦？” 　　高媛媛走到庭院，把热毛巾递了过去。 　　陆飞抹了一把汗，“这不奥运组委会正式公布燕京火炬手名单，我在里面。” 　　“名单公布啦！？” 　　高媛媛激动不已，“有没有我的名字？” 　　陆飞摇头失笑道：“没有，不过你也别急，才公布5个，接下来肯定有咱们高总。” 　　“去！” 　　高媛媛白了一眼，“跑完休息一会儿，过来吃早饭。” 　　“不了，我出去吃。” 　　陆飞吐了口气，“有人盛情邀约。” 　　“谁啊？”高媛媛好奇道。 　　“王建林。” 　　陆飞一番梳洗休整之后，驱车来到他妻子名下的欧兰特俱乐部，位于长安街万达索菲特大饭店五层，边上就是地标建筑，国贸大厦。 　　穿过华丽的过道，推门而入，就见欧式风格的包厢里铺着花纹斑斓的地毯，挂着名贵油画的水晶墙，发出蓝荧荧的光，迷幻生动。 　　“陆总。” 　　孙红斌主动当起陆飞和王建林的中间人。 　　王建林握手寒暄，咧着嘴笑说：“我说孙总底气怎么这么足，随随便便能拿出10个亿，原来背后是陆总啊。” 　　陆飞拿起菜单，边点，边说： 　　“说巧也巧，我本来想请孙总运作汉唐的院线，正好就撞上王总兜售这么好的项目。” 　　王建林一怔，就听孙红斌暗戳戳地提醒高媛媛的身份，意外之余，更加迷惑： 　　“陆总要做电影院线，这个、这个一个电影院只要是3000多万，万达地产随便一个项目可要好几个亿，我不太理解图什么？” 　　“王总觉得，电商有没有可能彻底地取代传统实体零售吗？”陆飞不答反问。 　　“不行！” 　　王建林直截了当说：“电商可能占30％、40％，最多占零售市场50％的份额，但绝对不可能取代，因为线下很多零售服务无法被电商化，就比如餐饮，虽然可以外卖，但现场的体验和氛围，都是外卖无法取代的。” 　　陆飞喝了口热牛奶，“我也这么觉得，电商消灭不了实体零售，是一种补充完善，电商的未来终究要跟实体相互结合。” 　　“有远见，有远见。”王建林连连点头。 　　“我做这个商业地产项目，就是给电商落地实体探探路，王总不会舍不得吧？” 　　“没问题！听陆总一席话，我也跃跃欲试，等时机成熟了，万达也砸他个30亿、50亿，试试怎么走电商的路子。” 　　“我劝王总还是不要试。” 　　“为什么？” 　　王建林登时不乐意，“陆总觉得我那三五十个亿会打水漂？” 　　陆飞道：“三五十个亿对我们不算什么，就是一百亿也不是事，关键王总如果让万达走错了战略，投入的三五年，这个时间拿钱是买不到的，这个值的可不只三五十个亿。” 　　“陆总就这么肯定万达会失败？” 　　“我从来只听过空军打陆军，没听过陆军打空军，王总，线上转线下容易，线下转线上就难了，电商这个赛道已经交通堵塞了。” 　　“商业地产业不简单。” 　　王健林话里话外，透着酸溜溜。 　　陆飞笑而不语，吃着培根，朝孙红斌对视一眼，就见他开门见山地提到合约，就照之前3个项目的合同框架和条件来办，一次性支付给万达14.5亿，剩下的15.5亿，等项目陆陆续续开工，回笼到资金，再慢慢补上。 　　王健林最先反应过来，惊讶道：“陆总你这是要一口气上马几个广场？” 　　陆飞轻描淡写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能像流水线那样连续不断地开发。” 　　一个汉唐广场项目，总投资不低于两三个亿，眼下全力做一个两个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一口气连续不断地做三四个，只可能多个项目在全国各地同时开工建设，这种模式没有技术难度，只有管理和财务上的难度，尤其是—— 　　资金链！ 　　因为这种模式铺开的摊子太大，一般的套路就是先投建一个工程，钱投进去之后就把工程抵押给银行，贷款出来再紧接着启动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如此往复。 　　换在以前可行，可现在是房企寒冬！ 　　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 　　要不然，王建林也不会壮士断腕。 　　他好心提醒道：“陆总，路要一步一步走，万达就太急了，咔，扯着蛋，才不得不卖掉这9个项目来给剩下的项目输血，这个教训，孙总应该比我更刻骨铭心啊。” 　　没事干嘛揭我的伤疤？ 　　孙红斌嘴角抽搐，“王总不用担心，我们的自有资金很充足，不会重蹈顺驰的覆辙。” 　　“嘶～” 　　王建林倒吸一口凉气，知道陆老爷是内地首富，身家称千亿，可要撬动这9个项目，少说要有二十个亿，这也太有钱了！ 　　自己的身家才不过50个亿呢…… 　　陆飞一副“请不要用你的家产来挑战我的零花”的态度，“王总觉得什么时候签约合适？” 　　“要不，今天下午？”王建林弱弱道。 　　“好！只要万达觉得没问题，我们下午就可以签约。”陆飞给孙红斌递了个眼神，孙红斌立马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一样的协议。 　　“好！我现在就让律师看看。” 　　王建林欣喜若狂，9个项目回本31亿，足以让他的万达起死回生，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就不松手，“陆总，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王总，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陆飞笑道：“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王建林乍一听还以为耳朵听错了，一个连内地前十都挤不进去的富豪，一个堂堂全球第十的内地首富，做朋友？不会开我玩笑吧？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这个交朋友，从来不看有没有钱，反正也没几个比我有钱，王总，你是我的朋友吗？” 　　王建林一个激灵，“是啊，当然是啊。” 　　“那就好。”陆飞莞尔一笑。 　　王建林道：“不过陆总，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别不爱听，商业地产不是仅仅模仿、照搬别人的优秀模式和经验就可以……” 　　“如果真出问题，不还有王总吗？” 　　陆飞道：“这次我帮你，不只为了这项目，也是为了以后你也许能帮帮我。” 　　“这没问题！” 　　王建林不再苦劝，只是好奇陆老爷怎么就敢逆周期投资，真的就大力出奇迹？ 　　…… 　　合同条款虽然繁琐，比如衡量估值、支付方式这些，剩下的条款基本上都千篇一律。 　　但核心非常简单，融创地产决定亿31亿估值，收购万达9个项目100％的股份，收购款分三期支付，第一笔要打14.5亿。 　　确认无误之后，王建林深怕陆飞反悔，立刻签字盖章，合同在法律层面上正式生效。 　　在这一刻，9个开发程度不一的万达广场，就可以正式更名为汉唐广场。 　　“陆总，这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王建林轻松地吐了口气。 　　陆飞笑道：“王总，5天后等着收账吧。” 　　“啊，5天？” 　　王建林咋舌不已。 　　“嫌慢？”陆飞耸了耸肩，“这也没办法，建信那边说，基金最快发行也要3天后。” 　　“基金？” 　　王建林一脸的难以置信。 　　三天时间里，一直心不在焉，就见电脑桌面上频频出现打出的广告，都是与建信发起的“融创地产展”基金有关。 　　早上八点，全国各地银行正式上班。 　　遛弯闲逛的市民们不经意间地发现，建行，尤其是燕京的多个营业厅，一大清早还没有开门，就大排长龙在门口。 　　“呦，这是怎么了，又发纪念币啦？” 　　“是不是金价又掉了？嗨呦，前些年黄金大跌那会儿，我买晚了，就买了几斤。” 　　“不是黄金，也不是纪念币，是基金！” 　　“基金？这玩意儿不是跟股票一样垮了吗，怎么还有人买啊，也不怕赔咯。” 　　“赔？怎么赔，这可是陆股神的基金。” 　　“啥！陆股神？！” 　　“……” 　　当“陆飞”的名字传遍人群，一些出门没带钱包没带存折的人，火急火燎地往家里狂奔，再跑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 　　各大营业厅开闸，人潮像洪水般涌入，所有人都自觉地排好队，一言不发地在基金柜台办理业务，有些前来办理其他业务的市民没收到风声，心生好奇地凑了过去。 　　然而，没人说话，没人交流。 　　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排队，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排什么，就连排到自己、在柜台办理业务的市民，和工作人员交流都很谨慎。 　　声音很小，就差没咬耳朵了。 　　营业员的声音也非常小，确保说的内容不会被其他人听到，随后等候多时的市民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钱包，从里面取出现金，或者银行卡，然后跟营业员达成某种不为人知交易。 　　不知所以的市民极度好奇，摸不着头脑。 　　有些大胆好奇的市民上去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优质的新基金开售了，但被问及的市民和营业员摇头否认。 　　神神秘秘，搞得人莫名其妙。 　　其实，这帮人都是银行员工的家属、朋友，他们一大早过来排队，就是等“融创地产”在银行基金交易系统里上线。 　　即便所有的份额都已经被内部认购完了，但是银行还是必须要走正规流程。 　　基金要在银行系统内上架，然后再从系统内销售出去，所以大家一大早过来，就是等着基金上架，然后根据自己报名的认购额付款。 　　打开基金销售的内部后台盯着“融创地产展”这支基金的动向，8点45分，这支基金正式上线。 　　随后，各分行、营业厅柜台纷纷开始下单订购，数额从0开始一路向上翻滚，第一次滚动是5万，下一次就变成了14万，再下一次32万，再下一次66万…… 　　十分钟的时间，大几十个基金柜台就已经完成了3000万人民币的认购。 　　十九分钟的时候，认购破5000万。 　　九点半的时候，认购突破亿元大关。 　　基金认购数目还在不断提升。 　　终于，“融创地产”基金背后是陆股神的传闻还是没有守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越来越的在股市上被坑惨的老百姓们，一窝蜂地抢购基金，陆股神带着发财，那不起飞咯！ 　　毕竟股权分置的时候，陆股神说涨就涨。 　　陆股神的三体基金预警，股市说跌就跌。 　　陆飞无愧于“股神”之名！ 　　抢到，就是赚到！ 　　面对着汹涌的人潮，各大分行、各大营业厅不得不增开一两个柜台办理基金业务，或者大堂经理把付过款的用户代理柜台办理后续手续，总之尽可能地提高购买的效率。 　　随即，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上午十点，认购突破五亿。 　　十一点零六分，认购突破十亿。 　　十二点二十四分，认购达到二十五亿。 　　中午吃饭时间，营业厅增加柜台，加班加点，在十二点半的时候，终于在建信的后台上看到了￥3000000000.00的字样。 　　“我去，这么快！我还以为要一天呢！” 　　建信基金老总长出一口气，真特么牛逼。 　　一上午，三十亿都卖没了！ 　　这可是三十亿啊！三十亿！！！ 　　正当他激动地拿起电话，把电话打给张磊，“张总，三十亿已经全部到账，我现在让工作人员把钱全部释放到你们基金公司的账户上，你那边尽快安排给陆总那边转款。” 　　刚一挂断电话，各地分行的电话接踵而至，几乎全都是用十万火急的口吻诉说—— 　　基金抢购得太疯狂，没有抢购到的人们呆在银行、营业厅不走了，甚至还闹出了摩擦。 　　电话里，就能听到剧烈的争吵声。 　　“现在是下班时间，已经停止营业。” 　　“各位，各位，散了吧，我们也想卖，可真的一点也没有了！散了吧！” 　　“不行！不行！” 　　“我排了一上午的队，不是白排了嘛！” 　　“……” 　　“你们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大堂经理无可奈何，面对着死也不肯走的人们，打不得，骂不得，就怕惹恼了储户，把存款转移到其他银行，那业绩可就完了。 　　就在此时，一个都市丽人抓着营业员，问东问西，询问银行的存款利率，活期0.72％，一年定期3.33％，两年定期4.14％…… 　　“天呐！” 　　都市丽人眼前一亮，“余额宝的七天年化率可比你们高多了。” 　　营业员一愣，“什么是余额宝？” 第571章 只许陆飞放火，不许鹿云点灯 　　“融创地产基金创纪录，30亿一上午抢购一空！” 　　“融创地产基金热背后真正的原因，幕后操盘竟是陆飞的三体基金。” 　　“陆股神出手，挽救基金！” 　　“陆股神效应再现，‘跌跌不休’的股市止跌回升，指数全部小幅收涨，沪指从3526.3点反弹至3557点，股市能否将上演大变盘？” 　　“该是‘救市主’陆股神出手的时候了！” 　　“……” 　　国内三大证券报争先恐后地报道“陆股神救市”的消息，但其实，陆飞发动了基金之后就立刻收手，坐飞机从燕京飞到沪市。 　　世茂佘山庄园，倚山傍水。 　　别墅紧挨着湖，跟邻居岛岛相望，真正意义上的岛居别墅，彼此之间靠桥梁相连。 　　陆飞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听着电话。 　　“陆总，钱已经汇到万达的指定账户了。”来电的张磊如实地汇报。 　　“这么快？”陆飞倍感意外。 　　“建信出了不少的力。” 　　张磊话锋一转：“不过余额宝这件事，建信还有建行的领导都非常敏感，一个个全在问我们是不是在跟他们银行争储户？” 　　陆飞手上一顿，“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有啊。” 　　张磊复述了一遍：“政策可不允许财付宝揽储发利息，‘余额宝’是我们的一种互联网金融创新产品，其实就是一种共同基金，只是在网上发起而已，我让他们不要担心，保证不会影响到银行的正常运作。” 　　陆飞道：“他们就这么信了？不会吧？” 　　张磊嘿然一笑：“得亏余额宝有金额上限，而且数目也就20个亿，勉强能拿基金糊弄了事，要是不设限，他们一定不相信。” 　　“20亿，少了点。” 　　陆飞咂摸着嘴，有点不过瘾。 　　“5·30股灾”，只能算是小股灾，真正的大股灾是“5·30股灾”之后的癫狂，股市过火，沪指会冲击到6000点，然后彻底地跌落低谷爬不出来，如今靠基金和余额宝才吸走了50个亿，也只是杯水车薪。 　　如果余额宝能彻底放开，肯定大不一样。 　　然而，没有如果。 　　这年头的银行可不会放任余额宝吸储，能容忍财付宝，是因为流入财付宝的交易款，终究要存在银行，而余额宝，就是在抢生意。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种突破！” 　　张磊语气里充满喜悦，“就像财付宝一样，只要开了口子，余额宝很快就能发展起来，用不了多久或许就不用设置上限了。” 　　“这些钱就按原有的方案分配。” 　　“明白！5亿作为银行协议存款，让银行业放下戒心，剩下的15个亿，9个亿拨给融创开发项目，6个亿，我已经以50.49元每股买入茅台股票，还有三年期的国债……将来等余额宝稳定下来，也能买逻辑、复芯的债券！” 　　“这叫脱虚向实，支持实体经济。” 　　陆飞这个时间推出余额宝，也是再给狂飙突进的复芯多备一个现金蓄水池，有备无患。 　　两人一直聊着余额宝，碗里的饭都凉了，电话也没有挂下、直到耳边传来了一声—— 　　“陆大哥！” 　　曾雨一身学生装，跟在王贲的身后，又兴奋又紧张地来到他的面前，不自觉地搓手心。 　　“小雨，来啦，吃过了没有？” 　　陆飞亲切地招呼她坐下。 　　“我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 　　曾雨抱着书包，坐立不安。 　　“吃过了也再陪我吃一点。” 　　陆飞站起身，径直地走到厨房。 　　曾雨执拗不过，边接过碗筷，边笑道： 　　“陆大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陆飞好奇不已。 　　“嘿嘿，就是世界互联网大会……” 　　曾雨做梦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武大的，竟然能入选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志愿者，不是武大不够资格，而是这种国际性会议必然优先举办地周围的大学，哪里轮得到武大啊？ 　　也就靠曾丽跟陆飞沾了一层关系。 　　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姐夫呢！ 　　相当于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导演之一！ 　　“主要是你个人能力出众。” 　　陆飞摆摆手，关切道：“去美利坚的时间定了吗？” 　　“定了，定了，7月4号。” 　　曾雨脸上写满兴奋，“沪市直达洛杉矶，我定了好多计划，好莱坞一定要看，湖人队的比赛也想去看，能得到老大的签名就好了……” 　　“没问题，我让科比给你签，从球衣，到球鞋，给你整一套紫金套装。” 　　“哇！真哒？！” 　　“一个电话的事儿，你最好啊把你想要做的事、想要去的地、想要见的人都写下来，等到了美利坚，我让人尽可能地满足你。” 　　“谢谢姐夫！” 　　曾雨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道：“啊不，陆、陆大哥……” 　　“喊了就喊了，就不要改口了，不过就咱们私底下喊喊，公共场合要称职务。” 　　陆飞笑着给她夹了个菜。 　　“好的，姐夫！” 　　曾雨眼神扑闪，bulingbuling冒光。 　　心里更是怦怦直跳，迫不及待地期待洛杉矶见曾丽，又迫不及待地期待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到来，哎呀，期待的事情太多，还烦恼啊。 　　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 　　…… 　　“杰克！” 　　蔡崇鑫推门而入，“世界互联网大会的邀请函送来了。” 　　鹿云一动不动，紧盯着电脑。 　　“陆飞可真够大方。” 　　蔡崇鑫把邀请函放在他的面前，“明明我们阿狸前不久才出了风头，还送给我一个扬名的好机会，这么露脸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把握得好还能再抬一抬我们的估值……” 　　“崇鑫啊，财付宝突然出现的这个‘余额宝’，你知道吗？”鹿云抬起头，脸色阴沉。 　　“喔，这个我和老孙还真研究过。” 　　蔡崇鑫收敛笑意，“是财付宝新推出一项理财服务，直接对接的就是陆飞的三体基金，打的旗号是‘第一只互联网货币基金产品’，7天利率就有2.71％，别说，可比银行的活期高多了。” 　　鹿云板着脸，“这难道不就是一个披着基金外衣的银行嘛！” 　　“还真不一样。” 　　蔡崇鑫认真分析，金融监管政策可不允许财付宝给用户们发利息，余额宝的收益与其说是银行活期存款的利息，倒不如说是货币基金的收益。 　　“有区别吗？这不就是偷换概念嘛！” 　　鹿云拍案而起，骂骂咧咧。 　　“可道理上的确说得通，余额宝可以是一款货币基金产品。” 　　蔡崇鑫叹了口气。 　　一旦把钱从财付宝账户转到余额宝，财付宝公司就会自动把用户的钱买成名为“三体增利宝货币”的货币基金，这样一来，用户在余额宝的钱就可以得到货币基金的收益，财付宝还允许直接用余额宝的钱消费。 　　“银行就不管管？” 　　鹿云瞪大眼睛，“就纵容陆飞这么胡搞，却一直不批准我们诚信通的第三张支付金融牌照，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蔡崇鑫一个激灵，“陆飞他们很聪明也很懂规矩，余额宝专门设置了一个上限，就是以防银行那边戒备，以为是跟他们抢生意呢。” 　　“他们设置了多少？” 　　“20个亿。” 　　“没错，20个亿，20个亿啊！” 　　鹿云连声强调道：“再加上之前的30个亿，才几天的工夫啊，就让陆飞凑到了整整50个亿！差不多七八亿美刀！” 　　“那30个亿一分也不会用在飞购网。” 　　蔡崇鑫看到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连忙安抚，心里清楚为什么这么焦躁，因为阿狸之前干翻飞购的自信，全都来自阿狸雄厚的财力。 　　虽然支付、物流、服务、流量、品牌等等，全方面都落后于飞购，但前有雅虎的10亿美刀，后有上市的融资红利，完全有资本跟既不融资也不上市的飞购网，一决雌雄。 　　可万万没想到，陆飞竟然还能想到这种集资的模式，简直抹平了阿狸最后一点优势。 　　“那么，另外20亿呢？之后20亿，之后的之后又来20亿呢，有了余额宝，陆飞就有源源不断的20个亿，我们呢！” 　　鹿云气的不只是天杀的陆飞不按套路出牌，更气的是凭什么财付宝可以，诚信通却不可以，甚至连一块牌照都捞不到。 　　“是啊，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蔡崇鑫疑惑不解，“他为什么偏要弄出一个‘余额宝’，为什么不干脆让飞购网上市？按理说，飞购网早该上市了，只要一上市，钱啊，名啊，不就都来了嘛，不说是华夏企业第一股，至少进入前十我看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 　　鹿云撇撇嘴说：“这还不明显嘛，不就是惦记着港交所能同意他的AB股方案嘛，到头来也是给我们做嫁衣罢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我们的诚信通。” 　　“可只要他们不点头，我们的第三方支付牌照就根本没着落，依我看，正好借这个世界互联网大会诉一诉苦，阿狸好歹是全国第二的电商平台，六一九的销售额又干到了27，不，30多个亿，就这么入不得法眼吗！” 　　蔡崇鑫眼神里充满坚定。 　　鹿云抓起桌上的邀请函，“没错，就借这次大会，支付的问题必须解决，这是一个卡脖子的问题，必须提到最优先级。” 　　24日，距离世界互联网大会还有一天，他们两人提前动身到全国金融的中心。 　　把整个沪市的大型金融机构拜访了个遍，想复制陆飞财付宝的模式，也搞一出互联网金融创新，但很遗憾，几乎所有大型金融机构直接把鹿云拒之门外，甚至直接给闭门羹。 　　为数不多的某银行，副行长认真地接待。 　　“鹿总，蔡总，不好意思，支付转账，我们欢迎，金融合作，不行？” 　　“为什么不行？”鹿云气愤不已。 　　“这就是政策。”副行长笑道。 　　鹿云气笑道：“陆飞难道不一样吗，为什么他就可以做做，还可以在财付宝上发布‘余额宝’这种货币基金？” 　　“我们跟陆总很早之前就谈好了，而且他是爱国的。”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 　　“你们在阿狸粑粑是什么身份？” 　　副行长毫不客气地指出阿狸粑粑虽然听命于管理层，但大股东是雅虎，二股东是软银。 　　无论如何，把金融支付向你们开放，没人会放心，而财付宝却截然不同，陆总是久经考验的自己人。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明白牌照迟迟不批的真正原因，鹿云迫不及待地问到是不是我们只要当上诚信通的话事人，就什么都可以谈？ 　　望着副行长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鹿云败兴而回，走出银行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之间，乌云密布，正合了他此刻的心情，郁闷不甘当中，带着无比的愤怒。 　　“上车吧，上车说。” 　　蔡崇鑫生拉硬拽，把他拉上了车。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鹿云咬牙切齿。 　　蔡崇鑫无奈地叹息：“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诚信通和阿狸一样都算外企企业，当然没有资格获得支付牌照，这一步陆飞比我们想得更长远，在飞购网成立之初，就把财付宝独立出出去，失策啊，真的失策啊。” 　　“看来想要获得牌照，只有把诚信通从阿狸粑粑中独立出去才可以。”鹿云眼珠骨碌一转，“也许，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正好我也不想让雅虎和软银沾诚信通的光。” 　　“不行，绝对不行！雅虎和软银一旦知道我们把诚信通独立出阿狸体系之外，一定会在董事会大闹，现在可是上市的关键时候。” 　　蔡崇鑫想也不想，直接反对。 　　“那就等上市之后。” 　　鹿云扬起一抹坏笑，“也许根本不用等到上市，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先成立一个新的支付系统，把诚信通的用户数据导入到这个新的系统，不就摆脱了阿狸的掌控，不也就摆脱了雅虎和软银的掌控吗？” 　　“如果被发现了的话……” 　　蔡崇鑫张了张嘴，自从他一次两次数据注水造假，就感觉朝着邪路一去也不回头。 　　鹿云耸了耸肩，“我们可以偷偷摸摸地进行，而且诚信通也可以继续存在，只是我们发现，诚信通远远不如这个新的系统好用。” 　　“杰克，这件事我们最好……” 　　不等蔡崇鑫把话说完，鹿云沉下脸： 　　“甚至银行不改变，我们就改变银行！” 　　“啪！” 　　“啪啪！”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扫射，雨越下越大，大大小小的雨滴连成一片，随后，一个怒雷咆哮着从天而降。 　　“崇鑫，名字我都想好了。” 　　鹿云嘿然一笑，“就叫‘支付宝’，你觉得怎么样？” 　　蔡崇鑫幽幽道：“杰克，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忘了之前的‘淘宝网’域名吗，也许‘支付宝’域名，也被陆飞抢占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双瞳震颤。 第572章 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6月25日，雨后。 　　凉爽的晚风吹过黄浦江，外滩建筑群华灯齐放，幢幢大厦灯火通明，五彩缤纷。 　　对岸以沪市国际会展中心为中心，辐射东方明珠、金茂大厦，整片区域全线戒严。 　　就见乳白色的外墙轻轻地托起两只巨大的球体，一大一小，球体上的透明玻璃拼装出世界地图图形，门口铺设着50多米长的红毯。 　　界限分明地划出拍照区、采访区两块区域，拍照区立着一块块广告牌，从外到里，安保层层推进，交警、公安、特警随时待命。 　　上百家媒体、几百名记者抢占位置，有三分之一是外国面孔，央妈的记者面对镜头，做着现场报道，直通另一端电视台演播室。 　　“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2007年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开幕式红毯仪式的现场，我们刚才看到的大楼便是沪市国际会议中心，也是本届活动的主场地。” 　　接着画面一转，切到国际会议中心。 　　红毯上，人潮涌动，生面孔、熟面孔混在人群当中，甚至拍下了其他同行的面孔，一个个饥不择食，争着抢着采访有头有脸的人物。 　　鲍尔默、拉里佩奇、保罗雅各布…… 　　鹿化腾、刘镪东、丁三石、陈天乔、曹国伟、李彦红、鹿云、章朝阳…… 　　不管国内，还是海外，对于曾雨来说，都是第一次真正地面对面见到活人，她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哇！是Line的总裁李尹馨！” 　　边上“哈韩”的女志愿者忍不住尖叫。 　　“李尹馨？” 　　曾雨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就见短发干练的李尹馨穿着卡其色西装，面带微笑地接受采访，叽里呱啦说着韩语，虽然听不懂，但了解了Line和她的身份，不禁大受震撼。 　　“她可是跟她姐姐李富真一样，都是全球IT界出了名的女强人，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女志愿者眼眸里闪着崇拜的光。 　　“她在说什么？” 　　“她说Line的成功离不开企鹅、三星等公司的合作，更离不开集团合伙人陆飞的支持，让Line能够一直顺利地进入欧亚市场……” 　　听着女志愿者的翻译，曾雨昂起下巴。 　　合着是吹我姐夫的！ 　　得意之际，左顾右盼，到处都在高度盛赞世界互联网大会，三言两语也夸了夸陆飞。 　　毕竟，陆飞可是大会的总导演之一！ 　　曾雨欢欣雀跃，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就在此时，记者群里爆发出轻微的骚动，长枪短炮迅速地调转方向，一致向右。 　　只见作为首届大会形象大使的高媛媛，穿着典雅的苏绣旗袍，步履款款，和陆飞并肩而行，陪着沙领导等一票沪市领导，压轴亮相。 　　一瞬间，夺走众人的眼球。 　　“他们好般配啊。” 　　女志愿者不分场合，嗑起了CP。 　　“是啊，是什么是啊，呸呸呸～” 　　曾雨先点头，接着连连摇头，怒斥自己怎么能有这个念头，陆飞是属于姐姐的！ 　　望着他们一步步走入采访区，咔咔的拍照声和夺目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没完没了。 　　高媛媛虽然是本届的形象大使，但和陆飞一样，有意无意地削减自己的存在感，绝不喧宾夺主，把采访和C位统统让给了领导们。 　　突出的，就是一个懂事！ 　　沙领导笑眯眯地说了一通，目光突然投向陆飞，表扬道：“陆总对于华夏互联网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企鹅以外，飞购也是一家在全世界具有影响力的华夏互联网公司，希望能在在全球经济发挥积极影响力…… 　　可以说肩负重任，压力很大，不过现在虽然有很多压力，很多挑战，还是要不断突破。 　　我对陆总寄予厚望，相信他定能做到。” 　　赴汤蹈火啊！ 　　陆飞看到镜头和话筒齐刷刷地对准自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今天的互联网企业是时代的宠儿，尤其是电商企业从未遇到过如此的机遇，飞购网也要力争无愧于这样的好时代。 　　几年前，我立下了一个个目标，现在就剩下创造1000万就业岗位的目标没有实现，不过出不了5年，绝对能够完成！” 　　高媛媛侧目而视，看着他有棱有角的轮廓，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话，笑眼弯弯。 　　就听他说：“现在我再提出两个新的目标，就是要努力解决两个不公。 　　第一个不公，就是越贫穷的地方，产品卖得就越贵，同样的商品比如空调，城市的价格绝对比乡村的要便宜很多，这就导致贫穷的越穷。” 　　“还有个不公，就是越贫穷的地方，自己产的东西价格越卖不起来，卖不出去，比如家养鸡，因为家家户户都养鸡，这鸡根本卖不上好价钱，因此，电商无论如何都要下乡！” 　　言外之意就是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了！ 　　陆老爷搞电商下乡就为了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也是提前给次贷危机的家电下乡留个眼。 　　一众领导互看了眼，然后纷纷慈眉善目地盯着陆飞，耐心地等他“侃大山”： 　　“在水电路气网五通农村，电商也要通村，飞购网在义吴青岩刘村、丰台孝义村两个村搞‘电商村’试点非常成功，飞购网的两个新的目标，就是要改变这两个不公，给广大乡村带去就业和福报！” 　　“伟人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沙领导不吝言词夸奖。 　　陆飞嘿然一笑，就这还吊我路灯？ 　　哪怕搞余额宝，也能睁一只眼闭只眼吧？ 　　几个问题过后，众人离开采访区，齐齐迈入会场，陆飞吐了口气，忽地扭头一瞧，却见高媛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他吐了口气。 　　“我在仰望你啊！” 　　高媛媛咧开嘴，还特意仰了仰头。 　　远远地望着互动的两人，曾雨心里越发惴惴不安，姐姐，这个男人你把握得住吗？ 　　…… 　　开幕式，整整2个小时。 　　除了致辞，就是演讲，巴拉巴拉。 　　本来议程里也安排了陆飞，毕竟作为东西方互联网江湖的传声筒，但被谢绝婉拒了。 　　他真上，风头岂不是让他一个人给抢了？ 　　看了看左右前后的诸位，就在这夜中，就在这举办了无数国际性会议的会展中心，无论如何，才刚刚开始而已，装逼的时刻有的是。 　　领导们致完辞，最后宣布道： 　　“预祝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圆满成功！” 　　话音落下，大会散场，嘉宾退席。 　　章朝阳满脸憔悴，两眼死死地盯着被各路神仙包围的陆飞，又嫉妒又怨恨： 　　“吗的，又让他装到了！” 　　心里窝着无处宣泄的火，自从微博诞生之后，新狼也彻底翻身，重新崛起，反倒是搜虎算是从互联网第一梯队里掉了队。 　　输给企鹅输网艺，输盛大又输给新狼，眼看就要没得输了，只能堕落到跟51网比了…… 　　他气得转身要走，偏偏企鹅、网艺、新狼的记者“不怀好意”地蹿了上来，拦住他的路，连珠炮似的发问： 　　“章总，在这次全国互联网企业排名当中，搜虎第十名，仅仅比搜狗高一位，请问您有没有一种焦虑感？” 　　“哼！” 　　章朝阳愤愤不平道：“也没什么焦虑，排名只是暂时的，搜虎只是一不小心错过了搜索、社交、电商三个机会，但问题不大。” 　　“那么追上大部队，赶上大部队，对于搜虎的落伍有制胜法宝吗？”记者追问道。 　　“模式和产品是制胜的法宝，搜虎视频、搜虎微博、搜虎畅游三驾马车，搜虎未来三年里必将重回到互联网舞台的正中央！” 　　章朝阳回答得底气不足，说完就终止了采访，脚底抹油，飞快地离开会场。 　　中途，好巧不巧地撞上鹿云和蔡崇鑫。 　　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心态，试探道：“听说陆飞专门在会后搞了个豪华酒会，不知道鹿总、蔡宗有没有被邀请？” 　　“我们正要去那边。”鹿云说。 　　“这么说，你们被邀请了？” 　　章朝阳心里咯噔一下，就特么连鹿云都有资格，凭什么单单没有邀请我，我不够格嘛！ 　　“噢，我们对酒会没兴趣，只是借这个机会，想和陆飞做一笔简单的交易。” 　　蔡崇鑫隐而不说，他们跟陆飞谈的生意就是支付宝的域名，果然不出所料，跟淘宝网一样，域名又双被这个天杀的麻匪给霸占了。 　　不得已，只能找上门。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敞开着，鹿化腾、刘镪东犹如陆飞的左膀右臂，站在门口帮着迎客。 　　在他的引荐下，两人作为企鹅、飞购的代话事人，被推到台前，跟杰夫贝索斯、鲍尔默、拉里佩奇等人把手言欢，谈笑风生。 　　自己的事多，要把精力放在逻辑上。 　　“嘶，算得上互联网的万国来朝了。” 　　蔡崇鑫感慨之余，心生敬意。 　　“这不算什么，我们也能办到。” 　　鹿云看得眼热，有一天吾可取而代之！ 　　两人刚走上前，陆飞立刻注意到他们，大大方方道：“恭喜啊，阿狸第一届六一九就突破30亿，可比飞购的第一届双十一强多了。” 　　“哪里哪里。” 　　鹿云客套道：“要比也该跟现在的飞购比，阿狸还不到飞购的二分之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多向飞购学习。” 　　陆飞和他们虚情假意了会儿： 　　“你们来的正好，位子还有很多。” 　　“我们就不进去了，跟章总已经约好了饭局，等我们过去呢。”蔡崇鑫摆手婉拒，“这次来找陆总，其实是希望你能把手头的几个域名卖给我们。” 　　陆飞嘿然一笑，“可以啊，我注册的域名太多了，我一个人用不完，你们要哪一个？” 　　“快钱、支付宝、好支付……” 　　鹿云一口气报了5个，就是为了掩盖真实的目的，就像古董以防打眼的卖主醒了，故意多买几件假货或者劣货，混淆视听。 　　陆飞眯了眯眼，“阿狸粑粑是准备趁热打铁，深耕支付赛道？” 　　“还真是瞒不住陆总。” 　　蔡崇鑫眼看被看穿，也不隐瞒，反正企鹅有财付通，飞购网有财付宝，多出来的快钱、支付宝这些域名也没什么用，不如索性就卖给阿狸粑粑。 　　陆飞明知故问道：“我也好奇，阿狸已经有财付宝、财付通，还有自己的诚信通，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是嫌费率太高，不对吧，财付宝、财付通我可是给了3年免费期。” 　　鹿云半真半假说：“我们是嫌诚信通的名字太土，趁着系统升级，换个吉利顺口的名字重新投入市场，让消费者，尤其是阿狸道用户能有更多的自主选择空间，仅此而已。” 　　“我其实不反对出现第三个第三方支付。”陆飞笑道，“我可以卖给你们，不过‘支付宝’这个域名不行。” 　　蔡崇鑫看了看鹿云，他看了看自己，两人双双陷入沉默不语，硬着头皮说：“这5个域名我们也都想要，保证不会让陆总吃亏。” 　　“看来你们真地相中了‘支付宝’。”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鹿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里郁闷不已，我特么都故意搞出障眼法，也能一猜一个准，天杀的陆飞，你特么不是开个读心挂吧？ 　　蔡崇鑫也没辙，只能承认道：“陆总，你说的没错，我们最想要的是‘支付宝’，我知道域名交易没有平白无故，所以愿意出600万美刀。” 　　陆飞笑而不语，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700万美刀对我们来说也是没有问题的。”蔡崇鑫咬了咬牙。 　　“700万美刀？”陆飞挑了挑眉。 　　鹿云以为他心动，立刻加价，“800万美刀也是可以的，希望陆总可以卖我一个人情，能够割爱这个域名。” 　　陆飞摇头道：“我倒很愿意卖这个人情，不过不巧，这个域名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 　　“谁？被谁预定了！” 　　鹿云皱着眉头，以为他是故意找了个抬价的理由，“我们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买下来！” 　　“企鹅。”陆飞看了眼鹿化腾的方向。 　　“什么？！” 　　鹿云一阵脸黑，你个臭不要脸。 　　企鹅不是你的，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嘛！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涨价嘛！ 　　于是乎，又开出了“888万美刀”的金额。 　　“你们也许以为我抬出企鹅，为了坐地起价，不不不，888万美刀还不至于我耍这么多心眼，我缺这点钱嘛？你们看我缺这点吗？” 　　陆飞摊了摊手，我的钱太多了。 　　蔡崇鑫注意到鹿云的脸很臭，处在爆发的临界点，立刻替他发问：“那陆总到底是为什么不肯卖？” 　　陆飞直截了当说，就和他们嫌诚信通的名字太土一样，财付通的名字也一样土得掉渣，“支付宝”就是专门留给企鹅的，也是留给企鹅最新研发的产品配套需要的支付系统。 　　这个产品，毫无疑问就是微信。 　　微信套上支付宝，何尝不是一种NTR啊。 　　“陆总就真的不能卖我们一个人情吗？” 　　蔡崇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陆飞憋着笑，摇头说：“除了‘支付宝’，其他4个，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可以给个优惠，打个对折，444万美刀，怎么样？”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鹿云感觉头顶绿油油，坚决不相信这是陆飞早就预谋好的，一定是临时想到搪塞他们，摆明了就是不肯把域名卖给阿狸。 　　他冷冷一笑：“如果阿狸抢先更名叫‘支付钱包’，难道企鹅还会更名叫‘支付宝’吗，陆总不觉得这样很容易让用户混淆吗？” 　　“啊，我记得没错的话，‘支付钱包’的域名，也在我这儿，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钱有点多了花不出去，就多注册了亿点点域名。” 　　陆飞伸出手指，摆出个指尖宇宙。 　　“你！” 　　鹿云彻底破防，顾及公共场合才强忍自己没有破口大骂，也不再执着，再执着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很识趣地甩头离开。 　　蔡崇鑫正要追赶，临走前问：“陆总，那么‘支付通’呢？” 　　“蔡总，你说呢？” 　　陆飞露出一个“毕竟我不是魔鬼”的笑容。 第573章 敢不敢赌一个小目标！ 　　“想不到阿狸胃口这么大。” 　　刘镪东目送着蔡崇鑫的背影，不禁感慨。 　　“不是阿狸胃口这么大，是鹿云野心非常大。”陆飞收回视线，“他不甘心当老二。” 　　“换我，我也不甘心。” 　　刘镪东把目光投向更远处的鹿云，“不过我肯定不像他一样怼支付，我会怼物流，投入最多的资源，物流才是电商真正的命门和护城河，他显然是没分清主次。” 　　“错了，恰恰就是看清了才选支付。” 　　陆飞睨了眼，摇头说：“物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重资产，像他这种的聪明人才不会干，脏活累活丢给别人，自己干最轻松的支付，还容易向上兼容金融，多好的美事。” 　　刘镪东点了点头：“是鹿云的性格，这个支付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先发制人？” 　　“不急，跟他耍耍。” 　　陆飞不以为然，现在才搞支付已经为时已晚，微信能突破支付宝的铁幕，完全靠的是企鹅恐怖的社交流量和红包的金钱攻势开道。 　　阿狸有什么？ 　　如今互联网互联网支付渠道走的几乎都是财付宝、财付通，分别占据了48.44％、43.59％，剩下的就是银联、网银、信用卡。 　　诚信通，就跟盛大的盛付通、佰度的佰付通等，归纳在只有1.03％的“其它”里。 　　“也好，得意忘形的时候最容易出错。” 　　刘镪东扭身，跟着陆飞进入酒会。 　　两人各倒一杯红酒，按照事先的计划，为美团A轮融资，分头行动，刘镪东负责对接孙正义，陆飞去找大卫所罗门，货比三家，抬高估值，但出乎意料的是软银和高盛联起了手。 　　两家穿同一条裤子，合伙入股。 　　美团12％的股份，对半分。 　　大卫所罗门故意吊着胃口，没有直接给出报价，倒是先提到了次贷。 　　伴随着中信率领的华夏银团从雷曼身上咬下价值25亿美刀的优质资产，三体基金鸣金收兵，雷曼才得以换来短暂的安宁。 　　整个市场，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 　　他摇晃着酒杯，试探发问：“陆，房利美和房地美的股价都涨到了60美刀以上，我记得你和约翰的基金买了不少吧？” 　　陆飞明明已经在高位套现，故意装糊涂： 　　“我不知道，这种事一直是约翰负责操作，他办事，我很放心。” 　　“呵呵，你们肯定又赚了不少。” 　　大卫所罗门眯了眯眼。 　　陆飞道：“大卫，我们哪怕挣得再多，也没有你们多，你们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哈哈，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位好朋友，没有你的慷慨，怎么可能买到那么多CDS。” 　　看到他一脸怨气，大卫所罗门别提心里有多么畅快，笑得合不拢嘴。 　　就算陆飞和约翰保尔森押对了，像他们这样的小虾米也护不住这么大的蛋糕，只能把到手的利益割让一部分给华尔街的巨鳄们。 　　两人的基金不断地兜售CDS，换回一摞摞的现金，4个月的时间，5个项目累计进账了大概84亿美刀，三体基金占了53％。 　　虽然给的真金白银很多，但对于资金规模超千亿的巨头而言，CDS巨额的赔偿金才是真的香饽饽，如果全部兑现，高盛不仅能从次贷里全身而退，还能大发横财。 　　尤其从雷曼身上，就能挣下数百亿美刀！ 　　也许你可以小赚，但我永远不亏！ 　　“所以大卫，你应该美团上大方一点。” 　　陆飞抿了口酒，“准备出多少？” 　　大卫所罗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孙正义，就见他像极了懂事的狗腿子，“陆桑，恕我冒昧，我还是搞不懂美团的团购模式，在它的是身上，我看不到任何欧美电商模式的先例。” 　　“美团为什么非要有别人的影子呢？” 　　陆飞白了一眼，懂不懂什么是“美团＋拼多多”的结合体？这就是华夏特色电商模式！ 　　怎么又一个特色？ 　　大卫所罗门暗自腹诽，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兔子总爱加一个“特色”，让人无法反驳。 　　孙正义也深有同感，想到世界互联网大会居然在华夏举办，不在霓虹，酸溜溜道： 　　“是这样，我投资一直遵循‘时间机器理论’，这是我自创的理论，就是中美日这些国家的IT产业发展阶段不同，互联网产品会先在发达国家发展，等成熟了再杀到日韩，再轮到华夏、印度，就像坐上时间机器一样，你看国外有谷歌、亚马逊、脸书，华夏则有飞购、企鹅、佰度……” 　　“要照你的意思，我们华夏的互联网企业全是抄袭咯？”刘镪东瞬间不满。 　　孙正义一怔，“不不，不是抄袭，互联网的事怎么能算抄呢，你们误会了我滴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陆飞借机咄咄逼人，“创新难道就只许你们美日可以，我们就不行，就只能借鉴，是不是这个意思吗！” 　　“耶耶，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孙正义一脸尴尬，“你们也有很多创新，飞购不仅仅有和亚马逊一样优秀的B2C，还有比易趣更优秀的C2C，企鹅也超越ICQ……” 　　“还有脸书。” 　　陆飞板着脸说：“作为脸书、Line和企鹅的股东，我可以告诉你，脸书借鉴的是Line，而Line就是从企鹅借鉴到社交SNS。” 　　孙正义眼前一亮，“Line这家公司，软银一直在关注，也非常想加入，如果陆桑……” 　　陆飞摆手打断道：“如果你抱着这种理论投资，别说Line，就是美团，我想也没必要谈下去。”说着语气里充满不屑，“怪不得软银会投资一个爱抄袭我们的阿狸粑粑，呵呵。” 　　孙正义张了张嘴，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莫名其妙就跟阿狸粑粑扯上关系！ 　　看到气氛陷入僵硬，大卫所罗门绝不允许煮熟的鸭子飞了，怒瞪了小八嘎一眼。 　　“咳咳，陆，不要这么冲动，孙只是说错了话，让他给你道个歉好了。” 　　孙正义一愣，不就是说了个“时间机器”理论，暗戳戳踩了下华夏互联网，怎么就要认错了呢？ 　　但眼看不道歉陆飞就誓不罢休，他咬了咬牙，要不是美利坚爸爸让我道歉，绝对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就低头，微微敷衍道： 　　“陆桑，斯你妈赛。” 　　“我听说霓虹人道歉，没有‘红豆泥’，根本就没有诚意，是这么回事吗？”陆飞笑道。 　　“红豆泥斯你妈塞！” 　　孙正义不得不弯下腰。 　　“这还差不多。” 　　陆飞抓住失误，小题大做，让谈判的主动权倾斜向自己，“我其实非常属意高盛和软银，相较于红杉的1.05亿美刀，希望能通过和你们的合作，让美团也能像Line一样进入霓虹市场，再进入美利坚。”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报价上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大卫所罗门笑道。 　　“没错，惊喜，惊喜。” 　　孙正义皮笑肉不笑，搓了搓手。 　　“噢，惊喜？”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你们给我翻译翻译，什么特么叫惊喜？ 　　…… 　　午夜，外滩酒吧，灯红酒绿。 　　领到小费的公主们心满意足地退出包厢，章朝阳拿起酒杯，冲鹿云和蔡崇鑫敬酒： 　　“杰克，不要再想陆飞这个王八蛋，算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鹿云看着他一副彻底躺平的样子，怒其不争说，做人要有骨气！你得支棱起来啊！ 　　“你、你说得对，特么的陆飞！” 　　章朝阳勾肩搭背说：“我手底下一个个能人都往他那边跑，古永锵去企鹅视频了，龚雨去PPS了，王晓川去搜狗了，他把我的搜虎当什么啦，挖我的人打我，有这么欺负人吗！” 　　“所以，要雪耻啊！” 　　鹿云借这个机会，拉拢搜虎彻底倒向他。 　　搜虎虽然沦落到门户倒数第一，从互联网第一梯队滑落到第二梯队，但网络视频、门户、网游等支付渠道如果能尽归阿狸，至少能让诚信通不再统计到到“其他”里。 　　“我、我不行啦。” 　　章朝阳似醉非醉，借着酒劲挑唆：“也只有你鹿云有叫板他的实力，千万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现在国内的互联网，不是他的小弟，就是他的朋友，再给他个几年，何止半壁江山，整个互联网都得姓陆了！” 　　末了还补了个刀：“不是你鹿云的‘鹿’，是特么陆飞的‘陆’。” 　　鹿云扬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蔡崇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就见“叮叮”的短信铃声响起，他皱着眉头说： 　　“孙正义发来的，他问我们在哪里？” 　　“你问问他想干什么？”鹿云疑惑道。 　　蔡崇鑫敲着键盘发送讯息，很快收到回复：“他想现在和我们见一面，估计想聊聊阿狸粑粑上市这些事情。”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明天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就在电商分会场结束之后，让他过来参加，也看看我明天怎么舌战陆飞！” 　　…… 　　第二天，沪市国际会议中心。 　　分会场上午的第一个主题，“互联网新媒体”不能说冷清，但也谈不上热闹。 　　尤其跟第二个主题，“未来电子商务”相对比，无论是人气，还是人数上差一大截。 　　满城轰动，全国的媒体闻风而动，沪市的深怕被外省抢先，纷纷提前抢占好位置。 　　大厅里云集了海内外二三十家权威媒体雅虎、企鹅、网艺、新狼等网媒也悉数到场，毕竟上台可有自家的大佬。 　　鹿云、陆飞、丁三石、刘镪东、杰夫贝索斯，还有刚刚涉足电商的李彦红。 　　无数的相机、摄像机，来回拍摄，把台上的一张张人脸，一一拍入画面，这可是一场全球逼格最高的电子商务论坛。 　　西方电商扛把子，杰夫贝索斯！ 　　东方电商扛把子，陆老爷！ 　　自诩东方电商双话事人之一，鹿云！ 　　这么一场龙虎会，但凡有资格参会的即便对电商漠不关心，或者毫不相干，也统统到场，全是来凑热闹，不光是领导，不光是国内外互联网企业的话事人，来观战的更有主管部门、知名企业代表、精英高管，总计千人。 　　如此隆重，曾雨光远远地望着，就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两眼死死地盯着陆飞。 　　就见他在开场和李虹相互配合，暖场的同时，让其他5人慢慢地融入到话题之中。 　　轻松和谐，特别有陆飞和鹿云两位口才Max的达人穿针引线，但却不是台下乐子人们期待的，不该是仇人相见，刺刀见红嘛！ 　　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这不仅是他们的心声，更是章朝阳的心思，昨天的激将法不就是为了今天嘛。 　　鹿云，你怎么还不跟陆飞干一仗呢！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孙正义。 　　他咬牙切齿，骨子里就带着小霓虹的复仇基因，左看看陆飞，右看看鹿云，“杰克，给我狠狠地教训陆飞这个马鹿，岂可修！” 　　就在众人的期待下，李虹抛出问题，终于像拳击擂台上摇响的铃一样，“我们都知道飞购网和阿狸粑粑是全国第一、第二的电商平台，彼此之间有合作，也有竞争，不知道两家在未来的电商合作竞争上有什么见解？” 　　陆飞看了看鹿云，又看了看刘镪东。 　　刘镪东心领神会，抛砖引玉：“我来说说合作吧，其实我们之间的模式完全不同。 　　飞购、晶东，以及新出现的美团，都是为了解决华夏社会的商业成本和效率问题，其结果是厂家、商家和快递员都赚到了钱，用户赚到了实惠和便捷，皆大欢喜，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好整个物流的成本，我觉得这不是飞购一家的事，而是整个电商齐心协力要完成的一件事。” 　　“刘总这个观点，骚瑞，我不苟同。” 　　鹿云打断反驳说：“术业有专攻，我觉得电商公司就该解决电商的事，物流这种事应该交给物流公司这种专业的公司，而不是由我们越俎代庖，我知道飞购有自建物流，中通，还搞了个快马联盟，要做智能物流2.0……” 　　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陆飞，杀气腾腾。 　　“我觉得这里陆总、刘总就犯了致命的战略性错误，照电商的发展趋势，飞购可要雇佣100万个快递员，那个时候光工资都能把公司拖死，更别提自建仓储、海运航运，这样的重资产投入，不仅前期会拖累发展速度，后期更会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营。” 　　“那你觉得该怎么解决？”李虹笑道。 　　“飞购现在就像任我行，吸入了太多不该是自己的内力，要想办法彻底排空。” 　　鹿云昂起下巴，指点江山。 　　刘镪东紧皱着眉，正要回击，就见陆飞拍了下他的手臂，摇头示意着先不要反驳。 　　鹿云看到他们这么沉得住气，特别是陆飞，始终笑眯眯着，火力输出道： 　　“像阿狸，不会做采销，也不碰物流和配送，甚至阿狸的未来不是做一家电子商务公司，而是帮助别人做电子商务地公司……” 　　“说得好！” 　　陆飞竖起个大拇指，语气玩味道：“飞购现在干的就是这个，培养更多的阿狸粑粑。” 　　“哈哈哈～” 　　刘镪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丁三石、李彦红等人都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这下真的忍不住了！ 　　一边笑，一边戏谑地看向鹿云，就见他气得满脸通红，拿起话筒想要还击，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观众打断，因为台下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笑声，足以掀翻整个大厅的屋顶。 　　孙正义沉着脸，鹿云，快出对子对死他！ 　　不等鹿云进攻，陆飞借着笑声主动进攻： 　　“这不是开玩笑，飞购网到今天这么大的规模，追求的绝不是一家商业帝国思想的电商寡头，而是做整个电商生态的龙头，我们为这个生态系统铺设底层的基础设施，像支付体系、交易体系、物流体系、信用体系，哪一个体系不好，我们往哪里做，因为不是我们想做，没办法，你过桥得搭桥，过山得开道。 　　我们很愿意为更多的阿狸粑粑创造良好的电商生态，然后让这些电商企业挣钱！ 　　这就是飞购网该承担的社会责任！” 　　“啪啪。” 　　“哗哗哗。” 　　起先是零零星星的掌声，随后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渐渐变成潮水一般。 　　伴随着雷动的掌声，喝彩此起彼伏。 　　“本来是老大和老二之争，这下直接差辈了，变成了爸爸和儿子之争了。” 　　刘镪东和丁三石嘀咕，嘴角扬起笑弧。 　　面对着“天不生飞购，华夏电商万古如长夜”的造势，鹿云绝不容许风头都让陆飞给抢了，咬牙道：“但据我所知，飞购成立于01年，且不说阿狸创立在99年，铛铛、易趣，还有亚马逊华夏的前身，卓越，都是飞购的前辈，这个生态是我们共同营造，飞购有很大的功劳，但绝不能把所有功劳都揽给自己。” 　　“啊对对对。” 　　陆飞投以关爱的目光。 　　鹿云磨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至于创造更多的阿狸粑粑，我觉得以现在电商的格局，再创造出一个像铛铛体量的，容易，再创造出一个阿狸粑粑体量的，几乎不可能！” 　　“那么，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1个亿rmb，赌飞购网能不能再培养出一个阿狸粑粑体量的电商出来？” 　　1个亿的赌注，瞬间让陆飞和鹿云的交锋进入最高潮，整个会场彻底沸腾起来。 　　要知道，陆老爷除了“股神”之名，还有“赌神”之名，但凡跟人打赌，就没输过。 　　上一回头铁的，还是哇哈哈的宗庆厚。 　　巧了，和鹿云一样也是浙商！ 　　伴随着喧哗的起哄声，鹿云被架起来下不来，只能硬着头皮应战，绝不能怯场。 　　就当给阿狸粑粑上市再来一次造势！ 　　“好，够爽快。” 　　陆飞拿起话筒，信誓旦旦道：“那么我在此也宣布一个好消息，台下的高盛CEO大卫，软银总裁孙正义可以为我作证，美团已经明确得到了两家总共1.15亿美刀的投资！” 　　顷刻间，全场目光一半集中在陆飞身上，一半落在大卫所罗门和孙正义上。 　　软银，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蔡崇鑫攥紧拳头，心里忍不住骂娘。 　　陆飞笑眯眯道：“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把美团打造成赶上阿狸粑粑、甚至超越阿狸粑粑的电商平台！” 　　“什么？！” 　　鹿云差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目瞪口呆。 　　霉军、皇军没来，你欺负我就算了。 　　霉军、皇军来了，你欺负我也算了。 　　现在倒好，你和皇军、霉军联手欺负我？ 第574章 送上门的奇梦达 　　“陆飞、鹿云五年之约，豪赌一个亿！” 　　“陆飞：飞购网在为整个电商搭建生态，创造更多的阿狸粑粑！” 　　“飞购网继晶东之后，推出新型团购电商，‘美团’，独占华夏电商市场指日可待。” 　　“鹿云：美团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阿狸粑粑，更不可能超越阿狸粑粑！” 　　“震惊！飞购网犯了致命的战略性错误，鹿云扬言阿狸粑粑五年之内必超过。” 　　“‘美团’究竟是什么？” 　　“……” 　　阿狸和飞购的猫狗大战，在分会场会议结束之后，迅速地成为世界互联网大会第一个出圈的话题，第一时间登上各大网站和媒体。 　　不仅观众们过瘾了，网民们也过瘾了。 　　终于，看到血流成河！ 　　终于看到表面兄弟的电商老大和老二撕破了脸，彻底不演了，摆在明面上正式对决。 　　仗着陆飞的超高人气，网友一边倒地支持他，毕竟陆老爷吹过的牛皮，不是已经实现，就是在实现的路上，而鹿云还停留在说大话吹牛皮的阶段，不像前世封神的“马爸爸”—— 　　说什么都对对对！ 　　看着报纸，鹿云翻来覆去地看，歪歪斜斜的每一页都带着【陆飞】、【美团】、【赌约】、【鹿云】等字眼，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里行间品出味来，一张张都写着四个字—— 　　他是主角！ 　　妥妥的正面人物！ 　　再看自己，看看照片上的自己，这鼻子，这眉毛，这脸蛋，那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啊！ 　　什么吊路灯啊，戴银镯子啊，蹲号子啊，不用演，往那一戳，彻头彻尾的大反派。 　　鹿云又郁闷又无奈，怎么又成配角了？ 　　还特么给天杀的陆飞当了配角！ 　　他一气之下把报纸撕成碎片，接着揉成一团，也不管垃圾桶带着盖子，直接扔了过去。 　　啪哒，砸到盖子，落在垃圾桶外。 　　蔡崇鑫俯身捡了起来，叹了口气：“本来想露脸，结果挨了两个耳光，杰克，你当时也太冲动了，怎么就……” 　　“谁知道他特么不按套路出牌！” 　　鹿云拍案而起，“换成你是我，那个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选择，要么屈服，要么硬刚，你难道让我屈服他吗？” 　　“也是。” 　　蔡崇鑫把纸团丢进垃圾桶。 　　阿狸粑粑才在六一九取得大捷，士气正盛，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况且硬刚陆飞的1亿赌约，并不吃亏。 　　哪怕砸1亿打上广告，也没有这种效果，美团、阿狸粑粑，甚至飞购网都会因为此话题，得到全国的关注，虽然辩论上有点输人。 　　但好歹，输人不输阵！ 　　“我们只是小赚，陆飞才是赢麻了。” 　　鹿云鼻子里冷哼一声，余光扫向坐在角落里的孙正义，就见他捧着茶杯，一言不发。 　　蔡崇鑫无不赞同，面色凝重。 　　本来阿狸粑粑想借世界互联网大会，跟飞购网、亚马逊打擂台碰瓷，自封个电商“世界第三”，为赴港上市轰轰烈烈地造势。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美团。 　　反蹭了阿狸粑粑的流量，加上飞购网成熟的电商体系，以及高盛、软银的融资，超过铛铛、亚马逊，坐稳第三，显然不是问题！ 　　就像逻辑扶持神舟，手机跟天宇、联翔、波导等贴身肉搏，省的被友商拉入同一档次。 　　什么档次，也配跟lphone一个价位！ 　　同理，美团就是专门给阿狸培养的打手。 　　“以为安排个美团就能赶绝我吗？” 　　鹿云把目光投向孙正义，发泄道：“我不怕！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软银已经投资了阿狸，还要去投一家竞品，你不会不知道美团是陆飞专门来对付我们的吧？不会吧？” 　　“这就是生意，杰克。” 　　孙正义耸了耸肩，“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相信我，我比你更讨厌他，但这样的生意，出现一百次，我还会投资一百次，就算软银不投资，也有德银、瑞银它们会投资。” 　　眼看争吵不断升级，蔡崇鑫急忙打圆场： 　　“我觉得没必要再争论下去，有这个工夫不如趁赌约的热度没有消失，多接触一些媒体，借这个机会好好宣传阿狸粑粑，接下来我们可是马上要去国际路演！” 　　“没错，蔡桑的道理大大滴。” 　　孙正义竖起大拇指，“杰克，阿狸粑粑不上市都不怕飞购网，难道阿狸粑粑上市了还怕一个小小的美团吗？” 　　“我根本就没把美团放在心上，只有飞购网，才配阿狸粑粑对付。” 　　鹿云心里暗暗发誓，陆飞，你给我等着！ 　　等阿狸上市，我将如闪电般王者归来。 　　…… 　　“哈～” 　　陆飞打着哈欠，侧躺在床上，一手翻着长江存储的各种资料，一手挠了挠大腿。 　　惫懒的姿势，分外妖娆。 　　“诶，我说你怎么都在房间啊，你不该不去会场呆着？”高媛媛照着镜子，涂抹口红。 　　“我这是给化腾、镪东他们机会。” 　　陆飞翻了个身，“我现在到哪儿都是焦点，其他人还不都成空气啦，风头不能总让我一个人出，得雨露均沾。” 　　“噗嗤，说你胖你还喘上啦。” 　　高媛媛笑着白了眼，解开浴袍的系带，当着他的面，挑挑拣拣，换上礼服。 　　纵然是老夫老妻，陆飞也忍不住拔剑。 　　视线中，客厅里败着整整齐齐的行李箱，不由好奇道：“闭幕式结束了就走？” 　　“啊，《疯狂的赛车》这不马上首映礼了嘛，你要一块回去吗？”高媛媛对着镜子，左半转半圈右转半圈，“丽方姐说有你戳在那儿，咯咯，票房至少能多涨几百万。” 　　“用不着我了，又是直播卖票，又有美团推广，电影票预售准火爆。” 　　陆飞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给晚上的闭幕式洗漱更衣，前脚刚走进浴室，后脚，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嗡嗡振动不停。 　　“媛媛，谁打来的？” 　　“唔，备注是‘罗建华’，他谁啊？” 　　“奇梦达的总裁。” 　　两人约在国际会展中心附近的咖啡厅见面，陆飞到了以后，才发现还来了一个人。 　　“陆总，这是英飞凌大中华区总裁，潘大伟潘总。”罗建华主动地为两人相互介绍。 　　“你好。”潘大伟伸出了手。 　　陆飞和他握了几下，“长江存储的开业仪式初步定在7月份，具体时间再通知，希望你们两位都来捧场。” 　　罗建华连声说“一定”，话锋接着转到研究中心，奇梦达已经选址在江城，会派遣50人规模的团队，独立负责消费类存储器的全过程设计研发，包括70nm工艺的2Gb DDR2产品，是世界上单片容量最大的存储器，大有跟复芯和长江存储战略合作的架势。 　　“我也很期待能长江存储能像南亚科一样，和奇梦达深入合作。”陆飞笑道。 　　看着两人客套，潘大伟放下手里的勺子，暗戳戳地打断：“我听建华说，陆总似乎不只跟奇梦达合作感兴趣，对整个奇梦达也非常感兴趣对吗？” 　　陆飞耸了耸肩，“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想说假话，我们复芯在多个芯片领域取得巨大突破，甚至是国内历史性突破，但在存储芯片上进展有些缓慢，已经跟不上逻辑智能机和安卓系统的需要，所以一直想向上收购……” 　　“如果说我们愿意出售所持有的全部奇梦达股份，不知道陆总有没有兴趣？” 　　潘大伟和罗建华互看一眼，眼神复杂。 　　“英飞凌要卖掉奇梦达！？” 　　陆飞挑了挑眉。 　　“这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我们已经跟很多公司和私募基金都在接洽，区别只是整体出售还是出售少数股权而已。” 　　潘大伟直截了当地说奇梦达77.5％股份只要84.2亿欧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能把全球第四的存储芯片巨头带回家。 　　我给你个大嘴巴子！ 　　陆飞忍不住骂娘，就奇梦达第一季度亏损了4.82亿欧元，就目前的债务规模，怎么有脸敢要84亿欧元，干脆直接改明抢算了！ 　　还不如等次贷危机破了产，再去捡漏。 　　“陆总，亏损只是暂时的，全球的Dram工厂第一季度都在亏损，谁也逃不了的，没办法，谁让512M DDR2均价跌破1美刀。” 　　罗建华底气不足道：“等熬过了这个寒冬，就大不一样，你现在买是84亿欧元，到时候就可能超过90亿欧元，何况奇梦达还有那么多技术和专利，怎么买都不吃亏。” 　　陆飞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忽悠！ 　　潘大伟见他不吃这套，换了套说辞：“要不是英飞凌的无线几项业务也连年亏损，还真不忍心卖掉奇梦达回血，审计委员会那边还僵持着，想把奇梦达待售计划给撤回来。” 　　陆飞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接着忽悠！ 　　潘大伟扶了扶眼镜，祭出最后一招：“美利坚的美光、英特尔，霓虹的尔必达都有意接手我们手中的奇梦达股份。” 　　“还有棒子的三星、sk海力士。” 　　罗建华接上话茬。 　　组团忽悠我来啦！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幽幽道： 　　“其实收购奇梦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除了价格，我还要加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潘大伟眼前一亮，故作矜持。 　　陆飞抿了口咖啡，说出连奇梦达，带英飞凌的无线业务，统统得姓陆！ 　　“陆总要收购无线业务？” 　　潘大伟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虽然无线业务连年亏损，但已经展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我们没有把它摆上货架上的打算。” 　　“我说的不是买，而是像研究中心一样，我们和英飞凌组成一家新的合资公司。” 　　陆飞话虽这么说，但无不想吞掉它。 　　英飞凌因为GSM和W－CDMA领域的技术专利，在3G一路领先，早在第一套3G网络商用之前，就开发出一款双模芯片组平台。 　　有了它的无线业务，再加上华为在CDMA上的专利积累，能让复芯和海思如虎添翼，也许能赶在明年国内3G牌照颁布之前，研发出第一块3G商用的巴龙基带芯片。 　　“这倒可以谈。” 　　潘大伟点了下头，“英飞凌的无线业务也正需要合作伙伴，我相信就算报告给董事会，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就你们回去先商量着，我也回去跟我的高层们商量一下，怎么样？”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完全没有问题。” 　　潘大伟露出满意的笑容，把陆飞纳入到奇梦达的竞价买家名单当中，而且排在最前头，仅次于英特尔、三星和美光。 　　“随时保持联系。” 　　陆飞说完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咖啡馆，一同走入国际会展中心，参加闭幕式。 　　一路上，遇上鲍尔默。 　　旁敲侧击问出微软研发的Win7项目进度，最快能在09年年初推出试运行版本。 　　然后就是《魔兽世界》，虽然要到09年，企鹅才结束代理合约，但暴雪总是频频找茬，提出各种无理且傲慢的小条件，网艺、盛大、九城也许会答应，可陆老爷偏不惯着。 　　直接找它爸爸微软，这个孽子你管不管！ 　　你不管，可别怪我管了。 　　鲍尔默拍拍胸腹，不看在Spotify即将上市，也看在和陆飞这么多合作和交情的份上，他们俩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暴雪是我的儿子，也就是你陆飞的儿子，管！必须管！ 　　陆飞心满意足，顺便又忽悠走了Dota商标和版权，有了LoL，再来个Dota2，心里正美滋滋，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欧巴？” 　　“尹馨？！” 　　就见穿着纯黑西装的李尹馨，以干练成熟的女强人姿态出现在面前，和当初在E3游戏展上的嘻哈少女迥然不同，陆飞一时恍惚。 　　“怎么，不好看吗？” 　　李尹馨内心深处极其火热。 　　“啊不，就感觉你突然成熟了。” 　　“嘻嘻，我28岁了，又是Line的会长，爸爸、姐姐说我不能再像小孩，唔，我不是定期都发生活照给你嘛，难道欧巴你没看吗？” 　　“看了看了，但照片跟真人可不一样，你的变化真的太大了。”陆飞一怔，不禁感慨。 　　李尹馨抿了抿嘴，语气幽怨道：“那当然咯，我们差不多有两年没见面了，你也不多来棒子几次，一来还总见姐姐，也不来看我！” 　　“那不是李会长嘛。” 　　陆飞诧异道：“你的禁足令取消了？” 　　“没有。” 　　李尹馨顿时脸色落寞，咬唇摇头。 　　因为李健熙的强硬阻拦，被勒令呆在棒子，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家族安排的相亲。 　　陆飞问：“那李会长怎么会允许你……” 　　李尹馨眼波潋滟，“多亏Line啊，这次世界互联网大会这么隆重，我作为会长强烈要求下，爸爸终于同意放我出国，也多亏了Line，我也一直有理由躲开妈妈安排的相亲。” 　　“尹馨啊，其实我现在……” 　　陆飞咂摸着嘴，话说到一半说不出口。 　　却出乎意料的，李尹馨主动开口：“欧巴，开幕式和你在一起的高小姐是不是你在华夏的女朋友？” 第575章 渣也不对，不渣也不对 　　沪市国际会议中心。 　　台上文艺演出，台下掌声雷动。 　　混在当中的李尹馨一时恍惚，满脑子都忘不了陆飞坦诚地承认，甚至说出高媛媛会是未来的正宫娘娘，这么一想就想到闭幕式结束。 　　立刻撂下保镖秘书，一个人赴陆飞的约。 　　两人来到外滩，黄浦江的狂风飕飕吹在脸上，热闹的街上人流如织，笑声一片。 　　街头歌手边弹着吉他，边唱着歌：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唱的是《晴天》，天却乌云密布。 　　李尹馨既不计较“到底是谁先来”，也不计较“要她还是要我”两个终极问题，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个酸涩的苦笑： 　　“如果我不是三星家的女人，更不是棒子，我们是不是就像那些情侣一样幸福？” 　　望着不远处的少男少女成双入对，陆飞吐了口气，果如李富真所料，两年的异国恋冷静期，让李尹馨变得理智又成熟，换成以前—— 　　简直不敢想象…… 　　他侧目而视，直说假如不是三星的小公主，他们俩可能永远也不可能认识。 　　“是啊，是啊，没有这些身份，我们或许根本不可能在E3游戏展遇见。” 　　李尹馨边想边说：“也就没有手机发布会，也不会一起玩赛车、爬香山、谈恋爱，更不会一起创办Line。” 　　“尹馨啊。” 　　陆飞直视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眶里滚着泪花，递上纸巾：“每个人只有一种命运。” 　　“就像我一辈子都做不了你的妻子，只能做情……不行，绝对不行，爸爸妈妈不会同意，就连姐姐也不会站在我们的这边！” 　　李尹馨咬紧嘴唇，强忍着不落泪。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任何极端的方式，相反说着说着，笑出了声，给双方彼此保留了最大的体面。 　　李尹馨盯着在最美好的青春遇到的最对的人，“那么，我还能继续叫你‘欧巴’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让我一直叫你‘尹馨’。”陆飞停下脚步，耳边就听到小森林里倒了一根树，就在这时，却突然听见—— 　　李尹馨轻唤了一声，“欧巴。” 　　“嗯？”陆飞看到她跑到自己的眼前。 　　“欧巴！” 　　李尹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一缕缕青丝拂着脸颊。 　　“怎么了？” 　　陆飞装起糊涂，别念了，再念真渣你了。 　　李尹馨把秀发挽到鬓角，“明天我就要回国了。” 　　“你要回去了吗？” 　　陆飞咬咬牙，默念长痛不如短痛。 　　“不，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李尹馨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接着嘴角上扬，仍然面带微笑：“时间还早呢，欧巴，我们去玩游戏吧，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一起玩War3，玩各种游戏，我突然好想玩啊！” 　　“可以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陆飞心里一软，“今天我陪你玩尽兴。” 　　外滩广场上，街头歌手此刻扯着嗓子：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 　　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 　　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围观凑热闹的情侣，连声叫“好”。 　　…… 　　深夜，网吧。 　　黑暗降临，几乎十台电脑里有七台，都是企鹅代理或自研的游戏，DNF、魔兽世界、CF、泡泡堂、跑跑卡丁车、QQ劲舞…… 　　剩下的，可能都在玩Dota和LoL。 　　墙壁上到处张贴着LoL的海报，在企鹅线上线下持续不断地推广下，短短半年的时间，注册用户就超过了1200万，每天有150万在线，月活甚至追平了《魔兽世界》。 　　只要成功变成继DNF之后，企鹅在WCG的第二个国际性竞技项目，绝对能彻底爆红。 　　“德玛西亚！” 　　李尹馨操作着盖伦，挥舞着大宝剑胡乱砍人，大喊大叫着：“呼呼，这就是LoL啊！” 　　陆飞控制赵信“枪出如龙”，借着余光观察沉浸在游戏当中的她，完全看不出半点和平分手的情伤，俨然化悲痛为力量，狂打LoL。 　　一打，就是一个小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听说过分手饭，分手火包，就没听说过分手之后一起打游戏…… 　　伴随着敌方水晶崩裂，系统女音播出： 　　“victory！” 　　“好玩，回去我就要让俱乐部成立一支LoL战队，就叫‘三星白’。” 　　李尹馨伸了伸懒腰。 　　“好玩吧？没玩过吧？还玩吗？” 　　陆飞瞄了眼桌面上的时间，11点49分。 　　“欧巴，再开一把，再开一把。” 　　李尹馨仿佛回到了那年E3展的游戏宅女，不愿意走出来，但偏偏不巧，秘书的电话不期而至，把她拉回到了现实。 　　毕竟消失了半天不回酒店，也没有任何消息，万一出个意外，随行的这帮人都得遭殃！ 　　无奈之下，两人下机。 　　门口，停着两辆车。 　　“欧巴，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李尹馨转过身，双手交叉放在背后。 　　陆飞嗯了一声，伸手打开了车门。 　　“不不，我的意思，是欧巴你一个人开车送我回去，不要他。”李尹馨指向杵着像根电线杆的王贲，笑眼弯弯。 　　“贲哥，车钥匙给我吧。” 　　陆飞想也没想，退让一步，“上车吧。” 　　一个人坐主驾驶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行驶到半路上，阴天落下了毛毛雨。 　　渐渐地，雨越下越大。 　　“哗哗哗！” 　　雨势未歇，像是一夜要把整个沪市浇个通透，地面水气迷漫，前后左右的窗都起了雾。 　　陆飞把持着方向盘，交通灯跳闪着红灯，长达60秒的等待正慢慢消磨他的耐心，那刮楞刮楞的雨刷器也似变得烦躁。 　　李尹馨聊了半天的LoL和Line，终于聊无可聊，就这样默然半响，不禁转头瞧向旁边。 　　“欧巴。” 　　“怎、怎么了？” 　　陆飞一个激灵，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听到这个词，容易在一声声“欧巴”中迷失，一步又一步退让，没辙，你就是心太软，心太软～ 　　“你能不能喊我一声‘药波’啊？” 　　李尹馨眼波潋滟，呆呆地望着他。 　　“‘药波’，这是什么意思？” 　　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先喊了，我再告诉你。” 　　“药波。” 　　“欧巴，雨太大声了，我听不见！” 　　“药波。” 　　陆飞面对面，盯着她。 　　“还是听不见！” 　　李尹馨哽咽了下，眼泪汪汪。 　　“药波！” 　　陆飞看着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不忍直视，故意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是‘妹妹’的意思啊。” 　　“原来如此啊。” 　　“噗嗤！” 　　看着他满脸困惑的样子，李尹馨喃喃道：“姐姐说的没错，欧巴，你就是一个装糊涂的天才！”说完，再也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涕泗横流。 　　哭声充斥着车内的每个角落，陆飞想伸手又缩了回来，只能心酸地从口袋里摸出烟。 　　“尹馨，米阿呢。” 　　“呜呜呜～” 　　李尹馨也不敢碰他，双手捂住了脸。 　　大雨滂沱，天地昏暗，整个天仿佛要塌下来，连成线的雨丝冲刷着城市，地上积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潭。 　　“啪嗒。” 　　一只红色高跟鞋踩在积水里，水花四溅。 　　李尹馨毫不在意脚上沾上水，她两眼哭得又红又肿，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姐姐让我转告你，爸爸和大哥打算几家存储公司联手，协议降价，继续扩产，要趁这一次寒冬，击垮美利坚、霓虹的闪存和Dram芯片厂商，姐姐劝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你的存储芯片公司上市，再择时机。” 　　“谢谢，尹馨，这个情报很重要。” 　　陆飞冷着脸，“也替我谢谢你姐姐。” 　　“要谢谢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 　　李尹馨笑起来像哭似的。 　　陆飞刚双臂张开，就见她一个飞扑，把脸埋在胸膛里，全身突然颤抖，依稀间传出轻微的抽泣声，但很快又果断地快刀斩乱麻。 　　“再见，欧巴。” 　　李尹馨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再见，尹馨。” 　　陆飞叼着烟，郁闷地坐回车里，双手趴在方向盘上，透过车窗望着渐行渐远的李尹馨，背影在雨后显得清冷寂寥，于心不忍，下意识地低下头不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喇叭。 　　“滴”的一声，鸣笛声叫住了李尹馨。 　　卧槽？！ 　　陆飞懵圈之余，一不留神又摁响了喇叭。 　　李尹馨转回头，慢慢地走回到车旁，看着他那张窘迫难受的脸，心情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欧巴，可不可以送我回房间？” 　　“好吧，就送到门口。” 　　陆飞把烟掐灭，下了车。 　　两人并肩从马路牙子，走到酒店，从电梯，又走到明亮亮的走廊，终于到了目的地，再也没有多余的路可以走了。 　　“欧巴，祝你和高小姐幸福。” 　　李尹馨拿出房卡，接着转动门把手。 　　“尹馨，你也要幸福啊，不要像在纽约那样。”陆飞舔了舔嘴唇，双手无处安放。 　　“怎么会！我现在有事业要做，我们的事业，我还想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把Line做到全球社交软件前三，甚至超越欧巴的企鹅！” 　　“那就好，那就好。” 　　陆飞有很多的话但张不开嘴，却突然手腕被她一把抓住，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拉入了黑不溜秋的房间里，只听门“卡哒”关上。 　　里面的光线沉暗，似幻似梦。 　　李尹馨发动夜袭，径自地吻住他。 　　陆飞瞬间睁大眼睛，像含进了一口蜜糖，顺着神经线一直甜到每个细胞，肉体亢奋着，精神抗拒着，“尹馨，你听我说……” 　　“两年，两年，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嘛！你知道嘛！”李尹馨紧紧相拥，除了在车里大哭一场，今晚她一直在克制，在忍耐，在保持清醒，竭力退回到你好我好的界线。 　　但那一声喇叭声，彻底把她惊醒了！ 　　“不是，尹馨，你听我说。” 　　陆飞浑身一抖，开不了口，他说是“不小心的”谁信啊，必须是“故意不小心的”。 　　“欧巴，我喜欢你，你知道嘛！” 　　李尹馨继续进攻，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团烈火，用最热情的动作冲锋。 　　“你听我说……” 　　陆飞像抱着块滚烫的烙铁，自己也要被融化成烟，整个人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横跳。 　　“我不听！我不听！” 　　李尹馨喘着气，声音黏得发颤，“欧巴，你说得对没错，一个人只有一种命运！” 　　“尹馨，你可要想好了。” 　　陆飞叹了口气，主动地揽入怀中。 　　“嗯！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李尹馨把房卡插入到卡槽里，一瞬间，黑漆漆的屋子突然变得一片光明。 　　…… 　　第二天，窗外微风，吹着厚厚的潮气。 　　“走了？” 　　陆飞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枕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留着一张便签—— 　　“‘药波’的意思，是老婆，欧巴！” 　　他从上往下扫，才意识到李尹馨撒了谎，不是下午的航班，而是上午的。 　　无奈地爬了起来，自己昨天穿的散落一地，床边却摆放着全新一套的衣服，尺码正好，毫无疑问是李尹馨早就备好的。 　　“呼～” 　　陆飞挠着头发，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王贲跑来接人。 　　一回到别墅，撞见曾雨在厨房里叮铃咣当地忙活，又是擀面，又是下面，做着热干面。 　　“姐夫！吃了吗，要不要给你也下点？” 　　“好，我那碗多加辣。” 　　陆飞扶着腰，“小雨，大会结束你也不要回江城了，在沪市多玩几天直接去洛杉矶，到时候记得听你姐姐的话。” 　　“嘻嘻，知道了！” 　　曾雨疑惑道：“姐夫你不留在沪市吗？” 　　陆飞摇了摇头，“不了，我的事多，现在我要把精力放在长江存储上。” 　　还没有喘口气，马不停蹄地到了江城。 　　尚未开业的长江存储，办公楼、实验室、厂房等屹立在高新技术开发区，鄂北政府把能给的资源都给了，就差把机关大楼拆了，力求把最好的位置给让出来。 　　此时，会议室里聚集着执行董事长高启全，CTO官杨士宁，技术副总朱一鸣、陈正坤，等等陆老爷能挖到的所有存储芯片精英。 　　“陆总，国际上通用的芯片定价策略是8：20定价法，也就是硬件成本在8美刀的情况下，定价定在20美刀，除了英特尔是8：35，一般都遵循着这个定价策略。” 　　高启全认真地科普介绍。 　　“这个定价法有什么讲究吗？”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 　　“这个定价策略跟产能关系重大。” 　　高启全举了个例子，一枚芯片采用8：20定价法，在产量是10万的情况下，售价是305美刀。 　　产量是100万的情况下，售价是75美刀，在产量是1000万的情况下，售价就是52.5美刀，以此类推…… 　　芯片以亿为单位量产的话，假如是逻辑的芯片，即便掩膜成本高达10亿美美刀，分摊到每一枚芯片上，其成本也就10美刀，而产量只有100万的话，一枚芯片的掩膜成本就高达1000美刀。 　　很明显，也就失去了市场竞争力。 　　而且越是成熟的产品，跌得越狠，比如DDR就跌得更惨，DDR4就相对价格坚挺。 　　就在于先进的产品竞争少，而成熟的竞争大，产能多，价格自然跌得狠，这也是国产存储芯片长期被打压的根本所在。 　　本来就是落后的成熟工艺，良品率又低于三星、美光这些巨头，成本就更高，在价格战当中，自然是冲击最大、吃亏最多的。 　　“怪不得三星、高通用最贵的制程工艺，也依旧能赚大钱。”陆飞敲了敲桌子。 　　“三星这是想把我们扼杀在襁褓了。” 　　朱一鸣一脸严肃。 　　陆飞摸摸下巴，“你们刚才是不是说，越先进的，跌得越少，如果在长江存储成立的时候，宣布3D V－NAND闪存的消息呢？” 第576章 三星动手 　　棒子，汉南洞别墅。 　　李尹馨一回国，就直奔家里。 　　“阿妈，爸爸、大哥、姐姐呢？” 　　“在书房里呢。” 　　洪罗喜白了眼这个剩女，“你就别去打搅他们聊正事，跟我过来。”说着拽住她的手腕拉到沙发边，茶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男人照片，“你看看，这些里面你中意哪几个？” 　　“阿妈，我一个也看不上。” 　　李尹馨正眼也不看一下，满脑子全是陆飞，他们什么档次，也配跟欧巴比嘛！ 　　“哎呦，尹馨，你要气死我啊。” 　　洪罗喜又怨恨又无奈：“别以为你是什么Line的总裁、女首富就可以不结婚，一想到你28岁这样，我是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啊！阿妈你失眠了？我马上去叫医生给你看病。”李尹馨急忙逃开，爬上二楼。 　　就见李富真坐在屋外的休息室，翻阅着报纸，她抬头笑道：“啊，尹馨回来啦。” 　　“咦，欧尼，你怎么不在里面？” 　　李尹馨诧异不已。 　　“爸爸和大哥他们正在聊国家大事。” 　　李富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随手把报纸放在桌上，“交代你跟陆飞说的事说了吗？” 　　“说了。” 　　李尹馨把头探过去，当看到头版头条刊登着08年总统大选的新闻，隐约猜到几分。 　　生长在财阀家族，耳濡目染，这是又到了四年一度的下注环节，到底是朴女士还是李先生，关乎着三星接下来四年的发展。 　　就在此时，门“咔嗒”打开。 　　李在镕笑眯眯地和同样戴着眼镜的男人握了握手，“这件事，就拜托金律师了。” 　　“请会长和社长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金永哲微微弯腰，毕恭毕敬。 　　李在镕满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余光里注意到李富真和李尹馨，不禁昂起下巴，就算你们姐妹再同心，也威胁不了他继承人的宝座。 　　他笑道：“富真啊，爸爸让你进来。” 　　李富真不动声色地进入房间。 　　就见闭目养神的李健熙突然睁开了眼睛，招了招手，“富真啊，我问你，现在市面上Dram芯片和NAND闪存都是什么价格？” 　　李富真深知这是考校，认真应答。 　　“512Mb Dram芯片已经跌破1美刀大关，普遍在0.95到0.97美刀，1Gb跌到2.12美刀……512Mb NAND闪存最近下降到25美刀，不出意外的话，年内就会跌到19美刀……” 　　听着女儿的汇报，李健熙发自内心的欣慰：“看来把你安排在晶圆代工没有错。” 　　“爸爸，你是不是已经决定逆周期投资？”李富真抓着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当然！美利坚在降价，霓虹也在降价，难道我们会坐视三星的份额被它们瓜分嘛？”李在镕冷冷一笑，“找你来，就是通知你这个晶圆代工部长，爸爸和我已经决定要把Dram芯片和NAND闪存的价格彻底打下去！” 　　“富真，这回这么做，你觉得能不能击垮一些全球排名靠前的存储厂商？” 　　李健熙把手压了压，让他稍安勿躁。 　　李富真思索了一番，谨慎地说出了奇梦达、尔必达、海力士必将陷入困境的推断。 　　“说说你的看法。” 　　李健熙眼前一亮。 　　李富真一五一十地分析，虽然目前美光也在大打价格战，但因为Dram芯片这些年需求疲软，已经把很大一部分的8英寸晶圆产能转为生产手机摄像头使用的CMOS感光元件。 　　而且，订单主要是来自逻辑。 　　尔必达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虽然想要蹭智能机的红利，生产消费电子专用Dram存储芯片，可逻辑和苹果都不买账，只能含泪打折清仓，白白便宜了专门为山寨机服务的澎湃。 　　让本就不富裕的财务，更加雪上加霜。 　　但再怎么亏损也比奇梦达好，奇梦达债台垒筑，哪怕有英飞凌和逻辑支撑也没用。 　　因为死活就是不肯降价，就像512Mb Dram芯片始终维持在1.76美刀，价格几乎是市面上同等品质的2倍！ 　　“海力士呢？它去年可赚了20亿美刀。” 　　李健熙眯了眯眼，棒子存储芯片领域里的巨头除了三星，就是海力士。 　　“爸爸，海力士犯了战略性错误。” 　　李富真笑道：“本来就在NAND闪存新制程上输给了我们和东芝，又盲目扩张，大幅增加300mm晶圆的产量也就算了，还把大量投资放在56、36nm DRAM芯片和48nm NAND闪存生产线上，只要价格一直不回升，海力士绝对会受困于资金流动性紧缩。” 　　李在镕看着妹妹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赶紧抢话道：“爸爸，你瞧，我的判断没有错吧，现在是我们击垮美利坚、德意志和霓虹存储业的最佳时机！” 　　李健熙板着脸，“三星有可能吃下奇梦达、尔必达、海力士三家中的一家吗？” 　　“爸爸，我只能说三家里海力士我们最有希望！”李富真一本正经说，“只要三星坚持逆周期投资，让芯片价格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海力士就不可能承担起生产成本和贷款利息，一旦得不到外界的融资，高额债务就足以毁了它，不过……” 　　“不过什么？”李健熙好奇道。 　　“政府会允许我们收购海力士吗？” 　　李富真忧心忡忡道：“如果不支持三星垄断，一定会从现代、SK、LG挑一家接手。” 　　“这个当然没问题，只要接下来朴女士能够成功，我们就一定能收购海力士。”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为什么不选李呢？” 　　李富真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两个我们都投资了，但倾向于朴，很简单，李的背后是现代、SK，就算我们再怎么支持，他一定会优先帮助它们，再帮三星。” 　　李在镕撇了撇嘴，保不齐海力士一破产，就会被SK或者现代集团吞了，那样三星可就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爸爸，大哥，你们准备怎么降价？” 　　李富真询问起联合降价方案。 　　李在镕得意洋洋地透露，要把Dram芯片价格打下三四成，4G NAND闪存也要降到16、17美刀，8G则是38、39美刀，简而言之，就是让奇梦达、海力士它们活不下去！ 　　就算活下去了，也生不如死！ 　　“爸爸，这样一年三星电子会赤字……” 　　李富真粗粗一算，至少浮亏五六亿美刀。 　　“我们的3D NAND闪存不是快要研发成功了吗？”李健熙露出狡猾的笑容。 　　“最快08年下半年就能试产。” 　　李富真点了下头，“而且爸爸，我们的智能机，三星i9000上市之后，在亚洲的销量相当不错，仅次于逻辑和苹果，我觉得下一步该去打开欧美市场。” 　　“看来你这个智能机的决定是对的！” 　　李健熙盯着女儿，心里不禁感慨为什么她就不是男孩呢，掩盖失落道：“那就用消费电子类的盈利来弥补半导体上的赤字。” 　　“爸爸，既然妹妹这么擅长智能机，不如就不要只兼着消费电子部副部长，干脆让她当部长，一心一意抓手机，您觉得怎么样？” 　　李在镕一言要夺了她晶圆代工部的权。 　　李富真咬了咬牙，“爸爸……” 　　“妹妹，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把你安排在更擅长的领域。”李在镕不无得意。 　　逆周期投资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关健陆飞也搞了一个存储品牌，这么绝佳的打击报复的机会上哪儿去找？ 　　让妹妹你来，我怕徇私舞弊。 　　“就照在镕说的，富真你就当消费电子部部长以及三星电子的专务，晶圆代工就交给他来处理。”李健熙拍了拍椅子扶手。 　　“专务！？” 　　李在镕大惊失色，专务可比部长职级更牛皮，离自己的副社长之位仅仅一步之遥而已。 　　不对啊，我不是唯一的接班人嘛！ 　　…… 　　7月，全球的Dram芯片和NAND闪存市场剧烈动荡，出现了持续的大幅度降价。 　　整个存储业，陷入更冷的寒冬。 　　陆飞坐镇江城，盯着电脑里国内国外的相关新闻，眉毛时而紧皱，时而松弛。 　　“DigiTimes援引业内人士消息，这波降价潮的幕后推手是国际上的三家存储芯片大厂：美光、尔必达和海力士。” 　　“存储芯片已跌入白菜价。” 　　“三星故技重施，再次采用‘逆周期投资’策略，不但不选择收缩保命，而且选择和海力士一样激进扩产。” 　　“存储厂商竞争已趋于白热化阶段。” 　　“……” 　　正浏览着，座机铃铃作响。 　　来电赫然是林嘉庆，长江存储开业仪式这样的大事，又怎么少得了领导来剪彩呢。 　　“你这个滑头，肯定不会就为了这个，说吧，这回要什么，要政策，要资金，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只要不违反原则，尽量满足你。” 　　“嘿嘿，领导。” 　　陆飞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全都要！ 　　三星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敢这么玩逆周期投资，背后不就是有棒子政府输送弹药，奇梦达、尔必达之所以必败，也就是因为德意志、霓虹可不会源源不断地提供资金。 　　而华夏，也必然无条件地全力支持。 　　很简单，在长江存储之前，除了复芯和东芝、三星合资的两座晶圆代工厂，以及从奇梦达引进的生产线，国内能自主生产的内存和闪存，除了湾湾，内地找也找不到一家。 　　每年光进口，就要好几千亿美刀！ 　　“国家大基金很快就会成立，首批项目就会把复芯、逻辑和长江存储纳入到名单里，预计会注入15到20个亿，怎么分配，我们交给你来分配，我们相信你一定能用好这笔钱。” 　　林嘉庆毫不吝啬，对于唯一的一根独苗，百般呵护，甚至会让全国半导体国企搭把手，大批地采购长江存储的内存条和闪存颗粒。 　　就像刻蚀机，中芯一口气订了4台！ 　　“那个领导，光这些恐怕还不够。” 　　陆飞贯彻“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出长江存储必须在5年之内，把市场占有率至少做到10％，因为上百人的研发团队、每年数亿美刀的研发经费，差不多要保证每年都能有10到20亿美刀的收入，相当于海力士的水平。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满足，快说吧，到底还需要什么吧？” 　　电话里传出林嘉庆宠溺的声音。 　　“能不能让政府和国企购买的电脑，不是强制啊，最好优先选择使用了长江存储的内存条和固态硬盘，比如说神舟电脑？” 　　“干脆联翔、同方这些国产牌子都不采购长江存储，就不予考虑怎么样啊？” 　　“嘿嘿，那可再好不过了。” 　　“哎哎，打住，你可不要给我顺着杆子往上爬，这件事不可能。” 　　“领导，您看联翔拿了这么多的资源、技术和政策支持，到头来就是个代工厂，别的我也指望不上它们，可长江存储怎么着也得帮一把吧，要不然扶持它们干嘛？” 　　“我知道，你对联翔很有意见。” 　　“领导，我能说脏话吗？” 　　“当然不能。” 　　“那我对联翔没什么要说的。” 　　在两人亲切友好的交谈下，林嘉庆被说服，但没有完全被说服，没一口气答应全国执行，而是把主管的＊＊＊＊＊＊拿出来当试点。 　　只要装了长江存储产品的电脑没有问题，运行正常，就暗中下达不成文的口头指令，就像暑期档国产电影有隐形保护期一样。 　　“您就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开业那天我一定给您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呵呵，现在不能说。” 　　“你啊你总是能给我想出一些新花样。” 　　林嘉庆也不细究，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陆飞吹着口哨，把高启全叫到办公室。 　　既然要举办新闻发布会，干脆把阵仗搞得更大一点，邀请神舟、惠普，当然也包括联翔这一批友商，当面秀一秀长江存储的肌肉。 　　时间定在7月15日，接到通知的媒体、友商有充足的时间飞到江城。 　　没接到的媒体则是开始找关系活动，想尽量第一时间的获得一手消息，这算是国内商界和半导体业近期最为轰动的事件。 　　陆老爷又双为华夏实现零的突破！ 　　在发布会前夕，除了有些媒体的转载、报道、分析，陆飞也动用了网上的力量，微博、贴吧、门户、Q群、博客，线上铺天盖地都是“长江存储即将开业”的消息。 　　就在如此热潮中，一封邀请函赫然出现在养病在家的柳传智案头之上。 第577章 什么特么的特么叫惊喜 　　万柳书院。 　　柳传智佝偻着背，自从“摔跤门”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走路必须拄着一根拐杖。 　　羊元庆一刻也不敢怠慢，随时做好搀扶的准备：“总之，柳总，这个发布会我们必须得去，毕竟那么多部门的领导都去了，都等着看陆飞预备的惊喜，联翔缺席可不合适。” 　　“什么叫惊喜？” 　　柳传智一个转头，眼神犀利。 　　“惊喜嘛……” 　　羊元庆张了张嘴，半天答不上来。 　　“陆飞特么的惊喜特么是什么！” 　　柳传智眯了眯眼，眼缝里含着怒火。 　　羊元庆摇头讪笑道：“不知道，陆小鸡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恐怕只有到了现场才知道，什么特么叫惊喜。” 　　“不管惊喜是什么，反正憋不出好屁。” 　　柳传智冷冷一笑，“这么兴师动众，就连我们也请了，不用想也猜到陆飞想借发布会，让全国的厂商们采购长江存储的产品。” 　　“柳总高见！” 　　羊元庆竖起大拇指，“现在美日韩在打价格战，长江存储选什么时候不好，偏选在这个时候，要是没有我们帮衬，肯定完蛋，这不我听说陆飞撺掇领导答应政府采购优先考虑搭载长江存储产品的电脑，您说这像话嘛？” 　　“领导们同意了吗？” 　　柳传智脸色森然。 　　羊元庆语气不确定道：“没收到准信。” 　　“没有准信就不要捕风捉影，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柳传智递了个眼神。 　　“我就怕……” 　　“你怕什么？” 　　“柳总，您是不知道。” 　　羊元庆叹了口气，直说伍海军仗着有陆飞撑腰，有逻辑和东芝的技术力支持，神舟不但抢联翔的市场份额，还一直抢政府采购订单，从占比51.17％，一路下滑到40.2％。 　　神舟则从边缘化的1.03％，飙升到14.8％，而且依然在吞噬联翔、同方、戴尔、惠普的份额，万一跟长江存储“沆瀣一气”—— 　　就算采购方案没通过，也必然是加分项！ 　　虽然联翔合作的美光在性能上绝对遥遥领先，但架不住神舟打“爱国牌”，到时候联翔可就被动了，到底是跟进，还是不跟进呢？ 　　“这种恶心事，陆小鸡的确干得出来！” 　　柳传智就像吃了九转大肠般难受。 　　不跟进，就砸了联翔民族品牌的招牌！ 　　跟进了，你就中了陆飞的计！ 　　可一想到联翔电脑搭载长江存储的产品，莫名其妙有一种被NTR的不适感。 　　“所以，多多少少我们必须采购一点。” 　　羊元庆特意解释一番，要知道联翔手机哪怕销量暴跌，哪怕利润腰斩，也绝不采纳澎湃的“交钥匙”方案，宁肯跟联发科合作。 　　就是因为柳传智恨死了陆飞！ 　　其实挣钱嘛，不寒碜。 　　柳传智却觉得寒碜，打心底里厌恶，“这样吧，如果到那时真让你们采购支援长江存储，你就随便意思一下，总之，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多买。” 　　“明白！！” 　　羊元庆笑道：“我就说长江存储的产品没有得到市场检验，联翔保守起见先买500个内存条和固态硬盘试试水。” 　　柳传智笑眯眯道：“元庆你也太不懂事了，陆小鸡为这事忙前忙后，就给人一千订单？怎么也得翻个倍，两千啊！” 　　“那我……我错了？” 　　“你太错了，联翔好歹是国产PC老大，要注意团结。” 　　“诶，柳总，我一定注意团结。” 　　羊元庆弱弱道：“那么这次发布会，您看您是不是出席……” 　　柳传智立马换了副面孔，“现在是你当家，我已经退休了，过去呢总想让全世界知道我，现在就希望这个世界忘记我。” 　　你个老狐狸！ 　　羊元庆暗骂一句：“柳总高风亮节。” 　　…… 　　7月15日，江城东湖技术开发区的长江存储举行露天的开业仪式以及新闻发布会。 　　这一天，天公作美，晴空万里。 　　这一天，不光主流媒体和内地几乎有影响力的财经、科技媒体，还有新狼、网艺、搜虎、企鹅等互联网媒体，甚至香江、湾湾两地媒体，美利坚驻华记者也闻风来到现场。 　　仅仅是一场的发布会，但盛况可谓空前。 　　毕竟，这是内地第一个集闪存和内存设计制造一体化的IDM集成电路企业，和复芯一样，具有划时代、破纪录的历史意义。 　　也因为，这是陆老爷在继逻辑、复芯之后，又双一次填补了国内半导体的空白！ 　　此时，搭建着舞台和摆满了座位的空地上，早已人满为患，到场的嘉宾除了广大媒体之外，还有英飞凌、奇梦达、三星、南亚科、东芝、华为、联翔、神舟等国内外的友商。 　　除此之外，更重量级的是包括倪光楠在内的IC领域专家和院士，以及工信部、科技部、科协等部门的头头脑脑。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轻重有别了。 　　就连东芝、奇梦达、华为、英飞凌这些跟陆飞亲密合作的，也只能安排在第二排，除了大报之外，网媒里也只有企鹅、新狼、网艺。 　　“我宣布，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在撒贝柠的支持下，一个个礼仪小姐率先登场，和拉直红色缎带的人站成前后两排。 　　陆飞和林嘉庆等人从托盘里拿起剪刀，表情庄重地将红色缎带一刀剪断。 　　“哗哗哗～” 　　伴随着礼花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而后，就轮到林嘉庆等领导的演讲时刻。 　　一个轮一个，终于轮到陆飞闪亮登场。 　　“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符号。” 　　“农业时代的符号是刀耕火种，铁犁牛耕是那个时代的标志！” 　　“工业时代的符号是蒸汽机，机器是那个时候的标志！” 　　“而进入信息时代、智能时代，无论是互联网、计算机，还是智能机，归根结底，数据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符号。” 　　“数据能够改造很多行业！” 　　“所以怎么存储数据至关重要！” 　　“目前全球存储芯片公司，美利坚有美光、西部数据，霓虹有东芝、尔必达、铠侠，棒子有三星、海力士，欧洲有英飞凌、恩智浦，而华夏主要集中在湾湾，比如南亚科。” 　　“而从今往后，内地就有了第一个——” 　　“那就是长江存储！” 　　看着陆飞说得洋洋洒洒，羊元庆内心很不是滋味，酸溜溜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地还以为已经全球第一了，狂妄自大。” 　　伍海军冲着余大嘴撇了撇嘴：“这本来应该是某个电脑公司应该干的事，不干事也就算了，少说风凉话，贱不贱呐？” 　　“伍总，你说什么呢！” 　　羊元庆耳尖，怒瞪了一眼。 　　“我说陆总牛逼！” 　　伍海军咧嘴笑道：“羊总，我们都是方案整合商，老外卖给我们的存储元件定价这么高，不就是欺负国内没有一家像样的存储大厂嘛，现在好了，陆总来了，春天到了，长江存储来了，国产电脑的春天也到了，不是吗。” 　　“伍总这话就夸大啦。” 　　羊元庆一口否认，长江存储什么档次，也配和美光、三星它们相提并论？要正视差距！ 　　就在此时，陆飞抬高嗓门，大声宣布： 　　第一，长江存储已经和东芝联手研发出EMMC NAND以及首款基于MLC SATA的固态硬盘，后续会搭载在逻辑的新一代智能机，以及推出配置4G和8G闪存的lphone。 　　第二，长江存储将会与奇梦达拓展伙伴关系，把Dram生产线延伸至80nm，为奇梦达生产制造各种电脑专属的Dram组件。 　　第三…… 　　第四…… 　　他说话的语速不快，但信息量之密集，之惊人，就像一枚枚导弹一样，在全场所有人的大脑里炸响，几乎没有给太多思考的时间。 　　“啪。” 　　“啪啪。” 　　明知道不是拍掌的时候，但有人就是忍不住，此起彼伏的掌声，屡次打断陆飞的演讲。 　　“好！好！好！” 　　林嘉庆笑得合不拢嘴，“这就是陆总说的惊喜吧？很好，我很满意！” 　　特意安排陪同的高启全不无谦虚道：“领导，这些其实都不是陆总说的惊喜。” 　　“这些还不算惊喜！” 　　林嘉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这一刻也不免心生好奇，陆飞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一疑惑，也是在场，尤其是国内厂商们的疑惑，到底什么特么的特么的是惊喜啊！ 　　在万众期待下，陆飞道出了惊喜—— 　　长江存储与东芝联合研发，率先实现了24层的3D NAND闪存芯片，年底量产！ 　　“3D NAND？！” 　　会场里除了复芯、长江存储、东芝和三星等在内的知情人，包括奇梦达、海力士等第一第二梯队的大厂，几乎无人不一脸懵圈。 　　NAND闪存不是2D吗，哪来的3D？！ 　　不少媒体和专家下意识地怀疑会不会是骗局，毕竟“汉芯骗局”、“方舟骗局”才过去几年而已，已经快要被骗出应急障碍症了。 　　但转念一想，陆老爷可没这个必要。 　　就凭他如今的身家和威望，总不至于来骗来偷袭，更何况是跟东芝联手研发。 　　总不至于，小霓虹也跟着撒谎吧？ 　　会场里骚动起来，在得到东芝的肯定和倪光楠的背书下，才渐渐平息下来，但仍然疑惑，但知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事。 　　“大家先不要急。” 　　陆飞早就预料到这场面，所以暂时只公布和东芝的24层bics结构3D闪存，并没有公布自研的32层的V－NAND闪存，这就叫—— 　　挤牙膏！ 　　他把朱一鸣喊到台上，当着众人的面亮出有3D NAND闪存颗粒的存储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讲解不涉及机密的技术细节： 　　“根据摩尔定理，2D内存在工艺上面已经走到了瓶颈。3D内存不管是在物理特性还是架构上面都具备很大优势，能够以更优成本提供更高容量、出色性能，并具有更高的可靠性。” 　　从3D闪存的结构入手，讲到性能、和2D闪存的差异等等，字里行间，“遥遥领先”、“完整的技术体系”、“自主产权”、“全球首款”等关键词，频频出现。 　　会场里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林嘉庆等领导围着高启全问东问西，院士专家们围着倪光楠等人，海力士、奇梦达等厂商围住复芯、长江存储和东芝，迫切地想从它们的嘴里，撬出更多关于3D内存的讯息。 　　甚至连伍海军，也被各种问题狂轰滥炸。 　　实在是。 　　3D闪存一出，整个存储芯片市场，乃至整个消费电子市场，都将面临腥一次大洗牌！ 　　而这一次技术突破，既不来自欧美，也不来自棒子，竟然是中日联手？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羊元庆瞪大双眼，心里一百个不相信，但现实就不允许，饶是如此，也不肯承认陆老爷牛逼，长江存储牛逼，语气更加酸溜溜道： 　　“不过如此，纯粹靠钱砸出来的而已。” 　　“羊总又懂了？” 　　伍海军登时不乐意。 　　羊元庆撇撇嘴：“这个3D闪存肯定是东芝主抓的，长江存储能给技术吗，能给人才吗，我想了半天，能给的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要不联翔也投一个试试？” 　　“联翔已经收购了IBM的PC部门！” 　　“那你们得到IBM的核心技术和专利了吗？”伍海军毫不留情面地戳穿。 　　“呵呵，比起这些，我们得到了更多，全球销售网络、国际化运作经验、品牌口碑等等，就算不做操作系统和芯片，将来也能做到世界第一，联翔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羊元庆得意地昂起下巴。 　　“那么联翔究竟该做什么呢？” 　　伍海军阴阳怪气地回击。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 　　羊元庆说话里充满不屑，你个老七也敢对我这个世界老三、未来老大指手画脚？ 　　吗的，陆飞欺负我也算了！ 　　你一个陆飞的小弟也特么敢欺负我？ 　　就在针尖对麦芒时，朱一鸣的技术讲解也随之结束，陆飞重新接过话茬，振振有词道： 　　“华夏芯片企业在国家的支持下，不断加大研发投入，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特别在NAND闪存芯片领域，长江存储已经实现了从跟跑到并跑的历史性突破。” 　　“但是！” 　　“研发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商业化，而这一步关键，需要厂商们支持，毕竟在企业里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都希望采购成熟的产品，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 　　“评价标准不应有任何的歧视，采购当中直接排除国产品牌，连试都不试一下，怎么，别人行，我们就一定不行，比别人矮一截？” 　　“这种现象很多吗？” 　　林嘉庆铁青着脸，面色极其难看。 　　“难说。” 　　高启全转述陆飞的话，悄悄透露许多企业招投标评分，会把产品划分三六九等，第一档是进口，第二档是合资，第三档才是国产。 　　“这不就成谁创新谁吃亏了？” 　　林嘉庆紧皱着眉头。 　　“其实也有很多企业支持，像神舟、爱国者他们就很愿意和我们合作，就是有些……” 　　“你说的‘有些’是哪些？” 　　“比如联……我还是不说了，陆总让我们不要说，得罪了友商就不好了。” 　　“联？” 　　林嘉庆深思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你替我转告陆总，只要他不干坏事，就没人能坏他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让踏踏实实的老实人吃亏。” 　　说完，抬头看向台上意气风发的陆飞。 　　面对镜头，他慷慨激昂：“必须消除对国产品牌，尤其是‘首台套’产品的歧视！谁好谁坏，一试便知，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接着手指指天，信誓旦旦：“欢迎友商们来验证长江存储的技术实力和业务前景。” 　　会场里的气氛变得微妙又诡异。 　　有想得到技术授权，有想建立合作关系，有想争抢代工订单，也有想采购尝鲜的…… 　　伍海军甚至拍了拍胸脯，一张口就是5万订单，从电脑到手机，统统装上。 　　“羊总，我这个全国第三都这个数了，联翔作为我们的领头羊，不会比神舟少吧？” 　　“不会的，不会的对吧？” 　　“你、你……” 　　羊元庆立刻觉察到无数双眼睛看向自己，不得不改口道：“呵呵，伍总你说的对。” 第578章 错的不是我，错只错陆飞太突出 　　偌大的会场，伴随着陆老爷的演讲，几乎所有人陷入激情澎湃的情绪当中。 　　单单3D NAND闪存的消息，今天这场发布会就没有让媒体们白来，值回差旅费了！ 　　比起记者，最兴奋的当属鄂北，尤其是江城的领导，笑得根本就没有停过。 　　天赐良机！ 　　只要能稳稳把握住，以长江存储为龙头，把江城打造成国家存储器核心基地、华夏存储之都，就足以让落寞的工业重镇，通过产业升级，转型成信息时代的芯片重镇。 　　什么都别说了！ 　　陆老爷的腿就是我的腿。 　　陆老爷的腿就是我的命。 　　有道是，科技本无路，有了腿便有了路！ 　　谁要敢砸我的锅，我就砸了谁的碗！ 　　当着陆飞和林嘉庆等人的面，鄂北的领导们拍着胸脯，不就是采购嘛，办它！ 　　新闻发布会这般隆重的大会刚结束，单独把国内厂商们，尤其是手机、电脑等企业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内容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连权威大报也不得而知，但也不在意这些细节，抢着报道“长江存储”的开业仪式。 　　“从零到一的伟大突破！中企企业长江存储和东芝率先联合研发3D NAND闪存。” 　　“一场短的发布会，一场震撼的发布会！” 　　“长江存储横空出世，搅动全球存储器市场，有望一举跻身于业界领先地位。” 　　“真正的弯道超车，见证长江存储的技术突破，在此之前，这个行业只有三星、美光、西部数据等寥寥数家龙头公司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在陆飞宣布3D闪存技术的那一刻，华夏，乃至世界的存储器历史就要划成两半。” 　　“倪光楠院士表示：存储器产业讲究规模和技术，长江存储的存在对于做大做强华夏存储器开了个一个好头，能帮国家存储芯片进口节省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美刀……” 　　“预定国家科技一等奖，3D闪存技术！” 　　“陆飞的25岁：科技英雄。” 　　“……” 　　发布会的环节很紧凑，信息量很大，一时之间，除了“长江存储推出3D闪存”占据最多的版面，其它方向的报道竟然分不出高低。 　　就连自带话题度的陆飞，也被冷落了。 　　但在网上，论调就比较自由和热烈。 　　毕竟这年头，总有公知和键人们只爱嘲笑落后的一面，不爱承认进步一面，他们不由分说地怀疑3D闪存的技术含量。 　　什么“全靠东芝技术支持”、“纵然有3D闪存长江存储在巨头面前也不够看”、“3D闪存有什么了不起，有能耐造出光刻机啊”…… 　　另一方，包括乐子人在内也看不下去。 　　“凭什么老外能搞，我们怎么就不行啊？”、“新盖中盖都治不好你们的骨质疏松”、“你不信陆飞，要么蠢要么坏”…… 　　两边吵出真火便诞生了实质性的投入。 　　“我已经在飞购网预订了长江存储首发存储卡，以前没得选，现在只想用国产！” 　　“美光的硬盘就是香，自由的香气。” 　　仅仅文字争辩很难分出个高低，但越来越多支持长江存储的都热血上头，倾向于搭载长江存储的产品，订单肉眼可见地猛涨。 　　没辙，就是最嘴硬的也无法否认的是—— 　　就算有东芝协助，长江存储也是第一个掌握3D内存的，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里程碑，甚至会改变这个里程碑的意义。 　　至于这个含金量，只需要看新闻联播。 　　破天荒地长时间大篇幅报道长江存储、3D内存，和陆飞、高启全等管理研发团队。 　　不多不少，整整10分钟！ 　　当画面中播放着陆飞的采访片段，柳清坐在沙发上，紧张地偷瞄柳传智，“爸、爸爸，要不我们换一个台？” 　　“全国电视台这个点都是新闻联播，换台能换到哪去？不还要看他这张臭脸！” 　　柳传智眉头拧成了一团，“清清，把医生给我开的降血压的药拿来。” 　　“爸爸，您刚刚才吃过，还不到半小时呢。”柳清诧异地眨了眨眼。 　　“吃了吗？可我怎么感觉没效果啊。” 　　柳传智感觉血压不断升高，捂住胸口。 　　“爸爸，我给你拿速效救心丸。” 　　柳清立刻翻箱倒柜，拉开木茶几的抽屉，里面放着满满四大盒速效救心丸。 　　“不需要，我还没脆弱到天天吃速效救心丸的地步，我是谁，我可是柳传智！” 　　柳传智鼻子冷哼一声，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把电视静音，不让音响里放出陆飞的声音，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不一会儿，迟迟没有汇报发布会结果的羊元庆终于回复，但一看内容，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反反复复地看，以为看错了数字。 　　不是说只采购两千嘛，怎么变四千了？ 　　不对，后面还有个零！ 　　两千变四万啦？！ 　　羊元庆算准了柳传智会兴师问罪，老实交代这可是领导的意思，在会上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联翔作为国产电脑的头，表示不？ 　　看着他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柳清急忙倒出4粒速效救心丸，“爸爸，张嘴。” 　　柳传智含在嘴里，无力地倒在椅背上。 　　本来看着那小子挣钱，比我自己亏钱还难受，结果倒好，这小子挣的还是我的钱！ 　　我的钱！ 　　柳清心疼不已，“爸爸，您就不要再管联翔了，医生说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清清。” 　　柳传智仰头喃喃道：“你说爸爸的贸工技真的错了吗？是不是真的错了？” 　　柳清摇头道：“爸爸，你没错！” 　　柳传智侧目而视，就听她说错的不是自己，大部分不都走的是贸工技路线，只是陆飞这样极个别的太异类而已，突出的就是—— 　　不是我方不努力，奈何陆飞开了挂！ 　　“错的真不是我？” 　　“你真的没有一点儿错，爸爸！” 　　“没错，没错，错的不是我，错的是陆飞，错就错在他太……” 　　柳传智不想说出“优秀”两个字，“不，错的还是我，我当初怎么就为了一个域名，同意给他融资做担保，没有我，哪来的他！” 　　“爸爸，您千万别这么想，谁能想到他能有今天呢！”柳清看到他肉眼可见的衰老。 　　“我真傻，真的。” 　　柳传智露出祥林嫂般没有神采的眼睛：“我单知道这个后浪很强，想不到强成这个样子，竟然想把我这个前浪拍死沙滩上……” 　　…… 　　“后生可畏！” 　　消息很快从国内传到国外，传到霓虹、美利坚、欧洲，也传到棒子，李健熙第一时间收到，当着李在镕的面脱口而出。 　　“你的同龄人有这么一个人物，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运，他会让你跳出舒适区。” 　　“爸爸，富真跟这样的人走得太近，对三星可不是什么好事。”李在镕不忘上眼药。 　　李健熙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兔子还有三个窝，好好琢磨吧。”说着话锋一转，“长江存储这个新闻出来以后，业界有什么反应？” 　　“目前收集到的是很多厂商都把研发投入3D闪存方向，而正在研发的也加快了研发速度。”李在镕如实汇报：“像苹果、飞利浦、索尼它们都有意向尝试3D闪存，甚至纳入全球供应链……” 　　“我们的3D闪存也要加速！” 　　李健熙板着脸，“落后长江存储和东芝也就算了，绝对不能落后其他人，明白吗？” 　　李在镕坚决保证之后说，“爸爸，长江存储这样的势头对三星可不利了，我们是不是加大‘逆周期投资’的力度，打乱陆飞的阵脚？” 　　“你管着三星电子，他是你的对手。” 　　李健熙捏着拳头，轻轻捶打他的胸口。 　　随后，正在全球惊讶于长江存储这匹黑马逆袭时，三星这个搅局者果断蹭上热度，宣布早就获得了bisc结构技术授权，很快也能量产出24层的3D NAND闪存，与此同时—— 　　宣布512M内存芯片降价到0.7美刀！ 　　宣布4G 2D闪存芯片降价到18美刀！ 　　另外，1G内存、8G闪存等等存储产品，统统跳楼大减价！把内卷进行到底！ 　　一方面，让友商们陷入价格战，在寒冬里更加雪上加霜，肥的卷瘦了，瘦的卷死了。 　　另一方面，让友商们因为价格战，就算有心也没钱投入到3D闪存研发，足以保证三星的技术优势，始终占据全球存储霸主地位。 　　整个存储器市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美光、尔必达代表着美日应战，正面硬刚三星，大鱼打架，小鱼小虾遭殃，越是成熟的工艺，越挣不到钱，湾湾由此遭到重大打击。 　　已经有三四家存储厂商，摇摇欲坠。 　　偏偏就在此时，台塑集团控股的南亚科、华亚科高调宣布将与长江存储深度合作！ 　　尤其是，3D闪存技术。 　　这也是陆飞答应王永清的条件之一。 　　要不然可不会白白放高启全这些南亚科、华亚科的精英和骨干们到长江存储。 　　当然，投桃报李。 　　王雪红当即宣布，HTC将会把长江存储纳入到全新智能机的供应链。 　　一下子，整个宝岛沸腾了！ 　　好你个HTC，竟然投gong啦！ 　　不少厂商也心思活络起来，纷纷想跟长江存储合作，最好能得到技术授权，最不济也给长江存储打工，特么的，他们也投了！ 　　毕竟，这是中小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总，已经不只一家想找我们合作，有的甚至愿意技术交叉，特别是奇梦达。” 　　高启全笑得合不拢嘴：“对了，罗建华还让我问您，接手英飞凌77.5％的奇梦达股权这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价格方面可以谈。” 　　“那就要看英飞凌到底愿不愿意卖它们的无线网络了？”陆飞敲了敲桌面。 　　“英飞凌那边还没有答复，倒是罗建华给了我们一个大概的估算，整个无线网络部门大概值15亿欧元，差不多19亿美刀。” 　　“19亿？他们穷疯啦？” 　　“看来是不想卖，不亏到最后一刻恐怕不会撒手。”高启全点头附和，在他们计算下无线业务也就在13亿到14亿美刀左右。 　　“那就让他们亏，等到奇梦达先濒临破产那天再说，有英飞凌求我们的时候。” 　　陆飞撇了撇嘴，就是欠收拾。 　　高启全没有任何意见，“也好，拖到那个时候我们接手奇梦达，裁员、削减待遇就好办多了，奇梦达债务这么高，一方面是不合理投资和不降价策略，一方面就是过于庞大的人力支持，福利简直太夸张了，一个人的工资都能在湾湾的找两三个工程师！” 　　“什么时候也能给他们谈谈996福报。” 　　陆飞砸摸着嘴，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陆总，什么是996福报？” 　　高启全听到这个新鲜的名称，好奇不已。 　　陆飞不做回答，岔开话题，谈到今年的华夏存储与数据峰会，算得上全国存储行业最权威也是最有影响力的盛会，但因为国内存储器厂约等于零，相当于搭了个舞台让海外巨头们露脸，别说露脸，连露屁股的机会也没有。 　　领导们让长江存储必须参加！ 　　必须长（装）长（装）脸（逼）！ 　　“陆总，咱们是不是降降温？最近我感觉风向不太对劲，有点捧杀的倾向，像《存储在线》这一期，直接就把长江存储到了全球第十的位置，明明我们才开业8天而已。” 　　高启全捧着数据存储专业杂志。 　　“不要管捧杀，也不要管棒杀，我们只管做好自己，有实力的装逼才叫真牛逼。” 　　陆飞不以为然，“只要我们自己强大起来，自然会有大儒为我们辩经。” 　　高启全很是赞同，之后两人商量起这场三星主导的价格寒冬里，长江存储作战对策和作战目标，为了进攻而防御，为了前进而后退。 　　总之，绝对不盲目扩张和合作。 　　就是发育，就能渔翁得利！ 　　除了南亚科、华亚科之外，放任其它存储厂商自生自灭，反正到时候破了产，招人收设备更划算！ 　　“陆总，美光是铁了心要跟三星斗下去，照这种趋势下去，跟着打价格战的尔必达第一个撑不住，奇梦达、海力士这些高负债的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就算拿不下奇梦达，尔必达、海力士也可以做我们的备选方案。” 　　高启全建议不要只盯着奇梦达，也着手调查尔必达和海力士，吞哪一个都不吃亏。 　　“放手去做，不过调查的时候千万要多个心眼，霓虹、棒子都是数据造假的惯犯！” 　　陆飞交代了几句，便把长江存储交给高启全、杨士宁、朱一鸣等人，又双垂拱而治。 　　而在离开鄂北之前，去了一趟荆州。 　　因为曾母特意来了个电话，请他到家里。 第579章 我很忙 　　“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曾母打开门，“快，快进来坐。” 　　陆飞提着礼盒走到客厅，余光里就见茶几上摊开着密密麻麻的报纸，从《楚天都市报》、《鄂北日报》，到《人民报》、《新华报》，发行日期全在一周之前。 　　上面几乎都是他和长江存储的新闻。 　　“噢，我看到是你的新闻，就收集起来随便看看，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曾母非但没有半分丈母娘的架子，反而惴惴不安，“想不到，真想不到大美怎么就找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对象。” 　　“阿姨，不是我太优秀。” 　　陆飞谦虚说：“恰恰是我不够优秀、无能，才这么放权，让各路能人的聪明才智大发挥，才成就了飞购、复芯、长江存储这一个个，我最好就是做个垂拱而治的老大。” 　　曾母依然听不懂，但那一声“阿姨”叫得她心里舒服，主动为他削苹果。 　　一边削皮，一边说：“小陆啊，找你来主要是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小雨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 　　陆飞回忆一番，摇了摇头。 　　“这孩子！” 　　曾母埋怨道：“去了美利坚就玩疯了，连电话都不愿意多打，一共就打了两个。” 　　越说怨气越重：“第一个还高高兴兴的，第二个就莫名其妙，说话吞吞吐吐，问她什么，什么也不说，反正情绪就很低落，问大美她说没事，真奇了怪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您别着急，呆会儿我问问学姐。” 　　陆飞接过苹果，装起糊涂。 　　“别，千万别，她们俩这种小事不值得你费心了，兴许是小雨叛逆期来了！” 　　曾母又给他泡茶，“我呀就怕她给她姐姐添乱，要不还是让她回国。反正呆了半个多月了，玩也玩够了。” 　　“没事，阿姨，她愿意玩就让她多玩一会儿，现在不是暑假嘛。”陆飞咬了口苹果。 　　“美利坚有什么好玩的？” 　　曾母因为前夫定居在洛杉矶，一直心存芥蒂，连带着不待见美利坚。 　　“大概是风景线太美丽了。” 　　陆飞咧着嘴发笑。 　　曾母跟着轻笑，看上去是放下心来。 　　但曾雨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主菜是陆飞和曾丽，如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骄傲之后，萌生更多的是焦躁和不安—— 　　实在是这个准女婿实在太优秀！ 　　做母亲的不得不替女儿感觉到压力，毕竟八卦杂志刊登的那么多嫁入豪门的香江明星，就算不是生育工具，也很难有幸福。 　　比起嫁入豪门，她希望曾丽嫁得幸福。 　　两人面对着面，坦诚布公。 　　一问一答间，陆飞渐渐让她释怀。 　　曾母吐了口气，“我看新闻讲有些豪门不喜欢明星，是嫌她们太招摇，小陆啊，你会不会觉得大美她……” 　　“不会，怎么会呢。” 　　陆飞摆摆手，“学姐从出道到现在，她和我，我们是有一个完整的规划，下一站就是好莱坞，这不9月份就会上映她主演的首部国际电影，要不然也不会呆在美利坚。” 　　“那就好，那就好。” 　　曾母听到曾丽不用息影，而且正朝着国际巨星进发，才觉得自己纯粹是杞人忧天，停止了念叨，立刻起身到厨房，烧菜款待。 　　借着这个工夫，陆飞打给了曾丽。 　　问到曾雨，问到她是不是知道了…… 　　“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曾丽腆着大肚子，嘴里咬着山楂。 　　陆飞好奇道：“她怎么样了？” 　　“前些天闹脾气，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曾丽抬眼一瞧，就见厨房里走出曾雨的身影，她手里端着山药排骨汤，纠结道： 　　“呶，趁热喝吧。” 　　“先放桌上，垫张报纸。” 　　“你是不是在跟姐、跟陆总说话？” 　　“嗯。” 　　曾丽笑着点了下头。 　　曾雨抿了抿嘴，心情五味杂陈，错愕、生气、困惑、为难、郁闷，毕竟自己心目中最崇拜的偶像和姐姐双双塌房了—— 　　我们有一个孩子，可新娘不是姐姐！ 　　新娘竟然是高媛媛？！ 　　天崩地裂，她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自闭了好久才缓过劲儿，从激烈地和曾丽唇齿交锋，到渐落下风，摇摆不定，再到现在，看着把自己熬的汤晾在一旁，却跟陆飞煲着电话粥，渐渐地怀疑人生。 　　这个难道就是爱情？ 　　“说吧。” 　　曾丽挂断电话，“你至少有三句要说。” 　　曾雨面色一沉：“你们告诉我真相，就不怕我回去就找妈妈告发你们嘛！” 　　曾丽紧紧地盯着她，“这么多天你要说地话早就说了，可你没有啊。” 　　“我是怕妈妈接受不了！” 　　曾雨攥了下拳头：“你们、你们……” 　　“所以才要想办法让她接受。” 　　曾丽幽幽地叹了口气。 　　“等等，等等，你们不会想拉上我吧？” 　　曾雨瞳孔霍然一缩，“喔，我明白了，怪不得让我来美利坚，根本就不是旅行，你们想让我也上你们的贼船，合起伙来……” 　　“瞎想什么呢，只是让你先接受。” 　　“我接受不了，你们这个不是爱情！” 　　“这个就是爱情。” 　　“我爱……” 　　曾雨刚要张口，就被弹了个脑瓜崩。 　　曾丽弹完，又抚摸妹妹的额头，“书里那套就不要说了，你还小，你不懂，幸不幸福，爱与被爱，从不需要结婚来衡量。” 　　“我哪里小了，我马上要毕业啦！” 　　“大学毕业是不算小孩，可也不是大人，所以我们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和，明白吗？” 　　“烦死了，喝汤吧。” 　　曾雨一时无语，憋着闷气坐了下来。 　　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报纸上，哗啦哗啦，心不在焉地翻阅，突然印有陆飞照片的版面出现在她的眼前，手上一顿，轻咦一声。 　　怎么会有他？ 　　曾雨下意识地以为看错了，翻了回去，却见醒目的英文赫然写着—— 　　“华夏陆掀起全球3D闪存旋风！” 　　“中企长江存储突破存储核心技术，美光CEO：美利坚存储优势正在一步一步丧失。” 　　“英特尔宣布成为美光商业和工业渠道合作伙伴，以支持研发3D NAND闪存技术。” 　　“……” 　　伴随着长江存储对外展示出3D闪存技术，以及芯片成品，整个存储行业有资金有能力的都不甘落后，纷纷抢着攀登科技树。 　　一旦让3D闪存做大，只会让目前价格暴跌的2D闪存更加雪上加霜，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大逃杀，哪怕是巨头，没有3D闪存—— 　　也会跌出全球第一梯队！ 　　而拥有先发优势的陆飞，则要把优势继续扩大，从鄂北飞回燕京，替长江存储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和更大的支持，多多益善。 　　刚下飞机，就收到孙红军的电话。 　　“陆总，老郭那边说，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黑客在黑我们的内部网络。” 　　“他们要做什么，窃取商业机密吗？” 　　“没有，倒像是在搜索信息，特别是您的，连通讯录也不放过。” 　　“看上去应该是NSA的手笔。” 　　“您说安全局？！” 　　“这种事华为已经经历过了，任总之前就提醒我。”陆飞眯了眯眼，很符合鹰酱禽兽的本性，只会撒谎、欺骗、偷窃、抢劫。 　　（ps：华为07年真被NSA黑过） 　　“那现在该怎么办？” 　　孙红军不免担忧，内部网络只防范恶意竞争对手来偷自己的机密和技术，其它方面并不严加防范。 　　“就像华为一样，什么都不做。” 　　陆飞有恃无恐，“只要不是来偷技术，那么就允许他黑进来，给他们露几个破绽，让NSA自认为自己技术可以攻破我们的防线，反正那些所谓的机密和资料全做过处理。” 　　“怪不得陆总一点儿也不着急。” 　　孙红军内心松了口气。 　　“可以不着急，但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 　　陆飞认真地布置，比如但凡公司内部册封“院士”级别的专家大牛们尽量不要出国。 　　出国，也要配备安全团队。 　　又比如，既然是NSA出手，就从国土安全部挖人，设立全球网络安全和隐私部门。 　　以洋制洋！ 　　甚至也许可以向国安请求支援。 　　阿美利加站需要100个余则成！ 　　两人一直聊到量子加密技术才结束，车也随之停在林嘉庆所在的机关大楼。 　　不等陆飞喘口气，就被林嘉庆喊到他的红旗车上，挂着的牌照比自己的“京A54188”可牛逼不知道几百倍，车头两侧插着红旗。 　　一行人径直驶入zhong南海。 　　陆飞深呼吸几口，跟着林嘉庆走入北戴河会客厅，墙壁挂着巨幅榜书，上面写着“观海听涛”，四周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位熟面孔。 　　“咕噜，咕噜。” 　　“小陆，坐啊。” 　　“诶～” 　　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们，陆飞乖巧得像小学生，正襟危坐，但该伸手时，还是敢伸手。 　　要钱，给钱。 　　之前大国家基金给的是15亿，现在规模提高到20亿，单独多给长江存储5个亿。 　　要人，也给。 　　863计划就有存储芯片项目专家组，干脆强强联手，跟长江存储组建联合实验室。 　　诸如此类的资源，就一句话形容—— 　　来人，喂陆公子吃饼！ 　　哪怕吃撑了还继续喂，深怕孩子吃不饱。 　　聊完芯片和科技，接着聊金融和次贷。 　　从下午聊到晚上，晚饭也在边吃边聊。 　　又双得到了一个好处，余额宝的上限似乎可以松动，让热钱不只流入股市和楼市，相当于把看似基金实则储蓄的余额宝当成蓄水池。 　　下半年或许就不会有前世那么大的股灾。 　　“小陆啊，再接再厉，再加把劲。” 　　背对着巨幅榜书的男人，拍了拍陆飞的肩膀，“希望接下来能听到更多你的好消息。” 　　“没问题，领导！” 　　陆飞说完，和林嘉庆等人一一握手，然后先走出了会客厅，整个人走路都不免飘飘然。 　　离开红墙之后，跑部门一路开绿灯。 　　没有任何环节卡壳。 　　畅通无阻！畅通无阻！ 　　东奔西走了几天，陆飞终于能回到别墅喘口气，就见明亮的客厅空空荡荡，女主人并不在家，高媛媛这段时间也忙到不着家。 　　《疯狂的赛车》上映将近三周，有前作《石头》的口碑，以及美团等互联网营销攻势，票房一不小心已经突破了1.8个亿。 　　又一部破亿电影！ 　　也是继《石头》、《画皮》之后汉唐文化投资自制的第三部票房破亿的电影！ 　　更关键的是《英雄》、《黄金甲》之后，很可能是华语影史第三部票房破2亿的电影。 　　现在，只差1821万。 　　已经得到了延期秘钥，再续一个月。 　　还有希望，因为最大的拦路虎《变形金刚》，很快就会带着2.8亿左右的票房下映，同期里面，能打的也只有《不能说的秘密》。 　　“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呀？” 　　“没有胆量，哪来产量。” 　　“我告诉你啥叫干一行爱一行。” 　　“你最近都没上班。” 　　“我入行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这么带货的。” 　　“……” 　　银幕里，放着《疯狂的赛车》。 　　“噗嗤，哈哈～” 　　陆飞点了个肯德基全家桶，葛尤躺在地下影院的沙发上，啃着鸡，喝着可乐。 　　得亏拷贝高媛媛拿来了，就没有拿走。 　　但可惜没有《不能说的秘密》的拷贝。 　　“嗡嗡嗡，嗡嗡嗡。” 　　扔到一旁的手机不停地振动，他叹了口气，不想接也得接，一看来电是景恬。 　　“飞哥哥，你27号有没有空啊？” 　　景恬在电话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有空的话，方不方便出席我们电影首映礼啊？” 　　“我去干嘛，抢你们风头吗？” 　　“飞哥哥你来就是了嘛，这可是我主演的处女秀诶，一定要来好不好，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你肯定有事，不说清楚我可不……” 　　“唔，好吧，我说，其实是周杰仑啦，他不是跟侯佩、侯小姐分手了嘛，整个人好颓废，其他人怎么劝也劝不好，天天喝奶茶。” 　　“奶茶？不是该喝酒吗？” 　　“对啊，我也搞不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和杨经理想到了你啊，你开导他的话，也许会好很多。” 　　“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嘛？周杰仑怎么说也是我的偶像，还帮我写那么多歌，找我拍电影……” 　　“有没有想过以身相许？”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把周杰仑当朋友而已，真要以身相许，飞哥哥帮我的不是比他更多吗，那我更应该以、以身相许你啊。” 　　“咳咳，咳咳。” 　　陆飞假借咳嗽，思索片刻，最终答应下来，就当换个脑子，劳逸结合。 　　看场电影，哎呦，不错哦。 第580章 吻 　　7月27日，中影星美国际影城。 　　入口摆放着左右两排展示架，张贴着各种《不能说的秘密》的海报，大理石的地上铺设二十米的红毯，两侧已经聚满了粉丝。 　　保安们都手拉手，组成人墙严阵以待。 　　首映礼要的就是轰动，有大腕明星站台，就能引来越来越多的媒体，就有越来越多的曝光和话题。 　　港台本来力挺周杰仑，尤其是台资。 　　但过了半天了，现身也只有任贤其、谢霆峰、王京等人，只因为跟汉唐走得太近。 　　哪怕自立门户的杰威尔，汉唐都持有22.5％的股东，仅次于他自己这个大股东。 　　像景恬、秦海路、许山高的唱片约都签在杰威尔，业务重心俨然从湾湾转向内地。 　　自然而然，不受台圈的待见。 　　不会像前世一样，像捧任贤其拍武侠剧一样，捧他拍《大灌篮》、《刺陵》…… 　　毕竟，周杰仑已经是陆老爷的挚爱！ 　　尽管港台不捧场，内娱大佬、大腕哪怕不卖周杰仑面子，也要卖汉唐的面子，就连夏雨这种在京城闲着的明星，也跑来壮大声势。 　　更何况，汉唐旗下的艺人们。 　　“小狮子，小狮子，这边这边！” 　　“蜜蜜！蜜蜜！” 　　影迷情绪高涨，现场爆发出阵阵喧嚣。 　　就见杨蜜穿着精心准备的黑色深V裙，胸前的事业线，让她越来越有巨星范。 　　前阵子主演的《王昭君》，小红一把。 　　影剧两开花之后，偶像剧和正剧也齐开花，星途一片光明，已经有呼声把她，和景恬、刘师师、刘亦飞，并称为“四小花旦”。 　　现在，正跟刘亦飞撕着榜首番位呢！ 　　“蜜蜜，咱们进去吧。” 　　刘师师则佛系得多，穿着一字肩荷叶边的淡蓝色连衣裙，长发清爽地扎在脑后。 　　又俏皮，又秀丽！ 　　“马上，马上。” 　　一通闪光灯后，凹姿势的杨蜜过足了瘾，才提着裙子，和刘师师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中间排的贵宾专区，却惊人地发现—— 　　两人的座位竟然不相邻。 　　中间隔了个位置，恰恰正坐着个人。 　　杨蜜看到戴帽子的他翘着二郎腿，手上捧着爆米花，“哪有这么安排，怎么有……” 　　“陆大哥？！” 　　刘师师才看到侧脸轮廓，脱口而出。 　　“嗯？还真是学长……” 　　杨蜜猛地一个激灵，才意识到拦在她们中间的赫然是陆飞，立刻凑了上去。 　　“小点声。” 　　陆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师师意外之余，忐忑地坐在他的右手边，不等张口，眼前就出现杯状饮料。 　　“你要可乐，还是橙汁？” 　　陆飞把袋子里的饮料分给两人。 　　杨蜜看在眼里，敏锐地觉察他们俩肯定有猫腻，要不然她怎么能比我更快地认出陆飞？ 　　我可是学长的枕边人！ 　　除非…… 　　刘师师没有注意到闺蜜的异样，喝了口橙汁：“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怎么，我不能来吗？” 　　陆飞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出理由。 　　“学长，你可真宠恬恬。” 　　杨蜜不免泛起醋意，目光投向舞台。 　　只见台上，剧组主创们横向排开，在放映前，做一个简短的开场白，周杰仑、景恬更是现场表演了电影里经典的“四手联弹”片段。 　　杨蜜越看越眼热，嘟囔着嘴说： 　　“学长，小恬恬都已经有自己第一部主演的电影了，什么时候我和师师也有啊？” 　　“这事你们得找你们的媛媛姐、虹姐。”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刘师师感受到他的注视，抿了抿嘴：“蜜蜜，我们不刚拍了《爱情呼叫转移》没多久吗，你看你又急，这事媛媛姐、丽方姐她们肯定会安排。” 　　“那是客串。” 　　杨蜜撅着嘴，巴巴地望向陆飞：“丽方姐、虹姐她们都说还没找到适合我们的剧本，其实我和师师什么都不挑，什么都能演，魔幻、武侠、文艺、爱情……” 　　“打住打住，你呀小心思都写脸上了。” 　　陆飞摆摆手。 　　刘师师急忙替闺蜜解释：“陆大哥，蜜蜜也是着急，老是有坏人在微博上拿她和刘亦飞比较，一踩一捧，特别是刘亦飞宣布要和程龙、李联杰合演《功夫之王》……” 　　陆飞笑眯眯地盯着，“那你呢，师师？你有没有也被刘亦飞踩一捧一啊？” 　　“有啊，有啊，她们都说师师是‘小刘亦飞’，明明是同龄人，结果平白无故辈分还矮了半截，真的是太过分了！”杨蜜撇撇嘴。 　　“原来是这样。” 　　陆飞摸摸下巴，“这样吧，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量身定制一些小妞电影好了。” 　　“小妞电影？” 　　杨蜜和刘师师互看一眼，疑惑不解。 　　陆飞嘴角上扬，“小妞电影啊就是……” 　　像赫本的《蒂凡尼的早餐》、安妮海瑟薇的《穿Prada的女王》，都是典型的小妞电影，主打爱情主题、都市蓝调、时尚风范。 　　也就是，男性当绿叶的大女主电影！ 　　前世国内最早的小妞电影，是张子怡、范二冰的《非常完美》，但反响相当平平。 　　毕竟，这俩从外形到气质都跟小妞一点儿也不沾边，女性，尤其是女白领、女学生代入感极差，也因为没有掀起小妞电影风潮。 　　一直到《失恋33天》，以小博大，才正式开辟这一类型片的蓝海市场。 　　杨蜜、景恬、刘师师，都适合！ 　　但是，陆老爷想的可没这么简单。 　　“小妞电影”之所以能在美利坚火起来，背后就有资本和女权的推动，打着“女性要对自己好一点了”、“女性要独立自爱不依附”等等伟光正的口号，但鼓吹的却是—— 　　买买买！ 　　不多买化妆品、奢侈品，不努力包装自己，就不是独立女性，就不是时尚小妞，就跟“女神节”一个套路，完全就是消费主义陷阱。 　　毕竟，挣女人的钱比男人的钱要容易！ 　　何况，挣女人的钱等于也在挣男人的钱！ 　　有句话不就是，鹿云能成首富，背后全是华夏的败家娘们，很快主角会变成陆飞了。 　　小妞电影就是塑造女性消费的文化之一。 　　实际上把“女性消费”变成“消费女性”，等解放了女性消费力之后，飞购网，尤其是双十一的交易额，一定能冲出银河系！ 　　简直，一箭不知道几只雕。 　　“学长，我和师师就拍这个，就拍这个！”杨蜜眼前一亮，立刻觉得小妞电影就是她的天选，她天生就适合演这种题材。 　　“那、那先给蜜蜜吧，我不着急。” 　　刘师师咬了咬唇。 　　“你们都会有的。” 　　陆飞笑道：“我刚刚就想到一个剧本，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演。”说着把剧情故事简单地描述了个大概，其实就是高媛媛的《搜索》。 　　“陆大哥，这全是你现想的吗？” 　　刘师师看到他点了点头，崇拜得无以复加，两眼挪也挪不动，bulingbuling闪光。 　　“双女主，师师演秘书。” 　　陆飞笑道：“蜜蜜演记者。” 　　要不是正播放着电影，杨蜜已经克制不住地发出尖叫，兴奋道：“师师，太棒了，你是女主角，我也是女主角，我们可以一起演！” 　　陆飞道：“或许你们还能靠这部电影拿个奖，怎么样，开不开心，满不满意？” 　　“谢谢陆大哥（学长）。” 　　刘师师和杨蜜异口同声，紧紧地盯着他。 　　“看我干什么，看电影。” 　　陆飞抓起爆米花，丢进嘴里。 　　两人哪还有心思，心不在焉地望着银幕。 　　刘师师偷偷摸摸地瞄向陆飞，就像有钩子钩住她的眼睛，把她的魂儿钩到他那里。 　　正当看的出神时，突然陆飞一个转头，彼此的目光在黑漆漆当中碰撞出火花，她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蹿回到洞里。 　　“咕咕。” 　　刘师师为了掩饰尴尬，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刺激性的汽水味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会是可乐呢！ 　　我的橙汁呢！ 　　只见陆飞漫不经心地拿起饮料，嗦了一大口，也瞬间察觉到不对劲，侧目而视。 　　“陆大哥，那杯是我的，这杯才是你的。”刘师师惶恐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拿错了……” 　　“没事，换回来就好。” 　　陆飞面带微笑：“你喝过了吗？” 　　刘师师面对着他的眼睛，害羞得满脸通红，说话细若蚊蝇：“没，没有啊。” 　　陆飞眯了眯眼，又啜饮了一口。 　　刘师师看着他的嘴唇接触了吸管，这算不算间接接吻，我们还喝了彼此的…… 　　接着，下意识地抚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殊不知，黑暗之中，有双眼睛盯着他们。 　　杨蜜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师师跟学长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都明目张胆地互换饮料了！ 　　可恶，我都没这么喝过！ 　　明明是我先来的！ 　　…… 　　2个小时之后，电影放映结束。 　　很多影迷粉丝都泪光闪闪，但刘师师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全程盯着陆飞触碰了多少次吸管，仿佛就感觉触碰了多少次自己的嘴唇。 　　21次！ 　　整整21次！ 　　终于忍不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你跟过去看看。” 　　陆飞把杨蜜打发去照顾刘师师，注意力重新转到台上，已经到了观众媒体的提问环节。 　　“我的第八张个人专辑叫《我很忙》，会在11月2号发行，大家不要错过哦。” 　　一开始的问题很正常，但媒体要的不是正常，问得越来越歪楼，全都是敏感问题。 　　“杰仑，请问你跟景恬有没有可能？” 　　“我们，哈哈，不可能不可能。” 　　周杰仑蓄着胡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跟她是朋友，是师徒，是……” 　　“是哥哥和妹妹，是偶像和歌迷，就是不可能是情侣。”景恬不动声色地看向陆飞所在的方向。 　　“啊～” 　　不少嗑CP的粉丝们不禁惋惜，但是更多的单推人反而高兴，而最不高兴的是—— 　　好事的媒体。 　　既然从“恬仑恋”挖不到猛料，就继续揭周杰仑的伤疤，接二连三地提问： 　　“是不是还想着跟侯小姐复合？” 　　“你们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啊？” 　　“请问你现在还和侯小姐有联系吗？” 　　“……” 　　看到周杰仑落寞的眼神，景恬左右为难，突然视线中那个男人举起了手，立刻转忧为喜，兴奋地让主持人点他的名。 　　“咦，那人好像陆飞啊？” 　　“是不是陆飞本人？” 　　“摘帽子了，他把帽子摘了。” 　　“陆飞！真的是陆飞！” 　　“天呐，陆总怎么会在哪里啊？！” 　　顷刻间，整个影厅彻底沸腾。 　　伴随着尖叫声和掌声，没有再在意“周侯恋”，甚至电影也不在乎，一双双的眼睛齐齐地看向陆飞，包括娱乐圈的明星大腕。 　　“我和杰仑其实认识了很多年。” 　　“他在内地的第一个广告，就是我到湾湾跟他签的，代言的就是我大哥的七里香。” 　　“那时候杰仑才出第一张专辑。” 　　“但我从听到的第一刻起，我就很欣赏这个年轻人，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有才华的跟有才华的会相互吸引……” 　　陆飞言简意赅地说着：“所以他自编自导自演的第一部电影，我当然得来支持一下。” 　　“哇！！” 　　看到自己的正主能得到陆飞的认可，粉丝们立刻生出与有荣焉的骄傲感，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蛙声。 　　媒体们看到这架势，瞬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得罪陆飞，决口不再提‘侯周恋’。 　　首映礼有惊无险地落下帷幕。 　　景恬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果然今天我请飞哥哥来是对的！” 　　“谢谢陆总。” 　　周杰仑强挤出笑容，连声道谢。 　　陆飞看着他胡子拉碴，满脸颓丧，还驼着背，摇头无奈道：“听说你天天喝奶茶？” 　　“奶茶比较甜。”周杰仑苦笑。 　　“别喝奶茶了，脸都喝圆了，喝酒吧。” 　　陆飞喊上周杰仑、景恬、唐大年几人，又拉上从卫生间回来的刘师师、杨蜜，浩浩荡荡地杀到后海的KTV。 　　包厢当中，景恬三人闺蜜团抱团唱歌。 　　陆飞和周杰仑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就见他一个劲儿灌醉自己，“胡子该刮一刮了。” 　　“我、我回去就刮。” 　　周杰仑摸了摸下巴。 　　“你们两个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 　　陆飞揽住他的肩膀。 　　“陆总。” 　　周杰仑抬起手背，平日的嘻嘻哈哈再也不见，揩着两行流下的热泪。 　　陆飞耐心地聆听，时不时和他碰杯。 　　其实，道理很简单。 　　正值偶像演艺事业的巅峰期，结婚？ 　　周杰仑答应，苞米们答应吗？ 　　苞米们答应，资本们答应吗？ 　　牵涉的利益太大，周杰仑没有木村拓哉的勇气，于是退缩了，他垂头丧气道：“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她想要的生活，我现在给不了，给不了。” 　　陆飞开导说：“有的人分开，并不是因为走不下去，只是为了双方有更好的生活。” 　　“没错，陆总，没错。” 　　周杰仑沉默了半晌，突然犯了神经似的一把抓起话筒，半醉半醒地清唱了起来： 　　“这街上太拥挤。 　　太多人有秘密。 　　玻璃上有雾气。 　　谁被隐藏起过去……” 　　景恬连忙调成静音，看着周杰仑自顾自地唱，又看到陆飞朝她们这边走来： 　　“飞哥哥，他……”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学会自己去克服。”陆飞呼出一口气，“说不定也是好事，要知道失恋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失恋了，对于歌手来说，就是灵感的源泉。” 　　“这种灵感我情愿不要。” 　　景恬吐了吐舌头。 　　“呦，这么说，你有对象啦。” 　　陆飞眨了眨右眼，语气带着戏谑。 　　“没有，我怎么会有呢。” 　　景恬注意到刘师师、杨蜜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微醺的脸颊越发通红，“就算有，我也不告诉你们。” 　　“连我也不告诉？”陆飞笑道。 　　“不说，就像电影名一样，不能说的秘密，我要做足保密工作，绝对要吸取杰仑的教训。”景恬直直地盯着陆飞，“我可不想让狗仔破坏了我的爱……” 　　“年纪不大，倒鬼灵精怪的。” 　　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举止亲昵。 　　景恬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正想多跟他亲近，却不料唐大年不合时宜地提醒该离开了，马上要进行全国路演，今晚必须坐车出发。 　　“怎么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 　　她跺了下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们分开，偌大的KTV里，一下子就只剩下—— 　　陆飞、杨蜜和刘师师。 　　刘师师紧紧抓着裙子，心跳加速。 第581章 新能源汽车元年 　　清早，凝在花蕊里的晨露在风中荡漾。 　　微风一阵接一阵，阳台的窗纱飘了起来。 　　刘师师眼角挂着泪痕，迷糊地躺在床上。 　　“醒醒，师师，你都睡一早上啦。” 　　杨蜜轻轻地拍打她的脸蛋。 　　“唔～” 　　刘师师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被子从上身滑落，露出薄纱睡裙，吊带从肩上垂下。 　　“还疼不疼啊？” 　　杨蜜捏了捏闺蜜的头。 　　刘师师嘟囔着嘴：“还有点。” 　　杨蜜嫌弃地白了眼，“不让你喝那么多，你偏要喝，看吧，自作自受，幸亏昨天有我，要不然你怎么承受住学长啊。” 　　“谁、谁知道他酒量那么好啊。” 　　刘师师猛地睁开眼：“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乱说什么！” 　　“有啊！” 　　杨蜜勾住刘师师的胳膊，惟妙惟肖地模仿她的醉态。“你就这么扯着学长，什么‘我崇拜你’、‘你爱我吗’，噫，说得我都替你脸红。” 　　“你胡说，我根本不记得我说过这些！” 　　刘师师羞恼道：“我也不可能这么说！” 　　杨蜜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你能记住才有鬼呢，都喝成什么样，差点吐了我一身，我那礼服可是找品牌商借的，脏了要赔钱的。” 　　刘师师瞧她不像是开玩笑，脑袋瞬间空白，喃喃道：“我不会真的这么说了？不会吧？不会吧……”说着，眼眶里泪水打转。 　　“你哭什么呀。” 　　“我、我突然觉得对不起媛媛姐。” 　　“对不起什么啊，你和学长又没那个，我可是安安全全地把你带回家。”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喜欢学长又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学长太优秀啦，就是块唐僧肉，圈里那些狐狸精、蜘蛛精恨不得把他吞肚子里。” 　　杨蜜安慰道：“你呀也就差点得逞了。” 　　“什么叫‘差点’？”刘师师疑惑道。 　　“你还问我啊。”杨蜜一掌拍在墙上，给她来了个壁咚，“你喝疯了简直就是个女汉子，就这样把学长堵住，然后……” 　　刘师师立刻想到画面，唰地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我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么干过，一点也不记得。” 　　“急了，急了。” 　　“你、你，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宿醉想不起很正常。” 　　杨蜜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正常吗？一点也不正常，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和陆大哥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呜呜，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 　　刘师师双手捂住脸，把头埋在被子里。 　　杨蜜心虚地拍打她的后背，“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学长证实嘛，你可把他折腾得不轻，幸亏有我挡着，要不然……” 　　“陆大哥！陆大哥他怎么样？” 　　刘师师这才想到陆飞，抬起了头。 　　“这你就别担心了，要不是你醉成那样，他早就把你给就地正法啦。”杨蜜安慰道。 　　刘师师暗啐了一口，“下流。” 　　“学长有时候上流，有时候是挺下流。”杨蜜想到对她的所作所为，脸颊发烫，“不过也分人，他可不是对所有人都那样。” 　　刘师师感到深深的内疚，“蜜、蜜蜜，这种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千万，千万不能让媛媛姐知道，我觉得对不起她……” 　　“放心吧，我能让媛媛姐知道吗？” 　　杨蜜信誓旦旦道：“让她知道你，不就也知道我了吗，师师，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们？” 　　刘师师一怔，隐约觉得不对劲。 　　师师，别怪我！ 　　杨蜜心里一沉，不管怎样她都要拖闺蜜下水，演了这么多宫斗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要想在宫里活得滋润，除了讨好对东宫西宫两位娘娘，要上位要争宠，就得抱团。 　　“我真的干过这些吗？” 　　刘师师绞尽脑汁，怎么找也找不到半点支离破碎的记忆，陷入万分的纠结当中—— 　　以后我该怎么面对陆大哥啊？ 　　“阿嚏！” 　　“阿嚏阿嚏！！” 　　陆飞坐在沙发上，狂打着喷嚏。 　　桌上摆着牛奶和吐司，中间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里的企鹅门户显示着一则则新闻： 　　“《不能说的秘密》于昨晚首映。” 　　“由企鹅和Line联合赞助的2007年WCG在美利坚西雅图正式落下帷幕，我国Wings俱乐部斩获War3、Dota两个赛事总冠军，其中人皇sky继06年失利之后卷土重来，分别拿下04、05、07年三届冠军！” 　　“LOL点燃全球MOBA类玩家热情，明年将正式纳入WCG正赛，成为世界锦标赛。” 　　“奇虎360与卡巴斯基感情破裂离婚，CEO周宏祎宣布：将自主研发杀毒软件！” 　　“金山软件公司公布上市计划，将于10月9日赴港上市，另一家备受瞩目的科技企业，阿狸粑粑至今尚未透露上市时间。” 　　“……” 　　陆飞边看边喝着牛奶，突然闪过一条夹带着“《新能源汽车生产准入管理规则》”的新闻标题从视线中闪过，立刻点击浏览。 　　内容里不仅对新能源汽车进行了定义，还对企业生产资格、产品管理等做出了规范。 　　虽然没有全部看懂，但大受震撼！ 　　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王传福。 　　“是不是那个新能源车准则？对对，大前天一出我就组织开会研究，昨天想把情况跟你谈谈，这不打你电话没有打通嘛。” 　　“晚上啊……” 　　陆飞翻了翻未接电话名单，那个时间，他正载着杨蜜五连发卡弯，下水沟漂移。 　　开车不玩手机，很符合交规。 　　王传福也不在意，《准则》牵扯的可是大事中的大事，意味着新能源车可以进入国家鼓励产业目录，完全是新能源车市场化的开端。 　　甚至可以说，07年就是新能源汽车元年！ 　　两人隔着手机聊了半点，觉得一点儿也不过瘾，于是乎约定在八月的沪市国际车展。 　　“陆总，那天我准备借这么个舞台，正式对外宣布比亚迪的新能源车战略和计划！” 　　“新能源车计划？” 　　陆飞作为比亚迪的二股东，心生好奇。 　　…… 　　八月，酷暑难当，但难挡热情。 　　沪市新国际博览中心，展馆内游客摩肩接踵，把各大展台围得水泄不通。 　　“是陆飞！” 　　“好家伙，首富也来车展看车？” 　　“不然你以为呢，跟咱们一样看车模？” 　　“不是，我的意思是车展里的这些车他能看得上吗？什么档次，也配得上首富！” 　　“……” 　　顷刻间，本来看车的人潮全都调转方向，蜂拥而来，全围着陆飞，远远瞻仰。 　　在王贲等保镖的掩护下，陆飞穿梭在偌大的展馆里，有宝马奔驰奥迪等德系车，丰田本田日产等日系车，也就大众、吉利、奇瑞等国产品牌，放眼望去，就是没看到比亚迪。 　　看着这么个顶流在眼前晃来晃去，各家的经理和员工巴巴的地望着，都希望陆飞能到自家的展台，哪怕不买，只看一眼也好。 　　这可比请多少个明星代言都好使！ 　　只要相中任何一款，绝对能在富豪圈里引爆销量！ 　　正当他们等得花儿都谢了，陆飞却出乎意料地来到奇瑞的展台，径直走向奇瑞QQ： 　　“有冰淇淋吗？” 　　“有！有！” 　　奇瑞经理受宠若惊，连忙给员工使眼色。 　　小姐姐屁颠屁颠跑了出去，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脸上又激动又惶恐，手足无措。 　　陆飞睨了眼柠檬黄的奇瑞QQ，“比亚迪的展位知道在哪吗？” 　　“噢，比亚迪不在第一层。” 　　经理搓了搓手：“在楼上第二层。” 　　“第二层？” 　　陆飞拿上冰淇淋，故意绕着奇瑞QQ几款车兜了几圈，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被白嫖，经理却毫不在乎。 　　冰淇淋才值几个钱啊？ 　　跟陆老爷带来的人流量和曝光度简直不值一提，脑海中，甚至宣传标题都想好了—— 　　《震惊！首富来沪市车展只为这款车》。 　　《奇瑞QQ，陆飞盯了整整39秒！》 　　《……》 　　靠着电动扶梯，陆飞到了第二层。 　　就见一眼望不到头的展厅里，孤零零的只有比亚迪一个，车却摆得满满当当。 　　比亚迪F3、F6、G3R、G5，就连第一款搭载磷酸铁锂电池的F3e电动车也登台亮相。 　　然而，无人问津，冷冷清清。 　　除了员工，只有苍蝇、蚊子偶尔光顾。 　　“老王，你怎么把展台安排在这里？” 　　陆飞紧皱着眉：“你可别告诉我你舍不得花钱租一楼。” 　　“我倒是想在一楼，可有钱也不给啊，展位要紧着进口车、合资车。”王传福咬了咬牙，“像比亚迪这种非传统车企，就只能安排在这儿，特么的，太瞧不起人了，我在燕京、粤东那么多车展也没受这种鸟气！” 　　“呵呵，他们可不只瞧不上比亚迪，也看不上新能源汽车。”陆飞拍了下他的肩，“犯不着跟他们怄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是啊，现在还是燃油车的天下。” 　　王传福注意到楼梯口不断涌入人潮，全因为陆飞的名人效应，伴随着展台的冷清被打破了，他板着的脸，也渐渐放松下来。 　　“看来把你请来是请对了。” 　　“酒香也怕巷子深。” 　　陆飞笑道：“下次参加车展，可以找新狼、企鹅他们合作，在门户的汽车频道，还有微博、QQ这些渠道提前打打广告，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比亚迪打95折。” 　　“下次，一定。” 　　王传福打今天第一次露出笑脸。 　　聊着，聊着，聊到上至董事，下至管理层，对比亚迪新能源汽车有路线分歧，一种像王传福，义无反顾地支持电车，一种则是倾向于走氢能路线，毕竟霓虹走的就是氢能。 　　“干嘛非要跟在霓虹的屁股后头。” 　　陆飞撇撇嘴，“氢能车现在是条死路！” 　　“这么说，陆总支持电车？” 　　“别无他念，肯定电车！比亚迪造车的优势不就是电池的技术和经验嘛！” 　　“陆总说得没错。” 　　王传福激动地拉着陆飞来到F3DM展位前，“这是我率领团研发出的第一款插电式混合动力车，预计明年就可以量产上市了。” 　　“老王，我是全力支持你搞新能源汽车，搞电动车，下次董事会，我一定投你一票。” 　　陆飞左兜半圈，右兜半圈，认真打量。 　　前世说“没有特斯拉公开专利，国内电车产业倒退50年”，全特么是营销扯淡。 　　特斯拉连第一台都没影的时候，比亚迪早就造出两款混电、插电，而且能够量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传福满意地点了下头。 　　只要能争取到陆飞的支持，再加上表哥吕向阳，第一、第二、第三大股东意见一致，就等于统一了整个比亚迪的意志，整个公司就能劲往一处使，往新能源电动车路线使。 　　“不过第一步不要走得太急。” 　　陆飞钻入到F3DM车里，“就像燃油车需要加油站，现在电车没有配套的充电桩和充电站，不宜贸然到私家车市场，我建议可以跟政府合作，先投放到出租车和公交车。” 　　“陆总，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王传福和他相识一笑。 　　比亚迪的新能源车“三步走”战略的第一步，就是公交车和出租车实现全面电动化。 　　私家车主会观望，而政府一纸下令，就能让出租车公司和公交车公司当试点。 　　不但利于电动车推行，公交车有固定路线，出租车运营区间也很稳定，这两个领域推动电动化，既能打消电动车的安全问题，又能在交通沿线上安装充电桩，布局充电网络。 　　第二步，才轮到物流、环卫、私家车电动化，伴随着公共交通带动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私家车电动化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第三步，就是渣土车等卡车全面电动化。 　　就像阿狸粑粑的崛起完全靠的是国内基础设施的完善，特斯拉能崛起也是踩在风口上，踩在国内电动车基础设施和供应链的布局上。 　　如果把特斯拉换在霓虹、德意志，就这两大燃油车主阵地，能造出个毛的电动车！ 　　它们有电动车基因嘛？ 　　连一根毛都没有！ 　　两人在交流中达成了共识，第二大步的私家车电动化，需要“纯电＋插混”双管齐下，用插电实现从燃油向纯电的平稳过渡。 　　“老王，我还可以再帮你往前推。” 　　陆飞嘴角上翘。“到那时我会让人开发一款专门打车的网约车APP。” 　　“网约车？”王传福眼前一亮。 　　陆飞把网约车的运作原理说了个大概。 　　王传福立刻兴奋地搓起小手，“新能源汽车有打车软件简直如虎添翼，这个好！这个好啊！陆总，果然，硬件有我，软件有你，我们是真正的‘1＋1大于2’！” 　　“网约车还不算真正的软件。” 　　陆飞一本正经道：“真正的软件，我不瞒你说，逻辑一直在秘密研发车机系统、芯片和智能驾驶系统，把这些和比亚迪结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软硬一体，双剑合璧。” 　　接着捅了捅他，“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说什么‘用了逻辑，就没有灵魂’。” 　　“怎么会呢！” 　　王传福信誓旦旦，赴汤蹈火啊，陆总！ 　　陆飞和他用力地握了握手，比亚迪当新能源时代的汽车霸主，逻辑当智能电动车的“博世”，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582章 是不是很大胆 　　比亚迪展位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除了游客、媒体，友商们纷纷派人一探究竟，到底陆飞和王传福搞出什么名堂？ 　　不怕同行过得苦，就怕同行突然富！ 　　一双双眼睛望去，就见两人依然围着电动车转圈，陆飞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砸摸着嘴： 　　“老王，你这外观可都不怎么样，到时候得从兰博基尼、法拉利那些豪车多挖几个设计师，在门面这一块，必须拿捏得死死的。” 　　王传福嘿然一笑：“陆总，这个我记下了，不过暂时我还不考虑面子，现在我就想先把里子搞好，看怎么让电动车的技术底子更扎实，好在下一次风口，一下子厚积薄发。” 　　“只有等下一次石油能源危机。” 　　陆飞直截了当地点出日系车之所以崛起，恰恰就是70年代到90年代的三次石油危机，让主打省油的日系车一下子脱颖而出。 　　偏偏前世比亚迪能起势，正赶上大毛二毛冲突，欧佩克减产，全球能源危机爆发。 　　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 　　但是，机遇固然重要，关键要看有没有把握机遇的能力，比亚迪必须在此之前完成足够多的技术储备，比如“云辇”这样的黑科技。 　　“陆总，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 　　王传福忍不住露出一种“志同道合”的微笑，果然找陆老爷当比亚迪的战略投资人没找错，他真的懂车，尤其懂新能源汽车！ 　　两人有说有笑地从车里走了出来，脚刚着地，伴随着刺眼的闪光灯，记者们蜂拥而上。 　　“王总，请问比亚迪要进军电动车吗？” 　　“陆总，您对新能源汽车怎么看？” 　　“……” 　　问题像炮弹一样，狂轰滥炸而来。 　　陆飞也不喧宾夺主，让王传福当着众多媒体的面，一一回答，公布新能源车计划。 　　夸下海口，扬言要“颠覆颠覆燃油车”。 　　甚至立下了两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宏伟战略目标，要在2020年成为全国第一的乘用车产销企业，更要在2025年会成为世界第一的乘用车产销企业。 　　不管是日系德系，还是合资，统统横扫！ 　　比亚迪要一步一步做到世界第一！ 　　是不是很大胆？ 　　就电动车，就完全靠电动车，世界第一。 　　我最早请陆老爷来的时候，跟他、跟所有股东、跟所有员工说世界第一，都很兴奋。 　　世界第一！ 　　一直说的是世界第一！ 　　比亚迪一直在按照世界第一的要求和标准做着新能源车战略规划，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因为和陆飞合计之后，还是先保守一点。 　　不要设立过高的目标，先定一个小目标： 　　比亚迪要做到全国第一！ 　　“……”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紧接着，引来一阵阵嘘声和笑声，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就比亚迪，还世界第一？ 　　还全国第一？ 　　还新能源汽车？ 　　不单单是德系、日系等车企员工，大众、华晨等合资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比亚迪连燃油车都还没有整明白，就想一步登天搞电动车？ 　　没戏！ 　　比亚迪现在是什么水平？ 　　就卖这么几台车，能造电动车嘛！ 　　造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销量输完一汽输上汽，吉利输完输奇瑞，再输奥拓，接下来没得输了，脸都不要了，也配输宝马奔驰？ 　　先打赢合资车再说吧！ 　　全场几乎所有媒体都想到一处，打心底瞧不上乱吹牛皮的“王大嘴”，阴阳怪气提问： 　　“陆总，像比亚迪这种造电池的企业都勇于造车，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打算也造车？” 　　“我可是很明确说，我绝不造车！” 　　陆飞一本正经道：“但像比亚迪这样投入新能源车的造车新势力，但凡需要任何帮忙，我也不推辞，一定义无反顾地支援王总。” 　　眼神一扫，一张张面孔或轻蔑、或嘲笑、或怀疑，总之就是不自信，立刻抬高嗓门： 　　“我非常看好比亚迪在新能源车领域有一番大作为，作为哈撒韦伯克希尔的董事，我会建议我的老朋友巴菲特也投亿点点。” 　　“什么？！” 　　顷刻间，一片哗然。 　　王传福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陆飞。 　　果然，跟那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让华夏新能源汽车，怎么能让华夏汽车彻底崛起！ 　　幸亏，还有陆老爷！ 　　…… 　　“吹牛不打草稿？比亚迪竟想做梦靠新能源汽车要当世界第一车企！” 　　“陆飞的承诺：我不造车！” 　　“比亚迪押注新能源汽车，陆飞押注王传福，朗闲平点评：这是一种危险的游戏。” 　　“七里香冰淇淋，陆飞沪市车展同款。” 　　“奇瑞QQ，让华夏内地首富驻足欣赏。” 　　“……” 　　但凡能跟比亚迪和陆飞沾边，媒体连篇累牍地炒作报道，沪市车展的人流量迎来了新的高峰，而在展馆的各大车企里—— 　　王传福和比亚迪被引为谈资。 　　只不过是负面典型，是小丑笑话。 　　连带着，陆飞也被质疑和嘲笑。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图样图森破！ 　　股神又怎么样？ 　　首富又怎么样？ 　　他就是个买车的，懂个锤子的车！ 　　伴随着舆论持续发酵，沙领导借着考察开业的中微半导体公司，把陆飞喊过来陪同。 　　“你就是个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怎么走到哪里，哪里都能给你闹出大动静？” 　　“嘿嘿，不折腾，那还是孙悟空吗！”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比亚迪折腾新能源汽车？” 　　“我觉得新能源汽车绝对是我们汽车产业实现弯道超车的最好机会。”陆飞一本正经道，“如果不搞，汽车产业就永远落后，就永远绕不开燃油车的技术壁垒，比亚迪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帮场子，因为我太了解不被看好的滋味，就像我当年搞智能机，反正成了是英雄，死了是烈士。” 　　每句都说到沙领导的心坎里，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成了是英雄，死了是烈士？” 　　“没错！我们就是抱着当炮灰的心态。” 　　陆飞撇撇嘴，“即使失败，也不丢人，他们愿意笑，就让他们笑去吧，呵呵，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沙领导眼神里充满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对，你们走自己的路，让他们笑去吧，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看到底行不行！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十五年，你支持比亚迪，我支持你，放开胆子，尽管折腾。” 　　“是，大大！” 　　陆飞咧着嘴发笑。 　　好感度是不是已经刷爆了？ 　　“说了多少遍，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下不为例，等会儿去我家里吃饭。” 　　沙领导勉励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而后，在尹志尧等人的带领和介绍下，从生产线到实验室，一路走到刻蚀设备。 　　“这就是90nm刻蚀机？” 　　“是的，我们现在正在攻克65nm刻蚀技术，追上国际第一梯队，到那个时候，在存储芯片领域，就再也不怕被国外卡脖子。” 　　陆飞昂着下巴，一脸自信。 　　跟手机的逻辑芯片不同的是，存储芯片无论是Dram内存还是NAND闪存，对于制程要求并不高，生产制造的核心设备，也不完全依赖像ASML的EUV光刻机。 　　3D NAND闪存，更因为难度极高，提升密度完全靠对堆栈层数，就更需要成熟落后的工艺保证可靠性，反而不能上先进工艺。 　　比如长江存储的3D闪存，就是90nm制造工艺，而不是国际一流的65nm。 　　“不要掉以轻心，芯片制造除了刻蚀机，还有光刻机，这方面我们落后了国际一两代。”沙领导笑着提醒。 　　“您放心，存储芯片这块，刻蚀机比光刻机更重要，只要有中微在，长江存储暂时非常安全，至于光刻机，微电子已经造出90nm的光刻机，复芯、长江存储采购了4台。” 　　陆飞伸出了四根手指，“而且中微现在也上马了光刻机项目，正在攻克90nm。” 　　“你们还准备研发光刻机？” 　　沙领导不由一惊。 　　尹志尧回答说：“已经按照陆总的要求，和中电科、春城光机、华为、中芯等单位建立合作关系，成立光刻机联合攻坚联盟。” 　　“嘿嘿，其实我们只是配合。” 　　尹志尧一五一十汇报，上头在“极大规模集成电路制造装备及成套工艺”科技重大专项中，把EUV光刻技术列为“32－22nm装备技术前瞻性研究”重要攻关任务，春城光机作为牵头单位，虽然有中科院、沪市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等科研单位技术支持，但仍然势单力薄。 　　尤其是，只恨财力不足！ 　　“所以我拉上了中电科、华为、中芯。” 　　陆飞语气坚定，“光刻机从前国内一直以来只有微电子一家，跟集美日欧韩产业链于一体的AMSL，不光体量上，数量上就不是一个级别，绝对不能让微电子孤军作战。” 　　“你们有没有信心追上国际先进水平？” 　　沙领导左看看，右看看。 　　尹志尧和陆飞互看一眼，信誓旦旦说： 　　“我们有信心，也有决心！因为华夏有市场，就有机会，只要做得好，就有机会做很多芯片，只要有了量，就可以很快发现更多的问题，比如有些问题要10万片才能看出来，有的需要100万片才能看出来，量大的比量小的更容易找到问题，就能更快地解决问题。” 　　“刻蚀机、内存、3D闪存、光刻机……” 　　沙领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是想挑动整个半导体产业链，胆子可真够大的。” 　　“胆子不大，也不会折腾半导体。” 　　陆飞摸了摸鼻子，他可跟某些虫豸不一样，没胆子搞半导体，但有借半导体之名敛财的胆子，原本想凭一己之力，是不是很大胆？ 　　整个半导体。 　　一己之力！ 　　可毕竟没有挂，只能华为、中芯、微电子、逻辑、复芯、中微等等同行齐心协力。 　　“你呀你就是孙悟空，能把天捅破。” 　　沙领导笑得愈发灿烂。 　　“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一行人兜兜转转，转到会客厅，古色古香，古典雅致，唯一的缺陷就在正面墙壁上嵌着壮丽宏伟的山水壁画，顶端竟然没有一块悬挂的匾额镇场。 　　陆飞一脸坏笑，专门讨一副墨宝。 　　沙领导并没有拒绝，而是考察行程结束之后，带着他到一号大院，趁着准备晚饭的工夫，斟酌良久，才亲笔在贺匾上题词—— 　　科技自立自强，实现复兴梦想。 　　然后，又给他单独写了八个字： 　　一身是胆，大到包天！ 　　陆飞站在一旁，看着落款，笑得合不拢嘴，满脑子想着挂哪，要不和我一起挂路灯？ 　　是不是很大胆？ 　　…… 　　在沪市呆了两天，便飞回燕京。 　　别墅里再也不是空空荡荡，门口摆着一双拖鞋，厨房里飘出了久违的菜香。 　　“来得真是时候，洗手吃饭吧。” 　　高媛媛腰间系着围裙，双手端着两盘散发锅气的红烧排骨和干煸豆角。 　　“能不能先吃你？” 　　陆飞伸手把粘在她额头的头发撩起。 　　“你刚下飞机，不嫌累啊？” 　　高媛媛把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别说，我还真累得够呛。” 　　陆飞扭动着脖子。 　　高媛媛笑眯眯道：“要不要我给陆老爷您揉揉肩、捏捏腿啊？” 　　“别，嘿嘿，别，我给你揉肩捏腿还差不多。”陆飞笑道，“咱们高总这阵子忙坏了吧？” 　　“是啊，累坏了。” 　　高媛媛宠溺地白了眼，为了把第一座汉唐广场打造成市中心商业体，也为了打造影院品牌，前前后后，光设计方案就改了七八次。 　　陆飞诧异不已。 　　按理说，地产有孙红斌，院线有丽方姐。 　　而且挖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钱，不就是留着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吗？ 　　“你还说呢。” 　　高媛媛幽怨道：“就像当初你把我丢剧组里当制片一样，现在又是从零开始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读的专业可是文秘诶，本科念的也不是商科，那些项目啊，唉，算了，不说了，心好累。” 　　“嘚！” 　　陆飞嘴角一翘，“待会儿洗完澡，为夫好好替夫人捏捏，来一个正经的马杀鸡……” 　　“呸，不正经！” 　　高媛媛啐了一口：“算了，你也累坏了。”眼珠骨碌一转，“干脆我们出去按摩吧，我带你做一个全身SPA，要不要试试？” 　　“哈？” 　　陆飞一怔，你带我去做SPA？ 　　是不是有点大胆？ 第583章 钢铁侠上映前夕 　　王府井步行街，美媛美容馆。 　　大门敞开着，穿着素色旗袍的迎宾小姐看到来人，挂在脸上的公式化微笑一滞： 　　“老板，啊，陆、陆先生……” 　　“嘘，别声张。” 　　高媛媛摘下墨镜，“让人去三楼准备一间香黄养生浴池，再把我上次存在这里的碧螺春泡一壶，搁里面吧。” 　　“老板？” 　　看着小姐姐离去的背影，陆飞一怔。 　　“对啊，我、嫂子和海路姐合开的。” 　　高媛媛敲敲吧台：“装修得怎么样？” 　　“你这儿还为男士提供服务？” 　　陆飞打量一圈，辉煌得跟个宫殿似的。 　　左侧的吧台留着一个休闲区，专给陪女人来美容的男士喝喝小酒，品品咖啡，甚至等待之余，可以玩会儿电脑。 　　而右侧，被透明玻璃隔出了一个美发厅，清一色的美女，高的，瘦的，纯的，媚的，莺莺燕燕，姹紫嫣红，能看得眼花缭乱。 　　“想什么呢！” 　　高媛媛拉着他走员工通道，直上三楼。 　　边走，边说：“我们只对女性开放，尤其这一层，也就嫂子、海路姐她们偶尔光顾，不对外开放，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你算是第一个踏入这里的男性。” 　　陆飞睨了眼“男士止步”的牌子，跨了过去，“这里，客人反响怎么样？” 　　“挺好啊。” 　　高媛媛笑嘻嘻地走入单间，“其实一开始只想给公司女同志们谋点额外的福利，顺便挣点钱，想不到越办，生意越红火。” 　　名叫“蝶恋花”的屋子不大，但气氛很浓。 　　周围一圈是毛巾、架子等等物品，正中央是石头围住的浴池，满满当当的玫瑰花瓣浮在水面，荡漾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水温正合适，试试吧。” 　　高媛媛把手放进浴池。 　　陆飞二话不说地脱掉衣服，钻入到热气腾腾的香黄养生浴池，立刻舒服地吐了口气。 　　“呼，这阵子可累坏了！” 　　高媛媛盘上头发，才下了水。 　　“不过总算没白忙，《赛车》的票房过了2个亿，国内能办到不超过五个数，我们汉唐也成一家啦，不过有一点失算了，就是以为《不能说的秘密》能续上后劲，再破一个小目标，真没想到票房会差预期那么多……” 　　“差多少？” 　　陆飞慢慢将她抱在怀里。 　　“挺多的，6400万吧。” 　　高媛媛拨弄着玫瑰花瓣，“本来以为杰仑加恬恬的号召力，首周票房破3000万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也想不到快两周了，也才3600多万，唔，1000万的成本，这样下去，勉勉强强保住了本，真是奇了怪了，《头文字D》、《黄金甲》都好好的，怎么轮到杰仑自导自演，就突然失灵了呢？” 　　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很简单，现在的市场还没到粉丝电影爆发的时候呗。” 　　“粉丝电影？”高媛媛眨了眨眼。 　　陆飞解释了大概，在《千里之外》和《青花瓷》打开中老年市场之前，周杰仑的粉丝主要是80后、90后，还不是电影的主力军。 　　高媛媛恍然，“也是哦，总不能指望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去看他们俩的校园爱情。” 　　陆飞耸了耸肩，“只能说生不逢时，电影拍的是不错，可惜现在他跟恬恬的粉丝流量根本不可能变现，何况影院和院线也太少了。” 　　“说到影院，我也这么觉得！” 　　高媛媛倒上两杯茶，“就《赛车》的质量，2亿绝对不是极限，如果银幕数能翻一倍多话，没准能有五六亿。”说着啜饮了一口，“这么一想，当初不投《赤壁》可太对了。” 　　“再过个一两年就大不一样了。” 　　陆飞小酌一口，说出该早做准备，给杨蜜、刘师师、景恬量身打造一系列小妞电影。 　　高媛媛听着他的计划，特别听到《搜索》，眼前顿时一亮：“你太有才了。” 　　“主编就委屈海路姐来演。” 　　陆飞嘿然一笑。 　　高媛媛咧嘴发笑，“你帮了大忙啦，我跟丽方姐她们都快要被蜜蜜、师师的主演的电影愁死了！这个网暴的故事好，就拍这个，剧本就让大年来写，导演找谁呢……” 　　“导演不急，咱先把剧本攒出来。” 　　陆飞亲了下她的额头。 　　“也好。” 　　高媛媛依偎在他怀里，“唔，你那么有主意，你帮我再想想，怎么把影院办好，这方面丽方姐也不太在行，可烦死我们了。” 　　陆飞听到这话，支了一招。 　　向好莱坞取经，跟华纳、新线影业合作，让他们协助汉唐在商业广场建造世界一流的多厅影院，设计跟建设上提供技术支持，还要落成后帮着培训和运营，而这一切的成本—— 　　汉唐一力承担！ 　　“会不会太贵了？” 　　高媛媛紧皱着眉，犹疑不决。 　　“就当交学费咯，谁让咱们从万达挖来的人不顶用呢。”陆飞笑道，“别担心，外资是完全被限制进驻院线，占不了汉唐影院一分股份，等学得差不多了，就把他一脚踢开。” 　　“你太坏了。” 　　“坏吗？我还能更坏一点。” 　　“哼，你真是坏透了。”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池里的玫瑰花瓣和水花激溅而起，甚至落到了水池外的石砖。 　　温存了一阵，陆飞把高媛媛身上粘着的玫瑰花瓣一片片取下，“这次我去美利坚，顺便就把影院合作这件事给办了。”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眯了眯眼： 　　“我还想说趁《钢铁侠》首映礼的机会，跟丽方姐她们去美利坚一趟呢。” 　　“我这不是怕累着我们的高总嘛。” 　　陆飞耸耸肩，“那算了，我就不办了。” 　　高媛媛怀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知道你心疼我，我就不去啦，这种跨国谈判的事还是交给你和丽方姐。” 　　“她这方面的确是专业的。” 　　“那我就等好消息咯，对了，反正到美利坚了，你们顺路去看看曾丽姐，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微博好一阵子都没发个人照了。” 　　“唔，一定去看看。” 　　陆飞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 　　在高媛媛的温柔乡里，极致享受了几天。 　　甚至拉上她，叫上Wings的LOL部的职业选手保驾护航，五黑排位，毫无疑问胜率百分百，定位赛段位直接上到了钻石。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因为实力太强，遭到举报开挂。 　　开挂？ 　　明明只是稍微动用了亿点点钞能力！ 　　“杀软暂时再免费一年，企鹅不去争这个‘永久免费第一人’的虚名，对，还有件事，化腾，让人把我这个LOL账号解封一下……” 　　陆飞踩着登机梯，从湾流飞机下来。 　　伊凡卡穿着大红的旗袍，长发盘着，一根根发丝在阳光下金光灿灿，优雅，在陆老爷孜孜不倦的灌输下，越来越有东方仪态的优雅。 　　两人做了个贴面礼，径自钻入车里。 　　伊凡卡坐在座椅上，双腿反向交叉。 　　“电影首映定在9月7日，既是星期五，也是劳工日，法定放假一天，这会是我们难得的假期优势。” 　　陆飞摸摸下巴，“首映礼呢？” 　　伊凡卡在方案上划出重点，然后递了过去：“因为唐尼和曾前期已经在金球奖、奥斯卡、Met Gala各种场合做足了曝光，干脆低调从简，把钱省下来投到宣传当中，这也是出于对曾的健康状况着想，她可以视情况出席，或者不出席，当然，完全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发行，《钢铁侠》这次是华纳和新线联合承担，开画馆数预计会达到3178家，同期第一……” 　　“她就不出席了。” 　　陆飞搓搓手指：“就让唐尼独挑大梁。” 　　伊凡卡下意识地摸了下平坦的肚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会安排唐尼接受很多电视台、电台专访，主打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设，契合钢铁侠的形象，稿子里也会专门提到你，是你给了他第二次艺术生命，是你拯救了他的演艺生涯，是你让他这个混球重回正道，你就是他的救世主，他在扮演中的不少细节都是以你为灵感，向你致敬。” 　　“啪啪。” 　　陆飞满意地拍了下掌，“我还没看过他的采访，你看过吗？觉得他演得怎么样？” 　　“他是一个好演员，演得跟真的一样。” 　　伊凡卡回忆一番，啧啧称赞。 　　“当然，我们给钱了。”陆飞莞尔一笑。 　　“首映礼那天你最好也能出现。” 　　伊凡卡又呈上出席名单。 　　“有这个必要吗？” 　　陆飞随手一翻，视线里突然出现“斯坦李”、“凯文费奇”等漫威高层的名字。 　　“他们想在首映礼结束以后和你谈谈。” 　　伊凡卡语气认真道：“给出了很大的诚意，还派出了美队的演员克里斯埃文斯，还有后续浩克的演员爱德华诺顿。” 　　“诚意越大，事也越大。” 　　“他们那天走红毯会戴beat耳机。” 　　“呼，看起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陆飞吹了个口哨。 　　“不管有没有他们，你都该出现，就能和唐尼和《钢铁侠》组成劲爆的噱头，至少能省上千万的广告费。”伊凡卡心知他想要陪护曾丽一直到生产那天，但通盘分析利弊—— 　　不去，损失极大！ 　　去，收益极大！ 　　单单《钢铁侠》如果大获成功，“硅谷钢铁侠”非陆飞莫属，相当于又镀了一层金，光人设和形象，就能让名下的公司估值暴涨。 　　就像前世的苹果，一直在神话乔布斯。 　　“我是钢铁侠，你就是我的小辣椒。”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弧。 　　“我是吗？不是曾吗？” 　　伊凡卡话里带着淡淡的酸味。 　　“她是演的，你才是真的。”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尝尝—— 　　什么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半晌，车稳稳当当地到洛杉矶的医院。 　　伊凡卡整整凌乱的衣装，用纸巾擦拭着嘴，“我就不上去了，替我向曾问声好。” 　　“……” 　　陆飞扯了扯裤管，和王贲两人来到曾丽所在的单人病房，就见曾雨、曾父父女陪护在侧，她躺在床上，脸圆了，手臂胖了一圈，整个人都富态了，但却丰满得恰到好处。 　　“哼！” 　　曾雨冷着脸，连一声招呼都不肯打。 　　曾父见状，摇头失笑道：“美利坚这里没有‘做月子’的习俗，也没有正规的月子中心，我让人专门请了个洋月嫂，口碑不错，已经签了保密协议，当然我也会照顾大美。” 　　“谢谢爸。”陆飞面带微笑。 　　曾父因为这声“爸”，笑得合不拢嘴，余光里注意到曾雨依然一副臭脸，拉着她往屋外走，“我们就不要打扰你姐和你姐夫了。” 　　“你、你以后要好好对我姐姐！” 　　曾雨咬了咬牙，跺了下脚。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陆飞好奇不已。 　　“爸爸帮着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曾丽依偎在他的怀里，“你也别恼小雨，她刀子嘴豆腐心，说要毕业了来美利坚读硕博，方便照顾我和宝宝，噗嗤，这孩子～” 　　“她要真想的话，我来安排。” 　　陆飞抚摸她鼓囊囊的孕肚。 　　两人相望，彼此无言。 　　良久，陆飞捏着曾丽的手： 　　“辛苦你了，学姐。” 　　“我辛苦什么，你看我这段时间可舒服了，就是吃吃吃，都胖成这样了。” 　　“哪里胖，分明丰腴得像杨贵妃。” 　　曾丽额头被陆飞亲了一下，她扬起甜蜜蜜的笑容，“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女孩就叫……男孩嘛就叫……” 　　…… 　　“保罗！伊芙！” 　　劳伦娜让孩子们把电视机的声音调低，目光随之投向在阳台来回踱步的乔布斯。 　　“蒂姆，你真的没在开玩笑？” 　　“陆，那个混球把逻辑的产品植入到《钢铁侠》电影里，可靠吗？这个消息可靠吗？” 　　乔布斯面色苍白，声音沙哑。 　　“史蒂夫，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当然，艾格他们都可以作证，迪士尼不少高层看过了样片，都说这部片子不错，相当不错，我想我们要做好应对的策略，《钢铁侠》也许会让逻辑在文化软实力和影响力上更上一层楼……” 　　“法克！法克！” 　　乔布斯听到库克这些话，忍不住爆粗。 　　“爸爸，‘法克’是什么意思？” 　　伊芙光着脚丫，跑了过来，“老师也经常说这个词。” 　　“嘿嘿，‘法克’就是……” 　　保罗刚要张嘴，就被劳伦娜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她又看向自己的丈夫：“嘿，史蒂夫，注意一点，不要在孩子面前说……” 　　“骚瑞，亲爱的，我是无意的。” 　　乔布斯耸了耸肩。 　　劳伦娜语气严肃道：“那就罚你劳工日那天陪我们去看电影，不许拒绝，孩子们需要我们的陪伴。” 　　“好吧，好吧，你们看什么？” 　　乔布斯用尽力气才把伊芙抱了起来。 　　“钢铁侠！我要看钢铁侠！” 　　保罗蹦蹦跳跳，脱口而出。 　　乔布斯瞪大眼睛，自家的儿子要看仇人投资的电影，血压顿时升高，但也没法强硬地回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很喜欢钢铁侠？” 　　“不，我喜欢华夏陆。” 　　保罗露出崇拜的眼神，“他是我的偶像，刚刚在脸书推荐《钢铁侠》，我想去看看。” 　　“什么？！” 　　乔布斯呼吸急促，血液沸腾。 　　特么的，你这个逆子！ 第584章 买下漫威 　　9月7日，洛杉矶华纳影城。 　　“斯坦李！” 　　“美队！美队！” 　　被护栏和保安挡住的漫威粉丝们大喊大叫着，释放内心的狂热，全场陷入到热潮当中。 　　媒体要么带着任务，要么看在钱的份上，敬业地拍着照，就在此时，一辆加长版的黑色林肯立刻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毫无疑问—— 　　主创剧组，压轴登场。 　　“嘿，沃伦。” 　　陆飞翘着二郎腿：“我觉得你可以和芒克亲自考察比亚迪，你就会知道王到底是不是爱迪生和韦尔奇的结合，就会知道新能源才是汽车业的未来方向，好，那就这么定了！” 　　“我们该下去了。” 　　伊凡卡整了下他的红色领带，然后挽住他的手臂，和小罗伯特唐尼等人步入红毯。 　　“陆！” 　　安排在影迷之中的托儿，以及自愿而来的留学生、华裔华侨们尖叫着喊出陆飞的名字。 　　人气，竟然比主演们都要高！ 　　毕竟《钢铁侠》还没播出，小罗伯特唐尼仍然是好莱坞臭名昭著的瘾君子，虽然这些天不断忏悔洗白，也只是挽回形象而已。 　　“那里面有我们的电视台吗？” 　　陆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伊凡卡边挥手，边说道：“有一家，另外一家还在谈，洛杉矶电视台旗下的中文电视频道，天下卫视准备转让，我出400万美刀，但好像他们兴趣不大。” 　　“嫌钱太少？”陆飞挑了挑眉。 　　“竞争对手太多，当地华人资本、棒子企业、在美企业，还有你们港台内地的资本，至少有6家想跟我们争天下卫视。”伊凡卡面对镜头保持微笑，“市场环境又那么好，电视台也不知道该卖给哪一家。” 　　“那就等，我们不急。” 　　陆飞抽回揽着她腰肢的手，当众和小罗伯特唐尼同框，一个劲儿猛夸他专业，夸他敬业，夸的最多的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唐尼真的想做个好人，我们该给他这个机会，他在自救，上帝眷顾自救的人！” 　　“上帝该保佑他！” 　　“我们该祝福他！” 　　“啪啪啪～” 　　顷刻间，掌声渐渐响动。 　　伴随着咔咔的照相声，现实版和电影板钢铁侠的合影，毫无疑问，预定了全美大大小小的娱乐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除非不要销量。 　　伊凡卡满意地看着自己策划的杰作，眼看快要到播映时间，悄声提醒他们该入座了。 　　能容纳2000人的影厅里，漫威和华纳各自坐在贵宾区的最前头和最后头，隔得老远。 　　上个世纪，DC和漫威就不死不休。 　　自从华纳吞并DC之后，漫威对DC的仇恨就转移到华纳，俨然变成一对冤家。 　　以往，都是王不见王。 　　要不是如今漫威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珀尔马特也不会带着高层来捧华纳发行的电影。 　　哪怕，这部是《钢铁侠》！ 　　“珀尔马特，漫威的董事长。” 　　“凯文费奇，漫威新晋总裁。” 　　伊凡卡一一给陆飞介绍，轮到斯坦李的时候：“这位想必我就不需要说了吧？” 　　“当然，我可是漫威的粉丝，要不然也不会买下钢铁侠的IP。”陆飞亲热地和斯坦利来了个拥抱，又主动地索要签名。 　　看着他迷弟的行为，珀尔马特露出欣慰的笑容：“哇哦，陆，真没想到你会是忠实粉丝，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漫威的历史对吗？” 　　陆飞和伊凡卡互看一眼，轻点下头。 　　91年，漫威上市，但因为漫画业的泡沫破灭，大批漫画店破产关门，再加上互联网盗版，股价一路下跌，跌到退市。 　　最终不得不申请破产重组，一直到96年才以“漫威影业”的形式重获新生，从成立的那一刻起，就决定打造自己的电影宇宙。 　　“没错，我们一直有这么个计划，事实上，今年的《美队》就是踏出的第一步。” 　　珀尔马特递出橄榄枝，想让汉唐和漫威合作，让钢铁侠加入到漫威宇宙计划，有漫威影业的IP孵化和打造能力，再加上陆飞和汉唐壕无人性的财力，简直秦始皇摸电门—— 　　赢麻啦！ 　　“猜猜为什么我会从美林拿走漫威超级英雄的抵押权？”陆飞双手交叉，“除了热爱，我和伊凡卡也有类似漫威宇宙的计划。” 　　“你们也有？” 　　珀尔马特和凯文费奇等人面面相觑。 　　伊凡卡介绍说：“这个计划就叫‘复仇者联盟’，是不是很耳熟？就是从漫威漫画里汲取的灵感，‘地球上最强超级英雄战队’，当然里面的成员要改一改，汉唐没有黄蜂女的IP，但可以加入黑寡妇、美队等等。” 　　珀尔马特喜出望外，这不巧了嘛！ 　　这不巧了嘛！ 　　当即邀请汉唐入伙，美队、雷神、绿巨人等超英IP可以折现成股份，他根本不担心陆飞不同意，三体基金虽然有抵押权，可现在还没有到期，也就是说改编还得征求漫威的许可。 　　“陆和我们非常乐意加入漫威。” 　　伊凡卡替陆飞唱黑脸，“可并不只想当一个股东，我希望能获得漫威影业的控制权，从而由汉唐来主导‘复仇者联盟’计划。” 　　“什么？！” 　　珀尔马特不由震惊。 　　我来找你当股东，你却想吃了漫威？ 　　“除了价值5.52亿美刀的10个超英IP的，再加上钢铁侠的IP以及续作，我们还会投入10亿美刀以上的现金，获得漫威至少53％的股权，当然，估值和折现还可以谈。” 　　陆飞嘴角一翘，“比如我们就认为，钢铁侠的IP现在值两到三个亿美刀。” 　　“阿油葵儿贼（你们疯了吗）！！” 　　凯文费奇张了张嘴，美队、奇异博士、蚁人、雷神等10个IP才从美林融到5.52亿美刀，一个钢铁侠就等于5个超级英雄？ 　　“钢铁侠虽然在漫威里是二、三线IP，但在电影，尤其是‘复仇者联盟’计划里，他的价值不是任务超级英雄可以媲美的！” 　　陆飞信誓旦旦说要把钢铁侠打造成C位。 　　《钢铁侠1》的诞生，具有里程碑意义。 　　足以带飞漫威宇宙概念！ 　　足以开启超级英雄电影称霸好莱坞之路！ 　　足以终结一盘散沙的动作电影市场乱象！ 　　足以改变了好莱坞电影市场格局！ 　　可以诞生了一大批漫威超英电影衍生品！ 　　面对画出的一张张大饼，珀尔马特无动于衷，“你想要漫威？我们可是很抢手的，想要我们的也不只你一个，派拉蒙，环球，还有迪士尼，他们都想要。” 　　“所以你们要好好考虑。” 　　陆飞笑眯眯道：“千万别选错了。” 　　珀尔马特心里一沉，“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和董事会其他董事商量。” 　　紧接着，双方各自祭出“漫威宇宙”和“复仇者联盟”计划，越聊，凯文费奇等人越是吃惊，复仇者联盟非但和漫威宇宙高度契合，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走到了漫威的前面。 　　尤其，电影结尾蹦出了彩蛋—— 　　尼克福瑞绕过了贾维斯的安检潜入到托尼斯塔克的家中，邀请钢铁侠加入复仇者联盟！ 　　台下，立刻响起阵阵惊呼。 　　陆飞嘴角一翘，漫威就是个画漫画的，懂个锤子漫威宇宙，没人比我更懂复仇者联盟！ 　　望着珀尔马特冷着脸离开，伊凡卡主动地喊住了走在队伍末尾的凯文费奇，蛊惑道： 　　“如果汉唐入驻了漫威，陆希望能由你来掌控整个复仇者联盟项目。” 　　凯文费奇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珀尔马特可是器重自己的贵人，无异于至亲至爱的“义父”，你竟然想要我背刺他？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犹如魔鬼在低吟： 　　“我不喜欢珀尔马特，他是个典型的老白男，我很讨厌漫威里面带着这种歧视文化，我知道你也不能接受，还反感他一直无休止地压制预算，难道你就想自己真正做一回主吗？” 　　“我、呃、不，骚瑞，我不想。” 　　凯文费奇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神，灵魂深处，一阵悸动，差点脱口而出—— 　　我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 　　旧金山某影院里，黑漆漆一片。 　　银幕当中，托尼史派克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画内面对媒体们，画外面对观众： 　　“我虽然不是做英雄的料，我有一堆性格缺陷和错误……” 　　“事实就是，我就是钢铁侠！”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哇哦！真是泰酷辣！” 　　“偶买噶！” 　　“钢铁侠！钢铁侠！” 　　“陆才是钢铁侠，钢铁侠就是陆！” 　　“……” 　　伴随着议论纷纷，乔布斯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特别当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叛变了，为钢铁侠欢呼，为钢铁侠喝彩，忍不住吐槽： 　　“这部电影简直烂透了。” 　　“不烂，爸爸，怎么可能烂呢？” 　　保罗兴奋异常，“你难道不觉得刚才说的那句‘我就是钢铁侠’很酷吗，简直泰裤辣！” 　　乔布斯感觉胸口被扎了一箭。 　　劳伦娜注意到丈夫气得嘴角抽动，立刻瞪了眼不安分的儿子，“安静一点。” 　　“真是的，为什么要找唐尼来演？” 　　保罗嘟哝着嘴，“陆为什么不亲自上阵，他才是钢铁侠，公认的硅谷钢铁侠！” 　　乔布斯冷不丁来一句：“谁公认的？” 　　保罗弱弱道：“他们都这么说……” 　　“法克，他们是谁？” 　　乔布斯板着脸：“我不承认！” 　　看着保罗被吓得缩脑袋，劳伦娜心疼道：“嘿，史蒂夫，不要冲孩子发火。” 　　乔布斯强压下他无处发泄的怒火，望着委屈巴巴的保罗，无奈道：“不准哭，我给你买礼物做补偿。” 　　“真的？” 　　保罗瞬间转哭为喜，“我要钢铁侠的玩具！还有爸爸，你肯定认识华夏陆对不对，能不能让他在我的钢铁侠玩具上签名！” 　　“你……你……” 　　乔布斯咬了咬牙，差点没忍住抽出他腰间的“七匹狼”皮带，狠狠地抽他一顿。 　　造孽啊！ 　　你这个逆子！ 　　你怎么不干脆找陆飞当你爸爸！ 　　“是不是不舒服？” 　　劳伦娜忙不迭抚摸他的背，“保罗年纪小不懂事。”说着就让儿子换一个礼物。 　　“怎么这样啊？” 　　保罗撇撇嘴，“那能不能等逻辑发布会出了新的产品再给我买，唔，我想换个手机，还有耳机，还有还有平板，怎么逻辑就没有电脑，我最想换的其实是电脑……” 　　“我记得你的是苹果电脑。” 　　乔布斯黑着脸，“怎么，你不喜欢吗？” 　　“唔，我想要集齐逻辑的全家桶。” 　　保罗扬起天真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 　　“不，你不想！” 　　乔布斯死死地盯着这个“逆子”，“我决定了，我要送你苹果最新的电脑、手机和音乐播放器，送你全套的苹果全家桶。” 　　“爸爸，我觉得苹果……” 　　保罗脸上写满了抗拒。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个不需要商量，你必须听我的。” 　　乔布斯忍无可忍，展露暴君的一面。 　　就在父子即将陷入僵局时，库克好巧不巧地打来了电话，“史蒂夫，电影你看了吗？” 　　…… 　　“华夏陆的投资神话在好莱坞延续！” 　　“《钢铁侠》首周末在北美市场斩获1.19亿美刀票房收入，成为有史以来首映周末票房最高的非续集影片，此前是《蜘蛛侠》创造的1.15亿美刀票房，预计第一周在全球拿下2亿到2.2亿美刀的惊人开画。” 　　“《钢铁侠》热映中，该片将会在北美以外的57个国家和地区上映，将在10月份登陆陆的祖国，华夏电影市场，能否有望打破《变形金刚》创造的3512.5万美刀票房？” 　　“盘点硅谷钢铁侠，陆创造的奇迹。” 　　“漂亮翻身仗！欢迎‘钢铁侠’王者归来，回到好莱坞大家庭，小罗伯特唐尼称‘没有陆，就没有钢铁侠，没有钢铁侠，就没有我，陆才是真正的钢铁侠，真正的硅谷英雄。’” 　　“逻辑新机发布会将于月底举行。” 　　“钢铁侠效应！电影中逻辑联名产品正在亚马逊、沃尔玛等线上线下火爆热卖。” 　　“……” 　　从财经到科技，再到娱乐，不管大报，还是小报，几乎把“陆飞”和“硅谷钢铁侠”捆绑宣传，看着一篇篇新闻，乔布斯面色阴沉。 　　库克坐在对面，头疼不已。 　　原本以为乔布斯的营销和口才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 　　“蒂姆，不能再这样下去。” 　　乔布斯愤然把报纸摔在地上，“绝对不能再这样！再让这个混球搞下去，苹果就要被当成是老古董扫入垃圾堆，只配给贫民窟的穷鬼，我们需要改变，一个巨大的改变。” 　　库克语气认真道：“我们秘密研发的ipad已经到样品测试阶段，最快能在08年问世，从外观到性能碾压kindle，毋庸置疑。” 　　说着，建议把“Maga”改成“iphone”，跟逻辑的lphone系列刚正面，尽管Maga2G表现平平，销量只有439.7万台，单单差了lphone就整整4倍，但也超出最初的预期。 　　接下来的3G系列，绝对能翻两倍！ 　　“改回‘iphone’，让我再想想，但两个项目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再像2G一样。” 　　乔布斯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佛乐波那边还没有结果吗，已经调查了一年多了，真的就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 　　“没有，佛乐波一无所获。” 　　“陆和拉里这几个混球特么藏的够深的，佛乐波查了这么久也查不出来。” 　　“史蒂夫，也有可能、或许没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布斯根本不相信在没有窃取商业机密的情况下，兔子的科技企业能超越它鹰酱，百分之两百坚信逻辑采取了不正当竞争。 　　既然佛乐波不行，就让司法部秘密调查。 　　“佛乐波也提过类似的方案。” 　　库克如实汇报，就是派特工钓鱼执法，假扮其他国家地区的中间商，用合同引诱逻辑支付佣金而留下证据，再策反公司内部人员窃听录音，只要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就可以—— 　　对陆飞实施逮捕！ 　　“可以逮捕他？！” 　　乔布斯眼里爆发出复仇的凶光。 　　“没错，谁让我们是阿美利加！” 　　库克咂摸着嘴，但凡其他国家企业使用了美利坚的操作、支付转账系统，甚至用了美刀计价、签订合同，都符合长臂管辖的范围。 　　“虽然我很想让陆这个混球下地狱，但还是算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这么做。” 　　乔布斯没有被复仇蒙蔽了理智。 　　库克内心松了口气：“史蒂夫，你说的没错，且不说陆通过三体基金跟多少老钱、新钱家族有利益往来，单单以他在华夏的地位，只要苹果还想打入华夏市场，就绝对不能干这种事，至少我们不能第一个干，否则苹果将永远失去华夏市场。” 　　“呵呵，我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乔布斯一脚踩下，踩在印有陆飞照片的报纸上，“我要用苹果的产品干翻逻辑！当然，这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文化武器，这个混球既然利用电影来包装营销，苹果也不能落后。” 　　“你是迪士尼股东，苹果现在需要你。” 　　库克扶了扶眼镜，应声附和。 　　陆飞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好莱坞文化＋高科技产品＋青少年电影＋互联网信息茧房’，就足以把逻辑打造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科技神教，而他就是至高无上的教皇和上帝。 　　就像苹果和果粉一样！ 　　“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乔布斯扬起一抹笑意：“艾格已经动了收购漫威影业的念头。” 　　“什么！迪士尼要收购漫威？” 　　库克一怔，格外不看好这场收购。 　　一想到米老虎和美队同框，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迪士尼和漫威完全互不相容。 　　“不管合不合适，我都投艾格一票，因为陆那个混球竟然想要买下漫威。” 　　乔布斯铁青着脸，杀气腾腾。 　　凡是陆飞支持的，我就反对！ 　　凡是陆飞想要的，我就破坏！ 　　只要是对付陆飞，我一定帮帮场子！ 第585章 陆飞：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南加州大学医院，生育中心。 　　走廊里回荡着琐碎的脚步声，曾父来回踱步，曾雨坐立不安，不住地抖腿，两人的目光，时而看向手术室，时而看向陆飞。 　　就在此时，医生推开了门。 　　陆飞立刻凑了上去，“怎么样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叽里呱啦一通：“她的身体状态非常好，之前的孕检结果都很正常，虽然差几天才足产，但不是大问题，建议顺产。”说完评估。递上同意书。 　　陆飞签字道：“我要母子平安！” 　　“我也是这么希望。” 　　医生清楚站在面前的是何许人也，但相当冷静地回应，毕竟南加州大医院算得上全洛杉矶，甚至全美知名的私人医院。 　　患者非富即贵，司空见惯。 　　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很快红光闪烁。 　　曾雨深深吐出一口气，壮着胆子说： 　　“姐、陆总，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这孩子，都到这个时候还不叫声‘姐夫’。”曾父没好气地白了眼。 　　陆飞摆摆手，“说吧，要商量什么？” 　　曾雨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到美利坚留学，多陪陪我姐姐和她孩子。” 　　陆飞笑道：“你姐已经跟我说过了，没问题，不过你想好考哪儿了吗？哈佛、斯坦福这些常青藤要费些工夫，要不先就将就上个纽约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啊？” 　　曾雨瞪大眼睛，将就？ 　　纽约大学什么时候这么好考了吗？ 　　“不要担心考不上，对你来说，不是纽约大学考你，而是你好好考考这个纽约大学。” 　　陆飞不以为然，“硕士之后再去常青藤读博士，想去哪所，跟我说一声。” 　　“我……我……” 　　曾雨张了张嘴，脑袋嗡嗡作响。 　　“如果不读博想留在美利坚工作，我以你姐姐的名义专门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爸已经在里面担任理事，你要不要一起？” 　　陆飞说得轻描淡写。 　　“你、你别以为用这些糖衣炮弹就可以收买我。”曾雨不禁犹豫，断断续续道：“我不是因为这些才原谅你，完全是为了姐姐。” 　　“小雨，好好说话。”曾父教训道。 　　陆飞也不恼，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之后的事，都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踏踏实实念书，来，叫声‘姐夫’听听。” 　　“姐……姐……姐夫。” 　　曾雨想说但又说不出口，纠结了半天，才扭捏地喊了出来，声音细若蚊蝇。 　　陆飞打趣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你！”曾雨两腮鼓囊囊，“姐夫。” 　　逗弄了会儿小姨子，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粉衣护士解开口罩说：“可以进来了。” 　　通常而言，顺产之后宝妈会留在产房。 　　两个小时以后才送回病房，就是接受观察，以防各种不良反应和意外，甚至大出血。 　　众人轻手轻脚地走入产房，就见摇篮里传出啼哭声，婴儿平躺着，皮肤皱巴巴的。 　　曾雨和曾父下意识地围绕着孩子转悠。 　　曾丽看在眼里，心里倍感冷落。 　　最虚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关怀，虽然不该吃自己孩子的醋，但就是忍不住恼火难受。 　　恰恰此刻，手被紧紧地攥住。 　　“学姐。” 　　望着脸色苍白的她，陆飞满眼都是心疼。 　　“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曾丽仿佛找到了依靠，撒起娇来。 　　两人活脱脱就是“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就是意外”的典型，你侬我侬，腻歪了一阵。 　　曾丽犹如拨云见日，心情好转，听到婴儿的哭声才突然醒觉，“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咱们夏夏？” 　　“夏夏？” 　　曾雨诧异道：“姐，她叫‘夏夏’？” 　　曾丽投去慈爱的目光，“没错，我和你姐夫商量过了，如果是男的就叫‘陆华’，女的就叫‘陆夏’，小名就叫‘夏夏’。” 　　“夏夏，看这里。” 　　陆飞凑到摇篮旁，笑得合不拢嘴。 　　“哇，哇～” 　　十几天后，豪华隐秘的私人病房里，陆夏躺在婴儿床里，睡得安安静静。 　　陆飞一直陪护在曾丽左右，重要公务，要么像逻辑发布会，用电话远程遥控，要么是次贷危机和投资，约翰保尔森特意跑一趟。 　　今天，同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叫什么名字？” 　　伊凡卡盯着肉嘟嘟的可爱女孩，说话酸溜溜的，当听到中文名之后，追问英文名。 　　“艾莉亚。”陆飞切着火龙果。 　　“艾莉亚·史塔克？”伊凡卡眨了眨眼。 　　“史塔克是什么东西？” 　　陆飞一下子就联想到《冰与火之歌》的史塔克家族的狼女，差点喷出一口口水。 　　“你不是硅谷钢铁侠吗，现在《钢铁侠》热映，外界很多人和媒体都开始管你叫‘托尼·陆’。”伊凡卡看到他吃瘪，大为畅快。 　　“托尼？” 　　陆飞咂摸着嘴，托尼老师？ 　　那特么不是理发师吗！ 　　“哈哈～” 　　曾丽噗嗤笑出声，睫毛弯弯，弯成月牙。 　　闲聊了一会儿，伊凡卡终于说到正题： 　　“曾，我们替你安排了一系列的宣传，从华夏开始，然后是霓虹、棒子，完成亚洲三国之行，再到欧洲，最后再回到美利坚……” 　　“她还在做月子。” 　　陆飞皱着眉，“不要安排工作。” 　　伊凡卡眨着幽怨的眼睛，“我懂，我懂，这是你们华夏孕妇特有的传统，放心，这些工作大部分都在一个月之后，除了华夏之行。” 　　“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去华夏？” 　　曾丽享受着陆飞喂的火龙果。 　　“10月4号。”伊凡卡话里透着一股柠檬酸，“5号《钢铁侠》在华夏首映，按你们的说法，这个叫‘衣锦还乡’。” 　　“需要那么辛苦吗？” 　　“已经耽误不少工作，再说这可是在华夏上映，无论如何我也要回国配合，至少让媛媛她们放心。” 　　“我是担心你和孩子。” 　　“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我心里有数。” 　　看着他们秀恩爱，伊凡卡感觉嘴里被塞了满满的狗粮，清清嗓子道：“咳咳，这个行程完全是权衡了曾的身体和事业才制定下来，无论如何，曾都不能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热度，‘小辣椒’这个角色已经敲开了好莱坞的大门，毫不夸张地说，超过了99.9％的亚裔女星！” 　　“剩下的0.1％呢？”陆飞侧目而视。 　　“再拿几个奖就可以了。” 　　伊凡卡耸了耸肩，“不过今年的土星奖刚结束，我觉得给曾争取拿下土星奖和金球奖的提名，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你懂的，里面的关节需要……” 　　“这些不是问题。” 　　陆飞余光里注意到曾丽眯着眼睡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领着她走到屋外。 　　然后当面问道：“后续还有什么计划？” 　　“《钢铁侠2》已经在筹备，我们要趁热打铁。”伊凡卡双手抱怀，“当然，还要看漫威那边到底有多少合作的诚意，至少我们能拿到黑寡妇、雷神这些超级英雄的改编权才可以，这个间隙我觉得曾可以演另外一部戏。” 　　“什么？” 　　“《暮光之城》，曾可以担任一个重要角色，另外，华纳、环球、派拉蒙都很愿意用角色换我们电影的投资额。” 　　“比如？” 　　“比如华纳，诺兰知道吗？” 　　“拍《蝙蝠侠》的那个？” 　　“没错！华纳高层透露他在《黑暗骑士》之后，准备改拍一部关于梦的A级科幻电影，可以加一个曾的角色，条件就是换取《钢铁侠2》，或者《电锯惊魂》的投资额……” 　　“只能是《电锯惊魂》。” 　　陆飞立刻就猜到《盗梦空间》，“再告诉华纳，不是女主角我不要！” 　　“当然是女主角！必须是女主角！” 　　伊凡卡点了下头，从包里取出烟盒。 　　“嘿。” 　　陆飞指了指贴在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 　　伊凡卡撇了撇嘴，把烟盒放了回去，“对了，你要我调查的都调查清楚了，珀尔马特说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派拉蒙的确有收购的意思，但因为老雷石东的固执，已经告吹了，不过麻烦的是迪士尼真的对漫威感兴趣。” 　　“漫威是我们的头等大事。” 　　陆飞从兜里掏了掏，“你要盯紧了。” 　　伊凡卡对这个甩手掌柜又好笑又好气，真的是没事干自己，有事自己干，嘟哝着嘴： 　　“如果我把收购谈成了，有什么奖励？” 　　“你说呢。” 　　陆飞掏出一块糖，拆开糖纸喂给她。 　　“一颗糖就想打发我啊？这我要好好想想，可不能便宜了你。”伊凡卡舔了舔红艳的嘴唇，“你什么时候去旧金山？” 　　“9月25日。” 　　“9月25日，逻辑已经明确了发布会就定在这个时间，为此还专门新建了个剧院。” 　　“哼，蒂姆，你替我去。” 　　听着库克的话，乔布斯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在会议室外的走廊里踱来踱去。 　　“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苹果上。” 　　交代完一切，才重新回到迪士尼的股东大会，就见一群董事、股东，以及股东代表，乌压压地围着圆桌，C位站着董事会主席—— 　　罗伯特·艾格。 　　“史蒂夫回来了，那我现在宣布刚才的议案结果，迪士尼同意和苹果合作，在迪士尼的电影里植入‘苹果’的元素，我们会在《灰姑娘之舞动奇迹》和《机器人总动员》两个项目先来一次小合作，然后再来一次大合作。” 　　“很棒，我没有意见。” 　　乔布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么下一个议案，迪士尼全资收购漫威，谁赞成？谁反对？都说说理由。” 　　艾格此话一出，立刻全场炸开了锅。 　　“我反对！我们为什么要收购漫威？” 　　“我也反对！收购漫威我们什么也得不到，既拿不到《钢铁侠》，也拿不到《蜘蛛侠》的版权，反而会因为玷污了我们迪士尼的格调和品牌，会影响到我公司的股价。” 　　“我同意这个看法，只要一公布‘收购漫威’的计划，迪士尼的股价一定会暴跌！” 　　“罗伯特，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吗？” 　　“……” 　　除了艾格以及他的心腹亲信，乔布斯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迪士尼收购漫威是一个笑话。 　　而且，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偏偏艾格并没有开玩笑，非但让秘书把早就准备的好包含7000个漫威人物的资料，一一分发下去，而且照着投影幕布的PPT，滔滔不绝地分析，“少一个蜘蛛侠能怎么样呢？” 　　“少一个钢铁侠又怎么样呢？漫威还有6998个‘侠’在等着我们去挖掘，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迪士尼最擅长的不就是造星吗！” 　　“罗伯特，你难道没有看过漫威的漫画吗！那些超级英雄很黄很暴力，简直是太‘low’了，会侮辱我们迪士尼的基因。” 　　第一个反对者站出来，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反对的声音出现，除了反对收购漫威，也反对艾格这种不打招呼的独裁决策。 　　尤其是把漫威的估值定在42亿美刀？ 　　42亿美刀？ 　　漫威值这个价钱吗？皮克斯还差不多！ 　　又有董事站出来，左看看艾格，右看看乔布斯，“难道漫威会是第二个皮克斯吗？” 　　艾格叹了口气，极力说服：“我也不确定漫威能不能成为第二个皮克斯，但他们这家公司的确很有才华，手上的超级英雄资源非常丰富，单单一个‘钢铁侠’，华夏陆就能开发出超过10亿美刀的价值，如果我们得到这些IP，整整6998个IP，漫威会让我们甩开好莱坞其他5家一大截，甚至能颠覆整个行业。”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反对！” 　　“我反对！” 　　“我也一样！” 　　少数支持的声音被淹没在反对浪潮中，乔布斯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敲打桌面，一下子让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他。 　　“大家应该清楚艾格是什么样的人？” 　　“他虽然总是有独裁的决断，但那是为了大胆的创新，就像他独断专行地非要收购我的皮克斯工作室，让‘敌人变成自己人’，这才有了如今如日中天的迪士尼。” 　　乔布斯摸着自己的胸口，“这一次收购漫威，又是艾格的一次独断专行，我虽然从来没有看过漫威的漫画，但我前不久才看过《钢铁侠》，那么烂的电影票房都可能挣七八个亿美刀，如果交给迪士尼，难道做的会比陆这个混球、这个外行差吗？你们觉得会差吗！” 　　“谢谢史蒂夫。” 　　艾格感受到支持，顺着杆子往上爬，特别提醒了一点，陆飞从美林接手了10个漫威超级英雄的抵押权，显然已经不满足于开发一个IP，迪士尼绝不能放过这座金山。 　　“呵呵，以我对陆的理解，他绝对会收购漫威。”乔布斯语出惊人，再次让全场哗然。 　　紧接着，会议室里就成了他的独角戏。 　　分析一通，乔布斯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宛如暴君扫视着全场，“我的话讲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咳咳，史蒂夫。” 　　望着鸦雀无声的众人，艾格假装咳嗽：“现在还只是讨论阶段，关于这个议题，等到下一次董事会再投票表决，在此之前，在座的每一位最好能考虑清楚，大家觉得怎么样？” 　　碍于艾格董事局主席的身份，碍于乔布斯是迪士尼最大的个人股东，其他人不管心里服不服，嘴上都只能答应下来。 　　散会后，人潮涌出会议室。 　　很快地，就只剩艾格、乔布斯几人。 　　“史蒂夫，你信守了承诺！” 　　艾格话里充满感激：“谢谢，谢谢，我很高兴你愿意作为一个朋友支持我这么做。” 　　“你别这么想，我们可是朋友。” 　　乔布斯暗暗补充一句，有共同的敌人。 　　“有你这个董事会里最有影响力的人支持我，我有很大的把握能通过这项议案。” 　　艾格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是吗？那太好了，千万不要让陆这个混球抢走了我们的漫威。”乔布斯止不住地咳嗽，病态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你的病，史蒂夫，我还是那句话，你应该接受医院的专业治疗，才能药到病除。” 　　“呵呵，我不需要，比起治疗，假如能干掉陆飞，我的病自然而然就好得更快。” 　　“这……这……” 　　艾格不由一惊，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乔布斯能恨陆飞恨成这样？ 　　夺妻之仇也不过如此…… 第586章 我负责创造，你们负责抄 　　9月23日，莫斯康会展中心。 　　工程师们没日没夜地配合陆飞的彩排。 　　台上的展示柜里陈列着逻辑最新第一代的音乐播放器、电子阅读器和耳机。 　　当然，还有作为压轴的手机。 　　但不是lphone，而是logicX续作—— 　　logicX2。 　　之所以没有上lphone，因为陀螺仪和高通芯片没有达到lphone4的设计标准。 　　“高通那边怎么答复的？” 　　陆飞把玩着酷似华为一代机皇的mate9，里面搭载着采用ARM v6架构的骁龙S1。 　　单核CPU，并没有集成GPU！ 　　“保罗说预计最快明年。” 　　郭兴如实说骁龙1的升级版本会采用ARMV7架构，搭载高通自研的图形处理器，Adreno 200，CPU更是从320MHz提高到600 MHz，简直是全方位的吊打。 　　“陀螺仪呢？” 　　陆飞放下手中摩卡金的logicX2，换成一台陶瓷白的颜色，背面仿佛上了釉般光滑。 　　“我们正在跟麻省理工，还有主营陀螺仪传感器的应美盛联合研发。” 　　“能不能像纽瓦克一样把它买下来？” 　　“应美盛跟纽瓦克不一样，纽瓦克之前完全依赖触控键盘，规模小，效益差，被收购意愿强烈。”郭兴话锋一转，“应美盛背后有高通这些融资方，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才能合作上面向智能机的集成三轴处理解决方案。” 　　“没有什么不可能，一切都有可以谈的价钱，如果谈不拢，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陆飞喝了口水，“再跟他们谈谈。” 　　“明白，陆总。” 　　郭兴欣赏着犹如艺术品的logicX，不禁感慨道：“等这些技术障碍全被攻克了，非得给他们再来一次小小的华夏震撼。” 　　“哈哈，这一次也不会小。” 　　陆飞嘴角上翘，在他的定位里—— 　　逻辑的lphone系列，相当于华为的Mate系列，主打的就是综合技术力的高端旗舰机。 　　而低端市场，就像荣耀一样交给神舟。 　　主打的就是一个代理人战争，提供“交钥匙方案”的澎湃就是军火中间商，不管是现在神舟，还是将来的小米，只要是什订单，澎湃来者不拒，输送弹药枪械，两头吃，两头拿。 　　挣得就是类似的高通税！ 　　logic系列则像华为的P系列，从音乐手机变成照相手机，继承logicX的时尚潮流口碑。 　　绕着展示柜，左一圈，右一圈。 　　logicX2除了陶瓷白、摩卡金以外，还有月光银、曜石黑、苍穹灰，金属机身，既是全球第一款前置摄像头手机，也是全球第一款后置双摄像头的手机，要的就是“全球首款”！ 　　后置一枚320万像素，一枚200万像素。 　　当然跟前世前置摄像头像素都800万以上没法比，但已经是这年头最顶配的配置。 　　一般的手机像素，也才200万左右。 　　“陆总，咱们这颗320万像素摄像头可跟市面上的不一样，CMOS传感器是跟索尼合研的最新成果，搭载的摄像头通过了‘卡尔蔡司’光学认证，不仅自动对焦，而且支持3倍光学变焦，完爆诺基亚新推出的那款N93i。” 　　郭兴嘿然一笑：“就是制霸今年手机拍摄领域的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遥遥领先？”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何止遥遥领先，在我们之前，手机就从来没有这么搞过。”郭兴兴奋至极，“如果logicX2又卖爆了，友商们又要抄作业了。” 　　“抄，让他们抄，给他们抄。” 　　陆飞满不在意，“我们发出去的邀请函，还有多少没有答复？” 　　“都来了，没有一家不来，以前是想他们来，现在是他们想来，就连金山的雷君都要了个入场名额。” 　　“喔，雷君也要来？” 　　…… 　　金山，董事长办公室。 　　“你真的想好了嘛？” 　　求伯君望了望摆在面前的请假条，抬头看了看脸上写满了决绝的雷君。 　　“想好了。” 　　“不变了？” 　　“不变了！” 　　雷君回答得很干脆：“金山10月上市已经板上钉钉，我想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从22岁毕业那年进公司，几乎献出整个青春，我觉得该跳出舒适区，去外面看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求伯君叹了口气，“本来我打算等金山一上市就退休，让你顶我的位置当董事长，你这么一跳，很可能会跌得很惨。” 　　“我是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雷君斩钉截铁道：“我愿意压上我所有积累的，来做这一次人生中重大的创业。” 　　“别着急下决定，这只是请假条，还不是辞职信，你先去看看陆总的发布会，如果真到了能让你义无反顾的地步，我也会成全你。” 　　求伯君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求总！” 　　雷君感激之余，迫不及待地前往美利坚。 　　毕竟像前世潜伏在魅族一样，潜伏在天宇“偷学”手机供应链，早就对ODM模式门清。 　　如今，天宇牢牢霸占国产低端机第二。 　　仅次于神舟手机，还朝着中端品牌冲击。 　　时不我待，再晚小米就赶不上风口。 　　现在，既是朝圣，也是取经。 　　逻辑新机发布会就是小米的西天！ 　　抱着同样想法的不再少数，尤其是lphone3G销量突破2000万，华为、夏普、HTC、神舟、摩托罗拉、索尼等等，不管是不是安卓开放联盟的成员，统统蜂拥而来。 　　门口，俨然大排长龙，放眼望不到头。 　　因为lphone横空出世，逻辑已经有科技宗教的苗头，又因为《钢铁侠》，已经朝着饭圈和结晶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就像米、哈游在国外有米卫兵，逻辑粉也成立了“三体神教”。 　　陆飞，就是他们的主！ 　　“陆！” 　　“陆！陆！” 　　“……” 　　四周躁动着，李在镕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五味杂陈，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看来这一次我们来对了。” 　　“没错，社长，智能机毫无疑问是未来，如果继续坚持功能机，大小姐那一派……” 　　秘书话未说完，会被李在镕瞪了一眼。 　　“让郑部长他们必须拿出可以跟lphone，算了，跟i9000媲美的智能机方案出来。” 　　李在镕扶了下眼镜：“拿不出来，他就不要坐他不该坐的位子了，趁早换人。” 　　“好、好的……” 　　秘书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要变天了！ 　　李在镕绝不容许李富真借着智能机立下泼天大功，更不容许陆飞独霸智能机的蛋糕。 　　此时的会场，座无虚席。 　　视线之中，轻而易举地能发现科技巨头们的身影，谷歌的拉里佩奇、诺基亚的康培凯、高通的保罗雅各布、微软的鲍尔默、苹果的库克、飞思卡尔的苏姿丰…… 　　甚至还有国内电信、联通、移动的高层。 　　在众目睽睽之中，一个聚光灯集中地照在舞台的出口处，就见陆飞戴着钢铁侠的面具，上身披着战袍，下身却是一如既往的深蓝牛仔裤，伴随着仿机械的背景音，走到台中央。 　　“啪。” 　　“啪啪啪。” 　　现场立刻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尤其当陆飞摘下钢铁侠的面具，尖叫声达到了高潮。 　　“我坚持要这么穿，他们坚持认为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陆飞耸了耸肩，“很蠢吗？” 　　“哈哈哈～” 　　一下子，会场里响起了笑声。 　　雷君、库克等自问善于营销的鬼才，在看到这么逼格拉满的出场时，瞬间自愧不如。 　　“但我却觉得很酷！我就是想告诉他们，也想请问你们，我是谁？” 　　陆飞双臂张开，脸上写满嚣张。 　　“钢铁侠！” 　　“硅谷钢铁侠！！” 　　沸腾的人群，给出最热烈激情的回应。 　　李在镕看在眼里，咬牙切齿—— 　　西八，太特么气人了！ 　　“盖子（guys）。” 　　陆飞把钢铁侠战袍也脱去，露出里面白色的纯棉T恤，双手往下压了压，让全场安静。 　　“欢迎大家参加我们的发布会。” 　　在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还是标准流程，从第6代音乐播放器，到第三代beat耳机，再到第四代的kindle，一个接一个的产品，性能、参数、功能、价格，抖落而出。 　　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也没有太大的惊喜。 　　除了kindle4在水墨触控屏的基础上，升级成彩色触控屏，而且把物理按键从5个减少到3个，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电子阅读器。 　　而是，越来越像matepad的平板电脑。 　　“猴雷谢特！” 　　库克越看心里越惊，完全是ipad的竞品。 　　他左顾右看，却发现诺基亚、三星等友商们无动于衷，甚至微软依然不屑一顾，坚持触控笔平板电脑和PDA设备，不禁轻蔑一笑。 　　果然，今智能时代，唯苹果与逻辑耳！ 　　其他，不过虫豸而已！ 　　注意力越来越集中，深怕错过任何一秒。 　　“去年，我们发布了全球首款智能机。” 　　“lphone！从此正式进入后功能机时代！” 　　“越来越多的友商加入智能机的新浪潮当中，高通、谷歌、苹果、摩托罗拉、三星、HTC、华为、神舟等等，都愿意追随我们。” 　　“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压力。” 　　“因为从逻辑向智能机进发的那一天，我们思索的就不是做一款平庸的手机，而是能创造出代表这个时代的智能机标杆。” 　　“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陆飞走到被纱布遮盖住的展示台前，第一个揭开的是摩托罗拉的大哥大，紧接着是诺基亚，再是逻辑的logicX，然后轮到lphone。 　　“最早的手机只是为通信诞生，但随着大家的需求增多、科技进步，手机这个产品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和期待。” 　　“而逻辑，就是干这个的！” 　　“这是逻辑公司存在的意义，也是逻辑手机的意义，也是我创立逻辑的意义！” 　　说着，陆飞走到了最后一个展示柜。 　　一个长方形的柜子外盖着厚厚一层黑布，神秘得让前排忍不住伸长脖子，让后排踮起脚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奇迹时刻。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路上，有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和逻辑在一起，我要感谢所有的硬件厂商、电信运营商、软件以及互联网行业的战友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成功。” 　　“现在，让我们见证智能机的新方向——” 　　“logicX2！！” 　　陆飞一揭开黑布，与此同时，投影的幕布上赫然插着两张“logicX2”的正反面图片。 　　“哇哦！” 　　顷刻间如同地震，骚乱立刻爆发。 　　媒体们忙不迭地拍照，不放过任何细节。 　　陆飞从口袋里取出一台套着手机壳的logoicX2工程机，在众人讶异的眼神里，熟练地摘下背面是“钢铁侠”图案的手机壳。 　　背后的投影幕布上，接着出现参数。 　　高通的骁龙S1芯片。 　　谷歌和逻辑合研最新版本安卓系统。 　　逻辑自研的全新大尺寸电容触控屏…… 　　但都没有安装在logicX的3颗摄像头直观而醒目，要知道现在的功能机，拍照仅仅是附带的功能，摄像更是被直接无视。 　　这一设计，触及了友商的知识盲区。 　　“可能有人会疑惑，双摄像头拍摄出来的照片依然只能达到单摄像头的像素，为什么要浪费地安装两颗摄像头？错！大错特错！” 　　陆飞摇了摇手指，祭出经典的对比法。 　　幕布上出现一张张照片，全是用不同友商的手机拍下所拍的同一场景画面，从清晰度、饱和度，再到防抖、对焦，就突出一个—— 　　遥遥领先！ 　　“logicX的主摄像头负责拍摄，副摄像头负责测算景深范围和空间信息，非但能实现0.3秒快速准确对焦还能使照相能达到焦点清晰、背景虚化的浅景深效果。” 　　陆飞信誓旦旦道：“遥遥领先于友商！” 　　原来发布会还能这么开？！ 　　雷君就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知识，隐约之间，一扇米式碰瓷对比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却没有注意到库克、康培凯、李在镕等人的脸色异常地难看，因为被陆老爷拉出来碾压、完爆、领先的就有他们自家的手机。 　　虽然没有明确地标准，但“某A手机”、“某N手机”、“某S手机”，特么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谁看到开头字母谁会猜不到—— 　　是苹果、诺基亚、三星…… 　　特么的陆飞，敢踩我的手机！！ 　　“哼！相机功能再好有什么用！” 　　李在镕愤怒，“手机还能代替相机吗？” 　　此话一出，被logicX2强大拍摄功能斩于马下的友商们深以为然，你再牛，能牛的过佳能、尼康这些专业级的单反吗？ 　　华而不实，妥妥鸡肋。 　　正当质疑声出现时，陆飞仿佛早已料到，歪嘴一笑，“手机的相机，不只是拍照。” 　　紧接着，银幕里播放出广告短片。 　　小罗伯特唐尼扮演的钢铁侠在空中遨游，手里拿着logicX2，对着飞鸟，对着浮云，对着飞机，咔咔一通狂拍。 　　然而，没有尽兴。 　　切换到自拍模式，虽然前置摄像头只有50万像素，但却仿佛有5000万像素的效果。 　　怼着脸，又是一阵狂拍。 　　然后把拍下的照片，细细筛选，传到脸书，传到推特，关注的粉丝们疯狂转发评论。 　　就在此时，“小辣椒”曾丽打来电话。 　　吓得小罗伯特唐尼一个俯冲，径直地降落在公园里，钢铁侠的战袍紧急收拢，才敢接通，原来竟然是利用前置摄像头的视频通话。 　　突出的就是一个妻管严！ 　　“本来广告里的男主角应该是我。” 　　陆飞咂摸着嘴，“他们不让。” 　　“哈哈哈～” 　　顷刻间，哄堂大笑。 　　但友商们一个个都笑不出声，因为他们真正地认识到了前置摄像头广阔的应用前景。 　　天杀的陆飞，你别得意！ 　　我们马上照学！照搬！照抄！ 　　手机厂商的事，怎么能算抄吗？ 　　只见陆飞现场又演示了一遍，跟郭兴来了一次现场视频通话，又换成了拉里佩奇。 　　“这是硬件进步所带来的变化！” 　　“还有人会说摄像头有什么用吗？不只是自拍、视频通话，前置摄像头还有很多玩法，比如常常在科幻电影出现的面部识别解锁。” 　　“逻辑正在做，也肯定能做出来！” 　　陆飞毫无隐瞒地透露出逻辑的研发方向向着面部解锁而去，但其实憋了一肚子坏水。 　　故意误导友商们照抄，内卷面部解锁。 　　而逻辑，蒙头不吭声地研发指纹解锁，偷偷努力，悄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 　　就好比九阴真经，偏教欧阳锋逆练！ 　　友商，你们学废了吗？ 第587章 为梦想窒息 　　面部识别解锁？ 　　逻辑已经遥遥领先我们这么多了吗？ 　　在座能够出席发布会的不是精英，就是人精，诺基亚、苹果、索尼、摩托罗拉、三星，一个个友商立刻嗅到了科技竞赛的火药味。 　　边鼓掌，边思索，既然抄作业—— 　　要不要连面部识别解锁也抄了？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观众早已颅内高潮，特别是见多识广的媒体，见惯了各种场面，很难有能挑动兴奋的东西，恰恰面部解锁就是其中之一，但出乎意料的是，惊喜还不只一个。 　　“我看过很多关于智能机的评论，争论最多的一点就是，触控屏到底有什么用？” 　　“也许用不了多久可以靠它赚钱了。” 　　“这是《植物大战僵尸》手机版。” 　　陆飞把数据线插在手机上，很多地手机的画面投射到幕布上，熟练地做着手游演示，除了《植物大战僵尸》，《愤怒的小鸟》、《宝石迷阵》、《水果忍者》、《神庙逃亡》…… 　　统统都是企鹅自主研发。 　　毫无疑问是智能机时代手游的至圣先师！ 　　何止于遥遥领先于友商，logicX2就是全球独一无二堪比游戏掌机体验的智能机！ 　　“斯锅一～” 　　平井一夫作为索尼总裁，倒吸一口气。 　　在他的认知中，手机游戏普遍还停留在贪吃蛇、俄罗斯方块，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库克、雷君、李在镕等人或多或少地瞪着眼睛，看着logicX2，就仿佛看到了移动互联网，看到了智能机，看到了未来的新曙光。 　　整个大脑CPU，已经超负荷运转。 　　“这个我管它‘app’。” 　　“不仅仅是手游，新闻、生活、社交、娱乐，等等，等等，只要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相结合，只要软件和硬件相结合，仅仅只需要一部手机，就可以享受到集游戏掌机、照相机、音乐播放器、电子阅读器、迷你电脑等等于一体的超级媒介，而这一切的一切……” 　　“又仅仅只需要适配安卓的一个个app！” 　　“比如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的Spotify。” 　　陆飞明目张胆地在发布会打起了广告。 　　当着众人的面，点开了Spotify的应用程序，当用流量播放出林肯公园的《what l've done》，就仿佛打开了一个崭新的新世界。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雷动。 　　特别是三体信徒，彻底沸腾，嗷嗷尖叫。 　　“对于这些app，我们为此创立了安卓app商店，就像Spotify之于lmusic，安卓app商店针对的是安卓手机，但不一样的是——” 　　“我们通过Spotify把音乐内容传到lmusic，而app商店可以直接把应用程序下载到手机里，就像这样，而卸载，也很简单。” 　　陆飞在台上展示，台下听得津津有味。 　　“app商店就是站在Spotify的肩膀上！” 　　说话间，目光扫向了第一排。 　　坐着的拉里佩奇和埃里克施密特，立马意识到该轮到谷歌出马，整了整西装衣冠。 　　“今天我们在app商店已经有超过40个应用，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至少需要十万上百万个app，我们需要越来越多的开发者加入到安卓整个大家庭，造福整个智能机时代！” 　　“下面由谷歌CEO，施密特上台，为大家介绍如何打造安卓app生态的宏伟蓝图。” 　　陆飞按照流程，鼓掌欢迎埃里克施密特。 　　今天，其实不单单是逻辑的发布会，也是谷歌和逻辑联合举办的安卓开发者大会。 　　安卓系统向全球开发者开源！ 　　面向全球的安卓开发者联盟正式成立！ 　　埃里克施密特信誓旦旦地宣布，谷歌将和逻辑战略合作，就像软件之于电脑，APP对于智能机就是一个全新的风口，是一个全新的生态，任何软件从业人员只要能把握住这次安卓开发者联盟的机遇，就是头猪也能上天。 　　选择安卓，就是选择未来！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这意味着什么？ 　　敏锐的友商和媒体都嗅到了杀意。 　　安卓系统公然向诺基亚的塞班、微软的WM、苹果的IOS发出强有力的挑战？ 　　怎么也没想到，在逻辑宣布挑战功能机之后，谷歌竟然也吹响了挑战的号角。 　　而且，他们不是两个人在战斗！ 　　投影幕布里，出现了安卓开放联盟的37个合作伙伴，密密麻麻，堪比全明星。 　　紧接着，又公布了已经加入安卓开发者联盟的50多家成员公司，有像谷歌、企鹅这般的巨头，也有像脸书、推特这样的新星。 　　阵仗之大，气势恢宏。 　　不在名单之中的同行看得心惊胆战。 　　库克看在眼里，看着埃里克施密特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气又恨，明明是我先来的。 　　明明苹果才是谷歌的小甜甜！ 　　却被陆飞这个妖艳贱货给拐跑了！ 　　“陆，你为什么找谷歌，不找微软？” 　　鲍尔默不满道：“他们比我们强吗？” 　　陆飞耸了耸肩：“别误会。史蒂夫，就是因为微软太强了，我们才选择谷歌。” 　　鲍尔默诧异道：“难道强还有错吗？” 　　“当然，我们有安卓，你们有WM系统，到时候逻辑的手机是搭载你的，还是我的？” 　　陆飞微微一笑，“谷歌正因为你们太强了，才会愿意和我们合作手机系统。” 　　鲍尔默撇撇嘴说谷歌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跟微软合作多好，又有数以百万计的用户，又有那么多优秀的软件、硬件人才，强强联手，绝对能称霸整个移动互联网时代。 　　“我倒觉得微软有更合适的对象。” 　　陆飞自问自答，“诺基亚。” 　　“诺基亚？陆，你在开玩笑嘛？” 　　鲍尔默也希望微软和诺基亚合作，可诺基亚是全球第一的手机品牌，有自己的塞班系统，凭什么合作，难道不要灵魂了吗？ 　　“很简单，塞班系统已经满足不了智能机，迟早会被淘汰。”陆飞眨了眨右眼，“诺基亚一定会选新的手机系统，你说它这种当惯了老大，会选择安卓呢？还有你们呢？” 　　“陆！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鲍尔默眼前猛地一亮。 　　陆飞拍了拍他的胸，“怎么才‘有点’？是非常有道理，只要我和谷歌把诺基亚逼得越惨，诺基亚倒向你们的几率不就越大吗？” 　　鲍尔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陆飞拉拢道：“所以史蒂夫，微软就算不帮我对付诺基亚，也不能扯我的后腿。” 　　“陆，智能机的时代真的到来了吗？” 　　“是的，智能手机的时代到来了，我们的Spotify一上市，就会迎来最好的时候。” 　　“也许你说的对。” 　　鲍尔默看在陆飞和逻辑的情分上，收住了对付谷歌和安卓的刀，但也不肯出力帮忙。 　　“史蒂夫，谷歌绝对不是微软的头号强敌，将来可能是，但肯定不是现在。” 　　陆飞敷衍了几句，降低他的戒备心。 　　当埃里克施密特讲到尾声的时候，他重新回到台上，揭晓logicX2等产品的最终价格。 　　“施密特带领谷歌做了很多出色的工作，当然，也不只谷歌，高通为我们量身定制骁龙S1芯片，索尼和我们研发了全球领先的CMOS传感器，还有东芝和我们研制出了全球首个3D闪存，logicX2集齐了这么多科技……” 　　“8G版本究竟多少钱呢？” 　　话音落下，大屏幕上显示出价格—— 　　$299！ 　　“马赛卡！！” 　　索尼、索爱、LG、夏普等一票老牌手机日企，几乎不约而同地爆了粗口。 　　李在镕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陆飞你个狗崽子，你特么想卷死我们啊！ 　　友商们有多么气，观众们就有多兴奋。 　　支持WCDMA、CDMA制式3g网络，有wifi、蓝牙2.0，手机内置了GPS芯片，还有拍照、摄像、视频通话这么多遥遥领先的黑科技，北美地区才卖299美刀，还要啥自行车？ 　　要啥自行车！ 　　尤其是当16G版本也才399美刀，简直是便宜他妈给便宜开门，便宜到家，但这定价并不离谱，因为正赶上闪存和内存的寒冬。 　　Dram芯片就不说了，在三星、美光、海力士三家的价格战下，已经暴跌成白菜价，而NAND闪存，因为3D闪存横空出世，2D闪存的价格也一路跳水，更何况—— 　　有长江存储撑着，自产自销更便宜！ 　　逻辑有这个底气有这个实力打这个价格战，就是利用价格卷死全球所有中高端手机。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谁。 　　陆飞扫视着一圈友商，嘴角上翘。 　　我只是想卷死各位，或者被各位卷死。 　　别说才涉足手机的苹果，就连巨无霸的诺基亚都倍感压力，特么的陆飞，没完了是吧？ 　　卷完音乐播放器，又来卷手机。 　　是不是非要跟我们火拼？ 　　…… 　　伴随着耳机、音乐播放器、电子阅读器等产品的价格一一出现，发布会也接近尾声。 　　陆飞站在舞台正中央，一手大饼，一手鸡汤，继续给安卓开发者联盟上价值： 　　“欢迎大家加踊跃加入，为智能机乃至全人类未来的科技世界，贡献出一份力量。” 　　“这份力量，就来自我们内心的梦想！” 　　“不管是美国梦，还是华夏梦，人始终都会有梦想，而逻辑全体的梦想就是——” 　　“进步，进步，还是特么地进步！” 　　“用科技进步改变整个世界，这也是我的梦想，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希望能给用户带来史无前例的革、命，给行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革。” 　　“因此，让我们一起，为梦想窒息！” 　　与此同时，投影幕布里出现相应的英文。 　　底下还有一句话—— 　　与我们一起开创智能机的新天地。 　　“布拉沃！” 　　“托尼陆！托尼陆！托尼陆！” 　　“硅谷钢铁侠，真的泰酷辣！！！” 　　“……” 　　“牛逼！” 　　拉里佩奇脱口而出，一马当先地站起来鼓掌，紧接着，整个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发布会过于激情，过于梦幻，比去年lphone出现时的震惊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多科技前沿的新鲜东西，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望着被奉为神明的陆飞，雷君巴巴地望着，眼神炽热，大丈夫当如是也！ 　　发布会并没有采访环节，但媒体记者们穷追不舍，狂轰滥炸地抛出各种问题。 　　陆飞笑而不语，伸手指向展示柜： 　　“该说的我都在发布会上说完了，还要说的等上市发售再说吧，我们会尽快安排预售，想要拍照的、体验的可以到那边排队。” 　　然而，大喜之日，康凯培却来找不痛快。 　　专门代表诺基亚谈判，希望和逻辑达成专利交叉许可合作的同时，也缴纳一些专利费。 　　要不然，休怪诺基亚发起专利诉讼战。 　　之所以这么硬气，就是仗着这么多年的发展积累的先发优势，拥有遍布2G到3G的通信表标准必要的专利技术，很难绕的开。 　　哪怕是高通，也畏惧三分。 　　高通只是专利小流氓，诺基亚是老流氓！ 　　虽然流氓归流氓，但还是有底线，不像有的专利流氓本身不从事技术研发，而是到处收购还没过期的老旧专利，对使用这些专利的公司敲竹杠，逻辑前不久就遇到这么一个—— 　　一家叫“Zeroclick”专利公司非说“滑动解锁”早在01年就已经注册，赤裸裸地被侵权。 　　好在，打赢了！ 　　但诺基亚这样的庞然大物可就不一样，在通信行业里专利诉讼是家常便饭，就是因为通信技术专利并不是唯一的标准。 　　上下游的专利计费又有很大的议价空间。 　　像一部3G手机，蜂窝通信就要被诺基亚、高通、爱立信轮番收费，另外还要算上蓝牙、WIFI的专利费用，堆叠起来，几乎占了手机售价的两三成，这还是陆老爷的逻辑。 　　换成小米，七成都是人家的！ 　　“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会让郭和你们开展专利许可谈判，确定合约的具体细节。” 　　陆飞拍了拍身旁郭兴的肩膀。 　　“那真是太好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康凯培满意的笑容里夹杂着得意。 　　“合作愉快。” 　　陆飞暂时隐忍，“我一直觉得逻辑和诺基亚不是敌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摩托罗拉、索爱、苹果这些北美厂商。” 　　“啊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康凯培皮笑肉不笑，心里冷冷发笑—— 　　诺基亚最大的敌人就是你！ 　　要不是忌惮陆飞在华夏市场恐怖的影响力，否则诺基亚可不会轻易地主动和谈。 　　专利诉讼上，诺基亚可是尊战神！ 　　就算你是陆老爷，又能怎么样？ 　　望着诺基亚高层得胜而归的背影，郭兴咬了咬牙说：“陆总，诺基亚就算现在不对付我们，以后也肯定对付我们，不得不防啊。” 　　“我们必须加快收购通信和无线网络专利的速度，除了北电网络，还要做其他备选方案，不能让诺基亚卡着我们的脖子。” 　　陆飞摸了摸下巴。 　　郭兴道：“您觉得摩托罗拉的移动部门怎么样，正好摩托罗拉加入了安卓的阵营。” 　　“你先去试探一下。”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智能机彻底爆发之时，就是诺基亚手机葬身之日。 　　呵呵，且看你们嚣张到几时！ 　　靠的很近的郭兴一下子就感觉到杀气，一想到他记仇的性格，发自内心地兴奋起来。 　　得罪了陆老爷还特么想跑？ 第588章 逻辑引领进步，世界属于三体！ 　　发布会结束了，但子弹还要再飞一会儿。 　　关于logicX2、安卓系统全球开源、逻辑和谷歌成立安卓开放者联盟，种种消息伴随着媒体的宣传，迅速地从硅谷蔓延到世界。 　　之前一直传闻谷歌为了亲自做手机，才加入安卓开放联盟，毫无疑问，不攻自破。 　　谷歌不做手机，只是做手机的“大脑”—— 　　安卓操作系统。 　　和逻辑一起拉上数十家硬件、通信、手机、软件应用厂商组建航空母舰集群，浩浩荡荡地开向诺基亚和微软。 　　为什么没有苹果？ 　　因为如今的IOS市场份额连0.1％都没有，什么档次，也配跟安卓较量！ 　　作为撼动诺基亚全球霸主地位的智能机扛把子，《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这种大报大肆报道，彭博社更发布会仅仅半个小时之后，第一时间大书特书。 　　“陆再次向我们展示了智能机未来的无限可能！” 　　“更好的拍照体验，更多的应用体验，更强的功体验，尤其是APP商城的设计，让我真正地看到了智能机难以估量的前景，也许和现在主流手机格格不入，但我完全相信——” 　　“这就是未来主流手机的样子！” 　　“我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厂商愿意跟进，但我知道但凡不跟进的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而作为消费者，我很乐意看到这一幕，因为进步才能给我们带来便利。” 　　“毕竟，有谁会拒绝这么一款先进的智能机才只卖299、399美刀呢？” 　　“让我们尽请期待logicX2预售的成绩。” 　　中信为首的华夏银团从雷曼手里买走了彭博社20％的股份，自然而然，投桃报李。 　　虽然有吹的成分，但吹得有理有据！ 　　8G存储内存才299美刀，16G也才399美刀，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瞧瞧现在的中高端机型—— 　　苹果的Maga，2G也敢卖499美刀？ 　　至于诺基亚、三星这些功能机，软件软件不行，硬件硬件不行，How dare you！ 　　友商们有一个，算一个，被舆论裹挟着，被逼无奈地商讨降价策略。 　　就在网上为logicX2沸腾的时候，得到油管MCN计划扶持的科技区UP主们，尤其是最顶流的乔治，面向关注自己的百万粉丝，专门做了一期关于逻辑新机发布会的视频。 　　首先开头叠了个甲，晒出两封邀请函，证明自己既然果粉，也是三体神教的信徒！ 　　“就在前天，我受邀参加了逻辑的发布会，跟上半年的苹果发布会一比——” 　　“实话实说，酷，真特么地太酷了！” 　　“让我有一丝冲动想彻底从苹果倒向逻辑，因为苹果已经不是从前的苹果。” 　　“但是，逻辑永远是伟大的逻辑。” 　　“你们能够想象到把拍摄和社交结合吗？手机上一秒拍下照片，下一秒就上传到脸书、推特，没错，陆想到了！你们能够想象到APP商城的概念吗？没错，陆想到了！” 　　“你们能够想象到把前置摄像和面部解锁结合吗？没错，陆想到了……” 　　“统统想到了！” 　　“乔布斯？他现在在我看来，就像我在看手里的Maga2G、看我家人的诺基亚，完完全全就是上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如果苹果再不做出媲美lphone、logicX2一样伟大的产品……” 　　“乔布斯终将跌落神坛！” 　　“那么，这个时代唯一的神只有一个。” 　　“就是陆，我们的主！” 　　视频的播放量和点赞量不断暴涨，短短一个小时，点击量就突破了35万，评论更是超过了三千条，好评如潮，突出的就是—— 　　不愧是华夏进口。 　　进口的产品就是比国产的强。 　　“我要给我们全家都换上逻辑手机！” 　　“对不起，乔布斯，以后我再也不用苹果了，我怕逻辑误会。” 　　“为什么创新能力这么强的阿美利加，却没有做出logicX2，值得我们好好反思。” 　　“前置摄像头的设计，可比旋转摄像头高明太多了，陆又教会了他们一件事。” 　　“陆不是‘钢铁侠’吗，为什么叫他‘主’？” 　　“‘主’是《三体》里三体外星人的称呼，因为拥有远超地球人的科技水平，被信仰三体的地球人敬称为‘主’，感兴趣的话，可以上企鹅的创世小说国际网搜《三体》，不过小说才翻译了第一部，第二部才起了个头……” 　　“逻辑最神秘的实验基地就叫‘三体’。” 　　“引领人类科技，世界属于三体！” 　　“引领人类科技，世界属于三体！” 　　“这个三体人会不会就是华夏人？” 　　“……” 　　得益于油管恐怖的传播能力，也得益于脸书、Line、推特等惊人的社交能量，很快席卷全美，logicX2成了全国最受期待的产品。 　　华夏国际电视台（CGTN）当晚给逻辑做了专题报道，整整30分钟篇幅，排面拉满。 　　“我国知名科技公司逻辑，重磅发布了最新一代的3G智能手机logicX2，在北美引发强烈反响，按照计划，预计在今年11月份正式上市发售，董事长陆飞接受采访时说，逻辑智能机是一项革命性的产品，遥遥领先于目前全球的所有手机品牌，领先了至少5年……” 　　“啊？” 　　望着电视里出现陆飞的画面，曾雨手握遥控器，张着嘴，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 　　“夏夏，夏夏快看，爸爸上电视了。” 　　曾丽抱着陆夏，轻轻地摇晃。 　　“姐，她这么小，哪知道这些。” 　　曾雨看到姐姐满脸溢出的幸福感，弱弱地提出埋在心里的问题，既然陆飞和高媛媛没有结婚，姐，你咋就不敢跟她干一架呢！ 　　不是说，幸福都是要抢的吗？ 　　“可是我现在就已经很幸福。” 　　曾丽白了眼：“为什么还要去抢呢？也许去抢反而就不幸福了，你说我死板也好，说我固执也罢，我就是这么个人，就认一个理，人呐幸不幸福，从来不需要结婚来衡量，结婚就一定幸福的话，那为什么还有离婚呢？” 　　“可也没说结婚就不幸……” 　　曾雨嘟哝着嘴。 　　“你知道夫妻最要紧的是什么吗？” 　　“什么？” 　　“恩爱。” 　　曾丽用手戳了下妹妹的额头。 　　曾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知道当明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忍耐。” 　　曾丽微笑道：“你觉得我能曝光吗？” 　　“唉，烦死了！” 　　曾雨叹了口气，“我不管你们了，只要你们这一套能说服了妈就成。”余光瞥向正在阳台打电话的陆飞，见他踱来踱去，百感交集。 　　“开发者联盟才申请了49家，太少了，拉里，我们必须敢在手机上市之前，确保应用商城至少有150个适配安卓系统的app。” 　　“保罗，你完全可以放心把骁龙S1的订单交给复芯，目前我们65nm工艺良品率达到63％，不比台积电、三星它们差，没错，就像高通给我们优惠，复芯也会给你们优惠。” 　　“别催别催，史蒂夫，Spotify上市敲钟那天，我一定准时到纳斯达克。” 　　“……” 　　“士骏啊，油管那些视频我看了，批诺基亚落后、塞班差劲的方向是对的，不过不要只拿逻辑的手机踩一捧一，对，太明显了，也要捎带上HTC、三星、苹果夸一夸，要拿整个智能机阵营，狠狠地批诺基亚这些功能机。” 　　电话一个接一个，不是祝贺，就是业务。 　　陆飞刚放下手机不到十分钟，铃声再一次地响了起来，来电的赫然是雷君。 　　“这次的发布会相当成功，恭喜陆总。” 　　“哈哈，我也觉得不错。” 　　陆飞和他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雷君坐在酒店房间里，瞄了眼密密麻麻都是吹捧逻辑的报纸，“不过陆总，我有一点不明白，logicX2这一次的价格是不是定低了一点？您是想走‘极致性价比’路线吗？” 　　“不，这只是我们内部制定的策略。” 　　陆飞有所保留地只说出正赶上存储芯片寒冬，供应链采购成本大幅度降低而做出调整。 　　关键潜移默化地划分出一个价格金字塔。 　　就像仰望U8才卖100多万，奔驰大G这种要什么都没有只有个标的也配卖个几百万？ 　　从而，保证了仰望U9跑车的高溢价。 　　相当于挑战馆主，得先把大师兄撂倒。 　　同理，只要赶不上logicX的配置和性能，就休想碰瓷lphone系列，比如苹果。 　　更何况如今次贷和P2P暴雷在即，阿美利加的百姓们都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ps：苹果2008年手机定价199美刀） 　　雷君听的云里雾里，也不寻根问底，话锋转到创立小米，希望陆飞能拉一把。 　　为了天使轮能拿到他的投资，也为了讲清楚小米到底计划怎么做，电话打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打算先做ODM，再做OEM。 　　“你可以像神舟、天宇一样和澎湃合作，澎湃有很多整合方案，当然，我也不强迫，小米完全可以自己来。”陆飞咧着嘴笑，“只要手机坚持使用安卓系统就可以。” 　　“陆总放心，小米永远会是安卓的一份子。”雷君语气坚决，“小米一定会帮安卓在全球普及，虽然我没有任何硬件研发和制造经验，做不出世界上最好的智能机，但努力做出世界上性价比最高的智能机，不要3999元，也不要2999元，只要1999元，甚至999元这样的价钱，陆总，您觉得怎么样？” 　　看来是真悟了！ 　　悟出性价比的精髓了！ 　　陆飞在月光下沉吟了片刻，投了个500万美刀，但暗戳戳地提了个要求，小米可不能碰瓷逻辑，这是个禁区，勿谓言之不预。 　　“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雷君信誓旦旦地答应下来。 　　“我们可是朋友，预祝你的小米成功。” 　　陆飞也想把雷君招入麾下，毕竟他的能力，尤其在供应链管理和营销上一点儿也不比苹果的库克差，但显然不太可能。 　　雷君感激之余，兴奋至极。 　　以前在金山，犹如笼中鸟，网中鱼，现在自立门户，如鱼入大海，再也不受拘束啦！ 　　但转念一想，念及老东家，弱弱问道： 　　“陆总，最近企鹅宣布QQ杀毒软件再免费一年，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免费下去吗？” 　　“哈哈，这你就问错人了，企鹅现在基本上是化腾他们管着，我就是个甩手掌柜。” 　　陆飞打了个哈哈。 　　“原来是这样。” 　　雷君知趣地把诸多问题都咽回到肚子里，估摸着对方很忙，于是结束了通话。 　　抬眼一望，天边的乌云把月亮遮住。 　　杀毒软件可是金山的一大支柱性业务。 　　企鹅如果让杀毒软件永久免费，简直是对金山，乃至整个付费杀软市场釜底抽薪，保不齐金山刚一上市，用不了多久就会破发。 　　可会让他的期权行权时，白白损失一笔。 　　雷君怅然若失地叹口气，想当初自己创办卓越网的时候，飞购网还是个小网站，陆飞也是个小角色，没想到地位反转会这么得大。 　　果然，必须站在风口上。 　　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就是我的风口！ 　　正思索着，雅虎门户的新闻版块实时更新，就见一条接一条新的消息弹出—— 　　《三星充当手机降价的急先锋》 　　《诺基亚宣布三款机型大降价》 　　《HTC携首款安卓智能机登陆北美》 　　《手机厂商为何集体降价？这一切一定都是逻辑的干的！》 　　友商仿佛约好了似的，你降，我也降。 　　一下子，恐慌情绪就蔓延在手机圈里，又双一次想起了被陆飞支配的恐惧，尽管logicX2还没有上市，也正因为没上市，才要赶紧降价清库存，再晚可就来不及啦！ 　　“史蒂夫，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库克铁青着脸，“Maga只是2G，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3G手机品牌的降价潮，我们必须降价，还要削减订单……” 　　“陆这个混球，把之前音乐播放器那一套打法又用在手机上。”乔布斯咬了咬牙，“蒂姆，商务部怎么说，能不能限制逻辑的手机进入北美市场，保护本土手机品牌？” 　　库克摇头失笑说：“逻辑的logicX和lphone销量总和才3000多万，也不过占全球市场的3％，那帮官僚觉得如果要制裁的话，也应该制裁诺基亚，毕竟诺基亚占了四成。” 　　“这群蠢货他们懂什么！” 　　乔布斯气不打一处来，跟这么帮虫豸在一起，又怎么能全方位地压制逻辑呢？ 　　“总之在逻辑没有构成像诺基亚这样的威胁时，商务部不可能动手，因为逻辑会向英特尔、高通它们采购亿计的芯片订单。” 　　库克无奈地摊了摊手：“对付逻辑，只能靠我们自己，除非同意司法部的方案，派佛乐波协助，逮捕陆，然后肢解逻辑。” 　　乔布斯走来走去，“你真的觉得最新的kindle对我们秘密研制的ipad构成了威胁？” 　　“绝对没错！” 　　库克斩钉截铁道：“看上去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但我能看得出来，一定是殊途同归。” 　　乔布斯摸摸下巴，“我们必须加快ipad的研发，不是最早，是最晚在明年下半年我就要见到可以量产的工程机，还有app商城……” 　　针对这次的发布会，两人商讨着对策。 　　一直聊到面部识别解锁，库克忧心忡忡，在lphone的密码解锁之后，logicX2又创造出全新的屏幕解锁模式，由手指在“3X3个点”上画一条线，将其中的点连接起来。 　　从而，构成一个解锁图案。 　　逻辑现在拥有两套看上去最优解的屏幕解锁的专利，但凡是智能机，怎么绕也绕不开。 　　也只能走指纹识别解锁和面部识别解锁，要不然，只能乖乖地给逻辑交专利授权费。 　　但面临一个两难，要不要跟逻辑？ 　　钱苹果不缺，关键缺的是人力和时间—— 　　只能定个主次，谁先谁后。 　　“蒂姆，你觉得呢？” 　　乔布斯把玩着手里的Maga2G。 　　“像索尼、三星这些日韩厂商跟进的意愿很强烈，诺基亚、摩托罗拉它们就不清楚了。”库克扶了扶眼镜，“不过……” 　　“不过什么？” 　　“和我们合作指纹解锁传感器的公司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小道消息，逻辑去年收购了一家专门研发指纹解锁的瑞典公司，规模虽然很小，只有三十多人，但却积累了10年的研发经验和专利技术。” 　　“情报可靠吗？” 　　“我正在请商业情报公司调查，用不了多久就有结果，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他就是发布会上在故意误导我们的研发方向。” 　　“呵呵，就像‘星球大战计划’一样。” 　　乔布斯骂道：“他果然是个超级混球！” 　　库克深以为然，逻辑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仔细想想，苹果带着工程师，砸了钱，花出时间造出手机，突然就被遥遥领先啦！所以，没有逻辑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乔布斯思索了半晌，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蒂姆，既然Maga要降价，你说明年我们把iphone3G定价在199美刀，怎么样？” 　　“啊？” 　　库克一怔，这是要火拼啊？ 第589章 降价！雪崩！ 　　9月27日，旧金山国际机场。 　　“再见，姐夫。” 　　曾雨挥了挥手，进入登机口。 　　看在陆飞的面上，武大在开学时给她批了长假，眼下半个多月过去了，终于踏上归途。 　　前脚曾雨搭乘的航班起飞，陆飞后脚也坐着飞机直达纽约，4天后，也就是十一国庆当天，Spotify将在纳斯达克上市。 　　现在的美股，动荡不安，暗潮汹涌。 　　新世纪公司倒闭掀起的第一波次贷浪潮才平息，房利美和房地美领衔的房地产股票直线下挫，从7月每股99美刀和48美刀的高位，一路跳水，双双暴跌了超过了三四成。 　　美联储也意识到加息加出问题，紧急降息，才让血流成河的美股重回上升通道。 　　9月的整个大盘，绿油油一片。 　　借着降息潮的东风，Spotify作为“全球音乐网站第一股”，也是继盗版音乐网站Napster之后，第一个以正版的名义上市。 　　用户量、总营收、净利润各种指标和数据无比亮眼，既有陆股神和逻辑的名气加成，又有高盛的推波助澜，股价从IPO定价的每股13.9美刀，开盘一路上跳到每股62.4美刀。 　　不多不少，募集了2.44亿美刀。 　　伴随着Spotify的敲钟上市，年初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得重新调整了，之前陆飞的身家差了李黄瓜家族2.4亿美刀，位居第十名。 　　现在直接反超，上升到全球第九大富豪。 　　而且从华夏内地首富，摇身一变，晋升到名副其实的华夏首富，其实要超早就超了。 　　只是飞购、逻辑、搜狗这些公司只有估值，没有市值，完全没有体现在财富总和。 　　当然，李黄瓜家族的资产也不会停留在230亿美刀，据小道消息，保守估计暴涨到300亿美刀以上，究竟谁才是华夏首富—— 　　要等到明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揭晓。 　　但此时此刻，陆飞就是首富！ 　　“砰！” 　　“砰砰！” 　　当陆飞按下敲钟的机械按钮，钟响的瞬间，舞台左右飞出五彩缤纷的纸礼花。 　　在时代广场集体合影之后，陆飞大手一挥，包下了华尔道夫酒店一个宴会厅举办盛大的庆功宴，除了逻辑和Spotify的高层，微软、高盛两大股东，还有美银、花旗等券商。 　　“陆，哈哈哈，我的朋友，干杯！” 　　鲍尔默满面红光，Spotify一上市，一下子让微软低迷的股价重新提振，高兴不已。 　　“干杯。” 　　陆飞和他碰了下杯，浅尝一口。 　　鲍尔默把逻辑和谷歌合作的芥蒂彻底抛在脑后，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 　　“陆，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我准备让Spotify慢慢转型成流媒体。” 　　“流媒体？” 　　“转型成流媒体的Spotify，要给唱片业的付费下载和云计算服务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唱片业会答应吗？” 　　鲍尔默疑惑道：“转向流媒体音乐模式，不就砍断了唱片业数字音乐零售的收入吗？” 　　“我们是唱片业最重要的同盟，他们不依靠我们，还能依靠谁？”陆飞摇晃了下酒杯，“再说只要谈好营收分成，他们不会不同意，比如从原来的7成，提高到8成。” 　　“我们怎么才2成？” 　　鲍尔默一怔。 　　“别看分成小了，但蛋糕大了。” 　　陆飞打了个比方，流媒体音乐服务包月5美刀，就以现在Spotify的付费用户数，只要有五分之一，也就按2500万订阅量，每年就能带来15亿美刀的收入，分到整整3个亿。 　　虽然转型期间会损失一些收入，但都在承受范围之内，只要流媒体服务能平稳运转，付费订阅的营收足以弥补音乐下载的亏损。 　　“听上去很不错。” 　　鲍尔默舔了舔嘴唇。 　　“还有更不错的，史蒂夫，你知道吗？” 　　陆飞耸了耸肩：“拥有流媒体音乐服务最有吸引力一点就是推动硬件销售，不只是音乐播放器，还有逻辑和Spotify合作的beats耳机，我们会为早期的流媒体用户开辟一个‘Beats Music’独家服务，推动耳机的销量。” 　　“陆，你准备什么时候转型？” 　　“你看你，又急，那是第二步，目前第一步是研发流媒体智能技术，在此之前，保持现状，继续通过Spotify提供付费下载，免得引起唱片业的不满，而这一切，史蒂夫，需要你的全力支持，微软必须跟我们一致行动。” 　　“陆，我当然支持你！” 　　鲍尔默承诺回去说服董事会，就以微软的名义与逻辑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相当于Spotify上市了，逻辑依然牢牢掌握控制权。 　　而这，陆老爷只是画了个饼。 　　聊完Spotify的流媒体转型大计，鲍尔默被掺着鸡汤的红酒，灌得面红耳赤： 　　“陆，现在市面上的手机品牌因为logicX2问世，都在疯狂地降价，我很好奇，你们自己的lphone3G降不降价？” 　　“当然降，但我们不会降得太多。” 　　陆飞笑道：“也就100美刀。” 　　“嘶～” 　　鲍尔默吸了口气，lphone和logicX2这一套价格组合拳，整个市场还不乱成一锅粥啊？ 　　“其实他们也没亏多少。” 　　陆飞不以为然，“存储芯片降价潮能弥补上降价的一部分损失。” 　　鲍尔默点头同意，“你说的没错，而且这一波集体降价潮，会让本来就不景气的内存和闪存价格进一步下跌，你觉得呢？” 　　陆飞笑着纠正了说法：“史蒂夫，错了，不是下跌，是雪崩！” 　　在长江诞生并宣布3D闪存技术之时，全球陷入寒冬的存储行业市场遭遇了暴雪。 　　又因为三星、尔必达、美光日渐白热化的价格战，可以说这个冬天比互联网泡沫破灭的时候，还要黑暗，还要寒冷。 　　前不久，1G内存还能维持16美刀。 　　然而，全球手机市场的降价潮，以及部分机型的停产潮，无异于雪上加霜，又加冰水。 　　给整个存储行业来了个透心凉！ 　　512Mb内存已经跌到厂商生产一片要倒亏1美刀的地步，1G的内存，也下探到15美刀，至于1G以上的内存，和2D闪存…… 　　堤坝已经崩塌，早晚一泄千里。 　　最让存储厂商绝望的是，漫长的冬天里根本看不到一点春天的征兆，凛冬还要继续。 　　再这么下去，跌幅超50％也不是不可能！ 　　毫无疑问，这是全球存储产业史无前例的大雪崩，从欧美到日韩，再到湾湾和内地，无论是财大气粗的英特尔，还是负债累累的奇梦达、尔必达，没有任何一家幸免于难。 　　然而，就在存储行业走下坡路的时候，总有人往油门上踩一脚，偏偏三星又踩了一脚。 　　打响了价格战的第二回合！ 　　得亏长江存储刚成立，就有3D闪存技术傍身，大部分的产能也能被内部自行消化，剩下的有官方的出面，神舟、联项、同方、方正、长城，但凡是国产，多多少少买亿点点。 　　不买？ 　　还想不想进采购目录啦！ 　　飞购网也把流量导向出自长江存储的内存条、固态硬盘等，销量渐渐追赶上三星。 　　也许在寒冬里，长江存储不是活得最好的，但起码能苟住，毕竟接下来还有次贷和P2P双双暴雷的金融海啸。 　　而对手机厂商来说，却是大大的福音。 　　逻辑的4G内存成本直接下降了18美刀，8G更是减少了四五十美刀，这还只是开始。 　　也因此，苹果公然地宣布iMaga降价！ 　　8G版本价格从499美刀下降到299美刀，下调了整整200美刀。 　　4G版本，斗不过logicX2，干脆停产。 　　电子产品的价格下滑很常见，但像苹果这样大幅度地下调价格，在诺基亚、摩托罗拉等众多品牌的降价潮里，绝对是独一份！ 　　问题的关键在于，上半年5月底才发布的手机，才短短4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贬值？ 　　不少花了将近500美刀的，特别是刚刚买了iMaga的用户而言，觉得自己就是冤大头！ 　　90天，平均每天跌了2.22美刀。 　　关键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上午苹果发布降价公告，下午逻辑就紧随而至，宣布4G和8G版本的lphone全都下降100美刀，作为补偿，会给老用户提供一张25美刀的优惠券，可以凭票在线上线下购买逻辑任何产品时，都可以享受抵扣。 　　破防了，真的破防了！ 　　就像油浇到火上，舆论俨然成燎原之势。 　　苹果，你瞧瞧人家！ 　　lphone比你的iMaga出的早，可降的比你少，还特么给25美刀的优惠券，你呢？ 　　要啥没啥，竟然敢降200美刀？ 　　你对得起我们嘛！ 　　rnm，退钱！ 　　仅仅消息发布了一个小时，苹果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上千封表达不满情绪的电子邮件，客服电话更是被狂轰滥炸。 　　甚至，组织了降价维权群，起诉苹果。 　　眼看事态越演越烈，装了半天鸵鸟的苹果终于装不下去，发表了乔布斯的亲笔公开信。 　　为这次iMaga大幅度的减价道歉。 　　而且承诺会给已经买了iMaga的老用户做出补偿，给他们提供价值100美刀的代金券。 　　如此，才平息了部分果粉的怒火。 　　但也有被伤透了心的，越来越多地脱粉，转投信仰三体神教—— 　　这下，不得不买logicX2。 　　因为在油管、推特、脸书上，各路KOL不约而同地“理性评价”，像代言logicX2的小罗伯特唐尼，直接配上钢铁侠自拍照—— 　　“苹果给你们大降价、代金券，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因为逻辑来过……” 　　天杀的陆飞！！ 　　库克终于忍无可忍，在脸书上、推特上说这一切都是陆飞的阴谋，现在很多对苹果的不利评论和节奏都特么是逻辑和谷歌干的。 　　这是抹黑！ 　　赤裸裸的抹黑！ 　　抹黑？ 　　苹果还需要抹黑吗？脸都不要了！ 　　不等陆飞下场，拉里佩奇直接在推特上阴阳怪气，“幸亏逻辑和苹果的logo不一样，要不然就给孩子买错了手机，毕竟长得太像了，2G和3G光看可看不出来。 　　噢，差点忘了，现在可以看价格，不懂就问，299美刀的8G版本iMaga，和399美刀的8G版本logicX2，大家觉得买哪一个呢？” 　　美利坚也不乏乐死人，在评论区里拱火。 　　谷歌和苹果，明面上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陆总，这样会不会太过火？” 　　郭兴陪着陆飞，在奥森太珂半导体（AuthenTec）实验室里转悠，周围到处都是正在实验的指纹识别传感器。 　　“你说这像不像谷歌给我们的投名状？” 　　陆飞走出大门，沿着走廊往外走。 　　“他们就不怕苹果受到刺激干出什么？” 　　郭兴紧跟在旁，眉头紧锁。 　　“呵呵，他们巴不得苹果干出什么，因为首当其冲的是我们，我们就不得不更依靠谷歌。”陆飞眯了眯眼，“不过既然敢针对苹果，就不怕乔布斯他们报复，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苹果冲咱们搞了多少小动作。” 　　“是啊，就冲这些年对我们的抹黑，还有没下限地挖人，怎么也得给苹果来一下！” 　　郭兴撇了撇嘴。 　　“这些都是小伎俩，关键还得看技术力。”陆飞站在车旁，“指纹识别解锁预计需要几年时间？” 　　“大概2到3年。” 　　郭兴认真地说奥森太珂半导体是全球一流指纹传感器的厂商，跟收购的瑞典公司，Precise Biometrics合作，一个做传感器解决方案，一个做软件和算法，绝对是实力数一数二的指纹识别解锁研发团队。 　　“保密和竞业协议都签了吗？”陆飞问。 　　“签了。” 　　郭兴打开了车门，“陆总，最近我会按计划，在媒体采访的时候放出一些我们面部识别解锁的消息，就看友商接不接招了？” 　　“不管接不接招，等我们做出来，他们都得接招，只是早晚的事。” 　　陆飞捶了下他的胸口，钻入车里。 　　随后王贲驾驶防弹改装的林肯领航员L，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遭到任何警察的为难。 　　因为巴菲特送给他一张警察工会的小卡片，只有给警局捐到一定数额才有的通行证。 　　阿sir，你也不想失去工作吧？ 　　回到别墅，直奔健身房，就见曾丽一如既往地穿着瑜伽服，做着健身操，挥汗如雨。 　　效果显著，恢复后的身材凹凸有致。 　　尤其是蜜桃，饱满。 　　“回来啦？” 　　曾丽吐了口气，停下动作。 　　陆飞嗯了一声，递上毛巾。 　　曾丽边擦汗，边要跟他商量，马上要回国参加《钢铁侠》首映礼，陆夏太小不能跟着，虽然有曾父和月嫂在，但当妈的依然不放心。 　　“这件事我已经想过了。” 　　“你怎么想的？” 　　“我请我大哥嫂子来这里。” 　　“什么？！” 　　曾丽瞳孔张大，倍感意外。 　　“俗话说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何况我大哥大嫂呢，正好借这个国庆让他们来旅游。” 　　陆飞接过曾丽手上的毛巾，替她擦拭额头的汗珠：“放心吧，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他们都讲明了，他们全都知道了……” 第590章 羡煞旁人 　　如今能让陆飞亲自接机的人已经不多了。 　　陆云和萧红梅却是其中之二。 　　坐在车里的两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陆飞，继电话里数落一番之后，萧红梅又教训道： 　　“你看你干的好事！” 　　陆飞不敢吭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哥怎么就老老实实的，你怎么就那么多花花肠子。” 　　萧红梅伸手拧住陆飞的耳朵。 　　“哎呦，嫂子，嫂子，耳朵。” 　　陆飞被拿捏得没有脾气，连忙赔笑道：“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我们是真感情。” 　　“那媛媛呢！” 　　萧红梅替高媛媛生气，也替曾丽生气，气不打一处来，“笑笑笑，你还笑得出来啊。” 　　陆云制止说：“好了好了，他都多大的人了，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不愧是亲哥！ 　　陆飞才感动一秒，没想到他后面又补了一句：“等到了家里，关上门再揍一顿。” 　　“现在揍，晚啦，孩子都有了。”萧红梅松开了手，“曾丽和侄女现在在哪？” 　　陆飞悻悻道：“在家呢。” 　　陆云看了眼萧红梅，叹了口气：“你去跟曾丽娘俩先见见，我和老二再聊聊。” 　　窗外，夕阳坠入海平线。 　　海岸上的悬崖，嵌着金黄色的拉古纳海滩，依山而建的海滨小镇上，仅有14座海景豪宅，隐秘性极高，被称为间、谍府。 　　想到别墅，就必须从街道车库进入。 　　液压升降机会把车带到真正的入口，整个别墅，从山下根本无法向上偷窥和监视。 　　阵阵海风，吹来清凉。 　　听着海浪声，陆云一掌拍在弟弟的背上，“你小子啊！给我们搞这么出突然袭击！” 　　“嘶～” 　　陆飞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云把手放在栏杆上，“你们俩真的是真感情？不是港台富豪和明星的那种关系？”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 　　陆飞耸了耸肩，“我是那种人嘛。” 　　陆云语气沉稳道：“那我没什么可说了，该说的你嫂子都说了，不过有一条，不许让曾丽，也不许让媛媛受委屈。” 　　陆飞郑重地点了下头。 　　“曾丽的家人知道你们的情况吗？” 　　“妹妹和岳父知道，岳母还不知道。” 　　“你呀你，连‘岳父’、‘岳母’都喊上了。” 　　陆云摇头失笑道：“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需要我和你嫂子出面，就像现在说一声，放心回国吧，孩子我们一定会照顾好。” 　　陆飞感谢了一句说：“若若那边……” 　　“她有你嫂子娘家人，甭担心。” 　　陆云捶了下弟弟的胸口：“真是便宜你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给我管好你裤裆里的玩意，在咱们这个位置，面临的诱惑可太多了，千万别给咱们家整出一堆私生子出来。” 　　可不，哪个干bu能经受住这个考验？ 　　陆飞揽住大哥的肩膀，哥俩走进大门。 　　就见客厅的沙发上，萧红梅抱着陆夏，嘴里“夏夏”喊个不停，笑得合不拢嘴： 　　“诶，你看看，她这眼睛、这鼻子，像不像阿飞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瞧瞧。” 　　陆云凑了上去。 　　曾丽见状，想喊“大哥”却说不出口。 　　“你就叫他‘哥’，要么‘大哥’。”萧红梅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难为你要跟着这个活兽遭这样的委屈了。” 　　曾丽微笑地摆摆手：“怎么会，阿飞从来没让我受过委屈。” 　　“那就好，要是有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他在别人眼里是‘陆总’，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萧红梅一开口，家庭帝位瞬间凸显。 　　“嘿嘿。” 　　陆飞搓了搓手，被使唤着打开她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精美包装的礼盒。 　　盒子里装着长命锁、金手圈各种配饰，萧红梅一一戴在陆夏的手上脚上，戴得满满当当，比亲生的陆若若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谢红梅姐。” 　　曾丽因这份认可而感动。 　　忽然间。感觉腰上被一只手勾住，斜眼一瞧正是陆飞，不动声色地冲自己挤眉弄眼。 　　入夜，餐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直围着陆夏转，萧红梅甚至打发陆飞去找陆云，自己和曾丽共处一室，怎么看都不嫌累，毕竟当年可是她一手带大的陆飞。 　　什么叫长嫂如母！ 　　看着陆夏，就像看自己孙女似的。 　　一幕幕，曾丽看在眼里，立刻打消所有担忧，第二天踏上湾流G550，同行的除了陆飞，还有《钢铁侠》众多主创人员。 　　比如，小罗伯特唐尼。 　　在接受了他一长串感谢的彩虹屁之后，陆飞坐回到座位上，余光注意到曾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禁诧异道： 　　“这么高兴，嫂子昨天跟你聊什么了？” 　　“不能说。” 　　曾丽露出神秘的微笑。 　　陆飞一头雾水，就在此时，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来电的伊凡卡传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迪士尼暗地里向漫威提出收购意向。 　　“据迪士尼的股东透露，乔布斯在这项收购议案中起了决定作用，而且让艾格一定要拿下漫威，陆，你是不是又惹到乔布斯了？” 　　“急了，急了。” 　　陆飞咂摸着嘴，“漫威那边什么情况？” 　　伊凡卡如实汇报，漫威摇摆不定。 　　选择陆老爷，顶多被收购以后失去漫威宇宙的控制权，但漫威还有决策权，可选择迪士尼，就会失去整个漫威的控制权。 　　再三考虑一下，漫威决定再挣扎一下。 　　等到《钢铁侠2》上映再说，验一验汉唐的成色，只要续作依然爆火，就足以证明汉唐有运营超级英雄IP和漫威宇宙计划的能力。 　　而且同一年，漫威宇宙的第二部寄予厚望的《无敌浩克》也会上映，但凡票房成功—— 　　不仅估值上涨，还能增加谈判的筹码。 　　“那么漫威同意授权我们IP改编权咯？” 　　陆飞嘴角一翘。 　　伊凡卡笑道：“凯文费奇说服了珀尔马特，同意把黑寡妇这些我们需要的超级英雄改编权授权给我们，当然，没有美队、雷神……” 　　“只要够《钢铁侠2》项目启动就够了，我还是那个要求，必须植入逻辑的软广告。”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个时候，陀螺仪微芯片、指纹识别解锁等一系列科研成果就会出炉，这一拳。 　　乔布斯，你挡得住吗？ 　　…… 　　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着陆在首都国际机场，出站口不同于往日，铁栅栏之外围满了媒体和粉丝，高媛媛等汉唐高层站在最前头。 　　记者是他们喊来了，配合搞了一出欢迎仪式，算上提前给《钢铁侠》曝光和造势。 　　“曾丽姐，祝贺你凯旋。” 　　高媛媛亲手递上花，“咦，阿飞人呢？” 　　“他呀早就走VIP通道开溜了。” 　　曾丽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人群当中突然传来秦海路爽朗的叫声，长枪短炮之下，她毫无明星包袱，一下子抱住了闺蜜： 　　“大美！大美！你可想死我啦！” 　　“你要死啊，那么多记者在拍照呢。” 　　曾丽白了一眼。 　　秦海路打趣道：“嘿嘿嘿，这不沾沾国际巨星姐妹的光嘛，以后有机会也去好莱坞。” 　　“那你找错人了，你该找阿飞和媛媛。” 　　曾丽说完把目光转向高媛媛，就见她正和小罗伯特唐尼等人凑到一块，面对着媒体的提问，始终保持笑容，从容地应对。 　　“《钢铁侠》是继中美合拍艺术片《面纱》之后，第一部投资的中美合拍商业片，而且由曾丽担任女主角，我们当然希望打破《黄金甲》在内地留下的电影票房纪录，也希望能成为第一部票房破3亿的电影。” 　　“高总，请问汉唐是不是准备要把曾丽推向世界？后续会不会有更多的合拍片？” 　　挂着企鹅记者证的人抛出问题。 　　“我们的确有把曾丽打造成国际巨星的完整计划，但不会局限于中美合拍片，会立足于华夏本土故事，像‘巩利’一样，用华语电影让世界认识我们的曾丽，以及我们的国家。” 　　高媛媛笑着冲曾丽招了招手。 　　“曾丽和汉唐的合约马上要到期，听说有很多公司都开出非常丰厚的价码，这些计划是不是为了留住她而专门定制的条件？” 　　搜虎记者把话筒往前拱了拱。 　　不等高媛媛回答，曾丽满脸笑意：“他们给的合同当然是好合同咯，但我都不会和汉唐解约，因为我跟高总的情谊无价！好莱坞去不去不重要，只要我们自己拍出好电影，照样能输出到好莱坞，他们反而会来找我们拍。” 　　“啪啪啪～” 　　此话一出，人群里响起掌声。 　　“咔！咔咔！” 　　镜头前，曾丽和高媛媛同框合影，两人彼此之间紧贴着比划手势，笑得格外灿烂。 　　迎接结束以后，曾丽让钟丽方负责安排《钢铁侠》团队，自己回玫瑰园别墅找陆飞。 　　不为别的，就为了支招。 　　《钢铁侠》在全球席卷了6.03亿美刀票房还不包括华夏市场，如此骄人的成绩让电影局和中影计划召开一个《钢铁侠》座谈会。 　　主题就是中美合拍片！ 　　“哎呦，这不正是咱们高总表现的高光时刻吗？”陆飞把头枕在高媛媛的腿上。 　　“你少跟我贫啊。” 　　高媛媛把草莓喂到他嘴里，“我正烦着呢，这个会那么多领导，还有其他电影公司的老总都在，我要说不出什么可太丢人了。” 　　“这有什么烦的，简单呐。” 　　陆飞咀嚼着：“首先咱得弄明白到底什么是中美合拍？” 　　高媛媛皱眉说：“中美合拍不就是用一个美利坚故事，要么加上点华夏元素，要么带个华夏演员，就是‘合拍片’了吗？” 　　“错啦，你觉得这是合拍片吗？” 　　陆飞摇头说：“这压根就不是合拍片，只是披着‘伪合拍片’皮的进口片，不仅会让大量电影投资流失，还会挤占国产片的市场空间，因为它们不占分账片的比例，相当于增加了进口片的份额，所以得定义合拍片是什么？” 　　“那什么是合拍片？” 　　“诶，这就需要建立一套量化标准。” 　　“什么样的标准？” 　　高媛媛好奇不已。 　　陆飞一个翻身，从桌上拿起纸笔，唰唰写下《关于中外合拍片摄制准则》。 　　…… 　　10月5日，就在逻辑在京都大学大礼堂忙着排练发布会，《钢铁侠》首映礼如期举办。 　　偌大的四九城，此时像个炸药桶。 　　这可跟以往的好莱坞大片不一样，这是有曾丽主演而且全球票房破6亿美刀的电影，尤其里面的“钢铁侠”原型赫然是陆飞。 　　这下，不得不抢着报道了！ 　　娱记狗仔们闻风而动，京圈、港圈、西北圈，甭管什么圈，但凡在华娱圈子里，各家公司、各路明星纷沓而来，各怀鬼胎。 　　像王京，就被港圈北上派视作通往汉唐合作的桥梁，以前有多排挤，现在就多热情。 　　左手徐客，右手陈客辛。 　　“放心吧，汉唐现在一直在找优秀的导演和编剧合作，你们的工作室一定能被签约。” 　　胖的像一个球的王京得意洋洋。 　　我说什么来着，我们是斗不过陆老爷的。 　　只要投降，保证荣华富贵，金票大大的～ 　　可以说，《钢铁侠》的成功，让港台们动摇，就连小白龙事件而结怨的瑛皇，也捏着鼻子派出容菹儿、谢霆峰、Twins等顶配阵容。 　　几乎北上的港圈，统统前来助阵。 　　“甜蜜甜蜜！恬恬！蜜蜜！” 　　“师师！” 　　“杰仑！！” 　　无数的影迷们眼睛直直地盯向行走在红毯的明星们，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喝彩欢呼。 　　六公主的摄影记者手忙脚乱，根本不愿错过任何一个人，此时的镜头画面中出现了—— 　　刘亦飞。 　　她走在正中央，随行的是程龙和王中君。 　　借着《钢铁侠》的势，趁机给进入后期特效制作的《功夫之王》预预热。 　　伴随影迷高涨的热情，刘亦飞挥舞着手。 　　“我觉得亦飞的明天是星辰大海，未来一定是好莱坞巨星，会是下一个曾丽……” 　　程龙给足了面子，在采访中大吹特吹。 　　刘亦飞保持着笑容，敏锐地感觉到手臂被人触碰了一下，立马像触电一样闪到一旁。 　　王中君尴尬的眼神里充满不悦，“茜茜，你们怎么还没有签约啊？不是说了只要加盟华宜，我们也会像汉唐帮曾丽一样，帮你打入好莱坞，《功夫之王》只是个前菜，只要……” 　　说着，又把手伸向她的腰际。 　　“王总，签约我做不了主，我要听我妈妈的。”刘亦飞不动声色躲到程龙一边。 　　“呵呵，是……是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王中君咬了咬牙。 　　偌大的影厅里不多时涌入了大批影迷、嘉宾、媒体和影评人，刘亦飞坐在靠后的位置，跟王中君、程龙隔了一个过道，躲避骚扰。 　　往前两排，能看到与她并称为四小花旦的刘师师、杨蜜和景恬，三人有说有笑。 　　落在眼里，羡慕不已。 　　有陆老爷和高媛媛的汉唐，就像一座高山，娱乐圈的脏水可泼不到她们头上。 　　就在此时，耳畔突然听到冯裤子的声音。 　　他和徐凡，夫妻俩人就坐在前排，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陈凯哥接了汉唐的剧本。” 　　“圈子里早传开啦，名儿我都知道，叫《搜索》，给杨蜜和刘师师俩丫头准备的。” 　　“嘶，陈凯哥不是因为《无极》跟陆总结了梁子吗，怎么会答应接这戏啊？” 　　“呵呵，他也得敢不接啊！他没这个胆儿，在我们眼里，他是京圈凯爷，在陆爷眼里，都是跪着要饭的，找他拍戏是给他脸。” 　　“那你怎么不接啊？多好的机会。” 　　“我也想讨好陆爷啊，可人指名道姓就要陈凯哥，我能有什么辙儿，我还能抢不成？” 　　冯裤子叹息，“下次找机会讨好陆爷。” 　　“……” 　　刘亦飞听得心怦怦直跳，两眼巴巴地望向台上的主创人员，尤其是光彩照人的高媛媛和曾丽，好想签约汉唐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591章 阿狸上市，剑指飞购 　　“《钢铁侠》首日票房迎来开门红，2103.6万，直接打破同样由曾丽主演的《画皮》所保持的单日票房纪录。” 　　刘亦飞趴在床上，望着电脑，企鹅门户娱乐频道到处都是电影捷报，眼神里充满羡慕。 　　“茜茜，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去美利坚。”刘小莉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笑容。 　　“去美利坚？”刘亦飞疑惑道。 　　“对，你的经纪公司有着落啦。” 　　刘小莉笑道：“陈叔叔帮你联系到威廉莫里斯，这可是全美前三的经纪公司。” 　　“妈妈，这样会不会得罪华宜啊？” 　　刘亦飞眨了眨眼，之所以华宜找她主演《功夫之王》，不就是想以此为条件签下她嘛，不仅找来程龙、李联杰，还让自家一姐李双冰做配，就这么被放鸽子，华宜能忍得了？ 　　“得罪就得罪呗。” 　　刘小莉算盘打得精明。 　　大不了先放弃内地市场，只要刘亦飞借《功夫之王》当跳板，成功打入好莱坞，发展成国际巨星，有的是资本找她回国拍戏。 　　上演一出王者归来！ 　　“妈妈，签汉唐不是更好了嘛。” 　　刘亦飞撅着嘴。 　　“茜茜，我们不是分析过了嘛，你去汉唐是抢不到好资源的，威廉莫里斯就不一样。” 　　刘小莉笑眯眯说：“他们会对你全方位的包装，据说已经给你物色了6个剧本，就等你去挑呢，听话，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唔……” 　　刘亦飞眉头紧锁，突然屏幕里一条新闻标题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电影局召开电影《钢铁侠》座谈会。 　　整个会议，持续了1个小时。 　　结束之后，高媛媛坐车回到玫瑰园别墅。 　　只见陆飞坐在客厅里，盯着文件沉思。 　　“发布会开完了？” 　　高媛媛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陆飞嗯了一声，专注地写写画画，手边堆叠着密密麻麻关于双十一的方案和资料。 　　高媛媛把头凑了过去，“在写什么呢？” 　　陆飞揉了揉眼睛：“中南海的领导们双十一之前会来考察飞购网，我提前打个草稿，把该汇报该反映的全罗列出来。” 　　“喔，喔，中、南海……” 　　高媛媛抿了抿嘴。不再多问。 　　“我给领导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陆飞指了指手上的一摞纸，写着“家电下乡”、“电商刺激次贷下的经济内循环”…… 　　高媛媛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陆飞把她抱在怀里，“座谈会开完了？” 　　高媛媛点了下头，“我们在会上可风光了，我和曾丽姐、丽方姐把你说的合拍片观点全说了，你写的《准则》也交给他们了。” 　　“童钢、韩三坪他们怎么说？” 　　陆飞敲了下桌面。 　　“说要带回去开会研究，但基本上同意你说的，主演之一必须是华夏演员，不能随便加点华夏元素，华夏公司投点钱就算合拍片。” 　　高媛媛好奇道：“好莱坞会答应吗？” 　　陆飞嘿然一笑：“他们拍合拍片，不就是想在华夏市场捞钱嘛，不过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奔着偷师好莱坞工业化去的。” 　　“噢！” 　　高媛媛挑挑眉：“怪不得你要在《准则》说剧组摄制人员必须有三分之一来自华夏。” 　　陆飞打了个响指：“就咱们现在，纯粹就一个手工作坊，寒碜，很特么寒碜，咱们华语电影得有像样的工业化体系，我琢磨着拍《钢铁侠2》的时候，再往里面塞点人跟着学。” 　　“宁昊，薛晓璐，路阳……” 　　高媛媛掰着指头数，不到十个数。 　　陆飞很想把吴晶、郭凡加上，但如今导演圈里还查无此人，只能曲线救国，汉唐出钱办一个青年电影人的电影展，挖掘潜力股。 　　高媛媛眼前一亮：“就像刘德桦的‘亚洲新星导’计划？听上去好像不错。” 　　围绕着“青年电影展”聊了一会儿，陆飞也对高媛媛胡作非为了一会儿，一手控球，一手扶碗，“《钢铁侠》票房现在怎么样？” 　　“很好啊～” 　　高媛媛满面红光，“不过看趋势，单靠内地，票房很难有3个亿，还要看港澳市场。” 　　“《钢铁侠》10月12日登陆香江院线。” 　　“惊爆！钢铁侠原型竟是亚洲首富。” 　　“亚洲首富易主，陆飞凭Spotify在纳斯达克上市，反超李黄瓜，身家破250亿美刀。” 　　“李超人痛失亚洲首富宝座！罪魁祸首竟然‘小超人’李泽凯错卖企鹅股份。” 　　“……” 　　香江对金钱和富豪的狂热，让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凤凰卫视财经频道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专题新闻，标题又吸睛又玩味—— 　　钢铁侠大战李超人。 　　看着电视里主持人把陆飞和李黄瓜两位新老首富翻来覆去地比较，鹿云面色阴沉下来。 　　“杰克。” 　　蔡崇鑫敲开了门，如实道：“高盛他们希望我们能把IPO定在13.5港币。” 　　“Spotify都有13.9美刀，我们阿狸这么大一个体量，怎么还不如陆飞名下的一个小小的音乐软件？”鹿云拿起遥控器，换掉电视。 　　“这就是平台的差距。” 　　蔡崇鑫无奈道：“毕竟我们不是在纳斯达克上市，而是在港交所，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不是整个集团上市，只是B2B业务而已。” 　　鹿云凝固的脸色稍微缓和。 　　碍于港交所不支持“同股不同权”，比软银、雅虎股份少的管理团队就想出应对之策。 　　把阿狸粑粑的业务分拆成6家。 　　B2B、淘多多、诚信通、雅虎、阿狸软件、电视购物，统统变成了全资子公司。 　　而阿狸粑粑集团变成了控股公司。 　　相当于公司从一个董事会变成6个独立董事会，摆脱了被软银、雅虎，甚至未来某一天被大资本控制的可能。 　　除此之外，又上了道保险。 　　在开曼注册了两家全新的公司，其中一家作上市主体，并且100％控股另一家公司。 　　再把集团6家全资子公司收购到旗下，包括收购了B2B业务一部分核心资产的香江阿狸粑粑，另外一部分资产归杭城的阿狸粑粑。 　　一种业务，两份资产，两家公司运营。 　　鬼魅资本操作，堪比支付宝独立。 　　既能曲线救国，避开港交所的限制上市，又能弱化雅虎、软银对阿狸集团的控制力。 　　“我们这一套也许香江的股民们看不出来，以为上市的是整个阿狸粑粑。” 　　蔡崇鑫道：“可那些投资机构还有背后的资本看得明白，只愿意定这个发行价。” 　　鹿云沉吟半晌，“13.5港币就13.5港币吧，IPO定得低一些也能吸引更多的股民。” 　　蔡崇鑫笑道：“没错，也不全是坏事，况且有那么多港台的资本愿意支持我们。” 　　鹿云摸摸下巴，深以为然。 　　阿狸粑粑在全球路演时，比起在美利坚，在港台反而更受欢迎，获得了50倍以上的超额认购，大概占了阿狸粑粑全球发售股票规模的20％，而且接受了为期两年的锁定期。 　　毕竟，有郭台名和李黄瓜带头支持。 　　既出于生意，也出于私心。 　　郭台名就不用说，因为比亚迪代工自从有陆飞撑腰，富士康过得相当憋屈，尤其是逻辑那么多订单，才给了自己三成—— 　　还特么得看陆老爷的脸色！ 　　李黄瓜家族兴许在为李泽凯出气，当年被陆小鸡忽悠走企鹅的20％股份，现在至少值五十多亿美刀，活生生被钉在耻辱柱上。 　　恨意相比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更多的是出于香江本土派利益。 　　因为企鹅在纽交所上市，让整个港交所、让整个香江丢脸，更给了改革派动手的机会。 　　以“同股不同权”为核心不断改革，动摇了本土保守派的利益，计划把阿狸扶持成不输于企鹅的香江互联网第一股，以此证明—— 　　港交所不需要企鹅，不需要飞购。 　　只要愿意，就是阿狸也能捧成股王！ 　　可以说阿狸这一次上市，完全就是复仇者联盟的反击，复仇的就是天杀的陆老爷。 　　“谷歌市值是184亿美刀，亚马逊市值是215亿美刀，企鹅现在市值是274亿美刀。” 　　蔡崇鑫一一列数全球前五市值的互联网企业，“趁着美联储降息，资金涌入香江，我觉得这次怎么样也有180亿美刀以上。” 　　“少了，起码200亿！” 　　鹿云板着脸：“不说超过企鹅，至少要成为全球第三市值的互联网公司，崇鑫，我们要充分调动香江散户，宣发做得怎么样了？” 　　蔡崇鑫比划了个“ok”的手势，从报纸到电视，再到网络，广告地毯式轰炸整个香江。 　　“香江人一窝蜂，省吃俭用买股票，妄想一朝发财，他们根本不知道赢家是什么人。” 　　鹿云从高楼上俯视而下，“与其把钱败光，不如把钱给我来击败陆飞这个王八蛋！” 　　10月10日，伴随着昨天金山软件上市，市值达到208.47亿港币，带动了整个科技股板块，大量香江热钱涌入到股市当中。 　　同样是科技股的阿狸粑粑，备受关注。 　　特别香江的媒体开足马力，不停地炒作鹿云和郭台名、李黄瓜的绯闻，就像企鹅登陆纽交所，不断地宣传巴菲特、比尔盖茨一样。 　　股民们一大清早，就在交易所排队。 　　从门口一直排到街尾，极目远望，满大街都是阿狸粑粑的广告，甚至在电车上都是阿狸粑粑大幅的海报。 　　“错过了企鹅，我可不想再错过阿狸。” 　　“企鹅错过了就错过了，一个内地互联网企业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们愿意，照样能把阿狸的市值炒得比它还要高。” 　　“就是！当初对我们爱搭不理，今天我们就让陆飞高攀不起，给他一点香江震撼。” 　　“……” 　　“哎呦，开盘啦，开盘啦！” 　　“哇，发行价13.5港币，开盘价都涨到30港币了，涨幅有、有120％了吧。” 　　“这说明什么？说明抢手啊，赶快买！” 　　大量的散户股民地积极认购阿狸股票。 　　交易大厅里，穿着红马甲的交易员坐在电脑前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正全力以赴地处理客户对阿狸股票的订单，但认购潮过于汹涌。 　　大量订单导致港交所交易系统不堪重负。 　　在休息室里的阿狸粑粑众人，已经兴奋得不能再兴奋，有的蹦跳，有的尖叫，有的往半空扔纸，有的甚至开了香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 　　“恭喜你啊，鹿总。” 　　港交所本土派高管笑得合不拢嘴：“阿狸有这样的成绩，我看挑战飞购完全有可能！” 　　“我们来香江上市，就是为了干翻飞购！我们从不满足于当华夏电商的老二，阿狸从创立的那一刻起，目标就是全国第一的电商！” 　　鹿云激动地撂下狠话。 　　高管附和道：“陆飞不选择港交所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希望鹿总让他看到这一点！” 　　“哈哈，一定一定。” 　　鹿云信誓旦旦地保证。 　　几分钟之后，一行人结伴到港交所的交易大厅参加上市仪式，一路上，摄影师不停地变换相机的角度，疯狂地按动快门。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照亮了整个大厅。 　　在欢呼和掌声中，鹿云转过身面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做出胜利的手势。 　　接着登上舞台，走到麦克风前，朝着四周忙碌的交易员，说了几句客套话做开场白。 　　“感谢！非常感谢！” 　　“尤其要感谢我的团队，是我的团队推动了阿狸粑粑今天的上市，没有他们，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演讲，2001年的时候，我和我的团队想要做B2B和B2C结合的电商，我们想成为世界前五的电商网站，大家也许觉得我们很疯狂，但事实就是，我们做到了。” 　　“阿狸现在已经是易贝、亚马逊、飞购之后的全球第四大电商平台，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冲入全球前三，你们也许觉得这很疯狂。” 　　“但我坚信每个人都有梦想。” 　　“每个人也该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阿狸人的梦想就是对内超越飞购网，成为华夏第一的电商网站，对外超越亚马逊，成为世界第一的电商网站，而梦想的第一步……” 　　“就是要干翻飞购网！”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寻找合伙人，为了共同发展阿狸粑粑，阿狸粑粑不会满足于第二，飞购网也不会永远是第一，我们计划用5到10年的时间去完成。” 　　鹿云激情澎湃，眼含热泪，把多年被陆老爷打压受的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正式宣战。 　　“谢谢所有投资人相信我和我的团队。” 　　“谢谢！非常谢谢今天到场的所有人！” 　　演讲一经传播，彻底点燃了投资热潮。 　　港交所电脑交易系统甚至出现网络堵塞。 　　吸引了香江整整56万散户，认购订单超过了331亿港币，超额认购257倍，募集到17亿美刀资金，当天的股价收涨到35港币。 　　阿狸粑粑的市值，冲到了254亿美刀。 　　名副其实的香江互联网第一股！ 　　一时间，成为港交所最为骄傲的“孩子”。 　　飞购网是谁？ 　　真不熟，我只知道阿狸。 　　至于陆飞，吗的，给面子叫他声陆老爷，不给面子，飞购网就别想在港交所上市。 　　港交所飘了。 　　香江人飘了。 　　阿狸粑粑高层们也飘了。 　　庆祝晚宴上，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毕竟伴随着阿狸粑粑的上市，在场的都变成了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特别是鹿云，身家一跃飙升到18亿美刀（140亿港币）。 　　“崇鑫啊，我觉得是时候了。” 　　鹿云眼神里闪着精光，该是卸磨杀驴，不，杯酒释兵权的时候，计划安排二把手孙彤雨、COO、CTO、副总裁等一批人离职。 　　美其曰：轮岗学习。 　　“是不是在等等？” 　　蔡崇鑫心里不禁一凉。 　　“等什么？” 　　鹿云早就对孙彤雨这帮人不满。 　　一个个都患上了恐陆症，害怕跟飞购网竞争，不相信阿狸粑粑能战胜飞购网，觉得阿狸粑粑只配当电商的老二，妥妥的投降派。 　　这批人不清理，怎么干翻飞购网！ 　　“那至少先过了这个双十一吧。” 　　蔡崇鑫劝道：“刚才我问过不少投行分析师，都觉得阿狸现在的股价有些虚高，但凡今年的‘双十一’，飞购网继续创纪录，而我们不能延续‘六一九’的表现，很有可能就露底，到时候……” 　　“那好吧，那就等双十一以后再说。” 　　鹿云眯了眯眼，我阿狸创立8年，对飞购网屡战屡败，以致士气蹉跎，威名沦丧。 　　这种局面，必须扭转。 　　我此战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和陆飞，攻守异形啦，寇可往，我亦可往！ 　　不管怎么说，总资金是20多亿美刀。 　　优势在我！ 第592章 好戏上演 　　“2007：鹿云跃上巅峰的鲇鱼。” 　　“阿狸粑粑创造港股奇迹！以254亿美刀成为全球第五市值的互联网企业。” 　　“狂人鹿云：五到十年之内干翻飞购！” 　　“……” 　　陆飞坐在办公室，随手翻阅最新一期的《财富》，鹿云和阿狸粑粑占了很大篇幅，甚至封面也登了鹿云的照片，底端的评语写着： 　　【拥有孩童般笑容的小个子男人，完全可以无视山下指指点点的手指，这位“新王”一心要战胜站在世界之巅的“旧王”，陆飞。】 　　“口气蛮大的嘛。” 　　陆飞看向徐磊，把杂志递给刘镪东。 　　“能不大嘛。” 　　徐磊撇撇嘴，“市值254美刀，手里捏着二三十亿美刀现金，要不是咱们有财付宝支撑，真要比烧钱，还真烧不过它们，更别提还有中通和快马两个重资产的物流呢。” 　　“不过也正有了这个护城河，阿狸想撼动我们没那么容易。”刘镪东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说这一次双十一，鹿云会不会动手？” 　　“肯定要弄出一点名堂出来！” 　　徐磊斩钉截铁说：“他这个股价百分百虚高，如果双十一没有拿出一个亮眼的销售额，怎么向香江父老们交代？六一九是30亿，双十一怎么着也得35亿、40亿，要不然股价准暴跌，跌破30港币也不是不可能。” 　　陆飞摆摆手，“不管阿狸是35亿还是40亿，我们的目标始终不变，最高目标是飞购100亿，美团15亿，最低目标是飞购95亿，美团10亿，把全国的消费调动起来。” 　　“反正销售额要做到阿狸的两倍以上，哼哼，它的市值是253亿美刀，到时候咱们飞购的估值怎么着也得翻番，500多亿美刀吧？” 　　徐磊激动地搓了搓手。 　　按现在持有的股份来算，身家至少20亿美刀，妥妥的华夏内地富豪榜前五！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陶姚提醒时间到了，该下楼迎接领导。 　　公司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领导视察，但这一回阵仗不同于以往，商务车驶停在陆飞的面前，林嘉庆领着商务、财政、邮政、工信等多个部门，甚至连央行也叫来一起视察工作。 　　央妈派了一个工作组，跟踪报道。 　　林嘉庆脸上洋溢着笑容，和陆飞、刘镪东等人握手，在镜头当中，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随行的其他人也笑着附和，气氛和谐。 　　伴随着大理石的地板上响起皮鞋的“噔噔”声，林嘉庆随口一问：“陆总，今年你们双十一销售额的目标定在多少？” 　　陆飞直截了当说大概100亿到120亿。 　　林嘉庆满意地点头，“一个发展多年的王府井百货集团的年销售额也不过七八十亿，你们只用一天就超过它了，想不到，真想不到，电商发展的势头会这么猛，这么迅速……” 　　我怎么感觉才刚开始啊？ 　　陆飞笑道：“100亿只是我们的小目标，我们的大目标是5年之后，飞购网每个月的销售额都能做到100亿。” 　　林嘉庆表情有些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五年之后可以达到每年一千亿的零售规模？” 　　陆飞轻描淡写地说出：“保守估计。” 　　“那么不保守估计呢？” 　　林嘉庆神情也认真起来。 　　“至少两千亿。”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 　　林嘉庆饶有兴趣说：“你这个一千亿的自信和依据是什么？你总不能每天都搞双十一吧？老百姓也会审美疲劳。” 　　陆飞微微一笑：“别的电商平台我不敢打保票，但对飞购网来说，我有这个把握，因为国内电商的发展空间才开发了一点点而已。” 　　“全国电商未来的发展空间有多大？” 　　林嘉庆眼里闪烁着精光。 　　陆飞正色道：“如果发展顺利，未来五年内可见的市场规模是万亿左右。” 　　多少？！ 　　哪怕是处事不惊的林嘉庆，也暗暗吃惊，周围部门的头头脑脑更是惊讶不已，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数目，要知道去年全国GDP是21.94万亿，好家伙，单单一个电商就占了4.5％？ 　　“可是，有不少人在告你的状啊。” 　　林嘉庆眯了眯眼，“说电商看上去拉动内需，创造就业，实际上却在消灭就业，冲击实体经济，尤其是实体零售业，无论从经济上，还是民生上，都是一种伤害，你怎么看？” 　　“嘿嘿，电商消灭不了任何传统行业，只是‘互联网＋’，把传统行业补充得更完善。” 　　陆飞一本正经道：“当然，电商的趋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是电商让零售业走到网上，将来会是电商会走到线下做‘新零售’。” 　　“新零售？”林嘉庆问道。 　　陆飞掰着指头，举例解释。 　　飞购网已经把13家白牌打造成畅销网红品牌，就等第一个汉唐广场竣工入驻。 　　而且纳入晶东商城的跨境电商目录，和老干妈、七里香、神舟、天宇等国货一样，和飞购网一起在欧洲战场上，开疆拓土。 　　“怎么没有联翔？” 　　工信部的领导听完这话，诧异不已。 　　“我也不知道，这得问柳总了，兴许联翔是跨国企业，不需要我们的跨境电商服务。” 　　陆飞耸了耸肩，阴阳怪气。 　　一行人按照流程，视察了各个部门，然后坐在会议室里，面对面来了场闭门座谈会。 　　林嘉庆首先肯定了飞购网拉动内需、促进经济的作用，话锋接着转到了次贷危机： 　　“关于次贷的内参报告我们基本认可。” 　　说话间，目光扫了一眼刘镪东，“经济的一般规律是长久不变的，变的只是爆发的时间，但不管是今年、明年、还是后年爆发，势必会冲击我们的出口和投资，尤其是沿海外贸，到时候需要你们这些电商网站刺激内需，说说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策略，或者有什么需要我们来解决的需求？” 　　“咳咳，各位领导。” 　　陆飞清清嗓子，“如果要把庞大的外贸转化为内需，依目前电商规模，恐怕容纳不了多少，但如果条件充足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条件？” 　　“电商规模的扩大不仅仅需要公路、铁路这些基础设施建设，更需要互联网和计算机的普及，我们有这么庞大的城乡人口，暗藏着百倍千倍的消费潜力，如果能挖掘出来，内需一定能够得到井喷式的释放。” 　　“说下去。” 　　“首先是农村。” 　　陆飞语气认真道：“农村农村家庭占全国家庭总量近七成，是全国最大的消费群体，恰恰很多市场几乎都是没有开垦的处女地，尤其是家电市场，就像我之前说过，农村相比较城市有两个不公，第一不公，就是越贫穷的地方，家电工业产品卖得越贵。” 　　刘镪东补充道：“根据我们调查，确实如此，贫困地区本来挣钱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攒点钱买个家电，结果价格比北上广深大城市卖的贵了30％，这就造成了城乡消费不公。” 　　“你们有什么建议，都说出来，大胆的说。”林嘉庆收敛笑意，神清严肃。 　　“我们一直在想用电商来消除这种不公，但受限于农村电脑、网络的普及率，所以能不能在惠农政策里，加上一个‘家电下乡’？” 　　酝酿了半天，陆飞终于说出了口。 　　“说仔细点，家电怎么下乡？” 　　林嘉庆提起十二分的重视，不单单是解决次贷的内需问题，更为了消除城乡消费差距。 　　“次贷危机爆发，必然会导致进口疲软，依仗出口的家电行业也会遭到重创，甚至会滞销，不如把对企业出口的补贴拿出来转给农村，但凡是农村户籍的买家，只要买家电都能得到补贴优惠，就能带动全国农村消费。” 　　陆飞和盘托出，滔滔不绝。 　　“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林嘉庆来了兴致，忍不住赞叹。 　　其他领导也窃窃私语，啧啧称奇。 　　次贷既是危险，也是机会，的的确确是农村家电普及的绝佳时机，既能拉动内需，消化滞销的家电，又能缩小城乡家电消费差距。 　　“没错！” 　　陆飞微微一笑：“特别是农村一直在通电通网，彩电、冰箱、空调、手机、电脑这些，全是农民最想买的家电产品，但一直以来，缺少一个解决城乡消费不公的补贴政策来推动，各位领导想想，如果‘家电下乡’能到位，那么8亿农民能够爆发出多么强大的购买力？” 　　8亿农民！！ 　　林嘉庆整个人激动得连手都在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是背后所代表的分量超乎想象！ 　　“而且电脑、手机普及之后，下一步我们就可以解决另一个不公，就是陆飞，越贫穷的地区，自己生产的东西就是卖不出好价钱，甚至卖不出去，这就轮到‘电商下乡’。” 　　“电商下乡？” 　　林嘉庆眼前顿时一亮。 　　陆飞细细道来，从“丁家猪”的养殖运营，到冷链物流，归根结底就是让商品买卖更加公平，毕竟，陆老爷办电商就为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飞购网系亿万漕工衣食所系，怎么能把戴红领巾的他挂路灯呢，高低在脚下垫个椅子。 　　“好！很好！” 　　林嘉庆会心一笑，孺子可教。 　　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了不起！ 　　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就、远超同龄人的眼界，最重要的是，有着远超绝大多数企业家的格局，就像香江霍家的那位。 　　他们都是爱国的！ 　　财政、商务等部门的领导悄悄计算数额。 　　“家电下乡”很有可能带来上千亿的消费市场，“电商下乡”也蕴含着上万亿的规模。 　　这完全不是痴人说梦。 　　一切都太能行得通了！ 　　关键需要的只是一个政策，就能够改善农民生活、促进经济、拉动内需、提升经济和互联网产业共同发展，简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领导们越商量，越是心惊。 　　看陆老爷的眼神都不对，此子恐怖如斯！ 　　林嘉庆笑得愈发灿烂，“我觉得可以先在几个省市搞几个试点试试，比如冰箱、彩电、手机这类产品开展‘家电下乡’试点工作……” 　　“嘿嘿。还有电脑。” 　　陆飞冷不丁插上一句。 　　“家电下乡”怎么也得让逻辑、神舟吃口肉吧，最好也给长江存储留一口，但凡是手机、电脑，多多少少配置长江存储产品。 　　“你啊你，真是会做生意啊。” 　　林嘉庆也不计较，目光中透着欣赏，“还有吗？还有什么点子，全都说出来。” 　　“那有不恰当的地方您别介意。” 　　陆飞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让陶姚一一分发给领导们，除了针对农村的“家电下乡”、“电商下乡”，还有针对城市的“电脑进城”…… 　　甚至还有“消费券”。 　　也就是由政府财政发放，在财付宝、飞购、美团等诸多渠道里任由人们领取，消费补贴跟飞购、美团直接挂钩，至于阿狸粑粑—— 　　自己搓的圆仔汤，凭什么分你一份？ 　　连口汤都不给！ 　　“这些方案都很好，我回去之后，跟其他同志深入探讨、仔细考虑，再做定夺。” 　　林嘉庆笑盈盈道：“陆总，你这个国内互联网行业的领头羊当得好，继续保持，希望能始终铭记社会责任感，不只是带领国内的互联网行业，还有其他产业快速发展。” 　　“领导放心，我一定努力做好！” 　　陆飞恨不得当场念：苟利……岂因…… 　　林嘉庆和其他人互看了一眼，笑问说： 　　“除了家电下乡、消费券这些合作之外，还有什么需求？我说的是关于飞购网自身发展上的需求，比如物流、税收、金融……” 　　陆飞左看看徐磊，右看看刘镪东，三人立刻精神抖擞，要聊这个，我们就不困了。 　　该铺垫的都铺垫了，该粉饰的也都粉饰了，自己那点小心思也是时候提出来了。 　　刘镪东一五一十地抖落而出。 　　领导们面带微笑，似是鼓励：“陆总，刘总，不要太客气，还有什么需求都说出来？” 　　陆飞瞪了下眼，这还算客气吗？ 　　林嘉庆摇头失笑，表示你们太客气了。 　　陆飞舔了舔舌头，怎么才算不客气啊？ 　　林嘉庆给打了个样，抛出丰厚的回报： 　　“你们财付宝不是最近搞了个‘余额宝’嘛，对于这种互联网金融创新，我们允许财付宝搞这么一个试点，以顺应电子时代的发展趋势，不过可不要随便承诺可以保证本金，那就不是基金，而是储蓄，这个底线千万不要碰。” 　　“是！领导！！” 　　陆飞心满意足，余额宝的封印解除啦！！ 　　呵呵，阿狸粑粑上市融资17亿美刀？ 　　想拿枪指着我，想跟我火拼？ 　　好啊，要不要跟我的余额宝比一比！ 第593章 陆贼！奸贼！狗贼！恶贼！ 　　10月18日，杭城阿狸粑粑。 　　“以上就是整个双十一的成本。” 　　孙雨彤如实地向鹿云汇报：“这一次的投入差不多是‘六一九’的一倍，会不会太多了？” 　　“多？多吗？” 　　鹿云瞪了他一眼：“你难道忘了陆飞是怎么压制我们的吗，不就是靠砸钱嘛！” 　　“可飞购网还有物流这个护城河……” 　　孙雨彤不以为然。 　　“那又怎么样！” 　　鹿云撇撇嘴，“电商拼的不是物流，拼的是钱，用户都是墙头草，哪个平台给的价格最便宜，给的优惠力度最大，他们就往哪家跑。 　　这一次，陆飞给不了我们要给，陆飞给的了的我们加倍给，出得多，挣的多，这是阿狸抢夺用户和流量的绝佳时机！” 　　孙雨彤识趣地岔开话题：“香江的分析师说我们这次的双十一销售额要达到40亿，才算是合格的成绩单。” 　　“40亿？我们砸了这么多钱，投了这么多人，就只为了40亿？孙总未免太保守了。” 　　不等鹿云发话，边上的卫哲插话。 　　“那么卫总觉得该多少？” 　　孙雨彤紧皱眉头，瞥了眼这个后起之秀。 　　上市之前，以往是他、鹿云和蔡崇鑫关上门开碰头会，现在才刚上市，不仅碰头会不见蔡崇鑫的身影，而且在会上他一直跟自己不对付。 　　“50亿！” 　　卫哲伸出5根手指：“我们第一次打这么富裕的仗，怎么着也要从飞购网双十一的市场份额里撕下一块，就是要告诉陆飞，告诉所有人，双十一不再是飞购网一家的双十一了。” 　　“啪啪啪。” 　　鹿云拍手称快，“陆飞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跟港交所争这个‘同股不同权’，让我们更先上市，就有充足的资金跟飞购网比烧钱。”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孙雨彤搭不上话，很明显地感觉到鹿云的冷落，又想到扶持这么个高管制衡他这个二把手，发自内心地不爽。 　　就在此时，蔡崇鑫敲门而入。 　　十万火急！ 　　出招了，陆飞这个天杀的出招了！ 　　“他干了什么？” 　　鹿云三人把目光齐唰唰地投来。 　　“财付宝。” 　　蔡崇鑫挥舞着手里的资料。 　　孙雨彤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找什么断网、升级之类的借口，暂停对我们的支付服务，或者干脆取消合作，来一招釜底抽薪？” 　　“不可能，他没这么短视，真敢这么干，我们立刻告他一个恶性竞争、涉嫌垄断。” 　　鹿云板着脸，今非昔比啦。 　　现在的阿狸已经不是过去的阿狸，无论如何，地方都不能像以前一样坐视不管吧？ 　　好歹是称霸港股的互联网股王！ 　　“你们自己看看吧。” 　　蔡崇鑫把财付宝刚发布的《网络支付业务管理办法》分发给他们，“财付宝推出了‘余额宝’这个新功能。” 　　“余额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卫哲一琢磨：“我想起来，是不是就是上次能募集二三十亿的那个‘余额宝’。” 　　看着蔡崇鑫默然点头，鹿云惊了个呆。 　　国家竟然会同意陆飞这么搞金融？ 　　特么的，同样是搞电商的，为什么他可以有第三方支付牌照，为什么他还能搞余额宝！ 　　凭什么我什么都不行？ 　　孙雨彤很想回答，因为财付宝很纯粹。 　　股权结构单一就不说了，而且注册地点不在开曼，相比较而言，诚信通就相当复杂。 　　阿狸背后港台、霓虹、美利坚三大资本，作为全资子公司，能批第三方支付牌照才怪。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次不是20亿，也不是30亿，金额上限，没有上限。” 　　蔡崇鑫语气严肃，“上不封顶！” 　　孙雨彤心里咯噔一下，认真地浏览。 　　第一，对外转账，单日转账记录不能超过100笔，单笔转账金额规定不变…… 　　第二，使用银行卡转账时，各家银行对单笔、单日转账限额有所不同…… 　　第三…… 　　第四…… 　　逐条往下，当视线落在“可以从余额中转出，直接转入绑定的银行卡，无需手续费”，震惊得脱口而出：“没有跨行转账手续费？” 　　“没错，光这一点，就会有大把人愿意把钱放在余额宝，但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 　　蔡崇鑫左看看，右看看，“余额宝的年化率高于银行三年定期基准利率，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余额宝会改变人们的储蓄习惯，肯定会有人把余额宝当储蓄银行存款。” 　　“天呐。” 　　孙雨彤倒吸一口凉气。 　　现金存在利息吗？是不存在的。 　　而储存在银行的资金，备用的日常现金，存在利息吗？虽然存在，但是活期很低。 　　然而，现在只有存在余额宝，即存即取，一年也能多出了几百、几千块的利息收入。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存款和现金大把大把流入到余额宝的画面，哪怕全国13亿人，每人只存1块钱，那也是惊人的13亿资金。 　　那么，10元，100元，1000元…… 　　蔡崇鑫和卫哲顿感沉甸甸的压力。 　　“哈哈哈，哈哈哈～” 　　鹿云却一拍大腿，笑出了声。 　　“杰克，你笑什么？” 　　蔡崇鑫三人不禁好奇。 　　“我笑陆飞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 　　鹿云笑得合不拢嘴，“我问你们，财付宝推出的这个‘余额宝’，最大的敌人会是谁？” 　　不等他们回答，自己抢答道：“当然是银行，尤其是四大行！” 　　“对啊，银行。” 　　卫哲附和道：“理财基金、活期存款、跨行手续费，这些不都是在跟银行抢生意嘛，银行肯定恨死了这个‘余额宝’。” 　　“如果说以前银行是财付宝的合作伙伴，那么‘余额宝’推出之后，财付宝就是银行不死不休的死敌，这不就给我们创造机会了吗？” 　　鹿云分析得头头是道。 　　“鹿总说的没错！” 　　孙雨彤沉思半晌，很是赞同。 　　余额宝有国家支持，银行总不能亲自下场对付财付宝，既不体面，也不合适，毕竟银行跟财付宝深度绑定，要对付之前必须脱钩。 　　那么，就需要扶持一个新的支付平台。 　　只要诚信通这个时候主动请缨，得到银行的合作并不难，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以前，我们的支付之所以发展不起来，不就是因为晚了陆飞一步，没有跟银行深度绑定嘛，一步慢，步步慢，才会到现在都没有第三方支付牌照，市场份额才会不到1％。” 　　鹿云打了个响指，“现在机会来了！” 　　“咳咳。” 　　蔡崇鑫清清嗓子，吸引众人的注意，“你们往下看，这个‘余额宝’基金不是陆飞的三体基金，而是一个叫‘富民’的联合基金，里面的成员除了三体，还有建行旗下的建信基金。” 　　“什么？！” 　　鹿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崇鑫，你的意思，之后基金工行、农行、中行都会加入？” 　　蔡崇鑫叹了口气：“只要它们像建行一样成立基金，甚至其他银行的基金，都有可能成为‘富民’基金的一员，也就是说，这个基金，乃至整个‘余额宝’都受央行、银行们监管。” 　　“为什么？为什么！” 　　鹿云气急败坏，“他们这是投敌！” 　　蔡崇鑫无奈道：“我问过银行和中金的朋友，陆飞这次踩在了风口，上头除了支持飞购网，也是用‘余额宝’这条鲶鱼，搅动整个传统银行业，推动银行利率市场化的政策……” 　　“怎么好事特么总是陆飞的啊！” 　　鹿云羡慕嫉妒恨，语气酸溜溜。 　　卫哲安慰道：“鹿总，就算余额宝再能吸收全国人民的现金和存款，哪怕几十亿、上百亿，也不可能任由陆飞一个人随便乱用，也不可能全用在飞购网上，我估计他最多能拿出的也不过几十个亿，不管怎么说，总资金是一百多个亿对几十个亿，优势还在我们这里！” 　　鹿云眼前一亮，却见蔡崇鑫又叹气说： 　　“除了这个，杰克，陆飞还对‘余额宝’动了手脚，以安全和政策为由，暂时只对企鹅、飞购、美团、网易、新狼、盛大开放。” 　　“没有淘多多？”孙雨彤张了张嘴。 　　“只要跟阿狸的一切都没有！” 　　蔡崇鑫脸上露出一丝无力的苦笑。 　　飞购网能支持用户余额宝支付，阿狸粑粑却不支持，但凡在双十一购物节，有一成用户就因为这个而流失，那也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更何况，财付宝也在发放消费券！ 　　“特么的，陆飞你这个混蛋玩阴的！” 　　鹿云气的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 　　…… 　　“‘余额宝’横空出世，吸储直逼四大行。” 　　“余额宝半个余‘吸储’129亿，陆飞字典里没有‘钱荒’两字。” 　　“财付宝的互联网金融创新，给全国传统银行业一个小小的震撼，预计吸金上千亿。” 　　“上市第一战，血战飞购网！阿狸粑粑大出血，十亿补贴淘多多，砸出消费巨浪！” 　　“飞购苏宁牵手，打起3C家电保卫战。” 　　“阿狸十亿补贴存猫腻？品牌方表示：全靠自己贴钱，而在飞购网，补贴是平台真金白银直接补贴，阿狸既要相同的低价，官方又不肯多出钱，这不是慷商家之慨，为平台做嫁衣裳吗？” 　　“十亿补贴造假系谣言！阿狸粑粑CEO孙彤雨称某友商无良造谣，实在令人不齿。” 　　“猫狗大战，谁笑到最后？” 　　“……” 　　陆飞草草地扫了眼新闻，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股市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因为余额宝的存在，相当于变相加息吸储，沪指指数并没有像前世一样冲到6000点，然后爆发前所未有的股灾，让整个股市一熊就熊了5年，如今保持在3967点左右。 　　大量的热钱都涌入双十一和余额宝。 　　照此，在次贷之后，A股还有的救。 　　目光随即定格在11月5日上市的中石油，首发之日股价就从16元涨到了46元，市值达到惊人的8.9万亿rmb，位居世界第一。 　　也是，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 　　“阿飞，我已经让人把我们港股所有中石油的股票分批套现，清空的均价在13.47港币。”徐欣在电话里发出喜悦的笑声。 　　“呵，很好。” 　　陆飞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 　　从04年开始入股中石油，陆陆续续，一直补仓，每股均价在4.79港币，大约持有6.2亿股，现在借着中石油在A股士气如虹的利好消息，趁机减持港股，挣了大概54亿港币。 　　相当于，赚了6.88亿美刀。 　　“巴菲特猜到是我们在抛，专程打电话求证，现在他的伯克希尔哈撒韦也在抛，这一次，他至少赚100多亿港币。” 　　徐欣笑说：“作为回礼，他透露给了一个消息，华尔街做空机构正在围猎阿狸粑粑。” 　　“是吗？” 　　陆飞挑了挑眉。 　　徐欣分析说：“它们在次贷里亏损得太多，绝对不会放过阿狸粑粑这块肥肉，阿狸粑粑有个致命问题，那就是假货泛滥，只要揪住这点，本来就虚高的市值百分百会暴跌，当然，如果能在双十一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或许会考虑刀下留手，养肥再杀。” 　　“那对阿狸可就有点难咯。” 　　陆飞自从有了余额宝，根本不怕跟阿狸粑粑对耗烧钱，因为鹿云烧的是他上市融资的钱，而他烧的，恰恰是余额宝储户们的钱。 　　只要余额宝能源源不断地“吸储”，无异于飞购网的印钞机，阿狸粑粑再能烧钱—— 　　能烧得过银行吗？ 　　余额宝对财付宝的补充，完美补上了线上资金的无年化利息的“漏洞”，搭上飞购网这个最大的互联网交易平台，直接形成了支付生态，就差移动互联网到来，再把线下支付也纳入到财付宝的版图，活脱脱蚂蚁金服加强版。 　　天上掉下个钢镚，也得姓陆！ 　　咳咳，不能作死，不能作死…… 　　“你这么讨厌鹿云和阿狸，要不我们也插一脚？”徐欣暗戳戳提议做空。 　　陆飞摸了摸下巴，“看看情况再说。” 　　聊了一会儿次贷，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眼前一左一右摆着的两台电视，左边是飞购网的现场直播，右边是淘多多的现场直播，两边不约而同地进入倒计时。 　　“10，9，8……3，2，1。” 　　“砰！” 　　画面中，刘镪东和鹿云双双按下启动按钮，背后的大屏幕里立刻显示着一串数字。 　　1亿GMV。 　　飞购晶东34秒，淘多多天猫3分51秒。 　　10亿GMV。 　　飞购晶东37分钟，淘多多天猫1小时29分钟。 　　20亿GMV……30亿…… 　　当飞购晶东以2小时17分钟完爆去年双十一销售额达40亿的时间时，淘多多天猫已经连尾气都吃不到了，还在艰难地冲刺20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又过了4个小时。 　　陆飞在办公室里呆了一宿，电视也播了一晚，不多不少，现在正好六点半，飞购晶东平台交易额已经突破60亿，而淘多多天猫—— 　　你人呢！你根本不在40亿！ 　　喔，30亿也没有！ 　　就这？ 　　我还没算美团的6.7个亿呢！ 　　陆飞嗤之以鼻，抄起手机拨给徐欣，“欣姐，咱们不要以三体基金的名义，让布洛克去干，让他创办‘浑水’不就是干这个的嘛，也问问约翰，做空他最擅长，想不想干他一票！” 第594章 我誓杀汝 　　11月11日，晴。 　　酒店当中，杨蜜踩着拖鞋，冲入刘师师的房间，“师师，咦，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 　　“你着什么急啊，不还有半个小时嘛。” 　　刘师师此时穿着睡衣，趴在床上，不急不慢地点击付款，清空飞购网的购物车。 　　“吱吱，你买这么多啊，都快4万了。” 　　杨蜜把头探了过去，咋舌不已。 　　“你买了多少？”刘师师好奇道。 　　“这个数。”杨蜜比划个“六”。 　　“你都买什么，花这么多啊！” 　　刘师师翻了个身。 　　“瞎买呗，看到想买的就忍不住买了。” 　　杨蜜拍了下自己的手：“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线下给学长打工，线上又把片酬还给学长，待会儿还要继续给学长打工。” 　　《搜索》剧组因为陆飞提前打了招呼，特意给她们批了半天的假条，改拍陈虹的戏份。 　　两人在常继虹的催促下，从上到下换上了指定的衣服，甚至手上拿的饮料都是七里香。 　　一行人从南锣鼓车，坐车来到人潮涌动的王府井大街，在下车之前，常继虹再三叮嘱： 　　“你们就像平常一样，怎么购物就怎么来，不用管狗仔，他们会来拍你们。” 　　“虹姐，知道了。” 　　刘师师和杨蜜异口同声。 　　“千万别出岔子，陆总可交代过了。” 　　常继虹话音落下，杨蜜和刘师师戴上帽子和墨镜，同行的只有各自的助理，四个人丢在乌压压的人群里，没有砸出半点水花。 　　结伴逛街，一直逛到逻辑线下直营店。 　　只见门店大排长龙，围得水泄不通。 　　像往年一样，现场围坐了一团黄牛党。 　　要么在加价收购顾客刚买到的logicX2，要么摆摊摆上未拆封的logicX2，吆喝叫卖。 　　杨蜜挽着刘师师的胳膊，走到铺着蓝白相间地摊布的摊主，看似随意地摘下墨镜： 　　“老板，手机怎么卖啊？” 　　摊主抬起了头，目光对视，相互确认过眼神之后，张口说8G版本在原价1999元基础上加价1000元，最受欢迎的16G版本玫瑰金，甚至加价到1500元，还不许讨价还价。 　　“我买了！” 　　杨蜜刚说出口，正在围观的路人们齐刷刷地投来羡慕的目光。 　　摊主笑道：“你要哪种？要几台啊？” 　　“4台！” 　　刘师师和杨蜜选出4款不同颜色的logicX2，接着从包里掏出钱，厚厚一叠攥在手里，立刻招了越来越多的注意。 　　穿的这么普普通通，从上到下，没有一件名牌，很难想象她们竟然是小富婆！ 　　就在钱货两清之时，摊主很“凑巧”叫了一声：“你不是那谁吗？林月如对不对！” 　　不说则已，一说真有人认出来了。 　　“杨蜜，是杨蜜诶！” 　　“呀，她旁边的好像是师师！”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路人，尤其是粉丝们闻风而动，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杨蜜眼疾手快，拉上刘师师，在被认出来之后，撒腿就跑，一路飞奔上待命的商务车。 　　不一会儿，企鹅等四大门户的娱乐板块就出现了“杨蜜、刘师师现身购买logicX2”的新闻，附带的街拍照片，拍的清清楚楚。 　　在某种不可描述的力量推动下，从贴吧，到微博，话题都在热议logicX2有多么畅销。 　　连杨蜜、刘师师都要从黄牛手里高价买！ 　　尽管有清醒的网友质疑是摆拍，但很快被淹没在评论之中，最多的就是在扒杨蜜、刘师师身上的穿搭，甚至有人贴心地附上链接。 　　无一不是跳转到飞购网的服装鞋类。 　　商店也仿佛早有准备，迅速蹭上了这一波流量，纷纷打出“刘师师同款”、“杨蜜同款”旗号，刘师师、杨蜜一时间成了爆款女神。 　　什么叫爆款女神？ 　　就是穿什么火什么，火什么买什么，一大票女人都哭着喊着要跟她穿成一样！ 　　事实上，她们从上到下都是飞购扶持和孵化的国产网红品牌，从帽子到鞋子，甚至连墨镜也是，因为物美价廉，再加上优惠券，销量节节攀升，偏偏这样的热点不只一个—— 　　曾丽、景恬、许山高…… 　　要么是汉唐签约的艺人，要么是合作过的艺人，总之在明星效应之下，飞购网和晶东商城两大平台，终于在下午3点38分达到了整整100亿的销售总额，正朝着110亿进发。 　　“阿飞，真有你的！” 　　徐磊笑出了声，“能想到明星街拍带货这一招，现在同款商品统统卖爆了。” 　　“明星不就是引领时尚嘛，郭富成当年不就引领了中分发型，杰仑也带火了美特斯邦威。”陆飞翘着二郎腿，“现在明星直播带货的太掉价太刻意了，反倒是街拍不会显得那么刻意，不过这也是第一次，用多了也就不灵了，到时候，还得用上直播带货。” 　　“不管怎么说，你这招确实凑效了。” 　　徐磊粗粗一算：“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乖乖，不包括美团，120亿不是没有可能。” 　　“美团现在多少了？” 　　“刚破10个亿，10.31亿。” 　　“满打满算，也就11、12亿了。” 　　陆飞摸摸下巴，这个结果也算差强人意。 　　“够了，毕竟才刚渗透下沉市场。” 　　徐磊兴奋地搓了搓手，“今年的成绩已经大大超出我的预期，当然，多亏了逻辑，光logicX2就是百万台，这就是二十多亿，阿狸拿什么比，到现在还只有37.4亿，才跟逻辑销售额打个平手，就这也配说干翻我们？” 　　“不过还别说，他这个烧法，还真有可能让他烧出了40亿。”陆飞咂摸着嘴。 　　“就他这个烧法，如果咱们能跟阿狸一样，咱们早冲150亿去了，就是没有，不也比阿狸高出三倍嘛。”徐磊话里带着不屑，“呵呵，什么特么的港股股王，老子特么打的就是股王，这下好了，250亿市值就这成绩，那咱们还不得起飞咯，怎么着也得550亿了吧？” 　　“也许不是我们涨，是阿狸要跌。” 　　“跌？” 　　“阿狸的市值本来就是香＊＊＊朝炒起来的，水分大得很，注定要回归到它该有的价格去，这一次双十一算是彻底暴露了。” 　　“你觉得会跌多少？” 　　徐磊眼前一亮。 　　“今天休市，等明天看好戏吧。”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阿狸暴跌，鹿云破防，听着多么顺耳啊。 　　…… 　　“双十一落幕！飞购网再次刷新纪录。” 　　“133.06亿！飞购以及旗下的美团、晶东双十一成交额总和，同比去年增幅达41％！” 　　“双十一狂欢节的背后，折射出华夏经济巨大潜力，电商行业发展持续提质升级。” 　　“飞购网CEO刘锵东表示：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仅仅是开始的结束，‘双十一购物狂欢节’印证华夏消费市场潜力，而且伴随物流设施的不断完善和电商配送半径的延伸，5年之内交易额一定能破千亿！” 　　“猫狗大战以一边道收尾，阿狸想在5到10年干掉飞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39.4亿，阿狸勉强合格的成绩单。” 　　“投入多一倍，数据差四倍，阿里双十一惨败于飞购，足以证明电商单靠烧钱不行。” 　　“双十一会是阿狸上市之后的滑铁卢。” 　　“……” 　　新闻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微博官方认证的官媒，争先报道飞购网和阿狸粑粑，尽量客观，已经有自媒体雏形的大V们为了流量，果断地踩一捧一。 　　狂吹飞购，唱衰阿狸。 　　阿狸就像100分的答卷上得了八九十分的学生，风光统统让考满分的飞购抢了过去。 　　“为什么不像之前一样，再多刷6千万！” 　　鹿云就像吃了九转大肠，龇牙咧嘴。 　　蔡崇鑫看了眼孙彤雨，站出来劝道：“杰克，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阿狸已经是上市公司，而且是港股第一的互联网企业，如果还在数据上掺假，那被发现可会出大事。” 　　“是啊，鹿总，为了双十一‘40亿’这么个目标，让阿狸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值得啊。” 　　孙彤雨无奈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说了，我们是赢不了陆老爷的！ 　　“特么的！” 　　鹿云气得满脸涨红，明知道他们说的都对，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愤怒地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负责这次双十一的卫哲身上。 　　“鹿……鹿总……” 　　卫哲瞬间打了个寒颤，缩了缩头。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为什么销售额没有达到50亿，你只要给我解释为什么连40亿都没有！为什么我们跟飞购网的差距不仅没缩小，还越拉越大，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 　　鹿云眼里冒着杀气。 　　这怎么解释啊？ 　　卫哲张了张嘴，半天说出话来。 　　“我让你解释给我听，到底为什么！” 　　鹿云死死地盯着他。 　　“鹿总，我也想不出为什么。” 　　卫哲脸上挂着苦笑。 　　“不是你问我，是我问你，你是双十一总负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解释出来给我听特么到底为什么，特么地特么地为什么！” 　　鹿云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臭骂。 　　在场其他人，瑟瑟发抖，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触眉头，正当庆幸卫哲当替死鬼时，孙雨彤还是看不下去，说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逻辑？” 　　“逻辑？！” 　　鹿云、蔡崇鑫等人把目光投去。 　　“逻辑只在晶东做独家首发和优惠活动，本来销售额就大得惊人，再加上神舟、天宇、苏宁这些3C数码和电器，就已经能和他们去年双十一的交易额差不多持平，要我说，阿狸输就输在家电市场上，差距实在太大了。” 　　孙雨彤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附和。 　　不是我方不努力，奈何对面开高达！ 　　“逻辑，逻辑，逻辑……” 　　鹿云默念了三遍，立刻无话可说。 　　逻辑和晶东的独家合作，相当于把晶东当成了自己的线上电商平台，原本是晶东、美团和飞购，大战阿狸、天猫和淘多多，三对三。 　　万万没想到，还多出了个逻辑！ 　　特么的，陆飞你个王八蛋不讲武德！ 　　“杰克，犯不着为了一时的输赢就动怒，我们是要跟陆飞打持久战，早晚阿狸能干翻飞购，这一次虽然没有破40亿，可39.4亿是实打实的数据，这份答卷也够亮眼了，就是华尔街的分析师也挑不出毛病，可以交差了。” 　　蔡崇鑫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会议室的led屏上显示着港股大盘，开盘之后，阿狸粑粑的确有小幅度的上扬，涨到38.9港币，但莫名其妙地震荡向下，降到38.6港币，紧接着快速回落。 　　看着回落到盘中启动点附近，包括鹿云在内的阿狸高层，一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为什么股价反而跌啦？！” 　　“不要慌，只是技术性调整，不要慌，也许我们双十一的战报还没有传到香江而已。” 　　蔡崇鑫嘴上这么说，却马上派人调查，从四面八方打探任何有关阿狸粑粑的利空消息。 　　不查则已，一查惊人。 　　华尔街著名大空头吉姆·查诺斯放话说投资人应当做空阿狸粑粑，而且带头冲锋，发布了阿狸纵容商家假冒伪劣、侵犯品牌在内的调查报告，就像朝空中放了信号弹—— 　　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华尔街饿狼来势汹汹，更是有备而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py交易，美利坚贸易代表办公室最新公布的“恶意市场”名单时，似有意似无意地提到阿狸存在大量侵权产品以及伪造作假等行为，很有可能像佰度这种mp3音乐侵权的网站，成为第二批黑名单成员。 　　阿狸的“假货”舆论，迅速蔓延放大。 　　“特么的，陆飞也干了！” 　　鹿云破口大骂道：“飞购网卖的假货比我们还要多，为什么就针对阿狸粑粑。” 　　“因为飞购网没有上市。” 　　蔡崇鑫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这是特么是什么道理！” 　　鹿云气得几乎丧失理智。 　　上市公司就得特么被拿枪指着？ 　　“冷静，杰克，冷静，类似这样的做空在中概股上可太常见了，企鹅今年就遭到过雷曼、贝尔斯登它们的集体做空。” 　　蔡崇鑫安抚道：“华尔街之所以盯上我们，就是这一次港股上市，风头太大，在聚光灯效应下，市值越高，就越容易被人觊觎。” 　　“你们说陆飞是不是猜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让飞购网上市？”孙雨彤冷不丁出声。 　　鹿云瞪了一眼：“现在不要管什么飞购网，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马上想出对策。” 　　蔡崇鑫沉吟半晌，“假货问题看上去很严重，但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实质性的惩罚，所以对股价的打压只是短期的，长远上还要看阿狸怎么处理，我们必须立刻在假货问题上给投资者亮明我们的态度，那就是重拳打假，绝不姑息，最好能学飞购网一样成立一个打假联盟，来说明阿狸对打假的重视程度！” 　　“我赞成。” 　　孙雨彤语气坚定地支持。 　　看到鹿云皱眉，卫哲立刻第一个跳出来说：“我反对！我们淘多多不就是靠着这些因为飞购网打假而流失的中小商家们，万一打假打得狠了，不等于自断一臂嘛！” 　　“我同意卫总的说法，如果真的严格执行打假，那打掉的可不是100家、1000家，是上万家，我们淘多多一共才多少商家？” 　　“那你要商家，还是要股价？” 　　“对啊，如果我们不打假，不对外给个态度，华尔街那帮做空的难道会放过阿狸？” 　　“要不装装样子，打掉一批，其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查出来，这怎么样？” 　　“……” 　　眼见着围绕“要不要打假”，众人划分为两派争吵不休，鹿云面色凝重，一声不吭。 　　就在此时，余光里注意到阿狸粑粑的股价在盘中出现暴跌，跌幅赫然超过2.8％。 　　“怎么回事！！” 　　会议室的气氛，陡然紧张。 　　经过一番调查，终于在中午休盘时找到答案，约翰保尔森出手了，目标直指阿狸粑粑。 　　“约翰保尔森？” 　　鹿云感觉有点耳熟。 　　“就是帮陆飞做空次贷的‘做空之神’，华尔街现在风头最盛的空神。”蔡崇鑫咬着手指。 　　“什么！” 　　鹿云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 　　这特么一定是陆飞干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处处逼死我？ 　　我刨了你的祖坟啦？为什么！为什么！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特么的，有朝一日，我誓灭汝！ 第595章 华夏最佳商业领袖 　　当约翰保尔森宣布加入做空大军，阿狸粑粑的股价应声下跌，足足被沽空1210万股股票，卖空比例高达5.1％，每股股价从38.6港币，三天三连跌，一直跌到30.9港币。 　　要不是赶上休市，早就跌破30港币。 　　饶是如此，市值蒸发了近30亿美刀！ 　　阿狸粑粑不得不发出公告： 　　“不要尝试做空阿狸粑粑，阿狸粑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但对假货避而不谈，态度也模棱两可。 　　卫哲甚至在记者发布会上说淘多多确实卖假货，但是如今的假货制造商，他们制作的东西质量比真货更好，价格还更实惠。 　　击溃这些品牌的不是假货，而是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同样的工厂，同样的原材料，只不过他们不使用自主品牌而已。 　　然而，并没有人买账。 　　尤其把飞购和阿狸的双十一购物节的战报一对比，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上市之前飞购就欺负阿狸，上市之后飞购变本加厉地欺负阿狸，那特么阿狸不是白上市了吗！ 　　香江父老都指望鹿云能出口恶气！ 　　结果倒好，逼又全让陆老爷装到了。 　　11月19日，毫无疑问的黑色星期一。 　　伴随着中石油在A股雪崩，也连累到港股股价暴跌，整个港交所哀鸿遍野，阿狸也不能幸免于难，终于顶不住，跌到每股29.8港币。 　　当鹿云亏麻时，陆飞已经是赢麻了。 　　“扣除掉0.5％的借股利息，如果现在收手，我们净赚了2847万美刀，算是小赚了一笔，约翰问我们要不要继续追击，他觉得有跌破20港币的可能，而且借股利息也在下降。” 　　电话里，徐欣笑声不断。 　　“算了，欣姐，怎么榨，在阿狸身上也榨不出多少油水。”陆飞听到敲门声，让陶姚进来坐下，先等一会儿。 　　“也是，做空的风险跟收益不对等。” 　　徐欣说道：“得亏阿狸是在港股上市，要是在美股，恐怕就不只现在这么简单了，除了华尔街那批饿狼，股市秃鹫也会盯上它。” 　　“所以飞购是绝对不会在美股上市。” 　　陆飞可太了解中概股明里暗里遭的毒手。 　　就说股市秃鹫，就是美利坚一批“强盗律所”专门盯着上市公司，一有侵权、违法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为消费者和投资人发起集体诉讼，赢了就能从赔偿金里得到高昂抽成。 　　俨然，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明智之举！” 　　徐欣结束了做空阿狸的话题，转到了次贷，就在昨天贝尔斯登宣布名下两只对冲基金倒闭，曝出巨额亏损，随后，花旗、美林、摩根大通、瑞银等也被揭露财务相当不健康。 　　隐约之间，步入了次贷大爆发的阶段。 　　“还不到时候。” 　　陆飞头脑冷静地分析真正爆发的导火索会是贝尔斯登破产或者被收购，相当于给外界一个信号，就连华尔街巨头也不能在次贷存活。 　　整个次贷大楼的地基，彻底崩塌了。 　　顺带也会引爆早已埋下的P2P。 　　“那可能今年看不到了，要等到明年了，贝尔斯登还在挣扎，跟我们在打多空大战。” 　　徐欣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悦。 　　华尔街多头们负隅顽抗，联手托市，让ABX指数回升，贝尔斯登在暗地里对敲，雷曼更是出面收购问题资产资金，把CDO维持正常的评级和价格，类似的暗箱操作，摩根大通、美林、花旗等等全在干，只为了—— 　　控制住CDS的价格，不让再涨价了。 　　“约翰是什么意见？” 　　陆飞撇撇嘴，幸亏他把高盛，还有一堆老钱、新钱拉入自己的阵营，要不然连棋盘都给掀了也说不准，毕竟不能高估了鹰酱的道德。 　　“他已经来联合绿光、量子这些同样做空的对冲基金，向证监会（SEC）举报雷曼、贝尔斯登他们市场操纵，也向法院起诉。” 　　“这会是一场拉锯战。” 　　“可不是嘛，做空最残酷的地方就是你压对了潮水的方向，未必能让你富可敌国，这么僵持下去，咱们可会少赚几十亿美刀。” 　　“欣姐，我觉得我的那本《大空头》，是时候该出版了，你帮我问问纽约时报，能不能在一月份发表？”陆飞摸了摸下巴。 　　“喔，我明白了，我马上帮你去问。” 　　徐欣当即挂断了电话，陆飞拿着听筒，在脸上刮了又刮，陷入一阵又一阵思考当中。 　　“陆总？” 　　陶姚等了很久，轻轻出声。 　　陆飞回过神来，聆听着她汇报这一周的行程安排，自从飞购网在双十一更上一层楼，考察、采访、会议、演讲，多如牛毛。 　　不过累点也值得，“家电下乡”试点定在了豫南、鲁东、川蜀，逻辑和神舟如愿以偿地列入合作厂商名单，还享受税收优惠等政策。 　　至于联翔，罕见落选。 　　“家电下乡”的电脑厂商，只有神舟一家。 　　似乎，联翔正在失宠…… 　　“陆总，大后天您有一个颁奖邀请。” 　　陶姚汇报说：“是由沪市SMG集团举办的‘2007年华夏最佳商业领袖奖’，您是提名人选之一，咱们刘总也入围了公众心目中的年度最佳CEO提名，听那边的意思，非常希望您二位能赏光到现场，很有可能会获奖。”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陆飞笑道：“有没有问还有哪些人去？” 　　“有您的哥哥大陆总，企鹅的鹿化腾，长江存储的朱一鸣、尚德太阳能的施正荣……” 　　陶姚一一列数，“噢，还有阿狸粑粑的鹿云，好像他也入围了一个奖项。” 　　“嗯！！” 　　陆飞挑挑眉，马上订票，我要飞龙骑脸。 　　…… 　　华夏最佳商业领袖奖，始于2005年。 　　由沪市文广新闻传媒集团旗下的第一财经，和全球著名的财经媒体，CNBC财经电视台，联合主办，颁奖地点就在沪市科技馆。 　　出行的车队里，刘镪东和鹿化腾坐一辆。 　　陆飞和陆云，哥俩坐一辆。 　　“老二，你今年打算上哪儿过年啊？” 　　陆云问：“国内，还是国外？” 　　“可能要去纽约出一趟差。” 　　陆飞并非纯粹出于私心，和曾丽母女相聚，关键是明年可是金融危机最紧要的时刻。 　　陆云盯着弟弟的脸，“也好，总不能孤儿寡母留在美利坚，你嫂子也跟我提过今年要不要特殊一把，全家出国过年。” 　　“不用，大哥，我都想好了，借曾丽的妹妹明年开春赴美入学的机会，把她妈妈也请来去，然后我俩主动摊牌。”陆飞拍了下手。 　　“你都想好了，那你自己看着办。” 　　陆云点了下头，“不过去之前，先去见一见媛媛和她家人知道吗？” 　　“得嘞。” 　　哥俩闲聊了一会儿，车驶到了目的地。 　　门口已经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但凡从车上下来一位，立刻遭到记者的围堵逼问。 　　周宏祎正对着镜头，滔滔不绝地为自己的360安全管家打广告时，人群当中突然冒出一个“陆飞来了”的声音，媒体们立刻喜新厌旧，一窝蜂地全涌了过去。 　　采访的记者肉眼可见的减少，最后就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撂在红毯上，无人问津。 　　“陆飞。” 　　周宏祎咬了咬牙，望了过去。 　　就见陆飞被团团包围，哪怕有保镖和保安掩护，也前进不了多少，到处都有记者提问： 　　“陆总，阿狸的假货问题您怎么看？” 　　“您怎么评价阿狸假货这件事？飞购是否也存在着类似的问题？” 　　“……” 　　“陆总，您身上衣服值多少钱？” 　　望着脖子上挂着搜虎牌子的记者，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这特么绝对是来捣乱的。 　　回答得太高，就难免被人误解为炫富。 　　回答得太低，又会被人质疑是虚伪作秀。 　　他嘴角微微一翘，扯了下自己的西装： 　　“我在飞购网上买的。” 　　顷刻间，人堆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陆老爷不愧是口才max，不但幽默风趣地回答，还为自家的飞购网打了一波广告。 　　也许用不了多久，继“杨蜜同款”、“刘师师同款”，就会蹦出“陆飞同款”。 　　就连首富都穿，销量还不得起飞咯！ 　　眼见讨不到便宜，搜虎边上一个记者冒了出来，进攻性很强地说：“陆总，关于电商假货的问题，阿狸粑粑的鹿总说假货在人类诞生起就存在，从有人类开始到人类灭亡，假货永远不会消灭，因为这是人性，人性希望贪婪，人性希望捡便宜…… 　　电商就不可能不存在假货，您怎么看？” 　　“嚯！” 　　此话一出，全场洗耳恭听。 　　因为鹿云相当鸡贼地把阿狸粑粑一个平台的假货问题，上升到了整个华夏电商市场，上升到了环境和制度上，顺手把飞购网也拉下水，我们的确卖假货，可飞购网卖的更多。 　　借同行衬托，来洗白自己。 　　刘镪东火气瞬间上来，冷冷一笑： 　　“飞购网卖得更多？我们会核实到底是不是阿狸粑粑说的，如果属实，一定会起诉阿狸粑粑恶意造谣诽谤，到时候法庭上见。” 　　“如果没有，那我们会起诉你的单位！” 　　记者被瞪了一眼，缩了缩头。 　　“咳咳。” 　　陆飞清了清嗓子，“电商的确一直有假货、侵权等这个那个问题，但造假不光是线上，线下也有，只是这种矛盾和问题更聚焦在电商上，这是一个社会顽疾，但不是顽疾就无动于衷，飞购网这些年一直像打击酒驾一样打击假货，坚决果断，丝毫不手软。” 　　越说，情绪越激昂。 　　假货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你们想想，你花了大钱，出了点子，立了品牌还挣着钱，突然就给假货商造假啦！ 　　所以，没有假货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飞购网只要愿意赚钱，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卖水货和假货的商家大量入驻飞购网，但我们绝对不会，绝不会像淘……” 　　“某些友商一样包庇商家无照经营，销售假货，甚至把假货当成真货卖，欺骗消费者，我们更愿意帮助那些没有品牌的商家们，一点一点，做大做强，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 　　“这个友商是谁，我就不点名了。” 　　陆飞面带微笑，“我劝他好自为之。” 　　“哗哗哗～” 　　全场一下子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他们一行人在耀眼的闪光灯下，走入科技馆大厅，刘镪东立刻沉下脸，恼怒道： 　　“陆总，刚才那个记者的记者证写的是雅虎，绝对是鹿云想借舆论把我们拖下水。” 　　“鹿云他人呢？” 　　陆飞眼里闪着精光。 　　却出乎意料的是，到场的300多位商界名流里，愣是没有看到鹿云的影子，甚至连阿狸粑粑一个高层的人影也没找到。 　　一问才知，阿狸粑粑竟然缺席！ 　　“呸，有胆子诽谤，没胆子来，我刘镪东大好男儿，竟然跟鹿云这种人一个提名。” 　　刘镪东话里透着轻蔑和不耻。 　　“算了，犯不着置气，大不了以后见了他，吃饭让他去坐小孩那桌。”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 　　鹿云没有来，沙领导也没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二把手的郑韩赫然来到现场，而且和陆飞他们坐在同一桌，位置更是跟他紧挨着。 　　“他去燕京了。” 　　郑韩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特意拜托我一定要给你亲手颁奖。” 　　“我的荣幸啊，郑领导！” 　　陆飞和他握了握手，意识到沙领导上去了，今后在沪市要依仗眼前的这一位。 　　好在，交情处的也不差。 　　不一会儿，颁奖礼正式开幕。 　　盛典现场，星光璀璨。 　　候选人和评委、颁奖嘉宾济济一桌。 　　奖项一共有6个，除了最重量级的“华夏最佳商业领袖奖”之外，还有年度企业公民奖、年度最佳人才管理奖、年度创新人物奖，以及两个公众投票产生的奖项—— 　　“CEO评选出的年度最佳CEO奖”。 　　“公众心目中的年度最佳CEO奖”。 　　一前一后，各自颁给鹿化腾、刘镪东。 　　而朱一鸣，代表长江存储拿下“年度创新人物奖”，毕竟3D闪存技术的含金量，配一个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也不为过。 　　跟美光有后门的产品，说“No，qnmd！” 　　尽管颁得公平公正，但满堂依旧哗然。 　　最后的大奖更是出人意料，也在情理之中，毫无悬念地落在了陆老爷的头上。 　　台上的主持人，热情洋溢地说颁奖词： 　　“他同时兼具着创业者、管理者和开拓者的身份，他同时在IT、IC、金融等领域遍地开花，他同时在想法上、行动上、贡献上，超越了同时代的许多华夏企业家，用华夏的技术和产品，走向全球，是代表华夏企业家的一张名片，是所有华夏企业家的学习的榜样！” 　　“嘶～” 　　包括周宏祎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都被充满赞赏的颁奖词震惊到了。 　　可不是一般企业家，都能有这个评语。 　　再联想到六个奖有四个被陆老爷嫡系包圆，人精们都嗅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风向标。 　　继柳传智之后，又一位商业教父出现了。 　　关键，他才25岁！ 　　望着陆飞从郑韩手中接过奖杯，陆云用力鼓掌，把手掌都拍麻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涌上心头，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说—— 　　瞧见了没，这是我二弟！ 　　我二弟，天下无敌！ 第596章 欢迎陆老爷来日 　　“你们看看，看看。” 　　孙彤雨把报纸拍在桌上，目光扫向蔡崇鑫和鹿云，“我早说了不能存侥幸心理，必须亮明我们打假的决心和态度，不然在舆论上我们会越来越被动，就给了陆飞可趁之机。” 　　鹿云铁青着脸，眉头拧成一团。 　　视线当中的一张张报纸上，新闻要么转载，要么引用陆飞在“华夏最佳商业领袖”的采访和演讲，对阿狸的假货问题口诛笔伐。 　　一个上午，股价又双跌了1.8％。 　　“彤雨，你先别急。” 　　蔡崇鑫左看看，右看看，连忙打了个圆场，“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挽回的办法只有一个，赶紧打假吧！” 　　孙彤雨抱怨道：“再拖下去，不知道陆飞又会做什么文章，到时候股价就不是跌破30港币了，也许就要跌出20港币。” 　　“呼～” 　　鹿云沉沉地吐了口气：“打假这件事具体让卫哲来抓，限他这周之内出个方案。” 　　“他？” 　　孙彤雨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蔡崇鑫一个激灵，“这次双十一卫哲没有办好，就算戴罪立功，当给他一个机会。” 　　孙彤雨没有理由不答应，但听到鹿云让他代表整个阿狸粑粑对外公开道歉，不由愣住。 　　你和卫哲这些本来装鸵鸟的不粘锅，我一个自始至终支持打假的却要替你们背锅？ 　　“你是阿狸CEO，这个致歉信只有让你来才最稳妥。”鹿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还是董事长呢！ 　　孙彤雨咬咬牙，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毕竟下属的功劳归上司，上司的过错下属来扛。 　　小会一结束，憋着一团火，夺门而出。 　　蔡崇鑫急忙追了上去，安抚孙彤雨说你吞下的是委屈，喂大的是格局啊。 　　“崇鑫，我时常在想要不要功成名退？” 　　孙彤雨冷不丁地萌生退意。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蔡崇鑫惊讶道：“为什么不想留下？” 　　“我们跟着鹿总干为了什么？不就是把阿狸做上市嘛！”孙彤雨一脸无欲无求，我都上亿身家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追求的？ 　　“上市那天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干翻飞购网，怎么，你不跟我们一起了？” 　　“崇鑫，这套骗骗股民骗骗投资人就好了，别把自己骗了，我们都是明白人，这一次的双十一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们跟飞购网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靠简简单单地烧钱就能缩短的，除非陆总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唉，这么说你改主意了？” 　　蔡崇鑫叹了口气。 　　“不是我改主意，是鹿总先改主意了，他安排卫哲当COO，当我的副手，我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嘛，这是希望我留下来和他一起干翻飞购网吗？”孙彤雨又气又笑道。 　　“千万不要这么想，杰克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共事了这么多年，不都挺高兴的吗？” 　　蔡崇鑫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高兴啊，但有一点不轻松。” 　　孙彤雨摇头失笑：“现在更不轻松了，正好这次给了他机会，双十一成绩不是不理想嘛，股价不是暴跌嘛，网站不是闹出假货问题嘛，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顶锅，这个锅你我他，还有卫哲，他怎么选的你也看到了吧？” 　　“真的想好了？” 　　蔡崇鑫心里生出兔死狗烹的悲凉。 　　“真怀念以前18个人一起打拼的日子，就是吃泡面也是开心，回不去了。”孙彤雨露出一抹落寞的苦笑，“崇鑫，你也要替自己想想，他想清理掉我，未必不会清理掉你，他可不是陆总，能把整个飞购网托付给刘镪东。” 　　“诶，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 　　蔡崇鑫猛地回过头，看到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紧闭，暗自吐了口气，“要不你借这个机会轮岗学习，到国外呆一阵子？” 　　“这个主意是不是他早就想好了？” 　　孙彤雨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不要误会，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 　　望着他会心一笑地离开，蔡崇鑫很不是滋味，喃喃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脑海里不住在想，当初如果自己投资的是陆飞，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砸东西的声响。 　　如果把耳朵贴着门，就能依稀间听到一声声包含国粹的叫骂，半句离不开一个人—— 　　天杀的陆飞！ 　　…… 　　“近日，阿狸粑粑CEO孙彤雨正式发表致歉声明，澄清公司此前对假货的表态完全是被媒体断章取义，才产生了‘假货质量比正品好’的误解，主动承认确实存在假货问题。” 　　“将积极解决，坚决打击，在假货问题上采取零容忍态度，不惜成为制售假者最恨的人，同时，也会成立一支考察团，到亚马逊学习打击假货的先进模式和经验……” 　　电视中，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播报着新闻。 　　陆飞穿着睡袍，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阿狸打假，等于在自掘坟墓。 　　哪有光堵不疏的道理？ 　　之所以创立美团，就是让飞购网打假流失的侵权、山寨的商店，流入到美团，变成一个山寨聚集地，就像前世的微博一样。 　　总得有粪坑给1450、水军、饭圈呆着。 　　打假归打假，也得给小商贩一口饭吃。 　　“想什么呢？” 　　高媛媛披着湿哒哒的过肩长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那露出的部分肌肤白里透红。 　　“我在想今天咱们难得都有空，就不在家里吃了，咱俩出去吃。”陆飞莞尔一笑。 　　“好啊，吃完再看场电影，不过现在好像没有好看的上映，查查看。”高媛媛登陆美团，就见网站上映表里显示着两部电影，“看《虎胆龙威》吧，《色·戒》就算了，这电影我看了一半就受不了。” 　　“你越这么说我越有兴趣。” 　　陆飞打趣道：“要不咱们就看这个？” 　　“不行，尺度太大了，我都怀疑梁朝韦和汤为她们是不是假戏真做呢。” 　　“尺度都大过咱们这对老夫老妻了？” 　　“啐，你还好意思提！” 　　高媛媛红着脸，“得亏曾丽姐没答应，这么不留余地地拍成电影，还嫁得出去吗？” 　　“她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肯定嫁不出去咯。”陆飞一伸手，把她拽入怀中。 　　浴巾，随之落地。 　　空调的温度明明调到36度，但室内暧昧的氛围已经上升到100度，犹如烈火烹油。 　　光阴似箭，一场赤臂之战熄了狼烟。 　　“诶，跟你商量件事。” 　　高媛媛靠在陆飞的怀里，“今天平安夜圣诞节，我们去霓虹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去霓虹？”陆飞诧异道。 　　“以前都在国内，今年想跨国，特殊一把。”高媛媛捏了下他腰间的肉，“顺便也去看看我哥，他自从被你调去霓虹，大半年都没回来了，我替我爸妈去看看他，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要不干脆带上你爸妈，就在霓虹，咱们过完圣诞过跨年？” 　　“真哒！？” 　　“你说呢。” 　　陆飞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肩。 　　正好借这个机会，搞一个考察行程，怎么着次贷危机的时候，从小八嘎身上捞点什么。 　　…… 　　进入12月寒冬，在去霓虹之前，陆飞和高媛媛，以及汉唐高层先到了一趟金陵。 　　第一个汉唐广场，终于竣工。 　　由汉唐和融创联合举办的剪彩仪式一落幕，大量事先已经签了合作协议的品牌方，也包括飞购网扶持的品牌，很快就会进驻装修。 　　七里香也设立了第一家奶茶店，跟喜茶、一点点这种直营模式不同的是，虽然也是直营店，但完全是以直营店的热度来吸引加盟商。 　　打的旗号是，让周杰仑欲罢不能的奶茶！ 　　除了百货店，汉唐广场里最具集客效应的还有影院，全国第一家全数字多媒体影城。 　　从放映设备，到装修风格，华纳全按照最成熟的影院模式设计，相对于大地、金逸急于求成，盲目追求数量，不出四五年就落后，就必须更新换代，汉唐就没有这种顾虑。 　　伴随着第一家影院，汉唐院线正式成立。 　　体验了一把之后，接上高父、高母，一家人整整齐齐地飞抵霓虹的羽田机场。 　　阳光下，乌压压一片人聚在机坪。 　　高团站在登机梯不远处，财付宝驻霓虹办的员工们列队，拉着横幅，上面是繁体汉字： 　　“歡迎陸總來日！！” 　　陆飞和高媛媛等人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紧接着，暂时地分道扬镳。 　　给高媛媛一家留有团聚的空间，自己在场，反而会让高团束手束脚，很不自在。 　　陆飞让高团提前安排了翻译和向导，在东芝、索尼、三菱等日企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偷偷摸摸地，第一时间杀到本州岛的见附市。 　　特机（TOKKI）公司位于偏僻的乡村，周围环绕着光秃秃的稻田，看上去就是一家不折不扣的乡镇小企业，虽然员工有343名。 　　“陆飞桑！” 　　社长松井正满脸憔悴，头发黑白相间，又是激动地鞠躬，又是殷切地握手问好。 　　“松井社长。”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 　　“非常欢迎来考察我们。” 　　松井正朝前带路，热情地给陆飞介绍起特机研发的专门用于OLED技术的蒸镀设备。 　　不怪他不热情，实在穷得揭不开锅。 　　这年头，从电视到手机，使用的都是稳定可靠的LED面板，OLED技术非常不成熟，不但价格非常贵，而且技术难度大，成品率低。 　　到现在，良品率还不到10％。 　　OLED面板的性能和产能也很捉急，市面上很多科技巨头都不看好OLED面板的发展，之前一直靠三星的订单“苟延残喘”，还差点破产倒闭，得亏又多了逻辑旗下的TPK宸鸿。 　　因此，陆老爷简直是他们的大救星！ 　　“陆飞桑，这个就是我们正在研制的‘真空蒸镀设备’，理论上能实现OLED良品率突破20％的可能。”松井正语气认真地介绍。 　　20％？拉倒吧。 　　小八嘎数据的一个小数点我都不相信。 　　陆飞抬眼望去，盯着将近八九十米长的真空生产线，尺寸相当于大型电视屏幕的玻璃面板透过机械臂在几个厂间之间移动。 　　松井正惴惴不安，深怕说错就终止了逻辑的订单，一个劲儿鼓吹OLED技术一定是面板的未来主流，特机会在将来拥有自己的市场。 　　“这一点，我同意。” 　　陆飞摸了摸下巴，“我们的技术团队告诉我，LCD液晶显示器的液晶面板并不发光，只能透光，所以必须在背面加一个高亮的背光板，但OLED的像素可以自己发光，就可以让显示器做得更薄，电池寿命、屏幕对比度这些方面也能提高，而且还能用柔性塑料制造……” 　　“斯锅一，陆飞桑！” 　　松井正眼神里又惊讶又敬佩。 　　同时，心里暗暗窃喜，越重视，就越不会和自己这一家全球仅有的OLED蒸镀厂商停止合作，甚至能得到很多支持。 　　“哪里哪里，献丑了。” 　　陆飞摆摆手，“我在来之前，听说你们最近又遇到了困难，向我们和三星请求支援，松井社长，有这么回事吗？” 　　松井正露出尴尬的表情，无奈地叹息。 　　蒸镀机在技术和产能上的缺陷，除了逻辑、三星两家以外，没有任何收入，OLED面板的生产设备、蒸镀机技术又像一个吞金兽，特机自然而然地陷入了资金困境。 　　“据我的了解，你们除了研究经费占了很大一部分，人力成本也很高。”陆飞问道。 　　“陆飞桑，之所以我们内部员工薪资水平这么高，就是为了防止核心机密泄露，和他们签订了一系列严格的保密合同，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不可能知晓内部涉及的精髓。” 　　松井正一本正经地解释。 　　“所以员工高薪还不能裁，设备也卖不出去，怪不得资金不足差点倒闭。”陆飞瞥了眼一脸为难的翻译，笑道，“这句不用翻，你问问他，想要我们给多少钱，回报是什么？” 　　一顿叽里呱啦之后，松井正喜上眉梢。 　　立马张口就是116亿日元，相当于1亿美刀左右，愿意拿出12.5％的股份，以及未来蒸镀设备的优先购买权做交换。 　　“12.5％？”陆飞挑挑眉。 　　翻译转述着松井正的话：“陆总，他说您别嫌少，如果不满意的话，特机愿意增加优先购买的设备数量，像这种蒸镀机，每年也只能生产出三四台，如果OLED技术真的成为主流，未来也只能是逻辑和三星有设备生产，其他面板厂商只能排队，至少要等3年。” 　　“那么我和三星，谁又优先拿到最多的蒸镀设备呢？”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如果陆飞桑现在同意，那么就是逻辑优先。”松井正说道，“三星那边还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三星不愿意投资吗？”陆飞好奇道。 　　松井正当然不能说没人愿意投资这么一家前途不明朗的公司，就连三星都是以购买设备而不是入股的方式来支持，于是找托词说： 　　“不，最近三星在棒子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就没有顾得上我们。” 　　“麻烦？” 　　“没错，但麻烦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松井社长，我同意投资！” 　　陆飞眼里迸发出精光。 　　智能机的战火迟早要蔓延到手机屏幕，从LCD到AMOLED，再到柔性OLED，不管怎么竞争，掌控了面板的上游，就相当于掐住了智能机的命脉，特机蒸镀设备就是其中之一。 　　“红豆泥！” 　　松井正激动不已，“你真的打算投资？” 　　身后的公司中高层，一个个面色通红。 　　“我说的投资不是简单的投资，准确地说，我希望能以逻辑的名义收购特机。”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你们愿意吗？” 　　“纳尼！？” 　　松井正以及周围的特机员工们都震惊不已，“陆飞桑，你、你想要收购我们吗？” 　　“现在三星遇到麻烦，我想全球也只有逻辑能帮你们了，与其一亿一亿美刀地投入，倒不如被我们收购，逻辑每年给特机拨充足的经费让你们研发。”陆飞主动握住他的手。 　　“这……这……” 　　松井正错愕，“这我们从来没想过。” 　　“那是我没来，这不我来不就有了吗。” 　　陆飞露出语重心长的笑容：“松井社长，你也不想你们的心血白费吧？你也不想你的特机倒闭吧？你也不想你的员工失去工作吧？” 　　“咕噜。” 　　松井正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膝盖有些发软，有一种给陆老爷跪下来的无力和压力。 第597章 小心美光 　　陆飞给足了松井正的考虑时间，截至在他离开霓虹之前，至少能安心地跨个年。 　　回东京的路上，陆飞联系上李尹馨。 　　一问才知，三星遇到的可不是小麻烦，而是遭逢巨变，前律师金勇哲公然举报三星秘密基金，以及李健熙、李在镕贿xuan的丑闻。 　　东窗事发，青瓦台已经启动了调查。 　　要知道，现任可是文的知己，卢！ 　　“姐姐说爸爸、大哥很有可能会被指控判刑，爸爸选择一人承担所有罪名。” 　　李尹馨在电话中透着不安和担忧。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什么事。” 　　陆飞撇了撇嘴。 　　“你说的跟姐姐说的一模一样，她也说爸爸、大哥不会有事。”李尹馨诧异道，“不过为了避嫌，大哥暂时辞掉副社长和COO的职位，现在爸爸把整个集团交给了姐姐。” 　　“这确实是她的一个好机会。”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安抚了李尹馨一阵之后，立刻给李富真打电话，但没有打通，也完全可以理解。 　　如今，整个三星陷入动荡期。 　　内忧外患，争权夺位，里面的水深得很。 　　怪不得，没顾上特机的求援。 　　但毫无疑问，给了陆老爷和逻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摘掉三星这么多年培育的桃子。 　　除了让TPK宸鸿的老总江朝瑞率领商务团队火速来日，又让高团联系霓虹的媒体。 　　索尼、东芝、软银、丰田…… 　　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一路随行跟拍的是NHK，相对于其他日媒相当客观，因为不需要广告费，也就没必要哗众取宠拉收视率。 　　考察活动轰轰烈烈，每一站的新闻，每一个的访谈，远在乡村的松井正都能在电视台看得到，无形之中加重了内心的压力和焦躁。 　　每一天，都身陷纠结万分之中。 　　尤其当三星丑闻“鬼使神差”地传到他的耳朵里，更加寝室难安，几乎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很显然，三星已经顾不上特机。 　　不想破产倒闭，能倚靠的只有陆老爷！ 　　看着就连三菱、索尼这些巨头都要把他奉为座上宾，松井正在压力和诱惑下，终于扛不住了，别说撑到跨年，平安夜之前就没撑住。 　　毕竟，小八嘎喜欢的就是吕布。 　　扑通！ 　　正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陆老爷若不弃，愿拜为金主爸爸。 　　同意了资产收购，按霓虹的说法，叫“事业转让”，不仅仅全盘接手特机像设备之类的有形资产，也包括技术专利这种无形资产。 　　但也有条件，除了9亿美刀的收购款，每年研发预算不能低于1亿美刀，必须给管理层充分信任和授权，和5年之内禁止任何裁员。 　　眼下，正是到了真空蒸镀设备攻坚的关键期，任何管理和人员上的动荡都会拖累研发。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收购价定在8.65亿美刀，裁员期限缩短到4年，但特机得允许逻辑派遣来自华夏的技术人员和团队来取经。 　　至于还有一项跟三星的不成文协议…… 　　因为千禧年初靠着三星源源不断地资助，才能活下来，所以默认三星拥有比逻辑更高的优先特权，能更提前地采购更多的蒸镀设备。 　　但当收购初步意向达成的那一刻起，这项潜规则就作废了，答应你的是小八嘎。 　　关我陆老爷什么事！ 　　把谈判扫尾的工作交给江潮瑞，在平安夜之前，陆飞把尔必达作为行程的最后一站。 　　尔必达（Elpida）这个词来自希腊语，意思是“希望”，成立于世纪之初，也就是霓虹半导体产业风雨飘摇的时候，寄托了重振霓虹半导体产业的全部，也是最后的希望。 　　由日立、NEC和三菱三家企业的存储部门整合而成，日立的新技术研发强，但提升良品率技术差，NEC的量产技术强，但低成本制造技术弱，三菱则擅长低成本制造dram内存，但技术研发能力低，结合的理想模式就是—— 　　三家取长补短，日立负责新技术研发，三菱负责集成技术，NEC专注于量产技术。 　　如此一来，尔必达必将是行业翘楚。 　　但现实恰恰相反，非但没有崛起，还因为制造和人力成本抬高了，在三星、美光、海力士等美韩价格战中，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1G内存已经被打到了12美刀。 　　不出意外在2008年就会跌破10美刀。 　　没有了价格优势，在整场存储业寒冬里，就已经离死不远，英飞凌想方设法甩掉奇梦达这个负债包袱，西部数据、铠侠等存储厂商都在年底分批裁员、削减产能，但是全球存储业第一、第二的三星和美光，反而扩大价格战。 　　更别提，长江存储异军突起！ 　　一直在蚕食华夏本土存储芯片的市场份额，前有虎，后有狼，在这么耗下去，再没有更多的订单，尔必达就要彻底凉凉了。 　　普天之下，只有像逻辑才行。 　　抱着这种想法，坂本幸雄作为社长，带着高层们簇拥着陆飞，一路殷勤地给他介绍。 　　到了办公室，更是直接60度鞠躬。 　　“陆飞桑，拜托了！” 　　“坂本社长，你让我很为难啊。” 　　陆飞沉吟半晌，脸上写满了犹豫。 　　坂本幸雄带头跪地，把头重重地触地。 　　陆老爷，刚才外面人多，我给你跪下了！ 　　见到社长如此，其余高层也纷纷土下座，一个个跪在陆飞的面前，异口同声说：“陆飞桑，你既然肯帮特机，就请帮帮尔必达吧！” 　　“拜托啦！” 　　“噢里噶哒斯葛爹（求求你帮我们）！” 　　“坂本社长，何必呢。” 　　陆飞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扶，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们，把我们电子产品的内存部分订单交给尔必达。” 　　“轰豆泥？陆飞桑，你真的愿意吗？” 　　坂本幸雄激动地抬起了头。 　　“圣诞节快到了，就当我给你和尔必达全体员工的一份见面礼，毕竟我们两guo又破冰了嘛。”陆飞扶起他，“不过价钱方面……” 　　“陆飞桑！价格我们保证会让你满意！” 　　坂本幸雄刚站起来，立刻90度鞠躬。 　　“那就好，合同具体的细节，你们跟我的副手孙红军去谈吧。”陆飞眯了眯眼。 　　“家电下乡”的手机、电脑，所有的内存和闪存全来自长江存储，目前的产能能供应四个试点省，但根本不足以满足全国的需求。 　　生产线，一直在扩建。 　　可满足了国内，国外又不足了，必须加大供应链的采购，但不能把订单全交给奇梦达。 　　那不就把奇梦达给救活了嘛！ 　　那自己还收购个屁啊！ 　　与其分给美光，倒不如分给尔必达，也算是提前结下一份善缘，万一收购奇梦达失败，尔必达就是长江存储的备选方案。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 　　坂本幸雄一路谢到门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看，占了小八嘎便宜，他还要谢谢咱！ 　　陆飞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之时，突然坂本幸雄冷不丁地提醒了句，千万要提防美光。 　　“美光？为什么？” 　　陆飞直直地盯着，眼神闪着光。 　　…… 　　“美光？” 　　汉南洞豪宅里，李在镕坐在书房里，直面着老僧入定到李健熙，本以为喊他进来，交代的会是应付“贿选丑闻”，没想到会是存储业。 　　“把你调到美利坚办事处，不只是让你远离这场漩涡，也是让你代表我们三星，支持美光起诉长江存储侵权，可以匿名协助调查。” 　　李健熙阴沉沉地望了过去。 　　“起诉长江存储侵权？” 　　李在镕一怔，转瞬间恍然大悟。 　　美光这是要故技重施，借美利坚的长臂管辖来打压全球仅有3D技术的长江存储，而作为唯一拥有授权的三星，自然有这个资格。 　　甚至，给美光做伪证。 　　但不到有利可图的地步，绝对不会踏出这一步，但一想到陆飞终于遭到美利坚打压，心里就止不住兴奋，一扫这些天带来的阴霾。 　　“你要想办法让美光和长江存储尽可能拖在官司里，既要消耗美光，更要消耗长江存储，拖的时间越长，就对三星越有利。” 　　李健熙语气严肃道：“拖到我们的3D闪存芯片量产成功那是最好的结果。” 　　“我明白了，爸爸！” 　　李在镕信誓旦旦地保证完成。 　　“除了这件事，你还要去找找高盛。” 　　李健熙说道：“李博名背后有现代、SK，也有高盛，内部我来，外部你来，不出意外，不管怎么判刑，我都能得到特赦。” 　　“我怎么也想不通朴女士会输给他！” 　　李在镕语气里透着不爽，这一次纵然价格战击垮了海力士，也轮不到三星收购了，白白给现代、SK做了嫁衣，就只能盯着—— 　　要么奇梦达，要么尔必达。 　　“因为他更听话。” 　　李健熙伸手拍了下他的脸，“难为你今年的圣诞节不能陪老婆孩子过了，走吧。” 　　“爸爸，我出发了！” 　　李在镕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书房时，和静候在门口的李富真擦肩而过，冷冷对视。 　　“大哥。” 　　“富真啊，替我和爸爸照顾好三星。” 　　“大哥，祝你早点回国。” 　　李富真目送着他离开，一直到坐上前往机场的车，站在走廊的窗前，抬起了头。 　　漫天中，璀璨的烟花在庆祝着圣诞节。 　　“砰！” 　　“砰砰！！” 　　北海道的烟花，相比较东京，在白雪皑皑的寒冬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绚烂。 　　在东京过圣诞，在北海道过跨年。 　　养老牛温泉附近的旅馆，高媛媛一家团聚于此，边欣赏夜景下的白雪，边吃着日料。 　　陆飞惬意地泡着温泉，汤底堆积的泉水析出物如鱼鳞一般，呈现略带泛灰的淡蓝颜色。 　　“尔必达怎么救也不可能救活，营业这么多年，只有4年在盈利，盈利最多的一次还是去年，像模像样地赚了大概700亿日元。” 　　孙红军把调查结果如实地汇报。 　　“什么原因？” 　　陆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喝着清酒。 　　“内斗太严重了。” 　　孙红军解释说尔必达起初是NEC和日立构成，双方员工基本上各占一半，职位安排上相当奇葩，从课长、部长、总部长到社长，所有职位都是双重的，如果NEC的人担任部门负责人，副手必然是日立的人，处处掣肘。 　　之后把三菱整合进来，就更加乱上加乱，日立、NEC和三菱都是大财阀，谁也不服谁。 　　坂本幸雄没有能力整合这三股力量。 　　这个时候，他站队支持了NEC。 　　没有一碗水端平，日立员工自然不满，纷纷离开，之后的三菱员工也陆陆续续离开。 　　尔必达变成了NEC的大本营，要知道NEC在批量生产Dram芯片时，片面追求高良品率，就需要复杂的生产工艺流程，增加掩膜数和曝光次数，降低设备吞吐率，最终导致制造成本暴涨，销量高，利润低。 　　这个弊端也被全套带到尔必达。 　　处理相同数量的晶圆，尔必达需要的制造设备数量是三星的2倍，成本也几乎是三星的2倍，光制造设备就超过了50％的成本。 　　“所以破产是一定会破产了。” 　　陆飞咂摸着嘴：“如果我们要吃下它，需要多少？” 　　“这个还在统计，最终还要看尔必达以什么方式破产，不过肯定比奇梦达便宜，但也肯定好不过奇梦达。”孙红军认真分析。 　　“比起尔必达，我更看重这个尔必达的社长，坂本幸雄，他是个人才，履历、能力不见得比台积电的章忠谋差，可惜毁于内斗了。” 　　“这好办呐，就小霓虹这脾性，只要尔必达在他手里破产，他就是‘霓虹的罪人’，不说切腹，至少没法在霓虹半导体业呆了，到时候我们只要递个橄榄枝，我不信他不来。” 　　“那就这么定了！” 　　陆飞说道：“订单也给他们。” 　　“给，当然给，就尔必达这么低的营业利润率，只要明年内存价格继续跌下去，连本都挣不回来，就像生产的越多，亏的就越多，就会加速尔必达破产。”孙红军忍不住笑出声。 　　“那么美光呢，你查的怎么样？”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还没发现有什么动作，不过的确要提防，美光可坏的很，美日半导体竞争的时候，第一个对日立、NEC这些日系发起诉讼，也是第一个尝到美日半导体协议的甜头，哪怕是三星、海力士、英飞凌，也都被它阴过。” 　　孙红军道：“就不知道它会怎么动手？” 　　“唔……” 　　陆飞正琢磨着，中兴被搞就有美光掺合。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高媛媛的声音。 　　“都泡了1个小时，还没泡好吗？” 第598章 造娃与造火箭 　　“干杯！” 　　高媛媛一吆喝，众人碰杯。 　　矮小的餐桌上摆着茅台，摆着和牛寿喜锅、帝王蟹肉刺身、大虾天妇罗等日料。 　　“媛媛，阿飞，你们俩在一起也这么多年。”高母左看看，右看看，“不要那么紧张，我没有催你们结婚的意思，而是啊……” 　　陆飞眨了眨眼，就听她含蓄地提到孩子。 　　高媛媛下意识地看向陆飞，失落的脸色转瞬即逝，连连咳嗽：“妈，你在说什么啊！” 　　“你看我和你爸这两年都退休了……” 　　高母语气里透着一丝渴望。 　　“打住打住，妈。” 　　高媛媛急忙打住，“您要真闲的话，也该先关心关心我哥吧，给我和阿飞找个嫂子。” 　　妈呀，怎么扯我这儿了！ 　　正掰着蟹腿的高团一下子愣住，幽怨地白了眼妹妹，“嘿嘿，我这不是没有条件嘛。” 　　高媛媛用手肘捅了下陆飞，“看见没，我哥的婚姻大事都被耽误啦，都30岁了还打光棍，你们公司负不负责？” 　　陆飞拿毛巾擦了擦嘴，“这事我本来打算年后再说，不过现在说也行，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晋升财付宝COO，调回燕京啦。” 　　“真哒？” 　　高媛媛、高母几人面面相觑。 　　“当然，现在财付宝得到上面的重视和支持，已经进入了新的高速发展阶段，这个阶段少不了你来配合欣姐、张磊他们的工作，至于亚洲跨境支付市场，会有其他人来交接。” 　　陆飞冲高团举杯，“恭喜。” 　　“我……我……谢谢陆总！” 　　高田一阵激动，身在其中，他可太了解财付宝在未来必将是一个恐怖的金融巨无霸。 　　“都说了多少遍。” 　　陆飞笑道：“公开场合我们才称职务。” 　　“是是是，陆植物。” 　　高媛媛用戏谑的口吻调侃了一声。 　　高父、高母互看了一眼，笑的合不拢嘴。 　　“嘿嘿，妈，这下哥没有借口了，你要想抱孙子的话，你就去找他，我们俩可不着急。”高媛媛把天妇罗夹到陆飞的碗里。 　　高母还想张嘴，高父出声打断，“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来，我们喝一杯。” 　　叮的一声，5个瓷杯撞出清脆的声响。 　　电视里播放着一年一度的红白歌会，滨崎步、中岛美嘉、幸田来未等歌姬轮番上阵。 　　AKB48，也是头一年初登舞台。 　　歌曲一首接一首，节目还特别悼念了今年过世的坂井泉水，连线正在大阪举办纪念音乐会的乐队，来了一场现场转播。 　　音响里，传出《摇曳的梦想》的旋律： 　　“摇曳的梦想，心中的情感在摇曳。 　　想和你继续同行，在你的梦里……” 　　高媛媛盯着画面，轻声跟唱了起来。 　　陆飞则盯着她看，余光里注意到高父给他倒酒，立刻双手举杯，就听到他慈眉善目说： 　　“你伯母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们俩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她呀就是闲出毛病想做点事。” 　　“那您呢？” 　　“我？我也正琢磨找点什么事做。” 　　“您还想不想继续造火箭？” 　　“造火箭？！” 　　高父眼里闪出一丝精光。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陆飞笑呵呵道： 　　“之前我在美利坚遇到一个家伙，他创立了一家叫‘SpaceX’的民营火箭公司，我在他的陪同下参观了位于埃尔塞贡多的总部。” 　　“SpaceX这家公司我不知道，我倒知道美利坚一直支持搞民营火箭。”高父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你也想搞民营火箭上天？” 　　陆飞笑着点头，“本来我没往这方面多想，没人没技术没条件，根本没法干，可现在不一样，您是航天工程师，又正好退休在家，伯父要有兴趣，要不要咱们搞一个民营公司造个小火箭？” 　　高父不禁心动，但很快摇头失笑。 　　火箭可不是说造就能造的，从卫星到火箭，再到载人航天，放眼全球，能够完全自主掌握航天技术的国家屈指可数。 　　更别说，民营火箭公司。 　　单单火箭发射的成本和风险就不是一般的民营企业可以承受的，一旦发射失败，上亿资金就会打水漂，何况火箭上天图什么呢？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通过技术手段大幅降低火箭发射成本，比如液体燃料火箭可以重复利用的话，就可以承接商业航天订单，甚至政府航天订单，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 　　陆飞笑道：“假如构建卫星互联网呢？” 　　“嘶～” 　　高父打量准女婿，阿飞，你来真的？ 　　“靠卫星直接提供互联网服务。” 　　陆飞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一般来讲，地面网络通信主要依靠基站。 　　而卫星互联网是基于卫星接入互联网，好比把地面的基站搬到太空。 　　每一颗卫星就是一个移动的基站。 　　实际上这种卫星计划早就不新鲜，摩托罗拉就推出铱星计划，发射77颗近地卫星组成星群，就能让用户在世界任何地方打电话。 　　马斯克的星链，也不过是铱星的翻版。 　　当然，这只是民用，战时就另当别论。 　　“理论上是可行的。” 　　高父思考了一会儿。“低轨卫星有传输时延小、链路损耗低、发射灵活、整体制造成本低的这些优势，确实是卫星互联网组网的首选，不过也有致命的问题，低轨卫星生命周期很短，只有在3到7年，平均寿命5年，当组网的那一刹那，天上的卫星就开始折旧了。” 　　“所以要摸出一条属商业航天道路！” 　　陆飞搓了搓手，“催生出新的航天格局和空天资源分配，只要有廉价的重复火箭、超低的运力成本，卫星通信网络、太空生物制药、太空育种这些技术，华夏就能部署太空经济产业，哪怕是失败了，当了炮灰，不也培养了人才，能多为国家培养一些航天人也值了。” 　　“你真的这么想？” 　　高父再三确认，毕竟民营火箭可不是小打小闹，一投入就是数以亿计的资金。 　　“我这个人对钱不感兴趣，我不喜欢钱，我喜欢把钱拿出来干我感兴趣的事，您要是愿意，我先投1个亿，公司名我都想好了。” 　　陆飞取名叫“星环”，就是三体的维德星环公司，上天计划自然也叫“阶梯计划”。 　　“你真想好了，我倒可以跟我那帮老朋友们商量，准有不少人答应！” 　　看着高父兴奋的样子，高媛媛双手捧着脸颊，向陆飞投去玩味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没擦干净？” 　　陆飞抄起毛巾，抹了把脸。 　　“毛巾放这么久都脏了。” 　　高媛媛扯了下他的衣袖，“不如去户外泡温泉，就我们俩，怎么样，泡不泡？” 　　陆飞挑挑眉：“炮啊！” 　　旅馆之外，冬雪皑皑。 　　环绕的群山，银装素裹，但温泉依然热气腾腾，烟雾缭绕，星空倒映在水面上。 　　高媛媛依偎着陆飞，两人泡在泉水里。 　　“说！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要我爸爸帮你造火箭，哼，他好不容易退休养老……” 　　“就是老人家退休了才该找点事做，一辈子研究航天航空，倒不如接着研究，大学不有反聘一说嘛，跟大学搞个产学研合作，实践理论结合带出一批航天航空人才，不挺好嘛。” 　　陆飞耸了耸肩。 　　“算你说的有道理。” 　　高媛媛往他怀里拱了拱，“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很想上天啊？” 　　“诶，我还真想坐着自己的火箭上天，一想到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太空，就亏得慌。” 　　陆飞说道：“到时候要不要一起上天？” 　　“谁要跟你一起，摔下来可就惨了。” 　　高媛媛傲娇地别过头，嘴角翘起。 　　“放心吧，我还想我们一家整整齐齐上天呢。”陆飞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腹。 　　“你……你……” 　　高媛媛红着脸，抿着嘴。 　　“咱妈说的对，生他个宇宙航天队！” 　　“啐，等你先把我送上天再说吧。” 　　“媛媛，送你上天不一定要火箭啊，还可以有别的东西。”陆飞眨了眨右眼。 　　高媛媛含情脉脉，“流氓。” 　　“媛媛，今年我不能陪你过年了。” 　　陆飞停下了胡作非为的手。 　　“是不是要去美利坚？” 　　高媛媛神情复杂，面带微笑：“去呗。”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嘹亮的炸响，夜空当中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巨大烟花。 　　“真美啊，这趟霓虹没白来。” 　　陆飞抬头仰望，不禁感慨。 　　高媛媛嘟哝着嘴，“是啊，就是可惜了坂井泉水，本来我还想找机会和她合影呢。” 　　接着，嘴里哼唱起《摇曳的梦想》： 　　“因为怕被你全部看透。 　　因为对你体贴入微，把你吓跑了。 　　我们的相遇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就这样，我改变了自己摇曳的梦想…… 　　想要长伴在你身边。 　　无论多少个寂寞的季节来临。 　　一旦想到被你搂在怀内就心跳，在我的梦中摇曳的梦想，心中的情感在摇曳！” 　　砰砰，砰砰，烟花与星空交相辉映。 　　“媛媛，来一个跨年之吻吧。” 　　陆飞看了眼手表，估摸时间。 　　“好啊。” 　　高媛媛起身，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抱在一起，面对着面，唇齿相触。 　　一年又就这么过去了。 　　一晃，就这么在一起了七年。 　　…… 　　在霓虹，一直呆到了元旦假期结束。 　　陆飞才和高媛媛一家分开两头。 　　索尼专程开了欢送晚会，毕竟又是加强CMOS传感器研发，又是游戏业务深度合作，果断安排上AKB48的小岛阳菜、高桥南。 　　陆飞直接婉拒，且不说这些天被酒色所伤，洛杉矶还有老婆孩子热坑头等着他。 　　更何况，还有大洋马呢。 　　着陆美利坚之后，第一时间来到电影公司刚刚建成的大楼，伊凡卡坐在办公室里，瞥到打开的门缝里闪入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当看清了混球的模样，脸上先是惊喜，随即就冷了下来：“你竟然会来我这儿？” 　　陆飞嬉皮笑脸道：“你不是要找我吗，我这不刚下飞机就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呵呵，你是老板，你有随时巡视公司的权力。”伊凡卡撇撇嘴，“不过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去看曾和孩子，或者去看看基金。” 　　“喏，送你的，田崎珍珠知道吗？” 　　陆飞把礼盒拍在她的桌上。 　　“霓虹很知名的珠宝公司。” 　　伊凡卡打开礼盒的第一个夹层，摆着一套珍珠装饰，伸手摩挲着，“但也就那样。” 　　“别只打开一半，下面还有一个。” 　　陆飞看着她从第二个夹层里拿出玛莎拉蒂的钥匙，“MC12，超跑皇后，很适合女人开，我们堂堂好莱坞二线的总裁也该有一辆配得上档次和气质的座驾，怎么样，喜欢吗？”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公司早该给我配辆车，车现在在哪儿？”伊凡卡转动车钥匙。 　　“车停在地下，唔……” 　　话没说完，伊凡卡飞奔地吻了上去。 　　嘴果然很硬。 　　身体倒柔得很。 　　一米八的大白妞非常耐受，红橡木的桌子也挺结实的。 　　地上，不一会儿散落下一堆文件。 　　“你怎么了？” 　　伊凡卡边擦嘴，边捡起资料：“找你也没有别我的事，新线影业申请破产保护了。” 　　“有这回事？” 　　陆飞挑了挑眉。 　　“他们耗资1.8亿美刀的《黄金罗盘》，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票房相当扑街，明明在《魔戒》三部曲这么成功，却在魔幻上栽了大跟头，整个新线都被拖累倒闭了。” 　　伊凡卡拿出漱口水，灌了一口。 　　“也就是说我们从此失去了新线这个靠谱的发行方是吗？”陆飞摸了摸下巴。 　　“没错，新线的一些发展及市场运作计划因为这场变动而统统告终，也包括我们的《钢铁侠2》、《暮光之城》，虽然我们吸收了不少下岗员工，但建立发行需要时间和投入。” 　　伊凡卡吐出漱口水，又倒上两杯红酒。 　　“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今后的发行。” 　　陆飞抿了口酒，“你是什么意见？” 　　“新线影业虽然倒闭了，但萨伊说时代华纳已经决定合并到华纳，只要我们愿意，华纳可以像新线影业一样承担我们的发行合作。” 　　伊凡卡眯着眼说：“但我觉得该独立发展，如果我们想吃掉漫威，做大做强的话……” 　　“选项呢？” 　　“这个，顶峰娱乐，虽然规模不大，但融资、制作、发行，还有国际销售，样样在行，当然，能收购狮门影业就更好了，不过要给背后的加麻大财团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那就先易后难，全都聊聊。” 　　陆飞道：“还有别的事吗？” 　　“其他事，车上说。” 　　伊凡卡抄起钥匙，“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陆飞吹个口哨：“这么热情？”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试试你给我的新车而已。”伊凡卡主动地替他拉上拉链。 第599章 你们衔接的挺好啊 　　洛杉矶的冬夜，寒风习习。 　　金球奖颁奖礼一结束，曾丽回到烧着壁炉的豪宅，脱下衣服，递给女管家： 　　“先生他人呢？” 　　“他在书房里。” 　　“还在书房里啊。” 　　曾丽看向书房的方向，大门紧闭着。 　　年关已至，陆氏家族办公室召开着会议。 　　“去年我们的次贷基金，9月增长了75％，10月增长了56％，11月是51％，12月最少，只增长了35％……” 　　“光靠ABX和融券做空，以及CDO、CDX，整个07年，就有84.2亿美刀！” 　　徐欣叠着腿，汇报三体基金的盈亏情况。 　　“我们还有多少货没放？” 　　陆飞拿着一头红一头蓝的铅笔，用红色的笔尖在文件上的一个个数字画圈。 　　“我们和保尔森两家这次卖了价值240亿的货，进账了150亿美刀，现在还有200亿美刀的货等着今年放，预计整个次贷做空计划周至少能有270亿美刀的营收。” 　　徐欣笑着举起酒杯，“阿飞，恭喜。” 　　陆飞抿了口酒，“不只，不只，现在的CDS价格完全靠贝尔斯登、雷曼、美林它们使诈才勉强维持住，只要它们中有一个撑不住，次贷一爆发，CDS可就不是现在的价钱。” 　　“美联储可降息救市了。” 　　徐欣说道：“这次紧急降了75个基点。” 　　“这么多？” 　　“可不是，1980年代以来降息幅度最大的一次，而且保险监管层为债券保险商提供150亿美刀的资金援助，变相解了重灾区的贝尔斯登和雷曼的燃眉之急，要不然贝尔斯登的股价也不会现在还维持在77.43美刀。” 　　“也就能让它们过了今年这个年而已，贝尔斯登的P2P平台马上就要爆雷了。” 　　“如果是这样，CDS绝对会暴涨。” 　　徐欣吐了口气，“特别是贝尔斯登的CDS，去年涨了整整10倍，现在每1000万美刀的掉期合约单价是33.6万美刀，没准还能涨5倍，雷曼也差不多，每1000万美刀的合约要26.8万美刀……” 　　“不过这一次出手必须要快。” 　　陆飞摇晃酒杯，“去年有大把的时间吊着别人，炒高CDS，今年没了，一旦金融危机彻底爆发，不能兑现的合约就是废纸。” 　　“放心吧，布洛森和约翰他们是专业的。”徐欣伸手把资产配置方案递了过去。 　　陆飞从上往下，一目十行。 　　整个做空战役的收益，因为要结成利益共同体，把份额拿出来做人情分给老钱、新钱，以及华夏银团和复兴会成员们，约翰保尔森的做空基金里，他还持有50％的收益份额。 　　自身的三体基金，占了80％。 　　布局两年，怎么着也有170亿美刀。 　　95亿用于投资，75亿留着配合逻辑收购有存储、通讯等方面的专利技术的厂商。 　　“除了投资黄金以外，按你的要求做了一份次贷危机之后的抄底方案，毕竟不出意外的话，美利坚绝对会通过印钞来挺过危机，那个时候这么多热钱一定会流入美股，特别是银行股和科技股。”徐欣把名单摆到他的面前。 　　“花旗、亚马逊、奈飞、谷歌、苹果……” 　　陆飞一一扫过，跟她商量投资的优先级和投资金额，划分出先后、轻重、多少。 　　“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到时候再视情况而变。”徐欣把文件收回到Lv包里，“就像约翰，他准备再对贝尔斯登、雷曼股价做空。” 　　陆飞诧异不已，“贝尔斯登算是他的老东家，也是他起家的金主，他下手这么狠？” 　　“还不是贝尔斯登激怒了他，一直跟雷曼它们暗箱操作CDS价格，让我们少赚了十几亿美刀，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徐欣又从包里拿出一摞账单和合同。 　　“也是。” 　　陆飞摸摸下巴，接下来就是处理大大小小的文件，比如玛莎拉蒂M12账单，一一签名。 　　“阿飞，你的这项投资，你很不了解。” 　　徐欣咂摸着嘴，“投资特斯拉也就算了，就当比亚迪一样，投资的是新能源汽车的未来，投资火箭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也想像马斯克一样造民营火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欣姐？” 　　“呵呵，你是想上天想疯了，1亿rmb都不够发射一枚火箭，1亿美刀还差不多，况且我调查过SpaceX，那里面的员工，不说百分百，至少百分之五十是前NASA员工，咱们优秀的航天航空人才，可全都上交国家了。” 　　“没辙，谁让SpaceX咱们投不了呢。” 　　陆飞摊摊手，“不过我跟马斯克可不一样，他能直接造火箭，我琢磨先造配套设备，像什么航天无人机、火星无人机，诶，先搭建出一个研发平台，至于能不能造出火箭，我也没抱多大期望，关键给资本一个新的投资方向，我都投了，肯定有资本愿意跟进来，也算变相地支持咱们的航天航空事业。” 　　“这么说，你还想投资无人机？” 　　“嘿嘿，我还真物色到了一家。” 　　“反正是你的钱，就随你折腾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太空经济可虚无缥缈，记得及时止损。”徐欣摇头失笑，眼神充满宠溺。 　　不管火箭还是无人机，就当是他的玩具！ 　　“难说，没准咱们2030年就登月了。” 　　陆飞比划了个“OK”的手势。 　　“2030年？呵呵，登月？” 　　徐欣脸上写满了不信，也不接茬，而是从包里掏出《大空头》的样书，“弗里德曼说差不多年后就出版，问你要不要搞一个新书发布会？” 　　“我就不出这个名了，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两样全占了，发布会交给刘易斯吧。” 　　陆飞站起了身，把徐欣送出书房。 　　曾丽端着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走出厨房，恰巧和她打了个照面，“我让人做了夜宵，要不吃了再走吧？” 　　“我就不跟阿飞抢食了，全留给他。” 　　徐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扬长而去。 　　门一打开，吹进来的冷风让人精神一振。 　　外面严加把守的安保队伍又换了一茬，现在轮到王贲领头，安全感满满。 　　“香，还有什么？” 　　陆飞和曾丽面对面坐在餐厅，桌上摆着薯条、炸鸡、煎饺，还有红彤彤的意大利面。 　　“噗嗤。” 　　看着他满嘴都是酱汁，曾丽笑出了声。 　　“这么高兴，颁奖礼拿奖啦？” 　　陆飞一手叉子卷面，一手用筷子夹煎饺。 　　“没有啊，我在《钢铁侠》的戏份又不多，怎么可能获奖呢，拿了个金球奖的提名，不过我很知足了，子怡也才拿过金球奖提名。”曾丽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你妈和小雨什么时候来呢？” 　　陆飞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机票订在2月4日，也没几天了。” 　　曾丽眉梢微微皱下，透着担忧。 　　“到时候我陪你去接机。” 　　陆飞把蘸了醋的煎饺放到她碗里。 　　“妈应该会同意我们俩的事。”曾丽夹起来，又放下，再夹到嘴边说：“应该会的。” 　　“不是应该，是肯定。”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打破了氛围。 　　来电是郭兴，事情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摩根士丹利和花旗组成投资团队，主动找上逻辑，说的冠冕堂皇，想要让逻辑能有更好的发展环境，尤其在美利坚。 　　实际上想分享逻辑股权，推动逻辑上市。 　　“我懒地见他们，我要去接机，没空。” 　　陆飞撇撇嘴，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 　　“他们说的很诱人，说能把逻辑像苹果和诺基亚一样做到千亿市值，您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世界首富。”郭兴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 　　“呵呵，要是想上市，早就能上了，还用着他们来操这个心，你告诉他们，逻辑不会上市，甚至不会接受任何资本，我不缺钱，逻辑也不缺这个钱，至于世界首富嘛……” 　　陆飞说：“难道逻辑我不上市，我就没这个机会了啦？呵呵，甭搭理这帮人，你也不要搭理，随便派一个副总应付一下就完了。” 　　“明白，那我就派天美去。” 　　电话一挂断，曾丽上身往前倾： 　　“接机是不是耽误到你了？” 　　“没有，学姐，反而接妈和小雨给我找了个好借口，我压根就不想见他们。” 　　“不是都说上市好吗？” 　　“那得看是谁咯，逻辑的股权结构和运营模式，这辈子都不可能上市，一旦引入了资本，十之八九会失控，特别还是美资。” 　　陆飞可不想重蹈中兴的覆辙。 　　尽管上市相当诱人，苹果如今市值1640多亿美刀，诺基亚有1150亿美刀，拥有长江存储和复芯半导体，再加上自身本体，逻辑再不济也有1000亿美刀左右，不管花旗，还是高盛，还是其他券商，基本上只高不低。 　　千亿市值，说不要就不要…… 　　曾丽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何况让我在今年上市，当我是傻X嘛。” 　　陆飞冷冷一笑，鹰酱可坏的很。 　　…… 　　2月初，次贷形势就像这个冬天这般冷。 　　即便财政部想方设法地挽救，跟住房与城市发展部联手打造救市项目，希望联盟。 　　利用再融资，把购房者的次贷转换成低利率的固定利率贷款，也就是把100万笔房贷转换成低利率贷款，其中68万笔是次级贷款。 　　如此，确实缓解了危机，但远远不够。 　　投资人都不是傻子，纷纷弃船跑路，逃离美利坚的金融市场，奔向最安全的投资—— 　　美利坚国债。 　　华尔街巨头们，哪怕是中途从多转空的高盛，亏损也在持续扩大，没有一个能幸免。 　　就在《纽约时报》发出“市场的流动性衰减”的警告，关于贝尔斯登的谣言渐渐传开，不知道哪个内鬼透露它正在经历流动性问题。 　　相当于投资人纷纷撤资，现金快见底了。 　　一开始，众人付之一笑。 　　贝尔斯登可是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 　　虽然个头最小，但行为做派却很凶悍，经常操着极高的杠杆在市场的大幅波动中杀进杀出，赚取资产的低估值收益。 　　典型的“只认钱不认人”，做事特立独行。 　　约翰鲍尔森就继承了贝尔斯登的基因，杀意已决，噬主也做的出来，在油管、脸书、推特等媒体的推波助澜下，舆论彻底沸腾了。 　　谣言反复说一百遍，就会成为真理！ 　　《华尔街日报》、《彭博商业周刊》等权威商业媒体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扑向贝尔斯登，由内而外地剖析它的运营状况。 　　贝尔斯登立刻自证清白。 　　拥有180亿美刀现金和高流动性证券！ 　　却冷不丁，又有财经自媒体“凑巧”地曝光出贝尔斯登、雷曼、美林等P2P平台危机。 　　贝尔斯登又逼不得已放羊毛，推出各种活动，比如注册送奖品、话费、体验金等…… 　　但还是无法止住股价的下跌。 　　约翰保尔森抓做空，陆飞抓舆论，左右左右的组合拳，衔接利落，打得贝尔斯登、雷曼、美林只能私底下偷偷向美联储求救—— 　　爸爸救我！ 　　美联储被惊动，又双降息50个基点。 　　甚至今年的七国集团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最核心的话题就是次贷危机。 　　陆飞坐在机场的VIP休息室里，远程安排卡尔森布洛克把关于贝尔斯登、雷曼的第一季度研究报告，尤其是P2P这方面，就交给沃顿、哈佛这种顶级商学院来做。 　　P2P不炸，贝尔斯登、雷曼怎么炸？ 　　贝尔斯登、雷曼不炸，次贷怎么炸？ 　　所以，P2P这颗雷，要炸得惊天！ 　　还是动地！ 　　还要泣鬼神！ 　　“选个好时机，选个好媒体。” 　　陆飞交代完刚挂断电话，郭兴又打了过来，转告说摩根士丹利投资小组很愤怒。 　　毕竟作为美利坚最大的投资团队之一，几乎每到一处都是高高在上，特别在日韩，那简直是爸爸的待遇，这一次却在逻辑上吃了瘪。 　　“他对天美说，我们拒绝摩根士丹利和花旗完全不明智，拒绝的是上千亿美刀，还威胁说用不了多久，会让我们一定后悔！” 　　“它们自己先在次贷里活下去吧。” 　　陆飞忽然感觉手腕被曾丽抓住，就见窗外的机坪上，一架波音滑在跑道上着陆。 　　“大美！” 　　“阿、阿飞，麻烦你来接机啦。” 　　曾母打着招呼，和曾雨一起上了车。 　　“阿姨，一点儿也不麻烦。” 　　陆飞和曾丽坐在同一排，就见曾雨刻意地横插在他们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看向正稀罕着加长版林肯的曾母，压低声音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妈摊牌？” 　　“怎么也过了这个年吧。” 　　曾丽面带微笑。 　　“也好，要不然这个年夜饭别想踏踏实实地吃了。”曾雨嘟哝着嘴，凑到曾母身边。 　　曾丽和陆飞互看一眼，相视一笑。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车缓缓地驶停。 　　陆飞甫一下车，郭兴的电话又打来了。 　　“陆总，出事了，美光正式向加州法庭控告东芝和我们的长江存储，宣称东芝窃取它的存储芯片知识产权，包括存储芯片的关键技术，转交给了长江存储。”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美光告长江存储和东芝侵权！” 　　“嘶，还真让尔必达说准了。” 　　陆飞眯了眯眼，前脚刚拒绝了花旗和摩根士丹利上市的建议，后脚美光就告他们侵权。 　　你们衔接的挺好啊。 第600章 造孽啊 　　陆飞裹着大衣，站在冷风里。 　　郭兴在电话里说着来龙去脉，合着长江存储是受了东芝的牵连，美光在06年并购了名叫“Lexar”的存储大厂，恰恰东芝跟Lexar一直以来在专利上有诉讼之争，各有胜负。 　　美光抓着这件事发难，起诉东芝不但侵权，还把侵权的专利技术转交给长江存储，长江存储就以“未善尽管理之责”的名义，和东芝一起被列为了被告。 　　“还能这么搞株连？” 　　陆飞撇了撇嘴，“长见识了。” 　　殊不知在前世，闵建晋华就被美光以同样的方式整过，因为合作商联电涉嫌窃取机密，也双双被告，官司一打就是四年。 　　本来华夏的存储产业以长鑫、长江和晋华三驾马车，齐头并进，晋华因为官司，白白耽误了大好的发展时间，还上了制裁名单。 　　“陆总，明面上看美光冲的是东芝，可一推敲，明摆着冲我们来的，要不然也不会专挑除夕这个节点，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没错，像这种商业侵权，加州这边从立案到开庭，最快一个月左右，我们对东芝和Lexar的专利纠纷这一笔糊涂账，完全一无所知，光从东芝那里了解情况、准备材料就得花大量时间，艹，还真让尔必达说对了。” 　　“是啊，我们知道美光要对付长江存储，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找东芝当突破口。” 　　“陆总，这个年恐怕要过得不安生了。” 　　“不过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美光为什么非要搞我们？长江存储还没有进军美利坚市场，和美光没有一点儿直接竞争冲突。” 　　陆飞在院子里踱步，“逻辑还把四分之一的内存和闪存订单划给美光，交了保护费还要桌子？就为了给摩根士丹利、花旗当打手？” 　　“陆总，据最新的调查，美光去年刚刚在长安建了新工厂，专门生产内存和闪存。” 　　“怪不得，这就不奇怪了。” 　　“美光想抢我们国内的市场份额，也怕我们像搞出3D闪存技术一样，也成功研发出Dram内存，再加上跟半导体制造有20多年经验的奇梦达技术合作，未来必是大敌，不如趁现在强势，以强凌弱，赶紧扼杀我们。” 　　“来呗，三星、苹果，也不差它一个。” 　　陆飞摸了摸下巴，但凡专利侵权的官司都很漫长，至少能拖个一两年，长江存储可以跟美光打持久战，但也不能被动挨打。 　　必要时，必须果断出击！ 　　“陆总，咱们怎么做？” 　　郭兴不禁激动，跃跃欲试。 　　“既然这个专利纠纷是一笔糊涂账，东芝能侵权美光，美光就没有侵权东芝？”陆飞咂摸着嘴，“你和老孙就让人查美光有没有涉及侵犯东芝和我们的存储卡、内存条、固态硬盘的专利，只要有一样，我们也告美光！”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对！美光敢在自己的地盘告我们，我们就在自己的地界上动它，反正我们在美利坚的市场份额是零，美光在华夏可不是零。” 　　“陆总，要是没有呢？” 　　郭兴建议说：“我们是不是砍订单？” 　　“不管有没有，先砍一半订单，全划给尔必达。”陆飞语气充满不屑，“美光不愿意干，就现在存储产业行情，有的是厂商干。” 　　“另一半呢？” 　　“你就转告美光，不撤诉，也不跟东芝和解，一定要污蔑我们侵权，勿谓言之不预！” 　　“就是，大不了跟美光干一仗。” 　　郭兴之所以面对全球第三的存储大厂的打压也丝毫不慌，因为有国家大基金的注资、家电下乡的存储订单，又有税收优惠、财政补贴，还背靠逻辑和国家两个靠山，也许在海外火拼够呛，但要在国内打价格战，别说美光，三星、海力士一起上吧，我长江存储何惧！ 　　谁怂，谁孙子！ 　　“就看他配不配个，他要是让我们过不好这个年，我们就特么让他过不好这一年。” 　　陆飞仰望星空，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 　　心底越发希望次贷危机能早一点来到。 　　你敢跟我陆老爷火拼？ 　　…… 　　顶着风抽了一根烟，推门走入别墅。 　　只见客厅里，曾丽、曾母、曾雨三人围着躺在摇篮床的陆夏，祖孙三代同堂。 　　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传出数不尽的埋怨。 　　“好你个曾大美啊，怪不得你在美利坚呆这么久，原来是来生孩子。” 　　“太过分了，这种大事也敢瞒着你妈！”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曾母数落了一顿曾丽，转头又责怪曾雨。 　　“还有你，小雨，我说你暑假怎么在洛杉矶呆了那么长时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姐和夏夏的事，故意瞒着我不说！” 　　“妈，这也不能怪我啊。” 　　曾雨缩了缩头，“是他们不让我说。” 　　“什么叫他们不让你不说就不说，合着你那个爸爸都知道了，里外就我这个当妈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啊！” 　　曾母气不打一处来。 　　“真要告诉你，没准才被气死呢。” 　　曾雨委屈巴巴地嘟哝。 　　“嘀嘀咕咕，你说什么呢！” 　　曾母板着张脸。 　　曾雨看到陆飞朝她们走来，脸色微微一变，“我说，妈，我错了。” 　　曾母还想训几句，背后忽然传来陆飞的声音：“这件事确实不关她的事，是我们不让小雨说的，她也是替我们保守秘密。” 　　“是啊，妈，您就别怪小雨了。” 　　曾丽也帮忙打着圆场。 　　曾母面对陆飞，火气立马收了起来，语气中充满幽怨：“你们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难道我不是夏夏她外婆啊！” 　　“妈，当时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 　　曾丽装傻充愣地瞧着陆飞。 　　“行行行，你们都有理，我不说了。” 　　曾母瞥见陆夏睁开了眼皮，两人大眼瞪小眼，怨气转瞬间烟消云散，脸上露出笑容：“哎呦，你们也真是的，害我空手来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给我们夏夏准备。” 　　“妈，附近就有购物中心。” 　　曾丽笑道：“想买什么就有什么，后天就是除夕，要不明天我领你们出去购物吧？” 　　“也把夏夏带上。” 　　曾母抱住陆夏就爱不释手，果然隔代亲。 　　两天的时间，婆孙两人都腻在一起。 　　除夕夜，甚至把陆飞和曾丽打发走，自己跟陆夏同一房间，既不嫌累，也不嫌烦。 　　此时，挂在客厅的电视正重播着2008年的鼠年春晚，周杰仑在台上唱着《青花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来，夏夏，让外婆看看。” 　　曾母抱着眼皮正在打架的陆夏。 　　“妈，她该睡觉了。” 　　曾丽从她手里接过，走向婴儿房。 　　曾母睨了眼电话接个不停的陆飞，拉上曾雨跟了上去，边走，边感慨说： 　　“喔本来一直担心你都31岁，还跟阿飞这么拖着，万一有个万一，这下好了，看到你们一家三口，我总算能放一半的心了。” 　　“妈，怎么才一半，另一半呢？” 　　曾丽小心地把女儿放进摇篮床。 　　“还有一半，当然就是你跟阿飞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你有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曾母投去期待的目光。 　　曾丽深吸了一口气，横眉说：“我和阿飞啊打算不结婚。” 　　“不结婚？不结婚是几个意思？” 　　曾母一怔，“是你不想结婚啊，还是他不想结婚啊？还是你们准备晚点再结婚？” 　　“妈，您这还听不出来，就是字面上意思，他们俩不结婚，不领……” 　　曾雨被曾丽瞪了一眼，吓的不敢开口。 　　“什么！不领证！” 　　曾母瞳孔地震，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妈，你别一惊一乍，吓到孩子了。” 　　曾丽轻轻晃动摇篮，哄着陆夏睡觉。 　　“曾大美，你别跟打马虎眼。” 　　曾母一指女儿，气得呼呼直喘：“小雨，你说，你肯定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对不对！” 　　“怎么又扯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曾雨拔腿就跑，边跑边嚷嚷：“姐夫，姐夫，姐喊你过来呢！” 　　目送着妹妹狼狈逃窜的背影，曾丽摇头失笑道：“妈，你听我说……” 　　“你别说话，你就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就没打算领证结婚。”曾母看到女儿点头，火气噌噌上涌，“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对不对，他对你是不是就像香江李泽凯对那个谁，还有那个葡京赌王，是不是把你当养着，然后跟别的女人结婚？” 　　“停！停！” 　　曾丽苦笑着对母亲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揉着太阳穴：“妈，我我才发现您这么八卦。” 　　“那是因为你进入了娱乐圈，我一天到晚能不找找你的新闻，怕的就是哪天你摊上这样的事，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坏，特别是像他这样，跟妈说，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意思！” 　　曾母两眼死死地盯着女儿。 　　“妈，这件事是我的……” 　　曾丽眼神格外坚定。 　　“是我的意思。” 　　陆飞走了进来，一把把门关上。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曾雨被彻底挡在了屋外，因为房间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从外往里听，不管怎么样，根本听不到半点动静。 　　她气得剁了剁脚，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地把耳朵贴在门口听着墙脚，“怎么没声啊？” 　　气氛在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沉闷而凝重。 　　“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曾母遭了一记晴天霹雳，说话哆嗦。 　　“妈，这是我们俩的决定，你先别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曾丽尽量心平气和。 　　“还有什么好说的？造孽呀！造孽呀！” 　　曾母重重拍着大腿，哭天喊地：“我养了几十年的女儿啊！你们、你们气死我了！是不是他逼你的，还是你因为他的那些糖衣炮弹才自甘堕落，是不是你因为想红才这么做的……” 　　“妈，我是那种为了红不择手段的人嘛！”曾丽摆摆手打断道：“我和阿飞没有掺杂别的七七八八，纯粹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我们两个喜欢在一起。” 　　“放……” 　　曾母余光里注意到陆夏翻了个身，压低声音道：“你们还给我这儿装蒜是吧？你那是喜欢吗！”说着看向陆飞，“他那是喜欢你嘛？” 　　后半句，“他是馋你的身子”，对上陆飞的眼神，气场顿时弱了三分，硬是咽了回去。 　　“可能说的有点晚。” 　　陆飞坐在曾丽的身旁，“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您，我是真心喜欢学姐，绝对不掺半分假，我们虽然没结婚，不过我们有真感情。” 　　“甭说那些！我告诉你！告诉你们！” 　　曾母咬着后槽牙，怨恨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你们这种关系！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许你们胡来！” 　　曾丽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把和陆飞相识、相知、相恋的事，统统抖了个干净，把两人的情愫赤裸裸地摆了出来。 　　女人找男人要么就是有权有钱，要么就是欲罢不能，她就想找到能让自己“欲罢不能，情难自我”的，如果一生当中都没遇到这么特别的人，就算进入婚姻也毫无意义，索性单身一辈子，就算一个人也能把生活过得足够好。 　　偏偏就让她遇上了，偏偏就是陆飞！ 　　“呵呵，那好，那好。” 　　曾母气得脸都绿了，“你是要你的真命天子的还是要我这个妈！说话！” 　　陆飞侧头看了眼曾丽，她正轻轻地摇晃婴儿床，哄着被吵醒的陆夏睡下去。 　　“你别说话！” 　　曾母阻止了他张口，用严厉的口吻给出了一个类似“妈妈和女人同时掉河里先救谁”的选择题，“要我还是要他！问你话呢！” 　　曾丽苦涩地勾着嘴角，右臂向左轻挪，握住了陆飞的手，左手抓着晃动的婴儿床。 　　陆飞心中顿时暖洋洋起来，瞧瞧她，也反握住她的手，然后和曾丽一起看向曾母。 　　“你……你们……” 　　曾母泪流不止，连连叹气：“我都一把大年纪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啊，天呐～” 　　“妈，他喜欢我，我也不想喜欢他，可没办法，这个就是爱情，你就成全我们吧。” 　　曾丽咬了咬牙。 　　“那你就连我都不要了？” 　　曾母瞪大眼睛，嘴角抽搐。 　　“她当然舍不得您，也舍不得我，更不是更舍不得夏夏吗？她舍得，难道您舍得嘛？” 　　陆飞看向被吵醒的女儿。 　　“你们，你们……” 　　曾母一愣，说不出话来，死死地盯着陆夏，就在此时，她好巧不巧地哭出了声。 　　“哇！呜呜呜～” 　　吓得曾母顾不上一切，和曾丽一起又是哄，又是抱，斜眼看了会儿他们： 　　“唉，冤孽啊！冤孽啊！！” 　　看着像怕化了的糖一样的陆夏，陆飞在心里暗暗比了个大拇指，好女儿，及时雨！ 　　这么小就是贴心的小棉袄！ 第601章 贝尔斯登时刻 　　2月初，美利坚高校开学季。 　　全家出动，陪着曾雨来纽约大学报到。 　　有全球第十富豪的背书，纽约大学给曾雨配的硕士导师是计算机系主任，也是数据科学与人工智能中心的负责人，更是图灵奖得主。 　　也就是计算机领域的诺贝尔奖。 　　安排好一切以后，曾丽特意领上曾母和陆夏，祖孙三代去佛罗里达旅游散心。 　　陆飞则留在纽约，住在千禧百老汇时代广场酒店，第二天，纽约时报集团如期在会议厅，给刘易斯举办新书发布会。 　　《大空头》在除夕夜出版，上市当天，《纽约时报》不遗余力地宣传，也比不上约翰保尔森、比尔盖茨在推特和脸书上嗷一嗓子，花式吹捧这本书能了解美利坚次贷的全貌。 　　再加上陆老爷的名人效应，不到三天就登上了亚马逊、《纽约时报》等畅销书排行榜。 　　小有名气的刘易斯，一下子被陆老爷带飞，一跃成为金融圈新晋的畅销作家。 　　自然而然，心甘情愿地当陆老爷的传声筒，相当于美利坚的“公知”。 　　面对着长枪短炮的镜头，面对在座的读者，尤其是华尔街投行的高层、精英，以及基金和机构投资人，滔滔不绝地描述次贷： 　　“今年，七国集团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声明指出，次贷危机影响逐渐加大。” 　　“不管我们看不见，还是装作看不见，一个事实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P2P和次贷客户的断供，让MBS、CDO、P2P的资金池都失去了现金来源，就像水龙头失去了供水……” 　　“抵押贷款违约率不断飙升，全国失业人数不断增加，美股市场的畸形繁荣我看要到头了，据我预测，最快就在2008年。” 　　“也就是今年就会爆一次经济危机！” 　　“威力完全远超于97年东南亚经济危机，因为这一次的将会是全球性的危机，它源于美国，并且影响整个世界经济……” 　　世界经济危机？！ 　　在座不少人忍不住惊呼，要知道如今的媒体对次贷还是叫好不唱衰，全是利好消息，但根据书中的分析，似乎也很有道理。 　　难道今年美利坚股市真要崩溃？ 　　“呵呵，胡扯！” 　　就在窃窃私语的人群当中，突然爆发出一个声音，陆飞回过头看，一个高瘦鹰钩鼻的男人站了出来，约翰鲍尔森凑过来介绍说： 　　“阿兰·施瓦茨，贝尔斯登的执行总裁，我以前的上司，现在贝尔斯登他说了算，凯恩因为沉迷桥牌而对公司经营莫不关心，已经被股东大会罢免了。” 　　“凯恩倒是好打算，自己跳出火坑了。” 　　陆飞冷冷一笑，“让他当救火队员。” 　　“次贷是美利坚金融的基石，美利坚绝不会坐视次贷垮台，你完全是在危言耸听！” 　　施瓦茨伸出手指，“就在前不久，华尔街六大银行推出了‘救生索’计划，只要还款逾期90天以上的房主申请，就可以得到30天缓冲期，还有美联储又降息了50个基点……” 　　“但又怎么样呢？” 　　刘易斯得到陆飞眼神暗示，笑道：“最近华尔街关于贝尔斯登的谣言越来越多，听说一些固定收益和股票交易员开始撤走资金了？” 　　“证监会已经替贝尔斯登澄清了。” 　　施瓦茨语气严肃道：“我们的资本金比率保持在10％以上，具有足够的缓冲资本，听仔细了，是证监会亲自证明！” 　　信美利坚证监会？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陆飞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弧。 　　“陆！已经跌破70美刀了。” 　　约翰保尔森用手肘捅了下，递上手机。 　　短信显示着贝尔斯登当前的股价，三体基金工作人员会实时地发送有关雷曼、美林、高盛等等华尔街巨头股价涨跌的信息。 　　几乎毫无悬念，今天开盘统统下跌。 　　“约翰，在华尔街混一定要讲信誉，说了要让贝尔斯登暴死，就一定要暴死。” 　　陆飞睨了眼诡辩的施瓦茨，把手放在脖子，冲着刘易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也就是在这时，刘易斯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研究报告，毫不留情地戳穿施瓦茨的谎话，扒贝尔斯登的底、裤—— 　　贝尔斯登存在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可能只是金融市场的一个缩影！ 　　美利坚必须警惕因次债和P2P所带来的难以估量的系统性金融风险！ 　　整份报告，出自沃顿商学院之手。 　　可靠性和权威性让人一时难以反驳，关键罗列的数据一目了然，P2P、资金、次贷、债务、杠杆等无所不包，就像解剖麻雀一样解剖贝尔斯登，刀刀暴击，刀刀见血。 　　尤其揭穿了贝尔斯登之前释放的谎言—— 　　现金储备根本就没有180亿美刀！ 　　贝尔斯登的资金一直在流失！ 　　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贝尔斯登持有的次贷债券以及投资的商业地产，岌岌可危。 　　一旦如此体量的债券和项目砸手里，杠杆里的票据、银行融资、商业抵押债权、股本过桥贷款，贝尔斯登简直坐在炸药桶上。 　　一个火苗，就炸得粉身碎骨。 　　从经济形势、资金数据、负债状况到项目事情，样样俱全，甚至还有内幕爆料。 　　“我有一高盛的朋友，他说前不久刚拒绝了你们的一笔正常交易，因为已经确认贝尔斯登的信用不足以再支持正常交易。” 　　刘易斯作为陆飞的嘴替代言人，疯狂输出：“难道这些都是假消息的吗？” 　　“当然是假消息！” 　　施瓦茨底气不足，强撑说：“只不过贝尔斯登是次贷的主要参与者，才会有这样那样的谣言，事实上都是假消息，试问各位，纵观华尔街的金融史，有像贝尔斯登一样的投行倒闭吗？可能吗？不可能！除非因为犯罪活动被抓，所以，我依然对贝尔斯登持乐观态度。” 　　“可是现在，贝尔斯登的股价快要跌破60美刀了！”坐在后排的投资人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 　　顷刻间，满堂哗然。 　　跟贝尔斯登没有瓜葛的投资人内心松了口气，然后幸灾乐祸地看向一个个和贝尔斯登有关联的人，脸色惶恐，坐立不安。 　　发布会才过去半个小时，贝尔斯登的股价从77.32美刀，断崖式暴跌到61.79美刀。 　　跌幅，达到了恐怖的20.08％！ 　　继1987年股灾以来，美股最大单日跌幅，哪怕互联网泡沫破裂，也没有这么夸张。 　　股价从高位一泻千里，一眼望不到底。 　　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让施瓦茨脑袋嗡嗡作响，也顾不上风度，急匆匆地离开发布会。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的投资人纷纷离场，转瞬之间，从座无虚席，很快地变成寥寥无几。 　　只剩下一堆媒体，大眼瞪小眼。 　　说跌就跌，这特么也太神了吧！ 　　“陆，贝尔斯登现在每1000万美刀的次贷债券的CDS合同，单价已经从31.6万美刀飙升到61.9万美刀，很有可能突破70万美刀。” 　　约翰保尔森笑得合不拢嘴。 　　“把我们手里的CDS慢慢地全抛出去。” 　　陆飞一边鼓掌，一边起身。 　　就在此时，嗅到气味的媒体蜂拥而上，不围刘易斯，反而把他和约翰保尔森团团围住。 　　“陆，《大空头》这本书也署着你的名字，我能不能理解成这是对贝尔斯登的一次狙击？”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 　　陆飞摆了摆手，“事实上，我只是给刘易斯当顾问，就像《世界是平的》，我给弗里德曼当参谋一样，我把自己和约翰关于次贷以及未来全球的经济形势的见解提供给他。” 　　“像写次贷的著作实在太多了，难道写了这些书的作家和经济学家也是在狙击吗？” 　　紧接着耸耸肩，“我们要做空贝尔斯登没必要遮遮掩掩，我要狙击也不会不敢承认，但是没有就是没有，我没必要否认什么。” 　　陆老爷，你简直坏透了！ 　　约翰保尔森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强忍住没笑，在媒体面前用尽全力克制。 　　“你觉得贝尔斯登这次下跌会引发什么样的影响？贝尔斯登是不是已经完了？” 　　记者投来急切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贝尔斯登的开始，让子弹再飞了一会儿，也许等到‘贝尔斯登时刻’，贝尔斯登才会真正地完了。” 　　“贝尔斯登时刻？” 　　“就是贝尔斯登遭到真正危机的那刻。” 　　“是什么样的危机？在什么时候？” 　　记者急切地追问。 　　然而，陆飞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神神秘秘的坏笑，就像上帝在嘲弄凡人一样。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贝尔斯登时刻”出乎意料地在第二天就出现了。 　　伴随着《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等等媒体不断地唱衰次贷，唱衰贝尔斯登、雷曼、美林等投行，投资情绪越来越悲观。 　　各种不利于贝尔斯登的流言在华尔街蔓延开来，就算美利坚证监会的澄清也无济于事，舆论已经到了失控的境地，恐慌席卷全国。 　　不单单是全美，贝尔斯登的全球客户争先恐后地移走资金，两天之内，陆陆续续地撤走了150亿美刀，直接挤兑得现金储备见底。 　　到了周四晚上，贝尔斯登手里只剩区区10亿美刀，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资金流失的还有自家的P2P平台。 　　借款人还不上钱，出借人宁肯付违约金，也要在投资期到期之前撤资，贝尔斯登也没有多余资金填P2P这个窟窿，资金链立刻崩断。 　　终于，贝尔斯登的P2P平台暴雷了！ 　　平台上百亿美刀的深坑，坑进去了数百家基金和十几万美利坚中产，轰的一声爆炸。 　　暴雷的连锁反应很快波及到全美大大小小四五百家P2P平台，中小平台因为出借人的违约，一个接一个地暴雷，就连雷曼、美林、花旗这些巨头的P2P平台也在暴雷的边缘。 　　整个千亿美刀级别的P2P市场，都因为贝尔斯登暴雷，哀鸿遍野，濒临崩盘。 　　但这一切，施瓦茨已经顾不上了。 　　甚至顾不上尊严和矜持，把华尔街能找的人，挨个打电话求援： 　　看在同是鹰酱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结果，换来的都是友军们的不动如山。 　　德银、美林、高盛等同行纷纷挂了电话，不但拒绝跟贝尔斯登交易，甚至落井下石—— 　　反手做空贝尔斯登！ 　　墙倒众人推，当回购市场宣布向贝尔斯登关闭，相当于把希望的大门彻底关死。 　　整个公司，顿时陷入一片绝望。 　　能不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能指望的就是美联储和财政部了，否则就只能申请破产。 　　亨利保尔森作为财长，接到施瓦茨的求救电话，彻底傻眼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堂堂华尔街第五的贝尔斯登。 　　整整上千亿的资产，手头上的现金只有7811万美刀，连一亿美刀都没有，竟然狼狈不堪到这种地步，股价更是跌穿地表。 　　每股只剩下21.8美刀。 　　市值蒸发了71.8％！ 　　亨利保尔森放下电话，心情五味杂陈。 　　自己在保尔森对冲基金和三体基金都有一份匿名的份额，像贝尔斯登这种华尔街巨头败得越惨，次贷跌的越惨，挣得也就越多。 　　余光瞄向桌上的《大空头》，不禁感慨道：“上帝为什么总站在陆这边，他是上帝的私生子吗？”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带上财政部为首的监管当局，跟伯南克挑头的美联储紧急磋商。 　　第一个问题并不是怎么救贝尔斯登，而是要不要救贝尔斯登？ 　　毕竟，拿纳税人的钱去救人人唾弃的华尔街饿狼，上一个这么干的前阿肯色州州长，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 　　在座的诸位冒天下之大不韪、拎着自己的乌纱帽去救贝尔斯登，真的值得吗？ 　　“如果贝尔斯登倒下了，一旦持有的次贷资产在破产程序中贱卖，就会引起市场难以估计的连锁反应，各大机构和基金持有的这类资产，也会一文不值，整个金融体系就完了。” 　　亨利保尔森语气认真道：“贝尔斯登的P2P暴雷已经酿成巨大损失，绝对不能让贝尔斯登的破产导致抵押债券市场的崩塌。” 　　“道理是这个道理。” 　　美联储的官员摇头失笑道：“可我们虽然承担最后贷款人角色，但贝尔斯登并不是银行，而是投行，原则上不该归美联储监管。” 　　“这确实是个问题。”亨利保尔森摸摸下巴，“这件事不管怎么做都必须要有依据。” 　　“依据呢，我们来找，要想救贝尔斯登，我们就有救贝尔斯登的办法，解释权在我们这儿。”伯南克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除此之外，我们还必须找些外援。” 　　“谁？巴菲特吗？” 　　“除了他，还有陆！” 　　亨利保尔森瞥向窗外，红日当空。 第602章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陆飞收到亨利保尔森邀请的时候，已经是3月1日，第二天就飞到华盛顿。 　　位于宾夕法尼亚大道的财政部大楼，财长秘书站在门口迎接，挂着公式化微笑说： 　　“托尼陆，亨利正在和其他高层开会，马上就会结束，他让你稍等一会儿。” 　　“没问题。” 　　陆飞迈入财长办公室，就见巴菲特先来一步，把腿翘在桌上，喝着可乐，吃着坚果，手上翻着《大空头》。 　　“沃伦！” 　　“陆！” 　　两人来了一个亲热的拥抱。 　　“想不到你来的这么早。” 　　陆飞要了一罐可乐。 　　巴菲特摊了摊手：“我完全是来躲清闲的，在家里每天都要打发一堆来求救的华尔街公司，电话也多得让我差点神经过敏。” 　　“我也一样，哈哈哈～” 　　陆飞喝了口可乐。 　　巴菲特晃了晃《大空头》，“陆，这本书写得棒极了，你简直就是整场危机的总导演，次贷的局势几乎朝着这个剧本发展。” 　　“那么作为这部电影的投资人，绝对少不了你的票房分红，贝尔斯登的CDS、融券已经统统清仓，今天的午餐必须你请。” 　　“没问题，待会儿我当司机带你去我常去的餐厅，正好我们多聊聊比亚迪的投资。” 　　“终于做出决定了？” 　　“芒格已经考察过比亚迪。” 　　巴菲特笑道：“他的评价比你还高，他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奇人，既能像爱迪生一样解决技术问题，又能像通用CEO韦尔奇一样搞定他需要做的任何事，非常非常看好比亚迪的前景，如果错过比亚迪的战略投资，会是我的一个耻辱记录。” 　　“比亚迪有你和我的支持，一定会在未来新能源汽车领域崛起！横扫！称霸！” 　　陆飞举起可乐，“来，干杯！” 　　巴菲特跟他碰杯，笑眯眯道：“陆，还多亏了你推荐这么一个优质的项目，当然，还有次贷，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不要客气。” 　　“说到帮这个，我还真有一个。” 　　陆飞打了个响指，“本来想在午餐的时候再说，我希望你能和我联手，收购速汇金（MoneyGram）。” 　　“速汇金？” 　　巴菲特嗑了个杏仁。 　　陆飞点了点头，速汇金是一家国际快速汇款公司，但凡像留学、境外旅游，只针对个人办理全球快速汇款业务，在亚太、欧美、拉美等地区有超过9.6万个代理商，规模仅次于全球第一的西联汇款。 　　财付宝如若并购了速汇金，就能彻底打通全球范围的线上跨境支付，立马反超paypal。 　　飞购也能依仗拥有速汇金的财付宝，把跨境电商的业务布局到欧亚，尤其是欧洲市场。 　　关键建行、农行、交行等银行依托速汇金，出海的难度随之降低，虽然助力很小。 　　“你希望我帮你一起收购速汇金的股份，然后等股价稳定之后，再全部转让给你？” 　　巴菲特一下子就猜到了用意。 　　“老伙计，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陆飞说道：“而且成本并不高，预计不会超过1.8亿美刀，顺利的话，1.4亿美刀左右就能彻底拿下。” 　　“为什么会这么低？” 　　“速汇金在抵押贷款支持的证券投资上的损失预计会超过16亿美刀，第一季度的财报还没有公布，股价已经暴跌了四成。” 　　“速汇金想要弥补这些损失，它的股东们就必须把多数股份出售来换取现金注入。” 　　“股价少了可能会跌个70％、80％，多了直接变成仙股，到时候我们再给速汇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陆飞把软糖扔到嘴里嚼着。 　　“这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 　　巴菲特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外国投资委员会又刁难你了？” 　　“可不是嘛，明明那么多公司朝不保夕，我一个华夏人，甘愿拯（抢）救（劫）美利坚企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精神！” 　　陆飞无奈：“可惜白白辜负我的好意。” 　　巴菲特眼里闪烁着睿智的精光，出了个主意，可以找亨利保尔森，该兑换积分了。 　　“我也正为这个来的。” 　　陆飞咧着嘴发笑，亨利保尔森向来主张“扬华抑欧”，战略立场上倾向于华夏。 　　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一份暗股。 　　我在美利坚这么多年，砸这么多钱，养这么多人，不就留着今天用的嘛！ 　　…… 　　十多分钟以后，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亨利保尔森径直地走了进来，多余的客套话一句没说，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次贷和P2P，确实动摇了整个金融体系。 　　眼下化解危机的唯一办法，就是想法设法地解救贝尔斯登，毕竟大而不能倒，财政部和美联储已经在给贝尔斯登物色“白衣骑士”了。 　　说着，把目光瞄向了陆飞： 　　“陆，我希望对贝尔斯登就此收手。” 　　“我本来就没对贝尔斯登下手。” 　　陆飞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做空基金全是约翰在运作，你也知道贝尔斯登出身的人有多狠，只认钱不认人，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劝他赶紧收手，饶老东家一条命。” 　　“歪瑞古德！” 　　亨利保尔森看破不说破，左看看陆飞，右看看巴菲特，直截了当地说财政部正在组织一些公司联合收购贝尔斯登这个陷入困境的金融巨头，希望东西方两大股神能够出手。 　　“我也能参与收购贝尔斯登？” 　　陆飞自嘲道：“我想收购特么一家小公司都遭到外国投资委员会那群官僚的刁难。” 　　巴菲特帮腔道：“没错，我和陆想拯救垂死挣扎的速汇金都很难，更别提贝尔斯登。” 　　“速汇金是吗？” 　　亨利保尔森不愧是“华夏通”，深谙“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在便签上写下这个名字，“等我处理完贝尔斯登，我会找委员会的那帮伙计谈一谈，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哇，你这口吻很像我昨天接的一个电话，是一家私人投资公司打来的，说‘打电话是关于贝尔斯登的，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巴菲特委婉地拒绝：“我当时就在想，这不就像一个女郎脱了一半的衣服，然后问我可以继续吗，哪怕我是个90岁的无能老头，也会让她们继续下去，但很可惜，这笔交易方案远远没有女郎有吸引力，更不可能掏钱了。” 　　“噗嗤！” 　　陆飞忍不住发笑，真不愧是伪装成绅士的老混球，敢在财长面前骚话一套接一套。 　　换他，还真放不开。 　　毕竟不是正统的正星旗天龙人。 　　看着两人嬉笑，亨利保尔森沉了下脸。 　　我都答应帮你们解决速汇金收购案，作为交换，你们竟然还不答应？ 　　巴菲特收敛笑容，解释不收购的理由。 　　贝尔斯登如今就是个鸡肋，自己不会经营投行，也不能把这张入主华尔街的门票转卖给欧洲，或者华夏，简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打了个闷棍，也给了个甜枣—— 　　愿意给美利坚700亿美刀市政债券提供再保险，向外界释放对美利坚金融系统的信任。 　　“900亿美刀！” 　　亨利保尔森像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 　　最终两人更让了一步，800亿美刀。 　　陆飞注意到亨利保尔森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他也把早就准备好的条件搬了出来： 　　“亨利，你是了解我的，我跟高盛才是朋友，雷曼、贝尔斯登都是我的敌人，我怎么能花钱拯救我的敌人呢？要不这样吧……” 　　当即，做出了一个承诺。 　　次贷危机就像吃鸡里的毒圈，伴随着时间，圈子只会越来越小，毒性也会越来越大，投行们躲不开就会死，但三体基金可以给高盛伸出援手，只要高盛发出求救信号，绝对义（占）不（尽）容（便）辞（宜）！ 　　“好吧。” 　　亨利保尔森也知道再谈下去也没用。 　　没有巴菲特挑头，陆飞根本不可能插手贝尔斯登，这张华尔街入场券别说给华夏，就是欧洲，也只会给互为父子的大嘤帝国。 　　虽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也很满意。 　　于是摸了摸下巴，“陆，那你就让约翰在贝尔斯登找买主这段期间安分一点，另外，我希望能替我问一问……” 　　陆飞听了他说的话，心里冷冷一笑。 　　不就是特么想让咱们买美债嘛！ 　　他为难道：“我当然很乐意当这个信使，不过这件事只能回国当面问，亨利，你等得了吗？我可能要在美利坚呆很长的时间。” 　　“多久？” 　　“大概两三个月吧。” 　　“什么！这么久！” 　　“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美光，明明告东芝侵权，无缘无故，非要把我的长江存储也牵扯上官司。”陆飞摇头失笑。 　　巴菲特喝着可乐看戏，嘴角微微上翘。 　　陆飞诉了一通苦，“这不，还有6天就要开庭了，我咨询过我的律师团队，这种专利侵权案，至少要打上半年，我必须留下来，找个机会和美光私下里协商，实在脱不开身啊。” 　　“美光是吗？” 　　亨利保尔森在便签上写下，“虽然这超出了财政部的职权范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 　　“华夏陆预言成功，贝尔斯登时刻降临！《大空头》里的全球经济危机还会远吗？” 　　“巴菲特宣布愿意为800亿美刀美利坚市政债券提供再保险。” 　　“贝尔斯登命不该绝！联储局同意‘包底’300亿美元，贷款支持摩根大通之后，摩根大通随即宣布将以每股2美刀的议价，总值约2.36亿美刀收购次贷风暴中濒临破产的贝尔斯登，股价止跌，收盘价止于4.81美刀。” 　　“……” 　　“全球存储芯片开年遭遇寒流，同比去年下跌7成，价格创有史以来最大跌幅，业内人士称08年将是DDR3内存的重要转折点。” 　　电视机里播放着福克斯财经新闻。 　　“DDR3，呵呵，DDR3根本毫无起色！” 　　阿普尔顿作为美光的CEO，焦头烂额。 　　“是啊，之前我们太过乐观。” 　　马克德肯也顾不上总裁的身份，脏话连连，“本来以为今年下半年内存价格，特么一定能升温，想不到跌势更加凶猛，现在的行情可太糟糕了，甚至比2007年还要糟糕，银行也自身难保，找钱融资没那么容易了。” 　　“还好我们跟李代表的三星谈妥了，暂停了价格战。”阿普尔顿叹了口气，“不过还不够，存储芯片市场看样子会越来越萎缩，要等到下一个春天到来，要么开源，要么节流。” 　　“裁员？” 　　马克德肯无奈地说出节流的点子。 　　“不，绝不能裁员，至少不能是现在！” 　　阿普尔顿沉着脸说：“股市低迷，现在发出裁员信息，美光的股价很有可能暴跌，那我们就更被动了，倒不如把更多的测试产能转移到长安那边的工厂，毕竟华夏的成本低。” 　　“另外，暂时削减一些研发经费？” 　　“先暂缓3D闪存技术的研制。” 　　“英特尔非常重视3D闪存，能同意吗？” 　　“不同意能怎么样，我们才是研发的主力军，况且3D闪存技术耗资实在太大了，不如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2D闪存，全力突破50nm工艺，不比3D闪存的市场小。” 　　阿普尔顿沉吟片刻，作出决定。 　　自从06年，两家各出资大约12亿美刀组建IM合资闪存工厂，由两大巨头共同研发闪存芯片，在两大巨头的共同推进下，IM俨然成为全球最大的闪存工厂，其生产工艺一路升级到72nm 2D闪存，预计在今年就能成为全球首家以50nm工艺量产存储器的第一大厂。 　　然而，硬生生让东芝和长江存储抢了风头，特别是长江存储，还抢了在华夏的生意。 　　“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马克德肯眼神扑闪，“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借这次跟长江存储打官司，争取和他们庭外和解，只要陆答应把逻辑的订单再提高两成，我们就撤销对长江存储的起诉，只告东芝，如果一切顺利，再从东芝拿到两三亿美刀的和解金，美光度过这个漫长的寒冬应该没问题。” 　　“不够，还不够，不只是逻辑的，最好能把长江存储的订单也匀给我们一成。” 　　阿普尔顿露出贪婪又凶狠的笑容。 　　就在此时，座机铃铃作响。 　　来电的赫然是郭兴，两人互看一眼，满心欢喜，都以为代表长江存储来“岁币求和”。 　　结果，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郭兴直接宣布从第二季度开始，逻辑对美光的采购订单砍掉二分之一，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问就是次贷危机，电子产品销量骤减。 　　更何况半导体市场需求紧缩，2D内存价格又双下跌了，像512Mb下探到0.31美刀…… 　　尔必达出的价钱比美光更合适！ 　　“郭，你们不能这样，你们必须有契约精神，明明，喂，喂，法克，他把电话挂了。” 　　马克德肯惊了个呆，“竟敢挂电话。” 　　“什么！他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阿普尔顿气急败坏。 　　马克德肯鼻子冷哼一声，“估计是在报复我们告长江存储专利侵权这件事，也可能在像我们施压，威胁我们撤诉，要不然的话……” 　　“他们疯了嘛！他们怎么能反击！” 　　阿普尔顿像典型的鹰酱，只准我打压你，不准你反制我，整张脸气得发紫，甚至发黑。 　　“叮铃铃，叮铃铃～” 　　此刻，电话又一次响起。 　　阿普尔顿咬咬牙，“是不是还是郭打来的？马克，你告诉他！告诉他！法克，我们不会屈服，不会为了订单就向你们投降！” 　　“我们法庭上见！特么地法庭上见！” 　　“呃，是加州法庭。” 　　马克德肯接起电话，脸色变了又变。 　　看到他如遭雷击般愣住，阿普尔顿心里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马克，到底说了什么？” 　　“呵呵，呵呵，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马克德肯不禁苦笑道：“法官竟然通知我们的官司延期了，并建议在开庭之前，再找东芝和长江存储再谈谈，争取一个庭前和解。” 　　“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普尔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603章 陆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3月19日，晴。 　　“陆总，美光那边说想要庭前谈判，必须先恢复采购订单，至于和解，那就是另外一个价钱。” 　　郭兴从食堂窗口，端走一碗担担面。 　　“挺蛮横的嘛，真给他们脸了。” 　　陆飞拿起装得满满的餐盘，走向专用包厢，“我们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不查还真不知道，经过三体实验室逐层剖析，发现有四五样自有品牌涉嫌侵犯我们和东芝的联合专利，再加上东芝本来就和Lexar的糊涂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专利上想不侵权都难，闪存和内存产品一共有5项专利侵权，完全足够指控美光了。” 　　郭兴拉开椅子，坐在他的旁边。 　　“索尔他们怎么说？” 　　陆飞用刀叉切着巨无霸汉堡。 　　“建议我们除了专利控诉以外，还可以申请‘诉中禁令’，一旦成功，就能暂停涉嫌产品在国内销售，彻底断了它的销路，现在行情这么差，这一下非捅到它大动脉不可！” 　　“那就这样，法院还定在南山。” 　　“必须是南山！我们在南山就从来没输过！”郭兴嘿然一笑，“它只有一次机会，在10天之内提出抗辩，证明自己没有侵权，但凡抗辩失败，要么道歉赔偿，要么庭外和解。” 　　“呵呵，没那么容易，必须给一点苦头尝尝！” 　　陆飞把汉堡大卸八块，叉起一块放嘴里。 　　伴随着贝尔斯登受救助、美联储又双降息各种利好消息，股市上涨，债券收益率也回涨，摇摇晃晃的金融体系暂时平稳了下来。 　　但陆飞和约翰保尔森根本不吃亏，CDS单价大幅飙升，光抛售贝尔斯登相关的合约，就赚得盆满钵满，足足捞了三四十个亿美刀。 　　但不管怎么样，破船上的窟窿算补上了。 　　伯南克和保尔森这俩难兄难弟，这些日子为了给贝尔斯登找买主，找得焦头烂额。 　　现在，终于能歇口气了。 　　然而，阿普尔顿依然为美光焦头烂额。 　　为了取消延期命令，没少在法院、司法部和商务部之间来回奔波，答案却惊人的一致，都在劝他找陆飞和平谈判。 　　甚至有人偷偷地提醒了一句—— 　　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法克，你们到底特么收了陆这个混球多少美刀啊！”阿普尔顿骂骂咧咧，含恨而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自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马克德肯图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查到了，陆的背后是亨利保尔森，是他在帮陆牵线搭桥，还专门开了一个司法界的沙龙聚会，据说驴党的某位大法官也出席了。” 　　“果然！果然都特么吃了好处！” 　　阿普尔顿气急败坏，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美利坚！吗的，我又不是没给钱！ 　　“也许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马克德肯无奈道：“还有这个。” 　　“只是什么？”阿普尔顿诧异不已。 　　“这是司法部转交的法院传票，陆也告我们专利侵权。” 　　马克德肯哭笑不得。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敢！” 　　阿普尔顿一脸的不可思议，从头到尾把起诉状看了又看。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 　　马克德肯吐了口气。 　　目前美光有55％的产能来自华夏，有将近37％的营收来自华夏，一旦这些产品在华夏禁止销售，直接间接的损失，美光至少在全球范围裁掉两三千人，更何况现在的行情…… 　　没有华夏市场，美光可怎么活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和我们想的不一样。”阿普尔顿一时无语，难以置信。 　　告长江存储，不过就是想涨点逻辑的采购订单，结果逻辑却要他们半条命？ 　　马克德肯叹了口气：“我问过郭了，他说这次华夏陆非常非常生气，觉得我们是故意牵扯到长江存储，破坏了双方的友谊，没有必要再合作下去，如果不是他劝了又劝，就不只是砍掉我们一半的订单，而是全部订单。” 　　“意思就是说跟郭谈什么都没有用，必须要跟陆这个混球谈？”阿普尔顿瞪大眼睛。 　　马克德肯说道：“没错，郭说必须征得陆的原谅，再拖下去，等到法庭开庭，就会让尔必达彻底取代我们在逻辑供应链的位置。” 　　执掌美光到现在，就没这么憋屈过！ 　　阿普尔顿沉吟半晌，次贷引发的经济衰退本就让全球存储产业雪上加霜，再搭上诉中禁令，简直是冲着美光下冰雹。 　　就算家底再厚，也一定会元气大伤。 　　思来想去，撇了撇嘴：“给郭送一份礼物，请他帮我们和陆安排见面，你觉得怎么样？” 　　马克德肯点头附和，随后给郭兴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回复却出人意料—— 　　陆老爷忙得很！ 　　人已经回国了，想要和谈就自己到华夏。 　　“我们还要到华夏去？” 　　阿普尔顿气笑道：“法克！陆实在是太傲慢了，是不是我们还要先给他道歉？！” 　　马克德肯毛遂自荐，“算了，算了，我去一趟，反正我们也打算把产能转移到华夏那边的工厂，况且还要组织律师团队打官司。” 　　“要不是赶上内存寒冬，我非宰了……” 　　阿普尔顿感到窝囊，异常的窝囊。 　　想当年有阿美利加撑腰，洗劫霓虹半导体，欺负棒子半导体，美光所到之处，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真可谓占尽天时。 　　短短几年，怎么撞上长江存储就不行了？ 　　郁闷了半天，无可奈何说：“好吧，也让三星的人陪你们去，它也是逻辑的重要合作伙伴，为我们当这个中间人。” 　　…… 　　第二天，也是陆飞抵达鹏城的当天。 　　逻辑特意召集媒体聚在机场出口，当着众多镜头，他宣布澄清长江存储的公告： 　　“我们始终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工作，不存在窃取其他公司技术的行为，内存和闪存技术基础里的元件设计，是完全不同于美光公司的设计，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予以反制！” 　　“咔咔咔～” 　　闪光灯闪个不停，陆飞紧接着宣布： 　　中微半导体领导的“光刻机攻坚联盟”，已经研制出90nm级的ArF DUV干式光刻机！ 　　两个消息，很快因为陆老爷的名人效应，以及官媒的影响力，迅速在微博传了开来。 　　但不同于90nm刻蚀机，那是全国首例。 　　第一台90nm干式光刻机，早在去年，沪市微电子已经研制成功，通常没有人会太在意第二名，除非这是陆飞的公司。 　　贴吧、门户、BBS、天涯等等，舆论着实沸腾了一把，网友们纷纷陷入狂欢：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陆总牛逼！就没有陆总干不成的事！】 　　【90nm成功了，65nm还会远吗？】 　　【西北工业大学学子发来贺电！】 　　【哈工大学子发来贺电！祝贺！】 　　【水木大学学子发来贺电！学长牛逼！】 　　【水木大学能不能不要来蹭陆总啊，明明他是我们京都大学的校友！】 　　【……】 　　但在高潮当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这个是后道光刻机，也就是封测光刻机，不是狭义上的光刻机，也就是前道光刻机，不知道你们兴奋个什么！瞎起劲！】 　　【就是，中微半导体只是设备集成商，而且集成水平也很低，90nm级干式光刻机没什么商用能力，基本就是照着ASML的原型机用进口零件组装出来的，这也就自主研发？】 　　【这不是我月薪800该考虑的事】 　　【中微算什么光刻机二流厂商，三流都配不上，只有一个壳子是自己造的，主要的元器件都是国外的，跟ASML差了至少三十年】 　　【只是研制成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潮的，关键难就难在量产化和商用化】 　　一如C919首飞一样，但更出乎意料的是晶圆代工同行耐人寻味的态度，电话里说着恭喜，但暂时没有任何一家愿意给国产光刻机的适配提供试验的场所，就连中芯，不管前道，还是后道，也基本上用的是ASML低端机。 　　“理解，理解，生存是第一要义。” 　　陆飞并不恼章汝京的选择。 　　“今年的形势太差了，等明年行情回涨了，中芯一定适当产能，支援一把咱们自己光刻机，毕竟国产的光刻机再差也是自己的，AMSL的设备再好也不给我们用。” 　　章汝京在电话里口头承诺。 　　“章总，不用勉强，量力而行就可以。” 　　陆飞虽然不是内行，但也不算外行。 　　光刻机市场并不大，绝对是半导体中“最势利眼”的行业，只要技术稍微落后一点，就会被走在前头的竞争对手占尽市场份额。 　　像AMSL就抓到湿式光刻机的机会，渐渐反超了霓虹的佳能和尼康，拱手让出高端光刻机市场，困守中低端。 　　而更落后的中微半导体，就更卑微。 　　根本谈不上什么资金回流，只能靠一些后道封装用的低端机来续命，比如沪市微电子。 　　“一点儿也不勉强，我相信你！” 　　章汝京打心底里坚信陆老爷能创造奇迹。 　　毕竟谁又能想到，短短几年的工夫，90nm刻蚀机、90nm后道光刻机、3D闪存技术、lphone，幕后都有他的影子。 　　特别是制程工艺，又是请来胡正明、梁孟松这对师徒，又是和AMD结成全球第四对先进制程研发同盟，才仅仅半年，就把当初面对那个130nm都愁眉苦脸的复芯，带到了65nm量产良品率已经突破85％大关。 　　要不是分享了技术，中芯只怕要被甩在后面，至少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追赶差距。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恐怖如斯！ 　　“那不是我的功劳，都多亏了胡教授、梁博士，他们都是大才，靠着成熟的65nm工艺，复芯从三星、英特尔那里分走不少订单。”陆飞笑得合不拢嘴，“也许明年就能突破45nm，后年突破32nm，再往后……” 　　“咳咳，梁总确实有实力，但是在制程工艺研发上是不是太激进了？”章汝京直截了当地说在下一代工艺的方向上出现了巨大分歧。 　　陆飞一问才知，梁孟松选择了跳代。 　　由于半导体制造工艺改进风险较大，不少厂商都会在大幅跨越之间推出一代过渡性工艺，比如90nm和65nm之间的80nm。 　　又比如，65nm和45nm之间的55nm。 　　通常都称之为“半代工艺节点”。 　　分歧就在于，中芯求稳，先55nm再45nm，梁孟松激进，直接跳过55nm。 　　“我知道梁博士想尽快地追上台积电、英特尔的45nm工艺，但恐怕操之过急，复芯、中芯可跟台积电、英特尔不一样，在技术上的积累远远不及它们，困难更大，经济形势和业内行情又这么差，董事会都很担忧失败……” 　　章汝京委婉地建议走55nm工艺路线。 　　“章总，您应该知道45nm的优势吧？” 　　陆飞敲了敲桌面。 　　“当然，芯片的密度是65nm工艺技术的2.35倍，有功功率方面，45nm工艺减少了整整15％，据说SRAM单元尺寸及宏尺寸都是业界最小，但未知的风险也很大，那就是即便成功了，良品率或许都不会超过5％。” 　　“那只是实验性质，复芯的65nm一开始也不到10％，根本不具备投产条件，现在良品率不也快突破90％，一定要相信梁博士。” 　　“这么说，你也支持跳代？” 　　“我相信胡教授和梁博士是专业的，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他们说可以就可以，我能做的就是源源不断地给他们砸钱。” 　　“如果当初中芯能引入陆总就好了。” 　　“听您的意思，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唉，一言难尽啊。” 　　章汝京连连叹气，道不尽的心累。 　　资本可不是良人，唯一的目标是赚钱！ 　　投资中芯图的就是赚大钱，当初纷纷入股的像高盛、淡马锡，全都看重资本增值，只看到中芯从2000年创办到2008年，因为章汝京的盲目扩张，没有一年是盈利的。 　　但却不懂不懂其他同行比中芯起步早了20年，中芯是在用自身连年亏损，来拉动整个华夏半导体产业的快速升级。 　　复芯的崛起也是建立在中芯的基础上。 　　可这些资本势力可不在乎华夏有没有自己的半导体产业链，股东们就只想挣钱。 　　也因此，对内承受着董事会巨大的压力。 　　对外，还要承受台积电的诉讼和围剿。 　　偏偏赶上今年，存储芯片价格暴跌，中芯由于扩张太快，在DRAM业务上损失惨重，陷入财务困局，不得不把燕京晶圆厂半停产。 　　甚至考虑全面退出DRAM业务，免得被这个伤口持续放血，当然也可以找新资本注入。 　　毕竟，中芯从来不缺融资的途径。 　　包括黑石资本在内的多家国际著名私募都找过章汝京，希望收购股权，入驻中芯。 　　“呵呵，我就是提防着外资入股，渗透掣肘，才没有让逻辑、复芯上市，以后充其量只会让长江存储登陆A股和港股。” 　　陆飞冷冷一笑，“私募的钱可不好拿。” 　　“是啊，这些私募都包藏祸心。” 　　章汝京不禁感慨，面临着一个重大抉择。 　　除了私募，还有多家国企也愿意出资。 　　比如大唐电信，华润，华夏电子集团…… 　　“要我说是大唐电信，好歹参与了国内3G标准TD－SCDMA的建设，虽然是国企的身份，但至少能推动中芯继续往前走。” 　　陆飞略作思索，分析判断。 　　“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章汝京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度过了这轮财政危机，只要再度过跟台积电的国际官司，我想中芯一定能否极泰来。” 　　“巧了不是，我们也吃了国际官司。” 　　陆飞笑道：“不过主场在我们这儿。” 　　“和谁呢？” 　　章汝京好奇不已，就听电话里传来孙红军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从只言片语里，依稀能听出是lyb的美光，不禁为他担忧。 　　却不想，陆飞竟然语气不屑道： 　　“不见！不见！呵呵，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你去替我转告美光的人，要见就等法庭开庭了再见，反正，这个‘诉中禁令’它美光吃定了，耶稣都救不了，我说的！” 　　“嘶～” 　　章汝京倒吸一口冷气，真不愧是陆总！ 　　堂堂美光，都要远渡大洋，负荆请罪！ 　　唉，什么时候中芯面对台积电也能支棱起来，大声地冲他喊一声：“No，qnmd！” 第604章 撑腰 　　鹏城，逻辑。 　　美光的这次华夏之行，李在镕并没有同行，只派了副手，此时陪着马克德肯他们，被晾在办公室，这么一等，就是整整十分钟。 　　左等，右等，孙红军终于回来了。 　　他抱以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才我又联系了陆总，太不凑巧了，这会儿在燕京正忙着，暂时抽不出时间见你们。” 　　“那什么时候我们能见上一面？” 　　马克德肯眉头拧成了一团。 　　“这个说不准，也许这个月，也许下个月。”孙红军摇头失笑。 　　“那个时候法院已经开庭了。” 　　马克德肯鼻子冷哼一声，“我们想在开庭之前和陆谈谈，难道他都忙到连这点时间都给不了美光吗？” 　　孙红军耸耸肩：“还真不好说，我现在在逻辑天天都是996，还要经常加班，这还只是一个公司，陆总有那么多公司，他忙到没有时间太正常了，就连我想见也得提前预约。” 　　马克德肯嘴角抽搐，“好吧，那就拜托你替我们预约，也请你转告陆，我们告长江存储侵权完全出于生意利益，我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正常合作，这次我们也是带着诚意想和你们私下和解。” 　　“哈哈，我一定传达。” 　　孙红军打趣道：“不过我好像没有看见美光的诚意在哪里？” 　　马克德肯一脸懵圈，我堂堂美光总裁不都亲自来华夏了，还不够有诚意？ 　　还想怎么有诚意？ 　　“唉～” 　　孙红军叹了口气，暗戳戳提醒。 　　你能来，陆老爷很高兴，但是你来的诚意，陆老爷很不喜欢，回去再琢磨琢磨吧。 　　“等见到陆，会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 　　马克德肯碰了一鼻子灰，不想再多呆下去，霍地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孙红军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进电梯，但当大门合上的瞬间，脸上的假笑荡然无存。 　　掏出手机，汇报情况： 　　“陆总，美光可能霸道惯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我们这么不给面子的公司。” 　　“诶，今天他们就见到了。” 　　陆飞满不在意，“继续晾着他，反正我们掌握主动权，该着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哗啦，哗啦，水龙头流出哗哗的流水声。 　　挂断电话，陆飞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国宾馆的窗外，古木茂密，碧水潺潺，绿草茵茵，柳堤弯弯，相当幽雅清宁。 　　从走廊走向紧闭的会议室，恰巧此时，小会结束，从屋里走出一群西装革履的领导们。 　　从左往右，一张张老面孔里多了一张新的面孔，赫然就是沙领导。 　　他的右手边，站着戴着眼镜的老人，笑呵呵说：“小陆，你提供有关次贷危机的情报和推断非常重要，对我们接下来应对爆发的经济危机很有启发性。” 　　“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就怕误导了领导们的判断。” 　　陆飞相当谦虚，我不过是卑微的路灯侠，盛放您深思熟虑的果实。 　　“哈哈，还不只讷，这不前不久又登上报纸，把90nm光刻机给研制出来了！” 　　林嘉庆笑眯眯地睨了一眼。 　　在场的领导们微微一惊，笑得更加灿烂。 　　“只是后道光刻机，基本上是仿照AMSL原型机组装研发，距离量产化、国产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只要能适配打磨，从性能、造价、品质各方面，不敢说追上AMSL的低端机，但至少能跟佳能、尼康一个水平。” 　　陆飞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要急于国产化，国产化率高不高只是量的差别，造得出和造不出才是质的差别，前者是关键，后者只需要时间，我们的C919也一样抓整机思路，先搞清楚研发的边界。” 　　除了沙领导，面前的各个都是工程师出身的理工男，像林嘉庆，就是电力系专业。 　　此外，水力、地质，甚至还有在电子管厂当过技术员的，看着陆飞就像看到宝贝似的。 　　问东问西，问的全是技术。 　　“复芯现在的良品率上来了没有？” 　　电子管厂出身的领导忽然问道。 　　“理论上，最快五月份就能从89％突破90％。”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小骄傲。 　　“这么高！？我记得去年你们才宣布试产，那时候良品率不到10％吧？” 　　林嘉庆、沙领导等人互看，又惊又喜。 　　“我们引进了两位大才，一位就是前不久被授予中科院外籍院士的胡正明教授，另一位是他的高徒，梁孟松，也是复芯现在的技术领军人。”陆飞嘿然一笑，简单介绍。 　　“好！好！” 　　眼镜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复芯能和台积电、英特尔它们竞争吗？” 　　“在成熟的工艺上我们完全有能力竞争，至少跟三星、英飞凌这些同处于第二梯队，不过在先进进程上，台积电、英特尔还是有先发优势，都宣布45nm工艺已经投产了，不过代差已经缩短到1.5代了，差不多一两年。” 　　陆飞感觉自己就像毕业答辩的博士，面对着一圈导师，每字每句，都要斟酌。 　　“这次的次贷危机影响大不大？” 　　林嘉庆盯着他看，不怒自威。 　　“肯定会有影响，但也不完全是负面的，虽然经济危机加剧了芯片市场不景气，但对于复芯不但不是危机，反而是绝佳的机会。” 　　“因为需求锐减，产能其实早就过剩，尤其是最先进的45nm工艺，还是以65nm、90nm工艺居多，这方面复芯绝对不弱。” 　　“关键我们的产能很快就排满，对外有高通以及安卓开放联盟厂商的订单，对内有逻辑、神舟、天宇等国产厂商的，再加上‘家电下乡’、‘电脑进城’的计划，绝对是我们晶圆制造追赶上世界一流梯队的契机！” 　　陆飞说到这里，就看到领导肉眼可见得激动，沙领导甚至直夸“小陆的辩证法用得好”。 　　他顿了顿，抛出更振奋人心的消息： 　　“我们打算利用这个难得窗口期，跨过55nm，直接跳代研发45nm工艺，进一步追上世界第一梯队，复芯有这个能力和信心！” 　　“好，我们也都对复芯有信心！” 　　眼镜老人铿锵有力道：“有困难就要说，需要支持就要说。” 　　“是，领导！” 　　陆飞倍感惊喜。 　　其实，他需要的支持还远远不止这些。 　　但隐而不说，得找一个更合适的场合私下说。 　　一行人合影留念，直接用午饭。 　　这不机会就来了嘛！ 　　陆飞拐弯抹角地提到长江存储和美光的侵权官司，像极了在外面受欺负的孩子找家长。 　　“我们还检查到这个往国内销售的芯片一直预留信息后门。” 　　“如果情况属实，自会处理的。” 　　林嘉庆等人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一眼。 　　等的就是这一句！ 　　陆飞眯了眯眼，呵呵，就你美光能摇人？ 　　临走之前，领导们一个个跟他说几句勉励的话，眼镜老人更是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陆啊，你之前提到要借这次次贷危机，大兴存储、通讯等产业收购潮，这样吧，预计会组织一场访欧之行，到时候你、还有华为的任总他们就陪我一起出行吧。” 　　“我的荣幸！” 　　陆飞笑得合不拢嘴，自家人给自己撑腰。 　　而沙领导笑盈盈地拍了拍他的肩： 　　“改天到我家里吃顿饭，我们叙叙旧。” 　　“嘿嘿，求之不得。” 　　“还有一件事，新春的时候我去看望老领导，有人提出想去看看你的公司，特别是逻辑、复芯，还有飞购。” 　　沙领导露出神秘的微笑。 　　“呃，这位是哪位啊？” 　　陆飞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两眼圆瞪。 　　……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高媛媛一回到家，就发现陆飞葛尤躺在客厅，两眼无神，心不在焉地看向电视。 　　画面当中，主持人和特邀嘉宾聊着财经话题，紧紧地围绕在美利坚的次贷和贝尔斯登。 　　“可以说贝尔斯登爆雷，次贷危机已经触底了，所以美联储才会出手干预，贝尔斯登的问题现在一解决，我觉得最艰难的时刻过去了，不会出现像陆飞在《大空头》里写的‘全球经济危机’，这个情况绝对不可能。” 　　“美利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但不管怎么样，今年的经济形势肯定不如以前，睿智的企业家不会考虑‘投资什么行业’，而是应该知所进退，以退为进，现在最迫切的行动就是‘储备粮草，准备过冬’。” 　　“……” 　　“阿飞！” 　　高媛媛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陆飞如梦初醒，“回来啦？” 　　“你刚刚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唔，媛媛，《让子弹飞》的剧本写的怎么样了？写好了吗？” 　　“怎么可能啊，还早得很！” 　　高媛媛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了解姜闻，说是慢工出细活，可就他慢得离谱，到现在才捂出个大纲，怪不得电影产量这么低，一个导演这么多年，才拍出三部。” 　　“是慢了点，你下次拿鞭子抽他。” 　　陆飞翘起二郎腿，“最迟明年开拍。” 　　高媛媛轻咦了一声，“你平时可没这么关心电影，怎么就突然在意起《让子弹飞》？还这么着急让姜闻，这是为什么呢？” 　　“我只是突然就这么一想。” 　　陆飞嘿然一笑。 　　“可疑，太可疑了，不过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下去啦。”高媛媛捧住他的脸，“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姜闻拍的《太阳照常升起》赔啦，而且赔得特别惨，把在《赛车》挣的钱搭进去三分之一，你确定还要投他吗？” 　　“投呗，为什么不投。” 　　陆飞笑道：“《让子弹飞》是咱们攒的局，只要能管住姜闻的乱花预算和文青装逼的臭毛病，这片子不但能挣钱，还能把亏在《太阳照常升起的》的损失统统补回来。” 　　“真的假的？” 　　高媛媛不免好奇，“他现在可是票房毒药，很多投资方都躲着他，不过有个人倒跟你一样，也偏要投他，就是瑛皇的杨老板。” 　　“他？” 　　“嗯，不过有个请求，准确地说其实是求你帮他一个小忙。” 　　“他自己都摆不平的可不是小事。”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不最近网上那个照片传的沸沸扬扬嘛！” 　　“噢！” 　　陆飞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坏笑。 　　高媛媛瞪大眼睛：“怎么感觉你笑的有点邪恶啊，你不会看过吧？” 　　必须批判过！ 　　陆飞嘴上却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看过，我那会儿可在美利坚，何况我还那么忙。”说着用戏谑的口吻调侃：“很刺激吗？” 　　“比不了《色·戒》。” 　　高媛媛红着脸，“不过影响很恶劣，牵扯的人太多，特别是瑛皇，所以杨总想找你帮忙，借助你在互联网的能量，尽量把影响降低最低。” 　　“这个忙，当然可以帮，不过要让子弹再多飞一会儿。”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高媛媛疑惑不解，“为什么？这对你又不难，举手之劳，又能得一个人情不好吗？” 　　“他的人情，我需要吗？” 　　陆飞嗤之以鼻，之所以感兴趣，就是要拿这个做文章，往小说了，《画皮2》上映需要话题度和曝光度，就能拿谢霆峰这个点炒作。 　　“还是不要了吧，电影首映定在暑期档，隔了三四个月呢，那个时候热度早就下来了，况且谢霆峰是无辜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高媛媛摇了几下头，下不了狠心。 　　“那就往大了说。” 　　陆飞正好利用这件事，一举端掉差不多是整个港圈的新生代，就像前世一样，演员青黄不接，几乎断代，被霸占的生态位不就自然而然地还给了内地。 　　遭受致命打击的香江娱乐圈，要么圈地自萌，要么只能抱住内娱的大腿，尤其是陆老爷这条。 　　“这么做会不会不太道……” 　　高媛媛觉得很有道理，一时无法反驳。 　　“不道德？要成功，总要舍弃点什么，更何况不道德的是他们，我们这是拨乱反正。” 　　陆飞耸了耸肩，“也正好借这个机会，也整顿整顿内娱，这些年的歪风邪气该杀一杀了，你作为视协副会长，汉唐又是华娱第一公司，怎么也得搞一个艺德之类会议吧？” 　　“这不管用吧？” 　　高媛媛哪怕再信陆飞，这回也不相信。 　　“先把行规立起来，有没有，跟守不守是两码事，有了第一个行规，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行矩，比如定级制度，比如片酬标准。” 　　陆飞笑道：“就像视频网站一样，有了行规，至少盗版的网站不敢明目张胆地侵权。” 　　“算你说的在理。” 　　高媛媛眼珠骨碌一转，“那你打算让子弹飞多久？” 　　“等当事人开新闻发布会公开道歉。” 　　陆飞把她抱了起来，“至于现在嘛……” 　　“慢着，慢着，可说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准你那么用照相机，永远也别想。” 　　“呵呵，正经人谁用照相机！” 　　“可你正经吗？呀～” 第605章 阿狸的冬天，飞购的春天 　　“近日，陈冠西回国开道歉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永久退圈！” 　　“视协召开座谈会：让失德演员没有生存空间，彻底退出艺术舞台。” 　　“港星形象彻底崩塌，港娱道德遭争议，给江河日下的香江影视圈敲了一记丧钟。” 　　“开展整顿治理，内地娱乐圈大洗牌。” 　　“……” 　　伴随着照片门落幕，涉事的演员主演的大量电影、电视剧纷纷从企鹅等视频网站下架。 　　整个港圈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回天。 　　博纳、光线、华宜、新画面等内地电影公司，在汉唐的带头下，敲打港圈，之前拿钱捧自己人的模式必须改，变成“香江导演＋内地演员＋大制作”的全新的商业公式。 　　然而，港圈还再挣扎，巴巴期待着《赤壁》和《功夫之王》能替他们挽回局面。 　　出乎意料的是，瑛皇竟然第一个投降！ 　　杨守成不仅投资汉唐的《让子弹飞》，而且放出话说任何港星可供高媛媛驱使，就是找周闰发、程龙这种大咖作配，也没有问题。 　　这么卖面子，陆飞自然也给他面子。 　　网上疯传的照片几天之间几乎销声匿迹，网友只能私底下卑微求种，而舆论也因为各种明星爆料混淆视听，分散注意，不了了之。 　　在刻意地引导下，微博上只流传着—— 　　做人要做陈冠西，出门要带照相机！ 　　飞购网、淘多多等电商平台上的相机商家们纷纷蹭上了热点，主打一个明星同款。 　　意想不到的事，销量还真不错。 　　但仅靠这么一点点订单，根本无法拯救股价持续低迷不振的阿狸粑粑，就在上市之后的第一个开年年会上，股价跌破了10港币。 　　就像乌云此时笼罩在黄龙体育馆的上空一样，阴霾也笼罩着鹿云的内心。 　　休息室里，烟雾缭绕。 　　蔡崇鑫推门而入，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不是到时间了？”鹿云看了眼手表，距离年会开始还有十分钟左右。 　　“51网出事了。”蔡崇鑫摇头失笑道。 　　“51网怎么了？”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51网可是他一心扶持对抗企鹅的社交利器，淘多多的流量密码。 　　“被有关闭门约谈了。” 　　“为什么？” 　　“罪名是涉嫌传播青色、低俗庸俗。” 　　蔡崇鑫尴尬道：“本来51网的社交、直播都有打擦边球的嫌疑，已经被多次警告，这次撞上‘照片门’的枪口，很多照片被大肆地传到51网上，让瑛皇几家公司给联合举报了。” 　　“艹，早就告诉庞东升不要搞这种歪门邪道，他偏偏不听！惩罚结果是什么？” 　　鹿云气得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全面整顿。” 　　蔡崇鑫说道：“起码这一两个月里，流量肯定会暴跌，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那就是六一九购物节没有51网引流。” 　　“不对，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鹿云眉头拧成一团，“就算杨守成砸钱公关，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单位和网站配合，他如果有这个能量，不早把事情给摆平了，用得着等到舆论彻底爆发？”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次行动衔接得太快，也太顺畅了，就像事先约好了一样。” 　　蔡崇鑫不禁起疑，和他面对着面对视。 　　不一会儿，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陆飞！” 　　“特么的，绝对是他！” 　　鹿云能想到在互联网上只手遮天的，还能在这场51网整顿中获利的，有且只有陆小鸡。 　　要不然，照片流传的平台多了去了，QQ、博客、微博、贴吧、浏览器、邮箱，凭什么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一定是51网呢？ 　　“这招确实稳准狠。” 　　蔡崇鑫苦笑连连，“又能直接打压51网，又能借打压51网，打击咱们的六一九购物节的宣传和流量，关键理由也挑不出毛病。” 　　“要不是现在是寒冬，我非……” 　　鹿云憋屈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也给我来一根。” 　　蔡崇鑫同样心烦意乱，原以为上了市就能发起反攻的号角，想不到还是被打得抱头鼠窜，你陆老爷不愧是你陆老爷，赶尽杀绝！ 　　两人抽着闷烟，活脱脱一对难兄难弟。 　　乌烟瘴气，气氛凝重。 　　聊到六一九，蔡崇鑫脸上写满了担忧： 　　“虽然因为贝尔斯登引发的次贷危机没有波及到国内，但已经波及到美股和港股，雅虎那边专程打来电话，要阿狸今年六一九的成绩，无论如何都必须超过去年双十一！”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鹿云错愕。 　　“杨致远年初的时候拒绝了微软超过70％溢价收购雅虎，股东和董事们相当不满，如果拿不出一点出彩的成绩，他一定会被赶下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这次的六一九了。”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是电商的冬天嘛！” 　　鹿云狠狠地吸了一口，全球经济衰退，阿狸为了活下去，连六一九购物节的预算都砍掉了四分之三，就留了个1亿，还是rmb。 　　“卫哲想了一个方案，把明星和电商相结合搞一场秀。”蔡崇鑫眼神扑闪，“《功夫之王》不是快要上映了嘛，拿下贴片广告给六一九预热，另外电影的道具，刘亦飞、程龙这些明星的私人物品都拿出来搞一个线上慈善拍卖活动，小成本，大噱头，能省不少广告费。” 　　“就这么定了！” 　　鹿云作为华宜股东，有这个信心说服王中君，笑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此刻的天，已经下起了小雨。 　　阿狸粑粑全体员工穿着雨衣，挤在一个巨大的体育场里，现场歌舞升平、掌声雷动。 　　“阿狸粑粑！” 　　“阿狸粑粑！” 　　观众们不断地欢呼鼓掌并齐声呼喊。 　　但当表演和庆祝接近尾声的时候，鹿云登上中央的圆形舞台，向环坐在体育场里的员工们讲话，和以往不一样，语气格外严肃： 　　“对阿狸的股价走势，我想大家一定很复杂，但我想说，错的不是我们，错的是整个世界！全球的经济状况都出了巨大的问题。” 　　“整个经济形势不容乐观，2008年将是电商最艰难的一年，因为冬天要来了！” 　　“我们为什么选择去年上市？” 　　“我们要准备过冬！” 　　“接下来的冬天会比大家想象得更长！更寒冷！更复杂！在寒冬当中，我们要记得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做笑到最后的人。” 　　“阿狸已经为过冬做好了准备！” 　　声音传到体育馆每个角落，冷冷的冰雨拍在员工们的脸上，有的甚至冷不丁打起寒战。 　　这篇名为《冬天的使命》一经公开，立刻引发共鸣，像柳传智、史玉猪、许加印，也做了类似寒冬的演讲，把寒气吹到每个人。 　　股市、楼市一阵萧条，存储不断攀升。 　　但凡兜里有钱，不是往银行，就是往余额宝里存钱，不到三天，又多了42.8亿。 　　“鹿云的那个演讲看了吗？” 　　徐磊站在大楼门口，侧着身子。 　　“看了一点，没仔细看。” 　　陆飞整了整胸前的红色领带。 　　“看上去鹿云他们挺悲观的，这回六一九购物节绝对会收敛。”徐磊瞄着空荡荡的街。 　　“因为他没看出来这不是电商的冬天，而是大大的春天。”陆飞扭过头。“镪东，我让你帮我找的仓库腾出来了吗？” 　　刘镪东点了下头，“陕北、湘南、鄂北、豫南，4个省12个仓库，陆总，您是为囤积‘家电下乡’的产品做准备？会不会太提前了？” 　　“除了手机、电脑这些，我还要囤点其他东西。”陆飞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要囤的是医用、生活以及防灾物资。 　　刘镪东正想往下问，就见一辆飘扬旗帜的红旗车，在两辆奥迪的前后护送下，一齐停在海龙大厦的门口，走下来的就是老七。 　　姓姜，戴着黑框眼镜，慈眉善目。 　　“姜伯伯！” 　　徐磊凑了上去，套个近乎。 　　“喔，你、你是徐家的小子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不错，不错。” 　　姜老转向陆飞，“你就是小陆吧？” 　　陆飞回以微笑，一边带路，一边讲解。 　　从飞购网的晶东商城，到云计算，把总部逛了个遍，又到中通物流，兜兜转转。 　　姜老丝不仅毫不嫌累，反而颇为兴奋，尤其见到智能分拣设备的仓库和快递中转中心。 　　最后一站，抵达海航大厦。 　　搬出海龙大厦、自立门户的美团就在这。 　　“为什么有了飞购、晶东，还要成立第三个电商网站？你们就不怕内部恶性竞争？” 　　“我们对每个的平台定位不一样。” 　　陆飞面带微笑地解释，还举出例子。 　　在霓虹经济危机当中，促成了一个品牌的崛起，那就是“无印良品”，主打一个“没品牌加成、没理由便宜”的低价策略。 　　跟拼多多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是把美团当成‘无印良品’，那些没有品牌没有名气的中小厂家都能贴上美团这个平价大众的品牌，老百姓买到实惠，商家挣到钱，你们也分到利，确实是个三赢的法子。” 　　姜老赞不绝口道：“也不失为应对经济危机的一个好法子，不过我看了最近的报纸，老有报道唱衰消费下降，电商的冬天到了。”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是电商的春天，不是春天，也至少是暖冬。”陆飞摆了摆手。 　　“为什么你觉得反而是春天呢？” 　　姜老诧异不已。 　　“经济虽然低迷，可大部分消费不会减少，而是降级，是不是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在电商上寻找便宜商品？” 　　陆飞咧嘴笑道：“而另一部也许失业的人，或者想兼职的，很有可能会选择网店，就像当年的萨斯一样，难道这还不是春天嘛！” 　　“怪不得小金子夸你会用辩证法。” 　　姜老直呼沙领导小名，啧啧称奇。 　　“也不只是我们的春天，我们准备充分利用这些年沉淀的商业力量和技术力量，通过一系列举措，激发新需求，促进新贸易，竭尽全力帮助国内中小企业乘互联网电商大势冲出寒冬。”陆飞一本正经道，“制定了3个援冬计划，现在这个叫‘春雷计划’。” 　　“继续说，说仔细。” 　　“姜伯伯，春雷计划是这样……” 　　看着姜老感兴趣，徐磊一五一十汇报。 　　陆飞最后总结说：“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我们会跟中小企业抱团取暖，计划拿出5到7个亿，上半年是美团，下半年是飞购，帮助他们不仅度过眼前的‘危’，更找到面向未来的‘机’，顺便实现我几年前夸下的海口。” 　　“创造1000万就业机会！！” 　　姜老睨了一眼，眼神仿佛在说： 　　此话当真？ 　　“十年之期，还有3年。” 　　陆飞信誓旦旦道：“我有这个把握！” 　　…… 　　一行人继续参观，走走停停。 　　美团作为上半年的主力军，全力备战，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连参观带解说，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一行人来到会客厅，合影，留念。 　　徐磊当即上杆子往上爬，“撒娇”着让姜老留字勉励美团，就当战前鼓舞。 　　“小陆的书法功底怎么样？” 　　姜老饶有兴趣道：“今天这个重要时刻，我就看看你的字，你先来写一幅。” 　　陆飞一怔，咋不按套路出牌！ 　　他连忙推脱，但姜老坚持。 　　“姜伯伯，阿飞的字丑，害怕露馅。” 　　徐磊眨眨右眼，插科打诨。 　　“……” 　　陆飞偷偷瞪了一眼。 　　如是再三，只能无奈地应了下来。 　　没有任何备稿，看着面前的宣纸，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再想到今后波涛汹涌的大势—— 　　立刻提笔，一气呵成。 　　沧海横流，英雄本色。 　　大浪淘沙，壮志豪情！ 　　字虽然很丑，但气势＋10086。 　　姜老看着这幅字，有些惊异，又看了眼陆飞，很含蓄地点评了下书法，但很欣赏地赞扬了立意，然后接过笔，略一沉吟，大笔一挥：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注，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又写了一副专门给陆飞： 　　“苟利……岂因……” 　　“嘶，这可是姜伯伯激励自己的话，能得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简单，你小子赚到了。” 　　徐磊用手肘轻轻撞了下陆飞。 　　“姜老，这可太折煞我了。” 　　陆飞吸了口气。 　　“这就当你为1000万就业岗位提前预支的，如果完不成，我可要找你算账咯。” 　　姜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要算也别只算我一个，徐磊、镪东也说了。”陆飞笑着揽住两人的肩膀。 　　眼睛瞄着这幅字，心里美滋滋。 　　这下三届的都凑齐，还能挂我路灯？ 第606章 你个老六！ 　　时间步入四月，物资陆陆续续地进入豫南、湘南、鄂北、陕北的仓库。 　　陆飞的事多，并没有把精力放在美团六一九上，这副担子直接交给了王星和王慧闻。 　　而把速汇金的收购案交给刚刚回国履新的高团，有了开拓全球跨境支付的泼天大功，财付宝COO兼总裁的位置，自然坐得稳。 　　瞧瞧，为了安排大舅哥，可是煞费苦心！ 　　自己则和刘镪东、徐磊三巨头开着小会。 　　聊完春雷计划之后，聊到该搬迁总部了。 　　海龙大厦的几层已经完全不够用，像美团就不得不搬到有三四十层的海航大厦。 　　要么，挪窝到海航大厦跟美团合流。 　　要么，干脆就盖飞购网自己的大楼。 　　但眼下，哪哪都需要用钱，又赶上次贷危机，只能暂时忍忍，趁着地价还没有暴涨之前，先把地皮攥到手里。 　　“那就这么定了！” 　　徐磊在地图上画了几个五角星，“就中关村中心区这个范围，这交给我来忙活吧。” 　　“地产上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孙红斌。”陆飞打算让融创掺合到项目。 　　两人离开办公室没多久，就在此时，孙红军打来了电话，自然是为着美光来的—— 　　马克达肯被他们足足晾了半个多月。 　　“竟然能忍得下去。” 　　陆飞倍感意外，“他们怎么说？” 　　“宁肯在价格上让步，只要能把订单恢复如初，美光愿意在目前市场价的基础上下调2％，反正撤诉是不可能撤诉。” 　　孙红军语气里夹杂一丝得意。 　　“毕竟这是唯一能跟我们谈判的筹码，美光也没有别的招儿。”陆飞坐回到沙发。 　　“陆总，那我们见还是不见？” 　　“不急，高启全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他说南塑集团已经得到张老先生的指示，愿意协助我们收购华亚科的股份！” 　　孙红军笑得合不拢嘴。 　　“好！” 　　陆飞兴奋至极。 　　华亚科是台塑集团旗下南亚科和奇梦达合资设立的12英寸晶圆DRAM厂，双方各占35.6％，资本额达到333.75亿rmb。 　　目前月产12万片左右，产能足足有长江存储的2倍之多，是南亚科跟奇梦达重要的晶圆厂，但因为合作关系在今年3月结束，导致华亚科的归属权问题被摆在台面上。 　　恰恰此时，撞上内存寒冬和次贷危机。 　　内存颗粒价格狂跌，去年跌破现金成本，现在更是跌破材料成本，出现了面包竟然比面粉还便宜的怪事，简直是离谱到极点！ 　　眼下除了长江存储，头部梯队有一个算一个都在亏损，存储产业的玩法就是“投资—产能过剩—供大于求—洗牌出局—供应不足—投资”，现在到了洗牌出局的生死时刻。 　　谁有钱，谁能活！ 　　奇梦达虽然有逻辑、神舟的订单苦苦支撑，然而生产、人力还有研发，直接把现金储备压榨得一干二净，只能断臂求生，含泪把华亚科的股权清仓大甩卖，卖钱回血。 　　“高总说因为我们不能在湾湾的股市直接收购华亚科的股份，想要收购，就必须让奇梦达直接股权转让，所以我们要抢在美光前头，说服奇梦达，还有英飞凌同意。” 　　孙红军喜悦当中透着一丝急切。 　　“美光觉察到我们在跟它抢华亚科了没有？”陆飞用签子戳起一块提拉米苏。 　　“嘿嘿，没有。” 　　孙红军嘿然一笑。“陆总，您选择起诉美光这一招凑效了，不但把CEO牢牢拖在国内，还把美光的精力和注意力给分散了，到现在，都在跟南塑集团扯皮。” 　　“不要掉以轻心，在吃下华亚科之前，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发生。”陆飞嘴角不禁上扬。 　　控告美光可不单单只为了让美光撤诉。 　　关键是打乱美光收购的布局。 　　哪怕两边打明牌，为华亚科争得头破血流，订单和撤诉也变成他们退出收购的筹码。 　　“不管怎么样，现在优势在我！” 　　孙红军乐不可支，“就不说南塑集团和南亚科会帮我们说服奇梦达，就凭我们跟奇梦达、英飞凌的合作关系，华亚科怎么也该是我们！美光怎么跟我们争，凭什么跟我们争！” 　　“有没有摸到奇梦达的报价吗？” 　　陆飞一问，得知收购价在4亿美刀。 　　“大概溢价了5％，但我粗粗地算了一下。”孙红军做了一番解释。 　　哪怕长江存储以溢价吃下奇梦达手中的华亚科35.6％的股份，表面看是亏损，但单单一座产能6万片的12英寸DRAM晶圆厂，至少要投入30亿美刀，更何况有两座。 　　要不是赶上堪比小冰河期的存储市场寒冬，要不是赶上奇梦达现金流枯竭，要不然根本不可能这么便宜，简直是趁火打劫。 　　“确实划算！那华亚科我们更要吃掉！” 　　陆飞嘴角上扬。 　　“我觉得完全没问题，奇梦达现在缺的就是钱，他们立项的46nm堆叠式技术实在太烧钱了，虽然已经在实验室研发成功了，但试产、投产再到量产，要实现盈利必须两三年，恐怕等到那个时候，奇梦达坟头都长草了。” 　　孙红军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收购华亚科，算是给奇梦达雪中送炭，到时候再收购奇梦达，说不定就事半功倍。” 　　陆飞搓了搓手，已经忍不住遐想。 　　一旦长江存储收购了奇梦达，就等于拥有了全球最先进的46nm堆叠式技术，再加上晶圆产能规模，和3D闪存技术，在整个存储产业领域，毫不夸张地说，长江存储至少能跃居世界第三，完全能跟三星、美光刚一刚正面。 　　“没错，陆总！” 　　孙红军说道：“那美光这边，咱们见还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 　　陆飞摸摸下巴，“我们已经快完成一半的目标，美光就是另外一半的目标。” 　　…… 　　当收到同意见面的消息，马克德肯高兴得差点泪流满面。 　　这些天，并不是干等着，无所事事。 　　一边筹划谈判方案，等待陆老爷的召见，一边组织律师团，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从律师的口中，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美光啊美光，你惹陆老爷干什么呢！ 　　逻辑可是世界四大最强法务部之一。 　　和西半球迪士尼、东半球任天堂、北半球企鹅齐名，几乎没有任何公司能在华夏的地界上打赢它，哪怕是苹果，哪怕是三星…… 　　尤其是在南山，胜率百分之百！ 　　马克德肯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后悔。 　　双方付出的代价根本不对等。 　　一旦裁定“诉中禁令”，美光失去的不但是在华部分产品的生产、销售和进口，还会因此跟陆老爷彻底结仇，兴许剩下一半的订单也给砍了，一样样损失的全都是小钱钱。 　　在经济危机和内存寒冬的恶劣环境下，无异于长江存储捅了美光一刀，恶狠狠地威胁： 　　“我就问你怕不怕！” 　　然而美光傻不拉几地抢刀往自己腿上一扎，大喊：“你再不住手，我就死给你看！” 　　这个悔意，伴随着失眠，越来越浓。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彼此双方坐会议室，面对着面，见到了陆老爷的真人。 　　“陆，你总算肯见我们了。” 　　马克德肯像极了被冷落的怨妇，张口就充满着怨气，“见你一面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感受到你们改过的诚意，自然就来了。”陆飞和他握了下手，“华夏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那么僵，主要是你们过分了啊。” 　　“我们也没做错什么，起诉侵权完全是合理合法。”马克德肯脸上写满无辜。 　　“翻译翻译，什么叫合情合法。” 　　陆飞严肃着脸，笑容转瞬即逝。 　　“啊？” 　　马克德肯立刻看向了一旁的律师。 　　“我要你翻译给我听，什么叫合理合法？”陆飞身体前倾，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马克德肯强压下火气，心平气和说： 　　“东芝非法侵犯了我们的专利，然后长江存储也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不小心使用了这些侵权产品和专利，我觉得……” 　　“可事实就是跟长江存储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完全就是你们和东芝之间的专利纠纷。” 　　陆飞眯着眼睛，没事找事，也算合理？ 　　马克德肯紧皱着眉头，“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们不用了东芝侵权的专利和产品嘛……” 　　“你这个回答，我很不喜欢。” 　　陆飞喝了一口水。 　　“往往说实话总是不讨人喜欢。” 　　马克德肯迎着他的眼神，针锋相对。 　　虽然美光占据下风，但不代表能被随意拿捏，憋了这么久的怒气，还是忍不住发出来。 　　“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这个理还是留给法院来裁决吧。”孙红军插话道。 　　“这……” 　　马克德肯当然不能应战，那么这一趟华夏之行、这么多天的等待不就白费了嘛，可不接茬，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放了个屁，气势上便弱了三分，谈判上就会矮了七八分。 　　“看样子你们还是想跟我们打官司。”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不，不，陆总，我们的委托人这次来是带着诚意做庭前和解的。”律师注意到马克德肯的难堪，打了个圆场，“我方愿意撤下对长江存储的诉讼，当然，你们也要撤诉，双方和好如初，重新回到之前的合作伙伴的关系。” 　　“啊对对对，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包括订单都能恢复到以前那样，至于价格，我们愿意在行情价的基础上多让2个点。” 　　马克德肯借坡下驴，伸出2根手指。 　　“老孙，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陆飞佯装愤怒，冲着孙红军兴师问罪，“你不是说在尔必达报价的基础上下降2个点嘛，怎么会变成了市场价呢？” 　　孙红军配合演着双簧，脸上露出尴尬又委屈的样子，“马克，你说的可不是市场价。” 　　“什么？我说的一直都是市场价。” 　　马克德肯迷惑，“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怎么可能会听错呢？如果是市场价减2个点，我就不会劝陆总来了，还不如选尔必达和三星呢，他们的报价反而更低。” 　　孙红军颇为不满，大眼瞪着小眼。 　　“你……你……” 　　马克德肯强忍住骂人的冲动。 　　出乎意料的是，陆飞竟然站了出来，还站在美光这边，呵斥了孙红军等人一顿，大大方方地承认完全是自己这方的工作失误。 　　接着，认下了2％的市场价优惠。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马克德肯等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尽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因为被晾了很久的怨气，或多或少地消散。 　　“不过撤诉归撤诉，我不希望美光只撤销长江存储，还必须跟东芝庭外和解，彻底把这个专利纠纷解决，要不然这一次和解了，下一次又把长江存储告了，那就没意思了。” 　　陆飞笑盈盈道：“你们觉得呢？” 　　马克德肯欣然同意，他们告东芝本就冲着和解金去的，“那么陆，这个订单是不是……” 　　他的本意是试探有没有上涨的可能，却不料陆飞不按套路出牌，不但没涨，甚至没有恢复对美光原来的订单量。 　　“这个七成嘛……” 　　“怎么才七成！” 　　马克德肯相当不满。 　　“七成是尔必达的。” 　　孙红军搭上一句，能得三成还是看陆老爷的脸色，从长江存储自己的产能里匀出来的。 　　“上半年两个季度都许出去了。” 　　陆飞唱着红脸，安抚道：“下半年两个季度，再根据行情和需求，重新分配订单。” 　　“陆，这个三成我们无法接受！” 　　马克德肯急眼了，就这么点订单哪够美光过这个内存寒冬，关键自己少吃一点，竞争对手就多吃一点，就能比美光多一丝生机。 　　于是，死乞白赖，讨价还价。 　　“这么说吧，除了美光，和我们合作的还有三家，奇梦达、三星和尔必达，你们在价格上不如三星和尔必达，我为什么要选你们？” 　　陆飞摇头失笑。 　　“那奇梦达呢？奇梦达的性能跟美光差不多，价格却在我们四个当中是最高。” 　　“奇梦达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我们也可以谈，我们也可以成为你的战略合作伙伴。” 　　“你就这么想让我把奇梦达的那份分给美光？倒不如我把三星的匀给你一些。” 　　“那也可……咳咳。” 　　马克德肯余光里注意到边上的三星高管，立刻把话咽了回去，顿时觉得棒子相当碍眼。 　　“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左看看美光，右看看三星，就见三星的高管因为美光在场，敢怒而不敢言。 　　“这个我需要回去和管理层再商量一下，能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吗？”马克德肯道。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代表美光对我们说一句话？”陆飞站起了身。 　　马克德肯正纳闷着，三星的狗腿子凑了过来，附耳提醒，说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嘴角抽搐着，不情不愿地憋了出来： 　　“陆，真的对不起！” 　　…… 　　结束了亲切友好的交谈，美光、三星一行人离开逻辑，一路上，马克德肯骂声不断： 　　“法克！法克！陆，这笔帐我记下了！” 　　“等危机过去了，我一定会讨回来！” 　　“……” 　　看着他歇斯底里，三星的人紧绷着脸，内心早已笑开了花，生出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从来都是美光欺负三星、尔必达、海力士等，在千禧年的专利大案中，这个老6竟敢跳反举报，害得三星被罚了上亿美刀。 　　该！ 　　活该！你个老6！ 　　回到酒店，马克德肯洗了一把脸。 　　比起脸面，生意更重要，马上联系上阿普尔顿，如实地汇报，商量到底截胡奇梦达的订单，还是三星的订单，又或者干脆全都要。 　　“马克，我们特么都被陆耍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到阿普尔顿的怒火。 　　“你说什么？” 　　马克德肯脑袋嗡嗡。 　　“陆实在太阴险！太狡猾！他竟然趁着和我们谈判的工夫，偷偷跟南亚科、跟奇梦达接触，想要截胡我们看上的华亚科！” 　　“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他为什么要让我抢三星和奇梦达的订单份额，特么的，这个混球在给我下套，他就是想让我抢它们！” 　　“你已经中套了，只要你表现出抢奇梦达订单的意思，华亚科这边的收购就会……” 　　“丧偶儿碧池！陆简直就是王八蛋！” 　　马克达肯两眼圆瞪，破口大骂。 　　特么的，陆飞你这个老六！ 　　你怎么比我们美光还老六啊！ 　　他刚刚竟然还要我道歉，这也太六了吧？ 第607章 华夏首富，科技巨子 　　马克德肯意识到中计，连夜搭上最快的航班前往湾湾，把后续的谈判丢给律师团队。 　　想方设法，也要帮美光说服南亚科抛弃长江存储，狠狠地向陆老爷报一箭之仇。 　　但为时已晚，南亚科派出高管，陪着高启全等人，已经抵达奇梦达所在的德意志。 　　陆飞也跟罗建华提前打好了招呼，奇梦达的管理层同样倾向于转让给自己的盟友。 　　但归根结底，价高者得之。 　　奇梦达也收到了来自美光、三星、海力士，以及其他同行的报价，长江存储给出溢价百分之十，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遥遥领先于友商！ 　　美光除非提价，否则注定徒劳无功。 　　除了砸钱，陆飞还不留痕迹地打美光的小报告，“你们放心，美光这种无理的要求我当场就拒绝，根本不会减奇梦达的订单！” 　　“陆，谢谢！” 　　在电话中，罗建华真情流露。 　　“你看你还谢谢，长江存储和奇梦达可是战略合作伙伴，德语有句话不是说，友谊就像蜂蜜，越吃越甜。” 　　挂断了电话，陆飞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转了个身，整个人面朝着墙壁。 　　眼神放空，神游物外。 　　望着挂在墙上的字，一下子想到自己当着姜老的面写的字，简直是惨不忍睹。 　　特意请教了一把，先照着颜真卿的勤礼碑练楷书，写熟了换多宝塔碑，再练行书。 　　正琢磨着找个指导老师，陶姚敲门而出。 　　身后，跟着一个抱着木框的员工。 　　“陆总，姜老的字已经装裱好送来了，您看要挂在哪里？”陶姚手上也捧着相框。 　　“唔，挂这儿，就这儿。” 　　陆飞伸手一指，指向墙壁上早已空出来的一处，右侧来自沙领导，左侧来自眼镜老人，笔走龙蛇写的是“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最上方，挂着林嘉庆题的匾额。 　　清清楚楚地写着，一飞冲天！ 　　现在又多了一幅，“苟利……岂因……”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越看，翘得越高。 　　视线一转，就见陶姚把装着合影的相框，整整齐齐地摆在荣誉面角前的小桌子上。 　　眼看，空间已经不够用了。 　　除了和陆云、萧红梅等家人的基家庭照，还有和高媛媛的、秦海路跟曾丽的、李富真跟李尹鑫的、华夏复兴会成员的…… 　　甚至，还有伊凡卡跟她父亲在婚礼上的。 　　然后，就是跟大人物们。 　　国外像巴菲特、比尔盖茨、杰夫贝索斯、拉里佩奇、亨利保尔森，甚至大瑛帝国60年的皇太子，国内则更多，姜老、眼镜老人、沙领导、林嘉庆、郑韩、龚父…… 　　但凡有机会合影，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当然，在国宾馆和众位长老们的合影不可能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完美！”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品，细品。 　　挂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脖子痒痒的。 　　第二天，“长江存储很可能买下奇梦达手中35.6％股权”的消息，莫名其妙地走漏。 　　多家官媒忙着确认真伪，微博上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尤其当逻辑、长江存储的官方认证账号同步发布公告，整个舆论立刻被撩拨到高潮，内容看似是澄清，其实完全在炫耀—— 　　针对华亚科的股权处置，南亚科和奇梦达仍在协商中，尚未定案，收购言之尚早。 　　不过，长江存储将要跟南亚科，也就是湾湾最大的Dram厂商结盟，两家计划在闽建合资成立晋华科技，晶圆厂的产能六四开。 　　至于下一步奇梦达所持有的华亚科的股份，不管是长江存储，还是闽建晋华，出马买下，总之，加强的都是华夏存储业的实力。 　　一时间，长江存储又火了一把！ 　　逻辑跟着火了！ 　　陆老爷也跟着火了一把！ 　　之前是光刻机，现在又是收购奇梦达的华亚科股份，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尽管震撼程度不及联翔蛇吞象，吃下IBM的PC部门，尽管八字还没一撇，但就像火箭上天，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感慨—— 　　吗的，牛逼！ 　　然而这件事，也就在半导体产业，乃至整个科技圈子里高潮了一把。 　　世人漠不关心，但当一年一度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公布，世界首富易主，蝉联了13届的比尔盖茨，被陆飞带飞的巴菲特超越。 　　好巧不巧，华夏首富也易主了。 　　一直蝉联的李黄瓜，终于被陆老爷挤了下去，问鼎华夏，有关的新闻迅速冲上热点。 　　虽然次贷造成美股震荡，企鹅、Spotify、佰度、盛大等股价随之下挫，但做空次贷，以及做多原油、黄金等操作，不仅帮陆飞填补上了股票上的损失，还硬生生把身家从200亿美刀，直接拔高到300亿美刀。 　　不多不少，311.9亿美刀！ 　　全球第七，也是前十里唯一的华夏富豪！ 　　李黄瓜家族掉队，跌出前十，不仅仅是新老交替，更是地产起家的李超人，被互联网、半导体为主业的‘钢铁侠’击败，从煤老板，再到房地产老板，如今也该科技资本接棒了。 　　搞房地产是复不了兴。 　　搞科技才能让华夏复兴！ 　　本来就是全民偶像，这下又爆火一把！ 　　关于陆飞的贴吧、微博，各种帖子、各种言论五花八门，不过激情冲浪的网友们讨论的问题里，有一半以上都集中在一点—— 　　他到底有多少钱！ 　　胡润、郎咸萍等经济界的网红纷纷蹭热度，直说陆老爷的身家远远不只这些。 　　这个只是福布斯想象的上限而已，不是陆飞的，因为飞购网已经很久没融资了。 　　财付宝本来账上就趴着大笔的资金，自从余额宝推出之后，更没有想过融资的事情。 　　虽然很难精准测算，但有个合适的参考依据，去年上市的阿狸粑粑可是250多亿美刀市值，华夏电商的老二都这样了。 　　老大不还直接起飞咯！ 　　怎么着也值个四五百亿美刀。 　　就凭陆老爷持有的股份，全球前五无疑！ 　　但不管怎么样，华夏首富，实至名归！ 　　按照千禧年的惯例，但凡是登顶富豪榜的首富，立刻会成为媒体追逐采访的对象。 　　偏偏陆飞是个例外，一推再推。 　　不过在央妈的软磨硬泡之下，也考虑到给“电脑进城”、“家电下乡”、“春雷计划”等等做宣传，陆飞陆飞破天荒地接受了《面对面》的专访邀约，播出时间就定在4月26日。 　　星期五，九点半。 　　《面对面》准时在央妈一套开播。 　　“蜜蜜，你好了没有啊，节目开始了！” 　　刘师师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来了，来了。” 　　杨蜜裹着浴袍，踩着拖鞋，一路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飞快地跑到电视前。 　　开场片头结束后，董茜旁白声响起： 　　“他创立了被称为‘东半球最强电商’的飞购网，在数年的时间里，实现了百万就业岗位的豪言，实现了数十万商家创业的壮语，完成了几乎上千亿销售额的目标！” 　　这时，画面忽然出现陆飞当年在音像电子商务高层论坛接受采访的片段。 　　初出茅庐，年轻气盛，“飞购网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将来，不光是我们公司赢，消费者一样赢，商家也赢，对社会更是赢上加赢，至于谁输了，就是那些没有加入到互联网电商浪潮的他们。” 　　接着，董茜的旁白声又道： 　　“他为了让飞购网更快更好地服务，打响互联网金融第一枪，主导开发了现拥有千万用户、千亿资金的线上支付工具——财付宝。” 　　画面再次切到幼年期的陆老爷接受采访时的片段“华夏社会是讲诚信，但是华夏电商乃至网上支付缺乏一个诚信体系。” 　　“飞购网要想成功，财付宝要有价值，就必须建立诚信支付体系，那年18，我已经做好了入狱的准备，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 　　“不做自然不会有这些困难，但不能因为困难就不去做！苟利……岂因……” 　　“这、这也太帅了。” 　　刘师师盯着陆飞，bulingbuling闪光。 　　“这么费尽心思地做铺垫，学长不愧是央妈最亲的亲儿子。”杨蜜砸摸着嘴，又是羡慕，又是惊喜，心里生出与有荣焉的自豪。 　　刘师师歪着脑袋，很不理解。 　　“央妈这是在给学长做人物志，所有人都知道学长牛逼，学长是首富，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学长为什么这么牛逼，又有多大的贡献和影响力，传说归传说，现在是官方认证。” 　　杨蜜太了解明星炒作的套路。 　　如果直接上来就对陆飞采访，很难让观众理解到真正的高度，只会盯着“首富”光环。 　　于是乎，央妈采取了迂回的策略。 　　就像110米跨栏的刘翔，从区赛到省赛，再到全国大赛，再到亚运会，然后是奥运会，用事实筑起高台，接着把陆飞举得高高的，步步造神，把他造成一个全民崇拜的“钢铁侠”。 　　“蜜蜜，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刘师师想了又想，红着脸说：“怪不得我觉得他突然变得、变得比平时还要帅……” 　　“今天的学长是无敌的。” 　　杨蜜眼神闪烁，兴奋不已。 　　就见画面中，旁白声音高昂： 　　“他创立的企鹅、飞购、搜狗等互联网产品，注册用户均已过亿、日活跃用户数千万； 　　他创立的逻辑，为全球带来最好的音乐播放器，为全球开启了智能机的新时代，为全球引领了一股‘华夏创造’的风潮； 　　旗下的复芯，振兴低迷的华夏半导体产业，旗下的长江存储，填补空白的华夏存储产业，旗下的中微半导体，追赶……” 　　“他是西方誉为‘巴菲特’、‘比尔盖茨’、‘乔布斯’的结合体，是硅谷的钢铁侠！” 　　“他今年，26岁。” 　　“他究竟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神奇之处？本期《面对面》，董茜带您走近华夏首富，科技巨子——陆飞，以及他的传奇故事！” 　　混剪的预告片很燃，一系列以“他”为开头的排比句，直接将观众彻底调动了起来。 　　“鸡皮疙瘩，鸡皮疙瘩。” 　　杨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刘师师也感觉全身生出鸡皮疙瘩，尤其当陆飞穿着一身干练清爽的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有棱有角，霸气当中带着几分英气。 　　两条腿，下意识地夹紧。 　　“嘿嘿，师师，你是不是特想对学长……” 　　杨蜜余光瞟见，啪啪地拍了拍掌。 　　“去死！我又不像你。” 　　刘师师羞地推了一把，“他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我跟他怎么可能呢。”说着，脑子不禁想到了那晚的KTV，虽然喝到断片，什么记忆都没有，但总是会做出各种旖旎的梦。 　　“就是学长红颜知己多啊，所以更要趁早。”杨蜜伸手，和闺蜜勾肩搭背。 　　刘师师暗啐了一口，“你这什么歪理？” 　　“你别不信，不说小恬恬，就刘亦飞，你信不信她也这么想，只是有心没胆而已。” 　　“不会吧？” 　　“当然咯，我看人一向很准。” 　　杨蜜嘿然一笑，“不过她已经没机会啦，听说这次她耍了华宜，演了《功夫之王》，结果经纪约却签在威廉莫里斯，算是彻底得罪了华宜，没人罩她，恐怕很难呆在内娱咯。” 　　“啊？那她接下来怎么办？” 　　刘师师眨了眨眼。 　　“还能怎么样，她又不像我们有学长和媛媛姐罩着，只能跑路去好莱坞咯，不过《功夫之王》票房成绩不怎么样，估计很难像曾丽姐那样混出名堂。”杨蜜耸耸肩，“路走窄了。” 　　“怎么瞧你这么幸灾乐祸啊，她好歹跟你搭档了《仙剑1》、《神雕侠侣》诶。” 　　刘师师白了一眼。 　　“我犯得着嘛！只是笑她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也给了咱们机会，现在她走下坡路，我们可在上坡，只要五一上映的《搜索》能大火。”杨蜜嘟哝着嘴，“学长能来就好了……” 　　“是啊，陆大哥能来……” 　　刘师师双腿交叉，夹得更紧了。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董茜和陆飞坐在现代简约的办公室里，两人一问一答。 　　“互联网在国内兴起了差不多十年，你在多大的时候第一次接触互联网？” 　　“14、15岁左右吧。” 　　“那是什么样的机会让你接触到互联网呢？”董茜投去问询的目光。 　　“呵呵，说不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陆飞笑道：“网吧，准确的说不能算是网吧，顶多是电脑房，而且网费特别的贵，我需要省几天的早饭钱才能打几个小时。” 　　不等主持人提问，顺着这个方向继续说下去，必须借这个机会，向观众，尤其向家长们灌输“互联网和计算机不是洪水猛兽”的理念。 　　要不然次贷危机，电脑怎么进城？ 　　要不然，互联网接入用户怎么暴增？ 　　飞购、美团砸了那么多钱，神舟产了那么多电脑，不就是等着让家长们买买买嘛！ 　　“很多家长也是对孩子沉迷网络比较焦虑和担心，说不定就上瘾，我想这不光发生其他青少年的身上，也有发生在你身上对吗？” 　　董茜淡然一笑，抛出问题。 　　“当然，我那时都是背着家长偷偷去网吧，我大哥大嫂把电脑、游戏和互联网视作豺狼虎豹，明令禁止我接触，也多亏我有些叛逆，我的死党家里又正好开着网吧。” 　　陆飞咂摸着嘴，“于是就接触互联网，我也不否认电脑游戏确实对人存在一些负面的影响，但任何东西都是两面性，技术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使用技术的人用错了方向。” 　　“为什么这么说？”董茜追问。 　　“就像菜刀，有人注意到切菜，有人注意到能用菜刀做生意，电脑和互联网、手机和移动互联网就是这样，不能否认科技对人类社会无与伦比的价值。” 　　陆飞振振有词说：“如果所有家长都在这方面对青少年矫枉过正，反而会扼杀华夏年轻一代对互联网的热情，从而扼杀整个华夏互联网的发展进程。” 　　“就比如我，如果没有接触互联网会怎么样？今天我肯定不会坐在这里，也许我会花着大哥大嫂挣的钱，高复考上中戏，成为一名演员，努努力也许能成为受欢迎的明星大腕。” 　　“但那样的话，飞购网可能不会有。” 　　“财付宝可能不会有。” 　　“逻辑科技可能不会有。” 　　“复芯、长江存储这些可能都不会有……” 　　说到这里，陆飞情绪稍稍有些激动，回想起前世的失意：“也更可能，我会泯为众人，成为一个在跑龙套的演员，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今天关注的这个‘陆飞’，可能人到中年还在横店，为了生计、为了出名而劳苦奔波着。” 　　“到了那个时候，可能他即便再努力，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在北上广深有任何立锥之地，更别提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到了那个时候，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可能会变得越来越颓废，也越来越蹉跎，然后被时间磨平了棱角，让吞噬了心气，最终可能变成了社会中只为了活着的一员。” 　　“到了那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所谓的‘华夏首富’、‘科技巨子’？” 　　陆飞缅怀着过去，又像在告别前世。 　　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让人揣测不透的忧郁。 　　“有的只有在夜黑飞高的时候，在跟朋友喝醉撒野的时候，才会说出当初创办飞购网搞电商的荒唐想法，才会在做梦梦到创业成功的昙花一现，才会有那么一丝骄傲，那么一丝热血，但醒来后才发现，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梦里的一切，有多么美。” 　　“而清醒的我，就有多么荒唐。” 　　话刚落，董茜被陆飞这一席话震惊到了，头一回看到霸气侧漏的陆老爷有这样的一面，也因此，头一回在镜头中表现得如此失态。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学长嘛？” 　　杨蜜惊了个呆，鼻子微微发酸。 　　“嘶……嘶……” 　　刘师师眼泪打转，嗦面似的抽泣，显然被陆飞强大的共情能力感染，情难自我。 　　“师师，师师……” 　　杨蜜唤了几声，也没见她回应。 　　不禁撇撇嘴：“学长真会装，真会演，真不愧是柏林新人奖得主，就这演技，这口才，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不然妥妥的影帝！” 　　然而却没发现，自己的眼角也落了泪。 　　刘师师更不争气，大腿怎么夹紧没用，伴随着一阵颤抖，立刻跑下了床，直奔洗手间。 　　与此同时，像他们一样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或多或少地被陆飞的感悟深深震撼。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那春雷乍响，在他们的心头反复不停的轰然作响。 　　不知道有多少家长，心里暗暗地萌生出给孩子买台电脑、接个网络、逛个飞购的冲动…… 　　恰恰在广告时间，独家赞助《面对面》的美团，竟然打出了与神舟电脑的优惠活动！ 　　甚至有跟电信、联通、移动的宽带套餐。 　　真不愧是你，陆老爷！ 第608章 以有心对无芯 　　“为了更好地推动电脑和互联网的普及，飞购和美团会跟神舟、长城等电脑厂商，以及电信、移动、联通等运营商，在今年联手推出‘修路’活动，把信息高速公路修到千家万户。” 　　电视里的陆飞，借机打广告，点到为止。 　　“哼，嘴上说着仁义，心里全是生意。” 　　柳传智冷冷一笑：“我最见不惯他这副假仁假义的样儿！清清，你以后千万不要学他，要像爸爸一样做个正直的企业家。” 　　柳清应了一声，观察着他的面色，担忧道：“爸爸，要不我们还是不要看了吧？” 　　“看！怎么能不能看呢！” 　　柳传智余光瞄向迟迟未响的座机。 　　柳清纳闷不已，明明这么讨厌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边看边骂呢？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望向画面中自信的陆飞，面对“为什么要创办飞购网”的提问时，脸不红，心不跳： 　　“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是创立了飞购网，我从没想过飞购网会彻底改变我的生活，我明明就是想做点小生意而已，没想到它会发展到这么复杂，带给我太多责任和麻烦……” 　　“噗嗤，你怎么这样啊？” 　　高媛媛抽出纸巾，抹着眼泪，“前面还说的那么煽情，后面突然就打广告了？” 　　“我就是为了这点醋，才包的饺子，要不然接受采访干嘛？不就是希望家长能转变对电脑、手机还有互联网的看法，只有能有全国十分之一的家庭，我这次专访就不算白干。” 　　“能有这么多嘛，我不信。” 　　“你可不要小看了榜样的力量。” 　　陆飞嘴角上翘，“就说我讲得怎么样？” 　　不转变，自己还怎么割全国家长的口袋？ 　　不转变，他们怎么心甘情愿地去掏钱？ 　　不掏钱，他们又怎么能享受到“家电下乡”、“电脑进城”、“宽带普及计划”等福利。 　　“好吧，满分一百分，给你打一百二十分，演得无可挑剔，太完美了。” 　　高媛媛虽然听不懂，但瞧见他嘴角扬起的一抹坏笑，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那可不！怎么也是影帝级别。” 　　陆飞嘿然一笑，动手动脚。 　　就在此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等等，等等，爸妈的电话。” 　　高媛媛接起一听，昂起下巴：“啊，我们也正在看呢。”当听到高父对陆飞的专访赞不绝口，掩着嘴笑说：“嘿嘿嘿，其实阿飞不创办飞购网，也能在影视圈里当大腕……” 　　陆飞用手托住头，侧目而视，笑意越来越浓，手上揪着她的一绺头发，转着圈圈。 　　不一会儿，自己的手机也发出铃声。 　　快步走向阳台，大马金刀地坐在藤椅上： 　　“老孙，怎么啦？” 　　来电的孙红军笑得合不拢嘴，直夸他的《面对面》专访是自己见过最牛逼的营销之一，神舟那边已经接二连三地收到订单。 　　“这么快？节目还没有结束呢？”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是啊，简直不敢相信，您的一个专访，就把那帮卖整机、硬件的零售商们全给调动了，大批大批地囤货，不光囤神舟，就连我们的手机、kindle阅读器也要囤，全都疯了。” 　　孙红军直呼不可思议。 　　“这帮人可能预感到会爆发一场抢购潮，提前在做准备，嗅觉倒真灵，下手也挺快。” 　　陆飞往后一躺，整个藤椅摇来摇去，“告诉伍海军，行业红利来了，尽快把产能提上来，还有，必须保质保量，不要因为一点芝麻就丢了西瓜，真正的行业红利在后面。” 　　“伍海军是个聪明人，话点到了，他肯定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孙红军说道。 　　聊完电子产品销售计划，陆飞说到kindle，最新一代已经从单一的阅读器，进化到像ipad的平板电脑，也是今年的拳头产品。 　　“工程机测试的结果怎么样了？” 　　“实验室数据一切良好，已经派人把样品机捎给您了。”孙红军如实汇报，“搭载的还是飞思卡尔的芯片，苏姿丰为我们量身设计开发出的高效能、低能耗的单芯片，不过……” 　　“有话就直说。” 　　“就是飞思卡尔现在的产能已经跟不上我们的节奏了，成本还比德州仪器、英特尔、英飞凌这些同行高，也许下一代kindle平板，未必要搭载它们家的芯片。” 　　“飞思卡尔情况这么糟糕？” 　　“相当糟糕，自从飞思卡尔被摩托罗拉卖给黑石集团，陆总，您也知道，资本哪里懂技术，交易之后，飞思卡尔一直在走下坡路。” 　　孙红军一五一十地抖落。 　　陆飞眯了眯眼，这起收购案让飞思卡尔摇身一变，变成全球负债最多也是负债率最高的半导体公司，债务资本率从只有0.7倍，飙升到目前的1.5倍，债务高企，不得不节流—— 　　缩减研发经费，裁撤研发人员。 　　“苏姿丰相当不满。” 　　孙红军顿了顿。 　　“你的意思，挖她的时机到了对吗？” 　　陆飞立刻坐直。 　　“我觉得到火候了，现在的飞思卡尔就像个坑，没有任何希望，苏姿丰是个明白人，哪怕当上CEO，也是背锅的命，何况背锅也还不一定轮到她，美企有不成文的潜规则，女高管就是平衡公司两性比例，用来堵住女权的嘴，她那个CTO的位子已经是玻璃天花板。” 　　孙红军说：“想上位，机会微乎其微。” 　　“这就好办了，我们帮她突破天花板，只要愿意当逻辑芯片设计部门的总负责人，就给她个副董事长的位子。”陆飞拍了下椅把手。 　　“陆总，这个最好由您当面说给她听，她这个人向来很佩服您。” 　　“那就新机发布会之前，你和老郭先派猎头去接触接触。”陆飞又躺回到藤椅上。 　　“苏妈”这员大将，势在必得！ 　　毕竟跟“核爆狂魔”黄仁勋齐名，能把卖大楼的AMD都能挽救回来的狠人大帝。 　　逻辑的芯片设计部门，特别是志在冲击中高端的方舟芯片，可太需要一位堪比余大嘴、黄仁勋的统帅，本来该是倪光楠。 　　但岁月不饶人，研发还得靠青壮年，低端机上能搭载方舟芯片，就已经地完成了使命。 　　“苏姿丰，再加上我们从英特尔挖到的吉米安德森几个人，只要磨合顺利的话，就能推出基于Zen架构的全新方舟芯片，就可以打造出咱们自己的电脑品牌！而不是联翔这个的组装货！”孙红军语气中充满激动。 　　“除了苏姿丰，其它公司也盯紧点。” 　　陆飞郑重其事，“尤其是英伟达。” 　　“陆总，放心，除了我们内部的战略投资部，也聘请了顶级的商业咨询公司盯着。” 　　孙红军说，“黄仁勋去年搞了个大动作，为了人工智能整出了个‘CUDA’，也就是GPU加速计算技术，研发成本相当高，到现在也没有收效，股东根本不买帐，股价也在暴跌，已经跌到10美刀以下了，估计还要往下跌……” 　　“这就是我不引入资本的原因，短视！” 　　“嘶，您觉得英伟达这个人工智能和CUDA有戏？” 　　“只是直觉，也许十年、二十年以后，CUDA会主导GPU计算的革命，英伟达也会成为这场革命的推动引擎，我们逻辑可不能在GPU和人工智能的起跑线上掉队。”陆飞沉吟半晌，“先跟黄仁勋来个下合作。” 　　“合作人工智能？” 　　“当然是GPU，未来的智能机离不开GPU，就跟英伟达尝试一把手机GPU。” 　　“明白，陆总！” 　　孙红军笑道：“这些年攒了那么多家底，不就是留着今天用的吗！就该趁着AMD、英伟达、飞思卡尔这些半导体公司动荡，又撞上次贷危机，能多占点便宜就多占点，比如飞思卡尔，只要黑石肯卖，我们就把它吃掉。” 　　“呵呵，就算黑石同意，美利坚也不会同意。”陆飞摇头失笑，挂断电话。 　　望着皎洁的明月，一声不吭地躺了很久。 　　大脑在不停地高速运转着，想发展、想布局、想对手、想战略，在所剩8年的窗口期里，怎么样才能把逻辑从上到下武装到牙齿。 　　基带方面，有跟华为海思合研的巴龙。 　　CPU方面，无论手机，还是电脑，都由苏姿丰挑头，兵源有的是。 　　次贷引发的金融危机，半导体行业早晚都会爆发裁员潮。 　　而GPU方面，高通自主研发，三星抢在逻辑的前头已经跟AMD合作，AMD又把ATI收购了，只能先将就着跟英伟达合作。 　　摸着黄仁勋过河，然后再自研。 　　到那个时候，CPU、GPU和巴龙基带芯片一体化封装，SOC性能至少不能把麒麟差。 　　只是可惜了龙芯这年头以军工为主。 　　民用领域，仅仅跟逻辑合作研发了一款软硬件一体化的防火墙安全系统，搭载龙芯2E。 　　64位的通用RISC处理器，采用90nm的CMOS工艺制造，综合性能已经达到高端奔腾3、中低端奔腾4处理器的水平，但还不够。 　　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眼见布满夜空的的星星，璀璨犹如银河。 　　凉爽的晚风中，陆飞难得脑袋放空。 　　“阿飞，人呢？阿飞！阿飞！” 　　高媛媛探出脑袋，看到陆飞合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轻唤了几声，怎么也叫不醒。 　　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亲了下额头： 　　“辛苦了。” 　　就听室内的电视机，传出董茜的声音： 　　“作为国内IC和IT领域的翘楚，你有什么想跟同行，以及未来可能追随你进入这些行业的从业者说的吗？” 　　“有位长辈送了我8个字，‘仰望星空，脚踏实地’，我自己再补充8个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陆飞左手比划个“八”，右手也划个“八”。 　　董茜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十六字箴言，字字珠玑，希望能够给更多的后继者指引方向。” 　　说罢又问：“还有什么想对年轻人说的吗？我知道在国内国外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把你视为精神偶像，甚至是人生导师，对于他们，你有什么忠告和建议吗？” 　　陆飞微笑：“无论任何时候都要有梦想，梦想可以不用很大，但一定要充满正能量，就算梦想不能够成真，也要在实现过程中，把正能量传递给志同道合的其他人，但绝对不要因为害怕不能实现，就彻底没梦想，没能量。” 　　“人还是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坚定守住，就是一种正能量！” 　　正能量？ 　　曾母握着遥控器，两眼圆瞪。 　　“阿飞总是能创造一些新词汇。” 　　曾丽凝望着滔滔不绝的陆飞，手上轻轻拍打怀里熟睡的陆夏，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唉～” 　　曾母心里压着的心结慢慢解开，遇到这样的人，也难怪她会沦陷，伸手把陆夏抱到自己怀里，“我和夏夏回屋里睡觉了。” 　　曾丽点了点头，看到电视里滚动着制作人员名单的字幕，抄起手机，预感到陆飞今晚的手机恐怕要被人打爆，于是乎改发QQ消息。 　　然后，兴冲冲地扎进微博。 　　果然不出所料，整个平台因陆飞而地震。 　　首先是青少年群体。 　　要不是陆飞才26岁，没到鹿云当年的年纪，恐怕已经被喊“陆爸爸”，但比起“爸爸”，“主”这个昵称梗伴随着中二的三体神教信徒传教，也被越来越多转粉的路人高呼。 　　评论区里，“主”无处不在！ 　　相当一批的青少年，不管还没考上大学，或者已经考上大学，又或者没考上大学，还有已经大学毕业已经参加工作，满脑子想的都是计算机、互联网、半导体。 　　我等，誓死追随我主！ 　　其次是中老年为主家长们，有的焦虑，有的反思，有的用小钱钱实际行动，计划在美团、飞购上给自家孩子配一台电脑，有的甚至等不到购物节那天，第二天就去电脑城。 　　或者，在好易购电视购物直接下单！ 　　神舟电脑和《三体》小说的销量在节节攀升的同时，“正能量”也频频出现在媒体上。 　　正能量！ 　　短短的三个字，简直让媒体人拍案叫绝！ 　　也同样是媒体人的福音，正能量好就好在陆老爷没有下定义，什么都能往里面装。 　　正愁老生常谈，没有什么特色，这下争先恐后地使用“正能量”这个概念，有的人高兴了，自然有的人就不高兴了…… 　　“嘶啦，嘶啦！” 　　柳传智气的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偏偏还丢偏了，掉在了桶外。 　　他说的这些词都该我说！都是我的词！ 　　“爸爸，羊总的电话。” 　　柳清把无绳电话递了过去。 　　柳传智胸口上下起伏，强装轻松的口吻说：“元庆啊，是不是部里递好消息啦，我们上了‘家电下乡’、‘电脑进城’的大名单？” 　　“什么！！” 　　柳清听到他近乎咆哮，猛地一个激灵。 　　“试点名单里没有联翔就算了，为什么第一批中标企业名单还是没有联翔，我们不也用了长江存储、逻辑、复芯这些特么陆飞的产品，为什么还进不去？” 　　柳传智面色阴沉。 　　如今全球电脑市场，跟存储产业一样，都是消费寒冬，联翔自上市以来，第一次一季度出现巨额亏损，下跌的股价继续俯冲式下跌，就巴巴盼着这波行业红利。 　　结果倒好，好处竟然全让神舟占了。 　　凭什么！ 　　搁以前不该是联翔吃肉，同行喝汤嘛！ 　　“你说什么？说我们没有‘芯’？” 　　柳清听到这句话，就看到父亲双肩一抖，整张脸肉眼可见地在抽搐。 　　“难道一辈子不造芯，就一辈子要比神舟矮一头吗！这特么是什么狗屁道理！” 　　柳传智各种情绪充斥，复杂到了极点。 　　“您别激动，别激动。” 　　柳清急忙把降压药喂到他的嘴里，眼眶里含着泪，“爸爸，爸爸，咱们不要再跟陆飞斗了，你这样会被气出病来的，医生说您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引发中风的……”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咽不下啊！” 　　柳传智气的满脸通红。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域名，养了你这么一头狼崽子呢！ 　　我悔呀！我好后悔呀！曾经有一个投资陆飞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珍惜…… 第609章 五月 　　五月，阴云密布。 　　院子里道草木被狂风吹得一边倒，盆栽里的叶子簌簌作响，陆飞坐在阳台。 　　桌上的电脑，显示着仓库分类一览表。 　　有医疗物资，更有帐篷、雨衣、床垫、牛奶、奶粉、方便面、矿泉水等生活物资。 　　“要下雨，进屋吧。” 　　高媛媛走到他的面前，瞧他呆愣愣地望着被肆虐的草坪，“刮阵风、下场雨也挺好，这些天真的太闷了。” 　　“是啊，闷得人难受。” 　　陆飞回过神，应和一句。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兴致不高，唉声叹气，五一和大哥嫂子一家出去玩也是无精打采，到底怎么了？”高媛媛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出什么事啦？” 　　“就是春天走了，五月到了，有点伤春悲秋。”陆飞把笔记本电脑盖上，摇头失笑。 　　“不开心的话，那就吃点甜的吧。” 　　高媛媛撅着嘴，拽住他的胳膊，拉到客厅里，拆开巧克力的包装之后喂给他。 　　陆飞张了张嘴，心不在焉。 　　“这次放出来的奥运火炬手名单，我、曾丽姐、海路姐、景恬都选上了，倒是蜜蜜和师师可惜了，据说在最终一轮被刷下去了。” 　　高媛媛摇头失笑：“刚开始还哭，结果等《搜索》的首日票房、首周票房一出来，这俩丫头转眼就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也是，7天就5600多万，完全是奔着破亿去的。” 　　“嗯，哦。” 　　陆飞嚼着巧克力，时而看向电视，时而看向手机，突然瞅见杯子里的水面泛起波纹。 　　“怎么了？” 　　高媛媛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也意识到不对劲，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丝的震动。 　　“可能是地震了。” 　　陆飞立刻站了起来。 　　“啊？？？” 　　高媛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屋外雷电交加，雨哗哗地落下。 　　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今天下午2点28分，川渝汶川发生里氏7.8级（后改为8级）地震……” 　　“距离地震过去一天半的时间，指挥部经过慎重决策，在100名空降兵中选出15名经验丰富的空降兵实施伞降作业，在无地面引导、无地面标识、无气象资料情况下，进行5000米高空盲跳……” 　　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相关新闻。 　　“镪东，把集中的物资先运到离川渝最近的仓储中心，等恢复了交通，马上送进去。” 　　陆飞这两天一直呆在公司，又是动员会，又是调拨物资，又是成立救援保障团队，又是组织物资运输车队，忙前忙后，现在才回家。 　　“对，对，专车专送，要充分发挥出中通自主物流配送的优势，整个前线由你指挥。” 　　他顶着黑眼圈，来回踱步。 　　“陆总，我想跟着救援车队的兄弟们一起去。”刘镪东毫无犹豫地请示。 　　“你要去川渝？” 　　“既然是前线指挥，就必须到前线去，那边问题复杂，电话上也说不清楚，何况通讯还时灵时不灵的，倒不如现场调度。”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把物资源源不断地送进川渝，饱和式救援！” 　　“那好吧，不过你和救援队不要单独入川，先到山城，华为也第一时间派人去抢修通信，你们和他们汇合一起入川，多少有个照应。”陆飞再三叮嘱，“万事小心，特别要当心余震，要把人身安全放在首位……” 　　“放心，绝对不会有事！就算中间出了什么事，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克服。”刘镪东信誓旦旦，“我现在马上让车队装上物资上路。” 　　“哪怕物资不够了，就从晶东临近库房抽调，把捐出库房里所需要的物资都捐掉，无需汇报，我特许了！今后也一样！” 　　陆飞叉着腰，“但凡将来任何地方发生灾害，就这么干，当成铁规一直执行下去！” 　　“阿飞，先吃点东西吧。” 　　高媛媛端着两碗炸酱面，从厨房里走了出去，眼睛发红，泪痕满面，显然哭的不轻。 　　陆飞把酱拌着面，高媛媛边给他碗里夹料，边说：“嫂子的基金会也组织了一支救援小队，韩虹亲自带队，吴晶几个报名，我本来也想去，就怕去了帮不上忙，反而给人添麻烦，想了想就算了。” 　　“要不这样……” 　　陆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以高媛媛、曾丽等人的名义，把囤积在鄂北、豫南、陕北和湘南的仓库的生活物资和医疗物资调拨一部分，划到若然天使基金会，随到随取，就近运输。 　　“真哒？这个好！” 　　高媛媛又惊又喜，“不过，你怎么会在仓库里囤那么多的救灾物资啊？” 　　“嗨，这些我本来是准备援非的。” 　　陆飞说出想好的托辞，之所以要借高媛媛和基金会的名义，一来保持低调，不想让人发觉出异样，二来不想让某些机构过一手。 　　郭MM和物资发霉的事，他可没忘呢。 　　“那就算在汉唐里面吧。” 　　高媛媛难得露出笑容，“刚好央妈打电话过来，18号要举办一场慈善晚会，组织捐款，有个人，有企业，问你能不能参加？” 　　“当然参加！你们打算捐多少？” 　　“唔，和丽方姐她们商量过了，虽然电影制作、汉唐广场和院线后续都需要钱，但想拿还是能拿出2000万，大不了就当把《搜索》的票房分账全捐了，你呢，阿飞？” 　　“这个数。” 　　陆飞凑了上去，轻声地说出了一个数字。 　　“多、多少？” 　　高媛媛两眼圆瞪，“真的这么多？” 　　“哪还能是假的吗？” 　　陆飞坚决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高媛媛左看看，右看看，眼里冒着光，突然半站起身，上身前倾，亲了他一口： 　　“快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 　　18号的慈善晚会，名为“爱的奉献”。 　　像这种为大灾募捐的慈善，在陆飞的记忆中还有很多很多，像91年华东洪水，且不说内地，香江整个娱乐圈出动搞慈善赈灾。 　　甚至百名演员合拍了一部《豪门夜宴》，四大天王、新老喜剧之王云聚。 　　这次也是有过之无不及，港台在捐款，海外也在捐款捐物，巴铁举国把帐篷全捐了。 　　就连人均GDP不到200美刀的莫桑比克这个非洲小国，都穷尽所能捐了4万。 　　自家人倘若捐得太少了，可会炎上网暴。 　　此时央妈的演播厅，近千位各界优秀代表汇聚一堂，大多数是明星和大型企业的老板。 　　开场之前，默哀了一分钟。 　　主持人朱君声泪俱下地给到场来宾，介绍着前方的救灾工作和死伤情况。 　　讲到动情处，台下的人或多或少地流泪。 　　一个个情绪高昂地把表示募捐的红色牌子高高举过头顶，大多数都是国企，也掺杂着少部分的外企、合资，牌子上动辄就是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捐款数字。 　　像盛大、佰度、搜狗、网艺、新狼…… 　　紧跟着大流，捐款1000万，阿狸也在这个行列之中，但诡异的是，互联网企业当中，连美团都捐了这个数，却不见飞购和企鹅。 　　很显然，捐得更多。 　　“我们是不是捐得少了点？” 　　蔡崇鑫把头一歪，压低声音。 　　“做慈善量力而行，有多大的能力承受多大的责任，再说我们也不低了，没看到万科才捐了200万嘛，要骂也有汪石替我们担着。” 　　鹿云摆摆手，“我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六一九的预算都砍掉了三分之二了。” 　　“可是……” 　　蔡崇鑫张了张嘴。 　　“多捐一两千万没用，除非多捐一两个亿，要不然宣传效果都一样。” 　　鹿云耸了耸肩，要不是诚信通还不能像财付宝一样发起基金，不然非搞一个慈善项目。 　　用众筹的钱，给自己争名声。 　　当朱君宣读完捐款单位的名单，还要请这些公司的代表端着牌子上台，相当于打广告。 　　摄像机扫向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泪流满面，双手举着一块写着3000万的牌子，稍稍地稳定了一下情绪。 　　在接受主持人采访的时候，当着电视机前和现场的所有人语气平和地说：“我上台之前和妻子又商量了，决定再追捐7000万，帮助川渝人民们重建家园！”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算上之前的三千万，这下子就是一个小目标，就算放眼全世界能够一次性捐出一个亿，也寥寥无几，也只有土豪狗大户能媲美。 　　捐了5千万美刀和1千万美刀的物资。 　　“哗哗哗～” 　　掌声雷动，很快有关他的身份就传开了。 　　高媛媛钦佩道：“张祥清，唐山的。” 　　“自己淋过雨，所以想替别人撑把伞，了不起啊！”陆飞点了下头，跟着拍手。 　　虽然老板的身家不能跟公司资产划等号，毕竟有的公司破产了，老板照样吃香喝辣，坐拥上亿，实在不行，就跑国外，乐个逍遥。 　　这相当常见。 　　像陆老爷，贵为华夏首富，个人资产大部分来自于股份，有市值，有估值，但有三体基金这块金山，也不用像某些人，吃相难看。 　　非自己给自己开高薪酬，比如羊元庆。 　　除了在逻辑因为要贯彻分蛋糕机制之外，在其他公司，他都只领1元年薪，而且主动放弃任何奖金和补贴，不是他瞧不上不想要。 　　而是有更多的开支，都由公司包了。 　　企鹅不就给他一架湾流G450嘛！ 　　…… 　　晚会流程很长，捐款名单也很长。 　　越到后面，数目越大，数量越少。 　　汉唐的2000万，和刚刚的张祥清一样排在第三轮，大多数都排在第四轮。 　　至于第五轮，捐款数目超过5000万以上的个人、企业和单位，朱君一一念出。 　　“王老吉，1亿元！” 　　顷刻间，引起一片惊呼。 　　紧接着，董晴喊出：“七里香，1亿元！”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哇哈哈，国内饮料界的一哥倍感脸面无光，一想到这1个亿也许就是打赌赌输给七里香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周围的人像看乐子一样，视线在哇哈哈、王老吉和七里香之间移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这个卖奶茶和卖凉茶到底图什么呢？ 　　但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朱君念道： 　　“企鹅，1亿元！” 　　“飞购，1亿元！” 　　“逻辑，1亿元！” 　　镜头分别给到鹿化腾、徐磊和孙红军。 　　虽然有一时的出乎意料，但众人细细一品，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象征的可是华夏互联网和半导体领域的龙头，捐这么多也应该。 　　不过想不到的是，竟然没给陆老爷镜头？ 　　包括鹿云在内，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看向陆飞，就见他严肃的脸上透着一丝哀容。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蔡崇鑫困惑道：“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 　　鹿云紧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宣布了日照钢铁集团、全国证券期货行业、鹏城慈善会的过亿捐款数额之后，董晴突然扫到又有人高举着红牌，不禁深吸一口气。 　　这人，赫然是陆老爷！ 　　当镜头给到他时，当全场的目光聚焦于他时，所有想到的、想不到的，最终都没想到。 　　东陆集团，2.5亿现金！2.5亿物资！ 　　“嘶～” 　　所有人都对这个数额感到震惊。 　　照常理来说，捐款归捐款，但也不能个别过于突出，早已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但万万没想到，陆老爷竟然打破了！ 　　他站起了身，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完全无视众人诧异不解的目光，大步流星地上台。 　　反正是公认的华夏首富了，再怎么低调也低调不下去了，不装了，我摊牌了！ 　　我就打破规则怎么了？ 　　规则，就是来打破的！ 　　谁赞成？谁反对！ 　　台下没有任何人对陆飞的举动有异议，这种时刻也不敢有异议，掌声在这一瞬间响起。 　　全场爆发出今天以来最热烈的一次。 　　“好，我们也请各位企业家们，对我们的观众、对灾区的同胞们说一句话。” 　　又到了发言环节，等徐磊、孙红军、鹿化腾各自代表完电子商务、半导体产业、互联网行业，轮到陆飞时，他手握着话筒： 　　“危难当前，唯有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相信我们的团结大爱，可以克服灾难，可以克服每一个历史、当下和未来的灾难，灾区救援，灾区重建，有我！有你！” 　　“哗哗哗！” 　　现场气氛之热烈，让电视机前的无数海内外关心抗震救灾的观众们无比动容。 　　这就是华夏首富的担当！ 　　也不枉费央妈在《面对面》精心宣传！ 　　无愧于正能量这三个字！ 　　总之，陆老爷压轴出场，成功的Hold住整台晚会，前排的领导们都在微笑抚掌。 　　特别是林嘉庆和沙领导，相视一笑。 　　这个孩子是我们一手培养出来的！ 　　而在激动的人潮当中，坐在角落的鹿云咬着牙齿，牙都要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声： 　　“陆飞！陆飞啊～” 　　蔡崇鑫一个激灵，看着堕入魔障的他，再看着台上毅然决然的陆飞，深深地叹了口气。 　　同为富豪，亦有差距。 第610章 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慈善这种事，论迹不论心。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不是诈捐，只要是真金白银地捐款，就该得到尊重和支持。 　　在《爱的奉献》慈善晚会结束之后，立刻就有网友在微博发表了一篇标题为“让王老吉、七里香从国内的电商和货架上消失”。 　　顷刻间，获得了超过十万的点赞。 　　一开始有不明所以的网友还纳闷，明明王老吉、七里香捐了1个亿，怎么像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点进去一看，才发现中了标题党的套路，合着是不能让两家公司吃亏。 　　扬言要买空王老吉、七里香！ 　　评论区里纷纷响应，支持的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概就是“上一瓶买一瓶，让它们在货架上消失！它们在网店上彻底缺货！” 　　就像鸿星尔克一样，王老吉、七里香迎来疯狂的抢购潮，而且不只七里香这个母品牌，六个核桃、一鸣早鲜奶等子品牌也沾到雨露。 　　也有的纳入电商购物车，等到六一九那一天一次性清空，隐约之间，王老吉和七里香，大有成为“国民凉茶”和“国民奶茶”的趋势。 　　而这次慈善晚会捐的最多的是陆老爷。 　　自然而然，也成了舆论最关注的焦点。 　　陆飞的确担得上“华夏钢铁侠”的“侠”字！ 　　就连领导们都在节目结束的采访中赞不绝口，沙领导更是五提“正能量”来表扬。 　　但出乎意料的是，高调的陆飞选择低调。 　　既没有接受过多的采访，更没有要求搞什么捐款仪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也没有乘胜追击，利用企鹅、新狼、网艺、微博等媒体给自己造势造神。 　　不像某森林，明明大西北的植树造林是上下一条心的成绩，竟然揽功盗名，把功劳统统算到自己的头上，简直是臭不要脸！ 　　he tui！ 　　陆飞把网络媒体资源全部投入灾区。 　　要说私心，也只有偶尔报道飞购物资运输队、若然天使基金会等抢险救援的录播视频，在企鹅、PPS和土豆网等视频网站上传开，渐渐扩散到全网。 　　一下子，口号变了。 　　变成了，“让美团在‘六一九’崩溃！让飞购在‘双十一’超载！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陆飞！” 　　口号震天，群情激奋。 　　到后来，越演越烈，衍生出“给企鹅充的每一分钱都可以做慈善！做公益！” 　　于是乎，DNF、泡泡堂、CF、魔兽世界、LOL，不管是企鹅自研的，还是代理的游戏，统统被充爆。 　　但充着充着，很快有人发现游戏竟然没法登陆，本以为是充值潮把服务器给冲爆了，却发现游戏登陆页面变成了黑白色。 　　之后，所有网站都变成了黑白色。 　　“这次要打起百分之两百的注意力！” 　　“游戏全部停掉！审核抓起来，组织突击办，多多派人手。” 　　“不惜一切代价，哪个失职，从重处理！” 　　陆飞握着电话，向鹿化腾下命令。 　　不是他小题大做，非常时期就得重拳出击。 　　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国内的各行各业，商战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除了企鹅，新狼、网艺、搜狗这些但凡与陆飞有关的互联网公司，都被下了死命令，投入财力物力，抽掉大量人员充当临时编辑，24小时高强度冲浪审核，逐字逐字地品。 　　绝对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放心，会上都交代了。” 　　鹿化腾语气认真道：“不过我觉得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下这种黑手。” 　　陆飞摸了摸下巴，“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多关注网上舆论，有不利于我们的东西，哪怕是几个字，也马上跟我报告！” 　　“我倒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事，周宏祎在这个节骨眼宣布360杀毒软件永久免费。” 　　“他倒是真会挑时机，这个时候金山、瑞星、卡巴斯基他们就是想剿灭它，也会考虑到影响，至少争取到半个月的发育时间。” 　　“可不是嘛。” 　　“我们免费杀毒的期限到了吗？” 　　“还有小半年，不过并不妨碍我们随时宣布企鹅杀毒软件永久免费，是不是趁周宏祎挑这个头的机会，干脆我们也宣布？” 　　“不急，让周宏祎当我们的开路先锋，先和金山、瑞星他们杀个七进七出，我们再宣布也不晚。”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最好能打得周宏祎处于下风，让他主动上门找我们。” 　　“呜呜呜～” 　　就在此时，警报鸣响。 　　陆飞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站了三分钟，一直等到鸣笛消失，才重新拿起手机： 　　“化腾，我突然想到有一个地方，我们必须拿出百分之一千的小心，就是……” 　　“您说的是不是QQ语音和直播？” 　　鹿化腾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现在直播队伍素质参差不齐，难保会出几个岔子。” 　　陆飞嘴角上扬，不禁感慨。 　　“这个我和李清他们注意到了，已经加派了房管，而且24小时全时监管，但凡出现不当言论，直接下播、封杀、宁肯杀错，也绝不放过。”鹿化腾清清嗓子，“不瞒你说，还安排了一批人潜伏在51网的直播平台，当然我们不干陷害坑人这种缺德事，可万一，万一他们监管不当，犯下大错……” 　　“滋滋滋。” 　　陆飞砸摸着嘴。 　　这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化腾啊！ 　　…… 　　为期3天，有的网吧没有开业，也有的网吧依旧开张。 　　一大清早，照样坐满了人，虽然不能玩网游，但还是能玩单机。 　　屏幕上大多是《魔兽争霸；冰封王座》，联着局域网，不是守卫剑阁，就是澄海3C，还有便是守卫雅典娜、巨魔与精灵等地图。 　　但防守图打多了，也是会腻的。 　　“艹！” 　　在靠墙的角落里，一个杀马特造型的年轻人骂骂咧咧地退出游戏，又不死心地登陆《魔兽世界》的界面，依旧显示着无法进入。 　　“我勒个去，游戏都不让玩。”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往后一靠，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叼在嘴里，把QQ签名改成了“哥不是寂寞，只喜欢单身”。 　　“呼～” 　　吐出一口烟，余光里注意到邻座的胖子摇头晃脑，一脸猪哥相地盯着屏幕，就见直播间的女主播上演花活，能让人两只眼睛发直。 　　“嘶，哥们，这啥网站啊？” 　　“嘿嘿嘿，51网，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谢啦！” 　　杀马特迫不及待地登上51网，专挑人气高的、观众数量多的进入，虽然画面是黑白的，但阅历丰富，心中早已练成了自然有马胜无马的境界，何况只是没有色彩而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边看，边抽着烟，从未觉得这是荒废时间，反倒有一种皇帝翻牌子的错觉，在多个直播间来来回回地串门，专挑女主播，得亏暂时关停了打赏功能，要不然肯定管不住这只手。 　　就在此时，胖子大骂了一句： 　　“臭傻逼！” 　　杀马特把头钻了过去，只见评论区里不停地刷着各种攻击性十足的屏幕： 　　“卧槽，主播飘了，这话也敢讲？” 　　“脱粉脱粉！” 　　“已在微博举报了。” 　　“同问，哪里可以举报这主播。” 　　“恶心！恶心！我一个臭打游戏的虽然觉得不能玩游戏也很不爽，但我不至于为了个臭游戏，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 　　啥玩意？ 　　杀马特立刻询问胖子，了解前因后果。 　　这位顶着480P画质都眉清目秀的女主播，算得上平台的头部游戏主播，以《51劲舞》的颜值兼技术于一身的女神出名，但不爽游戏没得玩，更不爽关停了打赏和礼物，不敢冲平台发火，就把怒火输出到源头，各种攻击和侮辱。 　　“艹，真是傻逼！” 　　胖子反手一个举报。 　　“诶，她不是你喜欢的女主播吗？” 　　杀马特好奇不已。 　　“老子是喜欢她的五官，但不代表老子的三观得跟着她的五官跑，她没脑子，我有！” 　　胖子还气不过，又把她挂到贴吧上。 　　不一会儿，到处都是义愤填膺的回复。 　　“简直令人发指！” 　　“心有多大，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也想玩游戏，但我可不会说这种话，说白了就三天，你连三天都忍不了么？” 　　“平台摊事了，摊上大事了！” 　　“那还说什么？报警啊！” 　　紧接着，各种主播不当言论的视频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贴吧、微博、论坛等平台。 　　顷刻间，舆论炸锅。 　　网友们群情激愤，挨个举报，而出事的平台觉察到已经为时已晚，几乎在网上人人喊打。 　　再发布道歉声明，已经根本没用。 　　至于封杀账号，直播道歉种种，统统得不到任何的原谅。 　　但这不是事件的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杭城阿狸粑粑。 　　“哈哈哈，谢谢，谢谢，这次六一九，我们一定再接再厉，拿出更好的成绩。” 　　鹿云露出久违的笑容，几乎是把听筒砸在座机上，根本坐不住，兴奋地来回踱步。 　　“咚咚咚～”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蔡崇鑫推门而入，脚步沉重，和鹿云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一个笑的跟哭似的，一个哭的跟笑似的，仿佛人间的悲欢各有不同。 　　“崇鑫，你来的正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鹿云激动道：“我们的第三方支付牌照终于批下来了！” 　　“是吗？” 　　蔡崇鑫一怔。 　　“千真万确！我们的诚信通合法啦，而且是全国第三家上牌照的网上支付平台，终于可以跟财付宝、财付通一较高下了。” 　　鹿云搓了搓手，“也终于可以执行我们的支付大计，我都想好了，‘支付宝’这个商标和域名都给陆飞，都给这个王八蛋，我们不要了，名字我给取‘易支付’，你觉得怎么样？” 　　“杰克，名字的事不着急……” 　　“急！怎么能不急呢！马上就要六一九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契机，但凡在阿狸粑粑任何平台使用‘易支付’，都能够享受到更大力度的优惠，我不信用户不会贪这点小便宜，只要我们坚持个三年五载，不说打破陆飞这个王八蛋的垄断，至少能不再受制于人！” 　　鹿云说得眉飞色舞。 　　“支付有起色了，可社交砸了。” 　　“砸了？你是说51网？又怎么了！” 　　“这次闯大祸了！” 　　蔡崇鑫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ctmd庞东升！” 　　鹿云气的破口大骂，重重地拍桌子。 　　“虽然处理了道歉了，可网上的视频可删不干净，现在因为这事，网站的名声彻底臭了。” 　　蔡崇鑫又气又恨。 　　本来就因为上打擦边球，遭到多次警告，最近又因为“照片门”成为重点关照对象，成了重点整顿对象，流量和盈利双双滑坡，原以为能吸取教训，有所收敛，想不到这次作大死。 　　“现在是什么情况？” 　　鹿云咬着指甲。 　　“平台关停整顿，相关运营的游戏也要暂时停运，就连网站这一次，恐怕也凶多吉少。”蔡崇鑫阴沉着脸，“现在日活用户数量和访问量一直在跌，杰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最坏的打算？” 　　“网站可能完了，就算不完蛋，也肯定半死不活，我目前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波及到我们，毕竟我们是第二大股东。” 　　“怎么会牵连到我们？”鹿云皱着眉，“我们又没有插手网站的运营管理，这一切完全都是庞东升的团队的错！全都是他们无能！” 　　“万一有人硬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 　　蔡崇鑫和他对视，惴惴不安。 　　“你是说陆飞这个王八蛋！” 　　鹿云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不无担忧，“崇鑫，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蹊跷？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搞的鬼，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最擅长？” 　　“不管是不是陆飞，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之前把事情了了，凭你我对他的了解，他会错过这么个做文章的好机会吗！” 　　蔡崇鑫叹了口气。 　　“我特么怎么就老是摊上这么倒霉的事！怎么就特么摊上这么帮蠢猪一样的队友！” 　　鹿云气不打一处来。 　　和这么一帮虫豸在一起，怎么对付陆飞！ 　　我怎么就碰不上像刘镪东、鹿化腾这样的的队友呢？ 第611章 行业百草枯 　　“51网涉事主播已被行政拘留5日。” 　　“网xin办出手！入驻51网一个月督导整改青色、低俗等问题，引导正能量发展。” 　　“企鹅电竞直播带头发挥模范作用，颁布直播从业人员自律规范，倡导同行遵守。” 　　“……” 　　微博上，51网的热度久居不下。 　　这些天被挂在热搜榜上狠狠地批斗。 　　望着黑白色的网站，陆飞板着一张铁青的脸：“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南极鹅城】群里，鹿化腾、曾李清他们摩拳擦掌，早就让“打51网办”猛追猛打。 　　真实的商战，就是比谁先犯病出错。 　　同行犯错，重拳出击！ 　　同行有难，落井下石！ 　　“没有51网，对我们很重要。” 　　陆飞正憋着一肚子火，敲键盘道：“告诉任宇昕，我不要过程，我要结果！” 　　就在此时，座机传来了陶姚的请示。 　　作为51网CEO的庞东升，希望能看在同是水木EMBA的同学的份上，能见自己一面。 　　“让他进来吧。”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很显然，形势恶劣到已经病急乱投医。 　　竟然会找上了他！ 　　庞东升一进办公室，也顾不上客套，简单的寒暄之后，央求道：“陆总，看在同窗一场，帮兄弟一把！” 　　“我已经够帮你的了。” 　　陆飞摊摊手，“51网从QQ空间到QQ劲舞，从游戏大厅再到直播，不光抄袭企鹅的产品，还不断高薪挖企鹅的人，化腾他们一直想干掉你，要不是考虑到同学一场，考虑到社交平台不能一枝独秀，51网还能发展起来吗？” 　　“我之所以学企鹅，学企鹅怎么做生意，完完全全是我把陆总您当成我的创业偶像！” 　　庞东升低声下气，又是检讨忏悔，又是拍着马屁，说到动情处，甚至潸然泪下： 　　“我常跟人说，陆总是我的偶像！不管怎么样，看在同窗一场，再拉兄弟一把吧！”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陆飞白白眼，“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51网和企鹅可是竞争对手，你让我帮你不等于帮敌人嘛？就算我答应，合伙人委员会也不会同意，更何况你们这一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这一切都是我疏于管理。” 　　庞东升底气不足：“从阿狸融资之后，招了不少人，我觉得团队不错，进入正轨，本能地懈怠了，觉得打打高尔夫就可以了，没想到监管上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您能不能……” 　　“阿狸粑粑不是51网的第二大股东吗，你为什么不去找鹿云，却来找我？” 　　看着他就差跪下认错，陆飞不为所动。 　　“鹿云要是靠的住，我也不会找您了。” 　　“鹿云靠不住？” 　　“一个说大话的人怎么靠得住？” 　　“的确，正经人谁说大话呢。” 　　“谁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说出来的能是心里话嘛。” 　　“就是！” 　　庞东升猛踩鹿云几脚。 　　迎着他期盼的小眼神，陆飞摇头失笑道： 　　“但这个忙我还是不能帮，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一个点子。” 　　“您说，您说！” 　　庞东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大概了解一下51网的股权结构。” 　　陆飞暗戳戳道：“经过多轮稀释，其实你的股权早在25％以下了，比阿狸粑粑还少，5控制权已经不归你了，倒不如索性……” 　　“把51网卖给您？”庞东升问。 　　“企鹅怎么会收购自己的竞品呢。” 　　陆飞摆手道：“我的意思不如趁着51网还有价值之前，赶紧转手卖掉。” 　　“啊？” 　　庞东升以为自己听岔了。 　　“东升啊，我问你，你是想做我的朋友呢？”陆飞笑道：“还是做我的敌人？” 　　“当然是做您的朋友！有谁不希望做陆总的朋友！”庞东升吞了吞口水。 　　“那好，你说你继续呆在51网，究竟是我的敌人呢，还是我的朋友？” 　　陆飞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 　　庞东升瞪着眼，感觉到陆老爷杀意已决。 　　51网这个竞品，非消灭不可！ 　　如果自己想体面，就帮自己体面地离开。 　　如果不想体面，可就要帮自己体面了…… 　　想了又想，他弱弱道：“明白，明白，可我不干51网，以后干点什么好呢？” 　　“你可以做网页游戏和联运平台。” 　　陆飞直接给指了一条明路。 　　这年头，企鹅不仅投资了单机游戏工作室，也投资了不少网页游戏运营公司。 　　比如《热血三国》、《摩尔庄园》…… 　　就连汉唐也创立个游戏子公司，先从网页游戏入手，借着搜狗开发的联运平台，赚得盆满钵满，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 　　“这个好！这个好！” 　　庞东升眼前瞬间一亮。 　　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雾，茅塞顿开。 　　“如果你还在51网，我帮你，就等于帮51网，那就是资敌，可如果你退出51网，做页游搞联运，往后我再帮你，就不用顾忌了。” 　　陆飞笑道：“这个意思，你明白吧？” 　　庞东升满脸苦笑，心里五味杂陈。 　　但一想到51网已经是个烂摊子，再想到自己的股权，51网虽然是自己创办，可已经不是自己的公司，只有经营权，没有控制权。 　　这一次惹下的大祸，自己难辞其咎。 　　没准就落得个罢免离职的下场。 　　关键继续呆在51网，就是陆老爷的敌人！ 　　当陆老爷的敌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权衡利弊：“了然！不过得给我一点时间，我好给51网找个买主，当然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卖给鹿云。” 　　“你就是卖给鹿云，让阿狸粑粑当了51网的控股股东也无妨。”陆飞不以为然，“不用担心资敌，你难道不知道它的绰号吗？” 　　“绰、绰号？” 　　“没错，行业百草枯！” 　　陆飞笑道：“只要接受阿狸粑粑的投资，只要跟鹿云扯上关系，这个公司就绝对没有好下场，像雅虎，流量和技术都被阿狸粑粑抽干了，德邦、百世这些快递也半死不活……” 　　“怪不得！怪不得！” 　　庞东升连拍大腿，“51网做直播就是鹿云出的馊主意，我说做游戏，非让我做直播，要我说，51网这次出事全特么怪阿狸粑粑！” 　　“真的是阿狸粑粑？” 　　陆飞眯了眯眼。 　　“真的真的，就是鹿云干预管理，外行指导内行，瞎指挥！”庞东升说，“51网要是没有直播，怎么会有直播事故呢？” 　　说着后悔不已“，阿狸粑粑就是行业百草枯，唉，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猪队友呢？” 　　“现在摆脱也来得及。” 　　陆飞看破不说破。 　　“对对对。” 　　庞东升一个激灵，抛弃鹿云，转投陆飞。 　　大哥！一日为大哥，终生为大哥！ 　　你做大的，我做小的，全听您的！ 　　“如果我建议你把51网卖给阿狸粑粑呢？”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坏笑。 　　“啊？！” 　　庞东升打了个冷颤，您别耍我了行吗？ 　　…… 　　5月22号，三天哀悼已过。 　　救灾抢险的阶段基本过去，接下来是灾民安置和震后重建的巨大工程，这个时间就很漫长了，但捐款捐物依旧是源源不断。 　　到了明年，救灾捐赠款一共760.22亿。 　　其中，700万香江人捐了200多亿港币。 　　上至上市公司，下至街边酒吧，从知名艺人到菜场小贩，大家都在纷纷解囊相助，像富豪李黄瓜、邵毅夫，基本上都在1亿以上。 　　当然，排在最前面的还是陆老爷。 　　不光砸钱砸物资，还砸物流运输队。 　　刘镪东这些天在灾区的指挥调度，通过视频宣传和媒体营销，不但让中通和飞购的品牌形象更上一层楼，还深深地打上个人的烙印。 　　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无人不尊称—— 　　东哥！ 　　之后陆飞想交棒，就轻而易举了。 　　刘镪东在前线呆了整整半个多月，六月初才回到燕京，整个人晒得更黑了，也更瘦了。 　　虽然脸色憔悴，但眼神坚毅。 　　一大清早，就敲开陆飞的办公室报到。 　　“不是给你放了三天的假嘛。” 　　陆飞皱眉道：“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想休息的，但就是闲不下来。” 　　刘镪东咧着嘴笑，“干脆就来了。” 　　“那也要多休息，六一九快到了，虽然这次的主力还是美团，但飞购、晶东也不能松懈。”陆飞搓搓手，“我还指望着你和张永扛起‘春雷’、‘狂风’、‘暖冬’三个援冬计划呢！” 　　“我完全没问题。” 　　刘镪东揉揉眼睛，疲惫道：“陆总，我想跟您商量商量灾后援助的事，我想我们可不可以除了教学楼，也援建几栋儿童福利院。” 　　“当然没有问题！” 　　陆飞一一说出援助计划。 　　甚至组织医疗团队给受伤民众装义肢。 　　“这个也算我一份！” 　　刘镪东拍了拍胸脯。 　　“这事会我交给嫂子的若然天使基金。” 　　陆飞笑道：“另外，我大哥的七里香牵头，已经和白象方便面几家公司都说好了，会在当地建工厂，只要他们愿意就能来上班。” 　　“陆总，您想的可真是太周到了！” 　　刘镪东竖起大拇指。 　　把人从废墟里拉出来，救援才完成一半。 　　伤残后，需要把身心最大限度恢复到过往水平，并回到正常生活，这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医治过程，想的简直面面俱到。 　　“好，聊回到正事。” 　　陆飞叠着腿，“这次虽然我们是不求回报地做慈善，但和萨斯那年一样，这次六一九，不管是飞购，还是美团，都会迎来抢购潮。” 　　刘镪东郑重道：“我在救灾当中悟出一个道理，你只要对群众放在心上，他们就会把你放在心上，我觉得这回的购物节，不见得会比去年双十一差，说不准能再破纪录呢。” 　　“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飞拍了下桌子，“美团的销售额，去年是12亿左右，今年怎么也得翻个两番，破个30亿，要不然5年之内可很难干翻阿狸。” 　　“我相信王星、慧闻能办到，可一下子翻2倍，就是阿狸也没有破40亿，万一，我是说万一，美团完不成怎么办？”刘镪东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不信你没想到。” 　　陆飞和他对视，会心一笑。 　　刘镪东憨笑中透着一丝精明：“嘿嘿，我们虽然不能刷单，也不去造假，但可以把飞购的流量和销售额划一部分给美团，毕竟‘春雷’计划的主体是美团，咱们就不要喧宾夺主，再说‘六一九’把去年120亿的纪录给破了，今年‘双十一’，飞购晶东还破什么呢？” 　　“还少说了一种可能。” 　　陆飞低声说出“六一九”创下了新纪录，飞购晶东如果“双十一”破不了，那就更尴尬。 　　两人随即达成共识，飞购晶东这一次销售额的目标，只要达到80亿以上就足够了。 　　毕竟，只砸了1000万的补贴。 　　“鹿云这次是大出血，想要捍卫住自己的‘六一九购物节’，我们偏不让他如意。” 　　陆飞语气严肃道：“我们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六一九是阿狸粑粑创立的，但不是谁创办的就姓谁的，姓美团也不是不行！” 　　…… 　　伴随着美团、阿狸粑粑、飞购网铺天盖地的“六一九”广告，网友对51网直播丑闻的注意力被转移，舆论压力随之下降。 　　压力统统来到阿狸粑粑。 　　6月18日，深夜的杭城格外安静。 　　但亮如白昼的大楼里，依旧热闹非凡。 　　氛围里透着一丝紧张，大战在即，鹿云面向全体员工开着动员会，说得激情澎湃。 　　“我对销售数据没有任何要求。” 　　“六一九是消费者和商家的节日，买的开心，卖的快乐，图的就是个开心和快乐，阿狸粑粑今天要做的，就是让大家都开开心心！” 　　“哗哗哗～” 　　掌声响了一会儿，众人回到工位待命。 　　鹿云让卫哲当前线总指挥，他和蔡崇鑫并肩来到改装成休息室的会议室，桌子上放着还热乎的宵夜，蛋炒饭、烧烤串、小龙虾…… 　　“杰克。” 　　蔡崇鑫拿起羊肉串，“庞东升最近一直在找能接手他51网股份的买家，找了不少人，包括史玉猪，也包括我们，报价还挺合适。” 　　“这个庞东升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51网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至于卖掉所有股份吗？” 　　鹿云阴沉着脸。 　　“他说他是创业了这么久想好好享受人生，但我猜他是打听到，或者知道了我们正在联合其他51网的股东，准备在股东大会上罢免他的董事长和CEO的职位的消息，觉得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章志东，被踢出51网。” 　　“他也配跟章志东比？如果让章志东像管新狼一样管51网，就不会捅这么大的篓子。”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省的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体面。”蔡崇鑫笑盈盈道，“咱们派去的人就能和平顺利地交接。” 　　“这么好的社交网站被他糟蹋成这个样子，真是无能！真是浪费！” 　　鹿云夹了一口蛋炒饭。 　　蔡崇鑫建议趁机吃掉庞东升的股份。 　　“会不会太消耗我们现在的储备现金了？”鹿云犹豫不决，现在是非常时期，保证财务健康，也就是保住了阿狸粑粑的生命线。 　　“我们不是有了易支付嘛！” 　　蔡崇鑫摆摆手，“有沉淀资金压舱呢，机不可失，这个时间、这个形势，完全可以把收购价压得很低，如果让庞东升把股份卖给其他人，我们就彻底失去了掌控51网的机会。” 　　“那就先谈谈。” 　　鹿云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不一会儿，只听零点一到，挂在墙上的显示屏播放着阿狸粑粑购物节的直播画面。 　　1亿GMV，耗时2分50秒。 　　比去年双十一快了1分01秒。 　　10亿GMV，耗时1小时5分钟。 　　比去年要快了24分钟。 　　投入得少，反而提升得更多！ 　　鹿云高兴得感觉手里的蛋炒饭都倍儿香。 　　甚至又有胆量去看飞购网和美团的成绩。 　　“杰克，我看要不还是算了？” 　　蔡崇鑫惴惴不安。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嘛，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肯定超越不了飞购网，但领先不了它，我还领先不了区区一个美团嘛！” 　　鹿云拿着遥控器，把频道切换燕京台。 　　就见屏幕上出现上下两排，上方是飞购晶东的销售额，早已奔着40亿而去。 　　而下方是美团，赫然显示着11.04亿。 　　“嘶，什么情况！” 　　蔡崇鑫两眼圆瞪，脱口而出。 　　鹿云也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切回荔枝台，看向阿狸粑粑、淘多多的销售额总和—— 　　13.28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去年差了自己将近两倍销售额的美团，才短短半年多的工夫，怎么就和阿狸粑粑处在同一起跑线了呢？ 　　作弊！一定是作弊！ 　　蔡崇鑫心里咯噔一下，余光瞥向鹿云。 　　就见他顿时感觉手里的饭不香了。 　　一怒之下，把饭直接倒扣在桌子上。 第612章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6月19日，下午。 　　“老婆，老婆，你冷静点。” 　　王策看着自家败家老娘们购物车，除了王老吉，爽歪歪、六个核桃、怪兽能量饮料、一点点，密密麻麻，几乎全是七里香的子品牌。 　　不禁吞了吞口水，“我们家就三口人，这么多饮料哪怕当水喝，也够喝半年！” 　　“这点哪够半年啊？” 　　老婆扬扬手：“没事，你们喝不完，不有你爸妈嘛，你爸妈喝不完，不还有我爸妈！” 　　“那你也别光买这些，好歹给儿子买两箱牛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王策一时无语。 　　“你是傻啊，还是记性差。” 　　老婆没好气地白了眼：“‘四鹿奶粉’才过去多久啊，你还敢让儿子喝国产牛奶？” 　　“牛奶总不能不喝吧。” 　　王策撇了撇嘴，“进口牛奶太贵了。” 　　“嘿呦，那就一鸣好了。” 　　老婆眼疾手快地下单，“也是七里香的子品牌，我对七里香这家公司还是挺放心的。” 　　夫妻俩正聊着，七里香旗舰店的页面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出一则公告： 　　《关于发货以及库存紧急公告》。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七里香！” 　　“大家的热情和‘野性消费’把我们的系统都给搞‘懵’了，导致订单延迟的数据不准，截至目前，现有的生产和发货能力跟不上大家的发货服务需求，我们正在加急处理……” 　　“建议大家一定一定要理性消费！” 　　“没有实际需求的，等有了需求再找我们就好了，想要更多地支持国货品牌的，也可以关注大象方便面、鸿星尔克、汇源果汁……” 　　“最后，针对要货着急的朋友们请慎重下单，或者已拍的朋友可以申请退款，对此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感恩的关注！” 　　“瞧见了没。” 　　王策戳了戳电脑屏幕，“人家都在劝咱们要理性消费，还是少买一点。” 　　“可它越这么说，我越想买，真的是太良心了，老公，你说怎么办？”老婆眨眨眼。 　　“大不了等‘双十一’的时候咱们接着买，那会儿飞购网的优惠力度肯定更大。”王策努努嘴，“不光买七里香、王老吉，鸿星尔克、大象、汇源果汁，反正就全当支持国货了！” 　　老婆眼前一亮，“那就双十一的时候，给你和儿子买个美特斯邦威、鸿星尔克……” 　　“不，我要班尼路！” 　　“干嘛买班尼路？” 　　“你懂什么，陆飞以前经常穿班尼路，这个牌子现在火的不得了，还是刘德桦代言。” 　　王策眼神里充满着期盼。 　　“成，那就买！”老婆拍板道：“当初要不是因为陆飞的微博，去年你砸在股市里的钱都要赔光了，得亏你听他的，没被套住。” 　　“人家是股神，我不听他的听谁的。” 　　王策不满地砸摸着嘴，“吗的，就是特后悔自己怎么就买了阿狸粑粑的股票，真是晦气，现在跌得我都不敢看了，只能先养个半年一年。”说着，郁闷地扇了下自己的手背。 　　“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只手！” 　　“别烦了，那就这样，我付款了啊。” 　　老婆轻车熟路地清空购物车。 　　这一买，花了将近4000多。 　　紧接着，她把订单信息直接截图，到七里香的微博官方认证账号，评论附图，立刻就会得到网友的点赞，以及一致好评。 　　就见评论区，像她一样的，多不胜数。 　　“劝我们理性消费？我劝你们老板不要多管闲事！我就要‘野性消费’，就是不差钱！” 　　“老板！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把七里香车间里的流水线给干冒烟！” 　　“不要急，慢慢，我收不到货，我儿子收，儿子收不到，发给我孙子吧！” 　　“退货？退什么退？喝成糖尿病是我的事，是我执意要喝的，大不了，我打胰岛素养你啊。” 　　“杰仑胖了，一定是喝你们家奶茶喝的！把你们家奶茶买光，杰仑就喝不到奶茶了！” 　　“这年头喝七里香，比喝星巴克还有面子。” 　　“……” 　　不但在线上帮七里香冲热搜、身家存在感，更是切切实实地推动七里香的销量，网购也是，线下零售也是，就连汉唐广场刚开张的奶茶店，也是人潮汹涌，生意火爆。 　　出乎意料地，掀起了奶茶店加盟热潮。 　　甚至登上了央妈一号频道—— 　　《七里香爆红：爱如潮水奔涌》。 　　七里香的热销只是飞购晶东、美团的一个缩影，六一九销售额一骑绝尘，除了阿狸粑粑，铛铛网、亚马逊华夏、佰度“有啊”、易趣这些电商的第三梯队，不得不望其项背。 　　第二天，有关六一九的新闻铺天盖地。 　　“喜报！电商销售额总和突破200亿大关！飞购系占比高达75％，半壁江山！” 　　“号召理性消费失败，野性消费助推飞购、美团双双创造奇迹，飞购以122.6亿打破去年双十一成绩，美团更是以将近150％增幅，轰下33.26亿，正式晋升国内第三大电商平台，和飞购合砍下155.86亿销售额。” 　　“春雷计划圆满落幕！飞购网CEO刘镪东表示：这次美团的‘六一九’的成功，是基于‘限时抢购＋团购’的新网购模式，背后是完整的大数据分析与人工智能技术，在下半年，也会把这些黑科技应用在飞购网上，预计今年的‘双十一’，会再创新高，刺激消费……” 　　“失望透顶！阿狸粑粑未能突破45亿！” 　　“44.76亿，马马虎虎，一份60分合格的成绩单没能让阿狸粑粑的股价停止下跌。” 　　“六一九惨遭喧宾夺主，美团成最大赢家！靠‘小买卖’追赶阿狸，鹿云坐不住了！” 　　“始料未及，华夏电商第二恐易主。” 　　“……” 　　“哈哈哈～” 　　徐磊走到陆飞面前，把报纸展开，“你看看这个图，笑得我喘不过气来。” 　　只见是类似堂吉诃德大战风车的滑稽图。 　　堂吉诃德自然是鹿云，盔甲印着淘多多的标识，骑的不是驴，是象征阿狸粑粑的狐狸。 　　然而，风车却不是飞购网，是美团。 　　飞购网被画成一条巨龙，盘旋在上空，躲在云端里，又怜悯又藐视地看着鹿云。 　　“公关费没白花。” 　　陆飞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这种唱衰阿狸的报纸不只这一份。” 　　徐磊嘿然一笑，“要怪只能怪鹿云真不行，六一九但凡能破个45亿，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别说追上咱们，马上就要落魄到跟咱们的子品牌争锋相对咯。” 　　“我们也不要太得意。” 　　陆飞摆了摆手。 　　这回美团实打实的数据在23亿左右，多出来的10亿是从晶东的份额里划出来，要不然就凭美团的体量，明年才能达到这个水准。 　　但已经有明显的进步。 　　跟阿狸粑粑的差距从去年的2倍，缩短到现在的1倍，也许三四年之内就能迎头赶上。 　　“也是。” 　　徐磊点了下头，“没有晶东划的这10亿，飞购已经破130亿，不过也没事，反正早晚会破，这一次3C数码没有完全发力，完全靠家电、电脑、七里香撑起来的，等下半年逻辑的新品一预售，说不准总销售额能破200亿！” 　　“瞧瞧，你也忒没出息！单单飞购和晶东就该200亿，美团另算！”陆飞莞尔一笑。 　　“嘚嘚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磊看向电脑里显示着的港股信息。 　　阿狸粑粑的股价已经从去年最高位37.5港币跌到只剩下5.62港币，才短短半年，市值蒸发了218亿美刀，只剩下38亿美刀。 　　香江的股民们怨声载道，哀鸿遍野。 　　内地的却幸灾乐祸，因为要么买不到，要么不想买阿狸粑粑的港股，也就没有被套牢。 　　于是乎，股市里渐渐流传着一句—— 　　感谢阿狸粑粑不宰之恩！ 　　“你说什么时候阿狸粑粑会跌破1港币，变成仙股？”徐磊盯着冒绿光的的大盘。 　　“快了，美利坚那边的两房要撑不住，美联储和财政部又该头疼了。”陆飞倒上两杯茶，“我们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 　　徐磊撇撇嘴：“这也算给港交所一个教训，让他们看看捧的到底是什么臭鱼烂虾，阿狸粑粑什么档次，也配当我们的对手？” 　　“别这么说，鹿云也算帮我们一个忙。” 　　陆飞把茶汤一饮而尽，“次贷泡沫戳破以后，港交所但凡想要重振港股，指望阿狸粑粑这些是指望不上了，能指望上的或许只有……” 　　“我们！” 　　“真有那么一天，我要港交所当初怎么拒绝企鹅的，就怎么求着飞购上市！” 　　“下半年的双十一，先给港交所来一个小小的震撼，桀桀桀～” 　　徐磊发出诡异的笑声，把陆飞给逗笑了。 　　顷刻间，空气中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对了，有件事我没想明白，你为什么建议庞东升把51网卖给鹿云，这不资敌嘛？” 　　徐磊直直地盯着他看。 　　51网虽然遭到重创，可毕竟是一个拥有用户量6000万的大型社交网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有10％以上的转化率，对阿狸粑粑的提升都是难以估量的。 　　况且51网在庞东升手上，跟在鹿云手上截然不同，说不定51网就能被盘活。 　　“我就是要让51网落到鹿云手里。” 　　“为什么？” 　　“收购51网能消耗阿狸粑粑的储备现金，你也不用担心会资敌，因为51网他活不了。” 　　“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3G牌照不是今年就要发了吗？” 　　“是啊，听风声好像是12月吧。” 　　“企鹅到时候也要推出一个全新的社交产品，叫‘微信’，你可以理解成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飞信2.0’……” 　　陆飞扬起一抹神秘的坏笑。 　　在QQ、微博、微信的围剿下，像51网这种落后于移动互联网的社交网站，必死无疑。 　　何况直播是一个烧钱不见底的无底洞！ 　　“嘶，你这是杀人，还要诛心。” 　　徐磊不寒而栗。 　　鹿云啊鹿云，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他啊！ 　　…… 　　整个六月，风云再变。 　　华夏的外贸和出口额双双受挫，因为全球，尤其是欧美经济已经开始衰退。 　　美利坚的房地产市场损失继续加重，次级债券违约率已经突破10个点，房利美、房地美遭遇了跟贝尔斯登年初一样的情况。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房利美股价暴跌了28％，房地美股价则跳水了34％，恰恰两房占有全美房屋抵押贷款市场几乎一半的份额，不救又不行。 　　但美联储顾得了这一头，就顾不了另一头的华尔街，雷曼、美林、和摩根士丹利统统股价下挫，雷曼甚至不得不炒掉两名高管，替整个无能的管理层背黑锅。 　　次贷摇摇欲坠，P2P又接二连三暴雷。 　　纵观世界经济，风景这边独好。 　　家电下乡、电脑进城、宽带普及等计划有条不紊地执行，东南沿海的外贸纷纷转战内需，再搭上电商，一个个工厂都开足马力。 　　比如神舟电脑的生产线，扩了又扩。 　　六一九之后，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物流车和快递员，穿梭在马路上。 　　而阿狸粑粑，却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大脑。 　　这些天，鹿云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 　　终于，蔡崇鑫不请自来，敲开了门。 　　“崇鑫，你怎么来了？” 　　鹿云就坐在书房里，手上捧着《三国演义》，当看到蔡崇鑫的一刻，惊讶不已。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蔡崇鑫皱着眉，“电话也不接，开会也见不到你的人影，还以为你出什么状况呢。” 　　“我这不是提前让你和卫哲他们适应嘛，我以后不会太过问集团各个具体的业务，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战略上。” 　　鹿云认真道：“打倒飞购的战略上！” 　　“所以你看《三国演义》？” 　　蔡崇鑫郁闷至极，都什么时候了。 　　火烧眉毛了，美团依托着飞购这个大爹，已经发育起来了，长期以往，今后一提到六一九购物节，指不定先入为主就是美团。 　　就像娶媳妇，赚钱娶媳妇，赚钱盖房子，摆宴席，等到要入洞房了，没阿狸什么事了。 　　让陆老爷给上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你可不要小看了《三国演义》。” 　　鹿云笑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刘备。” 　　“你研究出什么？”蔡崇鑫瞪大眼睛。 　　“八个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鹿云道：“你看他对上曹操，像不像我们和陆飞？一样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有一点不一样，他在汉中终于赢了曹操，要是之后没有东吴偷袭，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要不我们还是把彤雨找回来了吧？” 　　蔡崇鑫叹了口气，“卫哲虽然是有冲劲，可毕竟还太年轻，别说刘镪东了，也许不是王星、王慧闻的对手，再这么下去……” 　　“崇鑫，你认命了吗？” 　　“什么？” 　　“你也认为陆飞是不可战胜的？认为飞购网是不可超越的？认为我们就只能当老二？”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就对了，如果连你跟我都认命了，那阿狸粑粑就完了，这辈子也只配当老二。” 　　鹿云严肃道：“老孙已经认命了，所以我不会找他回来，同样的，哪天卫哲也认命了，我也会马上换掉，阿狸粑粑的CEO就要认一个命，那就是干翻陆飞！干掉飞购！” 　　“当然，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蔡崇鑫挤出笑容，“而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跟庞东升谈妥了，7650万美刀收购他所有的股权，51网今后就是我们的了。” 　　“物超所值！物超所值！” 　　鹿云记得之前收购25％的股权花了5100万美刀，“只要我们能盘活51网，这个网站能带给我们远超10亿美刀的价值。” 　　“所以就等你来宣布这个喜讯了。” 　　蔡崇鑫拍了下他的肩膀，“赶紧的吧。” 　　说着，就把鹿云拉到了会议室。 　　此时，阿狸粑粑、淘多多、易支付、雅虎等高层悉数到场，一双双目光聚焦于他。 　　鹿云敏锐地能感觉到死气沉沉的气氛。 　　当美团的销售额公布的那一刻，绝对忘不了整个公司上下都像挨了一闷棍，不是绝望，就是在绝望的路上，毕竟飞购随意扶持的一个电商平台，只花了两三年就快要追上自己。 　　而且是创立快9年已经上市的阿狸粑粑。 　　“哗哗哗～” 　　掌声稀稀拉拉，士气低落。 　　蔡崇鑫惴惴不安地看向鹿云，就见他的口才一如既往地超水平发挥，把自己代入到刘备当中，滔滔不绝地掰扯刘备和曹操。 　　渐渐地，掌声热烈起来。 　　士气也在肉眼可见地重振。 　　接着说到他的两次大学入学考试失利。 　　“第一次高考失败，我的梦想是在酒店当服务员，但因为我太丑了，所以被拒绝了。” 　　“第二次高考失败，我就降低了要求，我去麦当劳接受服务员面试，一共13人，录取了12人，还是因为嫌我长的太丑，所以我成了唯一落选的，从那一刻，我就认命了。” 　　“人丑就要多读书！” 　　“人丑就要去创业！” 　　“当然做企业非常难，做好企业更难，它就像战争一样，总是面临着危险和挑战。” 　　“这么多年的创业经历告诉我，任何困难都要自己去面对，失败重来未必是坏事。” 　　“就像这次阿狸粑粑让美团追上，就像阿狸粑粑港股的股价快跌得底朝天，不要怕……” 　　“既然选择了挑战，那余生就一定要把挑战进行到底，无论结果如何，挑战者都不应该低下自信的头颅，要像刘备一样，始终要坚信能三兴大汉，我们也要始终坚信一条——” 　　“那就是干翻飞购！” 　　“干翻飞购！” 　　卫哲作为心腹，第一个振臂高呼。 　　紧接着，会议室里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高呼，声音从零散，慢慢地集中，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整齐，几乎把整个屋顶掀翻了。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蔡崇鑫喊着口号，意味深长地望向鹿云。 　　他和陆飞，注定是一生之敌…… 第613章 吴晶与郭凡 　　华北津门，融创地产的大本营。 　　第二个融创广场就位于此地，《画皮2》的首映礼就在广场里新开张的汉唐影院。 　　整个汉唐院线借着和华纳合作出的影院模版，不断向全国复制推广，而且投资了中影南方新干线，持股44％，满打满算，银幕数突破了100块。 　　在民营里仅次于万达、金逸。 　　国内的电影公司里，也是独一份！ 　　趁着考察融创地产的空隙，陆飞陪着高媛媛到首映礼现场，给《画皮2》电影助阵。 　　并不是冲着曾丽，真是冲着融创。 　　“四万亿救市计划”一旦执行，整个低迷的房地产将彻底觉醒，迎来狂飙的春天。 　　那是，也是汉唐院线狂飙之时。 　　七月盛夏，裹挟热浪的晚风轻轻吹过。 　　陆飞摇上车窗，面带微笑，“下周就要跟吴雨森的《赤壁》打擂台，怕不怕？” 　　“不怕。” 　　高媛媛穿着黑色吊带裙，枕在他的肩上。 　　“本来一开始挺怕的，不过看完《赤壁（上）》的样片，就一点儿也不怕啦，拍的跟《黄金甲》、《无极》一样烂，从头到尾我就记住一句特搞笑的话，‘萌萌，站起来’。” 　　她模仿得嗲声嗲气，忍不住发笑，“噗嗤，想想就觉得好笑，跟我小时候看《三国演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样才有鬼了。” 　　陆飞嘴角上翘，“港台导演拍得了历史正片嘛？没这个能力！没这个底蕴！没这个内涵懂嘛！拍出来的都是套着历史皮的黑帮片。” 　　高媛媛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明明是史诗大战，拍得特儿戏、特小气，简直没法看，就这，我们的《画皮2》不说票房稳赢吧，好歹可以打个平手。” 　　“这么自信？” 　　陆飞侧目而视。 　　“是吴雨森他们不自信，自信的话就不会把《赤壁》分成上下两部咯，摆明了知道光靠一部肯定亏本的，6.4个亿的成本呢。” 　　高媛媛挑挑眉，“我们才1个亿出头，如果票房有3个亿，完全有的赚，如果是《赤壁》，可就要赔死啦，起码要十几个亿。” 　　“咱们的高总越来越有范儿了。” 　　“要不然你怎么配得上我啊？” 　　“哈哈哈～” 　　“咯咯，等汉唐一上市，就更有范儿。” 　　高媛媛笑吟吟道：“丽方姐正在跟证券部筹划上市呢，不过大家伙还是心里没底，像我们汉唐这种娱乐轻资产，真的能上A股吗？” 　　“不是A股，是创业板。” 　　陆飞谎称是内部消息。 　　创业板一上市，汉唐假如能率先登陆，就能吃到内娱第一股的红利，就可以集资制作更多优质电影，也能投资院线和布局游戏产业。 　　“那太好了。” 　　高媛媛笑靥如花，“最近公司挺缺钱的，《搜索》拿下了1.06亿吧，可扣了分帐、营销这些杂七杂八的，也没剩多少了，明年又到了建国60周年，献礼的《风声》、《让子弹飞》还需要钱投拍，又不能像以前再找刘启金要了，煤老板的日子也不好过。” 　　“往后呐，娱乐圈得靠我这些互联网老板咯。”陆飞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 　　“德性！” 　　高媛媛拍了下他一下，又躺入他的怀里。 　　两人卿卿我我了一路，刚到目的地，就见当地的影迷们已经聚集在汉唐影院。 　　红毯两侧，人山人海。 　　“媛媛，那两个人来了吗？” 　　陆飞把帽檐压低，遮住脸。 　　高媛媛摘下墨镜，“应该都在休息室，我让吴晶和郭凡他们到了就去那儿等着。” 　　…… 　　“陆总！” 　　“陆总！” 　　郭凡拘谨地打着招呼，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和吴晶一起站在陆老爷的面前。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抽象。 　　机缘巧合地报名参加了汉唐文化和中传大学合作举办的“First青年电影人展”。 　　稀里糊涂地凭着《花开，那一年》这部漫画作品入围了青年导演扶持计划的选拔名单。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在一帮科班出身的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汉唐又一位签约的导演，要知道他的上一位前辈可是宁昊，如今已经进入华语电影亿元票房导演俱乐部。 　　本以为会从剧组打杂的副导演开始摸爬滚打，万万没想到会被带到这里，更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自己心目中的精神偶像—— 　　陆老爷！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而一旁的吴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紧绷着脸，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陆飞握了握手，“我都听我嫂子和韩虹说过了，这次基金会救灾小队里就属你吴晶最卖力，每天6点起床跟大家去发送物资，扛沙袋，搬物资，搭帐篷，一直忙到深更半夜。” 　　高媛媛补充了句，“还有7天的时间没刷牙没洗脸，把水全部让出来给女人和小孩……” 　　“够爷们！我一直以为明星救灾都是在作秀，是你吴晶改变了我的印象。” 　　陆飞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远远比不上陆总和高总。”吴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爱心无大小。”陆飞回过头说，“这样的演员才是我们该捧的，对不对，媛媛？” 　　高媛媛莞尔一笑，“我们邀请你来首映礼，不光是和你说这些，也是邀请你加入汉唐，我们会为你量身打造几部电影，当然，你要是自己有自导自演的想法，我们也可以投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合作？” 　　“真、真的嘛！” 　　吴晶激动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高媛媛倒了四杯水，分给他和郭凡。 　　吴晶一饮而尽，缓了缓神说：“陆总、高总，真的我可以拍自己的电影吗？” 　　“没问题，预算视具体情况再定。” 　　陆飞左看看吴晶，右看看郭凡，发现他的眼神里毫无掩饰地流露出羡慕。 　　“如果我、我想拍军事动作电影呢？” 　　吴晶深呼吸一口气。 　　“这可是一个很久没人敢碰的冷门类型。”高媛媛倍感意外，“为什么拍它呢？” 　　吴晶语气不无认真说在救灾的时候，当看到一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着军装，奔走在废墟之中，拿自己的身体当踏板，让百姓们走过去时，自己就下定决心，怎么也要拍一部能展现军人气概的电影，哪怕是倾家荡产！ 　　“你怎么看？” 　　陆飞不置可否，反而看向郭凡。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郭凡意识到是个考验，沉吟了片刻回答。 　　要知道国产军事片的辉煌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尤其以《大决战》为之最，千禧年之后能叫的上座的，也只有一部《冲出亚马逊》。 　　不但票房市场反响差，国内也没有军事这类重工业电影的工业基础和条件，别说《黑鹰坠落》，就连《第一滴血》都很难复制。 　　“这话我不同意啊。” 　　吴晶颇为不爽，“就是那也不行，这也没有，才没有人去拍，才永远不会有第一部国产军事类型片，反正注定有人去当炮灰，那干脆我来当好了，我来当这个炮灰！” 　　“有股子志气。”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眼睛却盯着郭凡，“吴晶想拍军事动作片，你呢？如果让你单独做一个电影项目，你想要拍什么？” 　　“我？公司想让我拍什么，我就拍什么。”郭凡脱口而出，突出一个乖巧。 　　“我是说‘如果’，尽管大胆地说出来。” 　　陆飞说话中带着一丝诱惑。 　　“科幻，最好是科幻吧。” 　　郭凡鼓足勇气说自己心中一直有科幻梦，之所以跨行当导演，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拍出属于自己的国产科幻片。 　　“噗，啥，科幻？” 　　吴晶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拍军事动作片冒险？ 　　你丫比我还不靠谱！ 　　他清清嗓子，“我虽然不懂科幻电影，但我最近正好接了一部科幻戏，刘振伟导演的《机器侠》，全程我都在，说实话，真不如90年代的《终结者》，和好莱坞的差距相当地大，如果说军事片差了好莱坞十年的话，科幻片至少差了三十年，现在你告诉我要拍国产科幻片，确实很科幻，相当地科幻。” 　　“陆总让我说，我才说的。” 　　郭凡眨了眨委屈的眼睛，“我也知道依现在电影工业的水平不现实，但万一将来……” 　　“这么说吧，你的科幻电影要能成，我的军事动作片肯定早就成了。”吴晶嘿然一笑。 　　看着两个理想主义者拌嘴，陆飞和高媛媛互看一眼，突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宣布： 　　你们这个项目，我陆老爷投了！ 　　“啊？？？” 　　不光吴晶和郭凡，连高媛媛也吓了一跳。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信。 　　科幻和军事可是重工业电影题材，在好莱坞至少是上千万美刀的B级项目，就交给两个毫无导演经验、毫无导演作品的菜鸟导演？ 　　陆老爷，你不会是拿我们寻开心吧？ 　　“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陆飞不以为意，“老实跟你们说吧，我就是想让你们帮着打造华夏的电影工业体系。” 　　高媛媛给他的杯子续上水，目光柔和。 　　“这些年，虽然对外宣称，《钢铁侠》中外合拍斩获多少，《画皮》又如何如何，那只是‘自欺欺人’，请的不都是好莱坞、棒子的团队？”陆飞一本正经说：“汉唐自己的特效工作室只是参与而已，必须认清差距，我们华语电话的底子很薄弱，只是手工作坊。” 　　“什么是工业化？” 　　“工业化的前提是标准化！” 　　他举了个例子，剧本制度。 　　从剧本字号、行间距、标点符号等基础格式统一，都用编剧软件转化成数据库。 　　如此可以任意地从海量文字，知道角色说了多少句话，多少场日戏…… 　　然后用编剧软件，对接导演软件、制片软件、场记软件，把所有人和系统全部串联起来。 　　而如今的剧组，还没有完全信息化。 　　场工习惯用纸来记，可记一百天就是一百张纸，一百张纸里要寻找任何一个信息，又怎么快速寻找？ 　　跟好莱坞工业相比，华娱才刚刚完成摩托化，距离机械化、信息化，还有很长一段路。 　　“可、可为什么您选中我们呢？” 　　吴晶、郭凡吞了吞口水。 　　陆老爷，我们胆子小，您别玩我们…… 　　“首先，你们有梦想。” 　　“恰恰是军事梦和科幻梦，恰恰这两个就是电影工业体系崛起最关键的两大类型片！” 　　陆飞笑眯眯说：“其次你们都有锐气，像章艺谋、陈凯哥他们都太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完成了商业化的使命就可以让路，让年轻敢干的导演顶上，宁昊就是，你们也是。” 　　“谢谢陆总厚爱。” 　　吴晶隐隐觉得很燃，很热血，但仍不自信，“我就怕我的能力不够，万一拍砸了赔了……” 　　郭凡连连点头，很是赞同。 　　“当然不是现在就拍，汉唐会安排你们去好莱坞学习交流，就像像宁昊一样。” 　　陆飞扬扬手，“是吧，媛媛？” 　　高媛媛微笑道：“没错，我会安排你们到《钢铁侠2》剧组，也可以去《速度与激情4》、《2012》这些剧组跟组，总之，可以尽可能地学习好莱坞的拍摄制作经验。” 　　“还有工业化运作，等你们回来，就先合作一个小项目，边实践边摸索，吴晶那句话说的很对，你们就是要拿出炮灰的心态去拍。” 　　陆飞道：“你们愿不愿意当这个炮灰？” 　　棒子国每年都会出钱送导演和专业人才到好莱坞学习，特效公司也能拿到补贴。 　　许多人才出国进修以后，也都会回到棒子国开设工作室，渐渐形成特效基地。 　　而华夏曾经在14年，趁着第四届中美合拍会展期间，安排路阳、吴晶、郭凡、肖扬、陈思成到派拉蒙短期“访学”，人才交流。 　　是好是坏，一目了然。 　　不管承不承认，如今华夏军事和科幻电影是“0”，从“0”到“1”，砸钱是没用的。 　　关键得砸人，就跟芯片一样！ 　　而项目的领头羊，要么制片，要么导演。 　　“陆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让我们梳理出一条我们自己的电影工业化模式？” 　　郭凡喝了口水，压了压惊。 　　“可以这么说，从导演、编剧、摄影，再到美术、特效、服装，甚至细微到上百上千人吃盒饭的安排，搞出华夏自己的工业流程。” 　　陆飞说的斩钉截铁。 　　“嘶～” 　　郭凡倒吸一口冷气，陆老爷所谋者甚大。 　　从根子上总结出一整套国产电影工业化，无异于车同轨，书同文，地同域，一统华语电影工业体系的度量衡，一统电影产业的标准。 　　陆老爷这是想当华语电影的秦始皇！ 　　“路就在这里，你们自己决定。” 　　陆飞举起水杯，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我并不同意。 　　“真有这种机会，那还等什么，我去！” 　　吴晶热血沸腾，立马拍板。 　　郭凡一想到好莱坞向他招手，一想到科幻电影梦从未有过地近在咫尺，再也不犹豫。 　　不就是华夏电影工业化嘛，办它！ 　　“很好！咱们华夏未来的电影工业化，就全靠你们啦！以水代酒，我们干一个。” 　　陆飞霍地站起身，捧起水杯。 　　祝两位阿sir，在好莱坞一帆风顺！ 　　“干杯！” 　　吴晶、郭凡满脸潮红，情绪完全被调动。 　　“干杯！” 　　高媛媛明明喝的是水，却像喝了酒，望着意气风发的陆飞，双眼迷醉，脸颊微红。 第614章 打听打听，华语影坛姓什么 　　把吴晶、郭凡送出休息室，高媛媛回过头，“我还以为你安排他们去好莱坞，只是单纯地想栽培他们，充实汉唐的导演团队。” 　　语气里充满幽怨说：“好啊，想不到我们的陆总藏得这么深，电影工业化，滋滋～” 　　“我就是有这么个念头。” 　　陆飞把她揽入怀里，倍加安抚，“大国就该有配得上大国的电影产业，不只要票房上的高，也要类型片门类多而全，品质高而优，整个工业上下游体系齐全！” 　　“那你肚子里有这么多想法，怎么也没见你跟我说一声啊，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高媛媛没好气地白了眼。 　　“当然是不小心的，我压根就没往这上面多想。”陆飞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不见到他们俩，才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事实上对电影工业化，并非一时兴起。 　　早在入世之后，明确要放开好莱坞电影进口份额，华语电影产业就在狂练武功，不管外功，还是内功，只要能变强，守住本土票房。 　　以致于，走火入魔。 　　只顾市场化、规模化，院线越来越多，银幕越来越多，产量越来越多，票房越来越高。 　　可没有优质的电影，就是空有票房市场。 　　既沦为好莱坞的板上鱼肉，又成了流量明星、粉丝电影等垃圾的温床，就像前世一样。 　　成天光喊多少多少亿票房，多么多么高票房纪录，有什么用？ 　　《大圣归来》、《哪吒》之后，国漫崛起了吗？就是几颗流星！ 　　商业体系出昙花，工业体系才能量产！ 　　漫威虽然带歪了好莱坞，挖空心思玩宇宙，玩特效奇观，做出一坨巧克力做的屎。 　　但跟《四海》、《满江红》这些屎做的巧克力可有本质差别，更何况像《沪市堡垒》、《小时代》这种，连屎味巧克力都不如。 　　陆老爷要一手抓院线，开发市场，一手抓工业，保质保量，两手都要抓，都要硬！ 　　至于还有一手…… 　　“算啦，原谅你了。” 　　高媛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看在你说的不错的份上，不过还是要罚你，罚你帮我安排去好莱坞，我也要吴晶她们一样学习电影工业的运作，制片就免了，挂个副导演就好……” 　　陆飞一口答应，“奥运会一结束，咱们就去，正好还能去度个假。”说着凑到她的耳边，一脸坏笑：“就我们俩。” 　　高媛媛嗯了声，红唇主动地印了上去。 　　“唔～” 　　在好一通法式长吻之后，两人逐渐上头，正要更进一步，被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 　　“阿飞，媛媛，你们在里面吗？” 　　“是曾丽姐。” 　　高媛媛立刻从陆飞的怀里挣开，回了一声，然后对着镜子，给自己抹口红。 　　“《画皮2》要……” 　　曾丽话一出口，就见陆飞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非但不恼，反而嘴角扬起一模耐人寻味的笑弧。 　　“怎么了，学姐？” 　　陆飞清清嗓子，掩饰尴尬。 　　“你嘴上的口红没擦干净。” 　　曾丽掏出纸巾，体贴又迅速地替他擦拭。 　　“曾丽姐，是不是电影开始了？” 　　补完妆的高媛媛看到门口的两人，眼里扑闪着光，一手勾住陆飞的臂弯，一手勾住曾丽，三个人整整齐齐地走向观众席。 　　整个影厅黑漆漆的一片，银幕闪着光。 　　“你坐那边，我要和曾丽姐坐一起。” 　　高媛媛把陆飞打发跟刘师师挨着，自己横插在他和曾丽中间，自顾自地聊起了天。 　　“曾丽姐，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美了。” 　　“没有吧，可能是练瑜伽练塑形练出来的吧，我一有空就跟红梅姐、海路一起，媛媛你要不要也加一个？不过偶尔要吃素……” 　　“……” 　　两人“勾搭”在一起，橘里橘气。 　　陆飞就像失宠的金毛，被冷落在一边，又郁闷又落寞，突然眼皮子底下出现爆米花。 　　刘师师抿了抿嘴，又递上可乐。 　　“还是咱们家丫头心疼哥哥。” 　　陆飞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这次饮料没有错了吧，可别再像上次……” 　　“没有，这次绝对没有弄错。” 　　刘师师一想到误喝了他的饮料，间接接吻，脸颊随即红了起来，心怦怦直跳。 　　“我开玩笑的，你面皮可真薄，不像杨蜜、恬恬那样经逗。”陆飞眨了下右眼。 　　刘师师羞地不敢直视，埋头吃着爆米花。 　　陆飞也不再逗她玩，掏出手机，进入到工作状态，未接电话里显示着王星的号码。 　　有王慧闻辅佐，有飞购网当靠山，此世的美团，跟彼世的美团，几乎不可同日而语。 　　六一九之后，更是彻底打出了名头。 　　不光是团购，外卖、美食、酒店、机票、购票，各个方面，多点开花，虽然没有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但凭借线下的优惠券打印机，维络城的合作，这些年渐渐在全国普及开来。 　　维络城搭载的是美团适配的票务系统。 　　但凡有维络城的地方，就一定有美团。 　　“陆总，现在绑定维络城的美团会员全国有600万，光沪市就占了三分之一，1000多台终端机两个季度吐出了500万张优惠券……” 　　王星如实地汇报：“维络城和我们商量，打算取消商家免费，改成投放竞价，每个小灯箱每月至少4000块，您觉得怎么样？” 　　“有多少商家有合作意向？” 　　陆飞吸了口可乐。 　　王星嘿然一笑，“很多！报名的就有100多家，全是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这些大品牌，因为传统的打折券人工派发、邮寄成本太高，使用率一般也不超过2％，但加入了维络城，只需要购买一张RFID卡，登录美团注册绑定，就可以到任何终端机打印，投入产出比目前能有1：3到1：8之间，翻了至少10倍。” 　　“今年还会更多。”陆飞道。 　　“您说的没错，次贷以后，越来越多的商家为了缩减成本、刺激消费，跟维络城合作，不管愿不愿意，都被录入我们美团的系统，截至目前，全国已经超过3000家了。” 　　王星不无敬佩，请收下我的膝盖。 　　您让美团和维络城的软硬一体化合作这一招，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秀的操作。 　　“终端机收费既然是维络城的决定，我们就不要反对，不过在美团上，还是免费。” 　　陆飞嘴角上扬。 　　入股投资维络城相当地物超所值。 　　系统是美团的，RFID卡是逻辑的，维络城优惠券终端机更是逻辑的方案，从软件到硬件，从上游到下游，又有订单，又有分成。 　　持有的股份，还估值2.75亿美刀！ 　　“完全没问题，光维络城的线下分账就够填平线上的运营成本，一个连锁品牌每个月的服务费就要10到20万，比年初翻了5倍。” 　　王星兴奋之余，也点出问题。 　　首先，维络城这种终端机展示的位置有限，只能满足少数大品牌连锁店。 　　像苍蝇馆子、小商小贩，根本没戏。 　　其次，RFID还是依赖于一张物理的卡片和终端机，没法彻底实现无所不在。 　　“你能想到这些，就已经快要摸到美团的真谛了，维络城只是我们过渡到移动互联网的替代品罢了，真正的爆发还要靠智能机。” 　　陆飞笑道：“到时候美团就可以把数据搬迁了，维络城这种十几亿美刀的项目，就随它去吧，美团是一个千亿美刀的大事业！” 　　“明白，陆总。”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王星此刻的激动。 　　半晌，他才道出维络城的收费，也包括了美团旗下的猫眼在线票务系统，每张票向美团收取总共3元服务费和打印费。 　　“你觉得呢？” 　　陆飞拿起几粒爆米花放嘴里。 　　“我先试试能不能谈价，能减多少是多少，但保证不会把成本摊到用户头上，我想从我们线上的票房分账再让出一些利。” 　　王星用问询的口吻请示。 　　“看来把你安排在美团，没有错。”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 　　虽然猫眼在线购票这钱赚的特不划算，还特辛苦，但美团的布局可不是图蝇头小利。 　　当合作的影院数量达到全国基本全覆盖的时候，线上票务市场份额超过50％，就相当于相对彻底地掌握了线上的院线发行渠道。 　　猫眼就可以靠着平台巨无霸优势，向上游迈进，先渗透到发行，再渗透到电影产业的方方面面，比如广告、排片资源、点映场…… 　　再加上飞购、企鹅的票务系统，汉唐的线下院线资源，不说垄断华夏宣发和院线，至少是超级巨无霸，但凡电影要在国内上映—— 　　今后都得拜陆老爷、高小姐的山门！ 　　今后每一张电影票，迟早都要姓陆！ 　　“哈～” 　　陆飞嘬了一口可乐，刺激得味蕾相当地爽，就是脖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发痒。 　　“我们也按照您的要求，把猫眼升了级，最新的版本开通了和豆瓣差不多的影评和评分功能，不过暂时仅限于付费用户。” 　　王星说：“《画皮2》就是第一个尝试。” 　　“《赤壁》没有和我们合作吗？” 　　陆飞挑了挑眉。 　　“没有，他们的宣发相当地死板，根本没有‘互联网＋’的思维，还是走传统宣发那一套。”王星嗤之以鼻。 　　“正好！合作了还真不好办它。” 　　陆飞乐道：“既然两家打擂台，那就让他们好好感受下到底什么是科技和狠活吧。” 　　刘师师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总是借余光偷偷地瞄向辣个男人，就见他扬起一抹坏笑。 　　为什么笑的越坏，自己就越爱看呢？ 　　“滋滋滋～” 　　陆飞一口把可乐喝到底。 　　球证、球监、裁判都是我的人。 　　《赤壁》是吧，你拿什么和我踢啊！ 　　…… 　　“《画皮2》上映5天狂收1.26亿票房！” 　　“《画皮2》荣登暑期档票房榜头名，首先归功于《画皮1》的成功，如果说当年票房黑马的《画皮1》吸金速度是‘风速’的话，那《画皮2》绝对是‘光速’。” 　　“继《天下无贼》、《画皮》、《钢铁侠》之后，曾丽在《画皮2》再次证明自己是华夏最吸金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女演员。” 　　“《画皮2》再接再厉，首周轰下1.6亿票房，接连创造了华语片的零点点映票房纪录、首日票房纪录、单日票房纪录、首周票房纪录，但疑似叫座不叫好，上映之后在豆瓣上只有6.1分分，猫眼评分却高达8.5分……” 　　“《画皮2》遭同行恶意攻击！汉唐总裁高媛媛表示：猫眼是只有购票观众才能参与打分，比豆瓣更权威更有说服力，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不得不怀疑豆瓣上有大量的一星差评是有竞争对手有针对地抹黑。” 　　“《画皮2》差评幕后黑手是谁？《赤壁》剧组称我们不屑于使用这种肮脏手段。” 　　“《赤壁》首映在即，能否终结《画皮2》的票房冠军，打破创下的票房纪录？” 　　“《赤壁（上）》在燕京举办首映礼！” 　　风雨欲来，中影星美国际影院。 　　不单单参演的明星悉数到场，整个港台娱乐圈倾巢出动，能来的都来给吴雨森捧场。 　　自从“照片门”之后，港圈士气低落。 　　吴雨森就是他们最后的遮羞布，也是重新崛起的希望，只要《赤壁》大火，四分五裂的港圈会慢慢地收拢在以吴雨森为核心的队伍。 　　红毯之上，星光璀璨。 　　华宜、博纳、海润、中影、小马奔腾等影视公司代表纷纷到来，汉唐也派了钟丽方。 　　“哼！” 　　吴雨森看到冯裤子、陈凯哥、陈客辛、陈果富等人簇拥在钟丽方身边，气不打一处来。 　　“冯导、陈导也就算了，陈客辛他们是什么意思，还有王胖子，好大的排场，连首映礼都不来捧个场，存心要跟我打鳄擂台？” 　　“他们都是墙头草，哪边强，当然往哪边靠，就连瑛皇，不也让谢霆峰跟着汉唐混。” 　　吴克波作为制片方的橙天老总，也作为最早靠港圈资本崛起的人，脸上透着担忧。 　　“吴导，这次《画皮2》来势汹汹……” 　　“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更放心了，就连这种拍三角恋的伪魔幻特效大片，也能有一两亿，《赤壁》的票房完全没有问题！” 　　吴雨森信誓旦旦地保证。 　　“吴导，可全指望你了。” 　　吴克波紧张地搓了搓手。 　　“放心，在好莱坞也许我不敢打包票，可要在华语片，我不会输给其他人。” 　　吴雨森自信满满。 　　就凭6.4个亿的总成本，就凭他积攒的口碑和名声，就凭集齐的两岸三地恢弘阵容，就凭声势浩大的宣发，无论如何，优势在我！ 　　《画皮2》就算有陆老爷，又怎么样！ 　　上映首日，气势如虹。 　　首日票房就达到了2700多万，这一数字刷新了《画皮2》才刚刚保持了一周的成绩。 　　第二天正要乘胜追击，就遭到潮水般汹涌打击，第一波攻势来自企鹅、土豆等视频网站的影视吐槽UP主们，纷纷上阵。 　　吐槽视频铺天盖地，播放量蹭蹭上涨。 　　连以《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而出名的胡哥也再次出山，又一次整活，恶搞《赤壁（上）》，比《无极》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波攻势，紧接着就来。 　　豆瓣上并没有清一色无脑给一星，也没有无脑地打低分，毕竟摆事实，就是黑。 　　才第三天，豆瓣已经跌破7分。 　　猫眼评分更是一降再降，降到6.6分。 　　评论区里，差评如潮。 　　“虽然‘华语电影史上雷片之王’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一点，但只能说这国际大导就是不一样啊，轻易的让大家对于雷点的接受程度得到了一次新的修正，跟世界接上轨了，妙啊！” 　　“一个‘萌萌’的小乔引发的血战。” 　　“赤壁断臂一座山。” 　　“《画皮2》里曾丽和周讯的姬情，我不但能忍还爱看，《赤壁》特么周瑜和诸葛亮的基情，导演是看了多少遍《三国》才有这脑回路？不会拍别拍！用不着这么扭曲历史！” 　　“看到猫眼这个分数，我就觉得不权威、不真实，这破电影还能有6分？” 　　“……” 　　从豆瓣、猫眼漫溢而出，贴吧、微博、论坛，到处都是踩一捧一，节奏满满。 　　要把《赤壁》钉死在烂片的耻辱柱上。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周的票房结果出炉。 　　《赤壁（上）》出乎意料地出现巨大的颓势，首周只有1.56亿，不如《画皮2》的表现，而《画皮2》两周已经突破2.5亿大关，正在朝3亿的目标狂飙突进。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吴雨森路演一结束，就收到吴克波传来的噩耗，一下子倒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网上对我们的恶评实在太多了。” 　　吴克波叹了口气，“这特么绝对是汉唐干的！也只有陆飞有这样的能量干出这事来！” 　　“是他？真的是他？” 　　吴雨森也料到是陆飞下的手，但万万没想到他能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恐怕也只有当年正处于邵氏巅峰的邵毅夫，才能相提并论。 　　又或者，好莱坞的犹太资本…… 　　越想越惶恐，惴惴不安，脸色煞白。 　　“吴导！！” 　　林芝玲、梁朝韦等人一拥而上。 　　“吴导，你没事吧吴导？” 　　“快送吴导去医院，吴导晕倒了！” 　　“……” 　　听着电话里传出杂乱的声音，吴克波也乱了阵脚，心慌意乱之下，果断选择投降。 　　乖乖联系王星，希望交保护费平事。 　　“吴总，我们一直追求建立公正、公开、专业的电影评价体系，猫眼的评分都是主流影视媒体、资深影评人、影视专业学者给出的综合评价，可不是其他网站可以给钱平事。” 　　王星正义凛然道：“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怕陆总误会。” 　　“嘟嘟嘟～” 　　电话里，传出一阵忙音。 　　吴克波满脸呆滞，嘴角抽搐。 　　怪不得人人都骂陆贼！奸贼！恶贼！ 　　果然是臭不要脸！ 　　忍一时越想越气，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狗急了还跳墙，是你们逼我的。” 第615章 一波平，一波起 　　娱乐圈可以说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 　　往往一个爆料，八方全是通告。 　　“吴雨森金陵站路演住院”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登上微博热搜头条，《赤壁》剧组赶紧辟谣说只是劳累过度，发烧而已。 　　但这届网友，显然不好带了。 　　住院原因，众说纷纭。 　　大多数把矛头都指向了《赤壁（上）》惨淡的票房成绩，以及铺天盖地的舆论差评。 　　而像华宜，自然掌握着更多的内幕。 　　“人走了？” 　　冯裤子推门而入，就见王中君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眼前的桌上摆着两杯凉茶。 　　“橙天的人现在病急乱投医，搬救兵竟然搬到我这里。”王中君沏了杯新茶。 　　冯裤子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三爷都坐不住了，亲自登门去找高总，有这档子事吗？” 　　“嗯，就今天。” 　　王中君颇为感慨道：“如今这位高小姐，今非昔比啦，跟在陆总身边，越来越有陆总的手腕，就《画皮》跟《赤壁》这次打擂台，那是又当拳手，又当裁判，能输才有鬼呢！” 　　“可不，《赤壁》这下要栽了。” 　　冯裤子幸灾乐祸说：“票房别说5亿了，有没有3亿还得看陆爷、高总的脸色。” 　　“估计会卖三爷和几分薄面，毕竟有中影投资。”王中君心有余悸，“真别说，他们俩口子对付港圈可真够狠的，吴雨森算完啦。” 　　“桀桀桀～” 　　冯裤子姐一脸坏笑，“谁让这帮孙子不开眼，还当是八九十年代呢，要饭还不懂着夹着尾巴做人，非搁陆爷面前装大能，该！” 　　王中君叹了口气，“除非《赤壁（下）》能绝地翻盘，要不然没了，港圈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就不知道其他人愿不愿意拉他一把。” 　　“港圈那帮孙子咱还不熟？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也就会抱团欺负欺负外人，尿性！” 　　冯裤子得意道：“这次挨了陆爷、高总一巴掌，也该想明白到底谁是孙子谁是爷了。” 　　王中君认可道：“说起来对内地演员们是一件好事，对华宜也是一件好事，幸亏我们签了不少明星，葛尤、黄小明、双冰，特别是周讯，马上又要去《风声》跟曾丽对戏，不管是质还是量，一点儿也不比汉唐差。” 　　冯裤子抿了口茶，“关键在小花上，人家有杨蜜、景恬和刘师师，咱们一朵也没有。” 　　“你可别跟我提这个，一提我就火大。” 　　王中君骂骂咧咧：“本来想‘栽培’刘亦飞，特么的，把我们当凯子，把华宜当跳板，拍完《功夫之王》就拍拍屁股去好莱坞，去签威廉莫里斯，吗的，有本事就别回来。” 　　气的不只是人跑了，关键票房赔了。 　　而且是亏得血本无归！ 　　骂了一通，他把茶一饮而尽：“回来非让她们这对母女付出代价不可！” 　　说话间，秘书敲开了门。 　　冯裤子接过最新的票房数据统计，递了上去：“你也别气了，跟你说一事，姜闻找葛尤拍戏，汉唐投拍的《让子弹飞》，我也主动请缨，在电影客串一把，等我忙活完咯，我在和葛尤忙活我那《非诚勿扰》，你觉着呢？” 　　“成，我没意见。” 　　王中君翻看文件，眉头皱了下来：“奇了怪了，《赤壁》真闹鬼了。” 　　冯裤子好奇地把头探了过去，“嘿呦，吴克波胆儿够肥的，特么还敢搞幽灵场？” 　　所谓“幽灵场”，就是在影院冷门到极点的清晨，或者午夜，数据上却显示场场爆满！ 　　一般而言，排片和场次是分时间段。 　　像《画皮2》和《赤壁》争的就是黄金时段影厅的黄金场次，乃是同期电影必争之地，你多争一个，竞争对手就少一个，此消彼长。 　　除此之外，类似午夜，都是垃圾时段。 　　也就给了片方操作的空间，为了在短期内拉高票房，甚至争取排片资源，往往会让利给影院，非但票房分账一份不取，反而要给一笔好处费，往往只是电影票面价格的1/10。 　　比如，《半河绿》。 　　以小博大，塑造出“超级热门大片”的假象，观众就会被误导，观众数和排片量自然大幅提升，电影立马就会形成火爆之势。 　　票房也因此理所当然被冲高。 　　显然《赤壁》也走上歪门邪道，吴克波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在猫眼票务系统的大数据下，这种造假的伎俩无所遁形。 　　“看看，韩董，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高媛媛把证据拍在桌子上。 　　韩三坪只看了几眼，立刻紧绷着脸。 　　竟然背着他，偷偷刷了一千多万的票房！ 　　“这是要闹哪出啊？” 　　高媛媛冷冷一笑，“敢情《赤壁》拍的不是历史大片，是神魔大片，诸葛亮召引兵是吗？还有之前派水军在豆瓣上故意给《画皮2》打低分，怎么，还想水淹七军吗！” 　　“这些不是我们干的，是橙天！” 　　韩三坪脸色大变。 　　“我非常相信三爷的为人。” 　　高媛媛笑盈盈道：“幽灵场可太败坏行业风气，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干，要是真干的话，恐怕没人比我们更有条件，汉唐跟猫眼合作，跟维络城合作，还有自己的院线……” 　　“这种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韩三坪一个激灵，心里暗自苦笑，想我堂堂中影话事人，华语电影总扛把子，圈里谁见了不给个面子叫声“三爷”，唯独这俩口子…… 　　没辙，谁让是陆老爷呢！ 　　“相信韩董三天之后就能给我们一个公道。”高媛媛把时间限定下来，不接受糊弄。 　　吴克波啊吴克波，你惹汉唐干嘛啊！ 　　韩三坪叹了口气，“媛媛呐，这次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你们两口子就放过《赤壁》一马，中影投了不少的钱，口碑烂了，《赤壁（下）》就更卖不动了，就更收不回本。” 　　高媛媛和钟丽方等人互看一眼，“好吧，看在韩董的面子上，我就去劝一劝阿飞，不过你是了解他的，他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不管是橙天，还是吴雨森，都要给一个交代。” 　　“这是你那口子的意思？” 　　韩三坪心里一惊，这一交代，吴雨森和吴克波可不就都交代了嘛！岂不是全完了！ 　　“我们的意思！” 　　高媛媛双手交叉，女强人的气势显露无疑，“韩董，吴雨森这些人不值得你豁出这么大的面子去保，你真指望他们能成事吗？” 　　“港台这帮导演比较有经验。” 　　韩三坪道：“香江八九十年代就挺好。” 　　高媛媛提醒说这帮人能成事的话，还至于北上嘛，恰恰就是这帮人里有本事的所剩无几，靠他们培养出的电影人才就更没戏了。 　　韩三坪连连称是，就见一份文件递到他的面前，上面写着《电影人才交流计划》。 　　“鉴于国产电影质量提高落后于数量提高，电影工业化急需更多的人才储备，XXX与美利坚电影协会达成协议，由华纳和汉唐承办，每年从国内选派X名导演去好莱坞学习先进的电影技术……” 　　从上到下，看了又看，惊了个呆。 　　高媛媛笑道：“目前我们已经派出薛晓路、宁昊、郭凡、吴晶等人，今后还会在first电影展里挖掘更多的苗子，但我们想过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让华语电影崛起，光靠中影、汉唐几家是不够的，必须调动整个行业，踏踏实实地培养自己的人才，所以我们想请中影，或者电影局来牵这个头，韩董觉得怎么样？” 　　“大手笔！一看就是你那口子的手笔！” 　　韩三坪第一次露出笑脸，“如果真能培养出那么多人才，华语电影何愁不振兴啊。” 　　不禁感慨万千，一转眼想到一人，“高总，前段时间我递的那本子考虑得怎么样？” 　　“陆钏的《金陵！金陵！》是吗？” 　　高媛媛语气不屑道：“最讨厌的就是不懂装懂，跟《赤壁》一样歪曲历史，不，比《赤壁》性质还恶劣，我们不会投一分钱。” 　　“这也是我从业以来最犹豫的一次。” 　　韩三坪咂摸着嘴，“陆钏怎么说也是个人才，《金陵！金陵！》其实没高总你说的……” 　　“韩董要是真的缺投资项目，曾丽、周讯、陈昆，《画皮》原班人马参演的《风声》。”高媛媛扬了扬手，“还有《让子弹飞》，主演葛尤、姜闻、周闰发、陈昆……” 　　“这、这……” 　　韩三坪眼前先是一亮，然后纠纷万分。 　　高媛媛凝视着他，“韩董，阿飞让我给你带句话，你们是国营第一，我们是民营第一，我们一直会配合你们让国产电影再次伟大！” 　　韩三坪沉吟了半晌之后，下了决定。 　　不出三天，惊喜随之而来。 　　《赤壁》被调查出“幽灵场”、“假票房”，不但79家电影院遭到罚款，而且在微博、贴吧等线上遭到网友的口诛笔伐。 　　猫眼、豆瓣的评分双双跌破6分。 　　首映礼港圈有多捧场，舆论上就有多疏远，冷眼旁观，甚至王京还上去踩一脚： 　　“以为‘幽灵场’已是没人敢做的违法事，居然还有人敢来，电影圈还需要这样干吗？吴雨森堂堂好莱坞大导演，竟然也会这么做？” 　　紧接着，就有“好事者”把吴雨森翻了个底朝天，合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导演。 　　把米高梅彻底弄垮，被好莱坞抛弃混不下去，才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到华语影坛。 　　怪不得会拍出《赤壁》这种烂片！ 　　吴雨森一世英名尽毁！ 　　整个人比emo还emo！ 　　作为制片方的橙天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终于《赤壁》剧组只能公开为幽灵场道歉。 　　甚至，圈里传出小道消息。 　　吴克波专程到汉唐，有的说为派水军抹黑《画皮2》道歉，有的说投降，有的说求饶，更有绘声绘色说当着高媛媛的面儿土下座！ 　　毕竟，橙天背后是霓虹。 　　但传说归传说，能看到就是《画皮2》票房士气如虹，已经突破3亿大关，28天，3.26亿，创造内地华语电影最高票房成绩。 　　而《赤壁（上）》，21天只有2.42亿。 　　要是《赤壁（下）》也是这个票房，毫无疑问，赔得连底、裤逗没了，只能指望海外。 　　一时间，指望吴雨森的港圈彻底没指望。 　　一下子裂成两派，一派圈地自萌，固步自封，一派认命要饭，积极融入，投靠汉唐、华宜、博纳等内娱影视公司，暂时乖巧懂事。 　　“这么说，陈客辛、徐客他们的导演约也签在了汉唐了？” 　　陆飞穿着运动装，在公园里做着拉伸。 　　高媛媛嗯了一声，拿着毛巾，擦去刚刚夜跑跑出的汗，“对了，《金陵！金陵！》因为中影撤资，项目好像搁置了，除非陆钏能找到新的投资，要不然肯定要黄了。” 　　“咕噜，咕噜～” 　　陆飞边喝水，边点头。 　　“别呛到。” 　　高媛媛笑道：“吴克波、吴雨森他们想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没准还安排了林芝玲作陪。” 　　陆飞打趣道：“咱们高总想我去吗？” 　　“你想去就去呗，至于林芝玲……” 　　高媛媛瞬间冷着脸，杀气腾腾。 　　“好啦，他们什么档次，也配合我做一桌，吃饭坐小孩那桌还差不多。” 　　陆飞把她搂在怀里，稍微吹了会儿风。 　　就在此时，王贲递上正在振动的手机。 　　“我打个电话。”陆飞一接手。 　　“嗯。”高媛媛温柔地替他擦汗。 　　来电的鹿化腾直截了当地说周宏祎的免费杀毒杀到企鹅的家门口了，发布的最新版本，让很多用户电脑上的安全管家和360安全卫士根本无法兼容，只能二选一。 　　“什么原因？” 　　陆飞一问，安全软件需要控制系统底层。 　　无论是Hook系统调用，还是监控进程、文件等等操作都需要占用系统API。 　　如果用户电脑有两个及以上的安全软件，在相互抢占系统API的过程中，就会打架。 　　轻则让电脑死机！ 　　重则直接蓝屏！ 　　毕竟，全国安全市场的盘子就这么大。 　　本来金山、卡巴斯基、瑞星这些传统的杀毒公司，再加上企鹅、奇虎360两个新玩家，整个赛道就已经够拥挤，结果，佰度推出佰度杀毒，雅虎搞出天盾防护，还有可牛杀毒…… 　　整个杀软行业，乱成了一锅粥。 　　一山不容二虎！ 　　用户的电脑也容不下两个安全软件。 　　各大厂商的标准操作，自然而然提示就是和其他安全软件不兼容，建议用户卸载。 　　基本上，有你没我。 　　“这么说，周宏祎在向我们宣战？” 　　陆飞眯着眼睛，望向黑漆漆的水面。 　　“没错！” 　　鹿化腾话里夹杂着愤怒，之前他给周宏祎打个电话，希望360安全卫士能停止强制安装，但最终沟通无效，和谈破裂。 　　“他是不可能和谈，360安全卫士是他的命门，和谈就相当于让他死，但不和谈，他死的就更快了，既然他想打，那就打嘛。” 　　陆飞不以为然，嘴角一翘。 　　奇虎360可不比前世的奇虎360。 　　现在这只企鹅更不是前世的企鹅！ 　　想打3Q大战？想跟我陆老爷火拼？ 第616章 3Q大战的前夜 　　燕园资源宾馆，Wings俱乐部。 　　客厅的荣誉柜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奖杯。 　　最中间就是人皇sky在War3三连冠的奖杯，左右分别是劲舞团、DNF、Dota赛事的WCG全球冠军，除了还没举办的英雄联盟的MSI赛和S赛，就剩CS、星际争霸没有夺冠。 　　墙壁上，挂着印有护国之翼logo的旗帜。 　　屋子里，叫骂声中夹杂着键盘声。 　　“骚猪，看我，看我！” 　　被喊“骚猪”的刘牟，全神贯注地操作【盲僧】，积极配合孙亚隆的【皇子】游走。 　　得益于先前通过了俱乐部选拔，进入青训大名单，也就顺理成章地参加暑期集训。 　　面对着摄像头，面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他突然大喊了一句：“看我神威，无坚不摧！” 　　紧接着，盲僧一个人冲进了人群当中。 　　却在这时，画面延时，出现卡顿。 　　“诶，怎么卡了，卧槽，我A不出来了。” 　　刘牟两眼圆瞪，整个人愣住。 　　“卧槽，你特么的大呢！怎么不放大！” 　　孙亚隆破口大骂，“F4也不放，大招也不放，上一把也没放，你这个人是不是思想出问题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啦？” 　　“我也不想啊。” 　　刘牟委屈巴巴道：“装的两个安全软件在打假，把电脑给卡死啦，吗的，不行，360和QQ安全管家，我必须卸掉一个不可。” 　　“那你把360这个铁废物给卸了。” 　　孙亚隆骂骂咧咧。 　　“为什么是360？”刘牟一脸呆萌。 　　“安全管家最新版本上线了一个游戏加速器，贼牛逼，贼好用。”孙亚隆夸奖说，“又可以提高网速和帧率，又能减少卡顿和延迟，总之，360有的QQ安全管家有，360没有的，QQ安全管家也有，关键特么还免费。” 　　“卧槽，这个好，这个好，你特么怎么不早说啊！”刘牟做出了一个非常浮夸的表情。 　　“我以为你这个骚猪知道！” 　　孙亚隆白了白眼，“这下你没有借口了吧，快点搞，再输我就去玩我的DNF。” 　　就见人气直播间里，不断出现评论。 　　【不去打职业扬名立万，窝在这里当一个小主播？】 　　【骚猪早就是Wings青训一员啦，只是年龄还没到而已，人家段位可是最强王者！】 　　【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自己的电脑卡，原来都是他们鹅搞的鬼，nmd，害我从黄金掉到白银，现在我就把360这垃圾给卸了！】 　　【幸亏我一直都用企鹅安全管家】 　　【……】 　　水友们紧紧围绕企鹅安全管家和游戏加速器，议论纷纷，就在此时，直播间出现超火。 　　仿佛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 　　刘牟和孙亚隆情绪激动，尖叫不止： 　　“感谢四筒老板送的超火！老板大气！” 　　望着这对活宝各种拍马屁，陆飞一边点上50个超火，一边跟鹿化腾打着电话。 　　“这种广告植入的模式我是第一次见，真没想到直播还能这么玩。” 　　“这就叫直播商单。” 　　陆飞笑道：“以后但凡我们的游戏上线公测，宣发一律可以这么搞，还可以接网艺、盛大、新狼其它公司的单子，拓展业务。” 　　鹿化腾不禁感慨：“这可比网站广告和买量好多了，精准投放，还能减少贪腐问题。” 　　“怎么，很严重了吗？” 　　陆飞眯了眯眼。 　　鹿化腾语气里带着火气：“今年我们加强了内部审查，发现有大量问题出现在买量推广业务上，我看完调查结果之后才知道，为什么我们有些业务做不起来，团队天天想着在里面能捞多少钱，然后才顺带帮公司做点业务，那当然做不起来了，简直是一群蛀虫！” 　　“这就是大公司病，飞购、逻辑、搜狗现在也有这些毛病，都在自我净化。” 　　陆飞询问处理结果。 　　“轻的开了一批，重的抓了一批，还清退一批合作商，来了一次全面大清洗。” 　　鹿化腾如实汇报，然后吐了口气。 　　庆幸安全管家这边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等彻底发展起来，相当于企鹅又多一个流量入口，加上Wegame平台、游戏加速器、电竞游戏直播、网页联运平台，就可以再构筑一条生态护城河，周宏祎想单靠一个360安全卫士跟企鹅掰手腕，简直是不自量力！ 　　“这些都是锦上添花，关键还在技术力，安全软件杀不了毒，再好也只是个鸡肋。” 　　陆飞关掉网页，站起了身。 　　鹿化腾让他放一百个心，摆脱了瑞星打压泥潭的东方微点，已经被企鹅全资收购。 　　研发的主动防御技术可是国家“863”科技攻关项目，专利技术称得上是全球一流水准。 　　遥遥领先于世界同行！ 　　轻而易举击败瑞星、江民和金山，成为奥运会开闭幕式运营中心唯一指定的安全软件。 　　鹿化腾语气平淡地说：“有了这个名头，很快安全管家就能在ToB市场打开局面，再加上在ToC上的积累，给周宏祎面子，让它半死不活，不给他面子，直接让它入土！” 　　“他不是拒绝了你的和谈吗，那就没必要给他面子。”陆飞轻飘飘地抛出了一句。 　　随后，两人谈起企鹅游戏帝国的布局。 　　并不像前世一样，光子、天美、北极光、魔方等工作室各自为战，一盘散沙，而是在扁平化的管理下，既有丰富的产品结构，单机、网游、手游门类齐全，也有全球体系。 　　美欧日韩东南亚，都有研发和运营分部。 　　比如北美，新项目有《我的世界》Classic版本、《Dota2》、《钢铁侠》…… 　　比如棒子，《绝地求生》秘密研发中。 　　而国内正在研发第二款单机，也是第一款3A级别的《热血无赖》，类《GTA》风格的都市犯罪开放世界，囊括了香江特色的街景和文化氛围，以及港片警匪黑白两道的元素。 　　“手游呢……” 　　陆飞走出阳台，就见不远处的陆若若蹦蹦跳跳，小跑而来，径自地抱出他的大腿。 　　“二爸！二爸！爸爸妈妈叫你过去呢！” 　　“喔，这就来。” 　　陆飞一手把陆若若抱在怀里，一手握着手机走到院外，嫩绿的草坪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高媛媛、陆云、萧红梅顶着烈日，一个个举着仿照奥运火炬的模型，为8月8日的奥运会做接棒演习，丝毫不敢怠慢。 　　而他自己，更是燕京站的第一棒。 　　“化腾，那就先这样。” 　　陆飞语气坚定道：“奥运会结束之后加大攻势，我要看着周宏祎亲自到我面前投降！” 　　…… 　　企鹅安全管家本来就在“熊猫烧香”病毒中出了风头，加上一年多的可持续免费战略，一点一点地打破金山、江民、瑞星国产三巨头的杀软市场垄断，这些年注册的用户就破亿。 　　现在，不仅继360安全卫士之后，第二个宣布“永久免费”，而且推出免费游戏加速器。 　　适配的不光有LOL，还有WOW、DNF、CF等企鹅全家桶，甚至网艺、盛大、新狼、完美世界等游戏公司，也可以加速畅玩。 　　一下子，成了玩家和网吧的心头好。 　　特别是网吧，企鹅长年累月地跟全国各地的网吧打交道，已经组建了相当稳定的渠道网络，单单这一批用户，就是好几千万。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360安全卫士仅存的优势荡然无存。 　　金山、江民、瑞星这些付费杀软，更是束手无策，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短短四天时间，通过强推，企鹅安全管家把对手的市场抢占殆尽，用户突破了2亿。 　　而且，继续在以恐怖的涨势高速增长。 　　市场就那么大，有增，必然有减。 　　360安全卫士在无情的攻势当中，几乎都是被卸载的那一个，用户流失严重。 　　花了两年半好不容易攻下的地盘，每时每刻都在被企鹅蚕食，每时每刻都在被缩小。 　　从4000万，断崖式锐减到3000万以下。 　　正在朝2000万大关，一路下跌。 　　更恐怖的是，根本没有刹车止跌的趋势。 　　企鹅安全管家已经对360安全卫士构成生存危机，更对整家公司构成致命威胁。 　　毕竟，这年头的奇虎360才刚刚起步，几乎只有360安全卫士和360杀毒两款产品。 　　一旦360产品失败，公司也不复负债。 　　无论对周宏祎，还是对奇虎360全体员工，这一场大战，可是生死存亡之战！ 　　黑暗降临，乌云压城。 　　奇虎360公司的气氛，分外凝重。 　　全体员工都忐忑不安，有的担心360安全卫士很快会被企鹅挤出安全市场，有的甚至已经在找下家，在船沉之前，想方设法跳船。 　　周宏祎作为船长，和傅胜等高层紧急地召开了全体员工会议，滔滔不绝，激励士气： 　　“安全软件天然的不兼容属性，注定了同行是对家、是冤家、是仇家，这个赛道上有友商没我们，有企鹅没有360，注定了我们跟企鹅一定有一战，而且是恶战、血战、大战！” 　　“但不能因为是企鹅，我们就怕了！” 　　“必须强势反击，绝不能坐以待毙！” 　　周宏祎握着话筒，抬高嗓门说： 　　“360也一定要让陆飞付出代价，哪怕进了老虎嘴，老子也得掰它两颗牙。” 　　“各位，狭路相逢勇者胜！” 　　开完这个会，正式进入全面战争模式。 　　战火升级，整个公司进入战备状态，灯火通明，全员997，通宵加班，轻伤不下火线。 　　公司过道上，人来人往。 　　总监经理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会议室总是能听到有人讨论甚至争吵的声音，都在努力帮助公司不被企鹅击败。 　　一个弱小的公司，想在商业大战之下获得生存，的确是很艰难，更何况面对是企鹅。 　　不是《三体》里地球面对三体的难度，而是地球面对歌者文明，几乎属于降纬打击。 　　一个游戏加速器，就是二向箔打击。 　　毁灭你，与你何干！ 　　大战一直持续到8月初，公司凝重的氛围，在2500万用户大关失守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变得沉闷压抑，死气沉沉。 　　一场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 　　不少员工充满了悲观的情绪，彻底放弃。 　　360对抗企鹅，没有任何胜算。 　　除非周宏祎是外挂一般存在的陆老爷！ 　　傅胜也是这么想的，渐渐陷入绝望。 　　他紧跟周宏祎进入办公室，苦笑连连： 　　“周总，企鹅安全管家以‘迎奥运’的形式，又推出一个免费桌面壁纸，不但提供‘奥运会’主题的壁纸，还新增了桌面整理等功能。” 　　“奥运会桌面壁纸？” 　　周宏祎咬了咬牙：“企鹅特么哪来这么多套路！一定是陆飞！特么地一定是他！” 　　傅胜无奈地叹了口气：“越来越多的用户选择了企鹅，现在整个杀软行业，人人自危，一个个已经拿企鹅没有一丁点办法，我们也只能做到躲避企鹅的强制卸载和不兼容……” 　　“马上安排一组研发团队，三周之内，我要看到360的桌面壁纸！”周宏祎板着脸说：“还有游戏加速器，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 　　“可能还需要几个月，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必须再招一些人才。” 　　傅胜眉头紧锁，奇虎360前不久才完成A轮融资，刚刚拿到2000多万美刀，总规模不到300人，还在艰难的创业初期阶段。 　　就面临企鹅的打压，又要巩固360安全卫士和360杀毒软件两个阵地不失，又要腾出人手，研制游戏加速器。 　　但问题在于，哪怕研发出来，后续的游戏适配也是一个大难题，周宏祎可不像陆飞作为华夏互联网的盟主，有恐怖至极的人脉网，能一下子说动新狼、网艺那么多家公司配合。 　　最关键的是，免费的游戏加速器没有任何的赢利点，纯粹就是烧钱，就是360的负担。 　　毋庸置疑，是陆老爷的阳谋！ 　　你不跟，360永远不如企鹅安全管家。 　　你跟了，你就中了我的计！ 　　“现在不是烧不烧钱的问题，是我们要不要命的问题。”周宏祎磨了磨牙齿。 　　傅胜摇头失笑，“周总，也许我们不该拒绝鹿化腾的和谈，和平发展，也许对谁都有好处，现在这个局面，我们……” 　　“你以为跟企鹅和平发展就能相安无事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陆飞和鹿化腾，这两只老虎迟早要吃人的，只是早晚的事。” 　　周宏祎越说越气，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周总，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傅胜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岂有此理！以为搞个游戏加速器，就能赶绝我啊！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周宏祎眼神里闪出一道道凶光。 　　紧接着让傅胜立马召集一群工程师，神神秘秘要做封闭开发。 　　傅胜问他具体开发什么，见他不答，又追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左右吧，马上去安排！” 　　“周总，那个、那个明天就是燕京奥运会开幕式，是不是让大家看完奥运会以后……” 　　“现在都什么时候，生死存亡啦，陆飞都把刀都架在脖子上，还看什么奥运会！” 　　周宏祎面色阴沉，一口否决。 第617章 说好的和平呢？ 　　八月最大的事，莫过于奥运会。 　　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于华夏，聚焦于燕京。 　　燕京站火炬手从6号开始接力，陆云、萧红梅代表宣武，当天在牛街到建都纪念阙的路线上奔跑，但奇怪的是，高媛媛原本也在同一天，却突然临时更改到了8号的第二棒。 　　而第一棒，赫然是陆飞。 　　很难不让人怀疑官方是不是在组CP。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 　　别墅里灯光如昼，萧红梅、陆云作为过来人，围着陆飞、高媛媛两人转，就见他们都换上了火炬手专用运动服，短袖T恤搭短裤，红白相间，也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 　　总之，男俊女美，天生一对。 　　“你们待会儿跑的时候，一定要挺胸抬头，千万别低头，也不要缩头，尤其是老二你，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爱低头跑，一定要抬着头，抬着头知不知道？” 　　陆云举着火炬模型，边跑，边传授经验。 　　“知道了。” 　　陆飞、高媛媛异口同声地回答。 　　“也不要忘了朝两边的观众挥手，别像你大哥一样死心眼，闷头就往前冲。”萧红梅叮嘱再三道：“千万不要紧张，知不知道？” 　　“知道了。” 　　陆飞和高媛媛互看一眼，眼里尽是无奈。 　　眼看萧红梅拆自己的台，陆云撇了撇嘴：“哎呦，阿飞、媛媛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你以为像你一样那么紧张，僵硬的跟木头似的。” 　　高媛媛见状，立马把话题转移到点火仪式，截至目前，最后一棒火炬手的身份始终没有公布，仍然处于保密状态。 　　“不是说要到最后一刻才向世界宣布，给世界一个惊喜，那肯定不能轻易泄密。” 　　陆云反复地检查两人的鞋带。 　　萧红梅喃喃道：“老天爷一定要帮忙，不要下雨，一定不要下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陆飞和高媛媛最后试跑了一次，确认无误之后，全家浩浩荡荡地杀到周口店遗址。 　　此时，数千人就早早守候在道路两旁，占据有利地形，陆云等人费了老大劲才挤进去。 　　手持一部单反，随时准备开拍。 　　现场除了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工作人员以外，也有装扮成远古人类的舞蹈演员，身穿兽皮，手持木棒、石块，表演人类的始祖采摘、狩猎、取火的情景，又卖力，又逼真。 　　其中一个领着陆飞，来到指定位置，交代火炬接棒的细节，“一会儿您就从这里开始跑，跑之前您得向这个人猿头像鞠一躬，传递的时候也不用紧张，稍微一碰就能点着……” 　　“好的好的，麻烦你们了。” 　　陆飞点了点头，铭记于心。 　　不一会儿，七点整，接力开始。 　　陆飞握着的手第一棒火炬，圣火护卫手持火种灯点燃，在向猿人头像深深鞠躬之后，便高举火炬，开始慢跑。 　　“华夏加油！” 　　“奥运加油！” 　　“燕京奥运会，牛掰格拉斯！” 　　呼喊声震天动地。 　　全来自于脸上贴着国旗和华夏心的群众，他们一个个挥舞着手里的奥运旗帜。 　　不得不说，上半年可谓多灾多难，但再艰难险阻，再困境重重，最终全都挺了过来！ 　　“川渝加油！” 　　不少拉着横幅，喊声里夹杂哭腔。 　　陆飞举着祥云火炬，按照演习训练出来的姿势，挺直腰杆，迈开大腿，一步一步地向前面跑，跑了一百米左右，扎了一头马尾辫的高媛媛，面带笑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美女，传火不？” 　　“噗嗤，公共场合呢，陆植物。” 　　高媛媛白了一眼，比划了OK的手势，然后头发一甩一甩，屁颠屁颠地向前奔跑。 　　“咔咔咔～” 　　不远处，陆云端着相机，忙不迭地把两人同框的画面拍了下来，快门摁得快冒烟。 　　“拍到了嘛？拍到了嘛？” 　　萧红梅把头凑了过去。 　　“拍到了，得亏我手快。” 　　陆云吐了口气。 　　“以后等他们俩结婚的时候，这里面的照片必须用上，真的太难得了。” 　　萧红梅在脑海里畅想两人结婚的画面。 　　“不只老二结婚，明年清明节，不，往后一有空，我就到咱爸妈的坟上给他们报喜，嘿嘿，光宗耀祖，嘿嘿。”陆云笑得合不拢嘴。 　　“那不多亏了我们阿飞啊。” 　　萧红梅眼神扑闪，喜悦当中夹杂一丝迟疑，“还是明年清明去报喜吧，也带上曾丽和夏夏，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一块去。” 　　“唉，老二啊老二～” 　　陆云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望向正被央妈记者围住采访的陆飞，就见他语气平静说： 　　“这第一棒，是我一生的荣耀。” 　　虽然只跑了一百米，但是我仿佛穿越了时空隧道，在很久以前，这里就曾燃起人类文明的火种，诞生了华夏文明的分支，从原始的石器工具到今天美丽的‘鸟巢’、‘水立方’，从钻木取火到今天高科技的奥运火炬，我非常庆幸。 　　庆幸人类科技掌握在文明手里。 　　庆幸火炬现在正掌握在复兴的华夏手里。 　　希望人类的文明就这样薪火相传，生生不息，衷心祝愿燕京奥运圆满成功！ 　　记者一脸懵圈，总觉得话里有话。 　　…… 　　火炬传递下去，天色也不知不觉地暗下。 　　容纳9万人的鸟巢，座无缺席，虽然在现场观看会错失很多的细节和东西，没有电视看的全面，但来现场，不就是图一个氛围嘛！ 　　秦海路和曾丽一家也在现场，但人海茫茫，放眼望去，根本找也不找不到。 　　偌大的场地，正做着暖场表演。 　　“怎么到现在还没公布点火的火炬手。” 　　陆云不免好奇，“也太神秘了吧？阿飞，你知不知道具体怎么点火？” 　　陆飞耸了耸肩，故意装糊涂：“我只知道原定的方案是凤凰归巢，展翅高飞，点燃火炬，不过特么让棒子媒体给泄漏了，不得不换掉，所以新的点火方案，肯定会加倍保密。” 　　“nnd，棒子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陆云骂骂咧咧道：“凤凰归巢，这么好的蕴意跟创意，就这么给毁了。” 　　“大哥，犯不着生气，我相信新的点火仪式绝对不比‘凤凰还巢’这个差。” 　　陆飞话一出口，灯光忽地暗下。 　　全场蓦地一滞，却似一下子被点燃。 　　鸟巢上方爆出一团火花，噼里啪啦地犹如一捆炮仗，顺着体育场绕了一圈，停止的刹那，LED显示屏亮起，一个古老的日晷出现。 　　从日晷射下了一道焰光，落在黑漆漆的场地中央，一点一点，从右上，到左下，星星点点地闪烁起来，犹如星光落地，熠熠生辉。 　　忽然间，千名战士击缶出巨大的“60”。 　　“还是阳间好啊。” 　　陆飞拿着望远镜，不禁感慨。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高媛媛疑惑，“嫌我们的奥运会不够好啊？” 　　“怎么可能！哪有比咱们的奥运会还牛掰的？不说空前吧，至少是绝后，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能媲美的奥运会，也只有咱们自己才能超越自己。”陆飞嘴角上扬，颇为自豪。 　　“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下面的巴西、英吉利，没准就有新花样，对，还有霓虹。” 　　高媛媛眨了眨眼。 　　“霓虹？它不整点阴间的就浑身难受。” 　　陆飞嗤之以鼻，看着底下的两个缶阵一个做出“十”，一个做出“10”，汉字与阿拉伯数字同时闪动，一下子调动了全场观众的情绪。 　　伴随着一阵阵声浪，全场观众一同倒数： 　　“5！” 　　“4！” 　　“3！” 　　“2！” 　　“媛媛，我们来个吻吧。” 　　陆飞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高媛媛红着脸点头，在喊到“1”的时候，把秀发撩到鬓角，抬头和他亲吻在一起。 　　砰砰砰！ 　　无数道烟火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映照着一张张激动昂扬的脸庞，也映照着他们俩。 　　半空中，汇聚成更加绚烂的色彩。 　　…… 　　“我和你，心连心。” 　　“同住地球村。” 　　“为梦想千里行，相会在燕京……” 　　电视里正重播着燕京奥运会开幕式，刘焕和莎拉布莱曼携手合唱《我和你》。 　　高媛媛和萧红梅双双坐在沙发上，轻声跟唱，嗓子已经喊哑了，眼眶泛着淡淡的黑眼圈，却闪着兴奋的光，喋喋不休地聊天。 　　聊击缶而歌，聊LED画轴，聊《我和你》，聊最后的点火仪式，火炬手升空，在体育场上空的“空中跑道”之上奔跑起来。 　　“真没想到还能这么点火。” 　　萧红梅嗑着瓜子，喝着菊花茶。 　　“这要换阿飞，肯定不行。” 　　高媛媛瞄了眼不远处的陆飞，笑道：“就这体力，这耐力，绝对跟不上。” 　　“咳咳，咳咳～” 　　陆飞清了清嗓子，冲着她递了个眼神。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媛媛飘了？ 　　今晚休走，我要和你战个三百回合！ 　　高媛媛吐出瓜子壳，昂起下巴挑衅。 　　陆飞喝了口漂着枸杞大枣的菊花茶，慢悠悠地走向阳台，躺在藤椅上，和孙红军通话。 　　苹果的新机发布会，前不久隆重召开。 　　乔布斯已经毫不掩饰地选择跟逻辑正面硬刚，不但把智能机系列，从“iMaga”改名叫“iPhone”，直接对标“lphone”，而且在设计配置上，又有前后置摄像头，又支持3G。 　　甚至在价格上，也照抄逻辑和T－Mobile的合约机合作，把iphone3G的价格拉到8G版本199美刀、16G版本299美刀的地步。 　　摆明了就是要跟logicX2打擂台！ 　　“反正能抄的都抄了，还在发布会上宣布了苹果App商城和IOS开发者联盟计划，陆总，乔布斯这是来者不善啊。” 　　孙红军在电话里透露出一丝担忧。 　　“错了，我们才是来者。” 　　陆飞摸摸下巴，“今年全球的电子产品消费市场肯定会因为经济危机而萎缩，我们在lphone3GS的定价战略不变，海外市场继续延续和T－Mobile的合约机合作。” 　　孙红军欣然同意，在同等价位上，lphone3GS无论在外观上，还是性能上，都遥遥领先于i phone3G，特别今年搭载的是德州仪器最新的OMAP3系列SoC，OMAP3630。 　　目前最先进的45 nm制造工艺，其中主频720MHz，电力消耗也得到更好控制。 　　比较OMAP2系列，性能大幅度提升！ 　　“我们计划搭载在logicX3的自研处理器，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陆飞把藤椅轻轻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已经到流片阶段，成功的概率还是蛮高的，而且我们一开始就没有保守地按照65nm工艺去设计，而是借鉴OMAP3630的核心布局，很大程度做了优化和定制，摒弃了logicX3不需要的模块，还加大了二级缓存来提高性能……” 　　孙红军如实说：“只要流片一成功，我们就能朝自主研发的国产CPU迈出一大步！” 　　陆飞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把逻辑、复芯和长江存储的近况，包括美光专利案撤诉、包括晶圆代工跳代到45nm工艺的进度…… 　　也包括以4亿美刀的溢价，秒杀三星、美光等一众竞争对手，把奇梦达持有华亚科的35.6％股份收入囊中，长江存储的内存产能立刻挤入到全球第十，满足“家电下乡”、“电脑进城”等计划的需求，已经不是问题。 　　接着，他又问道：“苏姿丰那边呢？” 　　“她个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明确愿意加入我们，担当我们芯片设计部门的领头羊。” 　　孙红军道：“眼下就剩一个问题。” 　　“她的竞业协议。” 　　“没错，陆总，老郭传来的消息说黑石和飞思卡尔都希望您能亲自出面和他们谈谈。” 　　“等我处理完国内的事务，立刻动身。” 　　出发时间暂时定在9月初，陆飞商量好以后挂断电话，在藤椅上躺了还不到十分钟，远在大洋彼岸的徐欣，火急火燎地找上他—— 　　雷曼的第二季度财报出炉了！ 　　损失了整整39亿美刀！ 　　是成立158年来单季度蒙受的最惨重损失，毫无疑问，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预示着整个次贷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差最后一脚。 　　“欣姐，雷曼105、108号债券造假的证据材料匿名交给《纽约时报》了啊？” 　　陆飞拍了拍椅把手。 　　“当然，正好最近高盛操纵贝尔斯登和雷曼的股价在华尔街传的沸沸扬扬，可以把嫌疑转到高盛的身上。”徐欣询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约翰和我们都等你一起商谈下一步欧洲和欧债方面的布局。” 　　陆飞给出的回答，还是一样—— 　　等我处理完国内的事务！ 　　正当他忙前忙后到处飞，大会小会不断，做好经济危机的万全之策，全国依旧沉浸在奥运会的喜悦当中，夺金夺牌的新闻一篇接一篇，在微博、贴吧、论坛等热度也居高不下。 　　企鹅按照计划，果断蹭上热点。 　　大肆宣传给企鹅安全管家提供技术支撑的东方微点，是奥运会指定全国唯一的安全软件公司，很快就以迅雷之势，打开企业级市场。 　　跟ToC端免费不同，ToB端需要收费。 　　但收费也比瑞星、金山、江民这些传统杀软巨头便宜，一下子动摇了它们的基本盘。 　　整个杀软市场，被企鹅搅得天翻地覆。 　　瑞星被打得束手无策，只能捏着鼻子宣布永久免费，有第一个带头，金山、江民一个个付费杀毒厂商，纷纷宣布永久免费。 　　甚至为了对抗360和企鹅，金山仗着去年上市融资，有些家底，硬着头皮使出“倒贴”的必杀技，来捍卫住仅有的市场份额。 　　360眼睁睁看着“永久免费”的优势一点点化为乌有，看着在金山、企鹅等围剿之下，用户继续流失，跌破2000万大关，终于千呼万唤，360桌面壁纸和游戏加速器出现了。 　　总算，稳定住了局面。 　　总算，用户下滑的趋势放缓。 　　可就在整个公司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企鹅安全管家又双祭出一大杀招—— 　　【面向用户推出“网购先赔”服务，和飞购、美团携手合作，企鹅承诺安全管家用户如因网购木马及钓鱼网站造成财产损失，最高可获得3.6万元的先行赔付……】 　　包括360在内，整个杀软行业地震了！ 　　陆老爷，要不要玩得这么绝？ 　　奥运会期间呢！ 　　说好的爱与和平，不是特么的血与火！ 第618章 向陆老爷投降不丢人 　　“天呐，企鹅到底还有多少招儿？” 　　傅胜等高管彻彻底底地陷入绝望。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周宏祎神秘失踪了。 　　和很多工程师消失了半个多月，期间电话都打不通，除了知道正在封闭开发对付企鹅的秘密武器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就连研发地点，对内对外都严格保密。 　　整个公司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士气已经在一轮轮不讲武德的打击下，降到最低点。 　　“傅总，不行了。” 　　高管们紧张兮兮，“大家情绪都很消极，已经有不少人坚持不下去辞职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我们必须让周总现身，至少要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到底在研究什么秘密武器。” 　　“跟我去怀柔。” 　　傅胜思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领着一票高管到怀柔的一栋偏僻别墅。 　　“你们怎么都来了？” 　　周宏祎一问才知，企鹅又出杀手锏。 　　tmd，没完了是吧！ 　　简直是没完没了的军备竞赛，作为弱小一方，为了守住用户基本盘，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哪怕再烧钱，硬着头皮也要跟。 　　产品力和技术力就是最大的阳谋啊！ 　　“周总，我们该怎么办？” 　　傅胜早已束手无策。 　　“不要慌，这些天加班加点，我们已经研发出对付企鹅的秘密武器，扣扣保镖。” 　　周宏祎直说这是一款帮助用户监控电脑里的企鹅在系统后台的所有行为的软件。 　　其功能包括但不限于对企鹅的隐私保护、防止盗号、过滤广告、清理垃圾…… 　　甚至用户在安装之后，还能直接将企鹅面板上的安全按钮链到扣扣保镳上。 　　“咕噜，周总，这就是秘密武器？” 　　傅胜吞了吞口水。 　　“对，怎么样？” 　　周宏祎大笑，陆飞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们更不好过！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不是吧，这么做是没有朋友的。 　　傅胜急忙提醒说：“周总，您千万不能这么做，您这等于是跟陆总撕破脸啊。” 　　“是啊，屏蔽软件广告和弹窗，这些是陆总无法容忍的，绝对会跟我们结仇。” 　　“而且是死仇！” 　　“陆总他们一定会更疯狂地报复我们。” 　　“简直是自寻死路。” 　　高管们胆战心惊，纷纷劝阻。 　　他们只是给360打工的而已，可不想因为360，彻底地得罪了陆老爷，要不然—— 　　华夏互联网江湖，就没得混了。 　　“你们懂什么，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周宏祎皱着眉，“不豁出去跟陆飞干就是慢性死亡，豁出去干还有一线生机，最坏的结局也无非鱼死网破，为什么不干？” 　　说着环顾四周，“况且你们以为就我们一家恨它嘛，不说互联网其他领域，就单单安全软件，金山、江民、瑞星哪家不恨陆飞这个恶霸，只要我们打响反抗陆飞的第一枪，就一定会有第二枪、第三枪……” 　　“慢着，慢着，周总。” 　　傅胜一个激灵，劝道：“软件是不是可以先补上？我们完全可以借这个秘密武器，跟陆总谈判，双方各退让一步，您觉得怎么样？” 　　周宏祎犹豫片刻，四周的高管们也在劝。 　　“手中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伐交为上，大不了谈完再打，边打边谈”…… 　　就差说“跟陆老爷结仇绝对是失了智。” 　　“周总，您应该了解陆飞这个人。” 　　傅胜掏出手机，让他做最后的抉择。 　　周宏祎眼看着一众高管主和不主战，又气又无奈，朕想死战到底，爱卿何故投降。 　　然而，他不得不顺应人心。 　　“陆总，是我啊，对，我听说你很喜欢水库钓鱼对吗，最近有没有空一起钓个鱼？” 　　“钓鱼就算了，来看燕京闭幕式吧。” 　　陆飞下了床，“我让人给你送门票。”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看着他摇头失笑，曾丽好奇不已。 　　“喔，这个周宏祎，终于上道了。” 　　陆飞给陶姚发了一条短信，把奥运会闭幕式的门票送到360总部。 　　“那就是说闭幕式你一定会来看咯。” 　　曾丽套上蓝白相间的运动服。 　　“那还用说嘛。” 　　陆飞发觉别墅不像平常那么吵闹，诧异道：“夏夏她们呢？” 　　“我把夏夏交给妈妈、小雨照看了，她们现在在燕郊那套别墅度假。”曾丽卸完妆，重新换回丝绸睡衣，“我和媛媛、海路她们不是就要参加闭幕式献唱了嘛。” 　　“到时候我一定用望远镜看着你们。” 　　陆飞环住她的腰肢，“唱什么？” 　　“媛媛和我，跟刘德桦他们唱《远方的客人请您留下来》，恬恬、师师她们唱《燕京，燕京，我爱燕京》。”曾丽即兴地哼唱了几句，还飚出高音，“觉得怎么样？” 　　“美得冒泡。” 　　陆飞把她掰过来，彼此面对着面。 　　“我说的是歌。” 　　曾丽妩媚地白了眼，为他一展歌喉。 　　嗓音真不赖，深深吸引人。 　　窗外，烟花璀璨，鞭炮齐鸣。 　　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 　　8月24日，晚六点。 　　鸟巢开放了6个安检口，每一个都大排长龙，队伍排得已经望不到边际。 　　好在速快，能赶在8点之前就入了场。 　　陆飞来到指定的座位，就见周宏祎来的比他还早，拿着扇子不停地扇风，驱散热气。 　　终于，热得实在受不了，问志愿者道： 　　“我好渴，你能帮我拿杯水吗？” 　　“周总，不要为难他们，他们是不让拿水的，呶，喝这个。”陆飞把从场馆买的两瓶矿泉水，分出一瓶递给他。 　　“谢谢陆总。” 　　周宏祎仰起脖子，猛地灌了几口。 　　“周总又要找我钓鱼，又要陪我看奥运会闭幕式，一定是有事找我吧。” 　　陆飞举起望远镜，看向中央场地。 　　“陆总，我这个人性子直，就不跟你兜圈子。”周宏祎深吸一口气，“我们之间的恶性竞争，我希望能终止，大家一起联手干掉金山、瑞星这些传统杀软巨头。” 　　“前不久化腾打电话找你不就为了这个嘛，好像被你一口拒绝了吧？”陆飞没有放下望远镜，“现在你竟然找我谈这件事？” 　　“此一时，彼一时。” 　　周宏祎脸皮厚，不脸红，“我完全是站在双方的利益考虑，我们两家竞争，只会让别人白白坐收渔利，那可就仇者快，亲者痛，按理来说，我们是一个阵营的战友。” 　　陆飞摆摆手，“未必吧？安全软件市场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不过放心，我们不会把事做绝，不会让360置于死地。” 　　“陆总这话我就不同意了。” 　　周宏祎颇为不爽，“我们两家的安全软件功能高度重合，越来越多的用户都放弃了360，而这些用户，全都是我们用了好几年‘免费战略’辛苦积累起来的，现在就这么流失到你那边，是不是做的未免太绝了？” 　　“绝吗？哪有周总做的绝啊！” 　　“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不明白，还是故意不明白？” 　　陆飞嗤之以鼻，说到功能重合，我不找你算账，你倒敢找我算账？ 　　安全管家但凡出个新功能，安全卫士立马跟进，U盘卫士、桌面壁纸、游戏加速器，出一个抄一个，统统被无底线地抄袭。 　　他冷冷一笑，“这次企鹅做出‘网购赔付’的服务，你们是不是还要抄一个？” 　　周宏祎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什么叫抄，互联网的事怎么能算抄嘛！ 　　接着就是很难懂的话，什么“互联网分享基因”、“都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用户”、“不是代码级抄袭就不算抄”，引得陆飞大笑起来。 　　四周，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是抄袭还是借鉴，我不会计较，也不想计较，只要不触及我们的核心利益，只要能惠及用户的事，我们吃点亏也都能接受。” 　　陆飞收敛笑容，“但如果你们想超越我们，最好在这方面下功夫，用户之所以抛弃你们、选择我们，无非就是我们的产品力和技术力，安全卫士不要只做安全管家的跟随者。” 　　“……” 　　周宏祎竟无言以对，毕竟理亏。 　　但他今天不是来讲道理，直截了当地说双方各退一步。 　　“让企鹅让步？” 　　陆飞一脸不屑，你周宏祎什么档次？ 　　没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从实力地位的角度出发，让我们做出妥协让步！ 　　“陆总说的没错，不过正好，我们刚刚研发出一个新的软件，叫扣扣保镖。” 　　周宏祎犹如平头哥，正面硬刚。 　　“周总确定要这么做？” 　　陆飞眯了眯眼。 　　“这不是陆总说的产品力和技术力嘛，我觉得这个软件肯定有巨大的市场潜力。” 　　周宏祎丝毫不怂。 　　“我劝周总还是要想清楚，这个软件和珊瑚虫QQ的性质一样，都属于外挂，严重损害我们的核心利益，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陆飞说话里带着一丝杀气。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么？ 　　“陆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霸道，但我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必须要让公司活下去，这个软件现在随时可以上线。” 　　周宏祎梗着脖子，我剑也未尝不利！ 　　“好，好得很，本来以为比拼的是技术、是服务，想不到周总竟然会干出这么没有底线的事，那么就不要怪我们了。” 　　陆飞直接亮剑，首先会以“破坏了软件和计算机系统”的名义提起诉讼，性质就像珊瑚虫外挂一样，作者被立案逮捕。 　　“好啊，奉陪到底。” 　　周宏祎听到可能要戴银镯子，心里咯噔了一下，笑意消失，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 　　“其次，接下来我们会是后台静默安装，至于对你们嘛……” 　　陆飞甚至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威胁要祭出前世企鹅的打法。 　　“陆总，你这么做是不是太霸道了？！” 　　周宏祎吞了吞口水，心里忍不住骂娘。 　　“怎么，只许你流氓，不许我霸道？” 　　陆飞不怒自威，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我就更霸道给你看，甚至不用我出面，我跟比尔盖茨、鲍尔默他们是好朋友，你猜猜后续的微软系统更新以后，扣扣保镖，甚至你们的产品还能正常运行吗？” 　　“你……你……” 　　周宏祎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晚风一吹，从外到里，透心个凉！ 　　“我也有剑，但我不用，因为我有自己的底线，但不是你能够挑战的！” 　　陆飞面若寒霜：“再告诉你一点，你以为我们就没有预料到扣扣保镖这种软件？” 　　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坏笑，“我们早就有有针对性的防护，只需要稍作升级，扣扣保镖立马作废，怎么，想试吧试吧？” 　　“陆总，你一定要对我们这些互联网企业赶尽杀绝嘛！你难道就不怕被同行、被网民们所不齿嘛！你还当得起你正能量的形象嘛！” 　　周宏祎慌地站起了身。 　　抛开事实不谈，陆老爷你就没一点错吗？ 　　“一家公司里，有人做面子，就得有人做里子，面子请人吃一支烟，里子就得灭一个公司，你猜我和化腾，谁是面子，谁是里子。” 　　陆飞翘起腿，用戏谑的目光瞧着他。 　　正所谓，救苦救难陆老爷！这个就是替身的好处！ 　　“……” 　　周宏祎在风中凌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过我不会灭了你们。” 　　陆飞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我做生意讲究个‘让’，比方说我现在抽烟，对面不管坐了一个我认不认识的人，我也要‘让’，对方不管会不会抽，都要接受邀请，否则就是不给面子。”说着冲他递上一支烟，“抽两口不？” 　　周宏祎哆哆嗦嗦地拿着烟，坐了下来。 　　对不起，陆总，刚才我说话大声了一点！ 　　“诶，这才是一个想谈判解决的态度。” 　　陆飞主动地点上火。 　　“陆总，我不明白像您为什么要直接进入这么多互联网领域呢？可能您能打死10个，但是总有人会起来反抗的。” 　　周宏祎忐忑不安，猛吸了几口，让尼古丁来平息内心的恐慌，“360是我毕生的事业，而安全管家不过是你们业务的一根毛，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发展呢？只要您同意停止相互之间不兼容，扣扣保镖我保证绝对不上线，这、这要求总不过分了吧？” 　　“可以，但有条件。” 　　陆飞熟读孙子兵法，围三缺一，真把周宏祎逼急了，还真能干出鱼死网破的事来。 　　“您说，您说。” 　　周宏祎长长地吐了口气。 　　陆飞抽了口烟，说企鹅也并不会一直进入各个行业，不会跟许多互联网公司结怨，就像迅雷、酷狗一样，企鹅也要入股360，而且要成为第二大股东，如此，360也算是自己人。 　　“我、我答应。” 　　周宏祎咬了咬牙，明知他变成了大哥大，自己也要变成他的小兄弟，但也不得不从。 　　“这是第一条，第二条……” 　　陆飞让他向鹿化腾为之前拒绝和谈的事主动道歉，见他不情不愿地低头答应之后，才说出最重要的第三条，360不许赴美上市。 　　“什么！！为什么！！” 　　周宏祎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看你，又急。” 　　陆飞摇头失笑，解释说企鹅因为纽交所上市，企鹅安全管家虽然用户数多，技术力强，但无法兼顾国家信息安全，就需要一家互联网安全企业肩负起这个重担，而东方微点空有技术，却疏于商业运作和经营管理。 　　因此，360就成了最佳选择。 　　“所以您是让我……” 　　周宏祎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招安嘛！ 　　“明白了就好。” 　　陆飞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 　　周宏祎心内心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坐回座位上，作为“流氓软件之父”，他一直想洗掉身上的原罪和恶名，显然招安最合适不过。 　　360也能迎来不同凡响的机遇！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盈利。 　　总不能自备干粮，得有粮草供应。 　　“这个我早就替安全软件想好了出路，可以给游戏，尤其是网游、页游推广引流，也就是杀毒免费，渠道付费。” 　　陆飞指了一条明路，可以跟搜狗、汉唐等页游联运，甚至可以跟从51网另立门户的庞东升合作，他正在做页游和联运平台。 　　“陆总，您就不怕等360发展起来，跟企鹅安全管家又产生竞争吗？” 　　周宏祎咂摸着嘴，吐了口烟。 　　“你会吗？” 　　陆飞笑着睨了眼。 　　格局啊！ 　　大格局啊！ 　　怪不得陆老爷能把事业做得这么大！ 　　周宏祎肃然起敬，心悦诚服，“陆总，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开个会商量一下？” 　　“没问题，不着急这一会儿。” 　　陆飞眯了眯眼，“接下来具体的细节，你就跟化腾谈吧，企鹅现在归他主事。” 　　周宏祎恭敬地点了下头，也顾不上奥运会闭幕式，直接离开鸟巢，走向停车场。 　　等待多时的傅胜一瞧，立马迎了上去。 　　周宏祎把和陆飞的谈话和盘托出，然后苦笑道：“早知道会这样，A轮就该找他融资。” 　　“周总，现在也不迟啊。” 　　傅胜立刻急眼，还犹豫什么！ 　　投降啊！赶紧投降啊！ 　　投降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何况是向陆老爷投降！ 　　什么投降？投甚鸟降？这叫招安！ 　　周宏祎立马纠正，不禁感慨道：“真没想到陆总竟然一点儿也不记仇。” 　　“是啊，陆总大度。” 　　傅胜笑着钻入车里的主驾驶座。 　　“我老周服了，特么服的五体投地！” 　　周宏祎摇了摇头，“不过以后要做互联网的人，一定会遇到三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生、死，和陆总，陆总可能比死还要可怕。” 　　“嗨，大不了投……招安呗。” 　　傅胜扭动钥匙，启动引擎，一踩油门，车很快行驶在沿途上，畅通无阻，畅通无阻啊。 第619章 祖龙芯片 　　360一跪，就跪的彻底。 　　周宏祎带领着奇虎360的梁山好汉们接受招安，接受了企鹅帝国的B轮独占投资。 　　消息一出，国内整个安全软件市场，除了震惊，就是绝望。 　　本来期待360和企鹅大战三百回合，金山、瑞星、佰度这些新老玩家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现在倒好了，360成了企鹅的先锋大将，但凡要挑战企鹅龙头老大的地位—— 　　就得先踏过360的尸体。 　　虽然替企鹅承受了同行的炮火，但也没有吃亏，不仅得到了钱，还抱住老大哥的大腿。 　　不仅双方的软件互相兼容，运行的卡顿等问题也得到史诗级的优化，更是得到了流量。 　　企鹅仅仅给360安全卫士引了一次流，用户数量的跌势立马止住，开始回涨。 　　一切好转，周宏祎难以压制激动的心情，特意给陆飞打了个电话，表下忠心： 　　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您一个太阳！ 　　“嘟嘟嘟～” 　　陆飞挂断了卫星电话，走回客舱。 　　就见高媛媛、郭凡、吴晶等人一个个摘掉了眼罩，从午休中醒来，已经准备着下机。 　　不一会儿，湾流G450准时抵达洛杉矶。 　　“嘿，高！陆！” 　　伊凡卡穿着吊带红裙，金发白肤，烈焰红唇，显然来之前做了一番精心打扮。 　　而高媛媛一袭蓝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毫不逊色，面带微笑地和她握了下手。 　　接着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用松开的手勾住陆飞的臂弯，笑容在阳光下更加灿烂。 　　“……” 　　看着你侬我侬的狗男女，伊凡卡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陆，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你们聊吧，我在车里等着。” 　　高媛媛冲陆飞眨了眨眼，挥手离开。 　　“什么事不能在车上说？” 　　陆飞把口香糖吐到了纸巾上。 　　伊凡卡挪动脚步，用身体挡住他的面前，也挡住了高媛媛等人的视线：“我怀孕了。” 　　陆飞一惊，但一看她的表情，再一看她平坦的小蛮腰，毫无波澜道：“喔，真的吗？” 　　“真是没劲，当然是假的。” 　　伊凡卡撇了撇嘴。 　　“这种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你懂我的意思，下不为例。”陆飞冷冷地睨了一眼。 　　“可如果我想怀孕呢？你同意吗？” 　　“那你得让你那位父亲能做好接受自己宝贝女儿这个惊喜的准备，他准备好了吗？” 　　“好吧。” 　　伊凡卡顿时泄了气，郁闷地甩了下头发。 　　两人聊回到正事，因为新线破产被华纳兄弟兼并，汉唐要摆脱寄人篱下的困境，独立发行，于是跟顶峰娱乐达成了并购协议—— 　　拿出2亿美刀的现金，剩下5000万以汉唐北美业务股份的形式来支付。 　　“顶峰现在大约有1.2亿美刀的外债，这部份算在顶峰的账目上，不需要我们承担。” 　　她一边走，一边说：“兼并之后，他们的CEO和联合主席想要董事席位和领导职务。” 　　“我没问题，就这么定吧。” 　　陆飞在来之前就重新看过整个合同。 　　完成收购之后，4部《电锯惊魂》挣来的钱，花了个精光，再加上正在制作的《暮光之城》、《钢铁侠2》，整个公司账面上差不多还有1.4亿美刀现金，以及1亿美刀的债务。 　　得亏《电锯惊魂5》今年万圣节上映。 　　“如果一切顺利，官方通告最快在下一周发布。”伊凡卡拿走签完字的协议，“等两家的片库资源、制作和发行能力得到互补，等《暮光之城》、《钢铁侠2》也都取得高票房，我们就是好莱坞最顶尖的二流电影公司，漫威或许就会同意并购，支票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填数字了。” 　　陆飞晃了晃钢笔，然后还给她，“接下来他们在好莱坞的学习，老规矩，你来安排。” 　　“没问题，高呢？” 　　“她啊，要晚几天再去。” 　　“好吧……” 　　伊凡卡吃味地偷瞄了下车，不见高媛媛等人的身影，大胆地抱住了他，吻了下面颊，接着拔腿就跑：“记得想我。” 　　“嗯……” 　　陆飞咂摸着嘴，这娘们怎么突然转性了？ 　　拿出纸巾，擦去脸颊的口红印，回到自己堪比坦克般的座驾，就见高媛媛盯着自己的脸看个不停，虽然已经擦干净，但还是心虚： 　　“怎么了？” 　　“吴晶、郭凡去学习，我却先和你去度假，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等我学完……” 　　高媛媛歪头卖萌，俏皮甜美。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可是汉唐的高总！”陆飞把车门一关，“先休息几天倒倒时差，然后再去剧组，最后熟悉北美的业务，伊凡卡她们会帮你梳理的，这少说得三五个月，之后别说度假，你想休息恐怕都没这个机会。”说着轻轻地拍了几下她的手背： 　　“就圣莫尼卡海滩，就我们，怎么样？”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夫唱妇随咯。” 　　高媛媛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开车，开车。” 　　陆飞哈哈大笑。 　　…… 　　三天的时间里，此间乐，不思蜀。 　　蓝天白云，碧海白浪。 　　两人虽然不像张子怡那么狂野，并没有浪到没边，但浪里个浪啊，一浪更比一浪强。 　　要问浪打有多高。 　　陆飞遥指虎骨酒。 　　再浪下去，就喝光剩下半瓶。 　　浪完之后，依依不舍地迎来短暂的分别。 　　高媛媛飞去波特兰，进入《暮光》剧组摸索制片和工业流程，而陆飞也到了下一站—— 　　旧金山，硅谷。 　　“卡尔森，帮我查一查，懂建国是不是因为次贷和房地产，又破产了？” 　　逻辑公司里，陆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章天美等高管紧跟其后，大理石的地面上被一双双鞋子踩出“咚咚咚”的声响。 　　电话一挂断，人也到了办公室门口。 　　推门而入的瞬间，郭兴闻声从沙发上起身，“陆总，这位就是苏姿丰，苏博士。” 　　“陆总，你好。” 　　苏姿丰是湾湾台南人，会说中文，但没有娘里娘气的腔调，就如她整个人一样，梳着短发，戴着眼镜，干练飒爽，英气勃发。 　　搁前世，高低得喊一声“苏妈。” 　　“苏博士，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逻辑的大家庭。”陆飞做了个“大家都坐”的手势。 　　“能加入逻辑，是我梦寐以求的荣幸。” 　　苏姿丰保持着微笑，“我真的很兴奋能成为逻辑的副董事长和COO，和陆总、郭总，还有公司全体员工并肩作战。” 　　寒暄了几句，陆飞翘起腿，“我想郭总一定跟你说过，我们要聘请你的原因吧？” 　　“我没有想到逻辑对未来的野心会这么大。”苏姿丰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 　　自从8月正式入职逻辑，期间一直接触和了解逻辑整个业务，特别是芯片设计，让人难以置信的就是垂直一体化体系不是花架子。 　　芯片方面，更是只有想不到的。 　　不但PC和笔记本电脑的处理器研发项目，还有手机等移动设备处理器项目，更有人工智能、云计算、GPU，甚至有包括面向未来的车机系统在内的汽车半导体项目。 　　门类齐全到可怕，合伙伙伴也多的可怕。 　　和索尼、徕卡合作的CMOS传感器和光学相机成像技术，和飞利浦合作的音频DSP数字功放芯片，和龙芯合作的防火墙…… 　　合作最多的当属战略伙伴，华为海思。 　　“巴龙”基带芯片、“鲲鹏”服务器芯片、路由器芯片，就连监控器芯片也是深度合研。 　　怪不得申报的专利技术数量如此恐怖！ 　　越想，越觉得加盟逻辑的抉择无比正确！ 　　“其实这还不是逻辑的全部。”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凡尔赛。 　　“要全面了解要花上一段时间。”郭兴接话说，“不过总体的战略规划不会变，汽车和人工智能是未来，目前是消费电子端、移动通讯端和PC端，再加一个服务器端。” 　　“主次矛盾和矛盾的主次要分清楚。” 　　陆飞说了个大概，在PC端CPU方面的技术没有任何竞争力，只能在低端徘徊，别说全球，华夏市场占有率都不到10％。 　　基本上是英特尔和AMD的天下。 　　这还是有神舟电脑力挺的结果。 　　服务器端的CPU就更不用说了，倒是移动终端设备的芯片，可圈可点，略有小成。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逻辑已经设计出不逊于三星qsd8250、德州仪器的OMAP 3系列的处理器。” 　　苏姿丰扶了扶眼镜，“流片一旦成功，只要按部就班地发展，绝对没有问题，不过陆总，这枚芯片你们立项时没有取名吗？” 　　“祖龙221。” 　　陆飞和郭兴相视一笑。 　　“祖龙221？” 　　苏姿丰好奇不已。 　　“祖龙据说是华夏古代神话传说里最古老的龙，是所有龙族的始祖，也同样指代秦始皇，也就是第一个统一华夏的皇帝，而‘221’就是他一统华夏的年份，公元前221年。” 　　“陆总你是想要当华夏芯片的秦始皇？” 　　“当不了，当不了，秦始皇统一天下，都要奋六世余烈，国产芯片可没有六代家底。” 　　陆飞一本正经道：“我只想在我这一代完成自己这一代的使命，所以苏博士，你能明白祖龙芯片对于逻辑、对于我的意义吗？” 　　“我完全明白。” 　　苏姿丰笑着说也明白为什么要把电脑处理器取名叫方舟，意蕴自然而然是诺亚方舟。 　　陆飞没有点破“方舟”真正的深意，“我们对你寄予厚望，你身上的担子今后绝对不会轻，要做好思想准备。” 　　苏姿丰自信满满说，这个活儿，我接了！ 　　陆飞满意地竖起大拇指。 　　毕竟是能力挽狂澜，救AMD于水火的硅谷女强人，现在逻辑几乎是一张白纸，技术和人才也许不多，但钱肯定多的是。 　　何况，还有华为海思、龙芯等盟友。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时间。” 　　苏姿丰语气认真说：“要CPU追赶甚至超越英特尔和AMD，要GPU也能追上英特尔和英伟达，可能设计师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绘制出可行的最终蓝图，再到试产、商业化、更新换代，一些要五年才能见到回报，一些也许要十年、十五年，甚至没有回报，只有亏损……” 　　“我们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陆飞让她放宽心大胆干。 　　苏姿丰不禁感慨，敢在次贷危机还这么烧钱，也就家大业大的逻辑。 　　于是出于对公司业务模式、经营策略的理解，就给出自己的CPU战略规划部署。 　　既然逻辑、高通和三星主导智能手机业务，在耳机、音乐播放器、平板电脑等消费电子端更是霸主地位，就继续保持先发优势。 　　而在服务器端和电脑端，暂时先不要跟英特尔、AMD、英伟达硬碰。 　　因为不管是CPU这类通用算力，还是GPU、NPU等智能算力，三家几乎占了全球90％以上的市场，完全是他们说了算。 　　逻辑现在要避其锋芒。 　　首先要啃英特尔、AMD、英伟达在PC和笔记本电脑都瞧不上的低端市场，薄利多销，等基于Zen架构的方舟突破了，再冲击中端。 　　另外，要把力量专注于个人游戏主机。 　　“游戏主机方面我们完全没有经验。” 　　郭兴紧皱着眉头，“苏博士也许不了解我们的情况，国内视游戏为洪水猛兽，出台了‘游戏主机封禁令’，华夏内地不会有任何市场，除非是步步高的小霸王学习机……” 　　“老郭，让苏博士说下去。” 　　陆飞和他互看一眼，摸了摸下巴。 　　“陆总，郭总，我研发出的游戏主机芯片是面向全球三大游戏主机厂商，索尼，微软，任天堂。”苏姿丰胸有成竹，“我知道陆总跟微软、跟索尼关系匪浅，只要能顺利地拿下xbox和ps的合作，任天堂也会迫于压力，主动地和我们合作，就能垄断游戏主机市场。” 　　“有把握吗？” 　　陆飞喝了口可乐。 　　“我在IBM工作十二年，有五六年的时间担任游戏芯片研发部门主管，我有相当丰富的经验，虽然个人游戏主机芯片跟PC端芯片研制有所不同，但我非常有信心在这块领域，带领逻辑实现对英特尔、AMD的弯道超车。” 　　苏姿丰眼神中充满坚定。 　　“我明白你的用意，放手去做吧。” 　　陆飞露出欣赏的目光。 　　个人游戏主机芯片可以给逻辑带来名和利，利就不用说了，垄断三大游戏主机市场，就能不断盈利，源源不断地给芯片部门输血。 　　名的话，就是打响逻辑芯片的招牌。 　　虽然祖龙芯片系列更合适，但就像华为麒麟芯片一样，又不能公开卖给友商。 　　这可是logic、lphone的护城河！ 　　等在智能机、个人游戏机、低端电脑芯片站稳脚跟，下一步再进发中端笔记本电脑和中低端服务器端芯片，再接着冲击中端PC机。 　　最后，全面向中高端进攻。 　　“陆总，我们还可以利用这次次贷危机的机会，AMD和英伟达都非常地虚弱。” 　　苏姿丰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还有你的老东家，飞思卡尔，你觉得吃掉它的汽车半导体部门怎么样？” 　　陆飞语气里带着些许戏谑。 　　“哈哈哈，那再好不过了。” 　　苏姿丰笑盈盈道：“不过苏世民和拜尔应该不会轻易答应，还有我的竞业协议……” 　　“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飞举起杯子，“那么，干杯。” 　　“干杯！” 　　郭兴、苏姿丰等人碰杯。 第620章 雷曼时刻 　　9月12日，纽约。 　　“滴滴滴”的鸣笛声，响彻在狭窄拥挤的华尔街。 　　陆飞拉开帘子往外看去，就见密密麻麻都是人，什么肤色都有，游行示威，举牌高呼。 　　相对温和的，也聚集在高盛、摩根士丹利等公司的门口静坐，而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有些西装笔挺，有些身着休闲服，但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手上拿着两样东西—— 　　背包和行李箱。 　　一个个被辞退的员工面色凝重，面对着记者和镜头，无法抑制内心的失望和愤怒。 　　“多么漂亮的风景线，不是吗？” 　　陆飞冷眼旁观，把帘子拉了下来。 　　“你让卡尔森查的已经查到了。” 　　徐欣摇头失笑道：“他破产重组改名的娱乐休闲度假村，因为次贷危机，又要濒临破产了，也就是第六次破产，他可真是个天才，赌场都能让他倒闭两次。” 　　“没有想不到，只有他做不到。” 　　陆飞挑了挑眉，总算明白伊凡卡为什么这么积极主动，甚至想给他生孩子。 　　砰！ 　　就在此时，从半空中落下一个人，不偏不倚地砸中一辆日系车，挡风玻璃爆了开来。 　　一瞬间，整个车顶凹陷了进去。 　　伴随着警报声，人们彻彻底底地被点燃了怒火，一窝蜂地涌向有条子保护的公司。 　　陆飞等人在王贲一众保镳的掩护下，进入到安保级别还不错的黑石集团总部大楼。 　　意想不到的是，黑石话事人的苏世民亲自出来迎接。 　　“哇哦，我是真没想到，你不是应该在佛州打高尔夫球吗？”陆飞和他握了下手。 　　“如果我的接班人是你的话，那我可以高枕无忧去打高尔夫咯，可惜没有。” 　　苏世民叹了口气，“黑石虽然有人才，但都是一些取得一点成绩就觉得高枕无忧的人，他们驾驭不了瞬息万变的投资市场，特别是次贷这种复杂的经济形势，只能还是我这个老船长继续掌舵，真不知道谁能胜任我的位子……” 　　“你一定能找到好的接班人。” 　　陆飞走入会客室，要了杯咖啡。 　　“不管是谁接班，我们都不会忘了你和黑石之间的友谊。”苏世民意味深长地看去。 　　废话，谁能和钱过不去呢？ 　　陆飞心里冷冷一笑，为了能地啃下次贷这块大蛋糕，黑石自然也被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七月底，他和约翰保尔森见好就收，鸣金收兵，消化战果，跟盟友们瓜分战利品。 　　整个利益共同体，各个赚得盆满钵满。 　　单单约翰保尔森，就挣下了40多亿美刀，直接从基金打工人翻身做了主人。 　　三体基金原本预计的收益是170亿美刀左右，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所料—— 　　进账了足足192.8亿美刀！ 　　关键还是分过了蛋糕以后的盈余！ 　　几乎相当于一个李黄瓜家族账面上的所有身家，比尔盖茨家族的身家三分之一！ 　　“陆，你怎么看现在的情况？” 　　苏世民追问次贷危机之后的局面，尤其是岌岌可危的雷曼和美林的命运。 　　陆飞不答反问：“财政部不是找你们开会了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别提了，它们的烂账实在太多了。” 　　苏世民无奈道：“但亨利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救雷曼，大而不能倒，可他和美联储又不参与，又不插手，只是说‘任何在场却不愿意帮忙的人，我们会记住你们’，真是头疼。” 　　“滋滋滋～” 　　陆飞饮了口咖啡，“退潮之后才知道是不是在裸泳，最好的情况无非像贝尔斯登一样被救上岸，最坏的打算就是淹死在水里。” 　　“美林还不清楚，但是雷曼的潜在买家有两个，美银和巴莱尔银行，预计需要650亿美刀。”苏世民伸出两根手指。 　　“这不是我能掺和的，我也掺和不了，不过如果可以，我是希望雷曼淹死在水里。” 　　陆飞眼神扑闪，若有所思。 　　“我又何尝不是，雷曼得罪了你，也得罪过我，还得罪过亨利和高盛，但不救它们，我们也不好过，次贷危机愈演愈烈，所有股市都在跌，很少有像你的企鹅那样没有跌。” 　　苏世民会心一笑，“大部分都在抛售变现，在谈正事之前，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陆飞直直地和他对视，神秘一笑。 　　其实自己早就偷偷地预备抄底，买回之前高位套现的亚马逊、苹果、微软、索尼…… 　　“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 　　苏世民哈哈一笑，黑石的策略也是坚持不抛售，等待经济回暖，定有收获。 　　“照你的意思，也就不考虑把飞思卡尔的汽车芯片部门卖给我们？”陆飞听出话外音。 　　苏世民摇头说：“飞思卡尔的问题，我希望是由出问题的手机芯片部门来解决，而不是牺牲掉其他健康正常的业务。” 　　“汽车芯片市场也并没有预期的那么轻松了，而且前不久摩托罗拉支付了赔偿金，中止了跟你们的手机芯片采购义务协议。” 　　陆飞直接说破飞思卡尔的窘境。 　　摩托罗拉把飞思卡尔卖给黑石之后，仍然把飞思卡尔当亲儿子来扶持，签署了长期的采购协议，占了整个营收的30％。 　　但现在，前有诺基亚制霸功能机，后有逻辑、苹果等智能机抄后路，摩托罗拉自顾不暇，也就只能不断削减对飞思卡尔的采购。 　　最终，飞思卡尔失去了摩托罗拉这个大客户，手机芯片更卖不出去，更挣不到钱。 　　负债越滚越高，高达75亿美刀。 　　“没错，所以我们给飞思卡尔物色到了新的合作伙伴。”苏世民说，“华为。” 　　“我知道这件事，华为向你们，还有KKR五家私募股权基金发出了竞购邀请，不过好像一直没有听到下文？” 　　陆飞作为华为的荣誉顾问和股东，很清楚华为手机终端虽然发货超过2000万台，但投入巨大，利润微薄，根本不赚钱。 　　制造业有一个“微笑曲线”理论。 　　全球产业链分为产品研发、制造加工、流通三个环节，三个环节的利润率在坐标轴上连起来，就是一个类似人脸的微笑曲线。 　　两端的产品研发和流通环节利润率高，而处于中间位置的制造加工就是个苦力活。 　　干的多，挣得少，风险大，利润低。 　　于是乎就想把手机终端当成富士康卖掉，希望出售至少49％的股权，换回20亿美刀。 　　“你懂的，因为次贷危机，我们只能暂时搁置了谈判，等全世界逐渐摆脱了金融危机，再重新启动谈判。”苏世民一本正经道。 　　“飞思卡尔就打算这么熬过经济危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倒有一个办法。” 　　陆飞把早就准备好的方案说了出来，用苏姿丰的竞业协议换逻辑的采购义务协议。 　　“这的确是一笔不错的办法。” 　　苏世民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我们可以采购飞思卡尔的芯片，但供应必须准时，绝对不能延期。”陆飞最大的担心，莫过于过重的债务负担严重影响飞思卡尔正常经营活动中的资金周转，说不准就挺不过次贷。 　　倒闭破产，就要临时紧急找替代供应商。 　　“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让飞思卡尔单独向逻辑公开财务报告。” 　　苏世民不假思索地拍板。 　　“那么就这么定了。”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 　　飞思卡尔被黑石私有化，本来没有对外公开财务报告的义务，但现在被他掌握了，就等于给逻辑开了透视，对飞思卡尔了如指掌。 　　“定了！” 　　苏世民摸了摸白胡子，下了决定。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后，逻辑的平板电脑所用的芯片会继续采购飞思卡尔的，而且下一代kindlepad的芯片项目，还会联合研发。 　　至于手机芯片，主要以低端为主。 　　由澎湃科技，以“交钥匙”的方案卖给国内的山寨机以外，主要卖给纳入到“家电下乡”计划的手机厂商，比如天宇、神舟…… 　　除了广大的农村市场，还有东南亚、东欧，甚至是非洲，但就是不会直接卖给天竺。 　　“合作愉快，也许以后就是苏姿丰来和她的老东家对接业务。”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当年秦穆公用五张黑羊皮换来百里奚，今有陆老爷用采购订单赎苏姿丰的自由身。 　　“哈哈，合作愉快。” 　　苏世民让人倒两杯威士忌，“我一直觉得未来最大的投资机会就在华夏，就像找华为合作一样，既可以互利共赢，又有利于黑石后期在华夏投资，但我最想合作的就是你，陆！” 　　说着把一杯酒递了过去，“如果逻辑愿意放开投资的话，我们绝对要当第一个！” 　　“逻辑恐怕不行。” 　　陆飞和他碰了下杯，浅尝一口，“但也许其他业务黑石会感兴趣。” 　　“比如说？” 　　因为黑石是国际金融集团，业务遍及全球，两人聊到欧洲、亚洲方面的合作。 　　但聊的最多，还是华夏。 　　华夏里谈的最深的，就是房地产。 　　黑石大量优质资产就是房地产，在华夏房地产领域的布局很广，既然绿程的大股东，又是旺科的董事，于是顺水推舟地抬出融创。 　　“投资融创我们需要董事会讨论同意，但对于绿程和融创的合作，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苏世民看了眼手表，“具体的我们边吃边聊吧，中午我在戴尔莫尼科餐厅订了位子。” 　　“嗡嗡嗡～” 　　徐欣此时握着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纽约时报》曝光了雷曼回购105、108号债券的丑闻，股价应声暴跌5.2％。 　　“哈，哦买噶，真的不幸啊。” 　　苏世民让人马上收集资讯，然后转身面朝陆飞，明明嘴角疯狂上扬，但努力向下扯。 　　“我倒觉得是活该，你不觉得吗？” 　　陆飞笑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的确！雷曼的确是活该！” 　　苏世民也懒得掩饰，笑得前仰后合：“哇哦，陆，也许真如你所愿，雷曼死定了。” 　　“是我们，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做好面对大风大浪的准备了。” 　　陆飞借着余光，瞄向窗外。 　　光天化日下，街上乌压压挤满了人，喊叫声里混杂着警报声和鸣笛声。 　　渐渐地，乌云笼罩住整片天空。 　　整个华尔街也被笼罩在金融危机的阴云。 　　雷曼回购丑闻已经传遍全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单单今年两个季度就掩盖了超过500亿美刀的问题资产，俨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雷曼已经到濒临倒闭的地步。 　　亨利保尔森紧急召集华尔街所有巨头。 　　包括苏世民在内，聚集在会议室里商议怎样搭救雷曼，来挽救美利坚市场的信心。 　　不过这个会议缺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就是当事人，雷曼的CEO，福尔德。 　　“是谁！” 　　“法克，到底是谁告的密！” 　　“是谁把105、108号债券捅出去的！” 　　福尔德拿着高尔夫球杆，气急败坏地把一摞书击打，又把杯子、花瓶统统打碎。 　　伴随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传达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噩耗—— 　　“美银刚刚宣布要收购美林。” 　　“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丑闻？” 　　“不只是这个，早在美银和我们商量收购细节的时候，美林就一直在偷偷挖我们的墙角，他们特么也在自救。” 　　“妈惹法克！” 　　福尔德暴跳如雷，“我他么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美林这些自私鬼，他们难道不知道如果雷曼倒了，整个华尔街都要跟着遭殃嘛！” 　　“这则丑闻很有可能是高盛指使的，它之前在想方设法做空贝尔斯登和我们。” 　　秘书恨恨道：“他现在就想让我们死！” 　　“现在计较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们必须先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找高盛、美林、三体这群混蛋算账。” 　　福尔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巴莱尔银行上。 　　但没有迎来奇迹，不出三个小时，巴莱尔银行就因为美利坚拒绝提供财政担保之后，决定退出拯救雷曼的行动，结局已经注定。 　　“咚。” 　　听筒重重地砸在桌上。 　　福尔德双腿发软，一个踉跄，撞到了后背的书柜，上面陈列着的奖杯、荣誉牌、相框等纷纷掉落，叮铃咣铛，响个不停。 　　走廊里，依稀能听到员工低声哭泣。 　　福尔德瘫软在沙发上，两眼空洞无神，喃喃道：“也就是说，只能申请破产了是吗？” 　　“是、是的，但我们还有机会……” 　　秘书情绪低落，声音低沉。 　　根据美利坚破产法案第 11 章申请破产保护，破产公司仍然可以照常运营，股票和债券也能在市场继续交易，在未来几个月内重组业务，死马当活马医，尽可能争取再度赢利。 　　“没有了，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福尔德不经意间地注意到桌上的《大空头》，看着作家一栏里署着“华夏陆”的大名，一气之下，抄起书愤怒地撕了起来。 　　“撕拉，撕拉～” 　　“高盛！” 　　“陆！” 　　“约翰保尔森！” 　　“你们都是凶手，都是凶手！！” 　　福尔德正无能狂怒地发泄。 　　摔在地上的诺基亚突然嗡嗡振动，秘书苦笑着弯下腰去捡，当看到来电号码的刹那，整个人彻底傻了眼，张了张嘴说： 　　“是陆打来了的。” 　　“给我，把手机给我。” 　　福尔德打算劈头盖脸地骂过去，却听陆飞在电话里，笑着发出魔鬼般的低吟： 　　“怎么样，要不要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第二天，凌晨1点。 　　面对6130亿美刀的负债，有着158年悠久历史、在美利坚华尔街连续40年独占鳌头的第四大投行，雷曼正式宣布申请破产保护。 　　消息一出，美元和美利坚股指期货齐声下跌，预示当天全美股市可能大跌。 　　甚至是股灾！ 　　信贷市场被冻结，银行挤提。 　　金融海啸因为雷曼的破产，真正进入了高潮！！！ 第621章 收割的事怎么能叫抢呢 　　“雷曼破产，引爆最大规模P2P暴雷潮！数十万家庭、数千个基金遭受牵连！” 　　“雷曼垮台扯掉了次贷危机最后的遮羞布，人们对银行业的不信任值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华尔街示威游行将继续下去。” 　　“美林和美银以每股29美刀的收购价达成一致，美林以换股方式将公司以500亿美刀出让给美银，换得自救。” 　　“……” 　　这些天的报纸的重头戏集中在次贷危机。 　　因为《大空头》接连预言中了贝尔斯登时刻、雷曼时刻，原本已经快要跌出《纽约时报》和亚马逊畅销书Top10榜单，一下子又重新冲回到了榜首的位置。 　　人人都想寻找到生存之道。 　　甚至想找到发财的机会！ 　　ABC、NBC、CBS、BBC、福克斯，越来越多的电视台向刘易斯、陆飞发出采访邀约。 　　但都被他以“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都放在投（打）资（劫）上”为由拒绝了。 　　事实上，确实不是借口。 　　“尔必达股价多少了？” 　　“奇梦达、英飞凌呢？” 　　“全美达？确定是苏姿丰说的吗？就照她的意思办，收购这家申请破产的CPU小厂，增强我们中低端上商用市场的技术存储。” 　　“陆总，英伟达的股价已经从37美刀跌破20美刀，我们要不要开始建仓？” 　　“不急，再等等，等降到10美刀以下。” 　　听着郭兴的汇报，陆飞又问到莱卡。 　　“形势正朝我们预想的发展。” 　　郭兴笑道：“莱卡这些年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股东更换有如走马灯，但还是常年亏损，不见任何扭亏为盈的希望，爱马仕这些股东已经吃不消，准备兜售退出了。” 　　“大概有多少？”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看，至少占四成。” 　　“莱卡是什么意见？” 　　“当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引入逻辑这个股东，结成战略合作伙伴。” 　　郭兴道：“所以特别珍惜这一次和我们合作lphone4的机会，不但开放了他们的光学相机成像专利，还派出团队，和咱们的工程师、数学家合作，按照他们的生产标准、出厂标准打造出符合‘莱卡认证’的镜头。” 　　“很好，密切关注莱卡的任何动向。” 　　陆飞相当满意，双方的合作，就像华为和莱卡一样，属于秦始皇照镜子—— 　　双赢！ 　　莱卡作为拍摄领域的巨头，已经发展了上百年，虽然有着丰富的光学成像专利，但在信息化的时代，迫切需要数字化，否则就会被新兴技术和算法所替代，被彻底淘汰出市场。 　　有逻辑的加盟，协助莱卡的成像专利技术数字化，形成独特的算法，再应用在手机摄像头上，不断迭代，实现单反的大部份功能。 　　更重要的是，靠着逻辑手机在全球的大卖，又能赚钱，又赚名气，何乐而不为呢？ 　　逻辑就更不吃亏了。 　　莱卡认证的镜头不但让手机拍摄性能提高，跟诺基亚、苹果、三星等友商做出差异化，尤其奠定了logic系列摄像的调性。 　　而且跟百年老店合作，情怀跟逼格瞬间拉满，档次上去了，品牌溢价了，挣的钱就更多了。 　　更何况通过莱卡，琢磨出一套逻辑独特的光学、成像和软硬件的技术专利和研发体系。 　　“不过莱卡对光刻机还是有异议。” 　　郭兴说：“毕竟他们的财务状况很不健康，现在又赶上次贷和经济危机。” 　　“那就在等等，等我们入股成为莱卡最大的股东，入主董事会，拿下经营权再说。” 　　陆飞投资莱卡，可不单单为了手机镜头和摄像上，关键莱卡虽然是相机巨头，但生产的镜片也是光刻机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零件。 　　高端的光刻机集结了物理学、光学和化学等一系列综合技术的研发与应用。 　　DUV光刻机用的就是短波紫外线。 　　而EUV光刻机就是极紫外线。 　　解决不了光源和光刻机的反射镜片，国产光刻机想要追上AMSL，基本上没戏。 　　恰恰全世界，最擅长的就是蔡司。 　　哈苏和莱卡这些主要造相机的光学巨头难以企及，更不用说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华夏。 　　可蔡司跟AMSL合作，逻辑只能在哈苏和莱卡之间，选择莱卡当光刻机光学技术的盟友，突破高端光学镜头和先进光学系统。 　　这笔买卖做成了，真是秦始皇摸电门—— 　　赢麻了！ 　　“其实主要看lphone4的销量。” 　　郭兴笑盈盈道：“如果能顺利畅销的话，后续的一切合作和入股就都能水到渠成，成本保守估计需要3到4亿美刀。”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注意保密。” 　　陆飞可不想打草惊蛇，错过了收割德意志，甚至欧洲工业的大好时机。 　　“京勾标，京勾标，京勾哦嘞微。” 　　面前的三台电脑，分别显示着美股、德股、港股，满屏飘红，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苹果、亚马逊、奈飞…… 　　阿狸粑粑跌得最惨，已经跌破2港币了。 　　“咚咚咚。” 　　徐欣敲门而入，带来了重磅消息—— 　　4万亿一揽子刺激计划正在推动中。 　　涵盖的行业领域有高铁、电力、光伏、物流、半导体、电子信息、电子商务、高速公路、生态医疗…… 　　“我先看看，坐，欣姐。” 　　陆飞翻阅着厚厚一叠的文件，“中金、建信他们跟雷曼谈得怎么样了？谈成了吗？” 　　“已经签署了一个协议。” 　　徐欣坐了下来，“第二个协议还在扯皮，还真别说，阿飞，你看人真准。”说着抽出一根好彩烟，“福尔德这帮人为了能把自己从105、108号债券回购案摘个干净，为了能找到下一份工作，真的什么利益都能出卖，连雷曼的优质资产和业务都这么随意卖。” 　　“欣姐，你干金融的还不知道，华尔街只有道德真空的自私鬼才能吃得开、混得久。” 　　陆飞耸了耸肩。 　　徐欣欣然同意，“确实！雷曼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高级打工人，根本不把公司当成家，能捞多少就捞多少，这不高层遣散费，就福尔德一个人，5000多万美刀！” 　　“这就是华尔街的‘职业道德’。” 　　陆飞拿着铅笔，在纸上圈圈画画。 　　“好一个职业道德！那你打算把这批人怎么安排啊？”徐欣坚决不同意把他们吸收进三体基金，尤其是陆氏家族办公室。 　　“我会推荐他们去硅谷银行。” 　　“咦，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去处，我们是硅谷银行的大客户，应该不会太难。” 　　“硅谷银行也不能合作的太久，毕竟美利坚的银行都特么地不靠谱。”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弧。 　　就在此时，亨利保尔森的电话打了进来，少见的单刀直入，上来就说：“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到了援救高盛的时候了。” 　　“没问题，义（求）不（之）容（不）辞（得）！”陆飞嘴角上翘，“刚好巴菲特找我去打高尔夫球，我们马上商量。” 　　“商量好了，告诉我们以哪种方式投资高盛，大卫和约翰会想法儿促成交易。” 　　…… 　　雷曼宣布申请破产保护之后，就不可避免地要面对群狼环伺被分食的下场。 　　巴克莱银行在9月17日宣布，出资17.5亿美刀收购雷曼的纽约总部、两个数据中心以及部分交易资产。 　　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二个动手的赫然是中金、建信等组建的出海银团，跟雷曼连续签署两项协议，拿下了雷曼在亚太地区、欧洲以及中东地区的业务，简直是快准狠。 　　毫无疑问，背后有高人指点！ 　　法兰西、霓虹等国家羡慕嫉妒，也不甘落后，纷纷出手，切下属于自己的蛋糕。 　　曾经辉煌一时的雷曼在不到一周的时间之内被肢解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至此，雷曼彻底坠入谷底，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华尔街其他同行也没空幸灾乐祸。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随着金融危机的日益严重，五大投行中里硕果仅存的最后两家银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也无法幸免于难，不得不提出转为银行控股公司的请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 　　然而此举，让民众和投资者无法买单。 　　凭什么雷曼申请就不可以，凭什么高盛、摩根士丹利申请立马就可以，何救此不救彼？ 　　一时间，市场上质疑多过理解。 　　一种“亨利保尔森为了泄私愤才不救雷曼”的谣言流传于华尔街，又双一次重创了岌岌可危的美股，高盛的股价一跌再跌。 　　终于，跌出了100美刀。 　　飘在华尔街的阴霾密布，久久没有散去。 　　而奥古斯塔国家高尔夫球场的上空，晴空万里，阳光落在如茵的草坪上。 　　就见一粒高尔夫球划出漂亮的抛物线，落在洞口不远处的位置，轻轻一推就能进洞。 　　“好球，陆！” 　　巴菲特笑着拍下了手。 　　“沃伦，你刚刚那一杆也不赖啊。” 　　在高尔夫球场上，陆飞和戴着一顶短檐鸭舌帽的巴菲特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如你的所料，速汇金的股价已经下跌了八成，我觉得很快你就可以提出收购了。” 　　巴菲特停下脚步，把球杆立在地上。 　　“我也是这个意思，多亏了你，不然我没那么轻松地让外国投资委员会和速汇金董事会放下警惕，放心，不会让我的朋友吃亏。” 　　陆飞咧着嘴发笑。 　　拿下了速汇金，就等于打通了财付宝海外的市场，全球跨境支付业务的规模和范围以几何倍扩张，再加上支持财付宝的LMS、steam等平台，用不了多久就能赶超paypal。 　　飞购网也就不会止步在国内。 　　要到国际上跟亚马逊掰一掰手腕。 　　“股灾是上帝给价值投资者最好的礼物，我们不能浪费他任何一次美意，必须牢牢地接收到礼物。”巴菲特憨笑中露出一丝精明。 　　不愧是你！ 　　能把趁火打劫说的这么正义凛然。 　　陆飞故意装糊涂道：“你指的礼物是？” 　　“通用电气和高盛。” 　　巴菲特语气认真道：“你可以把上半年在原油期货多头里挣到的钱，稍微投一点。” 　　“我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听听你的意见。”陆飞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巴菲特毫无保留地说出会给高盛开出两个投资条件，一个是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25亿美刀在高盛的优先股，股利为每年10％。 　　另一个就是无偿获得高盛股票的认购期权，也就是在投资后的5年里，可以以110美刀一股的价格买入30亿美刀的普通股。 　　“我也要跟你这份一样。” 　　陆飞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 　　目前的股价在90到100美刀这个区间里震荡，以高盛的地位和潜力，以自己和巴菲特两位东西方股神投的信任票，5年之内股价回涨到150美刀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 　　等认购期权从虚值变为实值，按保守估算，仅仅2年，就能获利10到15亿美刀。 　　关键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高盛的股东！ 　　还是有投票权的十大股东之一！ 　　“你可要想好了。” 　　巴菲特笑眯眯道：“国会能够通过亨利的救助计划，我们才能大赚一笔，如果救助计划不能通过，所有的赌注都会血本无归，我们在高盛以及所有其他投资全会化为乌有。” 　　“放心，还有我们的黄金兜底。” 　　陆飞笑着提醒说还有他们的老朋友亨利，他就算给老妖婆下跪也会让救助计划通过。 　　“哈哈哈～” 　　巴菲特欣然同意替他运作高盛投资。 　　“高盛会同意这个方案吗？” 　　“你觉得他们还有的选吗？陆，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错过了上帝馈赠的礼物。” 　　“你说的没错，沃伦。” 　　陆飞主动地把球具和球套交给球童，坐在椅子上，让大洋马贴心地帮着自己换鞋。 　　巴菲特和他说东说西，一会儿聊到欧洲投资和欧债市场，相互交换意见，一会儿又聊到十一月的大选，开玩笑地打赌下注—— 　　谁输了，谁一个月不准碰可乐。 　　“我选卢锡安。” 　　陆飞嘿然一笑。 　　巴菲特并不惊讶，“我听说他利用了很多新颖的互联网媒体才竞选上驴党候选人，说来也巧，主要是和你有关的油管和脸书。” 　　“也许他成功了，该见一见我。”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阴阳怪气了两句。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之前，自己稀里糊涂地被他“忽悠”成为高尔夫场的VIP会员。 　　换回衣服，走了出来，就见王贲直挺挺地站着，后驾驶座的车门已经被他打开： 　　“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 　　“硅谷。” 　　陆飞很想飞到波特兰跟高媛媛过个国庆黄金周，但十月的新机发布会近在眼前。 　　逻辑必须要成为这个至暗时刻最亮的星！ 　　才能让饱受次贷和经济危机打击的消费电子、半导体、通讯通信等行业视作大救星！ 　　才能名正言顺地去拯（收）救（割）！ 　　陆老爷来啦！青天就有啦！ 第622章 别无选择 　　曼哈顿中心，高盛大楼50层。 　　高盛变成银行控股公司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布了一项50亿美刀的募股计划。 　　高管们都在忙着打电话，要么游说全球顶级的投资者和金融机构，比如沙大户，要么游说股东，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增持高盛的股份。 　　总之，想尽一切办法，筹集更多资金。 　　他们干了整整一个晚上，收效甚微。 　　“这样下去不行。” 　　约翰沃尔德伦意识到对雷曼的见死不救重创了高盛的形象，也让世界对美利坚的金融系统很不信任，如今之际，只能挽回声誉。 　　也就是，引入巴菲特和陆飞。 　　“可他们的条件太苛刻了。” 　　大卫所罗门皱着眉，“优先股也就算了，还要每年支付10％的股利，也就是每天我们要给沃伦和陆将近130万美刀，每一天！” 　　拍了下桌子，面色凝重说：“更何况陆会成为高盛的股东，而且是大股东之一。” 　　“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约翰沃尔德伦分析说：“只要我们挺过了这一关，我们完全可以回购他们手里的优先股，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保证财务安全和健康，先挺过这一关。”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没错，我们别无选择，市值已经蒸发了36％，我们必须挽回公众对高盛的信心，巴菲特和陆会给投资者带来他们需要的定心丸。” 　　“陆和巴菲特一加盟，说不定我们再发布50亿美刀募股计划，立马就有投资者跟进。” 　　“还有存款！民众一看到陆和沃伦投资高盛，绝对会放心地把钱存到我们这里。” 　　“……” 　　高管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你们说的我都想过，但妈惹法克！” 　　大卫所罗门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陆这个混球的25亿美刀是他自己的钱吗？不！是高盛的钱！是我们的钱！是抢了我们的钱！” 　　约翰沃尔德伦无奈地耸了耸肩。 　　陆飞的25亿美刀，大部分来自高盛承担三体和雷曼之间的CDS，只要雷曼破产，合约就立马生效，不管愿不愿意，高盛都要付钱。 　　也就相当于他把从高盛挣的钱，拿来支援高盛，恰恰让高盛陷入困境的罪魁祸首—— 　　就特么有陆飞的份！ 　　结果到头来，高盛还得谢谢陆老爷！ 　　纵横华尔街这么多年，就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吃这么憋屈的亏，而且特么是两次。 　　一众高管们不爽归不爽，但都非常理智地劝说大卫所罗门，只要高盛能撑过眼前这一关，撑到9年前给欧洲埋下的地雷引爆，就能借着引爆到欧债危机，让自己重新东山再起。 　　“就特么便宜陆和巴菲特这一次！” 　　大卫所罗门一想到光一个德银就能收割10亿美刀，心情随之渐渐好转。 　　第二天，华尔街就传出一则小道消息—— 　　东西方两大股神双双出手！ 　　陆飞和巴菲特一起入主高盛。 　　很快地，就得到了高盛官方的证实。 　　外界纷纷把“陆飞和巴菲特50亿美刀投资高盛”的行为，解读成对高盛、对美利坚投出的一个信任票，立刻提振了美股的信心。 　　高盛的股价当天就回到100美刀价位。 　　第二天、第三天…… 　　股价都有或多或少地回涨，短短5天的时间，涨回到每股127.22美刀，高盛趁热打铁，又宣布新的一轮50亿美刀募股计划。 　　份额遭到哄抢，一下子就没了。 　　“高盛是一家杰出机构，它拥有无与伦比的全球网络、举世公认的管理团队以及人力和财务资本，这些使它能够延续优秀的表现。” 　　陆飞站在旧金山艺术剧院，面对着围住自己的媒体，面对着镜头和话筒，力挺高盛。 　　“陆，乔布斯把苹果最新发布的手机命名为‘iphone’，跟你们的lphone混淆，你怎么看？你会怎么应对苹果这一做法？” 　　记者不嫌事大，有意为之。 　　“哇哦，非常好的问题。” 　　陆飞摸了摸下巴，“对于‘iphone’抄‘lphone’，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因为我的好朋友盖茨早就提醒过我，一定会发生这种事，因为苹果的Mac也没少碰瓷微软，我只是感到遗憾，现在的苹果失去了灵魂。 　　如果不出意外，或许能成为逻辑智能机最好的抄袭者，但华夏有一句话。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陆，那么今年你又准备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又一个记者追问道。 　　“处处都有惊喜，手机、音乐播放器、耳机，但我重点要说的是平板电脑，我敢说，自从摩西的十诫石板之后，人们会第二次这么关注一块平板，它会重新定义什么叫‘平板’。” 　　陆飞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转身走入话剧中心，门口的保安高大威猛，阻挡住企图闯入偷拍的记者们。 　　“在发布会之前，我要郑重地向大家宣布几个逻辑的好消息。” 　　“逻辑的音乐播放器系列在全球累计销售了3亿台，beats耳机的销量……” 　　“kindle平板电脑的销量……” 　　“逻辑在全球的零售店已有516家！” 　　“去年的发布会上，我宣布启动了‘开发者计划’，发展速度之快大大超乎我的想象。”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APP应用商场已经有超过2万个应用，为我们全球的逻辑智能机用户带来非同凡响的体验，超过1亿次的应用商店下载量就是最大最充分的证明。” 　　“虽然我不想高调，但不得不说逻辑现在已经是全球第二的移动设备公司！” 　　“我们的目标是超越诺基亚……” 　　“等等，这里要改一下。” 　　陆飞一本正经说：“不是超越诺基亚，数量上虽然没超越，但盈利上至少是打了个平手，改成‘成为世界第一的移动设备公司’！” 　　“好的，陆总。” 　　章天美在演讲稿上圈圈画画。 　　“还有这里，这里。” 　　陆飞指指点点，接着问到T－Mobile的CEO约翰·莱杰尔来了吗？ 　　T－Mobile是全美第三的无线运营商。 　　背后的靠山是德意志电信，千禧年花了3700万美刀收购了美利坚本土的运营商，一直以来都在第一、第二的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和威瑞森通信夹缝之中生存，艰难站住脚跟。 　　逻辑的第一款试水作，logicX当初被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威瑞森通信瞧不上眼。 　　没辙，无线运营商就是这么霸道强势。 　　所幸T－Mobile，愿意冒险一试。 　　结果秦始皇照镜子，双赢！ 　　lphone3G面市，一样签署了专属协议，仅使用T－Mobile的网络才可以使用，直接让T－Mobile注册用户人数暴增，以至于伴随逻辑智能机和平板电脑的畅销，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威瑞森通信坐不住了，纷纷要求合作。 　　当初对我爱答不理。 　　今天让你高攀不起！ 　　也因为T－Mobile的牵线搭桥，让逻辑跟德意志电信，也就是欧洲最大的运营商顺利合作，才能比苹果更快地占领更多的欧洲市场。 　　“嘿，莱杰尔！” 　　休息室里，陆飞看到推门而入的约翰莱杰尔，就见他穿着白粉相间的T恤，印着T－Mobile的logo，头发乱糟糟得像被狗啃了。 　　“来，坐，坐，喝点什么？” 　　“咖啡，谢谢。” 　　“我们提出的方案，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飞把咖啡递了过去。 　　“你是说‘零首付款得lphone’的方案？” 　　约翰莱杰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还有其他的，不过这个是最重要的。” 　　陆飞抿了口咖啡，“怎么了，有难度？” 　　“我们董事会和管理层有些人想不通。” 　　约翰莱杰尔撇了撇嘴。 　　明明第一个跟逻辑合作是T－Mobile，明明是T－Mobile把逻辑带入欧美市场，可去年逻辑跟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独家合作了logicX2的合约机，怎么今年轮到T－Mobile—— 　　就变成了零首付款得lphone。 　　而且无论是12期，还是24期，分期免息，只有寥寥无几的手续费。 　　这种合约模式，闻所未闻。 　　欧美跟华夏的运营商们不一样，主要会以各种合约机套餐的形式，低价出售昂贵的手机，再以长期、高收费的合约收回成本。 　　“很简单。” 　　陆飞道：“你们的用户流失的太多了。” 　　“那是有原因。” 　　约翰莱杰尔立马做出了解释。 　　“没错，比如说频谱。” 　　陆飞无奈地摊了摊手。 　　频谱就是某段无线电波来传输信号的许可牌照，无线运营商经营业务必需的公共商品。 　　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和威瑞森通信之所以是老大、老二，就是频谱比T－Mobile多。 　　几乎垄断了700兆赫段的频谱。 　　更在600兆赫段频谱方面设限，联起手来排挤打压这家德资背景的无线运营商。 　　“那也不是我们不想，频谱的价格不菲，买得起也不一定就能买的到，还要碰运气。” 　　约翰莱杰尔叹了口气，“德意志电信又一直在限制我们的投资，从来对拼抢美利坚市场不感兴趣，何况现在赶上经济危机呢。” 　　“好像和我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 　　陆飞抿了口咖啡，“是因为你们用户增长的速度跟不上竞争的力度，入不敷出，德意志电信为了止损，已经打算转卖脱身了。” 　　一经戳破，约翰莱杰尔脸上写满尴尬。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跟T－Mobile合作，‘零首付款得lphone’这个方案，就是专门给你们量身打造的药方。” 　　陆飞投去诚恳的目光。 　　“陆，看在我们的友谊上，看在T－Mobile和逻辑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 　　“莱杰尔，我们现在就是在帮你们，只有更低的收费策略来来经销你们更大、更快的网络，才能让T－Mobile突破现在的困局。”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陆飞打断约翰莱杰尔，“你们又不会吃亏，不过就是支持以分期付款来买lphone4，不需要首付，不需要利息，在次贷引发的消费降级的现在，你不觉得这是个办法吗？” 　　“我们还是先谈谈采购价吧。” 　　约翰莱杰尔看着意气风发的他，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逻辑求着无线运营商，现在的逻辑根本不愁合作，又不是只有T－Mobile一个。 　　攻守异形了！ 　　谈判的主动权也倾斜向逻辑。 　　陆飞也不霸道地多吃多占，反而让了一些利给T－Mobile，市场价是399美刀，采购价就定在325美刀，而合约机的分成，也给与了公道的价格，总之，就是没让T－Mobile吃亏。 　　约翰莱杰尔在交流中也感受到他的诚意。 　　但就是迟迟没有对“零首付款得lphone”的方案表态，毕竟如今的经济形势，一招错，满盘输，公司亏了本，他的位子就不保了。 　　“我现在就只要你一个答案。” 　　陆飞板着脸，下最后通牒。 　　之前谈的一切都建立在支持“零首付款得lphone”这些方案的前提上，T－Mobile不同意，之前的统统作废，之后也没必要再谈。 　　工业社会，时间宝贵！ 　　立马换人，全美第四运营商的Sprint早就想抱住逻辑的大腿，吃点亏也无所谓。 　　“Sprint？就凭它？” 　　约翰莱杰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毫不避讳地奚落起Sprint、威瑞森通信这些运营商。 　　“那么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陆飞故意做了个看手表的动作，“我相信你今天来不是对我说‘No’的，对吧？” 　　“对，我们同意。” 　　约翰莱杰尔吐了口气，“我们愿意像第一次合作一样，选择相信逻辑，相信你。” 　　“你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陆飞笑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一定会开香槟庆祝今天做的这个决定，而威瑞森通信和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就该为T－Mobile感到头疼烦恼了。” 　　“但愿如此吧。” 　　约翰莱杰尔双手交叉，“不过我们还有个小小的条件，能不能有一定时间的独家？” 　　陆飞一口答应，lphone4在北美地区发售的半年之内都由T－Mobile独家。 　　哪怕是威瑞森通信、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也愿意合作，销售时间也得往后靠一靠。 　　“那我们就没问题了。” 　　约翰莱杰尔咬咬牙，把赌注押在他身上。 　　“没问题了是吧，我还有。” 　　陆飞紧接着聊到第二个方案—— 　　为平板电脑松绑。 　　kindlepad跟早期的ipad一样，分wifi版本和插卡版，只要无线运营商允许单个电话号码用于平板电脑，用户自此就可以在手机不随身携带的情况下使用自己的kindlepad。 　　甚至卖出的每台平板电脑，T－Mobile还要赠送一点免费的数据流量。 　　“这些没有一家运营商这么干过啊？” 　　约翰莱杰尔错愕不已。 　　“那是我没说，我说了不就有了吗？”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平板电脑跟wifi捆绑在一起，你不觉得一种遗憾吗，莱杰尔？咱们要勇于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约翰莱杰尔深呼吸口气，“这些方案我们需要时间考虑，但如果‘零首付得lphone4’能大获成功，或许我能说服管理层和董事会。” 　　“干杯。” 　　“干杯。” 　　两人碰杯，陆飞嘴角上扬：“让我们把美利坚的无线通信行业盈利最丰厚的业务模式搅了个底朝天吧。” 第623章 逻辑的“美强惨” 　　10月9日，苹果。 　　乔布斯边把《纽约时报》递给库克看，边说：“蒂姆，瞧瞧，他说苹果失去了灵魂。” 　　当写着《华夏陆：苹果是逻辑最优秀的“跟随者”》的标题映入眼帘，库克一个激灵，“陆这个人可真够讨厌的！” 　　“我倒觉得挺有趣了，你不觉得吗？” 　　乔布斯摸摸胡茬：“就跟以前的比尔一样，微软无法针对苹果，就只能过过嘴瘾，陆这个混球越这么说，越说明拿我们没办法。” 　　库克点头附和道：“iphone3GS销量非常不错，不单在国内，在全球的智能机销量也仅次于逻辑，App商城的应用增长的速度也不输于逻辑，苹果已经步入移动时代的正轨。” 　　“下一步。” 　　乔布斯一本正经说：“我们要彻底抹平逻辑的先发优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的iphone，还是他的lphone先消失。” 　　“现在全球的手机厂商排名，第一是诺基亚，第二三星，第三逻辑，第四索爱，第五黑莓，我们排在第七位，但在智能机领域里，我们毋庸置疑是第二。” 　　库克提醒说：“不过因为安卓系统开源，越来越多的厂商都进入了智能机行列，三星、HTC最突出，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乔布斯嗤之以鼻，一副我观三星和HTC如土鸡瓦狗的模样，真的配得上和他一战—— 　　只有陆飞，仅此而已！ 　　“史蒂夫，关于下一部iphone4，我们是不是也考虑下大屏？”库克建议说。“logicX2的销量似乎验证了用户对大屏的需求……” 　　“3.5英寸就足够了！” 　　乔布斯拿着iphone4的外观模型，比划着说：“这是‘黄金尺寸’，论单手操作的话，能够基本做到大拇指无障碍全覆盖，更大的屏幕就太愚蠢了，我们可不能学陆干蠢事。” 　　挣钱嘛，不寒碜。 　　对于他的固执己见，库克早已习惯，转移话题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我很好，相当地好。” 　　“但你的妻子跟我说你得了荷尔蒙失衡症？” 　　“劳伦她不懂，我的医生团队告诉我，已经找到了‘相对容易’的治疗方法。” 　　“可千万要保重，我们跟逻辑还有很漫长的仗要打，苹果绝不能失去你这位统帅。” 　　“放心，在没有狠狠把陆这个混球击倒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的！绝对不会！” 　　乔布斯语气里充满坚定。 　　库克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上半年终于听劝接受了手术，切除胰腺肿瘤，但看上去形容枯槁，日益消瘦，很难不让人担心他的健康。 　　“战胜逻辑的关键就是推陈出新，我们必需推出比逻辑更超前、更震撼、更具革命性的产品，只属于苹果的黑科技产品。” 　　乔布斯认真道：“比如ipad。” 　　库克把注意力转向初代ipad样品机，像一个超大屏的iphone3GS，依稀间还存留了一点摹仿kindle的痕迹，但也只是一点点。 　　物理按键，只有一个Home键。 　　对比kindle4，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史蒂夫，ipad必须加快进度，逻辑的kindle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电子阅读器，也许后年，也许明年，一旦被陆领悟出平板电脑的未来方向，就很可能又跟我们的ipad撞上。” 　　“蒂姆，今年要再辛苦你一趟。” 　　乔布斯交代他去出席逻辑的发布会。 　　库克欣然领命，第二天准时来到旧金山艺术中心，门口俨然大排长龙，放眼望不到头。 　　密密麻麻，到处是人。 　　在日积月累的营销和创新下，逻辑的用户，尤其是忠实粉丝已经变成了狂热的信徒。 　　或许诺基亚、三星、索爱这些友商搞不懂陆飞的商业逻辑，但他看得明明白白。 　　因为陆飞的策略跟乔布斯几乎如出一辙。 　　把科技产品包装成一件饱含了高情感的高大上艺术品，赋予了逻辑这个品牌一种独特的科技魅力，从而让人有一种本能的期待。 　　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润物细无声。 　　心甘情愿地给陆老爷当狗！ 　　能将产品做成艺术品，把品牌做成一个神教，能将自己变成IT教主者—— 　　唯乔布斯和陆飞耳！ 　　真的是既生乔帮主，何生陆老爷啊！ 　　…… 　　休息室，墙上的电子挂钟显示着—— 　　9点50分。 　　陆飞张开双臂，任由工作人员给自己佩戴黑盒子的收发器，同时聆听着苏姿丰的汇报。 　　“总共是2.556亿美刀现金，全美达股东会因此得到每股18.7到19美刀的补偿。” 　　苏姿丰扶了扶眼镜，“如果这两个月签署协议的话，预计在明年第一季度完成收购。” 　　“这个全美达对方舟芯片会有多大的提升？”陆飞把麦克风别在衣领。 　　“全美达推出的CPU，非常适合侧重低功秏和散热能力的笔记本和PC机，性能上虽然比不上英特尔和AMD，但完全能和赛瑞克斯（Cyrix）竞争低端市场，有了全美达的专利和团队，方舟的技术储备会有质的提升。” 　　苏姿丰说的重点在后半段，全美达在刀锋服务器、平板电脑处理器也有积累。 　　今后可以踢开飞思卡尔，独立自主研发。 　　“我没问题了，上报董事会吧。” 　　陆飞比任正飞更早地搬出逻辑专属的轮席董事长制度，毕竟体量越来越大，逻辑、复芯、长江存储、澎湃科技、Spotify、beats…… 　　更别说下设的那么多部门、那么多关联的控股持股的子公司，一个人根本管不过来。 　　但一票否决权，紧握在手上。 　　“好的，陆总。” 　　苏姿丰扬起微笑。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职场开局！ 　　“英伟达那边怎么说？” 　　陆飞喝了一小口水。 　　“黄仁勋非常欢迎我们在发布会结束以后去英伟达参观考察。”苏姿丰如实回答。 　　“时间差不多了，该我们出场了。”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抬头看了眼挂钟，大步流星地走出休息室，穿过后台走廊。 　　此时，上午10点。 　　会场，座无虚席。 　　视线之中，轻而易举地能发现科技巨头们的身影，诺基亚的康培凯、高通的保罗雅各布、奇梦达的罗建华、苹果的库克、英伟达的黄仁勋、HTC的王雪红…… 　　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威瑞森通信、T－Mobile等全美四大无线通信厂商也悉数到齐。 　　在众目睽睽之中，一个聚光灯集中地照在舞台的出口处，就见陆飞一如既往的穿搭，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戴着一张钢铁侠的面具。 　　伴随《钢铁侠》的背景乐，走到台中央。 　　“啪。” 　　“啪啪啪。” 　　全场观众起立呐喊，爆发出掌声和欢呼。 　　“我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但我还是想让你们告诉我，大声地告诉我，我是谁？” 　　“钢铁侠！” 　　“硅谷钢铁侠！！” 　　“托尼陆！托尼陆！！” 　　沸腾的人群，给出最热烈激情的回应。 　　尤其当陆飞摘下钢铁侠的面具，尖叫声达到了高潮。 　　“没错，就是我。”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逻辑的发布会。” 　　陆飞把背的滚瓜烂熟的开场白说了出来。 　　“虽然我不想高调，但不得不说逻辑现在已经是全球第二的移动设备公司！” 　　“超越了索尼的移动设备和业务。” 　　“超越了苹果，超越了三星。” 　　“当然我们在数量上还没有超越诺基亚，但在利润上超过了诺基亚，接下来逻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世界第一的移动设备公司！” 　　“哗哗哗～” 　　喝彩和掌声不断，坐在前排的逻辑全员一个个挺直腰杆，生出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库克沉下脸，余光偷偷扫向友商，脸色同样或多或少的难看，特别是包括CEO康培凯在内的诺基亚高层，面色凝重，嘀嘀咕咕。 　　就在此时，投影幕布上的PPT出现了过去一年中涉猎智能手机业务的厂商Logo。 　　三星、惠普、摩托罗拉、HTC、神舟…… 　　紧接着下一页的PPT上显示出一行字： 　　“2008：Year of the smartphone？” 　　（智能机之年？） 　　“因为lphone、logic系列表现优异，越来越多的厂商推出了自己的安卓智能机，紧紧地跟随逻辑的脚步，非常非常的明智。” 　　陆飞走到一个长方形的展柜面前，把遮盖的纱布取下，里面装着友商们的手机。 　　“佛教中有一句话：拥有初学者的心态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愿意以初学者的姿态模仿学习更加不容易，尤其是苹果。” 　　“就连iphone，都跟我们的lphone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未免学习得有些过头了。” 　　说话间，背后的幻灯片里赫然显示着—— 　　苹果评为“本年度最佳逻辑模仿者之一”。 　　“哈哈哈～” 　　一下子，会场里响起了笑声。 　　鲍尔默笑得最大声，微软作为苹果的死敌，苹果越吃瘪，心里越痛快，还不忘嘲讽： 　　“蒂姆，你们苹果又抄袭啦！” 　　“借鉴友商的灵感怎么能算抄袭！” 　　库克涨红了脸，接连便是难懂的话。 　　什么“注重用户体验”、什么“好的艺术家模仿，伟大的艺术家窃取”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满堂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库克郁闷到极点，但有苦说不出。 　　只要苹果一天用到逻辑的电容式触控屏、滑动解锁等技术专利，就必须继续对陆飞的奚落忍气吞声，关键忍耐也就算了。 　　苹果还得向逻辑交专利授权费！ 　　“我们不介意抄，一点儿也不介意。” 　　“我最怕的就是我们没有东西能让友商们抄，那就意味着逻辑止步不前。” 　　“安徒生有一个故事叫《红舞鞋》。” 　　“女主角穿上美丽的红舞鞋之后，就只能不停的跳舞、跳舞，一刻都停不下来，直到找人把自己的双脚砍掉才能停止，而逻辑自从开启智能机时代的那一刻开始，就掉入了这样的红舞鞋魔咒之中，除了创新，别无选择！” 　　陆飞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口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形成一种观念—— 　　只要逻辑推出变革性的产品，别人就会铺天盖地模仿它、追赶它，但对手实在太多、太强大、太欺负人了，只能一刻不停地推陈出新，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模仿者的大潮所淹没。 　　“加油！逻辑！” 　　“我们支持你！” 　　“对！我们支持你！支持逻辑！” 　　顷刻间，博取到大部分人的同情和敬畏。 　　影视里什么样的角色人设最招人追捧？ 　　美强惨！ 　　如今的逻辑，就像华为、比亚迪，被抄袭被打压的越惨，就相当于饭圈虐粉，品牌力和用户凝聚力就会越强，只有靠自己的技术，突破了同行们的围追堵截，就能直接原地飞升。 　　如果遭受制裁，马上立地成佛！ 　　眼看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陆飞在连声道谢之后，笑眯眯地走到一个展柜的旁边： 　　“逻辑有没有可能停止创新？” 　　“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但这很可能不会发生，现在，让我们见证智能机的新方向……” 　　说着揭开黑布，与此同时投影的幕布上赫然插着两张“lphone4”的正反面图片。 　　隐隐是Galaxy S4和Mate10的结合体。 　　紧接着是配置参数： 　　全球首款高通的骁龙S2芯片。 　　全球首款德州仪器OMAP3430…… 　　一个个“全球首款”的字眼醒目硕大，想不吸引全场观众的眼球和镜头都难，但当看到“全球首款莱卡认证的镜头”，就彻底傻眼了。 　　这一“认证”，又双触及了知识盲区。 　　“去年，logicX2重新定义了手机拍照。” 　　“前后置摄像头、后置双摄像头，以及未来的面部解锁，而这些摄像性能都是单单建立在硬件的基础上，现在，我们补上了软件。” 　　“lphone4朝着堪比单反更进了一步！” 　　陆飞双手高举两台黑白色的lphone4。 　　卧槽？ 　　还特么可以这样？ 　　包括库克在内，苹果、诺基亚、三星等同行们一个个傻了眼，本来它们效仿logicX2，在硬件上内卷拍照摄像，期待着跟逻辑一句雌雄，万万没想到，陆老爷不按套路出来。 　　nnd，竟然突然换赛道了！ 　　不但卷硬件，还特么卷软件算法！ 　　“哇哦！” 　　在场不管懂行的，还是不懂行的，一听到莱卡给予这个镜头认证，就像某些产品上看到的“ISO90001认证”一样，毫不怀疑地相信逻辑手机的拍照功能非常强悍，非常高大上。 　　毕竟，莱卡镜头可是相机领域的标杆。 　　“但要达到莱卡的拍摄标准，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为了获得莱卡的镜头认证，逻辑付出的艰辛是其他手机厂商难以想象的。” 　　陆飞发挥出百分之三百的演技。 　　声音低沉地继续卖惨，讲出了一个类似“爱迪生试验了无数种灯丝”的故事。 　　“我们把lphone4的零部件采购、算法、全部升级了一遍，各种测验更是不计其数。” 　　“这对于逻辑而言是不小的支出。” 　　“但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我们再一次做到了遥遥领先于友商！” 　　陆飞背后的投影幕布上，很快就出现一张张不同手机拍摄的相同场景的照片。 　　虽然没有直接标注出来，但“某A手机”、“某N手机”、“某S手机”，特么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谁看到开头字母谁会猜不到。 　　库克、康培凯等人的脸色异常地难看。 　　尤其当耳边不停地回荡着“遥遥领先”，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莱卡镜头对图片的颜色、噪声、纹理有非常高的要求，也有非常高的光学素质，对图片的色散、紫边、暗角控制有超高的要求……” 　　“这些有的已经实现，有的正在实现。” 　　“但在未来，逻辑一定全部实现！” 　　“为用户带来不逊于单反的超凡体验！” 　　“值得一提的就是，这是由莱卡和逻辑独家合作，由莱卡独家授权给逻辑的技术。” 　　“很遗憾，这个东西没法抄，也无法偷，友商们或许只能自己想办法。” 　　陆飞耸了耸肩，阴阳怪气。 　　“哈哈哈～” 　　“布拉沃！陆！” 　　“去特么的友商。” 　　“逻辑引领科技，世界属于三体！” 　　在场的粉丝们瞬间高潮，特别是“莱卡镜头认证”没法抄袭，立马得到优越感的满足。 　　过瘾呐，过瘾！ 　　这下看苹果、诺基亚它们怎么抄！ 　　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库克的心情五味杂陈，lphohe4的软硬件一体化的全面提升，简直让他们在绝望中追赶，在追赶中绝望。 　　还有这个“美强惨”的营销。 　　他虽然看不出全部的名堂，但管中窥豹，也能瞧出一点点端倪，这可能是自己职业生涯见过最牛逼的套路之一！ 　　“这里，我要感谢所有的硬件厂商、电信运营商、软件以及互联网行业的战友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逻辑的成功。” 　　陆飞暂时收回神通，规规矩矩地介绍。 　　按照标准流程，beats系列耳机、lmusic系列音乐播放器，一个接一个的产品，性能、参数、功能、抖落而出。 　　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也没有太大的惊喜。 　　莫名的让人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库克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以往放在中间介绍的kindle，竟然放到了最后展示。 　　“我们重塑了音乐播放器。” 　　“重塑了耳机。” 　　“重塑了智能机。” 　　“2008年的今天，我将向大家发布又一款称得上神奇且革命的产品，在此之前，我想让大家思考一下，在智能机和电脑之间，是否有一个第三种设备存在的空间？在两者当中？” 　　陆飞抛出问题，很快就得到各种回答，比如上网本，比如掌上电脑，也比如kindle。 　　“没错，但kindle只是电子阅读器。” 　　“还不够好，这个设备必须在一些关键任何上表现得异常出色，上网、视频、电子书、图书、音乐、游戏，好过手机，好过笔记本电脑，否则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坏了，坏了！ 　　库克心里咯噔了一下，坐立不安。 　　“刚才也有人说上网本，但上网本只是蹩脚低配的笔记本电脑，不仅运行得慢，还配置低质量的显示屏，运行臃肿的PC软件。” 　　“所以不能是第三类设备，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终于，我们在kindle取得突破。” 　　“现在我将第一次向大家展示。” 　　陆飞走到最后一个盖着厚厚黑布的柜子，神秘得让前排忍不住伸长脖子，让后排踮起脚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库克再也坐不住，吞了吞口水，就见一个银灰色金属质感的平板电脑出现在眼前。 　　“各位，kindlepad1，K1！” 　　陆飞双手捧着这个形似华为M3但屏幕尺寸有着9.7英寸的平板，金属喷砂工艺让后背在灯光下宛如抛了光，熠熠生辉。 　　“嘶～” 　　库克一阵惊悸，两腿像生根似地站住。 　　糟了，糟了，我们又成替身了！ 第624章 乔布斯病了 　　“K1液晶屏的尺寸定在9.7英寸。” 　　“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 　　“这是我们团队通过大量的模板，寻找到黄金比例，相当于办公室的一张白纸。” 　　“之所以这么决定，因为我们对平板电脑的最终野心，是要取代用户在办公、教育、阅读领域的所有纸张，只需要一个kindlepad！” 　　陆飞像描绘艺术品一样介绍K1。 　　这特么都是我们的词！ 　　9.7英寸也是ipad1设计的最佳尺寸！ 　　比起周围不屑一顾的同行们，库克气的牙根痒痒，浑身哆唆，庆幸乔布斯这次没有来。 　　要不然剧院外的救护车就该是为他，或者陆飞准备的，注定今天得有一个躺下。 　　就见投影幕布的幻灯片上，显示着kindlepad1的各项性能参数。 　　分辨率800×600，配备256Mb的RAm。 　　以及逻辑和飞思卡尔合研的1Ghz处理器。 　　哈曼卡顿双扬声器，专门放大影音平板的特点，主打影音效果作为突破口…… 　　“平板电脑市场只靠技术远远不够，我们还需要把技术、艺术和人文结合起来。” 　　陆飞滔滔不绝，扫视一圈，觉得现场的气氛烘托得差不多，该到发布会的最高潮点—— 　　揭晓价格。 　　“那么这些卓越的产品到底卖多少呢？” 　　他按了下PPT翻页笔，巨大的幕布紧接着蹦出金光闪闪的数字，首先是lphone4。 　　8G版本，199美刀。 　　16G版本，299美刀。 　　都是跟无线通讯厂商绑定的合约机。 　　“啪啪啪。” 　　观众们欢呼鼓掌，这个价格在次贷危机之后，称得上合情合理，并不算太贵。 　　库克心里一阵抽搐，跟iphone3GS在同等价位，偏偏通信、续航、性能、影像各个方面都略输一筹，也许只能像去年一样—— 　　做好降价的准备。 　　抱着同样想法的，不只苹果一家。 　　三星、索爱、摩托罗拉等厂商，哪怕是手机霸主诺基亚，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面对逻辑的logic和lphone系列的双拳出击，必须加快向智能机方向的转型，事关生死存亡。 　　至于平板电脑，仍然不屑一顾。 　　“kindlepad1带有Wi－Fi的型号售价是399美刀。”陆飞说完耳机、MP3的价格，再说平板电脑，“而具有Wi－Fi和3G蜂窝连接性的型号售价为529美刀。” 　　“嘶～” 　　出乎意料的冷场，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一点儿也不强烈，安静的气氛显得极其诡异。 　　库克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转机。 　　kindle和kindlepad的价格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顶多贵了个50到100美刀，但这个定价放在以往，或许完全不算事。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经济危机来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啦！ 　　何况中产阶层，在这么拮据的日子掏这么多钱，尝鲜一款介于电脑和手机之间的稀奇古怪的平板电脑，怎么算，怎么都划不来。 　　越留意观众的反应，库克越笃信自己的判断，kindlepad很可能生不逢时，很可能会销量不佳，很可能会是逻辑的一次滑铁卢。 　　如果K1失败，ipad又能趁机问世，就能踩着K1的尸体上位，成为第一款苹果逆袭逻辑的产品，就能吹响反击陆老爷的号角。 　　正当他美滋滋地幻想着，陆飞却出乎众人的意料，好像早已预料会有这种状况： 　　“我知道现在是至暗时刻，但不管怎么样，逻辑都会力争让更多的人享受到我们的产品，让再穷的人也能享受到科技之光。” 　　“因此，我们和亚马逊、飞购网以及T－Mobile合作推出全新的套餐活动。” 　　说话间，背后的投影幕布出现一行字—— 　　“零首付款得lphone4和K1的活动！” 　　“什么！！” 　　“哦买噶？” 　　满堂瞬间震惊，一个个瞪大着眼睛，已经震撼得哑口无言，简直堪比核武落地。 　　“可以通过自己的社会保险号码在线预订lphone4，预订方法是在逻辑和T－Mobile的官方网站，填入自己的个人信息，选择‘零首付款’活动套餐，不需要资费，更不需要利息。” 　　“只需要一点手续费，就能得到手机！” 　　陆飞双手张开，嘴角上翘。 　　“啪。” 　　“啪啪啪。” 　　“哗哗哗哗～” 　　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然后迎接而来的是凶猛的爆发，掌声呐喊，此起彼伏。 　　“这都要感谢我们合作伙伴，T－Mobile。” 　　陆飞把手指向约翰莱杰尔。 　　很快地，掌声也如潮水般涌向约翰莱杰尔，倒是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威瑞森通信等三大无线通讯厂商一脸懵圈。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打法？ 　　你们俩特么是不是疯了！ 　　库克大受震撼，虽然同样看不懂，但他看得见观众们的脸上写满了兴奋，显然逻辑的核心用户、三体神教的信徒们很吃这一套。 　　“kindlepad1也一样，只要在亚马逊、飞购网订购的话，就能参加零首付款的活动。” 　　陆飞面带微笑，提前给阿美利加带来华夏电商的一点小小套路，分期免息付款。 　　嘈杂声中，他静静地叉腰装会儿逼。 　　人潮像烧热沸腾的开水，咕咕冒泡。 　　听着雷鸣般的掌声，库克大感不妙。 　　天杀的陆飞！ 　　你到底还有多少套路是我们不知道的？ 　　…… 　　自从雷曼破产之后，P2P和次贷爆雷把金融海啸推向高潮，每天都有金融机构倒闭。 　　民众们越来越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特别是消费主力军的中产家庭，但陆飞的“零首付款”的分期支付，给了他们一种错觉。 　　要知道，一次性跟分期给人带来的支付痛感完全不一样，也许付全款会稍作犹豫，但分期摊平之后，反而会不理智地买买买。 　　尤其对美利坚来说，早就习惯了信用卡和超前消费的他们，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毕竟一两年以后，经济危机就过去了。 　　至少政府和媒体一直在这么报道，国会山已经通过了7000亿美刀资产救助计划。 　　亨利保尔森为首的财政部和美联储正在救助摇摇欲坠的银行跟美利坚金融体系。 　　当天，道琼斯指数上涨了11％。 　　创造了76年以来的单日最大涨幅纪录！ 　　看上去，美利坚经济有回光返照的迹象。 　　极大地刺激了民众的消费欲望，T－Mobile、飞购网、亚马逊以及逻辑的网站的预售数量都在疯狂上涨，“零首付款得lphone、kindlepad的活动”迎来了开门红。 　　算得上至暗时刻的一道璀璨烟花！ 　　而搭上逻辑的T－Mobile，再一次起飞。 　　用户流失的趋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付费数量正在增加，全都是冲着lphone4来的。 　　眼看陆老爷的套路正在奏效，约翰莱杰尔，以及T－Mobile的高层们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同意开启K1平板电视的零首付款预售。 　　甚至丧心病狂到把logicX2也算上。 　　业绩蒸蒸日上，约翰莱杰尔激动地在推特上向陆飞和逻辑疯狂示好，直说：“需要给潜在用户一个少花钱用较小网络的理由，还有什么比一部逻辑手机、一台平板电脑更好的？” 　　T－Mobile搅得整个全美市场一团糟，其他三大无线通讯厂商又眼热又憋屈，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的发言人颇为不爽地置评—— 　　这特么绝对是来捣乱的！ 　　与此同时，手机厂商们一个个也受不了了，特别是看了看自家惨淡的销量，又看了看逻辑在在如此萧条的市场，依旧一骑绝尘。 　　lphone4的预售，3天突破50万台。 　　kindlepad1也节节攀升，打破了kindle3保持的最快10万台预订的记录。 　　第一个不爽的就是苹果。 　　智能机的发展方向应该突出在“智能”上，突出在屏幕、性能，甚至充电，逻辑专注于相机突破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邪路！ 　　逻辑的平板电脑也不是真正的电脑！ 　　诺基亚、黑莓等紧随其后，也跟着掺合进来，因为逻辑的存在，厂商们竟然同仇敌忾。 　　但还是难以阻挡逻辑的预购潮。 　　“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乔布斯病态的脸上乏着不正常的红潮，来回踱步：“为什么他总能比我们早一步搞出那么像我们的东西？为什么总比我们快一步！” 　　“我本以为从kindle到kindlepad，可能会等到明年，或者后年，没想到竟会是今年。” 　　库克露出一抹苦笑，余光里瞄向办公室里挂着的一张二战海报，上面写着—— 　　“嘴不牢，战舰沉”。 　　显然这次不能再归咎于保密，ipad项目已经做到他们最大程度的保密。 　　除非陆飞要么是007，要么有时光机。 　　“kindlepad跟lphone4就是两坨屎！！” 　　乔布斯大声咆哮，蹦出不重样的骂人脏话，全都是各种法克、碧池组成的花样词汇。 　　“但也是坨好屎。” 　　库克安抚道：“史蒂夫，我们虽然失去了先发优势，但只要ipad在性能和体验上超越，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时代，用户体验才是第一驱动力，而不仅仅是技术驱动。” 　　“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美利坚电话电报公司跟威瑞森通信那边怎么说？” 　　乔布斯咬了咬牙，鼻子青筋突起。 　　IOS封闭系统让苹果注定了视所有手机厂商都是iphone的对手，特别是安卓系统，绝对不能让领头羊逻辑这么称心如意地发育。 　　“他们都拒绝跟我们合作，搞一个类似逻辑的‘零首付款’活动。”库克叹了口气。 　　“我们能不能对逻辑发起专利诉讼？” 　　乔布斯可不信逻辑就没有专利上漏洞。 　　任何公司要想设计一个新的手机操作系统都绝无可能不侵犯专利，就像如果手机要插到Windows系统当U盘用，总得用上微软能识别的文件系统吧？ 　　无论FAT还是NTFS，都是微软的专利。 　　为什么苹果的设备不能直接当U盘用，就是为了规避微软的专利，不向微软掏钱。 　　“这个目前有点困难。” 　　“难在哪儿？” 　　“难在陆早就做了准备。” 　　库克一脸无奈，陆飞先下手为强，逻辑诺基亚、谷歌、微软、摩托罗拉这些厂商，能专利交叉互换就互换，实在不行再掏钱。 　　比如，微软。 　　安卓系统基于linux平台开发的，所以每一台安卓设备都会付给微软3美刀的授权费。 　　有了微软授权的专利，就能在很多专利上可以无视苹果，苹果能告逻辑侵权的武器就少的可怜，相反地，逻辑还卡着苹果的脖子。 　　“所以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乔布斯气的肝脏作痛，冷汗涔涔。 　　“不，当然不，诺基亚比我们更想动手，逻辑的强势已经让康培凯感到了危机，据说他们正商量通过专利诉讼，狠狠教训陆一顿。” 　　库克扶了扶眼镜。 　　“然后像长江存储一样又突然撤诉？” 　　乔布斯疼得从牙缝里挤出话：“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不靠谱的别人，何况诺基亚这么做只是想挽回丢失市场份额的损失罢了，根本伤及不到安卓系统的根本，我们得自己想办法。” 　　“也许我们不直接对付逻辑，可以先对付逻辑的羽翼做。” 　　“你是说对付安卓开放联盟的成员？可三星、摩托罗拉、索尼这些可不是善茬。” 　　“不不不，有一个，湾湾的HTC。” 　　库克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HTC之前就是个手机组装厂，专利数量少之又少，只要苹果能打击HTC，谷歌和逻辑作为联盟双话事人，如果不能保护小弟的安全和利益，人心散了，整个队伍就不好带了。 　　“好，就这么办，你来负……” 　　乔布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两眼发黑。 　　“史蒂夫！史蒂夫！” 　　库克一个激灵，在严防泄密的前提下，迅速地把乔布斯送去了旧金山分校治疗中心。 　　“他是不是切除了肿瘤之后，长时间工作不规律，暴怒生气？”主治医师翻着化验单、X光片等检查报告。 　　“偶尔。” 　　库克咂摸着嘴，总不能说天天被陆飞气的吧？ 　　“长时间生气会导致肝脏损伤。”主治医师眉头紧皱，向他们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乔布斯被查出肝硬化晚期。 　　眼下，必须马上进行肝移植手术！ 　　“什么！！” 　　乔布斯咬牙切齿，自己这个肝百分之两百就是被陆飞气出病来的，陆飞你这个天杀的！ 　　我的肝呐！ 　　尽管同意了肝移植手术方案，但肝源也不是说有就有，按照加州肝移植中心登记的名单排队，轮到乔布斯至少需要10个月。 　　为了抢救生命，只能在其他州也登记。 　　对外则宣称，自己将病休5个月。 　　在此期间，蒂姆库克代行苹果CEO职务。 　　一下子，苹果的股价应声暴跌5.3个点。 　　“仅仅一周之前，乔布斯才表示自己正在接受荷尔蒙失调症治疗，并且很快就能恢复，继续领导公司，但显然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像苹果宣布的那么健康，比预想中更为糟糕……” 　　电视里，主持人唱衰乔布斯的健康。 　　陆飞拿着遥控器，一边调至静音，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徐欣发号施令，先不对苹果动手。 　　“真的一股也不买？” 　　“不急，欣姐，苹果的股价，不，应该说整个美股还得往下暴跌呢，到那个时候才是咱们抄底的时候。” 　　“不会吧？我看7000亿美刀刺激计划通过依旧，道琼斯、标普500都开始反弹了。” 　　“这些反弹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美股这次的熊市至少要熊两三个月，等着吧。” 　　陆飞敲了敲桌面，没有记错的话，苹果的股价在次贷危机中一度跌到每股2.38美刀。 　　“咚咚咚～” 　　郭兴敲开了门，“陆总，最新的消息，苹果可能准备向HTC发起专利诉讼。” 　　“消息来源可靠吗？” 　　“比较可靠，索尔那边递来的。” 　　“老郭，你怎么看？” 　　“会不会是乔布斯一种宣泄自己的不满情绪？知道告不了我们，就去欺负HTC。” 　　“那他为什么偏偏就欺负HTC呢、偏偏就是我们安卓阵营的一员？” 　　“您的意思，苹果是冲着安卓来的？”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陆飞摸了摸下巴，“尽快通知HTC的王总，让她们做好应对的准备，苹果显然把专利诉讼武器化了，看来我们的专利收购计划要加快进度了，北电网络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郭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北电网络本来就债务缠身，次贷引爆全球金融危机，财务问题进一步放大，被逼无奈只能找加麻大政府请求10亿美刀援助。 　　然而，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笔债务利息还不上，就只能向法院申请破产了对吗？” 　　陆飞从一摞资料堆里，抽出北电网络的资产负债表等文件，CDMA和LTE资产、企业网业务、网络电话业务几乎都在亏损。 　　只有城域以太网和光网络是赚钱的。 　　“没错，华为也盯上了这块肥肉，想趁机收购一些优质资产，想跟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免得相互之间竞标，出现不和谐的摩擦。” 　　郭兴给他递上了一支烟。 　　“华为怕是想多了！” 　　陆飞冷冷一笑，“北电网络这道菜不管是他，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上桌的资格。” 　　郭兴边点头，边点火：“您说的对，就算加麻大同意，美利坚也绝对不会答应给我们任何一家单独收购的机会。” 　　“我们只能找微软、谷歌、黑石这些势力组成财团去收购，这是唯一的办法。” 　　陆飞吐了口烟，“让人替我报备一下去纽约的航线，我已经约了比尔盖茨一起录制一档关于未来计算机发展的对话节目。” 第625章 谁主沉浮 　　“在未来，传统个人电脑将会消失，任何不同外形的东西都可以是计算机的一种。” 　　“这些设备在互联的时候，就会组合成一个超级终端，就像盖茨在《未来之路》写的‘物联网’，未来会是‘物联网＋’的时代。” 　　“我同意陆关于物联网的说法，但不同意传统个人电脑会消失，个人电脑依然是计算机的未来，正在史无前例地向移动化发展。” 　　“不管它是平板，笔记本电脑，还是所谓家里的大曲面电脑或其他什么样子，这种通用设备会一直伴随我们，而且逻辑的K1，只是其中一种产品，还有很多不同的产品。” 　　“比如说微软的上网本。” 　　“值得一提的是，微软即将和诺基亚合作推出3G上网本，完全不输K1……” 　　陆飞和比尔盖茨在电视节目里唇枪舌剑。 　　一方代表平板电脑，一方代表上网本。 　　一方代表逻辑，一方代表微软。 　　不知道的以为两人犹如驴象两党，势同水火，知道两人关系的也误以为友谊破裂。 　　毕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总之，好事的媒体从各种角度分析解读两位科技富豪的言论，话题炒得越来越高。 　　《比尔盖茨与陆：是宿敌也是知己》。 　　《比尔盖茨VS托尼陆，双星闪耀》。 　　《上网本和平板电脑，你喜欢谁？》…… 　　机舱里，陆飞翻阅一张张报纸，看到各种充满火药味的标题，付之一笑： 　　“哈哈，这些标题取得都不赖，我们的销售有没有涨？” 　　章天美笑着点头：“陆总，不管是微软的上网本，还是我们的平板电脑，销量都上去乐，K1的预售已经快要突破15万台了。” 　　陆飞莞尔一笑。 　　他跟比尔盖茨的撕逼纯粹是心照不宣。 　　两家的话题度和关注度统统提升，比尔盖茨更是趁机抛出了微软和诺基亚强强联手推出上网本的重磅消息。 　　虚假的商战，安插间谍、内斗内耗。 　　真实的商战，嘴炮撕逼、对赌胜负。 　　甚至像马斯克跟扎克伯格八角笼约战。 　　“陆总，我们到了去圣克拉拉，先去酒店，还是直接去英伟达？”章天美询问道。 　　“苏总已经到英伟达了吗？” 　　陆飞喝了口咖啡，提了提神。 　　这些天，为了攒北电网络这个局，东奔西走，挨个打电话，拉拢到了微软、谷歌、华为这些跟逻辑深度绑定的盟友，至于三星、黑石这些次一级的合作伙伴，到时候再挑一两个。 　　以防走漏风声，计划泡汤。 　　“到了。” 　　章天美说：“苏总比我们的行程提早两天，跟黄仁勋初步接触了，据说挺有诚意。” 　　“那当然，他现在太特么需要我们了。” 　　陆飞把咖啡一饮而尽。 　　英伟达可以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 　　前有AMD收购自己的老对手ATI，CPU整合GPU，双剑合璧，魔武双修。 　　后有英特尔终止了跟自己的合作，单干GPU，多年合作伙伴瞬间变最强竞争对手。 　　前有狼，后有虎，无奈之下，英伟达只得走高性能独立显卡一条路，结果栽了跟头—— 　　显卡遇到了史无前例的质量危机。 　　伴随着经济危机，营收暴跌，股票更是跌跌不休，从37美刀，一路跌破10美刀，已经下探到8美刀，正在朝5美刀俯冲。 　　英伟达可太需要利好消息！ 　　跟逻辑牵手移动设备合作，求之不得！ 　　“天美，你去通知苏总……” 　　陆飞交代下去之后，湾流G450中午抵达了机场，一行人到酒店稍作休整，便马不停蹄地杀向英伟达，和苏姿丰带的团队汇合一处。 　　“陆总，苏总，欢迎，欢迎！” 　　黄仁勋亲自在公司门口迎接，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皮夹克，典型的核爆狂魔套装。 　　“黄董，我想苏总应该已经跟你讲过我这一趟的目的了吧？” 　　陆飞左看看苏姿丰，右看看黄仁勋。 　　“当然，当然，非常感谢逻辑没有找英特尔，也没有AMD，而是给英伟达这个机会。” 　　黄仁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虽然英特尔准备推出了CPU和GPU相融合的Larrabee架构，但我们更倾向于跟英伟达，毕竟你们有16年做GPU的经验。” 　　陆飞大步流星，走入电梯。 　　黄仁勋紧随其后，站在他的左侧：“陆总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哪怕英特尔能把图形计算能力提高10倍，也超越不了英伟达，因为我们上下6000多名员工，只做GPU，只专注图形和并行计算技术，在我看来，只有做最少的事，才能比对手做得更好。”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陆飞和苏姿丰等人相视一笑。 　　电梯门一打开，乌泱泱一票人来到会议室，双方心照不宣地签署了保密协议。 　　紧接着，电视里显示着一款芯片的图片。 　　黄仁勋开门见山说：“陆总，不瞒你们说，我们英伟达早就想进军智能机处理器市场，为此已经在秘密研制一款叫‘Tegra’的芯片，上面这是参数。” 　　苏姿丰等人纷纷投去审视的目光，陆飞咂摸着嘴，眼神里藏不住的埋汰和嫌弃。 　　这不就把雷君坑惨了的Tegra处理器吗？ 　　想当初的小米3，就因为和英伟达的这款芯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为发烧而生”。 　　发热严重，堪比骁龙888。 　　注意到他递来的眼色，苏姿丰点了下头，直截了当说Tegra项目可以继续，但逻辑必须从设计到封测，全程参与，共同研发。 　　“什么？？” 　　黄仁勋在内的英伟达高管一脸错愕。 　　“千万不要误会。” 　　苏姿丰摆摆手：“不是我们不相信英伟达在GPU的造诣，而是我们做GPU，不仅仅是为了GPU，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手机Soc，GPU必须适配逻辑的CPU和基带芯片。” 　　“Soc？逻辑要自研Soc？！” 　　黄仁勋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没错，你们也应该很清楚，由于物理限制，摩尔定律预测每18个月翻一番的CPU性能年度提升速度已经放缓了，不过加入GPU，就能改变高性能计算的游戏规则。” 　　“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逻辑今年的lphone4，基带是来自高通，处理器是来自德州仪器，为什么会突然要自己做Soc？” 　　“道理其实很简单。” 　　苏姿丰把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 　　智能手机最重要的信号和性能，偏偏现在的高通还只是一家提供骁龙基带的厂商，而德州仪器，基带芯片对于它简直是“知识盲区”。 　　哪怕强如英特尔，也研发失败。 　　这就面临一个难题，德州仪器造不出自带基带的芯片，逻辑就必须找高通，与其强行拼凑集成在一起，还不如自己来搞Soc。 　　“这个就是逻辑和英伟达合作的前提。” 　　陆飞笑道：“否则也没必要再谈下去。” 　　黄仁勋思连忙喝了口水，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陆总，这个实在是太突然了，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可以，但我事先声明，有了这个合作的基础，我们和英伟达接下来可以有更多更深度的合作。”陆飞嘴角一翘，“比如你们最近投入巨资，一直在研发的CUDA计算平台。” 　　怪不得陆老爷能把逻辑做的这么伟大！ 　　的的确确是一个识货之人！ 　　黄仁勋当听到他愿意让名下的企鹅、飞购、Line、逻辑等大型公司统统参与到CUDA平台的开发，脸上的惊喜根本掩饰不住。 　　“有了我们的加入，英伟达就建立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或许等到AI芯片成熟了，等到人工智能科技突破了，就能彻底颠覆GPU只能作为显卡的局限，弯道超车CPU！” 　　陆飞直直地盯着黄仁勋。 　　“咕噜，咕噜。” 　　黄仁勋吞吞口水，眼睛不住地看向手表。 　　“怎么，黄总你赶时间吗？”陆飞打趣道。 　　“不，我只想看一下今天是不是愚人节？”黄仁勋一不留神地说出心里话，“哦不，骚瑞，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别急，还有。” 　　“还有？！” 　　“为了保证合作的顺利和稳定，我希望英伟达能接受我们的战略投资。” 　　陆飞伸出双手，五指摊开。 　　也就是5.5％的股份，大概3300万股。 　　以每股14美刀的收购，需要4.62亿美刀，贵是贵了点，可一旦成功，逻辑马上会成为仅次于领航、贝莱德、富达的第四大股东。 　　“这个、这个……” 　　黄仁勋被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给震住了，局促地扶了扶眼镜，“陆总、逻辑的战略投资需要作为单独议案经过董事会审议，然后转交股东大会表决，这个时间还有难度……” 　　“只要黄总你同意，我相信能够说服其他董事、股东。”陆飞仿佛恶魔在低语，“英伟达一定不要错过了移动互联网时代。” 　　黄仁勋一想到英伟达搭上逻辑的智能机、平板电脑的顺风车，一想到CUDA有陆飞的鼎力支持，画面太美，立刻感觉口干舌燥。 　　下意识地拿起杯子，才发现空空如也。 　　“黄总，想，要多想。” 　　陆飞主动端起水壶，替他倒上。 　　…… 　　逻辑和英伟达的合作谈判，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再怎么保密，消息还是鬼使神差般地泄漏了出去，但传出去的只有一条—— 　　英伟达疑似引入逻辑战略投资。 　　继新机发布会之后，又给北美科技圈里砸了一个重磅炸弹，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说英伟达想傍上逻辑的大腿进军移动市场，有说英伟达找上逻辑联手，逆袭AMD和英特尔，也有说逻辑冲着CUDA平台而去。 　　总之，没有一个准信。 　　但有两个消息千真万确，高盛发布公开信欢迎巴菲特和陆飞以股东的身份入主公司。 　　而另一个就是三体基金和伯克希尔哈撒韦宣布跟速汇金达成收购协议，最终的交易还要上报给海外投资委员会检测，审批通过才行。 　　又是陆老爷！ 　　又是巴菲特！ 　　新闻一个接一个，最新一期的《福布斯》杂志干脆把陆飞和巴菲特作为封面人物，一老一少，两人捧着一个金融海啸的地球。 　　巴菲特捧着西半球，陆飞捧着东半球。 　　标题赫然写着：谁主沉浮？东西股神！ 　　杂志在国内传开，随之引发轩然大波。 　　这年头，光联翔收购IBM的PC部，就够举国轰动一时，陆老爷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又双一次直接震撼网民一整年。 　　在某职场社交平台上，热心网友闲来无事，青梅煮酒论英雄，给国内的企业家以及名企大厂排起了名次，瞬间招来热议。 　　目前互联网著名公司分成了3个梯队： 　　第一档：企鹅、逻辑、华为、飞购； 　　第二档：阿狸、新狼、网艺、佰度、搜狗…… 　　第三档：美团、搜虎、盛大、360…… 　　微博下方的讨论区，评论已经破千。 　　“好家伙，FTLH四家，三家是陆总的。” 　　“其实陆总也是华为的股东。” 　　“有没有搞错啊，华为、逻辑根本不是互联网公司，它们应该都是高科技公司，要比也应该跟联翔、神舟这些公司来比啊。” 　　“不能再同意楼上了，互联网公司到处都是，国内真正称得上科技公司就没几家，这里面也不包括联翔，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这话是不是太绝对了？联翔也是有技术的吧，好歹也收购了IBM的PC部门。” 　　“联翔和逻辑是我们的科技双骄。” 　　“卧槽！联翔能不能不强行‘双骄’啊，要说‘双骄’也该是华为跟逻辑，一个贸工技就不要碰瓷两个技工贸独一档的存在了。” 　　“逻辑、华为总是那么牛，总是把钱投入到关键领域，而不是大量分给高管。” 　　“……” 　　就在双方自来水下场争辩时，逻辑全资收购全美第五大CPU厂商的全美达的消息传回国内，立刻让局势一边倒，就连最后一点替联翔辩护的声音都没有了，无不是再吹—— 　　陆总牛逼！ 　　逻辑牛逼！ 　　反正，牛逼就完事了！ 　　倒是让柳传智心里极其郁闷，他坐在万柳书院的别墅里，望着电视中的央妈台不遗余力地报道陆老爷，就差把他吹上大气层了。 　　“爸爸，我们就别看他的新闻了。” 　　柳清端来果盘，叹了口气。 　　一家人已经尽量不让柳传智接触到关于陆飞的任何新闻，但日防夜防，防不胜防。 　　毕竟，陆飞的新闻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女儿沉默的样子，柳传智捂住自己隐隐作疼的胸口，“你是高盛亚太区执行董事，他却当上了高盛的大股东，这叫什么事！” 　　“好了，爸，别说了。” 　　柳清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不禁苦笑。 　　要是让父亲知道陆老爷还是高盛高层们巴巴地求着他投资，十之八九会被气出个好歹。 　　自己已经全力以父，怎么就追不上他的全力以赴？富一代和富二代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不看了，不看了，没劲。” 　　柳传智气呼呼地换台，突然两眼圆瞪，心口作疼，啊的一声惨叫的同时，冷汗直流。 　　“爸，爸，你怎么了？” 　　柳清翻箱倒柜，找到药急忙喂他服下，眼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电视里播报着： 　　“中金公司主要股东，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已与三体基金订立股权转让协议，持有股份占总股本的4.84％，标志着三体基金正式入股中金公司……” 　　“有救了，哈哈，蒙牛这下有救了！” 　　牛根升跑回到电脑前，对着屏幕写下一封万言信，上上下下地检查了好几遍。 　　在纠结当中，还是摁下了鼠标。 　　文件立刻向陆飞的私人邮箱发了过去。 第626章 一支穿云箭 　　深夜，习习凉风，吹过窗帘。 　　高媛媛裹了裹被子，露出外面的手臂一甩，发现手边空无一人，迷糊地睁开眼。 　　黑漆漆的房间里，电脑发出微弱的光。 　　就见刚刚睡在床上的男人，现在在阳台打着电话，在月光下，来回踱步。 　　看到屋里泛起黄晕的灯光，陆飞挂断电话，走了进来，“怎么醒了？” 　　“没有你在身边有点冷。” 　　高媛媛光着脚下床，“是不是国内出什么事啦？” 　　陆飞坐在电脑椅，把她抱在大腿上，戳了戳电脑显示屏，“是出事了，不过是蒙牛。” 　　高媛媛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邮件写的密密麻麻，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明白。 　　救一救蒙牛吧！ 　　陆灯侠！ 　　四鹿奶粉引发的信任危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彻底消除，这种不信任弥漫在整个奶制品领域，尤其是国产品牌的老大和老二。 　　伊利跟蒙牛这些年损失了60多亿，蒙牛今年三个季度甚至亏损超过9亿，业绩的拉垮立马反映到股市上，港股股价一路暴跌。 　　“蒙牛之前把4.5％股权质押给摩根士丹利，现在市值缩水这么多，跟价值不符。” 　　陆飞摸摸下巴，“摩根士丹利现在让牛哥要么赎回这些抵押的股权，要么增缴保证金，不过他的老牛基金目前拿不出那么多钱。” 　　“如果交不上会怎么样？” 　　高媛媛靠在他怀里。 　　“当然就被扔到市场上卖咯。” 　　陆飞说：“虽然4.5％不算多，但如果落到想抢夺蒙牛控制权的人手上，就很可能是决定归属权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高媛媛诧异道：“是不是说牛哥现在还不上这钱，就不能再当蒙牛的话事人了？” 　　“差不多这意思。” 　　陆飞听到“话事人”，嘴角上翘：“情况可能更糟糕，有人盯上了蒙牛的控制权。” 　　“谁啊？” 　　“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瑞银。” 　　“外资啊！？” 　　“还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瑞银一个。” 　　陆飞拧了拧眉头，“就蒙牛现在的股权结构，瑞银已经增持到11.28％了，如果再让它拿到股份，牛哥的控制权很真有可能旁落。” 　　高媛媛担忧道：“那你能帮，一定要帮帮他，牛哥对汉唐挺关照的，像谢南、柳艳主持的几档综艺节目，都有蒙牛的大力赞助。” 　　“那当然！不说牛哥是我们华夏复兴会的人，我和大哥怎么说也是蒙牛的小股东，怎么能让外资鸠占鹊巢呢？要占也是我们占！” 　　陆飞把手伸入她的睡衣，盘着“核桃”。 　　“你打算怎么帮啊？” 　　“关键是钱，只要钱到位，就没有任何问题，我刚刚跟牛哥聊过了，至少10亿rmb。” 　　“这么多啊，不过对你来说不算多。” 　　高媛媛抿抿嘴，“不过、不过……” 　　“会不会收不回来对吧？” 　　陆飞看她红着脸点头，“不会，我们打入老牛基金的钱，牛哥照样是用股权进行新的质押，这样就算事没办成，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股权落到自家兄弟手里。” 　　“噢，等等，你刚刚说了‘我们’？” 　　高媛媛一把抓住他贪玩的手。 　　“媛媛，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陆飞笑道：“你你要不要以汉唐的名义也准备点？” 　　“你是不是又想搞众筹？” 　　高媛媛会心一笑。 　　“聪明！” 　　陆飞眨了眨右眼。 　　就像放学后校园打架，牛根升以为外资就瑞银一家，自信满满地拉上陆飞准备二对一，正义群殴，保不齐要干蒙牛的不只瑞银一家，可能是三家，也可能是五家，虽然三体基金在次贷之后的规模壮大了，战斗力杠杠的。 　　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玩转全球金融的这帮老帮菜，就数量，就体格，就套路—— 　　很有可能反遭群殴！ 　　敌暗我明，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找点人。 　　“唔。” 　　高媛媛犯了难，“公司最近财务很紧张，虽然《画皮2》3个多亿的票房赚了不少，里里外外搭在电影电视剧上的钱，再算上这边又刚刚收购了顶峰娱乐，恐怕得上市了才能富裕起来，现在我只能拿出这个数了。”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2000万可以吗？” 　　“当然可以，情谊到了就好，况且不还有我嘛。”陆飞笑道：“我要造出一个大阵势！” 　　“慢着，慢着，让我先打开空调。” 　　高媛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怪冷的。” 　　空调显示着27度，但屋内的干柴烈火，就连空气都被点着了，白热化了，燃烧了。 　　天边的夜空，云很轻，风很柔。 　　云卷云舒，皎洁的月亮穿透而过，洒出银白色的光点，星星点点，今夜的月光真美。 　　…… 　　第二天，外资一如既往地像秃鹫一样，盘旋在蒙牛的上空，虎视眈眈。 　　股价暴跌，让很多资本大鳄蠢蠢欲动。 　　又是以多打少，又是编织谎言。 　　瑞银带头冲锋，一边拿出研究报告唱空蒙牛，一边私底下逢低收购蒙牛的股票。 　　硬生生把股份增持到12.23％，再加上持有5.77％的摩根大通、拥有5.8％的澳邦银行，以及握有4.89％的花旗帜，整个外资总共持有了蒙牛足足28.69％的股份。 　　而在股权结构里，金牛、银牛，再加上老牛基金质押给摩根士丹利的4.5％股份，牛根升这边一致行动人的总和才只有26.48％。 　　得亏陆飞当年以七里香的名义占股了3％，以0.79％的微弱优势，暂时保住牛根升团队对蒙牛的经营控制权。 　　但只要对蒙牛感兴趣的外资，把包括抵押在摩根士丹利手中的股份统统收购，就能很轻易地超过牛根升、陆飞和管理层的股权之和，进而直逼抢夺蒙牛的实际控制权。 　　内忧外患之际，只有拿出真金白银，补充抵押的保证金，才能避免蒙牛大权旁落。 　　于是乎，牛根升就照着和陆飞商量出的对策，把万言信群发给陆云、任正飞、鹿化腾、刘镪东、丁三石、王传福等华夏复兴会的成员邮箱里，甚至同期EMBA班的同学也全收到。 　　总之，遍发英雄帖。 　　收到请帖的众人，除了远在美利坚的陆飞、高媛媛以外，没有一人缺席媒体发布会。 　　牛根升斗志昂扬地要打赢蒙牛保卫战： 　　“昨天，是一个遗臭万年的日子！” 　　“蒙牛遭到了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 　　“不论要多长时间才能战胜这次预谋的侵入，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捍卫主蒙牛的控制权！希望大家能借给我一份力量，打赢这场大仗！” 　　“我老牛谢谢大家啦！” 　　声泪俱下，鞠躬请求。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飞马上就在大洋彼岸遥相呼应，让徐欣以三体基金名义对外宣布： 　　“老牛基金的账户上在48小时之内，就能收到4300万美刀，相当于3亿rmb的资金！” 　　“这个‘救援’发生在企业、企业家和‘老牛基金’之间，蒙牛作为港交所上市的公众公司，所有的行为均严格按照guo家相关法规和联交所的管理规范进行……”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高媛媛二话没说，就火速送上2000万。 　　鹿化腾以企鹅的名义、刘镪东以飞购的名义、孙红军以逻辑的名义，但凡是陆老爷名下的，一个个给牛根升准备了5000万救急。 　　华夏复兴会的成员也纷纷响应。 　　华为的任正飞、比亚迪的王传福、京东方的王东升、分众传媒的江南春、网艺的丁三石，甚至刚加入的小兄弟，雷君—— 　　小米才刚创业，咬牙备上1000万！ 　　孙孟全更是打来电话，鲁花直接备了2.5亿，什么时候需要，蒙牛什么时候来取。 　　第二波跟第一波衔接的时机，恰到好处！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陆飞早就全部提前打好了招呼，多多少少跟他有利益相关，几乎都是跟着陆飞在这一次做空次贷里吃肉喝汤。 　　自然而然，振臂一呼，一呼百应！ 　　作为陆飞的亲大哥，不但立刻让七里香财务给牛根升打去了1个亿，还从瑞银等外资嘴里抢食，买了许多蒙牛的股票，支撑股价。 　　不多不少，增持到了5.1％的股份。 　　跟牛根升等人签下一致行动人协议，硬生生把蒙牛管理团队的股权比例提高到了31.58％，这就意味着，瑞银组成的财团掌控的股份无论如何都要超过这个比例。 　　也意味着，4.5％股权的归属至关重要。 　　如此声势浩大的排场，如此激烈角焦灼的争夺，上到政府，下到网民，无不关注。 　　媒体迅速跟进，连篇累牍地报道。 　　多个电视台的财经频道不是评论，就是分析蒙牛保卫战，话题始终离不开“牛根升的万言书”、“国内企业家众志成城”…… 　　特别是谈到华夏复兴会！ 　　一个小小的复兴会，成员不到二十人，就能联手挽救即将分崩离析、外资入侵的蒙牛。 　　成员的一封求救信，瞬息收获商界驰援。 　　节目里的经济学家，比如郎咸萍、叶谭、刘盛军，不约而同地提到同一个人—— 　　陆飞！ 　　陆老爷来了！主心骨就有了！ 　　陆老爷来了！腰杆子就硬啦！ 　　伴随着曝光度的猛涨，驰援蒙牛的友军们从最初陆飞的朋友圈，破圈到圈外，柳传智、郭光昌、俞敏虹等等都给牛根升打去电话。 　　也包括，鹿云。 　　“牛总，有什么地方用到阿狸粑粑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我们随时愿意效劳。” 　　挂着“华山思过崖”牌匾的办公室里，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随时随地可以伸出援助。 　　“杰克，我们真要帮蒙牛？” 　　蔡崇鑫紧皱着眉头。 　　如今的阿狸粑粑也是泥菩萨，自身难保。 　　股价跌的还不如蒙牛，跌破3港币的票面价，从港股第一互联网神股，俨然坠落成仙股，已经变成了港股的第一大笑话。 　　“蒙牛需要我们帮吗？” 　　鹿云笑容里带着一丝精明，“瞧现在的架势，蒙牛用不着我们就能脱困，我们只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关键要让牛根升知道我们的心意，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不过牛根升未必就记住我们的好，他也许只会记住陆飞它们。”蔡崇鑫摇头失笑。 　　“那就是他的事，但我们不能显得格局小了，出不出是一回事，帮不帮是另一回事。” 　　“也是，不过陆飞、牛根升他们唱的这个双簧，可比哇哈哈当年跟达能竞争控制权的闹得动静还要大，这还只是几百亿身家，他要是有上万亿，怕不是敢特么打上华尔街。” 　　“他现在不就在跟华尔街的投行打吗？” 　　鹿云满脸严肃，“这次想拿下蒙牛的控制权算是泡汤了，倒是也给我们提了个醒。” 　　蔡崇鑫很是赞同，根据当年的融资协议，雅虎会在2010年得到阿狸董事会第二个席位，同时鹿云会以“条款到期”离开阿狸。 　　照这么发展，阿狸的控制权也会旁落。 　　他扶了扶眼镜，“如果杨致远还在，也许不用我们操心，可现在上任的巴茨，这个女总裁对我们的态度可不好，不仅我们在六一九、双十一还有港股上的表现很失望，还对指责我们没有做好，削弱了雅虎在华夏的市场份额，非要我们把雅虎的名字从淘多多上摘下来。” 　　“哼，那是她没把自家生意做好。” 　　鹿云冷冷一笑，“就别冲我们发火！” 　　蔡崇鑫沉吟半晌，“我觉得我们跟雅虎迟早也会为了控制权大打出手。” 　　鹿云眯了眯眼，“我们也该重新评估跟雅虎的关系了，雅虎的搜索引擎技术已经完全落后佰度、搜狗，门户网站的流量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两家之间合作关系存在的最大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了，或许……” 　　“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可以取代雅虎的搜索和门户，等找到替代方案再说吧。” 　　蔡崇鑫心里咯噔了下，又是卸磨杀驴。 　　“我已经跟章朝阳谈好了，对搜虎搜索部门进行投资，两家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发展‘搜虎’搜索引擎业务，至于雅虎，如果不争权最好，争权我们就一定要回购股权。” 　　鹿云双手交叉。 　　“回购？！这、这是不是太……” 　　蔡崇鑫瞪大眼睛，把雅虎踢出局，确实可以给阿狸、给他们留下更有利的挪移空间。 　　“不道德对吧？” 　　鹿云耸了耸肩，“崇鑫，我只是个普通的创业者，我不是互联网英雄，只是个凡人，什么对我对我们有利，我就做什么，比如今年的双十一，我们就要想办法加入‘家电下乡’、‘电脑进城’，绝对不能让陆飞一个人吃独食。” 第627章 帮人帮到底 　　10月20日，短短两天的时间，牛根升最后收获的救援金远远超过10亿。 　　缴纳摩根士丹利的保证金，绰绰有余。 　　蒙牛的控制权危机自然而然解除了。 　　眼见大势已去，瑞银也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不像高盛背后有鹰酱当靠山。 　　就算有，面对华夏企业家全明星阵容，上下一心给蒙牛撑腰，立马就从心了。 　　况且，还杵着个陆老爷。 　　这位可是拳打高盛，脚踩雷曼，能在书里就把贝尔斯登诅咒得差点破产的狠人，还背靠着强大的华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虽然逃避很可耻，但瑞银也没有亏。 　　伴随陆股神进场，蒙牛的股价从6港币回涨到10港币，低吸的股票就狠狠赚了一笔！ 　　牛根升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保住了蒙牛，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陆飞，声泪俱下： 　　陆老弟，谢谢哦！ 　　“牛哥，千万别这么说。” 　　陆飞安慰了几句，“不过这次危机虽然度过了，但我得给你提个醒，蒙牛的股份结构太分散了，不算上七里香，一致行动人持股还不到27％，这个问题不解决，可能还会有下一次。” 　　“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也想过了。” 　　牛根升何尝不清楚，一般来说大股东持有的股份低于25％，很容易出现恶意并购，幸亏之前把一些流通股转移到香江市场。 　　“还是要小心，蒙牛有上千人持股，人均持股比例不到1％，被恶意收购的风险蛮大的。”陆飞把头靠在浴缸的靠枕上。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牛根升道：“就是找一个白衣骑士，把我们分散的股权统一收购，重新集中，由他来做这个大股东，但要保留我们的经营管理权。” 　　“引入白衣骑士确实是一个法子。” 　　“陆老弟，你来当这个白衣骑士怎么样？” 　　“牛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陆飞挑挑眉，把蒙牛的控制权让给自己？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是认真的！” 　　牛根升说：“经过了这件事，我们管理层一致认为这个白衣骑士非陆老弟你不可。” 　　“不行，不行，牛哥，我帮你打跑外资，可不是为了自己当蒙牛的白衣骑士。” 　　陆飞坚决推辞，一推再推。 　　“陆老弟，你越这么推辞，咱老牛就越觉得合适。”牛根升语气认真道，“而且我问过曹国伟了，新狼自打请到你这个白衣骑士，直接走上正轨，微博、游戏、广告，把业绩做的蒸蒸日上，你不当蒙牛的白衣骑士谁当！” 　　陆飞确认不是在开玩笑，沉吟半晌，“牛哥，是不是蒙牛还有什么难过的坎？” 　　“到底是让陆老弟你给看出来了，不瞒你说，现在的蒙牛就算过了控制权这一关，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电话之中，牛根升唉声叹气。 　　本来蒙牛就遭遇品牌信任危机，又赶上金融危机，雪上加霜，虽然股价因为陆老爷的增持，回涨了一些，但市值仍然亏损了137.5亿港币，经营上的损失就更是突破20亿。 　　资金短缺，现金周转困难。 　　这还不是最大的危机，关键在四鹿风波之后，全国奶源站倒的倒，关的关，奶制品业出现空前的奶源危机，逼着蒙牛自建奶牛场。 　　一家万头以上的奶牛场的投资，起码2到3亿，蒙牛到现在也才建成2家。 　　“资金缺口有多大？” 　　陆飞抹了一把脸。 　　“大概30亿吧。” 　　牛根升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 　　“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陆飞心领神会，就现在的经济形势，蒙牛不可能融到这笔钱，没有钱就没有自营奶场，就没有奶源，蒙牛迟早还会陷入生存危机。 　　牛根升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陆老弟，除了保留我们团队的经营管理权，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能不能不是三体基金，而是用你和你大哥的七里香来并购蒙牛？” 　　“七里香？” 　　陆飞微微一琢磨，立马就明白其中深意。 　　蒙牛因为品牌信任危机，需要一个站得住、叫的响、信得过的国民品牌来背书。 　　七里香因为陆云的慈善捐款，以及萧红梅的基金会抢险救灾的表现，俨然让七里香深入人心，变成了“国民奶茶”。 　　单单奶茶加盟店，就猛增到二三十家。 　　“没错，七里香能帮蒙牛重塑品牌形象，至少能更快地挽回大众的信任。”牛根升一本正经说，“所以你们俩兄弟考虑考虑，我知道你大哥其实一直对奶制品很有想法。” 　　蒙牛确实诱人。 　　陆飞思来想去，但是他委婉拒绝。 　　“陆老弟，你为什么拒绝啊！” 　　牛根升一惊，怎么想也想不通。 　　七里香和蒙牛算得上强强联手。 　　蒙牛在饲养、设备、产品等方面有优势，七里香能通过蒙牛敲开国际乳制品市场，蒙牛也能利用七里香在国内国际建立的品牌和渠道，起死回生，相当于—— 　　秦始皇摸电门照镜子，双赢麻了！ 　　听着陆飞推三阻四，牛根升斩钉截铁地说：“陆老弟，就算老哥求你了，这个忙你一定得帮！蒙牛没有你这个白衣骑士真不行！” 　　好家伙，我不要还不行？ 　　陆飞耐着性子，摆事实，讲道理。 　　拿到蒙牛的控制权，会让这次驰援蒙牛的性质变味了，虽然打的是“白衣骑士”的旗号拯救蒙牛，但外界可不会都这么认为。 　　喔，陆老爷带领众兄弟打跑了外资，结果合着是自己看上了蒙牛这块地盘，占山为王。 　　鸡怎么看他？ 　　鸭子怎么看他？ 　　大鹅怎么看他？ 　　今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还怎么当大哥？ 　　何况，自己已经集钢铁、焦化、石油、粮油、物流、电商、互联网、金融、支付等等于一身，两只手都数不下来，再多一个蒙牛…… 　　嫌自己的路灯还不够高吗？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蒙牛现在这个局面，恐怕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 　　牛根升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就差说出“蒙牛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的话。 　　“要不这样吧，牛哥？”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七里香不能单独当蒙牛的白衣骑士，不过我可以帮蒙牛再找一两个，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谁能比陆老弟靠谱的？！” 　　牛根升怀疑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期待。 　　“中粮集团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建议由它牵头，跟七里香、鲁花组成一个联合投资基金，当蒙牛的白衣骑士团。 　　牛根升眼前一亮，且不说七里香，孔孟全在这次危机的雪中送炭，让他感激不尽，鲁花入主蒙牛，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至于，中粮更是重量级。 　　这个白衣骑士团，要品牌有品牌，要实力有实力，要资金有资金，方方面面全考虑了。 　　真的不得不感慨一句—— 　　陆老弟是一个精明的实诚人啊！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想办法先让蒙牛做一场品牌形象公关。”陆飞摸了摸下巴。 　　“陆老弟，你已经有办法对不对？” 　　牛根升急不可耐，“我们管理层一直为这事头疼，快说快说，到底怎么补救啊？” 　　“直播。” 　　“直播？” 　　（PS：蒙牛现实采取类似危机公关。） 　　第二天，蒙牛双十一策划提上日程。 　　蒙牛迅速地和新狼、企鹅、飞购联手推出特别直播，由企鹅和新狼组建的15人原创直播团队，奔赴蒙牛所在的总部。 　　在蒙牛牧场、挤奶车间、收奶站、消毒流水线、检验实验室、灌装车间、装车库房，各个环节安装摄像头，在线视频直播生产线。 　　24小时，全天不不中断。 　　一直到双十一之前，整整二十多天。 　　从原始状态到制作成各种奶制品的全过程，甚至精确到牛耳朵上的一个摄像头，把奶牛每天的饮食起居也来一个现场直播。 　　作为双十一的预热活动，被安排在飞购、美团网页靠在的位置，企鹅也有专门的直播间，很快就吸收了不少闲来无事的网民围观。 　　“陆总，伊利那边急了。” 　　刘镪东在电话里嘿然一笑，“打电话让让我们不能只偏袒蒙牛，他们也要一个一摸一样的套餐！” 　　“那就给伊利安排上，不过该收的宣传费一分也不能少，这个要提前说清楚。” 　　陆飞用筷子夹起一块左宗棠鸡鸡块。 　　“明白，陆总。” 　　刘镪东不禁大笑，不仅仅为伊利而笑。 　　六一九的“春雷计划”，让许多外贸转内销的企业登上飞购和美团的平台，尝到了电商的甜头，飞购和美团也通过兜售广告推销网购产品，源源不断地获利，而这一次双十一—— 　　大的要来了！ 　　“这次‘秋风’计划，就是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来刺激消费，提高内销。” 　　陆飞又用勺子舀了一勺李鸿章杂碎，“越是生意难做之时，我们就越要站出来。” 　　刘镪东也是这么想：“这次我们投入的补贴是空前的，比往年任何一届都要多，上面也很支持我们，4万亿刺激计划里有专门一部分就是给电子商务，现在燕京、沪市、粤东、江浙、江南、鄂北、湘南，很多省市都已经跟我们合作，会在财付宝、飞购网、美团上发放消费券，预计第一批会投入两三个亿，‘家电下乡’、‘电脑进城’也在按部就班……” 　　“就只有我们，阿狸、铛铛、亚马逊都没有？”陆飞扒一口饭，咬一口春卷。 　　“因为第一批是试点，其他电商暂时没有。”刘镪东笑道，“如果效果不错的话，第二批就会推广到所有电商平台，也就在12月的‘暖冬计划’，总之，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这一次的双十一，拿不到200亿的销售额，我这辈子再也不回宿迁。” 　　“老家还是要回的。” 　　陆飞喝了口汤，“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秋风计划不行，还有暖冬计划，当然，销售额越高越好，就越能让滞销的外贸转化成内销，才会有更多的企业能在次贷里活下去。” 　　望着边吃边聊的他，高媛媛时不时给他夹菜，一直到他摆了摆手，才停了下来。 　　也正好陆飞和刘镪东聊完了后续“暖冬计划”的布置，电话刚挂断，立马打了个饱嗝。 　　“噗嗤。” 　　高媛媛笑着喊保姆来收拾餐桌。 　　“媛媛，最近有什么热门剧吗？” 　　陆飞擦了擦嘴，飞购网完成了对PPS的全资收购，正式改名叫爱奇艺，这一次算是两家在贴片广告上真正第一次的步坦协同。 　　“《绝命毒师》挺不错的。” 　　高媛媛说出一堆美剧和好莱坞电影。 　　“汉唐还有没有什么自制剧？” 　　陆飞把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配合双十一是吗？” 　　高媛媛回顾了下，“就剩一部和唐人合资的《仙剑3》了，计划放在09年当开年大戏，要不我把它挪到11月初吧？” 　　“那算了，《仙剑3》的受众基本是青少年，留在寒暑假，收视率会更高。” 　　陆飞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你不早点说，不然我就给留部《我的兄弟叫顺溜》。”高媛媛撇了撇嘴，“这么快就又要回国了，什么时候走？” 　　陆飞点了下头：“就这两天，考察完陀螺仪、指纹识别几个实验室就回去，双十一之前，我要把逻辑在国内的发布会做了。” 　　“好吧，我准备继续留下来。” 　　高媛媛眼里透着一丝落寞。 　　“噢？” 　　陆飞诧异地投去问询的目光。 　　“《暮光之城》会在圣诞节上映，我想看看好莱坞全球电影宣发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高媛媛和他走到院外，散步消食。 　　陆飞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看来咱们的高总这段时间在好莱坞学习很有感悟嘛，跟了《钢铁侠2》这些剧组，又跟伊凡卡她们一起做收购顶峰娱乐的案子，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很有收获。” 　　高媛媛嘴角微微一翘，慢慢道出国内和好莱坞电影工业的差距，“所以就不陪你回国啦，我要跟郭凡、吴晶一样，至少呆半年。” 　　“过年回来吗？” 　　“过年当然回来过啊，不过圣诞节一定过不成了，本来还想着我们俩先去《暮光之城》的首映礼，看场电影，然后、然后……” 　　“然后？” 　　“然后相互送对方圣诞礼物。” 　　“只能补了，我会提前准备好礼物。” 　　“你上次圣诞礼物还没送呢！” 　　“有吗？不会吧？” 　　“哼！我说我要个宝宝！宝宝呢？” 　　高媛媛白了眼，摸摸平坦的小腹。 　　“那也不是我说有就有的。” 　　陆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你给不给？” 　　高媛媛一个飞扑，往他怀里扑去，双腿盘住他的腰，犹如藤蔓缠住了树。 　　“给给给！现在就给！你要多少就给多少，我把虎骨酒全喝了，也要给你！” 　　“不要在外面，回房间。” 第628章 如来，到底来不来 　　“这次双十一，飞购网给中小企业开通了入驻平台的绿色通道，延长了店铺的年费，还有十几项帮扶措施，对，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帮助国内企业乘电商之势冲出寒冬。” 　　陆飞不厌其烦地答复。 　　从美利坚回来，手机就被各路打爆，特别是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们，高度重视。 　　此时，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围着桌子一圈坐着联合创始人徐磊、刘镪东、张永、高团、方兴、王慧闻、王星…… 　　在座的，全都是飞购网出台合伙人制度之后，选出来的第一届合伙人委员会成员。 　　“陆总，这是拟定的股权分配方案。” 　　刘镪东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计划会从预留的股权池里拿出股本总额的4.84％，向1061名激励对象授予股票期权，审议通过以后，再上报到股东大会决议。” 　　陆飞从上往下，认真翻阅。 　　飞购网的股权激励一共有两次，一次只分给刘镪东和徐磊，一次只给王慧闻、王星、高团、方兴、张永他们，而这一次是上市之前最后一次分蛋糕，上上下下，雨露均沾。 　　像陶姚这种从创立就跟着打天下的老臣，也分到了0.3％的股份，价值上亿美刀。 　　而持有46.44％的自己，就像雷君一样，只有完成上市，才会一次性奖励1％的股权。 　　徐磊清清嗓子，“私下里，凯雷、IDG、霸菱对咱们这个分配方案没什么意见。” 　　“飞购网拆分出来没有？” 　　陆飞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基本上能在09年上半年完成，不会影响到飞购网的正常上市。”徐磊笑道。 　　“我们要吸取阿狸粑粑的经验和教训。”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摸着鹿云过河。 　　就像阿狸粑粑只上市B2B业务一样，飞购网这一次仅仅把C2C部门单独拎出来，除了早就独立出去的财付宝，晶东、美团、中通、爱奇艺等等，统统还在更上一级的集团里。 　　“阿狸粑粑去年在港交所募集到11.7亿美刀，我们是它的两倍，预计24亿美刀左右。” 　　刘镪东如实汇报：“这些钱，主要用于云计算业务、欧亚跨境电商布局、国内和海外物流仓储的建设、冷链技术和智能升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总之这次上市，着眼于全球，我们一定会跟亚马逊、易趣这些电商巨头掰一掰手腕，大家要有个准备。” 　　“明白，陆总！” 　　王慧闻、张永等人四目相对，兴奋至极。 　　“下一项议题。” 　　陆飞看向作为会议主持人的徐磊。 　　“接下来我们该选保荐人。” 　　徐磊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把汇总的十多家投行的资料，一一分发给全场合伙人。 　　红杉、高盛、黑石…… 　　陆飞在企鹅上市的时候，就已经翻过这些投行的资料，不过这份大名单里除了外国承销券商，也有香江的，也有内地的。 　　内地的只有一家，就是中金。 　　毕竟作为协助吃下雷曼在亚太、中东和欧洲地区的业务的回报，三体基金得以入股。 　　“陆总，您对上市细节还有什么要求吗？”刘镪东说着，众人不约而同地望着他。 　　“我的要求不高，就两个。”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就照企鹅模式来，在路演、定价这些所有环节的控制权，都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嘛，上市的选址方面，优先考虑港交所。” 　　“港交所？？” 　　除了提前打过招呼的刘镪东和徐磊，其他高层议论纷纷，疑惑不解，王星更是壮着胆子发问，“陆总，为什么不像企鹅去美股？” 　　“理由很简单，不合适。” 　　陆飞简单地解释：“晶东适合登陆美股，因为跟亚马逊一样做的是B2C，可以杜绝假货的存在，飞购还有美团，就要面对和阿狸粑粑一样的难题，那就是山寨、假货和白牌。” 　　刘镪东接话说：“打假永远没有完成时，只要一直在打假，就会被针对中概股的讼棍律所、做空基金盯上，没完没了，这会让我们非常的不利，所以暂时放弃美股，先在港股上市，把风险控制在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 　　“可港交所改革了这么久，也没有改出个结果，还是不支持‘合伙人制度’和‘同股不同权’，现在全球经济危机，就更不可能……” 　　王星直直地望向双手交叉的陆飞。 　　就见他一扬手，打断道：“正因为次贷危机，港交所，乃至香江经济都遭到重创，他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飞购网这么一支振奋人心和市场的兴奋剂，我们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可就香江那帮鸟人。”王星撇了撇嘴，“就怕不肯向我们低头。” 　　“不低头，当然就去美股。” 　　陆飞耸耸肩，“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给它来一点小小的震撼，就在这一次双十一。” 　　…… 　　11月1日，京都大学大礼堂。 　　在全场师生哗哗的掌声中，陆飞结束了逻辑的发布会，顺着后台走廊，从后门离开。 　　不出意外地，被等候已久的媒体逮了个正着，长枪短炮齐刷刷地对准他，咔咔作响。 　　面对有备而来的问题，陆飞回答说：“逻辑的管理团队我很放心，目前我的主要精力会放在飞购网上。” 　　“请问是双十一吗？” 　　“双十一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我们计划让飞购网在09到10年期间上市。” 　　陆飞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记者像看到骨头的饿狗，迫不及待地追问：“陆总，您是说飞购网要上市对吗？请问会像企鹅一样，选择登陆美股吗？” 　　“纳斯达克，纽交所，都有可能。” 　　陆飞笑道：“当然也不排除港股。” 　　“您是说飞购网也会考虑港股？” 　　记者仿佛抓到猛料，一个劲儿地问。 　　陆飞带着玩味的笑容，不置可否，“如果港交所能与时俱进，跟世界金融接轨，同意‘同股不同权’、‘合伙人制度’，飞购网也不是不可能赴港上市，或许企鹅也不是不可以再到港股上市，这一切取决于港交所的诚意。” 　　记者急切地问道：“如果什么都没变的话，飞购网是不是就不会考虑港交所？” 　　“我们不在乎在哪里上市，我们在乎我们上市的地方，必须支持飞购网这种开放，创新，承担责任和推崇长期发展的文化。” 　　话音落下，陆飞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很快不到半天的时间，“飞购网即将上市”的消息，直冲微博、贴吧等平台等热搜。 　　甚至，一度掩盖过双十一的热度。 　　“明后两年，飞购上市！” 　　“陆飞表示：企鹅或有可能回港上市。” 　　“继企鹅之后，华夏互联网企业历史上也许有史以来最大一次的IPO，究竟花落谁家？港股向左，美股向右，飞购到底何去何从？” 　　“今天下午，飞购网董事长陆飞公开宣布：飞购网已经做好了上市准备，但没有具体的时间表，上市地点也没有最后确定。 　　在他看来，美利坚作为全球最重要的资本市场，即便暂时深陷次贷危机的泥潭，但仍然能创造比企鹅更大的中概股奇迹。 　　而香江有华夏最大的金融市场，在港交所挂牌的优势在于较容易地吸引华人投资商……” 　　新闻铺天盖地，飞购上市一下子成了门户的财经板块和科技板块跟进的头等大事，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在圈子里层出不穷。 　　不光让华尔街侧目，香江更是心动难耐。 　　港交所集团大楼。 　　与往日不同，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坐无缺席，一个个交头接耳。 　　“这场面可真少见，你说周先生把我们都叫来，到底是商量什么事啊？” 　　“还能是什么事？飞购网上市呗。” 　　“啊！飞购网要上市了？去哪儿？” 　　“有传言说会选择赴港上市。” 　　“真的？真的来吗？” 　　“如来。” 　　“什么‘如来’，到底来不来？” 　　“不是说了，‘如来’，就是似乎要来的但没完全来，似乎要走的但没完全走。” 　　“请保持安静！” 　　“各位请把手机关机或者静音，谢谢。” 　　这时，有工作人员递来一份签到表。 　　周文耀拿在手上，随意看了两眼，数据显示着今天与会的高管，无人缺席，这一比例相当惊人，也代表着所有人对这个会的重视。 　　“咳咳！” 　　高层会议不知道主持过多少次，一到时间，周文耀驾轻就熟地清清嗓子开始。 　　“大家想必有些人已经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但现在我正式通知大家，就在昨天，陆生已经对外宣布，飞购网确定上市，而且是在明后两年，今天把大家找来的目的也很简单—— 　　就是这一次，港交所必须拿下飞购网！” 　　“拿下？怎么拿下！” 　　陈晓文作为上次邀请企鹅上市的“改革派”，冷冷一笑，“陆生要的是‘同股不同权’，我们给的了吗？陆生还要‘特殊合伙人制度’，我们也能给吗？那根本就没聊下去的必要！”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文耀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大家都清楚现在的局势，这一次的次贷危机绝对不亚于东南亚金融海啸，保不齐会重现97年的十月股灾，飞购如果能赴港上市，相当于……” 　　“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给特权吧？” 　　许英才代表本土派，反对说：“不然不就会显得我们很没有原则，还是那句话，不能因为一家公司就破坏了港交所的规矩。” 　　“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难道我们这些年就没有打破制定新的规矩？但凡现在通过了以‘同股不同权’的改革方案，港交所会落到现在这么被动吗？会需要给陆生开特例吗？” 　　陈晓文吹响冲锋号，心腹们紧随其后。 　　“没错！是原则重要，还是局势重要？” 　　“就因为这个规矩，我们失去了企鹅，现在企鹅在纽交所是什么地位，什么市值，阿狸粑粑在港交所，又是什么市值，什么地位？” 　　“必须给陆生特权！难道我们还能接受错失一个比企鹅体量更大的飞购网吗？” 　　“……” 　　“这次港交所面临的危机，不会真有人指望阿狸粑粑站出来吗？不会吧？不会吧？” 　　陈晓文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这……这……” 　　许英才在内本土派被怼得哑口无言。 　　实在是理亏就理亏在阿狸粑粑。 　　原以为能借港交所的平台，把阿狸粑粑捧成至少不输于企鹅的全球互联网巨头，但现实却是当头一棒，阿狸粑粑如今快成仙股了。 　　不仅让香江本土势力颜面尽失，而且损失惨重，背后的一个个大老板相当地不满。 　　以至于他们在港交所说话也不再硬气。 　　保守派左右为难，弱弱道：“要不我们请领导们，还有李生这些前辈再劝劝陆生，我们的面子他不给，他们的面子总要给几分吧？” 　　“企鹅上市纽交所的时候，陆生又给了谁面子呢？面子都是我们自己给的。” 　　陈晓文郑重其事道：“我提议，不论‘同股不同权’，还是‘合伙人制’，统统都给！陆生说的条件，只要合适，完全可以都答应他。” 　　一时间，两派争吵，吵闹不休。 　　人喜欢折中，喜欢调和。 　　两个全都要，也许寸步不让。 　　许英才等人最终放宽了要求：“要不‘合伙人制’和‘同股不同权’，只允许一个怎么样？” 　　“我觉得陆总应该会同意。” 　　周耀文点了下头：“他是一个识大体的爱国企业家，在大是大非面前会拎得很清楚。” 　　“就怕他全都要！” 　　陈晓文叹了口气，“你们忘了双十一嘛，如果飞购网这次的表现，就像他说的一样创造出一个奇迹，动荡不安的纽交所、纳斯达克能放过飞购网？港交所凭什么跟它们去争呢？” 　　“那就让阿狸粑粑在双十一好好表现，不求超越飞购网，至少能给它一点压力。” 　　许英才咬咬牙，心里盘算着会议结束就给蔡崇鑫打一通电话，阿狸粑粑得支棱起来。 　　“陈董，这次又要辛苦你一趟。” 　　周耀文一本正经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飞购网留在港交所，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记住我说的是最上面！” 　　“嘶～” 　　许英才全身猛地一颤，那岂不是特…… 第629章 老三步，新三步 　　11月8日，杭城。 　　“许英才他们是这么说的。” 　　阿狸粑粑的办公室里，蔡崇鑫面色凝重。 　　“跟飞购网比起来，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鹿云鼻子里冷哼一声。 　　以前求他赴港上市，叫人家小甜甜。 　　现在新人胜旧人，改叫人家牛夫人。 　　“关键不在这里。” 　　蔡崇鑫担忧道：“如果飞购网真的在港交所上市，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就算等经济危机过去了，也回不到以前的位置，只要阿狸在港股的一天，就会被飞购压一天，一直到有一天我们干翻陆飞！” 　　“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许英才那帮人就已经叛变了。”鹿云冷冷一笑。 　　蔡崇鑫点头附和道：“绝对会，他们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哪里有利，就往哪倒。” 　　鹿云沉思片刻，“我想过了，等过几年股价回到发行价位，阿狸直接私有化退市。” 　　“嘶？” 　　蔡崇鑫一个激灵，又双叒卸磨杀驴？ 　　13.5港币上市，13.5港币退市。 　　看上去股民和资本貌似不赚不赔，但股价回涨到13.5港币，至少是两三年以后的事。 　　且不说港币贬值，单单这些年募集资金的利息，扣除掉分红，获利都可能超过50％。 　　回购股票的时候，也不会全由阿狸粑粑出钱，可以再找银行贷款，把这些股票买了回来，事实上，里里外外没有花一分钱。 　　在这场波谲云诡的资本游戏，会以阿狸粑粑作为最大赢家收场，最惨的莫过于亏损惨重的股民和投资者，转了一圈，没挣到钱不说，时间和机会也白白浪费掉了。 　　“本来港股就是我们的跳板，阿狸最终的目的地是美股，之所以选择港交所，不过是为了应付雅虎的上市对赌协议，仅此而已。” 　　鹿云敲敲桌面，一脸认真。 　　“你说的是没错，杰克。”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不考虑道义，单单只从利益角度出发，退市确实是最佳操作。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好好地运作这一次的双十一。”鹿云把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 　　蔡崇鑫定睛一瞧，上面清楚地写着关于双十一阿狸粑粑商家的广告推广返利优惠。 　　“陆飞有他的秋风计划，我们就有我们的狂风计划。”鹿云一本正经说，“趁着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转到线上电商，扩充淘多多的规模，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我没什么意见。” 　　蔡崇鑫一目十行，看到渠道推广的付费商家返利优惠最高达到60％，出5万，返3万。 　　“那好，具体的计划就不要跟许英才他们说了，就告诉他们，阿狸粑粑会全力以赴。” 　　鹿云饿得摸了摸肚子。 　　“这一次销售额我给报45亿？” 　　蔡崇鑫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报50亿！” 　　鹿云说完，两人朝食堂的方向而去。 　　边走边聊，渐渐地察觉到不对劲。 　　就见往日人山人海的食堂罕见地没坐满人，零零散散，他们也破例不去高层包厢，随便端了几盘菜，捧着饭就坐在长椅上。 　　鹿云左顾右盼，最后叫住几个年轻员工。 　　“人总是要吃饭的，他们为什么不下来吃啊？是食堂的菜不好？还是价格太高了？” 　　一问才知，一大堆人还在工位上。 　　“瞧瞧，杰克、这说明我们阿狸的企业文化做得很到位，大家伙自愿不吃饭加班！” 　　蔡崇鑫笑得合不拢嘴。 　　鹿云注意到他们脸色怪异，也没有多想，内心不禁一暖：“能做996是巨大的福气。” 　　正当两人商量晚上给全体员工加鸡腿时，人流慢慢地变多，嘴里不停地嚷着—— 　　你抢没抢到消费券啊？ 　　“消费券？” 　　鹿云一个激灵，这些天一直在忙活阿狸粑粑的双十一，难不成陆飞又整出什么损招？ 　　蔡崇鑫又喊住了一个，从他嘴里得知，就在刚刚，杭城政府在飞购、美团、财付宝的平台发放了足足1000万的购物节优惠券。 　　“什么！” 　　鹿云一气之下，把饭碗反扣在桌上。 　　全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不但是杭城，也不但是整个江浙，燕京、鹏城、沪市、金陵等城市统统发放了消费券。 　　一下子，引爆了全网。 　　立刻干掉了目前挂在微博热搜榜上头名的“飞购双十一”，评论区到处都在晒自己抢到消费券的照片，也有没抢不到忍不住泛酸。 　　论坛、贴吧甚至出现如何快速抢购消费券的攻略教程，甚至还有购物搭配指南等等。 　　次贷危机，人心惶惶。 　　虽然还没有波及到国内，虽然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但很明显感受到物价微微上涨。 　　没有到蒜你狠、姜你军、猪你涨的离谱地步，但也有这种苗头，敏感的用户早就跃跃欲试，不光是手机、电脑、化妆品，甚至连油盐酱醋都没有放过，堪比88年的价格闯关。 　　飞购网更是有备而来，不整花里胡哨的花活，完全就是简单粗暴的大减价大促销。 　　先涨价再优惠，发现一起，灭掉一起。 　　从而，飞购、美团在双十一上的优惠，是千真万确的实惠，不仅有五折爆款、大额回购券、百元回购券，又重新祭出超级秒杀活动。 　　满减、折扣、赠品、抽奖，包邮…… 　　一套又一套组合拳下来，飞购晶东的流量和成交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个劲儿猛涨。 　　虽然逻辑往年畅销的音乐播放器、耳机销量略显惨淡，lphone4和kindlepad也平平无奇，但神舟的手机、电脑、笔记本电脑统统打破了今年“六一九”刚刚保持的销售纪录。 　　就连蒙牛跟伊利，也重新打开了销路！ 　　仅仅开售首个小时，在第一波销售期，便有566个品牌的成交额已超过六一九全天。 　　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 　　高潮迭起，一直到尾声，各大电商平台开始对外公布最终的成绩单，第三梯队的铛铛、亚马逊、易趣中规中矩，考了个合格线。 　　第二梯队的美团也晒出自己的成绩单—— 　　34.7亿！ 　　跟“六一九”动了手脚的数据一比，多出了10个多亿，没有含一丝的水分和造假！ 　　紧接着，阿狸粑粑报出53.1亿的成交额。 　　一雪前耻，一扫“六一九”购物节差点被美团追上的耻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终究是老二还是老二，万年老二照样是老二。 　　飞购网依旧是独一档的存在—— 　　221.84亿！ 　　不单单是首次跨过200亿大关，而且飞购、晶东、美团加起来突破了250亿大关。 　　比起网民，兴奋的是媒体。 　　特别是央妈在内的官媒，有的放矢，把早就准备好的稿子放了出来，无不是释放一个信号，华夏这里风景独好，经济稳定向好！ 　　甚至在《人民报》头版，破天荒地出现了以“钟声”为名义向飞购网支持发出致贺： 　　对双十一的成绩表示祝贺和鼓励！ 　　借着“双十一”，家电下乡、电脑进城、互联网普及，三大计划全面启动。 　　从2008年12月1日到2012年11月底实行，范围是全国，多达百亿的专项资金。 　　相当于拼多多古早版本的百亿补贴！ 　　线上线下，轰轰烈烈，在现在全球经济衰退的当口，华夏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光！ 　　而华夏电商就是冬夜里的一把火！ 　　“这次‘秋天的战役’，我们大胜！” 　　庆功宴上，陆飞面对众人，抬高嗓门。 　　“哗哗哗～” 　　“砰砰砰～” 　　不管是刘镪东、徐磊等高层，还是陶姚这些中层和普通员工，不是鼓掌，就是拍桌。 　　掌声如雷，声音震天。 　　“这次除了绩效，除了年终奖红包，除了团建旅游，我在这里提前跟大伙打声招呼，分配方案很快就要出炉了，马上大家就能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期权，你们开不开心？” 　　陆飞把左手放到耳朵旁。 　　“开心！！” 　　“惊不惊喜？” 　　“惊喜！！” 　　“那还等什么，干杯！” 　　“干杯！” 　　众人齐声高喊，大得能把屋顶都给掀翻。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在说完场面话之后，从台上走回到主桌，坐了下来。 　　刘镪东和徐磊，一左一右地凑了过来。 　　刘镪东边给陆飞倒酒，边说：“这一次我们的表现把华尔街那帮投行彻底惊到了，高盛、红杉他们现在也同意设计出的分配方案，不过希望能在之后的上市保荐人方面……” 　　“红杉、高盛和中金，你们觉得怎么样？”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我觉得没问题，这和我们在会上讨论出的第二个方案差不多。”徐磊笑道：“对咯，纳斯达克、纽交所都给我们打来电话，打爆的那一种，都想让我们上它那儿上市。” 　　“港交所呢？” 　　陆飞用手指敲了下桌面。 　　“比它们还早还殷勤，不过殷勤归殷勤，但只松口了一半，只让我们从‘同股不同权’和‘合伙人制度’里二选一，只有飞购网一个特权。”徐磊撇了撇嘴，“港交所还要派出一个谈判代表团北上，想说服我们赴港上市。” 　　“我要的是两个，不是一个！” 　　“要的也不是特权，是惯例！” 　　“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不同意，我看他们就没必要北上，我们也没必要见面，纯粹是浪费时间，就这么回复港交所。” 　　陆飞夹了个虾，用力拧掉虾头。 　　“就该这么说！太特么给脸不要脸！” 　　徐磊语气里充满不屑，“也不想想港交所现在是什么处境？阿狸这次突破50亿又能怎么样？股价还是跌，马上要跌破1港币，变成彻头彻尾的笑话，真不知道在抱什么幻想。” 　　陆飞嘴角一翘，“如果你们俩有闲钱想投资，愿意放个三四年，倒可以趁现在抄底，阿狸粑粑已经到谷底了，再怎么也不会向下，到时候股价回涨，怎么也能翻了个十几倍。” 　　“好主意！” 　　徐磊眼前一亮。 　　刘镪东倒没有想法，向陆飞投去请示的目光，“陆总，既然港交所还存有侥幸，要不我们先跟纳斯达克、纽交所接触一下？” 　　陆飞点了下头，“港交所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说完拍了拍刘镪东的肩膀，“另外，双十一的后续工作，还有‘暖冬计划’也不能懈怠，镪东，这一块要辛苦你盯紧一点。” 　　“没问题！” 　　刘镪东笑着举起酒杯。 　　“等援冬计划之后，我们再走三步棋。” 　　陆飞和他干了一杯，眯了眯眼。 　　“等会儿，阿飞，咱们三步棋还有一步没走呢？哪里又多出个三步棋？”徐磊诧异道。 　　“那是老三步，我说的是新三步。” 　　陆飞主动地给三人倒满了酒。 　　飞购网不但要帮国内企业外贸转内销，更要在次贷危机结束之后，帮着内销兼修外贸。 　　晶东海外的布局，也不能落后。 　　比如推出“全球包邮服务”，但凡海外用户加购带有“满额包邮”标识的商品，而且选择“官方集运”，就能享受跨境免运费服务。 　　“这个好！” 　　刘镪东立刻嗅到了商机，“‘全球包邮服务’能刺激海外市场消费回暖，晶东正好可以借这些外贸公司的销售渠道和外销网络，迅速地打开全球分销业务的局面。” 　　“这新三步也算在上市之后的计划。” 　　陆飞举起盛着白酒的酒盅。 　　刘镪东、徐磊互看一眼，也举起酒杯。 　　叮的一声，三分碰杯，达成共识。 　　整场庆功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在和谐活跃的气氛里结束，陆飞、刘镪东和徐磊三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大门。 　　王贲把车停在陆飞的面前，在上车之前，刘镪东拉拽了一把，“嘿嘿，陆总，小晶让我一定要找个时间请你吃顿饭，谢谢你对那些内参提的宝贵建议……” 　　“呦，这回是不是又升了？” 　　徐磊嘿然一笑，把手往上抬了抬。 　　“处长？”陆飞莞尔一笑。 　　“没没没，就是实职副处。” 　　刘镪东憨笑中带着一丝骄傲。 　　“行，没问题。” 　　陆飞轻轻地捶了下他们两人的胸，接着钻入车里，让王贲开到杨蜜现住的私密别墅。 　　车窗外，灯火通明，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中通制服的快递员，挑灯连夜送包裹。 　　就在眼皮打架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 　　来电赫然是孙红军，“陆总，三星疯了，突然宣布要把总利润的118％投入DRAM芯片的扩张业务，这是要把价格战打到底啊！” 第630章 大好时机 　　“确定是总利润的118％，不是11.8％？” 　　别墅里，陆飞跟孙红军打完第一个电话，第二个就打给长江存储的总裁高启全。 　　杨蜜嘟哝着嘴，把散落在沙发上的大衣、西装、领带拿起，统统挂在手臂上。 　　才22岁的她，却像极了被翻到牌子的小主，短暂的幽怨之后，既窃喜，又不安。 　　由不得她不紧张，毕竟围着陆老爷转的狐狸精、蜘蛛精、琵琶精，各种妖魔鬼怪，实在太多太多，单单自己身边就有两个个—— 　　刘师师跟景恬。 　　高媛媛、曾丽两位正宫娘娘自然不急，可东西宫之下的自己能不急嘛，两个都是跟自己齐名的小花旦，一朵富贵花，一朵木兰花。 　　说白了，都是同一生态位的竞争者！ 　　在刘亦飞远遁好莱坞之后，四小花旦之首，跟80后新生代的铁王座，注定在她们三个之间产生，也决定了冲击好莱坞的座次。 　　没了枪口一致的外敌，自然要窝里斗。 　　而景恬影视歌三栖，比她和刘师师红太多了，人生轨迹简直不要太顺了，唱歌有周杰仑、方闻山等人保驾护航，在电影圈上的处女秀，《不能说的秘密》，又是金马奖新人奖，又是金鸡奖新人奖，是她们三人中混的最好。 　　年龄也是最小的！ 　　胸没有自己大，演技没有自己好，付出又没有自己多，偏偏，却最得陆飞的宠爱。 　　“哼！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杨蜜立刻去换上新买的维密内衣，顺便到浴室给浴缸放水，决不放过任何争宠的机会。 　　“怪不得。” 　　陆飞紧皱着眉，“三星敢这么大规模的投资和扩产，背后有棒子政府和银行的支持。” 　　“棒子这一次可以说的是举国之力，不搞垮搞残几个存储器友商，绝对不会罢休。” 　　高启全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我们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长江存储的海外占有率不到0.5％，盈利和业务基本是内销，有逻辑、神舟、澎湃、HTC、联翔这么多订单，完全绰绰有余，只是三星这个操作，会把尔必达、海力士、奇梦达这些撑不住的大厂逼上绝路。” 　　“这三家现在什么情况？” 　　“都在苦苦挣扎，海力士还好，刚得到8000亿韩元的贷款，尔必达要差一点，霓虹政府的贷款额度不是很足，最糟糕的就是奇梦达，我估计最先撑不下去的会是它。” 　　“照这么说，三星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陆飞眼前一亮，“除了卖了华亚科股份得到的4亿美刀，奇梦达还有什么自救措施？” 　　“已经第二次向德国政府、英飞凌和葡萄牙州立银行申请贷款，不过三五个亿根本没用，窟窿实在太大了，光今年净亏损就至少15亿欧元，再加上整个公司的债务，想要熬过年关，少说也要七八个亿美刀才行。” 　　“奇梦达借的到这么多吗？” 　　“不好说，毕竟奇梦达已经是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唯一的存储巨头，就算欧盟不救，德国也不会坐视不管，不过这项援助需要得到欧洲委员会的批准。”高启全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可不见得。” 　　陆飞笑道：“我们要做好收购的准备。” 　　“收购？收购奇梦达？” 　　高启全急忙提醒说奇梦达就是个烫手山芋，英飞凌想甩也甩不掉，持有的77.4％股份哪怕贱卖，都没人搭理，已经是人嫌狗厌。 　　“如果是上半年，我或许会这么考虑，而现在嘛，我只考虑奇梦达破产清算，我们再独家收购。”陆飞发问，“这样要花多少？” 　　“这个我们计算过，要全资收购已经破产的奇梦达，总成本大概在15到20亿美刀。” 　　高启全一五一十地汇报。 　　虽然奇梦达从全球第四大存储厂商，今年跌到了第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单单知识产权就有12000多个专利，包括DRAM、FLASH存储器、半导体工艺、半导体制造、光刻、封装、半导体电路和存储器接口相关的技术，分别是5000多种美利坚专利和申请，7000多项国际性专利和申请。 　　何况晶圆厂、人才团队、研发项目…… 　　“你替我约一下罗建华，时间地点你来安排，安排好了，马上通知我。” 　　陆飞挂断了电话，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咬着烟嘴也不点燃，陷入深深的思考。 　　“叮。” 　　就像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杨蜜递来了火。 　　陆飞瞥了眼满脸妩媚的杨蜜，凑上去把烟点着，漫不经心地吐烟圈，“水放好了吗？” 　　“放好了，水温正合适。” 　　望着他甩下自己朝浴室走去，杨蜜不禁懵圈，低头看了看妖娆的内衣、凹凸的身材，忍不住怀疑人生，难不成学长不喜欢性感？ 　　也顾不上多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就见衣服被扔到了衣物篮里，陆飞正在淋浴器下冲着热水，漫不经心地洗头。 　　“学长，我帮你洗吧。” 　　杨蜜解开浴袍，往身上抹上沐浴露。 　　一番泡泡浴、洗面奶之后，陆飞惬意地躺在浴缸里，把头枕在杨蜜的怀里，紧闭双目。 　　“哼哼。” 　　杨蜜得意地挺胸昂头，别说刘师师、景恬办不到，就是媛媛姐、曾丽姐都不可能办到！ 　　这就是自己的优势！ 　　“帮我按摩下头。” 　　陆飞睁开眼，瞥向放在防水袋的手机。 　　杨蜜撅着嘴，乖乖地照做。 　　不一会儿，就见手机发出清脆的铃声。 　　意料之中，罗建华同意见面。 　　看着高启全的短信，陆飞嘴角微微上翘。 　　杨蜜说道：“学长，你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又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哈哈，这可不是一个小目标。” 　　陆飞注意到她强颜欢笑着，挑挑眉，“你没事吧？” 　　“没事啊。” 　　“真没事？” 　　“嗯，没、没事。” 　　“有事就说事，趁着我现在高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陆飞睨了一眼。 　　“就是今年的金鸡百花，明明我和师师一起主演的《搜索》，结果师师拿了最佳女主角提名，我别说女主提名了，女配也没有。” 　　杨蜜撅着嘴，话里带着幽怨。 　　景恬更是拿下了新人奖。 　　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捞着，四大皆空。 　　跟她们尚且如此，和曾丽就完全不能比，又拿到金球奖提名，又演上《暮光之城》…… 　　“你看你，又急。” 　　陆飞摇头失笑：“急什么，不是给你准备小妞电影的剧本了，怎么，难道没有嘛？” 　　“有啊，《失恋33天》。” 　　杨蜜眨了眨眼，“可我演了能获奖吗？” 　　“只要你照着剧本，听导演的用心演，出了成绩自然就够格，我当年靠《17岁的单车》拿到柏林电影节新人奖，就是这种心态。” 　　陆飞努起嘴，努力回忆了下。 　　一句平淡的实话在她耳中竟然充满了逼格，杨蜜带着崇拜之情吻过来，似乎全身心都被驯得服服帖帖，“学长，你那是天赋，如果专注演戏，现在早就已经是巨星啦！” 　　“这样吧，《失恋33天》最后不错的话，可以帮你争一争百花奖，你觉得呢？” 　　“真哒，学长？！” 　　“你好好琢磨戏，急什么。” 　　陆飞白了眼，“你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就急，公司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你信不信，你将来只会因为戏约太多而着急，拍完国内的，还有好莱坞的，根本拍不完。” 　　“没事，我轧戏都要把它们拍完。” 　　杨蜜听到他的承诺，心花怒放。 　　“喔，你想轧戏？”陆飞问道。 　　“我只是说说，我不会，也不敢。” 　　杨蜜把头缩了下来，吐吐舌头。 　　“你没事了吧？” 　　“没了，没事了。” 　　“好了，那轮到我有事了。” 　　陆飞一个翻身，浴缸里溢出了水。 　　很快地，就让杨蜜尝到了一个道理—— 　　人深吾长，大肠包小肠。 　　…… 　　三天之后，罗建华从德国远道而来，准时赴约，就在京城大厦顶楼的京城俱乐部。 　　俯瞰而下，四九城仿佛尽收眼底。 　　“嘿！” 　　陆飞拍了下皮艺椅，示意他坐下。 　　“陆，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必须要当面谈？”罗建华一脸困惑地坐了下来。 　　“三星要打价格战，你们也知道了吧？” 　　陆飞把雪茄盒推了过去。 　　“当然！三星简直是丧心病狂！” 　　罗建华出口成脏，骂骂咧咧，“不就是想等我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再开始涨价，抢占我们空出来的市场，把亏损加倍地赚回来。” 　　“高跟我说过奇梦达目前的遭遇，你们的资金是不是出了问题？华亚科应收的1亿多美刀的货款，你们好像迟迟没有支持。” 　　陆飞盯着他说：“还有长江存储的……” 　　“陆，放心，请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奇梦达完全有能力付清货款，只是我们的周转速度比较慢，很快就能一次性结清！很快！” 　　“可这跟高跟我反馈的信息不一样。”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出奇梦达又找英飞凌、德国政府借钱，这一次还多了个葡萄牙银行。 　　“没错，一共3.25亿欧元，不过这是很平常的商业借贷而已。” 　　“真的很平常？” 　　“非常非常平常，只不过需要欧盟批准，程序上需要时间，但也是早晚的事，倒是你，陆，我知道你一直对奇梦达很感兴趣对吧？” 　　“确实。” 　　陆飞点着头，划了一根火柴。 　　罗建华眼里亮起一道火光，替奇梦达，也是替英飞凌推销起持有的奇梦达的股份。 　　77.4％，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美光、三星、尔必达都有意向，但他们希望陆老爷能延续上一次对华亚科的收购，要么让长江存储并购奇梦达，要么让逻辑直接收购，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优势互补。 　　“英飞凌开价多少？” 　　陆飞把雪茄点燃，吧唧抽了一口。 　　“大概30亿美刀左右。” 　　罗建华伸出三根手指。 　　“呵呵，这个数还差不多。” 　　陆飞用手把他的两个手指摁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奇梦达这些年的负债加亏损，起码在40亿美刀以上，我估的对不对？” 　　不愧是陆老爷！ 　　不像联翔那么好忽悠！ 　　罗建华咳嗽一声掩盖尴尬：“价格方面还可以在谈，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英飞凌总部，帮你谈个合适的收购价。” 　　“逻辑是奇梦达的战略伙伴吗？” 　　陆飞在缭绕的烟雾里，直直地盯着他。 　　“没错。” 　　“那么，我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是啊！” 　　“那你作为我的战略伙伴，却要坑我，作为我的朋友，却要骗我，为什么呢？” 　　“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罗建华！罗建华！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尊重我，甚至不愿意跟我说句实话？” 　　陆飞冷冷一笑：“你当我不知道吗？” 　　罗建华吞了吞口水，“你知道什么？” 　　“我跟你见面，自然会把奇梦达里里外外调查个清楚，德国政府借钱给你们有两个条件，一个是要欧洲委员会批准，另一个就是英飞凌同等出资，奇梦达公司部分国有化。” 　　陆飞眯下眼，“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不、不用了。” 　　罗建华脸色煞白，夹雪茄的手不住颤抖。 　　陆飞撇了撇嘴，自己果真稀里糊涂地吃下英飞凌77.4％的股份，就很可能面临奇梦达被德国政府介入，虽然是绝对大股东，但债主是德国，根在德国，还不是任由德国拿捏。 　　技术、设备、生产线搬不走，还得被奇梦达狠狠吸血，简直相当于买回来一个爹！ 　　丫的，你跟天竺阿三蔫坏！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逻辑收购奇梦达，我们一定会把这个贷款申请撤下来。” 　　罗建华话里透着一股心虚。 　　“就算我不收购，你以为这个申请就能批下来吗？”陆飞往后一靠，靠在沙发。 　　“当然！欧洲委员会为什么不批！” 　　“问题的关键是欧洲委员会吗？” 　　“这……这……” 　　“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说实话，不然今天的会面就中止，因为你不尊重我，没把我当朋友，我又怎么会做朋友该做的事呢？” 　　“唉，陆，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罗建华仿佛衰老了几十岁。 　　“很简单，英飞凌如果想方设法要救你们，又怎么会舍得贱卖自己所有股份呢？” 　　陆飞瞪了一眼，“说明已经放弃了，英飞凌这个大股东都已经放弃奇梦达，德国政府又怎么会出资，德国政府不出资，欧洲委员会批准了又有什么用！” 　　“陆，你们华夏人真的是太精明了。” 　　罗建华低下了头，连连道歉。 　　“是聪明，不是精明！” 　　陆飞脸色严肃道：“你可以跟我说困难，只是不要跟我说谎话，因为那等于把我当傻瓜，会让我很生气，你觉得我傻吗？傻到像被高盛、IBM它们骗得团团转的联翔吗？” 　　“不，我没绝不是这个意思。” 　　罗建华感到难以启齿，“好吧，我说实话，我们没有等到援助，也没有等到批准，奇梦达很有可能，我们很有可能，可能就要……” 　　“慢慢说，说出来。” 　　陆飞笑着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就见他把酒一饮而尽，苦笑地说出来—— 　　如果陆飞不介入，逻辑不收购，奇梦达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就要宣告破产啦！ 　　“这才是朋友该说的话。” 　　陆飞又给他倒了一杯，“如果奇梦达破产了，长江存储和华亚科的货款怎么办呢？” 　　“我们只能用技术授权买断来清偿货款，你们可以拿到奇梦达最先进的46nm制程工艺，还有GDDR5技术专利，这一笔买断费用我想足够了吧？”罗建华无奈道，“如果还不够，鄂北的生产基地，陕北的研发中心都可以作价抵给你，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货款。” 　　“清偿的条件看上去挺不错。” 　　陆飞摸了摸下巴。 　　罗建华内心无比挣扎，最后提了一嘴—— 　　看在友军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英飞凌的股份，也许不用30亿美刀，20亿美刀，甚至15亿美刀就能拿下！ 　　听上去很诱人，但陆飞想也没想： 　　“可接下去救这样的奇梦达又要多少钱呢？10亿、20亿，还是30亿美刀？奇梦达能到破产这一步，肯定是自身出了大问题。” 　　“我承认奇梦达失败，我们有问题。” 　　罗建华立刻不服气，怪只怪该死的市场寒冬和次贷危机，也要怪微软设计出Vista这么垃圾的系统，最要怪的就是特么的三星。 　　但无论怎么失败，不承认是技术上失败。 　　“难道不是吗？” 　　陆飞摇头，“你们的生产成本控不住。” 　　罗建华并不反对，但这是沟槽式技术的缺陷，奇梦达不是没做准备，一手把生产线转移到华夏，一手推出类似类似堆栈式技术的“埋入式技术”，只是没有资金不到位就倒下来。 　　他狠狠地咬住雪茄：“就一年，只要再撑一年，我们就一定能突破，就能用埋入式终结沟槽式的时代，然后狠狠地踹三星的屁股！” 　　“是不是很想报复三星？” 　　“那还用说嘛！” 　　“如果我说我愿意帮这个忙呢？” 　　“陆！你终于还是下决心要收购奇梦达的股份对嘛！” 　　“不是。” 　　“那就是你们愿意向我们提供贷款，奇梦达要的也不多，三四亿欧元就可以。” 　　“像奇梦达这种情况，七八亿也没用。” 　　陆飞把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 　　罗建华定睛一瞧，赫然是独家收购的秘密协议，也就是等奇梦达破产清算之时，就像雷曼一样，组成的破产管理人卖所有资产。 　　而陆飞给出的条件，相当优渥—— 　　可以保留奇梦达现有员工的岗位，而且在德国的晶圆代工厂也暂时原封不动。 　　甚至英飞凌在自愿的情况下，可以继续跟奇梦达，跟长江存储合作的存储芯片项目。 　　密密麻麻，面面俱到。 　　“你们希不希望破产以后的奇梦达重新站起来，和长江存储并肩作战，干翻三星？” 　　陆飞又往他的酒杯里倒满威士忌。 　　宛如恶魔在低语，罗建华内心复仇的火焰又双被勾了出来，猛地灌下一整杯酒—— 　　顺便变成熊熊烈火！ 第631章 一切尽在掌握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有唰唰的翻页声。 　　罗建华把协议翻来覆去地看，“你们能出这样的文件，一定研究过德国破产法是吗？” 　　“我们的法务部是专业的。” 　　陆飞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 　　根据破产法，奇梦达的重组和整顿计划会因破产申请，一路开绿灯，第一步就是委托一名破产管理人对破产申请重新评估。 　　比如符不符合德国法律规定的破产条件。 　　比如有没有足够的钱支付程序费用…… 　　只要进入破产清算期，长江存储就能参与救助奇梦达的重整竞标，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 　　罗建华心情复杂，破产清算难免会面临被瓜分的结局，为了避免被分食，自然就有了独家收购的竞标，相当于一个人吃独食。 　　前提是必须中标。 　　必须给出让人满意的价码。 　　“除了协议里写的，我们会拿出一笔现金收购奇梦达，而且承担偿还奇梦达欠下的17.5亿美刀的债务，这些条件，我想没人能出得起比我们更好的条件了，你觉得呢？” 　　陆飞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脸色。 　　罗建华张了张嘴，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条件确实诱人，但还是不甘心承认奇梦达只有走破产重组被收购这唯一的一条路。 　　一申请，奇梦达就没有回头路。 　　包括他在内，上万员工也没了回头路。 　　眼见他脸上写满纠结，陆飞嘴角一翘： 　　“罗，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在协议里加上‘保留公司现有员工的岗位’？因为我惜才。” 　　“奇梦达对我吸引最大的不是晶圆厂，不是专利技术，不是生产线，而是人才！” 　　“华夏有句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只要有奇梦达的团队在，就能诞生出第二个、第三个奇梦达！” 　　说着给罗建华杯里倒上酒，“作为朋友，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就算我们收购不了奇梦达，我们也会尽可能地把你们挖到长江存储，比如你吧，副总裁的位置随时留着。” 　　你这是要收买我？！ 　　罗建华眼里闪过意味深长的光。 　　不是收购当狗，就是收下当狗，你自己选吧。陆飞喝了口威士忌，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罗建华思来想去，心动不已。 　　奇梦达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无力清偿债务而申请破产的命运，如果能被长江存储收购重组，自己在内的全体员工都能保住饭碗。 　　就算没有被成功收购，长江存储仍然保留副总裁的位子，而且并不算委屈。 　　长江存储在奇梦达破产之后，至少能拿到全球最先进的46nm制程工艺、GDDR5以及埋入式技术，盟友有南亚科、东芝、尔必达，有逻辑作后盾，有华夏当靠山，再加上奇梦达、华亚科，以及长江存储自己的人才—— 　　不出三五年，大业可成！ 　　冲上全球存储行业前五，指日可待！ 　　不论是进，还是退，陆老爷都给他在内的奇梦达大部分人一条退路、生路、活路。 　　简直是及时雨！ 　　“其实我也觉得你们破产很冤。” 　　陆飞看他一声不吭，继续“忽悠”，“我很赞同你的说法，奇梦达不是败在技术上，是败在资本上，如果背后有我们撑腰，根本不用怕三星打什么价格战，也不会让埋入式技术没有资金支持，你想，你细想，长江存储跟奇梦达结合，还怕三星吗？三星怕我们才对！” 　　“咕噜。” 　　罗建华把酒一饮而尽，“陆，奇梦达一旦申请破产，很大可能会是德累斯顿银行介入，只要我能说服管理层，就有信心和管理层说服破产管理人，但这还不够，最终的重组方案还需要得到地方法院，和英飞凌、德银这些债权人的同意，要不然行不通。” 　　“放心，我会给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 　　陆飞一本正经道：“但关键是你，你们必须站在我们这边，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我会全力支持你们来收购。” 　　罗建华下定决心，我要给长江存储带路党！我要率领奇梦达上下一万人投共啦！ 　　…… 　　达成共识之后，两人离开俱乐部分开。 　　陆飞第一时间报备，在走完预约的程序之后，第二天下午就被安排到红墙之内见面。 　　老人，一如即往地温文尔雅。 　　秘书给陆飞端上茶，但陆飞顾不上喝，一五一十地道出并购奇梦达的来龙去脉。 　　只要完成收购，就能获得包括芯片设计、制造和应用在内完整存储器集成电路产业链，而且是世界先进水平的高端存储技术。 　　单一个类似堆栈式的埋入技术，前世的长鑫存储几经辗转，买到奇梦达的技术资料，冲破了三星、SK海力士、美光的技术封锁线。 　　如果不是奇梦达破产，奇梦达也许会是全球存储厂商里第一个掌握堆栈式的巨头！ 　　假如长江存储得手，一个技术上、资本上加强版的国产存储航母，就此诞生。 　　既不是蒸汽弹射，也不是常规动力。 　　而是电磁弹射的核动力！ 　　“我们有机会从一个技术追随者，蜕变成一个技术并驾齐驱、全球领先，甚至遥遥领先于同行的华夏DRAM玩家，就是跟棒子、美利坚掰一掰手腕，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陆飞说的口干舌燥，喝了水。 　　听到“全球领先”、“遥遥领先”，眼镜老人眼里放光，“小陆，你真有这么把握吗？” 　　“有！我们盯上奇梦达不是一两天了！” 　　陆飞信誓旦旦说：“未来是智能、是数据的时代，智能机、云计算、人工智能会迎来爆发，数据量增加，处理数据的能力就要加强，就需要强大的CPU和GPU，也需要更大数据容量、更快读写速度的存储器，现在3D闪存被我们率先攻克，再拿下奇梦达的堆叠式架构技术，就有了对美日韩弯道超车的可能。” 　　“黄秘书，记一下。” 　　老人心有定计，“把它作为一项重要议题放在会上讨论，也纳入到这次欧洲之行，到了德国，英飞凌、奇梦达总部也去参观。” 　　说完看着陆飞，就像看自己的子侄一样勉励说：“小陆，只管放开手脚去闯去干！” 　　“是，领导！” 　　陆飞嘿然一笑。 　　“这一次的双十一你们搞得也很不错，带动了消费，帮助很多企业外贸转内销，在次贷中软着陆，明年再接再厉。” 　　老人夸了一顿，接着话锋一转，提到了飞购网的上市，幽幽道：“香江是我们的国际金融城市之一，这次全球经济危机，那边表达了希望你们到港交所的意思。” 　　“其实我们的第一选择也是港交所！” 　　陆飞摇头失笑说：“不只是飞购，企鹅也是，搜狗也是，怪只怪港交所一直不肯变通，只要答应我们‘同股不同权’和‘合伙人制度’，我们立马就启动赴港上市的计划。” 　　“你提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老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要能满足这两个大前提，别说飞购网，企鹅、搜狗、长江存储，我统统选在香江上市，打造成华夏互联网和高科技的阵地。” 　　陆飞一副“赴汤蹈火”的样子。 　　“你能这么想，很好。”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遇到任何的困难，可以随时联系黄秘书，甚至是他。 　　从半导体到电商，从物流到互联网，又聊了一会儿，陆飞和黄秘书双双走出办公室。 　　“1月26号那天，陆总在家里等就好，我们会有专车接你去机场登机，到时候你把接送地点报备给我们就好。”黄秘书边走边说。 　　“好的。” 　　陆飞点了下头，也就是在除夕之后的第二天，和任正飞等人陪同领导们出访欧洲。 　　“关于奇梦达，陆总现在有什么方面需要支持，或者需要哪些帮助？” 　　黄秘书领着他去食堂。 　　陆飞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听说3G牌照马上就要发放了是吗？我想从移动、联通、电信上寻求一些支持，毕竟奇梦达除了巨额的危机，还有盈利危机，我要给它找一些业务。” 　　…… 　　为了3G落地，电信业进行了一次规模最大的合并重组，把原先的联通、电信、移动、铁通、网通、卫通6大运营商，合并成3家。 　　卫通和电信合并，形成新的电信。 　　联通和网通合并，形成了新联通。 　　而移动跟铁通合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固网业务，也就是经营宽带业务。 　　三家，对应三张3G技术标准的牌照，分别是WCDMA、CDMA2000和TD－SCDMA。 　　实力最弱的联通拿到了WCDMA。 　　实力最强、财力最富的移动则天将降大任，扛起国产3G标准的TD－SCDMA。 　　“陆总，你说这叫什么事！” 　　在陆飞的雍和宫四合院里，王建州郁闷地大倒苦水，毕竟TD－SCDMA是个大坑。 　　“没办法，谁让你移动人多钱多，3G建设需要大量的钱投资基站建设和技术研发嘛。” 　　陆飞安慰说：“总不能嫌发的牌不好就放弃吧，那咱们还怎么发展自己的3G标准？” 　　“这我也知道，联通拿WCDMA，我没有意见，但凭什么把CDMA2000给电信呢？关键这个牌照的钱还是我们移动来出！” 　　王建州冷哼一声，颇为不爽。 　　“你也不用羡慕电信，CDMA大部分的技术都被高通垄断着。”陆飞摸摸下巴，“我太了解高通了，高通最喜欢吃独食，吃不了也会多吃多占，顶多给别人喝口汤，要不是有TD－SCDMA，恐怕高通连这口汤都不让我们喝。” 　　“陆总，你这话说得公道！” 　　王建州脸上挂着苦笑。 　　“来来，喝酒。” 　　陆飞举起红酒，好言安抚。 　　虽然TD－SCDMA在技术上和网络速率比不上WCDMA和CDMA，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再不好也毕竟是自家的专利技术。 　　如今IT、TMT行业都是全球性的竞争，没有自己的标准，只能受制于人，高昂的专利费就不说了，还很可能随时被驱逐出市场。 　　“唉，谁说不是呢！” 　　王建州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陆飞笑道：“也别这么消极，就这些年你们攒下的用户和家底，就算只运营TD－SCDMA，将近4亿用户的号码资源，移动还是有很大优势，足够熬到4G时代。”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熬到4G。” 　　王建州叹了口气，“TD就TD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3G速率相比2G，怎么着还是有质的提升，丢些客户就丢些，我们认了。” 　　“其实国内还有一个增量市场。” 　　陆飞眯了眯眼，“移动可以挖掘。” 　　“在哪！快说！快说！！” 　　王建州主动地给他倒酒。 　　“小灵通不还有8000万用户吗？” 　　陆飞嘴角上扬，电信拿到CDMA牌照，小灵通作为妥协的落后技术，自然没了价值。 　　《狂飙》里的高启盛，不就砸手里了吗？ 　　小灵通式微，用户注定要改换门庭，投奔三大运营商之一，这就是截胡的好机会。 　　小灵通用户用小灵通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资费便宜！ 　　但凡移动推出的小灵通转网方案，提供购机补贴，甚至免费白送，再加上合理的收费套餐，何愁挖不走小灵通海量的用户？ 　　哪怕挖走三分之一，那也是将近三千万！ 　　“好！可好是好，可麻烦就麻烦在……” 　　王建州眼前一亮，又黯然失色。 　　TD－SCDMA的产业链不够成熟啊，单单终端就是个大问题，根本就无机可用。 　　目前只有大唐、新邮通研发的低端机。 　　因为高通为首的欧美厂商抱着打压，甚至扼杀华夏3G标准，偏不生产TD－SCDMA芯片，市面上的手机基本上不支持TD－SCDMA。 　　“这就是今天我把你请来的原因。”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陆总，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们！？” 　　王建州又惊又喜。 　　“当然，我会袖手旁观吗？会坐视移动、大唐苦哈哈地发展TD－SCDMA不管吗？”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调侃。 　　“陆总，不，陆老弟，老哥哥谢谢你了！”王建州激动万分，“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来，我敬你一、不，三杯！” 　　“不过我也是有要求的。” 　　陆飞扬了扬手，TD－SCDMA可是个不小的坑，移动无论如何都要出钱补贴才行。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王建州拍拍胸脯，“我们本来就计划每年砸百亿补贴，来完善TD－SCDMA产业链，就是缺终端、缺芯片、缺通信，总之各种缺。” 　　“手机终端，除了逻辑，我还会安排小米、天宇、神舟几个品牌跟进，至于芯片，你也别担心，澎湃早就跟大唐有TD－SCDMA的合作了，已经有好几个项目，除此之外，我还会说服华为、中兴参与，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侧目而视，观察着他。 　　前世，国产芯片产业就是在TD－SCDMA的推动下开始崛起，因为高通等国外厂商不配合，就只能自己撸起袖子干。 　　联芯、展讯、华为从中获益不少。 　　而获益最大的，莫过于联发科，TD芯片市场更成为华夏芯片企业争夺的重要市场。 　　帮助TD－SCDMA，不单单是给4G时期的TD－LTE的打下基础，澎湃，甚至整个逻辑都会受益，飞思卡尔的低端芯片就派上用场。 　　Dram芯片，也一样缺口巨大！ 　　毕竟，小灵通可有8000万用户。 　　移动一家肯定吃不下，还有电信、联通。 　　逻辑可以三家通吃，长江存储并购奇梦达的巨大产能，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再加上09年下半年，微软就要推出windows7系统—— 　　奇梦达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 　　“陆老弟，啥也不说了。” 　　王建州感动得热泪盈眶，关键时刻，还是陆老爷最靠得住，不枉费移动一直力挺他！ 　　他不敬红酒，改换白酒，倒上满满一大碗，“这个人情移动记下来，将来到了4G、5G，管它多少个G，我们一定支持你！” 　　“咱哥俩谁跟谁啊，干杯。”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一切尽在掌握。 第632章 2009，只争朝夕 　　搞定移动，陆飞相继约见联通、电信。 　　多年合作积累的交情，又有上头的属意，不能说是一拍即合，也可以说是其乐融融。 　　吃了上家，再吃下家。 　　说服了运营商，神舟、小米、天宇这些终端商就更没有什么难度。中兴、华为也一样。 　　3G牌照悬而未决了太久，逼得通信厂商不得不赌一把，中兴偏偏三头下注。 　　既不放弃WCDMA，也不放弃CDMA2000，还跟大唐合作TD－SCDMA。 　　华为就不一样，一贯的原则就是压强。 　　以压倒性得财力、物力、人力，豪赌被公认为主流的WCDMA和CDMA。 　　从而，逻辑3G业务的合作局面就变成WCDMA跟华为，CDMA2000跟高通，TD－SCDMA跟中兴、大唐。 　　东奔西走，一直忙到了平安夜。 　　今年比较特殊，高媛媛、曾丽都在美利坚，出席《暮光之城》的首映礼，没人跟陆飞过，巧的是，陆飞也没有时间过圣诞节。 　　援冬的收官之战，暖冬计划打响。 　　也就是在专为双十一扫尾的“圣诞购物节”，这一次官方的消费券不单单涵盖飞购、美团，但凡是国内电商，阿狸粑粑、铛铛网这些平台，消费券抵扣同样生效。 　　购物潮宛如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 　　整个电商让全国从上到下，尤其是快递小哥，大把大把地挣钱，过了一个富裕年。 　　电商同样赢麻了，喜报连连。 　　阿狸粑粑晒出20.8亿的销售额成绩单。 　　美团紧随其后，也公布自己16.3亿的战绩，但都没有飞购网轻松写意，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阿狸粑粑心心念念的50亿。 　　成交额，定格在55.46亿。 　　就连尾气，阿狸粑粑都要望尘莫及。 　　虽然净利润、成交额、用户量等指标全都有所上涨，但在飞购网面前，在金融危机面前，在同行的衬托下，显得微不足道。 　　股价在摇摇欲坠之下，终于跌破1港币。 　　沦为彻头彻尾的仙股！ 　　港股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仅仅让买阿狸粑粑的香江股民们损失惨重，崩溃得想跳楼，像郭台名、李黄瓜这些整日打鸟的大佬，也终被鸟啄，竟然看走了眼。 　　短短一年，跌幅高达92.6％！ 　　港交所的本土派不管心服，还是不服，都不得不低头，想方设法地请飞购网上市。 　　而眼下的飞购网，一团喜气。 　　各部门轮岗休假，陆陆续续地公费旅游。 　　陆飞应了刘镪东的邀请，参加了夫妻俩举办的小型升职庆功宴，包厢里就他们三人。 　　“陆总，港交所那边撑不住了。” 　　刘镪东夹了口菜，“我们给的条件全答应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就同意他们来谈谈？” 　　“领导找我谈过了，好吧，既然他们诚心诚意地放下身段，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接受，怎么也要顾全大局！”陆飞话锋又一转。 　　赴港上市归赴港上市，但时间不宜过早。 　　“明白！我和徐磊他们商量过，大概安排在09年年底和10年年初，那个时候，次贷危机过了差不多一年，全球经济就算不回暖，也有复苏的苗头，飞购网可以趁机起势。” 　　刘镪东道：“就能拉动港股上涨。” 　　“你们办事，我很放心。” 　　陆飞嘴角上扬。 　　刘镪东笑道：“新三步走的方案已经在酝酿了，预计上市之后，就配合外贸开拓欧洲的电商市场，从这些年巩固的法国、英国意大利这三个欧洲站点，发展到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瑞典这七个站点，从点到线，再线到面，延伸到整个欧洲。” 　　“飞购网接下来就交给你和徐磊。” 　　陆飞举起酒杯：“美团交给王星跟王慧闻，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逻辑上。” 　　公如青山，我如松柏。 　　粉身碎骨，永不相负！ 　　刘镪东也端起酒碗，信誓旦旦保证。 　　龚小晶夫唱妇随，两人默契地敬酒。 　　酒过三巡，宴罢人散。 　　陆飞半醉半醒地躺在车上，迷迷瞪瞪之际，手机嗡嗡作响，收到了罗建华的短信。 　　奇梦达管理层和英飞凌达成了一致—— 　　没有贷款，没有援军，无奈宣布破产。 　　指定的破产管理人就跟推测的一模一样，就是德累斯顿银行，这里头，罗建华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不得而知，但一切向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就等着陆老爷去收割了…… 　　强撑着醉意，接连打给孙红军、高启全、罗建华等人，打了一路，说了一路。 　　车停在了别墅，电话才打完。 　　这个时候，才发现又多了一条短信。 　　高媛媛打了半天，一直占线，索性发了短信，就在年初的14号回京，暗示的很明显—— 　　要来接机！ 　　…… 　　过了09年的元旦节，没几天工业部正式向移动、电信、联通发放三张3G牌照。 　　华夏，正式进入3G时代。 　　不到一周的时间，移动就宣布跟逻辑合作3G定制机，中兴、大唐也紧随其后，宣布了和澎湃关于TD－SCDMA的芯片研发成果。 　　一时间，陆老爷又成为开年最靓的崽儿。 　　然而此时此刻，他就站在首都国际机场出口不远处，就站在车外，冷风刮着他的脸。 　　“老郭，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 　　郭兴语气认真道：“我们驻加麻大的分公司第一时间就从当地法院得到消息，北电网络还不上一笔1个多亿美刀的债务利息，已经向法院递交破产申请了，消息绝对可靠！” 　　“哈～” 　　陆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往上扬，又硬生生地扳了下来，悲痛道：“不幸啊。” 　　“是啊，太不行了。” 　　郭兴噗哧一笑，笑出了声。 　　“北电网络可是个巨头。” 　　陆飞不禁唏嘘。 　　“没错，巨头！要是没有次贷，肯定能活下去。”郭兴笑得越来越大声。 　　陆飞终于也忍不住，“哈哈哈，不过北电网络活下来，我们岂不是白折腾了。” 　　“陆总，我们还得早做准备，盯上北电网络的可不只我们，爱立信、苹果，甚至诺基亚都看上了它的资产，恨不得咬下一口。” 　　“你马上和索尔准备几个方案，等我去欧洲处理完奇梦达，立刻飞美利坚，另外，你跟华为、黑石通个气，剩下的谷歌、微软交给我来，看以什么形式组个财团去收购。” 　　和郭兴交代了一番，陆飞挂断电话，激动得双手紧紧攥成拳，重重地跺了下脚。 　　整个人热血沸腾，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了。 　　刚跟施密特打完，正要跟鲍尔默联系，就见出口走出一队人，领头的高媛媛戴着口罩，套上毛线帽和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来了？”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陆飞看破不说破，张开双臂。 　　“哼，接我那是应该的！” 　　高媛媛眼波潋滟，跟他来了个拥抱。 　　“那是，在你的领导下，《暮光之城》据说很火爆。”陆飞玩味地打趣。 　　“怎么能‘据说很火爆’，那是相当火爆！” 　　高媛媛轻手轻脚地上了车，“你都想象不到火爆成什么样子，简直火到爆炸！”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陆飞紧随上车，关上车门。 　　就听她说得满脸兴奋，眉飞色舞。 　　“就是火到爆炸！首周票房就7255万美刀，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不知道。” 　　“整个好莱坞影史非暑期档首映票房里，仅次于《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排在第二，而且第二周就破亿了，到我回来的今天，票房已经到了1.37亿美刀了。” 　　“成本算是收回来了。” 　　“何止啊！这只是北美票房，海外开画的成绩也不赖，几乎是一比一，照这个趋势，《暮光之城》至少有3.2亿美刀，成本才3700万，翻了八九倍呢，还不算我们这儿。” 　　高媛媛感慨道：“真没想到会这么高。” 　　“很意外吗？” 　　陆飞丝毫不感到任何的意外。 　　《暮光之城》自从在奇点网文国际站连载，一直到完结，常年制霸畅销榜、打赏榜、推荐榜榜首、也就《冰与火之歌》、《星辰变》、《盘龙》、《饥饿游戏》这些抗衡下。 　　实体出版书，既是纽约时报，也是亚马逊畅销书前三，第一自然是他的《大空头》。 　　“可这不就是披着魔幻外衣的琼瑶剧？” 　　高媛媛摘下口罩，“‘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也都和我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是，从今以后请你们不要再说谁是孩子的父亲’。” 　　说着突然犯起了恶心，“男孩，还有大人谁会相信一个普通的女孩被一个很帅的吸血鬼和一个很帅的狼人同时爱上呢！怎么可能！” 　　“就是琼瑶这个玛丽苏味，这才能火。” 　　陆飞打了个响指。 　　高媛媛看到他冻得微红的手，摘下手套，又是揉搓，又是哈气，眼里尽是心疼。 　　“得跟伊凡卡说，赶紧拍续集。” 　　陆飞笑道：“狠狠地赚他们的刀类。” 　　“已经提上议程上，我还特意给师师、杨蜜她们留了小角色，也能露个脸的那种。” 　　高媛媛捏着他的手，“还有，华纳那边想找曾丽姐主演，不过也有条件，就是拿A级电影的戏份和投资额，来换第二部的发行权和同等的投资额。” 　　“什么电影？” 　　陆飞挑了挑眉。 　　“《盗梦空间》！” 　　高媛媛一本正经说：“导演就是那个拍《蝙蝠侠》的诺兰，关键是男主角，听说定了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诶，你觉得怎么样？” 　　“伊凡卡她们没跟你商量过吗？” 　　陆飞反手抓住她的手。 　　“有啊，我们觉得划得来。” 　　高媛媛看到他点头，嘴角上扬，紧接着一股呕吐感涌上喉咙，恶心，甚至在干呕。 　　“怎么了，晕车了？平时也不见你晕车，是不是生病了？”陆飞皱了皱眉。 　　“我怀孕了。” 　　高媛媛眉梢上挑，似笑非笑。 　　陆飞直直地盯着她被羽绒服裹着的肚子。 　　“哼哼，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高媛媛拉开了拉链，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没有显怀的肚子上，“你说接我应不应该啊？” 　　“该！” 　　陆飞隔着羊毛衫摸，温暖阵阵传到手心。 　　…… 　　正宫娘娘怀孕的消息，立刻传到家里，高父、高母高兴，陆云、萧红梅更是欢喜。 　　两家人，终于正式地见面。 　　亲家见亲家，和睦又融洽。 　　除夕夜，高媛媛从光明正大，变成名正言顺地出现在陆飞一家的年夜饭上，笑脸盈盈。 　　电视机里，正播着《不差钱》。 　　“澳洲龙虾。” 　　“没有那么大的。” 　　“有多大的。” 　　“有一斤多的。” 　　“一斤多的有吗？” 　　“是有……还是没有啊？” 　　“有没有，这个餐馆你说了算呗。” 　　“那没有！” 　　赵本善和小损样一唱一和，全场爆笑。 　　肉眼可见全都是发自内心，一点儿掺假演戏的也没有，可不像之后的春晚，越来越尬。 　　甚至搞出一个“包饺砸”！ 　　“来民间的，来一个小野鸡炖蘑菇。” 　　“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包袱乍响，满堂哄笑。 　　“来来来，干杯！” 　　陆云一吆喝，五口人一齐举杯。 　　“还没问你们，孩子打算取什么名？” 　　萧红梅笑得合不拢嘴，比自己怀孕还要高兴，“今年是牛年，要不小名就叫牛牛吧？”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这个可不兴用啊！ 　　陆飞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咳咳咳，嫂子，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的叫‘牛牛’，女的叫‘妞妞’。” 　　萧红梅给高媛媛剖了一个鹌鹑蛋。 　　“拉倒吧，你这都什么破名，让老二他们定。”陆云白了眼，“若若，过来吃菜。” 　　陆若若站在高媛媛的跟前，张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的肚子，视线一刻也没有移动。 　　“若若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高媛媛递给她最喜欢吃的草莓。 　　“男孩，我想要个弟弟！” 　　陆若若咬着草莓。 　　“为什么啊？” 　　高媛媛回看了眼陆飞。 　　“这样我就可以盘他了。” 　　陆若若撇撇嘴，“可惜妈妈不给我生。” 　　“若若！” 　　萧红梅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陆若若一个激灵，溜到高媛媛的腿下，紧紧地抱住，“二爸，二妈，妈妈要盘我了。” 　　“哈哈哈～” 　　空气中，顿时充满着快乐的气息。 　　伴随着熟悉的春晚倒计时出现，又是七里香的品牌logo，从第一次中标到现在，就没有落下过一届，硬生生变成了春晚广告承包户。 　　“5，4，3，2……” 　　“1！” 　　零点的钟声响起，一团团绚丽的火焰在夜空中绽放着，陆云、萧红梅陪着陆若若，在庭院里放着烟花，陆飞和高媛媛则在屋里看着。 　　“若若可真活泼。” 　　高媛媛靠在陆飞的怀里。 　　“咱们的会比她更活泼。” 　　陆飞双手怀住她的腰，咂摸着嘴：“可惜我后天就要去德国了，不能多陪陪你。” 　　“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高媛媛笑着摸了摸肚子，“不急。” 　　“唉，多少事，从来急。” 　　“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啊！” 　　陆飞轻轻地捏着高媛媛的下巴，就见她心领神会，抬头闭眼，一副索吻的样子。 　　两人凑在一起，唇齿相触。 　　“爸爸，妈妈，快看！快看！二爸、二妈又亲嘴嘴啦，是不是我又会多一个弟弟啊？” 　　陆若若蹦蹦跳跳，激动不已。 第633章 暗潮汹涌 　　清晨的天空，蒙蒙亮。 　　一辆飘扬着红旗的红旗轿车停在别墅门口，王贲提着行李放入后备箱当中。 　　“回去吧。” 　　陆飞坐上车，向高媛媛等人挥手道别。 　　在她们的目送之下，红旗轿车扬长而去，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机场。 　　陆飞爬上登机梯，就见黄秘书站在机舱的入口，他领着自己往里走，边走边介绍访欧之行的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 　　“这一次出访四个国家和欧盟总部。” 　　“第一站就在德国。” 　　“停留一天，27号离开……” 　　“等等，我的团队已经提前到德国，跟奇梦达、德累斯顿银行接触，我可不可以在德国逗留，参加奇梦达的救助竞标？”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就2天。” 　　黄秘书说道：“原则上不允许任何人脱团，这件事需要请示一下领导。” 　　陆飞点了点头，刚走到企业代表团所在的区域，一个带着贵普的爽朗笑声随之传来。 　　“嗨呀，陆总！” 　　就见任正飞站了起来，打着招呼。 　　“任总！” 　　陆飞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旁边的人，这趟出差，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个随行，他选的是王贲，而跟着任正飞的赫然是余承冬。 　　“陆总，听说你这次是冲着奇梦达去的？”任正飞和他握了握手。 　　陆飞也不隐瞒地点头，“这种机会，长江存储绝不会放过，有了奇梦达，国内的存储器供应链至少能前进个五年，尤其是高端。” 　　“长江存储有3D闪存，又有了奇梦达的产能和Dram内存，在全球存储器领域，至少能坐五争三，不过其他同行不会轻易让陆总得逞吧？”余承冬也和他握了下手。 　　“我们有这个信心，奇梦达最后的归宿一定会是长江存储。就算没成功，那也不是无路可走，无非走的路漫长一点，长江存储晚几年崛起，但早晚会进入世界第一梯队。” 　　陆飞坐在座椅上，系上安全带。 　　“说得好！好！” 　　任正飞竖起大拇指，“这就像爬雪山。慢慢往上爬，一旦爬不动了，滑下来一下，大不了继续往上爬，反正总有一天能爬到山顶。” 　　闲聊了会儿，期间空乘检查安全带情况。 　　“任总，有关北电网络，华为考虑得怎么样了？”陆飞暗戳戳地提了一嘴，逻辑派出的收购团队里，孟小舟可担任副负责人。 　　“已经在董事会讨论过了。” 　　任正飞快人快语，“华为和逻辑合作，没有问题，北电网络的6000多项专利，无线通讯、4G无线网络、数据网络、半导体、企业网、网络电话，那都是了不得的香饽饽。” 　　“不过陆总。” 　　余承冬突然插话说：“作为北电网络的老对手，我们很了解这个对手，它对华夏企业的态度非常傲慢，甚至是恶劣，有可能拒绝……” 　　“只要他们对钱的态度不傲慢就好。” 　　陆飞左看看他，右看看余承冬。 　　“陆总这个没说错，他们只认钱不认人。”任正飞紧接着提到收购所需的资金。 　　陆飞掰着指头，认真细数。 　　6000多项专利的价值会在8亿美刀左右，吃下整个北电网络应该在22.5亿美刀。 　　“跟我们预估的大差不差。” 　　任正飞又追问财团内部的分配处理方案。 　　“首先，整个出资占比当中，逻辑和谷歌至少占60％，来确保对资产的分配控制权。” 　　陆飞如实说：“我们会把专利授权给安卓开放联盟的成员，成员可以享受低于市价的优惠价，避免陷入专利陷阱，而这一份授权费，逻辑和谷歌统统让利给财团其他人……” 　　“另外，财团里的其他人想把这些专利应用在自己的手机终端业务上，无条件免费……” 　　“这就是关键！” 　　余承冬故意咳嗽一声，“任总发话了，华为只能做通讯，不会做手机，谁要再提就直接下岗吧！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任正飞瞪了眼，尴尬道：“老余说的浪漫了一点，但意思没有错，华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终端业务，我们一直考虑出售。” 　　“我知道，但最后没谈成。” 　　陆飞点了下头。 　　华为终端原本打算出售至少49％的股权，开价40亿美刀，但经过多轮竞价，最高的贝恩资本也只肯出30亿美刀左右。 　　毕竟，现在的华为终端还只是一家类似富士康的手机代工厂，并不那么值钱。 　　比照富士康的市盈率，最多值个32亿。 　　“没错，赶上糟心的全球金融危机，出的价太不符合心理预期。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任正飞话锋一转，“陆总，如果你看上了，干脆我把整个华为终端卖给你好吧？” 　　“卖给我？” 　　“当然，华为海思不能卖。” 　　“您别逗我了，我都有逻辑了，干嘛再买个华为的终端呢？”陆飞心里意动，但表面装作不在乎，“任总，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抵触华为做手机业务？” 　　任正飞觉得没脸说，给了余承冬一个眼神，就见他心领神会地说华为终端因为小灵通业务失败，手机部门亏损了整整六七年。 　　关键在于华为做手机，纯粹是为了配合欧洲的运营商，现在欧洲市场已经打开，又有逻辑互为犄角，华为整个终端就显得是——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手机是一件长期的事，吃力不讨好。” 　　任正飞说出自己的结论。 　　“任总，话不能这么说。” 　　陆飞摆了摆手，“3G设备确实挣钱，但只能卖一次，而且需要跟爱立信、诺基亚这些欧美厂商竞争，不敢提价，也没有太多利润，终端却可以卖很多次，平均2到3年就要换次手机，3到5年换个平板、电脑、MP3。” 　　“对对队，陆总说得对！” 　　余承冬一拍大腿，激动不已。 　　任正飞瞪了一眼，就见余承冬大气不敢喘，巴巴地望着，他则一言不发地盯着陆飞。 　　“任总，小灵通业务虽然失败了，但华为也积累下宝贵的经验，再说全球智能机领域，再多一家华为，也好跟三星、苹果来一场2对2的较量。”陆飞提议说，“要不这样，买下华为终端就算了，但三体基金可以入个股？” 　　说着把早已准备的价码说了出来—— 　　用34亿美刀吃下华为终端49％的股权。 　　“你要入股？！” 　　任正飞听到这话，不禁一怔。 　　余承冬顿时急了眼，还等什么啊！ 　　陆飞嘴角上扬，“任总，伟大企业和一般企业的分水岭，就是面对困难，到底是是勇敢地解决问题，还是逃避，如果华为这次逃避了，以后碰上别的困难怎么办？” 　　“对对对，陆总说得太对了，任总……” 　　余承冬兴奋得合不拢嘴。 　　“老余，把你这张大嘴闭上。” 　　任正飞剜了眼他，沉吟了半晌，“陆总，你真的觉得华为终端还有的救？” 　　“我觉得华为和神舟一样，都有冲击国际中高端品牌的能力。”陆飞给画了一张大饼。 　　任正飞和余承冬四目相对，陷入沉思。 　　陆飞喊来空姐，要了杯可乐。 　　果真入股华为终端，算上逻辑、小米、神舟，再算上采用澎拜“交钥匙方案”的oppo、天宇、金立等国产，直接间接地已经控制了国产手机的半壁江山，只多不会少。 　　更不用说供应链的上下游了…… 　　就是天上掉下个手机，都得掏钱给陆飞！ 　　喝着可乐，他却感觉脖子莫名地发痒。 　　任正飞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保留华为终端，但三体基金入股，必须要上报董事会。 　　“嘿嘿，到底是陆总，比天王老子大。” 　　余承冬壮着胆子，阴阳怪气。 　　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任正飞说道：“难道我就不能犯错吗？只要是人，都会犯错。” 　　“任总这话我赞同，一个人不可能不犯错，关键是大错还是小错，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状况，逻辑才特意推出轮值董事长制。”陆飞挂着一张笑脸。 　　任正飞听到“轮值董事长制”，莫名地感兴趣，“陆总，你继续说下去。” 　　陆飞认真说：“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车头要没油，火车不如牛，但问题就是，公司虽然是我们在一线一手指挥出来，可走到一定程度，发现自己管不过来了，发现自己不能继续英明，这时候注定要授权。” 　　任正飞一眼发现关键所在。 　　授权以后，就很可能出现授权过度，资源不能充分有效整合，企业下属也会犯一些错误，于是再收回权力，让一个机构管理，就是所谓的总部，结果，总部权力又太多太大。 　　很多部门既官僚，又不了解前线，完全是瞎指挥，就像常凯申，机枪向左移动五米！ 　　“走到这个阶段，就必须在集权和授权之间找到平衡点，我觉得核心就一条。” 　　陆飞说：“让听得见炮声的人做决策！” 　　“让听得见炮声的人做决策？” 　　任正飞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就比如我把芯片部门交给苏姿丰，把长江存储交给高启全、朱一鸣，把中微交给尹志尧，把复芯交给梁孟松，把海外业务交给郭兴，把移动设备业务交给黄彰他们……” 　　陆飞郑重说：“我和孙红军他们呢，就老老实实给前线各个部队做战略、做后勤。” 　　“说的对，陆总，说的好啊！” 　　任正飞有所顿悟，“过去打仗的时候，前线的连长指挥不了炮兵，要报告师部请求支援，师部下命令后炮兵才开炸，现在不一样，前端功能全面，特种战士一个通讯呼叫，飞机就开炸，炮兵就开打，而那些长时间脱离前线的人，已经失去了对‘战场’的敏锐感。” 　　“没错，华为的终端业务也该是这样。” 　　陆飞笑道：“如果我入股了华为终端，我或许会保举老余来当这个前线总指挥。” 　　“我？” 　　余承冬一愣，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老余？无线业务正用着他呢。”任正飞扬扬手，“再说手机终端是个大火坑，他在无线业务舒舒服服，怎么会愿意跳火坑呢？” 　　“任总，我是您的兵，您指哪我打哪。” 　　余承冬却不推辞，“如果让我负责华为终端，我一定要做到遥遥领先于同行！” 　　“别打逻辑就行。” 　　陆飞咂摸着嘴：“我们允许竞争，但不要窝里斗，就该和德系汽车一样，大众、戴姆勒、宝马这些抱团垄断，从生产到技术，全都协同合作，控制价格，变成世界最大的汽车卡特尔，德系汽车如此，中系手机也该如此，枪口一致对外，对外就是不妥协。” 　　“说的是这么个道理。” 　　任正飞投去赞许的目光。 　　陆飞眯了眯眼，比如这一次收购奇梦达。 　　就在此时，起飞了半个小时左右，黄秘书朝他们走了过来，弯下腰，轻声对陆飞说： 　　“陆总，领导说你可以便宜行事，只要你能在31号准时出席在瑞士达沃斯举办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就没有任何问题。” 　　…… 　　与此同时，伴随着奇梦达向法院递交无力清偿债务的破产申请，消息已经是满天飞。 　　但凡是存储业同行，都为之一震。 　　美利坚，美光总部。 　　“哈哈，马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阿普尔顿叼着雪茄大笑：“奇梦达会是第一个死的吧？死的好！我们要趁这个机会，把空出来的市场份额尽量抢过来。” 　　“要不我们考虑参与救助奇梦达竞标？” 　　马克达肯沉默了片刻，一语惊人。 　　“你疯了吗！” 　　阿普尔顿猛地把雪茄拿了下来，“奇梦达现在是什么情况？巨额债务、业务亏损、产能过剩、人力成本，就是一个无底洞，哪怕是你付钱给别人让他拥有奇梦达，这个受赠人也只有疯了才会考虑！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取消从英飞凌手里买下奇梦达的计划，太不值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美光的并购对象是海力士，是奇梦达，但问题在于，参加奇梦达竞标的，除了东芝、南亚科、三星几家，还有一家。”马克达肯道，“就是长江存储。” 　　“长江存储？！那个特么地华夏陆！” 　　阿普尔顿一下子站了起来。 　　“嗯哼。” 　　马克达肯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哈哈哈，华夏陆看来是饥不择食，他竟然会要奇梦达？一个能把英飞凌都拖垮的存储公司？给他！就给他！”阿普尔顿开怀大笑。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马克达肯把奇梦达竞标的文件递了上去。 　　“什么机会？你不会想让美光也参加竞标吧？不行，绝对不行，这个坑必须让长江存储来踩，让它告美光侵权！让它抢华亚科！” 　　阿普尔顿看也不看，“这就是报应！” 　　“我们可以让报应来得更惨烈一些，就借这个机会给长江存储制造麻烦，比如哄抬收购价，比如挖走技术骨干，又或者……” 　　马克达肯投去一个“你懂的”目光。 　　“哦耶！让我们狠狠地踹陆飞的屁股！” 　　阿普尔顿和他对视，会心一笑。 　　但凡能削弱竞争对手，也就变相地增强了自己的实力，长江存储付出更大的代价收购奇梦达，就没有能力再争抢尔必达和海力士。 　　抱着同样的想法，不再少数。 　　其中之一就包括正在监狱里的李健熙，他坐在会见室，完全没有半分局促不安。 　　“你明白了吗，富真？” 　　“阿爸，我、我明白了。” 　　李富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对付陆飞，迟疑片刻，“不过奇梦达这次破产，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的价格战，奇梦达未必会同意让三星加入竞标正式名单，那样的话……” 　　“去竞标不是为了竞标，而是看清有多少家有竞标的实力。能竞标奇梦达，就能跟三星争海力士。”李健熙板着脸。“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海力士，只要抢得过SK、现代、美光，三星在全球存储业就是霸主，这次是你真正要做的，你明白我的用意了吗？” 　　“是的，阿爸。” 　　“这一次你亲自出马，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阿爸，您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能这个时候出国呢？”李富真心里咯噔一下。 　　“担心什么，又不是没有坐过，很快我就能出来。”李健熙看向坐在李富真身旁的金室长，“你说是吧？” 　　“是的，会长，很快您就能被特赦。” 　　金室长微微弯腰，毕恭毕敬。 　　“富真呐，你先回去安排出国的事，我还有一点事交代金室长。” 　　目送李富真离开，李健熙沉了下脸，“等她去了德国之后，就通知在镕回国吧。” 第634章 最坚强的后盾 　　飞机抵达柏林，迎来的就是隆重的接机仪式，媒体长枪短炮地对准陆飞所在的代表团。 　　结束之后，陆飞和王贲脱团。 　　奇梦达的总部在慕尼黑，必须马不停蹄地赶过去，驻柏林的分公司早已派出人接应。 　　“欢迎陆总来德！” 　　人群当中，打着醒目显眼的横幅。 　　站在最前头的是高启全和朱一鸣，也是这一次奇梦达独家收购的负责人，尤其是朱一鸣，前世可是长鑫存储的董事长兼CEO。 　　就是他接手了奇梦达相关的技术资料和专利文件，让长鑫存储狂飙突进，彻底崛起。 　　技术层面的接收，怎么能少得了他！ 　　“陆总。” 　　高启全、朱一鸣等人异口同声地问好。 　　“上车聊。” 　　顾不上寒暄，陆飞径自钻入车里。 　　轮胎裹着防滑链的大巴车，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稳稳当当，一路向前。 　　“你们考察了奇梦达，感觉怎么样？” 　　陆飞从保温杯里倒出热茶。 　　“陆总，从我们这些天的观察，结合华亚科掌握的技术参数和资料来看，奇梦达现在的埋入式技术已经有堆叠式的雏形，只要给钱给人，假以时日，肯定能造出来，就是还有一些技术上的缺陷需要攻克。” 　　朱一鸣一脸认真。 　　“什么缺陷？” 　　陆飞喝了口热茶，顿时感到暖和。 　　Dram是平面式的架构，随着线宽减少，表面积相应缩减，电容值已经无法满足读取需求，因此不断缩微的Dram架构演变技术路线有两条，一种是沟槽式，一种是堆叠式。 　　原理都是用空间结构的变化，得到更大的表面积。前者是在晶体管下面挖沟槽，工艺相对复杂，但单元所占的面积更小，功耗更低。 　　后者是把电容叠加在晶体管上面，用内表面、外表面这两面当作电容，工艺相对简单。 　　如果沟槽式是现在，堆叠式就是未来！ 　　“像奇梦达这种埋入式字线结构，由于动态随机存储芯片的制程微缩，字线的结构也会不断缩小。”朱一鸣拿出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有，电子迁移率衰减、饱和速度都会限制驱动电流的提高，今后要改善性能也会非常困难。” 　　“有问题就要解决，你们怎么解决？” 　　陆飞盯着纸，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们暂时讨论出2种，最可行的就是推出全新的半导体存储器件结构，从根本上改善动态随机存储芯片性能。” 　　朱一鸣抖落而出：“就是把两条埋入式字线结构分别设置在锗硅弛豫层填充沟槽内的有源区，弛豫侧壁会对里边的有源区产生应力，就能提高沟道内部电子的迁移率，另外……” 　　“瞧瞧，这个就叫专业。” 　　陆飞看向高启全，相视一笑。 　　高启全欣然同意，“我来长江存储，第一是陆总，第二就是朱总这帮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在3D闪存、Nor闪存和Dram内存三个领域开花结果，在我接触的人当中，也就只有台积电的孙元成、梁孟松这些人可以比拟。” 　　“我有一个想法。” 　　陆飞喝完水，把盖子重新盖回保温杯。 　　视线在朱一鸣和高启全之间来回，说如果收购了奇梦达，准备在长江存储下面设立一个全资子公司，把包括华亚科在内的Dram闪存业务分离出来，和奇梦达整合重组。 　　这个公司就叫长鑫存储。 　　朱一鸣来当这个CEO。 　　“啊！？” 　　朱一鸣一怔，惊喜交加。 　　奇梦达跟长江存储Dram业务部门的结合体，不管体量上，还是实力上，都比现在的长江存储，只大不小，自己才36岁就能坐到这个位置，简直堪比火箭式提拔。 　　“老高，你什么意见？”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 　　高启全沉吟了会儿，“我个人没什么意见，朱总在技术和管理上都很出色，我觉得可以先提交董事会集体讨论，等收购消化了奇梦达以后，再投票表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谓的投票表决无非是走个程序而已，朱一鸣激动万分。 　　“谢谢陆总、高总栽培！” 　　“公司栽培，个人表现。”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万一收购奇梦达失败，我这话可就不算数了。” 　　“奇梦达除了我们，还有谁救得了它！” 　　朱一鸣眼神当中充满着炽热。 　　“奇梦达现在就是个火坑，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傻子才会跳。”高启全点头附和。 　　陆飞问到奇梦达竞标收购的细节，德国方面已经批准了奇梦达的重组申请，会由罗建华，以及破产管理人，也是德累斯顿银行副行长，迈克尔贾菲，一起担任重组的总负责人。 　　谁能中标，他们的话语权最大。 　　罗建华没有问题，以他为首的管理层已经投共了，就只有迈克尔贾菲这个不确定因素。 　　“罗建华说，他的准则只有一条，谁出的钱多，他就站谁，典型的银行家。” 　　高启全把拟好的标书递了过去。 　　陆飞一目十行，上面的条款跟给罗建华看的协议相差无几，最大的变化就是收购价。 　　21.1亿美刀。 　　17.5亿美刀用于偿还债务，在11年之前彻底清偿，3.6亿美刀现金花在整个奇梦达。 　　“多出的1.2个亿，是要还清德银这个债主的几笔债务利息，不过这个价格也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光奇梦达的专利技术就值个2亿美刀。” 　　高启全打开个包装盒，里面放着甜甜圈。 　　陆飞拿出一个，“德累斯顿、德银、瑞银这些欧洲银行愿意给长江存储贷款多少？” 　　高启全摇头失笑，“次贷危机爆发，欧洲大部分银行亏损严重，要么濒临破产，要么信贷紧缩，目前只有德银的财务状况良好，去年盈利了49.73亿欧元，不过不是很好谈。” 　　“21.1亿就21.1亿。” 　　陆飞咬了口甜甜圈，“我不介意多那么一两个亿，关键能不能稳赢其他竞标对手？” 　　“不考虑审批这层，至少是有七成。” 　　高启全一一分析。 　　东芝、南亚科是长江存储的陪跑，顾名思义，也就是他们找来围标的的同谋。 　　像棒子的现代、SK这些都是外行，奇梦达根本看不上，看的上的三星，又是恨之入骨的仇人，这么一算，竞争对手只有一个—— 　　那就是美光！ 　　“又是美光，真是冤家路窄。” 　　陆飞嘴角一翘，“这样吧，你们负责奇梦达的竞标，德银这边由我出面，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拿下奇梦达这个半导体界的‘瓦良格’号航母。” 　　“是，陆总！” 　　高启全、朱一鸣两人不约而同地喊出。 　　又聊了会儿奇梦达的招标，陆飞吃了三个甜甜圈，半壶热茶，饱暖思睡，往后一靠，后脑勺一沾头枕，没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皮。 　　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到了慕尼黑的下榻酒店，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左右，人烟稀少。 　　陆飞洗了个热水澡，重振精神。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刚付了小费，就在此时，手机里就收到了李富真的来电—— 　　“你来德国了对吗？” 　　“咦，你怎么知道？” 　　陆飞吃了口德式火腿三明治。 　　“德国之声电视台看到的，你跟着你们的领导到访德国，新闻里有你的镜头。” 　　李富真笑道：“你还是那么喜欢戴红色领带。” 　　“这么说你也在德国。” 　　陆飞眯了眯眼，“要不我们见一面吧？” 　　…… 　　德国的冬天，冷得跟东北差不多。 　　寒风吹在人脸上，就像拿钝刀砍肉，四周除了雪，还是雪，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 　　街道昏暗，只有拐角处的咖啡馆，灯火通明，李富真就坐在窗口的位置，穿着驼色羊绒大衣，微软的短发散落在肩上。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陆飞在柜台点了杯咖啡。 　　李富真白了眼，“你不也一样吗，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来德国，看样子奇梦达你是势在必得。” 　　“就像三星对海力士势在必得一样。” 　　陆飞坐在她的对面，“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们盯着海力士，还看着奇梦达，你们可是害得奇梦达破产的凶手，你觉得奇梦达会让三星中标，甚至进入竞标的大名单吗？” 　　“加奶吗？” 　　李富真边给他咖啡里倒奶，边说：“你既然都明白，那我就不用费劲解释了，三星这一次不是针对长江存储，也不会影响你们竞标，我们这一次主要是为了……” 　　“海力士。” 　　陆飞放入两块方糖，“海力士跟奇梦达一样都有债务危机，盯上它的除了你们，现代、SK、LG也虎视眈眈吧？” 　　李富真点了下头，“你拿你的奇梦达，我拿我的海力士，不过德国可能不会把欧洲唯一的Dram内存巨头这么容易地给你们。” 　　“这个可就未必。” 　　陆飞抿了口咖啡，“如果是你们，现代，SK，肯定是不行，但我们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富真微微地皱了下眉。 　　“你们的背后是棒子，而我的背后是强大的华夏。”陆飞歪着脑袋，笑容灿烂。 　　“那你该提防美光，美光靠着美利坚呢。”李富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撇了撇嘴。 　　“要不咱俩打一个赌吧？” 　　陆飞笑道：“奇梦达一定归长江存储。” 　　李富真摇头失笑，“不赌，为什么要赌呢？赌赢了赌输了对我又什么关系。” 　　“好像是这么回事。” 　　陆飞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过大冷的天你就为了这件事把我约出来？是不是想见我？” 　　“是你说要见面，我才来的！” 　　李富真瞪了眼，手却任由他捏着。 　　“你和孩子都好吗？” 　　陆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 　　李富真睫毛微颤，但不正面回答，“我来见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说，除了解释这次三星竞标的目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么？” 　　看到她一脸严肃，陆飞也收敛笑意。 　　“你是不是还想收购北电网络？” 　　“没错，怎么，三星也有想加一个？” 　　“你的老对手苹果也看中了北电网络，也在组建财团准备收购，向我们三星递来个橄榄枝，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黑莓、爱立信、RIM、索尼四家已经同意了。” 　　李富真问道：“你准备得怎么样？” 　　“三星是什么立场？” 　　陆飞脸色变得异常认真。 　　“你觉得我都告诉你这个消息，三星还会是什么立场？我们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 　　李富真笑道：“如果你们输了，也就等于安卓输了，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输，三星正计划推出全新的安卓智能机系列，Galaxy S。” 　　陆飞又抿了口咖啡，安卓阵营完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收购北电网络，是给摩托罗拉、三星、HTC等所有成员谋福利。 　　三星不会帮忙，但也不会拆台。 　　一念至此，用戏谑的口吻说： 　　“记得向逻辑交专利费。” 　　“你！” 　　李富真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我要跟你说的事都讲完了，我回去了。”说着把手从他手里挣开，抄起单肩包，起身往店外走去。 　　“你的消息很及时，谢谢。” 　　陆飞跟着走到门口，半空中飘起柳絮般的雪花，接过王贲递来的伞，和她共撑一把。 　　“不要输了。” 　　看到他一本正经，李富真面带微笑。 　　“你也一样，未来的李富真社长。” 　　陆飞和她同行在白雪皑皑的街上。 　　四目相对，李富真一个恍惚，踩到湿滑的路面，脚下一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陆飞。 　　陆飞抓住她的手，帮她站稳，“都说女人是男人的后盾，其实男人也是女人的支撑，你说是不是？” 　　看着他伸来的臂弯，李富真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答非所问道：“如果刚才我跟你打赌，你想拿什么当赌注？” 　　“如果我赌赢了，我就让你陪我从维尔茨堡，一直旅游到菲森，据说这是德国最古老，也是最受欢迎的旅游线路，叫‘浪漫之路’。” 　　“噗哧，别闹了，你哪有这个时间，过几天不就要去参加达沃斯论坛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达沃斯论坛？” 　　陆飞侧目而视，满面笑意。 　　李富真闪烁其词地说：“我看新……” 　　陆飞把头凑了上去，直接堵住她的嘴。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良久，唇分。 　　李富真轻轻推了他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伞，朝背对他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不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偷偷回头。 　　就见陆飞站在雪天，王贲替他打着伞，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的笑弧越来越大。 　　口型，仿佛是“拔卜”的样子。 　　回到了酒店，久久才睡去。 　　等到了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向奇梦达正式交标书的日子，电视里，播放着重大的新闻。 　　“为加强经贸、货币、财政政策交流，为对重振世界经济作出贡献，均出台了稳定金融和非金融领域经济形势内容广泛的一揽子方案，双方愿在可能的范围内，支持对方根据自身情况为促进增长所采取的合作举措……” 　　望着两国正式发布的联合声明，李富真不禁感慨：“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真好啊。” 　　这下子，政治上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长江存储将直接与美光正面对决！ 　　“真是的，早知道就跟他赌了。” 　　李富真抿了抿嘴，隐隐有一丝后悔。 第635章 空手套奇梦达 　　慕尼黑，奇梦达总部。 　　李富真带着三星的商务团队，来到容纳百人的会议室当中。 　　就见主席台上摆着座位牌，竞标还没有正式开始，台上空无一人。 　　倒是台下，竞争对手们早已悉数到齐。 　　现代、SK全是老相识，视线交汇的瞬间，忌惮、提防、敌视，各种情绪交织。 　　除此以外，东芝、南亚科的代表和长江存储的高企全、朱一鸣等人坐在一起。 　　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然而，不见陆飞的半分身影。 　　这一诡异的细节同样被其他人捕捉到。 　　“他来德国，却不出席竞标会？” 　　马克德肯紧皱眉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他觉得中标胜券在握，没有必要出现，也可能要继续陪同到访欧洲其他国家，不能在德国呆得太久……” 　　秘书说出了陆飞缺席的好几种可能性。 　　马克德肯觉得不无道理，打消了疑虑。 　　不一会儿，罗建华、迈克尔贾菲等重组的负责人登场，当着众人的面宣读竞标规则。 　　每轮投标结束后，当场宣布每轮的最高价码，只报价码，不报投标公司名称。 　　第一轮填写的价码，不得低于公布的标底价，否则无效。 　　第二轮起步价以公布的第一轮的最高价为起步价，出价不得低于第一轮的价码。 　　否则视为淘汰，并在当场就揭晓投标公司，投标公司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 　　第三轮，会以三轮里出的最高价，做一个最终竞价排名表，第一名、第二名会进入到最后一轮的竞购。 　　第四轮，除了收购价以外，中标结果还要根据两家投标公司开出的其他收购条件。 　　“竞标人一经应价，不得撤回，每一轮的竞标专用票，投标代表必须签名、捺印。” 　　罗建华左看看，右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第一轮起步价为18亿美刀！” 　　“陆总，竞标开始了。” 　　朱一鸣发短信给陆飞，很快就收到他的回复，他正在跟英飞凌、德累斯顿等债权人商量“放弃债权”，下一个就该轮到德银。 　　重重地吐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在独家收购竞标上，毕竟，关乎到自己能不能当上长鑫存储的CEO。 　　迈克尔贾菲一一打开竞标专用票。 　　上面写着，“东芝，18.5亿美刀”、“南亚科，18.3亿美刀”、“三星，18.6亿美刀”…… 　　“长江存储，18.8亿美刀”。 　　“美光，20亿美刀。” 　　“第二轮起步价为20亿美刀！” 　　听到罗建华的报数，马克德肯洋洋得意，嘴角坏笑，小试牛刀，就拔高了2个亿美刀。 　　秘书低声询问这一次填写的数目。 　　马克德肯就像拍卖会里故意哄抬的捣蛋鬼，但又怕报价太高，真的中标。 　　于是，稍微保守地报了个21亿美刀。 　　第二轮，罗建华报出的竞标价并没有跟他的如出一辙，而是21.1亿美刀。 　　也就在这一轮，现代、东芝、南亚科的报价全低于20亿美刀，惨遭淘汰，退出竞标。 　　场上，只剩下长江存储、SK、三星和美光四家。 　　“这个出价，很有可能是三星和长江存储的手笔。”马克德肯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着退场的人潮，秘书不禁紧张，“已经到第三轮了，万一我们出价太高，就会进入到第四轮，到时候如果长江存储放弃竞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克德肯把目光投向高启全等人，“华夏陆一定势在必得，一定会，不可能不会！” 　　“可万一呢？” 　　秘书心里没底，“保险起见，我们现在选择弃标，填个21亿美刀，然后被淘汰。” 　　马克德肯打量着SK代表、李富真等人的神情，“就这么办，就填个21亿美刀，让他们去争去吧。”说完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坏笑。 　　朱一鸣收到陆飞的短信，和高启全低语了会儿，填上一串数字，交给收票员。 　　四家，陆陆续续地上交。 　　迈克尔贾菲抬高嗓门，高声宣布： 　　“入围第四轮的投标公司是，长江存储，21.1亿美刀，美光，21亿美刀。” 　　“什么！？” 　　马克德肯一个激灵，猛地看向三星、SK的方向，妈惹法克，你们棒子这一群老六！ 　　李富真嘴角微微上扬，既探明了现代、SK的虚实，又把美光推向火坑，一箭双雕。 　　最后看了眼没有陆飞的长江存储代表团，疑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的落寞，转身而去。 　　“重组委员会在深入讨论你们两家的标书，中标结果我们会在第二天公布。” 　　罗建华此话一出，马克德肯不情不愿把标书交给上去，就在此时，撞上高启全一行人。 　　高启全走了过来，主动打招呼。 　　“恭喜！恭喜美光和我们进入最后一轮，事先说好，不管中不中标，都希望不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和气。” 　　马克德肯强自镇定：“唉，你们比我们多出1000万，比我们更有机会拿下奇梦达。” 　　“那可未必，也许你们的收购条件能弥补1000万美刀的差距呢。”高启全给马克德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扬长而去。 　　“坏了，坏了！” 　　马克德肯脑海里立刻脑补了陆飞的“请君入瓮”，“我们又中了华夏陆的圈套了！” 　　第一时间，联系上大洋彼岸的阿普尔顿。 　　把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长江存储也许跟三星、SK一样，根本对奇梦达没有兴趣，根本也是一个老六。 　　目的也许都一样—— 　　就是故意哄抬价格，把大冤种套路进去！ 　　偏偏这个大冤种，竟然有美光！ 　　“我们绝不能掏21亿美刀在奇梦达上面，我们的目标te me只有一个，就是尔必达！” 　　阿普尔顿在电话里压住火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马克德肯意识到自己可能玩脱了。 　　假如美光中标了，就不可能有余钱再收购尔必达，尤其是奇梦达的巨额债务，在市场饱和和次贷危机的大环境，会让美光陷入泥潭。 　　解决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毁约弃标。 　　却会重创名声，虽然美光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但也连累美光在后续尔必达的竞标，失去资格，那么就需要一只替罪羊。 　　毫无疑问，自己肯定难辞其咎！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长江存储中标。 　　“马克，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阿普尔顿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先别着急，这只是我的一种假设，长江存储的收购价比我们高1000万美刀呢，而且为了确保不中标，标书里的收购条件全被故意降级处理，奇梦达根本就看不上。” 　　“万一长江存储也是这么想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克德肯心里咯噔一下，默默祈祷—— 　　陆老爷可是个体面人啊！ 　　…… 　　与此同时，街边咖啡馆。 　　陆飞优哉游哉地晃了晃腿，接着电话。 　　“陆总，你说美光会不会真的想买下奇梦达？”高启全语气里透着一丝担忧。 　　“如果美光真有意，早就从英飞凌手里收购奇梦达的77.4％的股权，还又等到现在？” 　　陆飞笑道：“美光就是特么捣乱的，他们的目标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尔必达。” 　　“陆总，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你让我们故意在他们面前演这么一出，美光很有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觉。”高启全哈哈大笑。 　　“何止是今晚，等彻底消化了奇梦达，我要让美光每天都睡不着觉！” 　　陆飞再三叮嘱让他和罗建华保持联系。 　　在收购价第一的情况下，不出意外，长江存储中标无疑。 　　坐等了一会儿，公司委派给他的德语翻译笑着把德银的人领了进来，带头的是总裁约瑟夫阿克曼，以及他的副手，安舒贾恩。 　　两人堪称是德银的卧龙凤雏。 　　联手架空约束投行业务肆意膨胀的风控部门，给投行部几乎所有领域开绿灯，尺度之大甚至破坏了内控机制。 　　德银的负债狂飙突进，从千禧年初的5730亿马克，扩张到了如今的2.2万亿欧元。 　　就像脱缰的野马，野到什么地步呢？ 　　董建国在华尔街找钱，没有任何一家华尔街搭理，偏偏德银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贷款。 　　就是这对卧龙凤雏批的！ 　　美其名曰：只有将贷款借给那些同行认为风险极高的客户，才能脱颖而出。 　　就连这种破产专业户的贷款都能批下来，像陆老爷，华夏首富，世界前十的富豪，如此优质的客户，自然闭着眼睛同意。 　　约瑟夫不但批下来，甚至觉得给长江存储贷的6.125亿美刀贷款太少，可以多贷一点。 　　安舒贾恩心领神会，说话带着咖喱味，“陆，我听说你还找了德累斯顿银行、工业银行贷款，为什么不把这笔也交给我德银，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更低的利息、更宽的条件。”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们懂的。” 　　陆飞耸了耸肩，“有人希望工业银行、德累斯顿银行它们能得到稳定可靠的业务。” 　　“一个银行不靠自己，简直是银行界的耻辱！” 　　约瑟夫听出话外音，发了几句牢骚，6.125亿美刀就6.125亿美刀。 　　“我要事先说明一点，这笔贷款完全是建立在长江存储收购奇梦达的前提上。” 　　陆飞笑眯眯，“如果我们没有中标……”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 　　约瑟夫点了下头，德银作为奇梦达最大的债权人之一，也是破产重组委员会的一员。 　　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确认完成PY交易，陆飞双手交叉，“另外，关乎奇梦达，我还有一个条件。” 　　“请说。” 　　约瑟夫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有关奇梦达的债务。” 　　陆飞一本正经说竞标的21.1亿美刀分配方案会有新的变化，原先计划17.5亿美刀用于偿还给债权人，但根据德国破产法，除了程序费用、公益债务这些必须清偿，可以跟奇梦达的债权团协商，免除其中的一部分破产债权。 　　“你是想让德银放弃奇梦达的全部债权？” 　　约瑟夫敏锐地意识到他的目的。 　　“不是全部，是65％，也不只有德银一家，包括英飞凌、德累斯顿银行、德国工业银行在内，也就是整个奇梦达债权团，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奇梦达尽快地进入正轨。”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那先等你说服英飞凌、德累斯顿银行、德国工业银行它们同意，我们再作出决定。” 　　约瑟夫采取避而不谈的战法。 　　陆飞却有备而来，一整天就劝说债权团放弃奇梦达65％的债务，已经接近说服德累斯顿、德国工业银行等银行，以及英飞凌。 　　“什么！？” 　　约瑟夫感到难以置信，他能理解德累斯顿等银行同意的理由，因为重新向它们借了贷款，相当于用新的债务覆盖了旧的债务。 　　但万万没想到，英飞凌竟然也会同意！ 　　“英飞凌还不想彻底放弃Dram业务，我们答应在并购奇梦达之后，会跟英飞凌合作，携手让奇梦达转型先进移动式内存工厂，转进世界领先的46nm制程，甚至30nm制程。” 　　陆飞笑道：“英飞凌放弃的65％债权，就当作为这个项目出的第一笔研发经费。” 　　“照这么说，是不是就剩德银了？” 　　约瑟夫倒吸了一口冷气。 　　“差不多，主要的债权人就剩你们了，在这个新的援助计划，我们会拿出6.125亿美刀用来偿还给你们，其余的全部投入到奇梦达和长江存储整并之后的技术升级和项目研发。” 　　陆飞玩味地双手交叉。 　　约瑟夫嘴角抽搐，强忍住骂人的冲动。 　　先用21.1亿美刀的方案赢得独家收购奇梦达的竞标资格，再让英飞凌在内的破产委员会成员，主动地放弃65％的债权。 　　也就是11.375亿美刀就不用还了！ 　　事实上，总共就花了9.725亿美刀！ 　　关键在于，用来还钱的6.125亿美刀特么是从德银贷款出来的，然后被拿来还给整个债权团，合着进进出出的都是德银的钱。 　　陆老爷只需要掏3.6亿美刀。 　　甚至很有可能这3.6亿美刀里的一多半，也是德国工业、德累斯顿等银行长期地低息贷款给长江存储，相当于用银行的钱，买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唯一的Dram巨头—— 　　左手倒右手，空手套奇梦达呢！ 　　我们还得谢谢陆老爷？ 　　“猴雷谢……” 　　安舒贾恩张了张嘴，再看向陆飞，眼神里充满了敬畏，这丫可比他还要懂诈骗。 　　怪不得能这么富有，绝对是诈骗来的。 　　毕竟，三哥不以诈骗为耻，反以为荣。 　　“陆！” 　　约瑟夫生气地拒绝，“就算你用新债覆盖旧债让德累斯顿它们同意放弃债权，但你给德银开出的价码是不是太低了，6.125亿美刀连本带利，也不足以填补奇梦达的债务。” 　　“你们能让多少？” 　　陆飞一脸轻松地品了口咖啡。 　　约瑟夫和安舒贾恩窃窃私语，嘀咕了一会儿，“65％是不可能65％，我们能接受的范围最多是51％，或者，提高德银的贷款额度。” 　　陆飞摇头失笑，寸步不让。 　　“陆，不要以为你能中标，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完全可以找其他竞标的公司替代长江存储！”安舒贾恩用威胁的口吻说。 　　“你威胁我？” 　　陆飞眯了眯眼，尔要试试我宝剑锋利否？ 　　“这不算威胁，这只是善意的提醒。” 　　约瑟夫不甘示弱，我剑也未尝不利！ 　　“好吧好吧，那我就用一个价值上亿的情报来做个交易，你们都知道我去年通过次贷，顺利地成为高盛的股东，还跟美利坚财长处得不错，我从他们那里听来的一个消息。” 　　陆飞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约瑟夫和安舒贾恩互看一眼，都很好奇什么样的消息能值上亿美刀。 　　“司法部正在启动一项规模庞大的调查，他们在追溯次贷危机到底是如何导致的，究竟是什么力量在作恶。” 　　陆飞眼里闪烁着一道精光。 　　矛头直指宣称投资产品安全的投行，一直密谋着秋后算账，先狠狠地收拾本土银行，至少会开出上千亿美刀的罚单，少说数百家中小银行会被罚到破产倒闭。 　　“咕噜～” 　　安舒贾恩作为次级抵押债权的操盘手，心知肚明。 　　次贷危机，也有德银的一份！ 　　“这还只是本土的，你们说会给德银开多少罚单呢？有可能是50亿美刀，也有可能是100亿美刀，还有数不尽的基金发起诉讼。” 　　陆飞冷冷一笑，“现在还没查到德银，但没准很快就会查到德银，你们准备好了吗？” 　　“你、你威胁我们！？” 　　安舒贾恩和约瑟夫顿时心里一凉。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朋友！” 　　陆飞一脸的人畜无害，“要不然我会透露给你们这个消息吗？怎么样，这个消息值不值65％？我可没有要70％，甚至80％！” 　　“你说的万一是假的呢？” 　　安舒贾恩深信陆老爷是诈骗之神。 　　“你们可以选择不信。” 　　陆飞不以为然，其实已经说服了破产委员会大多数的成员，德银再坚持，到了投票表决，照样能通过放弃65％的债权。 　　约瑟夫心里很清楚，双方第一次合作，不能把场面弄的难看，思来想去，“我们要回去跟其他董事商量，董事会通过了才行。” 　　“理解，理解。” 　　陆飞站起了身，“我们华夏有句话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现在看着亏了，将来也许赚了。” 　　“你说的很对。” 　　约瑟夫强颜欢笑，和他握了下手，带着安舒贾恩等人扬长而去，就怕下一秒忍不住——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简直是比魔鬼还魔鬼！ 　　ps：借鉴了美光收购尔必达，用各种手段免除了7成的债务，30多亿美刀。 第636章 敢教日月换新天 　　自从美光进入第四轮竞标大名单，马克达肯整宿睡不着觉，茶不思，饭不想。 　　眼眶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早等晚等，终于苦等到秘书送来的好消息—— 　　长江存储中标胜出！ 　　“猴雷谢特！我怎么说的，我就说陆这个混球对奇梦达一定势在必得！妈惹法克！” 　　马克德肯瞬间精神大振，从酒柜里拿出两瓶啤酒，其中一瓶扔向秘书。 　　“嘁！” 　　两人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大笑着碰杯。 　　空气里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长江存储不可能跟我们争尔必达，霓虹也不会把尔必达卖给三星、SK这些棒子，我们的唯一竞争对手只有湾湾。” 　　秘书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对手？它们根本没有资格当美光的对手，长江存储也一样，别以为21.1亿美刀捡了个大便宜，有他们后悔的时候。”马克德肯幸灾乐祸，“马上订机票，我们明天就回去。至于今晚嘛，去酒吧喝个痛快，把我们从奇梦达挖来的人都叫上，今晚的单我买了！” 　　“耶，瑟！” 　　秘书高兴道：“还有一个消息，德银准备向长江存储提供了6.125亿美刀的贷款。” 　　“贷款而已，还不到奇梦达17.5亿美刀债务的一半，根本不值一提，除非直接免除债务，不过可能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克德肯放声大笑，笑得放肆。 　　然而，刚立的flag，在第二天就倒下了。 　　不单单是德国报纸，还有德国之声等电视台几乎同一时间地报道： 　　“曝长江存储以21.1亿美刀入主奇梦达。” 　　“长江存储的收购条款引争议！保留奇梦达在德国的两座主要芯片制造厂，并保证公司现有员工的岗位，为保证奇梦达尽快展开重建之路，长江存储仅欲偿还35％债务。” 　　“已得到德国地方法院认可成为Dram大厂，奇梦达，重整援助的华夏企业，长江存储，有意向德银、英飞凌等债权人提出‘放弃债权’的要求，涉及金额高达11.375亿美刀。” 　　“奇梦达债权团放弃65％的债权？据关系人士指出，在长江存储所提出的21.1亿美刀援助资金里，6.125亿美刀将用来偿还债务。” 　　“陆飞：奇梦达的救世主？还是强盗？” 　　“……”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机场VIP贵宾室里，马克德肯发疯似的，一把揪住秘书的衣领，“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从奇梦达挖来的高管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说问题的关键在于破产委员会。” 　　秘书面露难色，“我们已经在想办法打听消息，目前唯一的准信就是，德累斯顿、德国工业这些涉及奇梦达债权的银行，又联合向长江存储提供了一笔2.25亿美刀的贷款，加上德银那一笔，一共就是8.375亿……” 　　“啊！” 　　“查，马上就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查清楚，破产委员会到底会不会同意！” 　　马克德肯一把把秘书推到墙壁。 　　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种新债覆盖旧债的套路，几乎明示了破产委员会里的债权银行，很可能跟陆飞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万一是真的，也就意味着—— 　　收购整个奇梦达，花了不到10亿美刀。 　　这跟原先21.1亿美刀的竞购价，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21.1亿美刀是亏。 　　9.725亿美刀就是赚！而且是血赚！ 　　“我刚刚跟德银几家银行的人联系。” 　　秘书弱弱道：“据他们透露，投标会当天，高层们都有外出行程，之所以陆来了德国没有出席，肯定是跟这帮该死的银行家见面了，也、也许谈的就是免除奇梦达债务的……” 　　“这还用说嘛！法克！” 　　马克德肯咆哮连连：“说一些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喊得口干舌燥，端起咖啡，猛地往嘴里灌，咖啡入喉心作痛。 　　“据跳槽来的奇梦达员工说……” 　　秘书犹豫再三，“奇梦达不但突破了46nm沟槽式技术，而且另辟蹊径，又研发出一种类似埋入的堆叠技术，是一种全新的dram内存发展方向，也许是替代沟槽式……” 　　“沃德法克！堆叠式！新技术？” 　　马克德肯两眼圆瞪，“你特么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点说！” 　　秘书缩了缩头，“我也是昨晚的时候，从奇梦达员工偷听来的，他们全都签了技术保密协议，如果不是喝醉酒，一点也不会泄露。” 　　“砰！” 　　马克德肯气急败坏地把杯子砸在桌上。 　　顷刻间，咖啡飞溅，碎片横飞。 　　下一秒，他感觉头晕目眩，心口抽搐。 　　早知道奇梦达藏着这么多猫腻，早知道奇梦达这么地低价，美光无论如何都要抢到手！ 　　结果就这么被陆飞这个王八蛋给偷鸡了？ 　　还特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于是乎，又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 　　伴随着收购奇梦达的消息，从德国向欧洲扩散开来，引发了不大不小的地震。 　　全球存储器市场当中，三星占据36％，排名第一，第二的美光，19％，第三的尔必达，15％，第四的海力士，13.4％。 　　奇梦达因为债务和财务，这两年一直减产，滑落到第五，只剩下12.2％。 　　而长江存储，凭借给尔必达、奇梦达代工，以及2D、3D闪存，今年才杀入第九。 　　等整合成一家，变成长鑫存储，就凭技术、产能、盈利、市场份额各个方面，不光超越海力士，而且挤下尔必达，位列全球第三。 　　旧的格局俨然打破，新的格局正在出现。 　　中美日韩，内存四强格局定型！ 　　而且长江存储一手团结南亚科等湾湾力量，一手联合尔必达、东芝等霓虹势力，一拳打美光，一拳打棒子，两个拳头打人！ 　　尤其是打破了韩系一家独大！ 　　才短短两三年，长江存储就犹如黑马般！ 　　“好！好！好！” 　　眼镜老人得知消息，拍了两下椅把手。 　　黄秘书暗暗吃惊，这可是他为数不多见到处事不惊的领导如此失态，如此激动。 　　“小黄啊，给我倒一杯酒。” 　　眼镜老人随手翻了翻报纸，上面刊登着陆飞和罗建华握手交换协议的照片，嘴角上扬。 　　“您自己定的规矩，最多半杯。” 　　黄秘书倒着杯酒，半开玩笑。 　　“倒满，倒满，哈哈，小陆这件事干的漂亮！值得破一次例，我们就和他一杯！” 　　眼镜老人一饮而尽，心情舒畅道：“对了，小陆他现在人还在德国吗？” 　　“还在德国。” 　　秘书汇报道：“陆总说他正在跟莱卡商量投资合作的事，莱卡在光学上的技术专利，对国产duv和euv光刻机的突破非常重要。” 　　眼镜老人听到“光刻机”，不禁感慨：“如果能多几个小陆，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着把酒杯放下，“你要继续跟小陆保持联系……” 　　黄秘书点了下头，信誓旦旦地保证。 　　“达沃斯论坛马上就要开始了。” 　　眼镜老人笑道：“告诉他不要忘了，他可是华夏企业家在国际上的一张名片！” 　　…… 　　莱卡的总部，位于德国的黑森州。 　　大巴从威兹勒原路返回慕尼黑，一路颠簸，陆飞靠在椅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和莱卡的董事和管理层谈得相当顺畅。 　　打从lphone4的第一次合作大获成功，不出意外地又一次在全球火爆热销，就像男女看对了眼，一见钟情，到了闪婚领证的地步。 　　持有莱卡95％股权的考夫曼家族，不但同意了爱马仕等股东转让5％、也就是所有股份给逻辑，甚至同意让出自己的40％股份。 　　合计45％的股权，报价1.71亿美刀。 　　价格相当公道，关键但凡持股超过5％的股东，实际上就是大股东之一，对公司具有很强的影响力，比如逻辑入股的英伟达。 　　战略持股的比例就定在5.5％。 　　不管是英伟达，还是莱卡，跟逻辑都是深度合作，高度捆绑，纯属是秦始皇照镜子—— 　　双赢啊！ 　　尤其莱卡虽然也在光刻机供应链当中，但主要产品线还是传统相机，业务极其小众。 　　也就是一些照相发烧友，销量有限。 　　在智能机时代，像莱卡这种代表着一大批曾经辉煌过的国际品牌，一旦竞争优势没有跟上时代大潮，与时俱进，不能自我突破，就会陷入退出历史舞台的尴尬境地。 　　比如丰田和本田，吃着燃油车的老本。 　　“老板，到了。” 　　王贲轻轻拍醒陆飞，然后提起行李。 　　“贲哥，今天算是我们在德国呆的最后一晚了，明天该出发去达沃斯了。”陆飞伸了伸懒腰，边往酒店里走，边翻阅着手机。 　　未收短信，多如牛毛。 　　梁孟松发来的短信，密密麻麻，都是繁体，仔细一瞅，从55nm直接跳代到40／45nm的制程工艺，2月份就能进入风险性试产。 　　郭兴也来了好消息。 　　黑石、微软、谷歌、摩托罗拉都同意跟逻辑、华为搭伙成财团，竞购北电网络的资产。 　　此外，刘镪东提到了飞购网和港交所达成默契，正式启动上市计划，而鹿化腾提及到微信发布了针对逻辑手机用户的1.0测试版。 　　目前的版本，只支持通过飞信、QQ导入现有的联系人资料，只有即时通讯、分享照片这些简单的功能，远非后世那样的强大。 　　毕竟，如今3G才刚刚起步。 　　陆飞坐在套房的床上，噼里啪啦地敲字。 　　短信一条一条地往下翻，一直轮到徐欣。 　　做多黄金的回报终于来了！ 　　自从次贷危机爆发，单单去年就涨了5.6％，今年年初就涨得更厉害了，从880美刀每盎司，一个多月的工夫就涨了8个点。 　　关键这两年，陆老爷可是抄底黄金。 　　均价在611.52美刀，单单一盎司，就挣了275.52美刀，这还只是黄金现货合约。 　　“一杯咖啡！” 　　陆飞吐了口气，打了客房送餐服务。 　　刚有一口喘气的工夫，就在此时，手机又双收到短信，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李富真。 　　不仅没有离开德国，还约他喝酒！ 　　宫廷啤酒屋，老城东部玛丽恩广场。 　　文艺复兴式建筑风格，冰天雪地的深夜里，房顶上结着厚厚的积雪。 　　推门而入，正门的左边是一个大吧台，如山的啤酒杯墙，蔚为壮观，容纳千人的公众大厅，人山人海，围着电视看球赛。 　　而右边，有一个别致的小包厢。 　　李富真一个人包场，喝着闷酒，就见她微醺的脸颊一片酡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王贲和她的心腹退出包厢，陆飞坐在她的旁边，“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国了，怎么留在这里喝酒？现在慕尼黑还没到啤酒节吧？” 　　“我在等你。” 　　李富真给他倒上酒，不禁感慨：“我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得到奇梦达。” 　　陆飞哈哈大笑：“还不是多亏了三星！要不是你们打价格战，奇梦达也不会破产重组，我就不会这么顺利地拿下奇梦达。” 　　“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拿下了奇梦达，等于取代了奇梦达成为美光、海力士，特别是三星的竞争对手，三星是绝对不会放弃存储器市场霸主地位。”李富真越说越小声，“不过还好，三星跟长江存储的竞争，可能很快就与我无关了，不会伤害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陆飞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李富真叹了口气，“我的部下告诉我，我大哥从美利坚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恢复了原来的职务，呵呵，就在我来德国的这几天。” 　　“看来等你回去就是一场龙争虎斗。” 　　陆飞咂摸着嘴，“我也一样。” 　　“还用的着斗吗？” 　　李富真苦笑道：“是爸爸让他回来，是爸爸让他恢复职位，是爸爸把我支走来德国，爸爸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副社长的位置，只可能是大哥的。”说着把手一伸，“有烟吗？” 　　“烟就不要抽了，酒也不要喝了。” 　　陆飞安慰道：“也许你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刻宣布副社长的人选，依然有可能。” 　　“很小，很小，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 　　李富真无助地往陆飞的肩膀靠去。 　　“但也总比没有强。”陆飞道。 　　“你知道去争的结果吗？我爸爸这一辈，就跟大伯二伯明争暗斗。”李富真无奈说一个打入冷宫，一个驱逐出国，结局凄惨。 　　“我们有句话，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到底争，还是不争，我不能替你拿主意。” 　　陆飞笑道：“但不管争还是不争，Line永远都是你的退路，哪怕没有三星的光环，我相信凭你的能力，Line也能有一番大作为。” 　　“为什么？” 　　“因为你可是李富真啊。” 　　“是啊，我是李富真，我可是李富真啊。”李富真得到他的支持，顿时重燃斗志。 　　“大胆去做选择吧，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是你坚强的后盾。”陆飞凑到她耳边低语。 　　“你啊～” 　　李富真直直地盯着他，迷醉的眼里荡漾着情意，端起酒杯，难得狂野和他碰杯喝酒。 　　咣当，裹挟沫子的啤酒往外飞溅。 　　酒酣耳热，眼里的战意汹汹。 　　包厢里鏖战正酣，但哪怕酒杯落地摔碎，大厅里也都听不见，所有人都沉浸在进球的喜悦当中，就听电视里的主持人托着长音： 　　“Goal—al—al—al！” 　　“Oh！Oh！Oh！” 第637章 陆小鸡露出了小鸡脚 　　啤酒屋大战之后，赔了酒杯钱，李富真带陆飞回到下榻的酒店，两人转战数百米。 　　一骑横当亿万师，战得昏天黑地。 　　日上三竿，才茗精收兵。 　　李富真看到垃圾桶里扯烂的丝袜，双颊火辣辣地红，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再看向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一阵阵冷风，吹散屋内满是硝烟的空气。 　　“我一会儿就下去。” 　　陆飞已经穿上衣服，衣领敞开。 　　“要去达沃斯了对吗？” 　　李富真替他打着红色领带，“我也该回国了，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一样。” 　　陆飞来了个法式湿吻，“再见。” 　　“再见。” 　　李富真驻足在门口，目送着他消失在走廊，又折返到阳台的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停在门口的奔驰，不一会儿就见陆飞钻入车内。 　　连人带车，扬长而去。 　　达沃斯是瑞士阿尔卑斯山脉中部的一个小镇，四周满是山峰和森林。 　　抵达机场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 　　陆飞在飞机上洗了个澡，换了身行头。 　　西装革履，在黄秘书的带路下，一路上碰到访问团的其他人，一个个祝贺他收购奇梦达，脸上肉眼可见的兴奋和激动。 　　“小陆来啦。” 　　眼镜老人慈眉善目地打量他，“瘦了，这些天在德国辛苦了，事办得漂亮！” 　　“幸不辱命。” 　　陆飞顺杆子往上爬，等到长江存储彻底接收了奇梦达，一定请他们几位领导视察。 　　“坐。” 　　老人拍了拍陆飞的肩让他坐下，不吝言辞地表扬了一番，“德国之行，你算是圆满了，但这趟访欧之行还没有结束，明天的达沃斯论坛会是我们的一出大戏，今年最大的主题是次贷危机，你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陆飞借着喝茶的工夫，斟酌措辞，“不瞒您说，我这些天跟德国的几家银行接触，发现就次贷本身而言，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银行，并没有比美利坚严重，因为不像华尔街没有下限，轻易地把贷款贷给还债能力较差的人。” 　　老人沉吟半晌，黄秘书默契地替他发问。 　　之前明明在内参报告里，特意提到欧洲会不可避免卷入次贷，甚至可能爆发债务危机。 　　照现在的说法，欧洲比美利坚更安全？ 　　“对也不对，就因为更安全，才更不安全。”陆飞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人心知肚明，“你的意思是不是正因为美利坚全面经济衰退，导致全球资本外流到欧洲，美利坚绝不会容许欧洲独善其身，一定会想办法地对付欧元区是不是？” 　　“这些年，美利坚不一直这么干嘛。” 　　陆飞掏出在飞机上抽空写的稿子。 　　“你为什么觉得会是希腊？” 　　眼镜老人定睛一瞧，挑了挑眉。 　　“我跟德银高层交换次贷的看法时，发现一笔交易非常特殊，高盛把跟希腊的债务合约打包，找德银买了20年期的CDS保险。” 　　陆飞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抖了出来。 　　从2001年，也就是希腊申请加入欧盟开始，根据《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想要成为欧盟成员国主要要符合两个标准： 　　预算赤字不能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3％。 　　负债必须低于国内生产总值的60％。 　　恰恰希腊距离这两项标准，相去甚远。 　　于是乎高盛“好心好意”地替希腊设计出“货币掉期合约交易”，掩盖了10亿欧元的债务，才让希腊在账面上符合了进入的标准。 　　而混入组织的希腊，相当于得到了一张欧盟发行的高额信用卡，哪里不够刷哪里，不断借新债，还旧债，债务规模越混越大。 　　等于是给欧盟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你是说这是一个局？” 　　眼镜老人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陆飞点了下头，“今年年底就是掉期合约就到期了，希腊想不让这颗定时炸弹引爆，就只能继续拆东墙补西墙，但赶上了次贷。” 　　“说下去。” 　　老人严肃着脸。 　　“就连迪拜在这场全球金融危机都会负债590亿美刀，濒临破产，希腊必定还不起债务，那么一直隐瞒的债务危机就瞒不住。” 　　陆飞掰着指头，推演后续发展。 　　希腊无法从银行借到钱，债务爆炸，然后会波及到同样拉胯的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一个接一个自爆，英法德就算不想被波及，也不可能幸免，次贷危机，欧债爆炸—— 　　听着多么顺耳啊。 　　欧元贬值，外资流失，美利坚就能一手加息，一手印钞，把养肥的欧猪狠狠地宰割。 　　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 　　“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希腊，乃至欧洲真的发生欧债危机，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老人沉吟了片刻，倾向于向希腊援救。 　　毕竟“瓦良格”号能平安顺利地运回华夏，就有希腊的一份功劳，除此之外…… 　　“您说的没错，但我觉得要帮就帮个双赢，你赢我赢大家赢。” 　　陆飞摸了摸下巴。 　　“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老人倍感兴趣。 　　“希腊肯定会长期陷入经济危机，工厂破产，工人失业，甚至银行倒闭，走投无路的希腊就只能卖掉自己的国有资产，于其便宜了美利坚，倒不如我们搭把手，救一救。” 　　陆飞直指自己的目标，比雷埃夫斯港。 　　“比港我记得跟我们有合作吧？” 　　老人侧目而视，能力极强的黄秘书很快就找到答案，中远集团合作了两个集装箱码头。 　　“我觉得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中远拿下经营权，至少是35年，最好还是经营股权。” 　　“小陆，你的胃口还不小嘛，一张口就要人家最大的港口35年经营权！” 　　“领导，这个港口飞购网也用过，整个港口只有4台桥式起重机勉强工作，大部分设备破的破，旧的旧，次贷紧接着欧债，10年之内都不可能有钱升级设备，岂不是荒废了？” 　　陆飞道：“希腊不行，我们就帮它行。” 　　老人不置可否，陷入思考。 　　“关键这个港口不仅仅只是个港口，将来还能成为我们在地中海的最大港口。” 　　陆飞问了一嘴，“有地图吗？” 　　“有！有！” 　　黄秘书立刻跑了出去，不出两分钟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欧洲地图和世界地图。 　　面对地图，陆飞指点江山。 　　南起希腊比雷埃夫斯港，中间途经马其顿和塞尔维亚，一直往北至匈牙利布达佩斯，比雷埃夫斯港相当于中欧陆海快线的起点。 　　只要经营得当，就能成为横跨亚欧非三大洲的海运中心，就可以在港口兴建造船厂、酒店和购物中心，甚至是国际电子商务的据点。 　　“你是不是想把这个港口打造成飞购网连通中欧的物流、仓储和中转的枢纽？” 　　老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意图。 　　陆小鸡，终于露出了小鸡脚。 　　陆飞嘿然一笑，飞购网拿下速汇金，解决了财付宝的跨境支付问题，接着就是跨境运输和仓储的问题，除了空运，也必须有海运。 　　比雷埃夫斯港，就是相中的港口之一。 　　被看破了也不脸红，咧嘴说：“嘿嘿，港口的经营权，飞购网要的也不多，中远占大头，我们占小头，多给几个集装箱码头就够了，当然，我们也不白占便宜，我们会向国内造船厂订购运输船、支持咱们的造船事业。” 　　“小陆，你是想把电商做遍整个欧洲，野心不小呐。”老人投去欣赏的目光。 　　“以前中欧之间有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为什么不可以再有一个电商丝绸之路呢？”陆飞一本正经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老三步走完了，现在是新三步。 　　飞购网帮中欧企业在次贷危机里恢复外贸，东方和西方都能更快地从泥潭里摆脱。 　　“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中欧电商丝绸之路，这些怎么没见你放到之前的内参报告里？”老人投去一个问询的目光。 　　“这不才从德银发现希腊这个点嘛。” 　　陆飞喝了口茶，“就像那句话说的，认识一个不断反复和无限发展的过程……” 　　满嘴辩证法，你要考研啊！ 　　黄秘书敬佩的眼神里夹杂一丝羡慕。 　　“还有吗，把你的新认识都说出来。” 　　老人满意地点头，鼓励继续说下去。 　　陆飞清了清嗓子，从希腊说到欧洲，从希腊电网说到欧洲光伏，从国际电商说到基建合作，飞购跟逻辑的出海布局，掺在其中。 　　不知不觉，过了两小时，已经到了深夜。 　　黄秘书给两人添上新茶，轻声提醒时间。 　　明天可是达沃斯开幕时呢！ 　　“都已经这么晚了。” 　　老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眼。 　　“来的时候我跟龚小晶打过电话，应该已经在研究撰写欧债危机的内参报告。” 　　陆飞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实在刘镪东请客的那天，就已经跟他们夫妻俩聊过欧债危机，以及飞购网的布局。 　　“你呀就会偷懒。” 　　老人哈哈大笑，“那就赶紧去休息吧，今天就先到这里，等回国之后，再找你去钓鱼台国宾馆，和林嘉庆几位同志继续这个话题。” 　　“是，领导！” 　　陆飞心里美滋滋，表面谦虚，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来盛放领导深思熟虑的果实。 　　…… 　　第二天，1月31日。 　　达沃斯论坛开幕式如期举行。 　　各国的头头脑脑、全球企业的CEO、工商界、媒体界等各界代表和精英，云集于此。 　　老人面对着台下，发表特别致辞。 　　“我们有责任向世界传递信心、勇气和希望……我们对华夏经济继续保持平稳较快发展充满信心……国际金融危机是一场全球性的挑战，战胜这场危机要靠信心、合作和责任。” 　　一出口，就是大国气派。 　　“哗哗哗～” 　　掌声雷动，陆飞也在鼓掌。 　　等致辞结束了，开幕式也到了尾声，乌泱泱的人潮分流向达沃斯论坛等各个分会场。 　　陆飞起身要走，就听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纽约时报》的弗里德曼找上了他。 　　“嘿！托马斯！” 　　“哈哈，陆！” 　　弗里德曼和他寒暄了一会儿，直入主题。 　　“你想不想跟刚当选的大总统见面？” 　　“你是说卢锡安？” 　　“没错，他想见你一面，托我邀请你。” 　　“你是在蒙我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不不不，当然不是，卢锡安真的想见你，他可是通过企鹅的油管发起的竞选宣言，竞选也靠的是脸书、推特、油管、Line这些新兴的社交媒体，也许是出于感激……” 　　“关键聊什么？我可没想好要跟他聊什么。”陆飞耸了耸肩。 　　“很多很多，他看过你的《大空头》，看过我们的《世界是平的》，也看过《三体》，他非常非常喜欢《三体》，被里面的世界观深深折服，还给这本书的作者发了催更。” 　　弗里德曼笑道：“我知道这本小说也有你参与的成分，你完全可以从这个话题开始，我想你们之间有很多可以聊的东西。” 　　“让我好好想想，想几个话题。”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该走了。” 　　“你是不是要去全球青年领袖的分论坛？”弗里德曼笑道：“主持人是我的同事。” 　　全球青年领袖，又叫世界青年领袖。 　　也是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组织的重要奖项，2004年创建，每年全世界会有4000名40岁以下的杰出的各行各业的代表人物被列入候选人名单，然后再由34名国际知名媒体人士组成的评委会评选出本年度的全球领袖。 　　陆老爷自从上榜以来，就没有下榜过。 　　算上这一届，已经蝉联了6届。 　　这一次，是以老前辈的身份，跟同样被达沃斯论坛选为全球青年领袖、全球杰出青年、科技先锋社区的成员，来一场专场见面会。 　　舞台中央，陆飞和主持人面对面坐着。 　　四周围坐着一圈观众，灯光照在蓝色的墙壁上，整个会场仿佛浸在海洋当中。 　　人海茫茫，除了弗里德曼坐在第一排，被鹿云打发到欧洲的孙彤雨也慕名而来。 　　“很荣幸今天能够邀请到华夏陆。” 　　主持人说着开场白：“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企业家之一，当然同时也是逻辑、飞购、企鹅，很多很多的伟大企业的创始人。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们有很多内容要聊，会谈到飞购，会谈到华夏，也会谈到次贷危机之下的全球贸易，当然我们会尽量解决一些观众们的提问。” 　　说完面朝陆飞，“感谢你能接受采访。” 　　“我也非常荣幸今天让我在这里来回答一些问题。”陆飞翘着腿，从容又自信。 　　“你知道吗，陆，当我从头到尾了解你的时候，你让我很惊讶，一开始你是一名演员，一名拿来柏林新人奖的演员，但现在你却是引领整个时代科技的领导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把演员和领袖联系在一起。” 　　主持人拍了个彩虹屁。 　　“千万不要小瞧了演员，演员既可以演领袖，也可以当领袖，或许还能成为一国的领袖，关键在于要演好，演不好就成了小丑。”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你演的就相当的成功。” 　　“但很可能，我错了演钢铁侠的机会。” 　　“但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钢铁侠’。” 　　主持人各种彩虹屁，试图降低陆飞的戒备心：“次贷危机波及大公司，更危及年轻的企业、年轻的创业者，就像在座的很多人，你觉得政府和大企业该如何帮助他们？” 　　“政府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减税，或者免征税。”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出口。 　　“哈哈哈～” 　　顷刻间，哄堂大笑。 　　底下但凡是老外老板，一个个眼前冒光。 　　毫无疑问，说到他们的心坎了。 　　“台下鼓掌的都是你的同行老板们。” 　　主持人揶揄了一嘴。 　　陆飞清清嗓子，语气认真说：“公司就像新生儿一样，而我有很多这样的孩子，可以说是一个颇有经验的父亲了。” 　　“你对他们一视同仁还是有所偏爱呢？长江存储、逻辑、企鹅、飞购、财付宝……” 　　主持人感慨道：“哦买噶，太多了！” 　　“不管是大是小，是哪个领域，这些都是我的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所以面对全球经济危机，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人。” 　　陆飞伸出手指，“我也不会帮不会自救的公司，自助者，天助之，自助之，人助之。” 　　“可他们如果真的没有能力自救呢？” 　　“自救不仅仅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态度，投资方、政府、同伴就像是叔叔和婶婶，只有公司的创业者，只有公司的员工们，才是该照顾公司的爸爸和妈妈，如果连父母都抛弃了这些孩子，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现在次贷正席卷全球，从从虚拟经济领域扩散到实体经济领域，欧美的大中小企业都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如果他们正在自救，你作为叔叔，又会怎么去帮帮他们呢？” 　　“问的好！” 　　“去年双十一，仅仅一天的时间，飞购、美团和晶东的成交额超过了35亿美刀。” 　　“去年一整年，依托着完善的物流体系、支付体系和网络设施，我们搭建的电商平台帮助华夏的企业渐渐摆脱次贷危机的困扰。” 　　陆飞图穷匕见，就是要借达沃斯论坛的机会，给飞购网进军欧洲造势，造舆论攻势。 　　飞购网来了！就有救啦！ 　　飞购网来了！就能活啦！ 　　所以，开门，自由贸易！ 　　“只是把销售渠道从线下搬到线上，只是转型成电商，真的就有救了吗？” 　　主持人暗暗又埋了坑。 　　“不不不，如果传统企业转型电商，只是单纯的从线下搬到线上，那只是换了个竞争战场，并没有太大意义，电商改变的是传统贸易模式，取代很多传统的做生意的方式。” 　　陆飞掰着手指，说出“十节甘蔗理论”。 　　电商囊括着创意、设计、研发、制造、定价、营销、交易、仓储、配送、售后…… 　　“你说的跟杰夫贝索斯不一样，亚马逊所追求的资产模式被认为是非常繁重，需要购买飞机，从头到尾拥有整个供应链，但显然飞购有一样，也有不一样，你如何看待？” 　　主持人刁难道：“是杰夫贝索斯是对的？还是你是对的？还是说飞购位于折中之间？” 　　“我和贝索斯是很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地讨论全球电子商务，我希望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都是对的，因为世界永远不可能有一个模型，得有不同的模型，而模型的创造者要做的是相信自己的模型，不是吗？” 　　陆飞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直接跳出主持人预设的非此即彼，立刻赢得满堂彩。 　　“啪啪啪～” 　　台下响起掌声，就连主持人也被逗笑了。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在过去的上百年里，全球贸易是由几个国王和皇帝控制。” 　　“在过去的20多年，全球贸易由上万家跨国公司来控制，但现在，世界还有上千万上亿家中小企业，怎么让它们也加入全球贸易？” 　　“答案很明显，只有电子商务。” 　　“电商是未来，所有的政府、所有的组织还有企业家都该做好准备了，飞购网就做好了支持上百万上千万家企业的准备，不只是华夏，不只是欧洲，也是中欧之间的贸易。” 　　“飞购网会为全球电子商务提供一座连接实践和政策之间的桥梁，我们做好了准备。” 　　“第一步，就是会在港交所上市！” 　　陆飞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天花板。 　　“真不愧是陆总！” 　　一切都看在眼里，孙彤雨叹为观止。 　　这哪里只是一场采访，简直是一场教科书般的大型品牌营销宣传，不仅给飞购网进军欧洲电商市场造势，更是给港交所上市造势。 　　全世界的目光都将聚焦于飞购网！ 　　鹿云和陆飞，同样做电商，同样姓“lu”。 　　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638章 别得意得太早了 　　“陆飞在达沃斯论坛惊爆金句！” 　　“陆飞：电子商务是年轻人喜欢的事情，只要是年轻人喜欢的，那就是未来。” 　　“飞购网愿为中欧贸易架起电商之路。” 　　“传奇梦达破产委员会已投票同意长江存储并购方案，将免除65％的债务，长江存储需要每年向债权人分期支付，截至2012年偿还6.125亿美刀，但部分债权人表示抗议，称长江存储严重低估了奇梦达的价值……” 　　“长江存储完成奇梦达收购关键一步，跃居世界第四存储巨头板上钉钉！” 　　“……” 　　访欧之行以及达沃斯论坛的新闻，每天都会及时地传回国内，微博、贴吧、门户这些平台专门开辟了独家板块，流量高，热度也高。 　　尤其是关于陆飞，每一条动态，每一个消息，每一个视频，点击量动辄百万级别。 　　而这一刻，全网达到了新的高潮！ 　　毕竟，之前联翔收购IBM的PC部门，就够国人欢欣鼓舞，如今长江存储收购的不是奇梦达的一个部门，而是连人带设备都姓陆。 　　与有荣焉！扬眉吐气！ 　　评论区到处充斥着“三体神教”的信徒： 　　我主，无所不能！ 　　褒美之词，多如牛毛，陆老爷就是传奇，是商业神话，是精神偶像，是创业教父，对他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到了—— 　　陆飞宣布飞购网会在港交所上市，内地的散户们一窝蜂地开通港股账户，早做准备。 　　就像乔丹喊了句“I’am back”，NBA市值和美股股市就暴涨，陆飞嗷一嗓子，在全球经济危机中风雨飘摇的港交所，也随之回暖。 　　整个大盘，来了个谷底反弹。 　　就连跌到爸爸都不认识的阿狸粑粑，也摆脱了仙股的泥潭，重新涨回到了1港币以上。 　　鹿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正跟专家分析飞购网港交所上市以及进军欧洲市场，他心不在焉地转动地球仪，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 　　看到他一直盯着欧洲，蔡崇鑫笑道：“杰克，我们不必羡慕陆飞，不出三年，他一定会为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后悔，进军欧洲我们又不是没干过，我们做全球速卖通的时候，飞购网恐怕才刚出生呢，结果阿狸还不是做不下去。”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烧光融资，要不然也不会回国创办淘多多，要不然也不会白白给飞购网两年的时间发展，让陆飞成了气候！” 　　鹿云咬咬牙：“电商在欧洲确实不行。” 　　蔡崇鑫很是赞同，“陆飞想在欧洲复制华夏的成功模式，根本没戏，购物文化的差异就是一个大难题，何况欧盟不是一个单一的市场，27个国家，27个市场，每个国家都有强大的本土竞争对手，飞购网拿什么征服？”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总算等到陆飞这个王八蛋战略出错了！”鹿云咧嘴发笑。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们要趁这个机会，缩短和飞购网的差距。” 　　蔡崇鑫深知赢低水平的对手容易，但想赢高水平的对手，就只能耐心地等他犯错误。 　　“除了现在，还有将来。” 　　鹿云把地球仪一转，手按住东南亚这一块上，“亚马逊和飞购网的注意力在欧洲，我们就放在东南亚，这个潜力巨大、方兴未艾的大市场，才是未来电商的必争之地。” 　　蔡崇鑫盯着地球仪，会心道：“不过现在，我们要做好抗住飞购网上市以后的压力。” 　　“就让陆飞再得意一会儿。” 　　鹿云眼神闪动，“就算港交所给特权，放开同股不同权、放开合伙人制度，又能怎么样？你这么想要港交所，我就让你好了。” 　　说着把地球仪一转，转到美利坚，“阿狸粑粑的目标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美股！” 　　蔡崇鑫心情复杂，提醒说雅虎香江的总经理背着他们拉内地的广告商到网站投放广告。 　　显然是受雅虎总部指使，拆阿狸的台。 　　相当于，自家人跟自家人打擂台。 　　“吗的，逼急了我们就买下雅虎！” 　　鹿云拍案而起，眼冒凶光。 　　谁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把阿狸粑粑做到全球电商第一，我要当所有人的鹿爸爸！ 　　“噔噔～噔噔～蹬蹬～” 　　就在此时，《新闻联播》在7点准时播放，陆飞又双出现，获得了官方的点名表扬。 　　整整2分半钟的达沃斯论坛报道，除了眼镜老人以外，是访欧代表团里唯一一个。 　　甚至《新闻联播》结束，接下来央妈还会围绕着奇梦达和长江存储播出专题经济报道。 　　不管怎么换台，总会出现陆飞的面孔。 　　真的是鹿云看了沉默，章朝阳看了摆烂。 　　柳传智越看越来气，越气越到了住院的边缘，吃了降压药，才把血压给降了下去。 　　“爸爸，还是不要……” 　　不等柳清说完，茶几上的无绳电话响起。 　　羊元庆火急火燎地找上柳传智。 　　坏了！坏了！联翔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柳传智心里咯噔了一下。 　　“外籍高管竟然觉得公司快不行了，刚刚向我建议把整个集团卖给戴尔、惠普它们！” 　　羊元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你说什么！” 　　柳传智气急败坏地追问来龙去脉。 　　吞并了IBM的PC部门，引入了高盛这帮祖宗，就不得不按他们要求的聘请外籍当CEO，考虑到当时没有全球化经验，也没有整合业务的能力，捏着鼻子就答应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找了对卧龙凤雏！ 　　外籍CEO是典型的职业经理人思维。 　　只考虑自己任期的短期业绩，战略眼光极其短视，在ToC级的需求超过ToB的时候，偏偏按兵不动，因为转型投入ToC，意味着联翔要在产品研发、市场营销、IT系统等领域投入巨资，会让他们任期内的业绩相当难看。 　　以致于贻误战机，把市场白白让给神舟。 　　这些年，搭上飞购网的便车，配置上有长江存储、全美达等国产器件，打着“平价电脑”、“极致性价比”、“冉冉华夏芯”的口号。 　　赚得盆满钵满！ 　　不光在家电下乡、电脑进城的销售额上超过了联翔，就连联翔的大本营，政府、科研院校、企事业单位，双双被神舟迎头赶上。 　　在全国市场份额，已经跟联翔五五开。 　　台式机，联翔28.89％，神舟28.37％。 　　笔记本，联翔30.81％，神舟29.19％。 　　虽然在全球市场，联翔7.2％的市占率是神舟的两倍，可架不住神舟的手机、平板电脑、鼠标、机械键盘四个业务，多点开花。 　　营收还有差距，但净利润多出1个多亿。 　　还是刀类！ 　　联翔国产第一PC品牌，岌岌可危了！ 　　“羊元庆，你是怎么管理的联翔！” 　　听到这里，柳传智一拍桌子：“你的大米都白吃了嘛！我退休的时候把一个好好的联翔交到你的手里，你看看你搞成了什么样子！” 　　“柳总，我有责任，但最大的问题是那群老外，企业文化和管理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又撞上了次贷危机，矛盾统统集中爆发了。” 　　羊元庆无奈道：“集团情况非常糟糕，老员工的士气也很低落，根本看不到未来。” 　　吗的，洋人没来之前，陆飞欺负咱！ 　　洋人来了，陆飞还欺负咱！ 　　欺负也就算了，洋人还帮着陆飞欺负咱！ 　　柳传智气得双拳握住，微微颤抖：“陆飞时要联翔的命，这帮老外是既要钱，又要联翔的命！” 　　“柳总，我今天是代表大伙儿请您出山的，希望您重掌联翔大印。” 　　羊元庆言辞恳切，外有金融危机冲击和神舟的虎视眈眈，内有管理混乱和高管内斗，内忧外患，联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嘶～” 　　柳传智心口一疼，脸色煞白，电话差点从手里掉落：“救心丸，清清，速效救心丸。” 　　“爸！” 　　柳清连忙给他喂了10粒速效救心丸。 　　柳传智挂断电话，躺在沙发上骂娘道： 　　“nnd，元庆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 　　…… 　　“柳传智要重新出山？” 　　酒店房间里，陆飞躺在浴缸里。 　　“没错，柳传智重回联翔当董事长，羊元庆从董事长改任CEO，那些外籍高管统统出局，回到以前的‘柳羊配’，不出意外的话，第一步肯定是巩固国内市场的优势。” 　　孙红军在电话里分析得头头是道。 　　陆飞从浴缸里起身，“这就是买买买的下场，也算是自食恶果，如果IBM真的发展的好，又怎么可能会让联翔捡这个便宜。” 　　“联翔太想全球化了。” 　　孙红军说：“却忘了之所以产品能全球化，首先得有过硬的技术，如果技术没法领先，光靠价格战，根本不可能做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联翔承受不住国产PC这顶王冠！趁着PC市场开始回暖，神舟要再加一把劲。”陆飞擦了擦身，“逻辑也一样，把西方市场的重心倾斜到欧洲。” 　　孙红军问道：“陆总，我看美利坚未来几年未必就会打压逻辑吧？” 　　“你看看现在的欧洲，再想想70、80年代的霓虹，美利坚怎么对付它们，就会怎么对付咱们，美利坚对付‘世界老二’是必然的，咱们是下一个‘世界老二’也是必然的。” 　　陆飞咂摸着嘴，“你觉得呢？” 　　“您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孙红军果断站在他这边。 　　毕竟，陆老爷总是对的！ 　　借着次贷危机，以及接下来的欧债危机，沃达丰、德国电信、法国电信等欧洲运营商可太需要逻辑，逻辑也借机把重心移到欧洲。 　　就像前世的华为一样。 　　美利坚业务，会慢慢地转移给T－mobile、威瑞森等运营商，新蛋网、亚马逊这些电商，以及沃尔玛、百思买等商超。 　　“还不够，这些只是最基本的。” 　　陆飞裹上浴袍，走了出来。 　　“还不够？” 　　孙红军一怔，他能想象到的最大恶意也就是对逻辑实行一系列的出口打击和高压制裁。 　　“放弃所有幻想，准备一切战斗。” 　　陆飞语气认真道：“万一禁止所有美利坚企业向我们提供设备和器件呢？万一禁止所有美利坚不能向我们授权专利技术呢？我们要有极限生存的意识，必须要有备胎计划。” 　　“备胎计划？” 　　孙红军听到这话，顿时毛骨悚然。 　　陆飞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聊着“备胎计划”，嘴里叼着一支烟，“比如这一次的北电网络，我们就要做备胎，虽然拿下北电网络的几率是99.999％，也一定要有备胎。” 　　“好的，陆总，我马上和战略部去办。” 　　孙红军虽然觉得危言耸听，甚至怀疑陆老爷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征兆，但依然选择相信。 　　“咚咚咚～” 　　就在此时，黄秘书敲开了门。 　　陆飞关于“中欧电商丝绸之路”的论调，这些天大受欢迎，备受瞩目，眼镜老人高兴之余，自然问他需要什么支持和帮助。 　　想也不想，就说出物流和运输。 　　海路一时半会肯定行不通，接收、运营、升级比雷埃夫斯港，需要大把的时间。 　　目前，只有航路才能解燃眉之急。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次贷危机的一年，也是华夏民航历史亏损最严重的一年。 　　特别是民营！ 　　鹰联航空、东北航空、鹏城航空都陷入巨额亏损，举步维艰，吉祥航空勉强维持，只有抱住飞购网大腿的扬子江快运，活得最滋润。 　　现在，中通手上持有扬子江快运35％的股权，海航集团占51％，剩下的14％，归了中华航空公司、阳明海运、万海航运所有。 　　完全出于以股权，换航线经营权。 　　至少有一条从浦东往返卢森堡航线，首条也是唯一一条中通掌握的洲际货运航线。 　　眼睛老人考虑再三，让陆飞在鹰联、东北、鹏航挑一挑，搞出一两个航空混改试点。 　　比如鹰联，川航已经增持到76％，中通可以掺一股，虽然不能直接持有川股的股份，但可以用这种方式跟川航深度合作。 　　既可以不让飞购网有民航亏损的负担，又能支持飞购网打通国际货运路线，而鹏航这些混改航空公司，也能像扬子江快运抱住大腿。 　　简直是，秦始皇摸电门照镜子—— 　　双赢麻了！ 　　陆飞本来想喊“我全都要”，但故作矜持地改口说要跟刘镪东、徐磊他们商量。 　　原因无它，脖子有点痒。 　　鹰联、东北、鹏航、扬子江快运、海航，再入股个吉祥，没准天上飞的一架民航—— 　　很可能特么姓陆！ 　　航空公司的问题告一段落，老人又帮着解决抵达欧洲的航线和仓储问题，把陆飞引荐给比利时代表团认识，开通列日机场航线。 　　比利时北邻为荷兰，南接为法国，东南临卢森堡，东和德国接壤，地处欧洲中心。 　　果真能实现，假如能再获批土地盖仓库，陆飞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打造出欧洲大陆最大的仓储中心，也是飞购网通往欧洲的航空门户。 　　“小陆，还有什么吗？” 　　老人慈眉善目地看着陆飞。 　　“嘿嘿，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陆飞正要顺杆子往上爬，就见黄秘书快步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是说卢锡安派出幕僚长，邀请小陆跟他见一面？还是在返回美利坚的路上？” 　　老人沉吟片刻，“小陆，你觉得呢？” 　　“之前他就托我的朋友传达这个意思，但我没有马上答应，没想到闹了这一出。” 　　“连幕僚长都派来，看来他是真地很想跟你见一面。” 　　“呃，会不会来者不善？” 　　陆飞摸了摸下巴。 　　“哈哈，小陆，你才是来者。” 　　老人说：“反正达沃斯论坛一结束，你也要去美利坚，干脆搭他的顺风车走一趟，你不去见他，你就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 　　“是，领导！” 　　陆飞郑重地点了下头。 第639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 　　达沃斯论坛，为期5天。 　　话题一直围绕次贷，讨论如何应对当前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拯救世界经济。 　　陆飞不仅靠嘴上说，还在付诸行动。 　　之所以阿狸粑粑进军欧洲市场失败，因为像爱马仕、香奈儿这些嫌弃阿狸粑粑格调太低，配不上奢侈品牌的档次。 　　往往把阿狸粑粑当成向华夏市场输出的门户，却不愿意在平台上销售给本土用户。 　　之前，是阿狸粑粑求着欧洲品牌。 　　但眼下，攻守异形啦！ 　　全球经济衰退，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陆飞和刘镪东总结了阿狸粑粑失败的经验下，C2C、B2B很难行得通，只有像亚马逊一样，主推B2C的晶东，才能站的得住脚跟。 　　很快地，来自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等品牌商们，纷纷上杆子求着上晶东。 　　硬是忙活了5天，商品、仓储、运输、支付，比亚马逊更早地在欧洲建立根据地。 　　最后一天，得到扬子江快运的全权授权，跟欧洲多家航空公司签署中转联程协议，货运航线扩展到阿姆斯特丹、法兰克福、巴黎…… 　　至于卡车派送网络，就交给刘镪东搞定。 　　搞定了一切以后，陆飞坐着美方的专车来到达沃斯机场，见到了大总统的空军一号。 　　一架蓝白相间的波音747，停在机坪上。 　　“嘿！陆！” 　　卢锡安也才刚到，从车里走了出来，露出大白牙，挥着手打招呼。 　　“这位是我的翻译，那位是我的保镖。” 　　陆飞笑着和他握手，介绍身边的王贲和女翻译，她是黄秘书特意给自己安排的外焦兔。 　　一行人踩上登机梯，说说笑笑。 　　“陆，《三体》简直写的太棒了！” 　　卢锡安面带微笑，“特别是第二部，宇宙是一片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两边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善意文明，一旦暴露，就必须更早下手，开枪消灭。” 　　“不，文明之间不该主动攻击和消灭其他文明，这是最低的善意。”陆飞纠正道。 　　“哈哈，没错。” 　　卢锡安笑道：“我很期待下面的故事，第三部什么时候能出版？我给刘发邮件催更，连发了两封，但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陆飞解释说：“哈哈，刘以为有人在恶作剧，故意冒充你，所以把邮件给删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催他更新，等第三部一出版，一定第一时间送给你。” 　　“那真是太好了。” 　　卢锡安坐了下来，脸色严肃：“私事聊完了，让我们来聊聊公事吧。” 　　“在此之前，麻烦给我一杯可乐，谢谢。”陆飞解开西装的扣子，冲空姐挥挥手。 　　“我也一样。” 　　卢锡安拿到可乐，高举着说：“干杯。” 　　“干杯。” 　　陆飞眯了眯眼，和他相识一笑。 　　从眼神中，隐隐约约能读出了——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从达沃斯到美利坚，七八个小时的航程。 　　空军一号抵达机场，久等的媒体立刻一拥而上，镜头齐刷刷地对准卢锡安和陆飞。 　　“咔咔咔～” 　　闪光灯闪个不停，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我们的会谈非常顺利，华夏陆是全球最伟大的企业家之一！”卢锡安咧着嘴说，“他爱美利坚，也爱华夏。” 　　nmd，还给我挖坑！ 　　陆飞皮笑肉不笑，立马插话：“没错，我很爱华夏，也爱美利坚。” 　　“我很高兴能和华夏陆干一些大事。” 　　卢锡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密。 　　“主要是做一些小生意，为美利坚创造就业机会。”陆飞保持笑容，做足表面功夫。 　　“陆，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有机会我们白宫再见。”卢锡安伸出了手。 　　“我的荣幸，大总统。” 　　陆飞和他握了握，两人就此分开。 　　记者们眼见无法采访卢锡安，于是退而求其次，一窝蜂地把他给围住，狂轰滥炸。 　　“陆，你们都聊了哪些话题？” 　　“他向我表示了感谢，谢谢油管这些平台为他的竞选添砖加瓦，当然，这也是油管、Line、推特、脸书的荣幸，他让更多人接触并使用它们，加速了社交媒体新时代的到来。”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你们刚刚好像还说了就业？” 　　《纽约时报》的记者跟着提问。 　　“对，没错，我建议次贷危机之后，两边需要加强贸易合作，除了传统外贸，更要通过电子商务来帮助大企业，也帮助中小企业，帮助东部，也帮助中西部，不出意外的话，飞购网也许能给美利坚创造出100万个就业机会。” 　　陆飞此话一出，满堂瞬间哗然。 　　“100万？！” 　　有一个算一个，都倒吸了口气。 　　就在此时，媒体当中冒出了故意找茬的问题：“与其说为我们创造就业，倒不如说你们抢走我们的就业，很多人都觉得是‘made in china’抢走了就业，抢走了我们的钱！” 　　“你有看过我和弗里德曼写的《世界是平的》吗？”陆飞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呃，当然。” 　　“我记得弗里德曼在书里有这么一段，你们把制造业外包给墨西哥和华夏，把服务业外包给天竺，而你们自己呢，只想控制知识产品，只想要技术，只想要做品牌，非常好！” 　　陆飞伸出大拇指，“美利坚的战略非常棒，把低端工作留给世界其它国家，自己掌握知识产权、科技、品牌，在过去这些年，微软、思科、IB M、摩托罗拉这些公司赚的钱数以千万美刀计，比华夏四大行赚的钱加起来都多，但是，赚来的钱都去哪了呢？” 　　说着冷冷一笑，“你们把钱都投入到了战争，二十多年，花费了十几万亿美刀，如果你们把一部分钱花在基础设施，花在扶持中小企业，花在帮助白领和蓝领，情况会是怎样？” 　　“这可能是个原因，不是其他国家从你们那里偷走了工作，美利坚没能合理分配金钱和资源，本应该把钱花在自己人身上，对吗？” 　　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 　　乔布斯躺在病床上，全身消瘦，面颊病态，眼睛却炯炯有神，“哼，陆这个时候来，还和卢锡安一起来，绝对是冲着北电网络。” 　　“毫无疑问。” 　　库克板着脸，“据我们的调查，他已经跟谷歌、微软、黑石、华为、摩托罗拉组建了财团，做好了收购的准备，但我们也不差，RIM、索尼、EMC和爱立信，全都已经谈妥了，最多可以拿出40亿美刀。” 　　“不够，还不够，陆在这次次贷赚得可不少！”乔布斯声音低沉，“最好能说服微软倒向我们，比尔盖茨、鲍尔默这俩蠢货，帮逻辑和谷歌收购北电网络，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照你的意思，我跟他们谈过了。” 　　“谈的怎么样？” 　　“不是不能谈。” 　　库克嘿然一笑，鲍尔默和比尔盖茨说陆飞是自己的至亲好友，甚至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要让微软倒戈，站在苹果这一边—— 　　没有好处，谁叛变啊？ 　　“那就跟他们继续谈，谈到他们满意为止，北电网络绝不能让谷歌和逻辑得逞。” 　　乔布斯强打精神，“只要拿不到北电网络，我们可以用专利侵权告他们，还可以联合诺基亚一起告他们，我要让、咳咳咳咳！” 　　“史蒂夫，这些我们会做的。” 　　库克按响了呼叫器，“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身体，现在是苹果的关键上升期，任何人，包括我都能倒下，唯独你千万不能倒了。” 　　乔布斯摇头失笑：“我虽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这里没有合适的肝脏，还跑遍了全美所有的医院，接受不同医院的检查，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匹配我的肝源。” 　　“也许试试乌克……” 　　库克张了张嘴，主治医生走了进来。 　　同时，带来好消息。 　　“史蒂夫，我们找到了适合你的肝脏，就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卫理公会大学医院，你会在这里接受肝脏移植手术。” 　　“真的吗！？” 　　库克比乔布斯更高兴。 　　医生耸了耸肩，“那里的肝脏供需比例比加州高，你们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前往其他州接受移植，只有史蒂夫你们这样的人才能够享受到。” 　　“需要多长时间？” 　　乔布斯摸摸下巴，手激动得微颤。 　　“完成肝移植手术，再辅以化疗和靶向治疗，大概6个月的时间，病情就能缓解，得到控制。”医生扶了扶眼镜。 　　“缓解？控制？不能根除吗？” 　　库克面色一凝。 　　医生叹了口气，“胰腺癌是癌中之王，恶性程度非常高，何况史蒂夫已经出现转移现象，就算完成了肝移植，恐怕也不能……” 　　“我还能活多久？” 　　乔布斯神情凝重。 　　“大概两年半吧。” 　　医生沉默了半会儿，“以你现在身体状况来看，已经是相当好的结果了，毕竟其他人可没有你这么有钱，当然两年之后或许会有新药……” 　　“也就是2011年。” 　　乔布斯眼神带着一丝落寞。 　　库克一个激灵：“史蒂夫，不要这么消极，只要治疗得好，三五年也不是问题。” 　　“不管是两年，还是两年半，总之在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让苹果超过逻辑，我一定要干掉陆这个混球！”乔布斯眼里冒着凶光，“就从北电网络开始，不管用任何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蒂姆，绝不再让陆得手！” 　　“史蒂夫，放心交给我，安心手术吧，等我们的好消息。”库克语气坚定道。 　　“替我安排去田纳西州吧。” 　　乔布斯看向医生，一副向死而生的样子。 　　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向天再借五百年，只求干掉陆老爷！ 　　…… 　　“阿嚏！” 　　办公室里，陆飞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一到美利坚，马不停蹄地转战到西雅图，也就是逻辑在北美的大本营，郭兴、章天美等人围着他，详细地汇报北电网络的所有情报。 　　“陆总，6000多项的专利，最终评估的总价值至少在10亿美刀，涉及的无线、数据网络、光通信、半导体这些专利，不会一次性拍卖，会分成6批，依次拍卖。” 　　章天美按动翻页笔，身后的幻灯片随之更换，“北电网络很精明，把一些没用的、落后的、淘汰的专利跟高价值的专利打包。” 　　“好货捆绑垃圾，跟高通一个德性！” 　　陆飞嗤之以鼻，“对逻辑、对安卓重要的专利在第几批知道吗？” 　　“拍卖名单这些天才会公布。” 　　郭兴道：“拍卖时间定在2月14日，地点在渥太华，在此之前，大家伙一致认为再开一场由您出席的碰头会，不过有个特殊情况……” 　　“说！有什么坏消息。”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郭兴硬着头皮说：“是摩托罗拉，摩托罗拉的财务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严重到要分拆成两家独立上市的公司，一家专注移动通信设备业务，另一家负责宽带和移动通信解决方案业务，马上就会分拆，所以能出的钱不多。” 　　“不多是多少？” 　　陆飞咂摸着嘴，几年不见，摩托罗拉咋这么拉了？当年可差点就收购华为了。 　　“3亿美刀。” 　　郭兴伸出三根手指。 　　“3亿就3亿吧，少了摩托罗拉还真不好办，单单司法部反垄断审查这关就不好过。” 　　陆飞道：“再说摩托罗拉也有不少好东西，就当卖一个人情，也许以后就用得上。” 　　郭兴点头附和说：“陆总，就因为有谷歌、微软、摩托罗拉和黑石，司法部才没有因为反垄断问题卡我们的审批，已经批准了我们竞购北电网络的专利资产的资格。”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 　　章天美突然插话，说到谷歌提前逻辑一步，正在跟北电网络协商“假马竞拍者”协议。 　　根据协议，如果没有其它公司参与竞购，谷歌、逻辑为首的财团，将以10亿美刀的价格拿下北电网络4000多项技术专利。 　　如果哪家公司有意，出价至少在10.29亿美刀，后续的竞拍必须在此基础上，每次起码加价500万美刀，也就是说，其他公司的竞购价必须高出谷歌的10亿美刀报价—— 　　要不然，拍卖就流产。 　　专利技术尽归谷歌、逻辑它们所有！ 　　“谈出结果了吗？” 　　陆飞、郭兴等人的眼睛瞬间一亮。 　　“还在谈，不出意外的话，在开会的时候谷歌就会揭晓结果，据我的了解，谈成的可能性不小。”章天美莞尔一笑。 　　“待会儿我给佩奇打个电话了解情况。” 　　陆飞敲了敲桌子，感觉北电网络离自己又进了一步，逻辑，尤其是安卓离免遭专利侵权的“人海战术”，也更进了一步。 　　苹果、诺基亚、三星这些专利流氓最擅长的莫过于用各种手段打压刚进入市场的企业。 　　移动专利就像原子弹，绝对不能没有。 　　手上没剑和有剑不用，完全是两码事！ 　　众人顺着北电网络，聊到复芯的40／45nm制程会在2月初风险性试产，胡正明、梁孟松师傅亲自坐镇，聊了一个多小时。 　　“祖龙221怎么……” 　　陆飞谈得起兴，手机里这时收到了伊凡卡的短信，竟然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做客。 　　竟然，她爸爸要见他！ 　　董建国要见自己？ 第640章 委屈你了 　　佛罗里达州棕榈滩，海湖庄园。 　　“什么！你说他不来？” 　　董建国听到陆飞以“正是自己事业的上升期”为由拒绝了邀请，气得暴跳如雷。 　　自家的女儿给他打工，还给他白嫖。 　　就连酒店的账单，都记在伊凡卡的账上，这么个“葛朗台”，竟敢这么无情？这么冷酷？ 　　“他实在是太忙了。” 　　伊凡卡被醍醐灌顶久了，替他找补：“现在人在西雅图跟微软、摩托罗拉、谷歌他们开会，爸爸，我们要去一趟西雅图。” 　　“我们去找他？他以为他是谁啊！大总统？以为跟卢锡安一起来就了不起了？他不配，卢锡安也不配。”董建国破口大骂。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伊凡卡一时无语，一想到他竟然幼稚到雇两个人假扮陆飞和卢锡安，然后极尽辱骂，吼叫句“你们被开除了”也就算了，还拍成视频。 　　“难道我说错了吗？” 　　董建国颇为不爽：“他的公开出生证是假的，他根本就不能当，也不配当，就连他都能当，我比他更有资格去当！” 　　“啊对对对。” 　　伊凡卡很是无奈，“我们干脆就不去西雅图，也不去请陆来了，就让酒店、度假村、赌场，还有你的芝加哥大厦……” 　　董健国一个激灵，“哈尼，准备准备，坐上爹地的私人飞机立刻出发。” 　　伊凡卡叹口气，回头看向电视里的重播，就见陆飞和卢锡安肩搭着肩，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双眼就迷醉了，忍不住地掏出手机： 　　“我们正在去西雅图的路上。” 　　瞄了眼短信，陆飞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 　　收购北电网络的战前动员会开得如火如荼，整个会上解决了出多少和分多少的问题。 　　45亿美刀。 　　大伙能够接受的最高价。 　　微软、华为、摩托罗拉占10％，最多拿出4.5亿美刀助阵，谷歌和逻辑作为安卓开放联盟的双话事人，自然而然担当主力军。 　　不但占大头，一占就是70％。 　　而三体和黑石，各自承担10％，也负责把北电网络没有利用价值的专利技术倒卖转手的工作，相当于二道贩子，挣来的钱抽一成的费用，而二一添作五，分给财团的所有成员。 　　会上，施密特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北电网络同意让谷歌当假马竞拍者，加麻大和美利坚的地方法院很快就能批准，包括苹果在内的对手，就不能开价低于10亿美刀。 　　“虽然我们抢到了先手，但不能掉以轻心，这会是一场现金流的血拼。” 　　陆飞双手交叉，环顾四周。 　　施密特翻了翻竞拍名单：“这次参加竞标的，除了苹果为首的财团，诺基亚、英特尔、三星都是独自出战，就像陆说的，确实是一场恶战，这批专利无论对谁都有战略价值。” 　　“有没有可能苹果会把英特尔、诺基亚、三星中的一个再拉进自己的阵营？” 　　桑杰贾作为摩托罗拉的现任总裁发问。 　　“三星不可能，诺基亚就更不可能，既不会跟我们合作，也不会跟苹果合作，就是这个英特尔，我觉得能争取，尽量还是要争取。” 　　陆飞摆完道理，“谁赞成？谁反对？” 　　“赞成！” 　　施密特到头附和，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倒是桑杰贾戳了戳竞购名单：“除了英特尔，这还有一个专门从事专利买卖的公司为首的财团……” 　　“这个财团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还没有开始拍卖，就已经被整个阵势吓得退出了。”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哈～” 　　在一片笑声中，战前动员会就此结束。 　　“现场就交给郭和你了，施密特。” 　　陆飞把施密特拉到角落，压低声音。 　　“这个没问题。” 　　施密特笑道：“但有个问题，陆，我们也该注意，HTC、三星、神舟最新推出的操作系统，都在安卓的基础上不同程度地魔改，不管是软件应用界面，还是应用商店，甚至云服务，全都不一样，我觉得有必要制止他们。” 　　陆飞摆了摆手：“它们这么干，完全是为了做出安卓系统体验的差异化，增强品牌竞争力，逻辑不也一样这么干吗？总不能十几个厂商的安卓机全是一模一样的系统吧？” 　　施密特并不认同，照这样发展下去—— 　　会出现安卓系统版本过多，界面不统一，开发标准不统一一堆毛病。 　　整个安卓大本营，就会分化。 　　“分化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能怕分化就剥夺了魔改安卓的自主权，那会适得其反，逼HTC、三星这些大厂另起炉灶，去安卓化。”陆飞语气认真，“安卓现在的敌人是苹果，是诺基亚，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一切等安卓成为全球第一的智能系统再说吧。” 　　“好吧，先击败诺基亚和苹果。” 　　施密特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我们一定不要‘吃独食’。” 　　陆飞安抚说：“如果全球几十亿用户只有一个类型的应用商店，那是不可能的。” 　　“陆说的没错！” 　　突然间，桑杰贾从身后冒了出来。 　　施密特和陆飞一个激灵，猛地转回头。 　　桑杰贾耸耸肩，说自己不是故意偷听，而是真有事请教陆飞，在提问之前，先表了一波态度，摩托罗拉把筹码梭哈在安卓智能机上。 　　“摩托罗拉最近要分拆上市了是吗？” 　　陆飞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桑杰贾叹了口气，“分拆上市并非董事会的本意，完全是伊坎的主意，很多董事都被他分拆手机业务能提振股价给说动了。” 　　“伊坎？那个卡尔伊坎？！” 　　施密特一惊，卡尔伊坎可是华尔街狼王。 　　最擅长的就是企业突袭、恶意收购。 　　大把大把地买入那些被低估，或者基本面仍然稳健的公司，被看中的不是被压榨得一干二净，就是被剥皮拆骨，资产打包分卖，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可不是嘛。” 　　桑杰贾连连苦笑，“所以现在摆在摩托罗拉面前就有这么个问题，摩托罗拉这个手机品牌的归属权，这就是我找陆的原因。” 　　听到这话，陆飞仔细盘问。 　　一问一答，最终给出答案：“品牌必须留在手机业务，虽然公司有15000多个专利，有40多亿美刀的现金储备，但没有了品牌，就没有了品牌优势，不过这也只是一时，如果拿不出站得住的拳头产品，还是会一直亏下去，可能亏到最后，只剩被收购一条路。” 　　“陆，你说到点子上了。” 　　桑杰贾说：“光把品牌给手机业务救不了摩托罗拉移动，必须从过去的功能机为主，转型为智能机为主，但摩托罗拉在智能机没有任何的经验，我知道HTC、神舟，甚至三星都找你帮忙，所以我也是来找你帮忙。” 　　陆飞果断推荐了澎湃科技。 　　HTC、小米、神舟、天宇这些安卓机，全都是找澎湃科技做的方案整合。 　　“……” 　　桑杰贾一下子犯了难。 　　摩托罗拉第一款智能机计划像苹果、逻辑、三星一样冲击中高端，HTC、神舟这些什么档次，也配跟我用一样的安卓系统？ 　　“错了，你太错了。” 　　“我怎么错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智能机只能定位在中高端市场？”陆飞一本正经，“现在低端安卓手机才是刚需，就不说美利坚，华夏目前的市场大部分是功能机，甚至是‘白牌机’，你觉得他们的第一部智能机会是中高端，还是性价比高的中低端？” 　　“陆，你说的对！” 　　桑杰贾眼前顿时一亮。 　　低端安卓机技术含量不高，市场还大。 　　摩托罗拉既可以挣到刀类，又可以积累经验，从硬件为主的功能机，慢慢地转向软硬件一体化的智能机。 　　“我觉得你该邀请陆入股摩托罗拉，既可以当参谋，又可以遏制伊坎。”施密特半开玩笑说，“就算最后不行了，也可以找逻辑合作，甚至合并，也比被伊坎分拆卖了强。” 　　“我们当然欢迎陆成为摩托罗拉的股东，至于收购手机业务，也不是不可能，伊坎煽动股东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们早烦透了，只要条件和价格合适，他绝对马上在合同上签字。” 　　桑杰贾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陆飞打趣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和谷歌或许真会考虑收购摩托罗拉移动。”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拒绝，如果是你，我个人举双手欢迎！” 　　桑杰贾哈哈大笑。 　　陆飞思虑再三，最终同意了入股摩托罗拉，因为财务状况每况日下，畅销手机“刀锋”后继无人，全球市占率被逻辑、三星反超，跌到第五，又撞上次贷危机，股价跌跌不休，跌到了每股17.6美刀，不到20美刀。 　　显然，有利可图！ 　　关键，15000多个专利确实诱人！ 　　在回别墅的路上，陆飞让徐欣以三体基金的名义，买入1000万份摩托罗拉的股票。 　　相当于持有了10％的股份。 　　刚挂断电话，伊凡卡紧接着打来。 　　“你是不是在华盛顿湖滨别墅？”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西雅图就只有这一处房产。” 　　伊凡卡说：“准备好晚餐，等着我们。” 　　“你们？你爸爸也来？”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你说呢！休想去比尔盖茨、鲍尔默家里躲着，就在别墅里呆着好吗？”伊凡卡软声软语，“就算不看在我亲自飞来的份上，也总该看在我帮了你那么多，《暮光2》、《钢铁侠2》，还有收购漫威，难道这些还不够……” 　　“慢着，慢着，我又没说不欢迎你们，来嘛，我让管家马上准备。”陆飞耸了耸肩。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求见，我就大发慈悲。 　　夕阳落下，天色渐渐昏暗，月明星稀。 　　门铃叮当响起，董建国像老顽童似的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被伊凡卡拉进了屋内。 　　看到陆飞迎面走来，立马换上笑脸。 　　“哈哈，欢迎欢迎。” 　　他和伊凡卡来了个贴面吻，然后伸出手。 　　“陆，见你一面可比卢锡安还不容易。” 　　董建国握了握手，忍不住阴阳怪气。 　　“你会愿意跟卢锡安见面吗？” 　　陆飞感受到手上的劲道，撇了撇嘴。 　　“不会！” 　　董建国在伊凡卡的眼色下，松开了手，然后紧跟着他走向餐厅，上下打量别墅的装修。 　　New money，就是New money！ 　　心里暗暗不屑，有俩臭钱就是暴发户！ 　　“坐。” 　　陆飞替伊凡卡拉开椅子。 　　伊凡卡见状，内心对陆飞的怨气淡了几分，看了看他，又望了望董建国，想着找一个什么切入点，引出家族此时的危机。 　　陆飞却仿佛看透两人的心思，“我大概知道你们找我的目的，是债务问题对吗？”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董建国和伊凡卡互看一眼，倍感意外。 　　“你不是总嫌我对你不够关心吗？所以我就稍微留意了。”陆飞摇晃了酒杯，“度假村酒店娱乐集团第6次破产重组了不是吗？” 　　“是第5次！” 　　董建国昂起下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伊凡卡感觉丢脸，羞愧地别过头。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们得让我知道，比如你想求我怎么帮你？” 　　陆飞提前打了个预防，给钱是不可能给钱，借钱也不可能借钱，就差说一句—— 　　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我知道你现在跟德银的关系很不错，你跟德银说说，把关于我的贷款还款日推迟。” 　　董建国先抛出一个小问题试探。 　　“我听着，继续说下去。” 　　陆飞也不搭茬，笑脸盈盈。 　　董建国暗骂一句“鸡贼”，只能接着说： 　　“这次破产重组，德银这帮债权人竟然拒绝让我继续管理公司，只用了特么10亿美刀的债务就拿到了该死的控制权，让伊坎接管了我的赌场、度假村、酒店大部分生意。” 　　“伊坎？卡尔伊坎？” 　　陆飞挑了挑眉。 　　“他是我爸爸多年的老友，是来帮我爸爸破产重组，他很擅长这些。”伊凡卡说道。 　　“对，伊坎不会害我，但德银就是一帮吸血鬼，把我的股权稀释到了10％，竟然不免除我几个亿美刀的债务，还想要告我上法院，想要我在芝加哥的大厦和酒店，见他的鬼吧。” 　　董建国把威士忌一饮而尽。 　　陆飞静静地听着，视线落在伊凡卡。 　　“你也知道，现在是经济危机，包括酒店、公寓在内的芝加哥大厦的销售寻租变得非常困难，这一年很有可能都在亏损……” 　　伊凡卡配合着董建国，父女俩一唱一和，眼眶噙着泪，一副弱不经风的可怜相。 　　“关于德银，你找罗斯玛丽对接。” 　　陆飞在纸上写上联系方式，“奇梦达的债务减免就是她经的手，非常棒的女职业经理人，很擅长解决财务上窟窿的问题。” 　　“陆，真的可以这么简……” 　　董建国很是不满。 　　话未说完，陆飞打断说：“就这么简单，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你想方设法填补债务亏空，还有，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我觉得连赌场都能干倒闭的，还是不要继续呆在房地产。” 　　你再骂！ 　　董建国咬了咬牙，像金毛狮子一样炸毛。 　　“投资股票和黄金吧。” 　　陆飞捏着伊凡卡的手，“你们可以以你们家族的名义投资三体基金的项目。” 　　“你愿意让我们家族加入三体基金？！” 　　伊凡卡听到这话，兴奋不已。 　　能够加入三体基金的，最边缘的一档那也是拉里佩奇、杰夫贝索斯这些硅谷新钱。 　　更不用说潜藏着多少权势家族。 　　“5000万美刀以上，三体基金是绝不经手的，当然，你可以拿你在做空次贷挣的钱，还有你在汉唐未来的分红和期权来抵押。” 　　陆飞说话里带着一丝蛊惑。 　　董建国比伊凡卡清醒，“你说投资，你会帮我们怎么运作投资？投资什么？” 　　“除了黄金，还有两支股票。” 　　陆飞直截了当说：“一支是巴菲特推荐的通用电气，还有一支是摩托罗拉。” 　　“摩托罗拉？你再开完什么玩笑！” 　　“你的好朋友卡尔伊坎也投资了不少。” 　　“伊坎也投资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董建国立马换了副面孔，由怒转喜。 　　“这下满意了吗？” 　　陆飞看向伊凡卡，“你满意了吗？” 　　“爸爸，今晚你就和我们住在这里吧。” 　　伊凡卡眼神扑闪，笑着地喂他牛排。 　　“咳咳，好吧。” 　　董建国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你就和我一起住在客房吧，不要去打扰了陆休息了，让他一个人好好睡一觉，没人比我更懂忙的人到底有多么需要休息。” 　　“……” 　　陆飞和伊凡卡对视，一时无语。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管家保姆们已经打理好客房，董建国洗了个澡，就坐在门口。 　　死死地看着对门的伊凡卡，严防死守，既不让上楼，也不让开门，不给任何可趁之机。 　　很快地，熬到了深更半夜。 　　董建国眼皮打架，终于睡了过去。 　　等在醒来，耳畔边依稀间有一阵声音。 　　他一个激灵，急匆匆地走到伊凡卡房间的门口，门缝里没有漏出一丝的光。 　　然而，心头依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伊凡卡！伊凡卡！” 　　还没几分钟，门外响起了董建国的声音。 　　“我真是服他了。” 　　陆飞咂摸着嘴，感觉自己快被搞崩溃了。 　　“等他……走就……就行。” 　　伊凡卡面色泛红，吐着舌头。 　　“你不是说他已经同意了嘛。” 　　陆飞眼珠一转，反其道而行之。 　　董建国见伊凡卡久久不开门，把耳朵贴上木门，顷刻间，面色大变，两眼圆瞪。 　　父目前…… 　　痛苦地按住心脏位置，身体贴着门缓缓滑倒，坐在地上，气得捶打地板，喘着粗气。 　　女儿，委屈你了！！ 第641章 40nm工艺的突破！ 　　董建国是一刻都不愿在湖畔别墅多呆。 　　天蒙蒙亮，连早餐都没吃，就撂下伊凡卡，不告而别。 　　陆飞从伊凡卡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一番之后，正襟危坐在书房里。 　　此时，大洋彼岸的华夏鹏城。 　　夜色下的复芯，灯火通明。 　　孙红军、胡正明、梁孟松、王宁国、胡煜华等清一色的高层们聚集在一处。 　　40／45nm制程工艺风险性试产在历经一年多的准备，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刻。 　　除了复芯的人在场，只有像章汝京在内的少数中芯高层，和复芯联手的AMD、三星，一个也没有被邀请，为的就是防止泄密。 　　“陆总，开始了！” 　　从电话里，陆飞听出了孙红军的不安。 　　流片的费用很高，为了保证芯片的良率，芯片制造厂商在新技术定型以后，往往会先安排相应的风险试产，确定最新工艺的良率。 　　测试环节包括功能测试、性能测试和可靠性测试，整个过程就像是征兵工作中的体检。 　　多项体检指标合格的面试者才够格！ 　　同一片晶圆中有的芯片合格，有的芯片不合格，测试目的就是挑出合格的芯片，淘汰不合格的芯片，合格的芯片也叫“活芯片”，就是所有的电学信号满足要求，通过电路测试。 　　反之，但凡有一种电学信号不满足要求，没有通过电路测试，都是不合格的“死芯片”。 　　测试完成后会有一张花花绿绿的测试结果图，绿色的代表活性片，其他颜色的代表死芯片，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死法”。 　　红色就代表某回路漏电流过大。 　　蓝色代表某回路击穿电压过小…… 　　等待测试结果的过程极其煎熬，现场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气氛凝重又紧张。 　　陆飞已经坐不住了，来回踱步。 　　这可是45nm制程工艺！ 　　40nm和45nm属于同一代制程。 　　无需更改芯片设计，采用新的设计准则，只要照找TSMC的45nm工艺设计流程，就可以直接获得40nm工艺才能提供的竞争优势。 　　也就是说，突破45nm，也就等于突破了40nm，目前全球最顶尖的水平也莫过于此。 　　对于全国的晶圆代工厂，包括中芯在内，制程工艺还在65nm，甚至90nm挣扎，40／45nm更是遥遥无期，基本没有可能。 　　现在，华夏有这么一家有希望实现零的突破！ 　　追平台积电、联电、英特尔第一梯队。 　　成败在此一举！ 　　六点十四分，复芯工艺生产线的良品率结果新鲜出炉，赫然定格在32％。 　　比65nm良品率整整高出了20多个点！ 　　比台积电的40／45nm风险性试产的良率都要高出2个点！ 　　试产环节是评估规模化量产风险的关键一步，意味着复芯的40／45nm制程工艺顺利完成风险试产，可以进入小规模量产，边生产，边提高良率，然后大规模量产。 　　“噢噢噢噢！！” 　　顷刻间，现场爆发出尖叫和呐喊。 　　一个个也不管穿着防尘服，蹩手蹩脚地拥抱、蹦跳、鼓掌，把这一年多来的压力、血汗，甚至加班熬夜掉的头发，一股脑地统统发泄了出来，以前对落后世界水平有多憋屈，现在冲上国际水准就有多兴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中年琼！老年穷！ 　　“老孙，老孙，发红包，发大红包！！” 　　陆飞攥紧了拳头，冲着空气挥拳。 　　狼走千里吃肉！ 　　说白了，分钱就是最先进的企业文化，员工没有利益和福利，谈个屁的文化和理想。 　　团建旅游、红包奖金，年终大奖，期权分红，甚至职级晋升，给，统统都给！ 　　“陆总，陆总，章总要跟您通话。” 　　孙红军一一应允，把手机递给了章汝京。 　　“陆总，你是对的！你支持跳代的决定是对的！”章汝京又哭又笑，“我保守了，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哈哈，主要靠胡博士、梁博士还有整个团队的，没有他们，我再支持，也没用。” 　　陆飞喝了口水，平复心情。 　　“陆总后生可畏，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华夏晶圆代工就要靠复芯了。” 　　章汝京不禁感慨。 　　“章总，千万不要这么说。” 　　陆飞喊管家送些吃的，“40／45nm工艺也有中芯的一份，等复芯小规模量产了，按照协议，你们和AMD都可以得到技术资料和授权，让我们继续携手共进……” 　　“我只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章汝京叹了口气，说出实情。 　　中芯和台积电的国际官司今年就要见分晓，审判对中芯相当地不利，很有可能要赔偿2亿美刀以及中芯10％的股份，也因为败诉，自己很有可能不得不引咎辞职。 　　“章总，能留下最好，留不下也不要烦恼，复芯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陆飞抛出了橄榄枝，跟梁孟松的路子一模一样，假装到水木大学挂职，顺便兼职逻辑半导体信息学院的教职，既给逻辑培养人才和团队，也帮复芯分担管理经营上的压力。 　　举着骨头，当火把啊！ 　　“这……我要考虑考虑的。” 　　章汝京不免心动，“不过当务之急，陆总千万要提防台积电，中芯之后，下一个必定是复芯，最好能把40／45nm工艺跳代的消息压下去，尽量压到大规模量产阶段。” 　　“说的有道理。” 　　陆飞摸摸下巴，吩咐孙红军照做。 　　没有高调宣布，也没有庆功宴，甚至要求复芯的员工们低调行事，轮岗度假。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复芯不外泄，毕竟有中芯这个第三方在，总有人按耐不住的和朋友分享的冲动。 　　“老同学，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复芯把40／45nm的风险试产搞出来啦！对对对，里面就有我一份的力！” 　　“老师，今年让师弟师妹，能报复芯就报复芯，报不了复芯再报逻辑，复芯把40／45nm搞出来啦，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刘总，有个秘密，我告诉你，40／45nm我们突破了，当然是真的，就在复芯鹏城晶圆厂做的，我们中芯和复芯一起完成的！” 　　“听说了吗？40／45nm工艺突破啦！” 　　“复芯对吧，你这都什么落后消息。” 　　“……” 　　华夏半导体业的圈子很小，但40／45nm制程工艺风险性试产成功的的消息却很大。 　　就块巨石砸在小水潭里，立刻水花四溅！ 　　除了自家的逻辑、长江存储、中微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华虹、宏力、华微、微电子等同行收到消息之后，一脸懵圈。 　　是世界转的太快，还是集体开了挂？ 　　怎么感觉复芯跟它们不在一个国度？ 　　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班级里的差生，硬生生拖累了复芯和中芯两个优等生的后腿？ 　　来自四面八方的电话，纷纷打来。 　　孙红军、王宁国等人的被打爆，也把参与制程工艺的员工们也给打爆，甚至微博、QQ、博客都有不少【大陆北方网友】冒头。 　　但凡沾关系的师生、校友、朋友、前同事，全都旁敲侧击，变着法地求证。 　　“听说复芯搞出40／45nm？” 　　“师弟，到底真的假的？要是真的，我下半年就跳槽过去！你有没有内推资格啊？” 　　“你还认不认老师了？让你回答‘yes or no’，你回答个‘or’，听一句准信有这么难！” 　　“你要研究生不要！你要博士生不要？你只要承认，今年西工大的学生都去复芯了！” 　　“……” 　　从企业，到院校，再到媒体，全都在讨论这一突发的爆炸消息，倒是政府，尤其是鹏城地方后知后觉，什么情况，我母鸡啊？ 　　微博上有大量知情人爆料，自称复芯、逻辑员工，很快动态就被迅速地删除，但也有鸡贼的网友们提前截图，拼凑出事实的真相—— 　　百分之99.9999％，复芯已经实现了40／45nm工艺的零突破！ 　　有网友，干脆直接＠陆飞的微博，还翻墙出去在他的脸书、推特下方留言。 　　陆飞的电话，自然也没停过。 　　当然，还有三星。 　　在早会上听到下属汇报的消息，李在镕、李富真都以外是谣言，是在开玩笑。 　　作为当初得到梁孟松的条件，可跟三星达成“君子协定”，从65nm到45nm工艺，三星和复芯有着技术合作，但就连信任陆飞的李富真都不觉得，复芯能比三星更早地完成40／45nm风险性试产。 　　但是，听着驻华夏的三星办事处传回越来越多的消息，又似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结果就是大会还没有开到一半，李在镕绷不住脸，气得当场宣布散会，拉着心腹和下属紧急地开小会，却故意把李富真排除在外。 　　李富真也不屑掺合，联系上在三星和复芯合资晶圆厂里的棒子部下，就算四通电话已经印证，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担任过三星晶圆部长，再清楚不过—— 　　制程工艺追上第一梯队的难度！ 　　45nm工艺，三星都要找英飞凌、IBM，特许半导体三家联手，哪怕四方全力合作，距离风险性试产，最少还有一两个季度的时差。 　　就像法国不理解为什么一穷二白的华夏会比自己更快地造出第一枚氢弹，李富真也很不理解，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点—— 　　梁孟松跟蒋尚义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所以说是真的？” 　　李富真顾不上时差，向陆飞电话求证。 　　“准确地说是40nm和45nm同一天突破，良率能稳定在32％左右。” 　　陆飞也没想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才一天的工夫，都传到三星，面对李富真，也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把能透露的都透露。 　　李富真握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 　　心情复杂异常，既高兴复芯有了可喜的突破，三星也因此受益，但又作为三星家的人，眼睁睁看着复芯一步步超越三星。 　　靠的还是从三星手上截胡的梁孟松！ 　　“你们去年才实现65nm大规模量产，就想好了要跳过55nm这个半节点？” 　　李富真叹口气，“这是梁孟松的主意？” 　　“是集体的智慧。” 　　陆飞打了个哈哈，才不会留下话柄，梁孟松可还背负着竞业协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跟三星签了相关的保密协议也不行。 　　“果然就不该把梁孟松让给你们，找个蒋尚义当替代品，台积电六骑士亦有差距。” 　　李富真很是无奈。 　　“听你的意思，蒋尚义在三星不怎么样？”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蒋尚义和梁孟松奉行的路线完全不一样，梁孟松支持的是‘先进制程’，蒋尚义坚持的是‘先进封装’，两种路线南辕北辙。” 　　李富真也不藏着掩着。 　　在传统封装理念里，一直是“先封在拼”，但蒋尚义觉得与其冒险增加引线的密度，不如把两块芯片封装在一个硅片上，因为物理距离近了，电信号传输中的延迟问题得到改善，金属材质带来的弊病也迎刃而解。 　　也就是转变为“先拼在封”。 　　“这个构想在技术上很大胆，但可行性有待研究。”陆飞诧异不已。 　　“你的看法和我大哥一模一样，但我觉得蒋尚义说的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为什么？相比制程带来的性能提升，投入‘先进封装’带来的性能进步，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 　　“没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思维惯性，但你想想摩尔定律如果失效呢？如果晶体管单位制造成本不降反升，制程升级提升性能的性价比开始降低？是不是‘先进封装’能降低更多的成本，提高封测环节的附加值？” 　　李富真一顿分析：“还能赢得更多的封装大单，相当于变相降低了先进制程的成本。” 　　“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飞记在心里，准备跟胡正明、梁孟松、章汝京等人探讨下先进封装的可行性。 　　“也就只有你这么说，我在三星说这些根本没用，凡是我支持的，大哥就一定反对，更何况他本来就反对蒋尚义的技术路线。” 　　李富真话里透着羡慕，“现在你这边成功了，大哥就更后悔放走梁孟松而重用蒋尚义，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就会‘优化’蒋尚义。” 　　“你在三星过的怎么样？” 　　陆飞拿着手机，走进卧室。 　　“我和他只能留一个，你也要小心，他绝不会放过你，长江存储已经让三星不能‘断电灭火’，破坏了他统治内存市场的计划，现在又比三星更早突破40／45nm工艺，一定会想各种办法对付你，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 　　李富真透出一丝的担忧。 　　“我会注意的，我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陆飞和李富真又聊了会儿，放下电话。 　　“聊完了？” 　　从浴室里走出的伊凡卡，穿着维密内衣，朝他踩出猫步，“我爸爸已经跟你推荐的罗斯玛丽联系上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是专业的。” 　　陆飞耸耸肩，“就像你对我一样专业。” 　　“在情人节那天我会更专业。” 　　伊凡卡舔了舔嘴唇：“要试试吗？” 　　陆飞虽然心动，但是2月14日可是北电网络竞购的第一天，纠结了下就拒绝：“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试试。”说着把她拉到怀里。 　　“你又不去加麻大现场。” 　　伊凡卡嘟哝道：“完全可以远程遥控。” 　　陆飞拍了下她的屁股，转移话题到《钢铁侠2》，已经到了后期特效环节，最快暑期档就能上映，配合上logicX3的上市宣发。 　　“到时候你最好来一趟首映礼。” 　　“为什么？” 　　“呃……如果你还想要收购漫威的话。” 　　伊凡卡解释说继《美队》之后，漫威的第二部超英电影，《无敌浩克》又搞砸了，成本1.5亿美刀，最后票房竟然只有2.6亿美刀。 　　狠狠地赔了一大笔！ 　　也再次证明漫威影业没有拍戏的能力得了拍戏的病，完全无法胜任漫威宇宙项目。 　　“你想让我那个时候再谈一谈？” 　　陆飞挑了挑眉，“有这个必要吗？” 　　“没这个必要，《钢铁侠2》的票房会让漫威明白，没人比我们更懂怎么拍挣大钱的漫威电影，你只需露个面替我站台就够了，一切都交给我，很快你就能在收购合同上签字。” 　　伊凡卡笑着解开他睡袍的系带。 　　“是我们。” 　　陆飞刚说出口，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看到他拿起手机，伊凡卡很是默契地俯下身，却被一只大手强摁住脑袋，动弹不得。 　　“嘘！” 　　陆飞看了眼来电号码，虎躯一震。 第642章 啃最难啃的骨头 　　“干的漂亮，小陆！” 　　电话里，传来沙领导带有磁性的声音。 　　“嘿嘿，突破是突破了，就是风险试产阶段的产能不会太高，每个月也就只有一到两万片12寸晶圆的样子。” 　　陆飞倒了杯红酒，走到阳台。 　　“这些算是量的积累，关键在于质的突破！”沙领导笑道，“本来我们还在讨论这次访欧的成果，谈到逻辑收购奇梦达，想不到你又带来这么个好消息，你啊你，总是能给我们整出点惊喜！”说着询问复芯的具体情况。 　　陆飞老老实实地汇报。 　　把从招揽孟松、胡正明以及他的团队，再到决定跳代发展，没有任何添油加醋，说出来就是一把辛酸泪，波澜又壮阔。 　　“不容易，不容易啊。” 　　沙领导不禁感慨，“逻辑的需求我们知道了，复芯呢？复芯还需要什么？” 　　陆飞脱口而出，提到梁孟松的身份。 　　梁孟松背负的竞业协议让他见不得光。 　　现在怕的就是台积电拿这个做文章。 　　逻辑不怕台积电，复芯也不怵，但台积电完全可以针对梁孟松个人，告上国际官司，不管是输是赢，光法律战就够梁孟松疲于奔命。 　　也就没法集中精力和时间在先进制程。 　　对复芯，毫无疑问是致命打击。 　　得给他一个见得光的身份，比如院士。 　　再以国家科研合作项目的由头，名正言顺地出现在逻辑，就能堵住台积电的嘴。 　　“是不是又想说你之前提到的民企推选院士方案，这个我们已经在讨论了，有句话说的好，叫‘创新不讲出身，英雄不问出处’。” 　　沙领导既没说通过，也没说不通过。 　　陆飞心领神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除了这个，技术、市场、原材料方面呢。”沙领导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华夏的光伏产业遭到了重创。 　　国内目前的光伏企业还是组装厂居多。 　　只负责光伏组件生产安装的中间环节，所需的原料，90％以上都是西方控制的矿山供货，而光伏组件更多，99％以上来自西方。 　　相当于进货价和销售价，两头被西方拿捏，技术、原料和市场全是他们说了算。 　　就像大豆一样，国际巨鳄们瞅准了“原料”和“技术”两大软肋，再一次故技重施。 　　这两年，把国际市场的晶体硅原料从每公斤40美刀炒到了500美刀，偏偏不能不买。 　　又偏偏不能涨价，因为收购价也是人家说了算，敢涨价他们就敢拒收，变成了只能“高价收、低价卖”，多年积累的微薄毛利，被当养肥的养一趟疯狂薅羊毛。 　　薅完还不算，还蛊惑签长约。 　　少的三五年，多的甚至签订了10年的长期供货合同，然而从今年开始，在幕后操盘下，多晶硅价格暴跌90％，市场价又跌回到每公斤50美刀，可合同签的是500多美刀。 　　单方面撕毁合同，就要赔天价的违约金！ 　　10倍跌幅，光伏企业只有死路一条。 　　雪上加霜的是，赶上次贷危机，前有西方围猎，后有金融风暴，这两年就倒闭了几百家，得亏4万亿刺激计划有专项拨款。 　　“复芯还好，事先已经考虑这种情况。” 　　陆飞喝了口酒，“跟专门负责硅片制造的瑞晶电子几家签了2年的长约，采购价基本保持在50美刀左右，溢价也就七八十美刀。” 　　“为什么你这边没有出现毁约？” 　　“第一是毁约有天价的违约金，第二就是瑞晶电子的大股东是尔必达，持有65％的股权，尔必达和逻辑有更长更大的代工合约，绝不会短视到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尤其现在是内存市场寒冬的时候，就靠逻辑的订单吊命。” 　　“打铁仍需自身硬，我们的光伏企业就没有你这种议价，甚至不担心毁约的实力！”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技术，硅片原材料我们有的是，不就是砂石嘛，我们可有塔克拉玛干等八大沙漠，砂子绝对管够。” 　　“不错，这一次就栽在没有技术。” 　　“所以复芯为了不被卡脖子，07年就秘密立项了硅片技术和设备的自主研发。” 　　“你啊，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沙领导倍感意外，“出成果了吗？” 　　“出了！” 　　陆飞也不隐瞒，如实汇报。 　　芯片生产工艺中，有两大关键技术： 　　一是光刻技术，二是单晶硅棒拉取。 　　从沙石原料再到冶金级硅、电子级硅，原材料会被不断提纯，最后形成高纯度的多晶硅，但要变成单晶硅，还要过熔化各种工序。 　　晶圆，可少不了单晶硅。 　　单晶硅要在直拉法等工艺下形成单晶硅棒，再通过切断、滚磨、切片、倒角、抛光、激光刻等工序，才会形成硅片。 　　为了不被卡脖子，复芯这些年累计投入3亿美刀，跟华陆公司几家guo企合资成立—— 　　硅集团！ 　　不仅攻克多晶硅冷氢化、还原炉、精馏等多项核心技术难关，技术和生产设备也慢慢国产化，而且在单晶硅上也有完整的产品线。 　　从热场设计到工艺模拟，再到拉晶调试，得到了150毫米（6英寸）、200毫米（8英寸）的技术授权，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90nm以上制程的芯片用的是200mm及以下尺寸的硅片，90nm以下的芯片，65nm也好，40／45nm也罢，主要是300mm。 　　“复芯是怎么做到的？” 　　沙领导难以置信，逻辑、复芯、长江存储和澎湃，简直从上到下把半导体行业布局了个遍。 　　“除了我们集体的努力，也是领导们的支持，是国内高校给予的合作，没有这些，复芯就不是现在的复芯。”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愿意把研发的多晶硅冷氢化、还原炉、精馏等多项核心技术难关免费共享给了整个行业。 　　“硅集团”的其他成员，肯定没意见。 　　毕竟，除了复芯，全是guo企。 　　“好！好！好！！” 　　沙领导罕见地激动：“真的想好了？” 　　“当然，领导！比起共享的这些技术的损失，整个行业的升级创造的收益更大，国内大环境好了，复芯得到的收益也就更大！” 　　陆飞说：“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很好。” 　　沙领导颇为欣慰，深慰我心，我心甚慰！ 　　“我觉得只要我们活下来，做出来个1，后面就没其他国家什么事了，等硅片生产技术和规模优势起来后，从1到100、到1万、到100万，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就狠狠跟他们干一仗，把硅片的原材料市场统统夺过来！” 　　陆飞把酒一饮而尽。 　　到时候攻守异形，就像稀土一样，西方芯片的单晶硅、多晶硅等原材料都特么姓华夏。 　　反过来，扼住西方半导体的咽喉。 　　寇可往！我亦可往！ 　　“你们有没有进军光伏产业的打算？” 　　“我们是准备做大光伏产业的上游，中下游国内已经够强大了，只要能挺过这次经济危机，就一定能吃掉全球市场！” 　　“说说看你的根据。” 　　“因为次贷危机，西方各国已经普遍取消了对光伏企业的补贴，没了补贴优势的外企，根本招架不住我们的价格战，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胜利的关键就在上游。” 　　陆飞语气认真说：“复芯和‘硅集团’就是要啃最难啃的骨头，原材料方面，我们正在考虑入股瑞晶电子，得到12寸晶圆的生产技术授权，另外，光伏芯片、组件方面……”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吃亏。” 　　沙领导也不明说，“希望你、你们再接再厉，我们永远会是你们最坚固的后盾！” 　　“是，领导。” 　　挂断了电话，陆飞抬头望天。 　　会挽雕弓如满月，东北望，射鹰酱！ 　　…… 　　第二天，战场厮杀了一夜。 　　和伊凡卡杀了个七进七出的陆老爷，被一通通电话给惊醒。 　　手机和座机持续有电话打入。 　　有的像林嘉庆、龚父等老相识，有的如工信等有关部门，有的听过名字，有的连名字都没听过，还有的已经退居二线。 　　电话对面说话多数比较温和，是赞扬和鼓励，中途也有媒体插入，方不方便做个专访。 　　40／45nm风险试产所引发的关注比陆飞想象的要大得多，就连高通也闻着味儿而来。 　　陆飞坐在书房里，电脑屏幕当中同时出现郭兴、孙红军、梁孟松、胡正明等人的面孔，逻辑、复芯的高层们此时召开视频会议。 　　“陆总，高通一大早把电话打到公司。” 　　孙红军道：“他们问我们45nm工艺的价格，希望在90nm、65nm工艺的合作以外，能把骁龙S2、S3的部分订单交给复芯。” 　　“意料之中，骁龙S2、S3都是45nm制程工艺，就目前台积电、联电的产能也吃不下。”梁孟松自有打探台积电消息的渠道。 　　“台积电给高通什么价格？” 　　陆飞看向梁孟松的视频窗口。 　　“涉及到协议价，一般都是商业机密，从能调查的资料来看，大概在每片2274美刀，比65nm贵了300美刀左右。” 　　说话间，孙红军群发了相关文件。 　　陆飞点击浏览，当看到45nm工艺才占台积电产能的7％，眼前一亮：“我们要加快良品率和产能，争取大规模量产。” 　　“好的，陆总！” 　　梁孟松等人语气相当坚定。 　　“对了，胡教授、梁博士，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先进封装’方案，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飞说到了第二个话题。 　　对于“先进封装”，显然梁孟松比胡正明更有发言权，因为这个提法，蒋尚义早在06年就已经提过，但在当时，结果非常失败。 　　“具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还要调查研究。”他始终坚持先进制程路线，“不过陆总，我觉得‘先进封装’完全没有必要，封装干脆就交给封测厂好了，半导体技术的提升、芯片制造环节的发展，关键还是‘先进制程’。” 　　“为什么不可以全都要呢？”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啊？” 　　不仅是梁孟松，胡正明等人也不禁一怔。 　　“我们不是霓虹，资源有限，搞个新能源汽车只有在氢能和电能选一种路线，复芯完全有钱有实力一起来，先进制程要坚持到底，先进封装同样要验证可行性。” 　　陆飞大手一挥，“千万不要小家子气。” 　　“我明白了，陆总，我和团队研究尽快分析先进封装的可行性、优点、缺点和难点。” 　　梁孟松心里暗暗庆幸，陆老爷是他职业生涯里，见过的最最大方的老板！ 　　…… 　　复芯突破的消息，内地自然为之振奋。 　　传到湾湾，半导体行业除了震惊，就是地震，短短几年的时间，对面就快赶上我们了？ 　　作为晶圆代工扛把子的台积电立马对外宣布，40／45nm工艺生产线良品率已经从去年的30％，改进到了60％左右，翻了一番。 　　40／45nm，足以实现全面量产！ 　　区区复芯才完成风险性试产，又有何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宝岛同行很快就从被追上的恐慌，又变回到自以为是，心态膨胀—— 　　陆老爷不过如此。 　　复芯也不过如此。 　　然而，台积电看上去云淡风轻，内部却紧张的要命，针对复芯的高层会议开了一天又一天，而且支持会议的是章忠谋。 　　次贷危机爆发，台积电也动荡不安。 　　就算想退休，也不得不重新出山，再次成为台积电的掌门人，他环顾四周： 　　“复芯是怎么发展这么快的？” 　　“陆飞这个人也太大胆了！竟然会支持跳代，直接跳到40／45nm，赌性也太重了。” 　　蔡厉行不得不感慨。 　　“光有胆子是不够的，复芯从我们、联电，甚至中芯那里挖了不少人，甚至胡正明都重出江湖，加入复芯，领导技术团队。” 　　罗唯仁紧皱着眉头。 　　“胡正明是厉害，但脱离一线工作的时间太久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教书，就算他带领复芯，也不可能两年半的时间，就让复芯实现65nm大规模量产、45nm风险性试产，完成这么大跨度的两级跳，肯定另有其人！” 　　章忠谋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蒋尚义在三星，不可能是他，会不会是梁孟松，他正好在大陆，有没有可能他在暗中帮助复芯？”罗唯仁摸了摸下巴。 　　“据说梁孟松正在水木大学教书，原本的打算是去三星，他妻子就是棒子，但三星先挖了蒋尚义，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蔡厉行给出自己的合理猜测。 　　强如台积电，也是要联电联合研发，虽然中芯被他们折腾得费拉不堪，但还有AMD这个盟友在，很难说背后不是AMD发力。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罗唯仁无法反驳，内有章汝京、胡正明，外有AMD，确实有研发的底气和实力。 　　“怎么猜都是没有用的。” 　　章忠谋左看看，右看看，“一定要调查清楚，包括调查梁孟松！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等解决了中芯，我们就要对上复芯。”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 　　蔡厉行提出自己的疑惑：“就连我们都没法容忍复芯这么壮大下去，为什么美利坚还能坐视逻辑发展，就不怕到时候尾大不掉吗？” 　　“那也要等到买了美债不迟。” 　　罗唯仁作为英特尔的前副总裁，看的很清楚，在此之前，绝不会过河拆桥。 　　反正任逻辑再蹦跶，也不过是如来掌心的孙猴子，想什么时候拿捏，就什么时候拿捏。 第643章 我只要北电网络 　　在西八区的旧金山，现在是2月13日。 　　在东八区的燕京，已经是2月14日。 　　晚风吹入书房，陆飞跟高媛媛、曾丽通了电话，煲了会儿电话粥，算是过了情人节。 　　随后，切换回工作模式。 　　郭兴和施密特此时已经在加拿大就位。 　　“陆总，关于‘先进封装’，梁博士、胡教授他们团队已经研究过台积电的CoWoS方案。” 　　郭兴一五一十地汇报。 　　台积电把装载裸片的晶圆叫做硅中介层。 　　以往裸片间连接靠的是传统引线键合，但改成在硅中介层上，用微凸块、重新布线等技术，就能大大提高互联密度跟数据传输带宽。 　　“为什么台积电没有把方案执行下去？” 　　陆飞拿勺子搅拌着咖啡。 　　“一是提出这个方案的蒋尚义退休了，人走政息，也就搁置了，二是理论上虽然‘先进封装’提高了封测环节的附加值，但跟传统封装一比，成本的差距就大得离谱。” 　　“CoWoS方案的成本要多少？” 　　“9美分／平方毫米。” 　　“这么高？！” 　　“可不是嘛，一般的封测厂都是每平分毫米1到2美分，国内的甚至只要两三块。” 　　“为什么会这么高？哪个环节的问题？” 　　“主要在硅中介层，说白了就是一片硅晶圆，要在中间布线做连接，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如果给CoWoS做‘减法’，把硅中介层换成其他材料，牺牲连接的密度，能不能把成本压下来？”陆飞眼珠骨碌一转。 　　“技术方面得问胡教授、梁博士。” 　　郭兴好奇道：“不过陆总，我们有必要搞‘先进封装’嘛？封装厂利润薄，赚不了几个钱，完全靠的是薄利多销。”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陆飞语气坚决。 　　就像智能机，移动设备都有大小的限制。 　　大部分空间要留给电池，对芯片的要求就不单单是性能，还要尽可能做小，留出足够的空间，也就要不断突破工艺，缩小制程。 　　但因为摩尔定律，制程升级越来越没有性价比，14nm到28nm工艺就基本够用了。 　　真正用到14nm以下的，也就GPU、CPU、Soc几大类芯片，像汽车、MCU、物联网、消费电子这些芯片大多数都采用28nm。 　　毕竟，成熟工艺的性价比更高。 　　“陆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郭兴隐约猜出用意，“您想通过‘先进封装’，比如把内存芯片直接堆叠在Soc上，就能减少芯片面积，哪怕不用升级制程，照样能得到性能和成本优势。” 　　“这就是不升级制程，也是卡我们Duv光刻机，甚至Euv光刻机的时候情况下，缩小芯片面积达的最优解。” 　　“陆总，您要这么想，保管就连梁博士、胡教授都没意见，一定支持搞先进封装。” 　　“先进制程跟先进封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陆飞聊了会儿复芯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紧接着就到了北电网络的收购。 　　“关于收购，我们还做了两套失败的备胎方案，但我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郭兴兴奋说这次拍卖他们占据先发优势！ 　　在说好的45亿美刀的基础上，还可以再追加2500万的预算，因为根据“假马竞拍”协议，但凡卖出的价格超过10亿美刀，北电网络要给谷歌、逻辑为首的财团一些补偿。 　　美其曰：分手费。 　　这笔补偿，可以提前透支在拍卖上。 　　也就是说，整个财团能给出的极限报价不是45亿美刀，而是45.25亿美刀。 　　“不管是2500万美刀，还是5000万美刀，没有拿下北电网络，就是失败！” 　　陆飞就只有一个意思，只许成功！ 　　不惜一切代价！ 　　“可如果超过了动员会议定的数字……” 　　郭兴张了张嘴。 　　“这部分会由三体和黑石来兜底。” 　　陆飞一拍桌子，“总之我就一句话，我不要听什么收购价格，我只要北电网络！” 　　…… 　　第二天，北电网络拍卖会如期举行。 　　何止是当地媒体，全美的媒体也都倾巢出动，早把拍卖会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接下来，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来自全球最顶尖的一批科技公司，必定会争得头破血流。 　　尤其是苹果、爱立信为首的团体，跟逻辑、谷歌、微软为首的团体，互为死敌。 　　“近期针对安卓手机厂商的专利诉讼越来越多，苹果就已经对HTC、三星发起诉讼。” 　　“谷歌和逻辑这次希望收购北电网络的专利来巩固安卓同盟的防线，分析人士称诺基亚、苹果等大公司，会在阻拦以逻辑和谷歌为首的财团获得专利上不惜代价。” 　　“接下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站在现场的主持人面对镜头，熟练播报。 　　突然间，人群里爆发一阵骚动。 　　诺基亚、苹果、微软、谷歌、逻辑等参与竞拍的代表，拾级而上，乌泱泱地走入会场。 　　镜头转移，拍下这幕。 　　紧接着，大门随之紧闭。 　　安保人员和警察挡在前面，严防死守。 　　“陆总，开始了。” 　　郭兴发完短信，环顾四周。 　　除了已知的英特尔、三星、黑莓、诺基亚，跟苹果、爱立信为首的财团，还有十几家以专门从事专利买卖的公司，全都虎视眈眈。 　　起拍价，就是谷歌、逻辑定的10亿美刀。 　　每次报价最低不能低于1000万美刀。 　　一开场，试探为主。 　　都是一千万接一千万美刀的喊，苹果为首的财团沉默了半会儿，第一次报价，直接喊到11亿美刀，算是打响了正式大战的第一枪。 　　都不用等郭兴、施密特举牌，诺基亚、英特尔、黑莓、三星一个个就往上报价。 　　随着拍卖的持续，竞标价一路飙升。 　　涨到了16亿美刀！ 　　拍卖会一共持续4天，但仅仅第一天，就有了8家公司承受不住，早早退场。 　　比起北电网络，三星更在意海力士，不忍心砸下二三十亿美刀，同样的，黑莓也不甘心退出竞争，退一步越想越气。 　　于是想到了一个策略：寻找合作伙伴。 　　恰恰和库克一拍即合，策反微软不成，转头就递出橄榄枝。 　　既拉拢黑莓，也拉拢三星，不断添油加醋陆飞和李在镕的仇恨。 　　然而，两人确实有深仇大恨，但在安卓阵营和苹果阵营的利益之争下，李在镕不得不放下私人恩怨，睁一只闭一只，故意放任李富真给陆飞通风报信—— 　　黑莓这个浓眉大眼，投靠苹果啦！ 　　陆飞收到消息之后，立刻联系上黑莓的CEO，兴师问罪：还要不要盟友感情啦！ 　　还想不想继续在安卓开放联盟呆下去啦！ 　　人狠话不多，直接放话威胁说如果黑莓敢加入苹果为首的财团，将视为自动退出安卓开放联盟，安卓系统将不再对黑莓免费开源。 　　毕竟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当听到退出安卓开放联盟的后果，黑莓CEO考虑到苹果的IOS系统完全封闭，不可能面向黑莓授权，不得不权衡利弊。 　　无奈之下，痛心地拒绝了库克：“蒂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怕华夏陆误会！” 　　“法克！法克！陆这个该死的混球！” 　　库克气急败坏，罕见地爆粗口。 　　原本以为乔布斯已经够无耻够霸道，想不到陆老爷竟然比他还霸道！还无耻！ 　　顷刻间，原本动荡不安的安卓阵营一下子就安放了下来，再也不敢跟苹果眉来眼去。 　　有那么一刻，索尼也在考虑退出财团。 　　就连微软也打消了当二五仔的念头！ 　　于公，逻辑和微软瓜葛太多，最近又多了Xbox游戏主机芯片的合作。 　　于私，三体基金的做多黄金当中，比尔盖茨和鲍尔默也跟着赚得盆满钵满，甚至陆飞一个电话，邀请鲍尔默、比尔盖茨组成财团，买一支NBA球队玩玩。 　　三个人，简直穿一条裤子。 　　逻辑，更是微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华夏祖传的“合纵连横”，被陆飞玩得明明白白，没有熟读孙子兵法的库克只能暂时放下策反的念头，继续跟逻辑、谷歌刚正面。 　　作为拍卖会里实力第二的存在，跟第一的逻辑、谷歌打得有来有回，拍卖价也水涨船高，涨到了25亿美刀，已经超出了北电网络6000多项专利本身的价值，也超过了22.5亿美刀的最高估值，再拍下去，就是赔钱。 　　诺基亚等公司觉得划不来，纷纷退出。 　　除了势均力敌的他们两家，就剩一个英特尔孤军奋战，但坚持到第三天，价格被哄抬到了30亿美刀时，也停止报价，退出竞争。 　　可跟黑莓一样，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逻辑、谷歌为首的财团，和苹果、爱立信为首的财团，不约而同地拉拢英特尔，深怕加入死敌的阵营，壮大了对面的实力。 　　“陆，英特尔拒绝了我们，该死，它特么去了苹果的阵营，这下麻烦大了！” 　　当晚，施密特急地打来了电话。 　　“苹果开出的条件一定不小。”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据说库克用未来的芯片采购订单，把英特尔拉到苹果这一边！”施密特咬了咬牙。 　　陆飞咂摸着嘴：“他是瞅准了安卓阵营的芯片大部分跟高通、德州仪器合作。” 　　“现在怎么办？今天的报价已经到了40亿美刀，还差5.25亿，就要到我们能够接受的最后底线了。”施密特不无担忧，“英特尔加入苹果，怎么说也能出得到50亿美刀。”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50亿，还是60亿，总之不惜一切代价，收购北电网络！” 　　陆飞说的斩钉截铁。 　　“可是现在的竞购价已经是北电网络专利的两倍，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我想要不、要不超过了46亿美刀，我们干脆放……” 　　施密特意志动摇，犹豫不决。 　　“我们绝对不能放弃！” 　　陆飞紧皱眉头，“你忘了苹果已经起诉三星、HTC和摩托罗拉？让苹果再拿下北电网络的专利，那下一个目标会是我的逻辑？还是你的谷歌？要我说，两个都跑不了！” 　　说着抬高嗓门，“除非我们放弃安卓，逻辑绝不会放弃，埃里克，谷歌想要放弃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施密特可不敢说放弃，谷歌正进军移动和桌面操作系统，布局移动互联网时代，放弃了安卓系统，无异于自毁长城。 　　“所以我们必须拿下北电网络，要不然我们会彻底陷入到被动。”陆飞强调说，“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到时候也许不光苹果会打压安卓，诺基亚、爱立信都会欺负我们一顿。” 　　“问题是，我们准备了一桌饭，来了两桌客人，这饭怎么吃！” 　　施密特说的就是英特尔这个不速之客。 　　“英特尔又怎么样，又舍得拿出多少钱帮苹果？你也说了，他们也就拿出50亿美刀。” 　　“我们为什么不奉陪到底？” 　　“不要为了多出的五个亿、十个亿，斤斤计较，只要拿下了北电网络，我们就掌握了未来智能操作系统的主动权，等安卓成为全球市占率第一的系统，何愁赚不回这些钱呢！” 　　陆飞一本正经说：“可如果拿不下北电网络，反而会让我们花在安卓上的前期投入大打折扣，这个损失，也有几亿、十几亿了吧？” 　　“陆，你这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施密特沉吟片刻，下定了决心说服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谷歌继续加码。 　　“这就对了！” 　　陆飞嘴角一翘：“北电网络我们吃定了，别说苹果，上帝也留不住它，我说的！” 　　到了拍卖的第四天，也就是最后一天。 　　得到英特尔加盟的苹果阵营，实力暴涨！ 　　北电网络专利竞拍，俨然演变成苹果、英特尔为首的财团，跟逻辑、谷歌为首的财团之间的对决，关注度和话题度飞快飙升。 　　全美的媒体称之为，世纪拍卖！ 　　双方你争我夺，每次加价都是1亿美刀。 　　很快地，报价就达到了45亿美刀。 　　安卓阵营毫不手软，志在必得，他们给出的价格是令人瞠目结舌的46.25亿美刀。 　　“华夏陆这次次贷到底搞到多少钱！” 　　苹果办公室里，库克气的破口大骂。 　　“是啊，逻辑今年大动作频频，奇梦达、莱卡，最近还买了摩托罗拉10％的股份。” 　　苹果的首席财务官心有余悸。 　　根据上市报告显示，苹果目前持有的现金流高达543亿美刀，英特尔持有365亿美刀。 　　而安卓阵营，谷歌现金储备了367亿美刀，微软有557亿美刀，逻辑、三体没有上市，财务和现金虽然状况不详，但至少也能拿出两三百亿美刀的现金，果真比拼财力—— 　　苹果阵营，必败无疑！ 　　“他们多报了2500万美刀，要么是快到心理价位的极限了，要么是觉得溢价太多，我倾向于两个可能都有，我们先报一个46.5亿美刀，摸一摸华夏陆的底。” 　　库克想了又想，远程微操。 　　“可万一超过了52亿美刀怎么办？” 　　首席财务官说：“我们还要不要跟？” 　　“跟！必须跟！” 　　库克眼神当中透露出坚毅，“我答应过史蒂夫，肝移植手术之后要送这份大礼！” 　　“可是加上英特尔的7亿美刀，我们最多能拿出的就是52亿美刀，再多的话，董事会那边肯定不会同意，溢价实在太多太多。” 　　首席财务官提醒说现在是次贷危机。 　　“我再找爱立信、英特尔、索尼谈谈，让他们多拿出一两个亿美刀。” 　　库克心知肚明，指望苹果再多掏一分钱是不可能，只能指望盟友。 　　然而，一个也指望不上。 　　挨个打了电话，全都不肯多出。 　　毕竟北电网络的专利对爱立信它们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不像对逻辑，是雪中送炭。 　　在此期间，价格不再是一亿一亿地叫，也不是几千万地报，而是每次以最低的一千万，层层加码，终于快到了苹果的极限—— 　　47亿美刀！ 　　但不等库克命令报出47.1亿美刀，在现场竞价的代表团急切地传来一个坏消息—— 　　索尼投靠逻辑啦！ 　　“你说什么！？” 　　库克不禁错愕，“再说一遍！” 　　“索尼准备加入安卓开放联盟，准备在逻辑和谷歌的扶持下，开发安卓智能手机！” 　　代表又急又气，少了索尼，就相当于少了6亿美刀，整个财团现在最多只能出46亿美刀，逻辑和谷歌的报价，根本要不起。 　　更何况，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华夏陆！一定是华夏陆干的！” 　　库克不禁一怔，就听电话里传出拍卖师洪亮的嗓音，“47亿美刀，一次。” 　　“47亿美刀，两次。” 　　“47亿美刀，三次！” 　　“咚咚咚！” 　　槌子一响，万事休矣！！ 　　（ps：苹果用45亿美刀拿下北电网络） 第644章 掀桌子 　　“苹果落败北电专利拍卖！” 　　“这场业内高度关注的专利拍卖最终以逻辑、谷歌财团完胜苹果的结果落幕。” 　　“已经破产的北电网络所有剩余专利和专利申请，涵盖信息和通信技术行业，最终，由逻辑、谷歌、微软、华为、黑石、三体以及摩托罗拉等6家组成的财团，以47亿美刀的价格拍得了这些专利，暂时并未透露将如何分配拍得的专利。” 　　“苹果竞购失败，股价暴跌！” 　　“苹果股价再创本周新低，跌至每股7.36美刀，唯一有望提振股市信心的只有3月份的苹果发布会，但考虑到乔布斯的健康状况，公司前景未知，未来扑朔迷离，华尔街某分析师表示对苹果暂时持观望态度，不建议持有。” 　　“……” 　　病房当中，刚做完手术的乔布斯看着电视，感觉新移植的肝又隐隐作痛。 　　下一刻就把电话打给库克，兴师问罪。 　　“史蒂夫，手术怎么样了？” 　　“非常好，蒂姆，但你在手术之后送给我的这份大礼，又快把我送回手术室了。” 　　乔布斯眼里冒着火光，“这就是你答应给我的大礼吗！？” 　　“史蒂夫，拍卖出现很大的变故。” 　　库克骂骂咧咧地说索尼被陆飞给策反到安卓阵营，“骚瑞，我们正在想办法补救。” 　　“补救？怎么补救？已经结束了。” 　　乔布斯面若寒霜。 　　“就像你说的，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任何手段。”库克语气阴恻恻，“既然不能用合理地拍卖得到北电网络，我们准备上诉，以反垄断的名义要求彻查逻辑、谷歌的拍卖资格。” 　　这是要彻底掀桌子！ 　　乔布斯满脸欣慰，“可是逻辑它们竞拍北电专利的资格已经得到了司法部批准……” 　　“司法部批准了，还有贸易委员会，就算司法部批准了，为什么不可以复查？” 　　库克已经跟法务部商讨出对策。 　　将以谷歌、微软、逻辑涉嫌共谋对抗苹果，对整个财团以及整个破产拍卖再来一次反垄断调查，而且正在跟反垄断协会对接—— 　　给相关部门施加压力！ 　　“光靠苹果是不够的的，华夏陆背后有黑石、摩托罗拉、微软、谷歌，必须联合爱立信、EMC、英特尔、RIM，把能联合的都联合起来，不管是匿名，还是实名，联合上诉！” 　　乔布斯眯眯眼，“最好都是美企。” 　　“我们就是这么做，也正在这么做。” 　　库克说：“比如美光，跟我们一样，在奇梦达收购竞标中输给了长江存储，把长江存储、复芯，还有逻辑，统统捅到了司法部。” 　　“还不够，还不够。” 　　乔布斯眼神狠戾，“你还要找媒体，找跟我们走的近的媒体，就朝‘逻辑威胁’的方向写，写逻辑收购了北电网络专利，就会威胁我们的信息，甚至是guojia安全……” 　　“嘶～” 　　库克倒吸一口凉气，做得也未免太绝了。 　　“还可以写，逻辑已经威胁到我们本土厂商的核心利益，必须取消逻辑的拍卖资格，必须限制逻辑的市场销售和并购运作。” 　　乔布斯动了杀心，收不住刀。 　　“史蒂夫，如果我们做这个出头鸟，逻辑或许在华夏市场也会这样报复苹果，那就太不值得了。”库克话锋一转，“我觉得可以发起对逻辑采取限制措施的号召，但不能由苹果出面，至少我们不能是主犯。” 　　“蒂姆，你不妨把话说清楚些。” 　　乔布斯心领神会，故意装糊涂。 　　“我们不方便讲的话，只让媒体讲还不够，必须让驴党的那些老爷、少爷们行动起来，我们花了那么多年，喂了那么多人，不就是留到今天用的吗？” 　　库克觉得他们该扛起打压逻辑的大旗。 　　“还需要一个口号，‘支持国货’！” 　　乔布斯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突然喉咙一痒，咳嗽连连，立刻惊动了劳伦娜。 　　摁响呼叫器，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一窝蜂地涌入到病房，当听乔布斯他要出院的要求，主治医师摇头拒绝道：“你现在需要休养，需要术后恢复，接受后续的靶向治疗。” 　　“要多久？” 　　乔布斯看着瓶瓶袋袋的点滴，很是烦躁。 　　“至少休息4个月。” 　　主治医师一脸严肃。 　　“4个月？” 　　乔布斯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劳伦娜看着他，就听他幽幽说：“帮我给比尔盖茨打个电话，就说请他到医院里来看看我，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过他……” 　　第二天，苹果全体员工都收到了以乔布斯的名义发送的邮件，里面大致写着： 　　肝移植手术非常成功，请勿挂念。 　　虽然深爱苹果，希望能尽快重返岗位，但因为病情，不得不病休4个月。 　　乔布斯无法出席苹果发布会，未能上演王者归来，继北电网络专利收购失败之后，整个公司再遭打击，士气低落。 　　外界，尤其是华尔街，对苹果的期待落空，股价动荡，随之跌破了7美刀。 　　又双创造历史新低，6.84美刀。 　　然而，苹果有多凄惨，谷歌和逻辑为首的财团就有多欢乐，北电网络收入囊中，不单单稳定安卓阵营军心，保住小弟，免遭苹果以大欺小，还可以利用一切能用的专利，反手控告苹果专利侵权，直接把原告，变成被告。 　　攻守异形了！该轮到逻辑、谷歌进攻！ 　　就在圈内圈外拭目以待的时候，为了庆祝北电网络收购顺利，举办了隆重的庆功宴。 　　但因为微软和谷歌，王不见王，所以谷歌举办了一场，微软也举办了一场。 　　陆飞夹在中间，只能两边转场。 　　前脚在硅谷，跟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不醉不休，后脚就在比尔盖茨的湖畔别墅院子里，陪鲍尔默、比尔盖茨参加烧烤派对。 　　“陆，我听沃伦说你增持了苹果股票？” 　　比尔盖茨咬了一口牛胸肉。 　　“又入了一点点，还够不到举牌线。” 　　陆飞嘴角上扬，拜自己所赐，以及次贷危机的大环境，苹果陷入低谷，趁着这个大好时机，这些年一共入手了2218万股，相当于总股本的2.36％，比乔布斯还多了1.775％。 　　但总成本，却花了不到2亿美刀。 　　“你怎么会这么看好苹果？” 　　鲍尔默好奇不已。 　　按理说，苹果现在内忧外患，外有经济危机，内有乔布斯病重，iphone、ipod等电子产品虽然销量不错，但被逻辑遥遥领先。 　　“就算苹果再怎么落魄，那也是和逻辑、微软比肩的科技公司不是吗？” 　　陆飞分析说：“况且在整个智能机领域，苹果依然是逻辑最好的跟随者，只要苹果还能在欧美市场，尤其在美利坚站住脚跟，就算当不了第一，也能坐稳第二、第三，前途一片光明，我推荐沃伦持有，当然也推荐你们。” 　　“不不不，我有微软的股票就足够了。” 　　鲍尔默摆了摆手。 　　比尔盖茨叉了个牛排骨给陆飞，“陆，你也应该多买一点微软的股票，有你入股，微软也能更快地从次贷危机里走出来。” 　　“那是当然！” 　　陆飞可是在美股低潮期疯狂扫货，亚马逊、微软、苹果、摩托罗拉、通用电气…… 　　扫的最多的，就是科技股！ 　　“买入微软，决定不会吃亏，Win7系统马上就在下半年推出，一定会让股价涨回30美刀以上。”鲍尔默拿餐布擦着满嘴流油的嘴。 　　“干杯。” 　　陆飞会心一笑，举起啤酒。 　　“干杯！” 　　比尔盖茨、鲍尔默互看一眼，高举啤酒。 　　酒瓶碰撞的瞬间，比尔盖茨注意到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一接电话，不免惊讶： 　　“是劳伦娜！” 　　“是不是乔布斯要找你，替我们向他问一声好，需不需要我们去医院探望他？” 　　陆飞咬了口外焦里嫩的牛排骨。 　　“陆，你可真是个魔鬼，乔布斯如果看见你，说不定会被你气到ICU抢救。” 　　鲍尔默笑着看比尔盖茨拿上手机离开。 　　“哈哈哈～” 　　烧烤味的空气里，顿时充满快活的气息。 　　“陆，你说要买NBA球队。” 　　鲍尔默两眼期盼，“有哪些球队要卖？” 　　“我托人问过斯特恩，很大可能会有四支球队，勇士、奇才、篮网、黄蜂。” 　　陆飞喝了口啤酒。 　　“真的愿意卖吗？不是我不相信你。” 　　鲍尔默说他当初相中了活塞队，千方百计地想买到手，但等到活塞老板去世，子承父业，接管活塞队，也最终没能得逞。 　　“今非昔比了，这些球队的老板现在都指望拿球队换现金，来熬过次贷危机。” 　　“那就好，那就好。” 　　鲍尔默放下心来，“不过勇士、奇才、篮网、黄蜂好像都是烂队，你看中哪一支？” 　　“黄蜂、篮网所在的都是小球市。” 　　陆飞一副看不上的样子：“至于奇才和勇士，我更倾向于勇士，理由你也猜得到。” 　　“因为勇士在金州，代表硅谷。” 　　“另外，火箭队也在我的考虑范围。” 　　“你青睐火箭队，因为你的同胞姚在火箭队吧？不过火箭队的实力很一般，常年都是一轮游的水平，多少年没有过二轮了。” 　　鲍尔默咂摸着嘴。 　　“那是亚历山大太抠门了，给姚找的都是什么替补。”陆飞撇撇嘴，“不过火箭队毕竟是季后赛球队，没有前面的球队那么好谈。” 　　“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不管勇士，还是火箭，都必须出成绩，至少不能比艾伦的开拓者差，最好能比他的球队更早拿到总冠军！” 　　鲍尔默激动地拍下了大腿。 　　“那就这么定了。” 　　陆飞笑道：“火箭勇士，二选一，剩下的就差一个运作球队收购的负责人和团队了。” 　　“没错，最好是既懂NBA又懂投资的内行，我们可没有时间打理球队，哈哈哈～” 　　鲍尔默伸手跟他碰杯。 　　“凯尔特人的股东听说拉科布很不错。” 　　陆飞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聊了一会儿NBA，比尔盖茨打完电话回来，并没有讲和乔布斯谈了什么。 　　陆飞也不刨根问底，吃着烧烤喝着酒。 　　顺便，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北电网络收购可是全球瞩目的“世纪拍卖”，如果美利坚的媒体是百分之百关注，华夏的就是百分之两百，当消息传回到国内—— 　　毫无疑问，又双全网沸腾！ 　　从奇梦达到40／45nm制程工艺，再到北电网络，陆老爷已经彻底杀疯了。 　　一天到晚，两个手机就响得没完。 　　同行们道喜祝贺，领导们表扬夸奖，但绝不仅仅是口头嘉奖，沙领导提到的好处随之而来，华陆、复芯，乃至整个硅集团，都纳入到了新出台的“金太阳工程”的名单当中。 　　也就是光伏企业扶持计划。 　　总计150亿的专项资金，直接财政补贴。 　　而且第二批国家半导体大基金，不仅仅逻辑、复芯、长江存储依然榜上有名，只要在逻辑核心产业链，中微、硅集团，甚至是华为海思，全都纳入到重点扶持行列。 　　华为收到通知，任正飞特意打来电话。 　　“陆总，恭喜啊！” 　　“哈哈哈，应该是同喜。” 　　陆飞由衷发笑，“北电网络有逻辑的一份，就有华为的一份，我们携手共进。” 　　任正飞满意的同时，也透露董事会已经批准了逻辑收购华为终端49％股权的议案。 　　本来就交叉持股，现在简直是亲上加亲！ 　　陆飞作为华为的大股东，自然也关心华为的竞购运作，6000多项专利只是北电网络拍卖的一轮而已，后续的拍卖还有光纤城域网、企业网、网络电话各种优质资产。 　　“不行，完全不行。” 　　任正飞语气里略显遗憾，“没有你们搭伙，单靠华为自己，别说竞拍，就连进拍卖会的资格都没有，司法部根本不给批准。” 　　“那就挖人！实话说，逻辑已经偷偷挖了不少人，要不是我们不搞通信，否则一定把整个北电网络挖空。”陆飞笑着坐在沙发上。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任正飞在电话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等完成了北电网络的收购，留给苹果、爱立信的时间就不多了。” 　　陆飞话里带着一丝杀气。 　　却在此时，茶几上的座机铃铃作响。 　　来电的郭兴没了收购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惊慌，“陆总，出事了。” 　　“不要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陆飞收敛笑意，神色严肃。 　　“就在刚刚，我们收到内部消息，反垄断协会致信司法部和贸易委员会，认为我们和谷歌采用不公平的手段，阻止苹果收购北电网络的技术专利，要求重新反垄断调查。” 　　郭兴苦笑道：“有很大可能会受理。” 　　“tmd，苹果是不是输不起？” 　　陆飞冷冷一笑。 第645章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西雅图，逻辑在北美的大本营。 　　整个公司，充满肃杀之气。 　　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就见郭兴和索尔坐在沙发上，视线一齐地看向站着的陆飞。 　　“古德曼，他们怎么说？对我们反垄断调查的依据是什么？”他咬了口橙子。 　　索尔心知“他们”是聘请在法务部当顾问的前司法部、贸易委员会的“老人”。 　　在阿美利加，旋转门是合情合理的。 　　“他们说反垄断协会认为，财团的大部分企业，像逻辑、微软、摩托罗拉，都生产智能手机，而且拥有不少的无线技术专利，应该独立报价，不该允许抱团合作，觉得司法部一开始就不能批准这么个团体得到竞拍资格。” 　　“那苹果、爱立信不也一样。” 　　郭兴撇了撇嘴，“是不是太双标了吧？” 　　“这个反垄断调查会不会受理？” 　　陆飞踱了几步。 　　“不出意外，一定会受理。” 　　索尔双手交叉，“目前还不清楚是司法部还是贸易委员会调查这个事情，当然，司法部肯定要好过贸易委员会，毕竟司法部已经批准了，犯不着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那等于在打自己的脸。” 　　“如果是贸易委员会呢？” 　　陆飞拿纸巾擦拭着嘴。 　　“情况也不坏了。” 　　索尔耸了耸肩，“我们已经承诺会在公平合理不歧视的原则下对行业标准专利进行授权，没有给反垄断调查留下口实，而且安卓是免费开放，不像IOS，只要我们咬死了，是给安卓阵营的其他成员提供保护伞就好了。” 　　“咚咚咚～” 　　章天美敲开了门，匆匆地走了进来。 　　电视被她下一秒打开，频道直接锁定在福布斯财经新闻，正播放着“北电网络专利收购是否涉嫌垄断”的专题新闻。 　　作为特邀评论员的驴党议员火力全开。 　　不但炮轰谷歌、微软、摩托罗拉自甘堕落，竟然跟逻辑同流合污，把6000多项专利技术让给了逻辑，帮助逻辑打压苹果—— 　　简直是助纣为虐！ 　　难道进口产品就这么好吗？ 　　而且语出惊人，北电网络专利涉及到国家安全，逻辑已经触及核心敏感领域，必须对逻辑重拳出击，诉讼、限制，甚至制裁！ 　　总之，阿美利加苦逻辑久矣！ 　　没有逻辑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他们衔接的可真好的！” 　　陆飞挑了挑眉。 　　“这就是阿美利加，向来是政客在前台表演，资本在后台写剧本，最终目的是维持他们的利益最大化。”索尔不禁感慨，“看来苹果、英特尔那边是下了血本，非要阻止你们拿下北电网络专利不可。” 　　“陆总，会不会影响到……” 　　郭兴一个激灵。 　　“不会！他们还指望我们买美债，指望我们帮他们走出次贷危机，现在还不到跟我们彻底撕破脸的地步，这几个不过是替苹果他们摇旗呐喊罢了。”陆飞撇了眼索尔，不说英文，改说中文。 　　“陆总，真让您说着了，我们现在怎么办？”郭兴打心里称赞陆老爷英明，提前把逻辑的西方业务重心向欧洲倾斜。 　　“不谋胜，先谋败。” 　　陆飞喝了口水，“老郭，你不是说给竞购失败准备了两套备选方案吗，有哪两套？” 　　“第一套就是InterDigital有1000多项专利愿意出售，专利都有关无线和移动技术，不过没有北电网络那么多、那么全面。” 　　“第二呢？” 　　“第二就是摩托罗拉移动！” 　　郭兴一时纠结：“不过现在收购个北电网络都这么困难，摩托罗拉可有1.7万个专利，还有两三千个正在申请的专利，美利坚就更不可能让我们得到了，而且价格也不是北电网络能比的，全资收购至少超过110亿美刀。” 　　索尔建议说：“陆，既然安卓系统有谷歌的一份，为什么不让谷歌以自己的名义单独去买，然后开放授权给整个安卓阵营。” 　　陆飞摸摸下巴，下了决定。 　　把第一个方案转告施密特，至于第二个方案，等北电网络收购之后再议。 　　交代了郭兴，又看向章天美： 　　“把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媒体召集起来，以整个财团的名义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必须澄清所有不利于北电网络收购的言论！” 　　“好的，陆总。” 　　章天美快步走出，马上安排。 　　“光这样还不够，我还要打几个电话。” 　　陆飞双手抱怀，三体基金撒出去的币，也该捞回点利息了，比如深不见底的THL基金。 　　乔布斯，难道你以为就你有人有枪是吧？ 　　你敢拿枪指着我？敢想跟我火拼？ 　　…… 　　2月24日，逻辑在西雅图华盛顿共同大厦举行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这一天，无论是《纽约时报》等纸媒，还是NBC等电视媒体，全美媒体几乎倾巢出动，华夏的主流媒体和网络媒体，也不远万里，远渡重洋而来，甚至凤凰卫视在内的香江媒体都来了三家，统统亲赴现场。 　　仅仅是一场发布会，但盛况可谓空前。 　　毕竟，这可是华夏第一个被美利坚反垄断调查的内地企业，具有破纪录的历史意义。 　　更重要的是在发布会之前，距离北电网络专利拍卖会，虽然过去了短短的11天，但在三四个红蓝州都爆发了小规模的游行示威。 　　打的都是“抵制逻辑、支持国货”的旗号！ 　　喊的都是否决专利拍卖结果的口号！ 　　本来以为北电网络专利拍卖就够全球瞩目，想不到还有这么精彩的后续。 　　就是电视剧也拍不出来。 　　在议员、民众、媒体的三重舆论的裹挟下，有了支持的反垄断协会就有了底气，声称收到很多企业要求彻查收购案的联名信。 　　美利坚整个科技圈不禁地震。 　　反垄断部门终于不能继续当鸵鸟，不得不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虽然好在受理的是司法部，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冲着逻辑而去。 　　逻辑绝大部分的标签还是陆老爷这个人。 　　针对逻辑，也就是在针对陆老爷！ 　　上午9点半，会议厅里已经人满为患。 　　第一排最好的位置除了留给两国的大报以外，还坐着谷歌、微软、华为在内的所有财团成员，以及像三星这样安卓阵营的盟友。 　　阵容庞大，声势浩大。 　　陆飞脸上带笑地走来，现场气氛顿时为之一静，紧接着就是闪光灯“咔咔”的一顿拍。 　　“咳咳咳。” 　　“感谢大家不辞辛苦地来一趟。” 　　陆飞直入主题，一脸无奈：“有关北电网络专利反垄断这件事，我第一次听到感觉无比荒诞，还以为是愚人节的玩笑，在接到拉里、盖茨等朋友的电话之后，我才意识到不是。” 　　“那就更荒诞了！” 　　“我们整个团体收购北电网络专利是得到了司法部的批准，完全符合所有的程序！” 　　说着抿了抿嘴，面色凝重：“所以开了这么一场发布会，有必要聊聊竞购拍卖。” 　　伴随这句话，背后的投影屏幕上放出了逻辑、谷歌两家目前掌握的无线通讯、数据网络等专利的总数，勉勉强强才破了1000个。 　　“安卓是免费开源系统。” 　　“它依赖于部分非谷歌、逻辑开发的专属功能，并允许全球开发者修改系统代码，这就让谷歌、逻辑，以及安卓手机厂商陷入专利诉讼的危险，其他友商们绝不会放过这一点！” 　　“会不公平地阻碍手机厂商合理地使用安卓系统发展，通过不断利用安卓系统引发的专利冲突施加压力，最终迫使手机厂商们放弃这一系统，将安卓彻底逐出智能手机市场。” 　　“因此，我们收购北电网络专利……”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主要目的并不是针对谁，而是防止被针对，保护立足于安卓系统的手机厂商们免于法律诉讼的干扰。” 　　说到这里，随即邀请了坐在第一排的施密特、桑杰贾、孙雅芳，分别代表谷歌、摩托罗拉和华为，证实陆老爷说的所言非虚。 　　“嘶～” 　　会议厅里有些骚动，安卓阵营人多势众，结果受欺负的是你们？你们才是弱势群体？ 　　开场白一结束，就轮到记者提问环节。 　　《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被陆飞点了名，立刻站起来：“陆，按你的意思，逻辑、谷歌之所以要买下这些专利，就是为了防止被苹果打压，而不是打压苹果？” 　　“没错！” 　　“如果你留意最近科技圈的侵权案就会知道，甲骨文控告了谷歌侵权，苹果起饿HTC、三星、摩托罗拉侵权，而我们呢？” 　　陆飞比划了个“0”的手势，接着打了个响指，章天美立即把投影切换为准备好的PPT。 　　上面，清晰地罗列着专利侵权案的对象、数量，以及涉及哪些方面专利的侵权。 　　显然，苹果、诺基亚、RIM才是进攻方。 　　“与其说我们打压他们，倒不如他们正在打压我们，尤其是苹果，完全是贼喊捉贼！” 　　“大家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不是我们得到北电网络专利，而是苹果得到，会不会变本加厉地对我们发起诉讼……” 　　“苹果专利诉讼就是拿着机关枪到处扫射，而我们只不过想买个防弹衣和盾牌。” 　　陆飞洋洋洒洒，把逻辑、谷歌以及所有安卓阵营的厂商描述成被动挨打的老实人。 　　言下之意，苹果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好人就活该被人拿枪指着？ 　　就不能买些专利防身？ 　　“收购北电网络专利，根本没有任何垄断的动机，纯粹是防御性战略，反击苹果这些公司对安卓阵营的厂商们发起敌对、有组织的专利诉讼，我和谷歌他们没有任何的私心。” 　　“我们为的是智能机的未来！” 　　陆飞说的有些口渴，喝了口水。 　　底下的一票记者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倒是一直力挺苹果的BBC站了出来，大声质疑道：“陆，专利诉讼是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苹果这么做合情合法，你说苹果打压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出于什么理由！” 　　“理由很简单。” 　　“因为安卓系统是全球有且仅有免费开源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没有一家公司，包括逻辑，也包括谷歌，可以在里头主导。” 　　“而苹果的IOS才是真正的封闭！” 　　陆飞抬了抬手，幻灯片里立刻出现安卓阵营的友商商标，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三星、HTC、华为、摩托罗拉，还有更多像索尼这样潜在的合作伙伴，北电网络专利保我们，也是保他们，更是保未来加入安卓大家庭的友商们，垄断何从谈起呢？” 　　“倒是IOS系统，除了苹果，又有几个？” 　　“如果我们都要被反垄断调查，苹果为首的财团就更没有资格躲避反垄断调查！” 　　“我们会要求对它们发起同样的调查！” 　　说话间，陆飞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哗～” 　　会议厅里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听上去反倒是苹果恶人先告状。 　　但苹果告逻辑，逻辑也告苹果？！ 　　倒更像是置气之举。 　　然而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拱火： 　　“安卓开放联盟不是除了苹果都欢迎？” 　　“除了……” 　　陆飞差点被带入沟里，马上改口，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甚至包括苹果，不需要乔布斯放弃IOS系统，只要愿意接受安卓系统。” 　　“乔布斯刚刚接受了肝移植手术，作为他最讨厌的人，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纽约时报》的记者见缝插针。 　　“我祝福他身体健康。” 　　陆飞面对镜头，露齿一笑。 　　会议厅里的气氛既迷茫又奇怪，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新闻发布会结束，微软、三星、摩托罗拉等代表接受采访，口径一致地声援陆飞。 　　枪口，统统对准苹果为首的财团。 　　拉里佩奇甚至在接受采访之后，还在自己的脸书、推特上公开放话： 　　“北电网络专利的收购，能让更多的人享受更多元更实惠的安卓机，能让智能机的时代更快地到来，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 　　此话一出，就像丢进炸药桶的火苗。 　　整个线上，瞬间爆炸。 　　两边站队，相互输出，倒苦了反垄断部门，骑虎难下，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正当司法部长焦头烂额之时，一通来自白宫的电话，让他火急火燎地赶去白宫。 　　此时，办公室内的电视播放着陆飞接受华夏国际台的采访画面—— 　　“如果北电网络收购成功，这些专利不仅能够抑制其他企业起诉安卓相关厂商，还能帮助我们的合作伙伴和开源社区继续创新，让他们密切地参与了安卓和LMS等项目……” 　　“史蒂夫搞什么！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卢锡安双手拍在桌上，“为什么非要挑这个时间，为什么不等我们访华结束了再说！” 　　喜莱莉说：“等访华结束，北电网络专利程序已经走完了，他们也许等不了那么久。” 　　“那也得等！” 　　卢锡安皱眉说：“现在还不是对付的时候，我们还要靠他们挺过这次次贷危机，还要靠他们的市场来消化我们的商品，更要靠他们买美债，现在才买了一两百亿美刀而已，还有两三千亿美刀需要他们买，而且，我还需要华夏陆特么承诺的100万就业岗位！100万！” 　　“所以我已经把司法部长请过来了，我想我们不能让事态再激化下去，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喜莱莉建议说，“得想一个对策。” 　　“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北电网络专利暂缓？把这件事也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 　　卢锡安笑道：“你觉得呢？” 　　“啊不不不，绝对不行。” 　　喜莱莉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只涉及逻辑和华为，完全可行，但还牵扯到谷歌、微软、黑石和摩托罗拉，这件事会让我们受到多方的压力，划不来，实在是划不来，我觉得干脆就对这一起收购案亮绿灯，反正也不过6000多项专利而已。” 　　“那就只能调解，但不能由我出面，需要中间人。” 　　卢锡安沉吟了片刻，也打消了拿逻作为要挟条件的念头。 　　“司法部长当然不行，最好能再有两边都认可的权威人士。” 　　“谁？” 　　“你觉得比尔盖茨和白蹬桥怎么样？” 　　喜莱莉把眼睛眯成一条线，陆，你好自为之。 第646章 摩托罗拉，我吃定了 　　夕阳西下，天文台环路1号。 　　一个两层加阁楼的简陋官邸里，库克阴沉着脸，脚步飞快地走下台阶。 　　“蒂姆，替我向史蒂夫问好！” 　　陆飞站在环绕式的门廊，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冲他挥了挥手。 　　“陆，谢谢你的让步。” 　　背后传来比尔盖茨的笑声。 　　在他身旁，紧跟着笑容满面的白蹬桥。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让步吗？” 　　陆飞嘴角一翘，“就是为了将来你们也能这么帮帮我，我们是朋友对吗？” 　　“那是当然。” 　　比尔盖茨露出精明的微笑，“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让你当我孩子的教父。” 　　“可惜我们都不是意大利人，我也不是维克多柯里昂。”陆飞把注意力转移到很容易被忽视的白蹬桥，毕竟他的身份相当尴尬。 　　但凡看过《纸牌屋》的都知道，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吉祥物。 　　“哈哈，我倒觉得你更像麦克柯里昂。” 　　白蹬桥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 　　刚才整个调解过程中，陆老爷给了一种对阿尔兹海默症老人的尊重和关爱，心头一暖。 　　“但你不会是葛瑞议员不是吗？” 　　陆飞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还用说嘛。” 　　白蹬桥会心一笑，从三体基金里，深深感受到陆老爷交朋友的诚意和好处。 　　“替我向卢锡安、喜莱莉也问好。” 　　陆飞和他们两个握了下手，随后钻入到车里，才开出天文台，已经把电话打给施密特。 　　谈判自然是大胜，但做了些让步。 　　第一，保证北电网络6000多项专利只是自卫性质，不会用作专利侵权的攻击武器。 　　第二，帮助苹果稳定股价。 　　第三，苹果可以撤销对HTC、三星和摩托罗拉的控诉，但作为交换条件，必须向苹果为首的财团，出售或者授权部分从北电网络的专利，尤其是无线通信、数据网络…… 　　“什么专利？他们要多少？” 　　施密特紧皱眉头。 　　“跟无线通讯有关。” 　　陆飞不以为然，“但我没有明确答应给多少，我们可以把无关紧要的专利掺和一起卖，100个专利，20个有用，80个没用，你也知道，北电网络的有些专利难以满足我们专利授权交易的需求，卖给苹果它们也无妨。” 　　“可是陆，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我们本身的专利库就不多，算上北电网络，也不过只有7000多项专利。” 　　施密特无奈道：“现在虽然苹果的官司麻烦解决了，可还有甲骨文、诺基亚，甚至微软有可能会反咬我们一口，没有足够的专利，安卓会失去和苹果、微软继续竞争的实力。” 　　“我们不是提供了一个方案吗？谷歌可以买下InterDigital的1000多项专利。” 　　陆飞从盒子里掏出一根雪茄。 　　“不够，完全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专利武装安卓系统，加强安卓设备的竞争优势！” 　　施密特说的振振有词。 　　“埃里克，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方案，只不过数目可不小。” 　　“钱不是问题，关键要有足够的专利！” 　　“你觉得摩托罗拉移动怎么样？” 　　“摩托罗拉的确合适。” 　　施密特先是一惊，沉吟片刻，“一共有2万多件专利，就是价格太贵了，至少110亿美刀，不过如果逻辑愿意承担一半的话……” 　　“我倒是愿意，可司法部会同意吗？” 　　“贸易委员会会同意吗？” 　　“你觉得会让我们介入吗？” 　　陆飞撇了撇嘴，光一个加拿大的北电网络，就已经困难重重，又要组建财团，又要疏通关系，又要消耗“积分”，计划还差点夭折。 　　摩托罗拉作为美利坚本土巨头，怎么可能容许逻辑一个华夏的企业染指！还没有上市！ 　　“说的也是。” 　　施密特叹了口气，“但摩托罗拉实在太贵了，相当于谷歌现金储备的三分之一，哪怕拉里和布林同意，在董事会上也不可能通过。” 　　“错了，埃里克，你太错了！” 　　“我错了？” 　　“错了！其实摩托罗拉一点儿也不贵，我们早就调查过，算了一笔账。” 　　陆飞叼着雪茄，一一列数。 　　且不说摩托罗拉有2万多个专利，单单在巴西和华夏的工厂，至少值个1.5亿美刀，还有机顶盒业务，可以套现24亿美刀。 　　就这两笔交易，就能收回大概25亿美刀，再加上30多亿美刀的现金储备，就已经收回了几乎55亿美刀的成本。 　　“也就是说，谷歌花了55亿美刀买了17000个专利和两三千个正在申请的专利，平均一个专利，27.5万美刀？！” 　　施密特眼前瞬间一亮。 　　“还不只，你们还可以把摩托罗拉业务部门，和没有用的专利打包卖给其他公司。” 　　陆飞嘴角上扬，“IBM把PC部门一个空壳子卖给联翔，都能套现12.5亿美刀，摩托罗拉怎么也能翻个倍，25亿美刀以上是吧？” 　　“不不不，陆，如果我们真的能收购摩托罗拉移动，暂时不会考虑出售手机业务。” 　　施密特听到这话，心怦怦直跳。 　　事实上看到逻辑、三星、HTC借着安卓智能机赚的盆满钵满，谷歌早就动了亲自下场造手机的念头，正好摩托罗拉的牌子够响亮。 　　“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虽然逻辑不能直接介入，但三体可以间接地协助谷歌。” 　　陆飞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摩托罗拉的专利要转让到他们合资的安卓名下，逻辑拥有永久免费使用权，也要面向安卓阵营其他成员开放，授权上优惠打折。 　　“这个没有问题，可是摩托罗拉会同意吗？”施密特激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你忘了吗，我是摩托罗拉的大股东。” 　　陆飞吐了口烟，之所以不怕谷歌背着自己收购摩托罗拉移动，就是自信没有自己和逻辑，这笔买卖休想做成，只有他才可以撮合。 　　“可是陆，你并没有董事会的席位。” 　　施密特一惊，合着你入股是打入内部！ 　　“我的确是没有，可你别忘了卡尔伊坎，他现在是摩托罗拉分拆重组的总经办人，你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吧？只要条件到位了，没有什么优质资产他不敢卖的。” 　　陆飞笑道：“我可以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就算不能直接答应卖给我们，至少能帮我争取到董事席位，到时候只要议案上了董事会，你还愁议案通不过吗？” 　　“嘶！” 　　施密特顿时毛骨悚然。 　　透过电话，都能感受到陆老爷这个lyb的阴气，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 　　摩托罗拉算是倒了血霉！ 　　前脚招来卡尔伊坎这个华尔街狼王，后脚又引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陆老爷，造孽啊！ 　　但只同情了摩托罗拉一秒，马上就跟陆老爷同流合污，毕竟谷歌收购摩托罗拉，能让软件和硬件结合，在移动终端市场分一杯羹。 　　就算最坏的情况，经营拉垮，也可以把整个业务部门打包，甩卖回本，不管怎么样—— 　　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一番利弊权衡之后，他果断答应道：“我可以去说服董事会，至于摩托罗拉那边……” 　　“我会帮你们和伊坎牵线搭桥。” 　　陆飞挂断电话，撇了撇嘴。 　　要不是美利坚不允许，何必大费周章，用类似借壳套娃收购海外稀土资源的套路，借谷歌的手，把摩托罗拉这块肥肉给进肚子里。 　　拿下了摩托罗拉的专利，再加上北电网络等现有的专利，总数已经超过了2.5万个。 　　足以形成全方位立体式的专利防御体系。 　　别说苹果，诺基亚也针对不了！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 　　摩托罗拉的空壳子到底卖（坑）谁呢？ 　　…… 　　两天后，司法部效率极高地宣布： 　　“该部门调查主要针对收购方是否会利用这些专利来打击竞争对手，遏制竞争。” 　　“经过深入的审查之后，认为北电网络的收购不大可能会大幅遏制市场竞争，因此决定结束对逻辑、谷歌等财团的调查。” 　　“正式批准批准逻辑、谷歌、微软、摩托罗拉组成的财团收购北电网络的多项专利！” 　　消息一出，全美哗然。 　　看戏的同行、媒体和民众们，统统傻眼。 　　就像马斯克约架扎克伯格，观众们都已经搬来桌椅板凳爆米花，突然宣布不打了一样。 　　苹果、英特尔、爱立信三巨头，大战谷歌、微软、逻辑、摩托罗拉和华为五巨头。 　　万众期待！ 　　NBA都没有这么精彩，结果就这？ 　　无聊，我们要看血流成河！ 　　不过看不成热闹，但据小道消息盛传—— 　　乔布斯因为接连失败，病情恶化，紧急送往ICU抢救，虽然本人以及苹果第一时间做出回应，澄清谣言，但股价还是应声而跌。 　　陆老爷也信守承诺，继续重仓投资苹果。 　　英特尔、爱立信这些失败者就没有这么走运，或多或少受到牵连，股价下跌。 　　倒是谷歌这边，不但直接收购北电网络专利的公司统统大涨，但凡是安卓阵营的成员，就连刚加盟的索尼，股价飘绿，气势如虹。 　　眼见安卓做大，LG、东芝、夏普、泛泰等厂商都在考虑，要不要学索尼弃暗投明？ 　　当全球都在惊叹于陆老爷竟然顶住了美利坚的压力，真的把北电网络收入囊中，国内早已炸开了锅，官媒客观地吹，网媒夸张地吹。 　　自媒体甚至不走程序，直接吹爆！ 　　＃北电网络专利收购案＃的微博话题不仅上了热搜第一，而且评论区彻底陷入狂欢。 　　【陆飞，永远的神！】 　　【我为什么粉逻辑？也许，这就是答案】 　　【把爸妈的山寨机淘汰了，给他们换上两台逻辑的手机，自己就等今年的最新款！】 　　【我已经变成逻辑全家桶的形状了】 　　【联翔十年，不及华为、逻辑一年，同是华夏研发，差异怎么就这么巨大呢？】 　　【你宁愿相信联翔有科技含量，也不愿相信我是秦始皇】 　　【……】 　　网友们凑热闹不嫌事大，不断地＠联翔这些企业的官方账号，但一个个没有反应。 　　眼下，联翔已经自顾不暇。 　　由于外籍高管的瞎折腾，还有IBM的PC部门消化不良，整个公司动荡不安。 　　柳传智不得不重新出山，披甲挂帅，快刀斩乱麻，总算止住了断崖式下坠的趋势。 　　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扭亏为盈。 　　“柳羊配”，再出奇效！ 　　也让羊元庆本来摇摇欲坠的位子又安稳下来，他刚缓过劲，才喘口气，就看到关于陆飞和逻辑的新闻劈头盖脸地涌来，很不是滋味。 　　“又成功了？他竟然又成功了？” 　　他两眼失神，“我为什么要说一个‘又’。” 　　“元庆，不用羡慕他，年轻人气盛，捧的越高，摔下来也会越惨。”柳传智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守正而出奇，高科技这个路，看好了地形再走，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柳总您的意思？” 　　羊元庆投去好奇的目光。 　　“看来智能手机必须要搞，不搞不行！” 　　柳传智语气坚定。 　　“柳总，您是要联翔进军智能手机？” 　　羊元庆心里不免犯起嘀咕。 　　联翔手机业务自从被山寨机冲垮之后，已经半死不活，国内市场份额别说跟逻辑、诺基亚、三星这个第一梯队比，就是神舟、天宇这个第二梯队，也比不上一个零头。 　　“我并不是心血来潮。” 　　柳传智认真道：“退休之后我一直在复盘，联翔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逻辑拉开差距，最终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从logicX开始，从陆飞这个小王八蛋梭哈手机开始，正好让他撞上了智能机大爆发，逻辑才对我们实现了弯道超车，我们错过了新的风口。” 　　“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PC已经是夕阳产业，智能手机才是朝阳产业，我们该马上重金投资手机业务，迎头追上去！” 　　羊元庆扶了扶眼镜。 　　“我都想好了，我们可以找弘益基金为首的投资者回购联翔移动的所有权益，然后集中力量，全军出击一片蓝海的智能手机市场。” 　　柳传智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弘益基金？” 　　羊元庆一个激灵，那不是你的…… 　　左手倒右手，又玩这一套？ 　　“手机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乐phone’！”柳传智伸出两根手指，解释用意。 　　“乐”就是“le”，也就是联翔英文品牌开头的两个字母，更比逻辑的“lphone”多了个e。 　　E，谐音就是赢！ 　　联翔就是要狠狠地赢逻辑一把！ 　　“什么破名，一听就像山寨机的名字。” 　　羊元庆低声吐槽。 　　“元庆，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噢，我说，柳总高见！” 　　“等乐phone把手机业务做大做强，把联翔做到全国前三，接着就出海，我们不但要在国内跟逻辑斗到底，在国外也一样。” 　　柳传智摸了摸下巴，“不过光靠联翔还不够，最好能收购一个国际品牌，强强联合。” 　　“柳总，我觉得也许‘买买买’并不适合目前的联翔，IBM的PC部门这次收购不就……” 　　羊元庆一个激灵，好意提醒。 　　“元庆，你错了！‘买买买’并没有错！” 　　“你瞧陆飞这小王八蛋不也在满世界的买买买嘛！奇梦达、北电网络、全美达……” 　　柳传智两眼圆瞪，“我们错就错在我们买错了，如果当初买的不是IBM呢？如果联翔手机业务能买到摩托罗拉呢？那还会错吗？” 　　“买到摩托罗拉，确实不会有错。” 　　羊元庆心里忍不住吐槽，可摩托罗拉凭什么把手机业务卖给联翔啊？难道他爱我们吗？ 　　“我还是那句话，技工贸不适合联翔！” 　　“我们要坚持‘贸工买技’的路线，能买的就绝对不造，能造的就买更好的，逻辑虽然领跑了一段路，但没有关系，我们一定能追上！” 　　“最后智能终端出货量上超过逻辑和苹果，从全球第一大PC企业变成全球第一大智能终端企业，这是我的目标！” 　　“也是你的目标！联翔的目标！” 　　柳传智一拍桌子，眼里闪着森绿的光。 第647章 狼狈为奸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砰——” 　　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白色颗粒高尔夫球掉在几十米外的草坪上。 　　“啪啪啪。” 　　高尔夫球场上，伊凡卡笑着鼓掌。 　　“打的漂亮，陆！想不到你不但会赚钱，球技还这么不错。” 　　面前一身红装的正是华尔街凶名远扬的狼王，卡尔伊坎。 　　“再不错不也差了你12杆嘛，高尔夫这项运动，看来我还是不在行。” 　　陆飞不动声色地和伊凡卡对视了一眼。 　　卡尔伊坎跟董健国是老友，就连酒店、赌场、度假村破产重组，都放心交给他来运作。 　　伊凡卡以董健国的名义，约到自家私人球场打高尔夫。轻而易举地帮两人牵线搭桥。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 　　阿美利加可比华夏更讲人情世故。 　　只不过进不了人家圈子，根本不带你玩。 　　“可以让伊凡卡好好教教你，要么待会儿她爸爸来了请教他，他们父女的球技都不错。”卡尔伊坎笑着一挥球杆。 　　“有她就够了，前段时间跟我在一起还打了好几次老鹰球，甚至一杆进洞。” 　　陆飞嘴角上扬，就见伊凡卡偷偷地瞪了他一眼，立马转移话题，拍手叫好：“好球！” 　　“哈哈哈，今天手感顺。” 　　卡尔伊坎叼着雪茄，伸手到兜里准备掏钱，打赏球童，但突然一顿，明明有钱却不掏，反而向陆飞两人投去狡黠的目光。 　　he tui，葛朗台！ 　　陆飞嘴角抽动，冲伊凡卡递了个眼神。 　　妈惹法克！两个吝啬鬼！ 　　伊凡卡忍住骂人的冲动，给了小费。 　　“卡尔，考虑得怎么样？” 　　陆飞把球杆丢给球童。 　　丰腴的大洋马们心领神会，领完钱就屁颠屁颠地退避三里，不敢偷听大人物们的谈话。 　　“我似乎没有拒绝你的理由，谷歌收购摩托罗拉移动，确实能让我狠狠地赚上一笔！” 　　卡尔伊坎看着他们俩，“还有你们。” 　　“卡尔叔叔，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伊凡卡一下子把掏小费的怨气抛到脑后。 　　跟眼前的生意相比，几百美刀算个屁！ 　　家族基金在陆飞的运作下投资了摩托罗拉，万万没想到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立马就收到了回报，而且收益率超乎她的想象。 　　如果真以他们口头达成的115亿美刀完成收购，就以她们和陆飞持有的10％的股份。 　　就能赚到11.5亿美刀！ 　　至少挣了三四倍！ 　　“我在陆入主摩托罗拉移动的那一刻，就预感到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大动作。” 　　卡尔伊坎嘿然一笑，“要是让桑杰贾他们知道自己招来的不是救世主，而是撒旦，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不不，我确实是救世主，我这么做，就是在拯救整个公司，摩托罗拉已经没落了，就算从功能机转型智能机，就凭它僵化死板的思想，贫瘠的创新能力，迟早完蛋。” 　　陆飞耸了耸肩，“我只是帮摩托罗拉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你赢，我赢，所有人都赢！” 　　卡尔伊坎说得冠冕堂皇，“你说的对，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摩托罗拉，世界上哪还有像我们这么善良的好人啊？” 　　臭不要脸！ 　　看着道貌岸然的他们自我感动，伊凡卡急不可耐道：“卡尔叔叔，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谷歌顺顺利利地接收摩托罗拉？” 　　“马上提出全资收购，肯定不行。” 　　卡尔伊坎沉吟片刻，“那样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弹，目前我还没有完全控制整个董事会，算上我自己的4个席位，才只有14个，勉强够半数。”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 　　“陆，我会想办法替你争取到至少2个席位，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发挥影响力，尽量争取其他董事和股东，只要有三分之二……” 　　“这个没问题，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陆飞会心一笑。 　　“那是当然，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卡尔伊坎欣然同意为他牵线搭桥。 　　看着达成共识的他们握手，伊凡卡心怦怦直跳，仿佛已经听到几亿美刀到账的声音。 　　而且靠着陆飞跟德银的关系，董健国也幸免于债务危机，整个家族正在康庄大道上。 　　她两眼盯着陆飞，春意在心头荡漾。 　　“伊凡卡，你爸爸还没来吗？” 　　卡尔伊坎突然出声。 　　“卡尔叔叔，我打了电话问问。” 　　伊凡卡一个激灵，抄起电话拨了过去。 　　就在此时，两人相互交换投资意见。 　　卡尔伊坎推荐了康宝莱两支股票，就见陆飞礼尚往来，建议重仓投资苹果和奈飞。 　　“苹果确实不错，奈飞我不了解，要回去再研究研究。”他半开玩笑道，“除了这两支，陆，我知道你至少还有一家。” 　　“噢，你知道什么？” 　　陆飞挑了挑眉。 　　“你是不是准备收购明导国际？” 　　卡尔伊坎递了个“你懂的”的眼神。 　　陆飞看他笃定的表情，知道事泄，也不隐瞒，“这你也知道？你的消息渠道真灵通。” 　　“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刺探你的投资，完全是巧合，因为我也对明导国际感兴趣。” 　　“你？” 　　“怎么，不相信？” 　　“你知道明导国际是什么吗？”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明导国际是全球三大EDA软件公司之一，其他两家分别是新思科技、铿腾电子。 　　在EDA出现之前，大家都是手画版图。 　　但有了EDA，事半功倍。 　　单单从经济上算，设计14nm芯片的成本是2亿美刀，设计7nn芯片是6亿美刀，这都是有EDA工具的前提下，如果不使用EDA—— 　　设计成本可能直接攀升到1200亿美刀。 　　前世华为最要命的死穴之一，就是EDA工具，没有它，28nm逻辑芯片、存储芯片根本就没法设计出来，无法设计，就更谈不上制造、封装，量产更是无从说起。 　　但很不巧，这三家EDA公司全来自美利坚，而且霸占着国内95％的市场份额。 　　至于差距，差不多15年以上。 　　“我当然知道，这是家专门帮助电子产品工程师解决芯片设计方面问题的软件公司。” 　　卡尔伊坎道：“所以我就料定存在潜在的战略收购者，于是做了调查，就发明有一家注册在新嘉坡的公司竟敢跟铿腾电子竞购，就多花了一点心思深入，看来你很需要它。” 　　“你说对了一半，明导国际在IC和系统的设计、仿真和制造方面有很深的积累，但不是我需要它，是它需要我！明导国际已经连续三年营收下跌，出现了净亏损，在如今的经济形势下，需要一个有财力有实力的互补公司。” 　　“你想说明导国际太需要逻辑来拯救？” 　　“不是拯救，是双赢。” 　　“双赢？好一个‘双赢’。” 　　卡尔伊坎心里腹诽，你赢两次是吧！ 　　陆飞听得出他的阴阳怪气，“明导国际并不是必需品，我们也有自己的EDA公司。” 　　早在去年发布4万亿救市计划，除了往扶持半导体的国家大基金注入上百亿，又成立新的扶持项目，“核高基重大专项计划”。 　　其中，EDA就列在重中之重。 　　逻辑于是就和华为、华夏电子信息产业集团，合资成立了国内第一家EDA工具公司—— 　　华大九天。 　　囊括IC设计、布线、验证到仿真…… 　　但开发一个EDA工具起码需要6年。 　　他一本正经说：“收购明导国际固然能提升华大九天工业软件的竞争力，不过不收购也无妨，我还有其他备选方案。” 　　“陆，我不是要跟你争明导国际。” 　　卡尔伊坎道：“我其实是想来帮你的。” 　　“帮我？” 　　“你知道也许经营一家公司我不擅长，但收购一家公司，你懂的，这是我的专业！” 　　“你想和我合作收购明导国际？” 　　陆飞不禁心动，“什么条件？” 　　“七三分，我要占其中的7成股权。” 　　卡尔伊坎比划了个手势。 　　“51％。” 　　陆飞很清楚他要打的什么算盘。 　　“6成！” 　　卡尔伊坎皱眉说：“我让了一成，这个让步够大了吧，陆，你要知足啊。” 　　“52％！” 　　看着他们讨价还价，争锋相对，伊凡卡却一脸懵圈，尤其是陆飞咬死了“55％”。 　　一步也不肯再退让！ 　　即便卡尔伊坎再怎么威逼利诱，要么说“自己有备选方案”，要么说“大不了自立更生”，总之就僵在了55：45的股权比例上。 　　一老一少，就像两头饿狼厮斗。 　　斗到董健国来了，也没有斗出个胜负。 　　“哈尼，陆这个混球怎么跟卡尔吵起来了，是摩托罗拉移动谈的不顺利吗？” 　　他牵挂的不是老友，牵挂的是谷歌收购摩托罗拉能赚的上亿美刀，要不然他就算饿死，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帮一把陆飞。 　　“不，爸爸，谈的很顺利。” 　　伊凡卡尽可能地讲清楚，“为什么卡尔叔叔会对明导国际的控制权那么执着？他又不会管理公司，交到陆的手上，让他把公司壮大，不是双赢的局面吗？为什么会争成这样？” 　　“天真了，哈尼，你以为卡尔争的是控制权？不，他争的是白花花的美刀！” 　　董健国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猫腻。 　　之所以陆飞要用新嘉坡的公司去收购明导国际，就是因为直接收购，极大可能通不过贸易委员会的批准，特别才刚刚收购北电网络。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哪怕陆老爷背后有利益共同体也不行。 　　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用空壳公司去买下明导国际，逻辑再全资收购空壳公司，相当于套了娃，搞到手。 　　关键，马甲可以不只套一次。 　　就像要抓周树人，关我鲁迅什么事！ 　　收购的是新嘉坡的公司，关我逻辑何干！ 　　“我明白了，爸爸！” 　　伊凡卡到底被陆飞醍醐灌顶久了，品出里面的道道，“卡尔叔叔看到了这点，就帮陆恶意收购明导国际，等完成了退市，就把所占的股份溢价全部转让给他，从中赚取差价，所以现在占的股份越多，以后挣的就越多。” 　　“你在好莱坞历练的还不错，哈尼。” 　　董健国倍感欣慰。 　　“主要陆调……教的好。” 　　伊凡卡抿了抿嘴，望向陆飞。 　　天杀的陆飞！气死我嘞！ 　　董健国两眼冒火，又想起那晚的听墙角。 　　正当父女二人朝他们走来时，卡尔伊坎和陆飞也结束了扯皮，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 　　“陆，真有你的，55％就55％吧。” 　　“合作愉快。” 　　陆飞笑容温熙，有了卡尔伊坎这个恶意收购狂魔的助攻，明导国际很难不落入囊中。 　　“合作愉快。” 　　卡尔伊坎和他对视，露出狼狈为奸的笑。 　　“希望下次我再来美利坚的时候，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陆飞找了个跟谷歌商量的借口，先行离开，径直地向高尔夫球车走去。 　　“爸爸，你们俩慢慢打。” 　　伊凡卡火急火燎地跟了上去。 　　“陆这个该死的混球。” 　　董健国气急败坏，有一种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被陆老爷穿走的感觉。 　　“确实太混球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讨价还价的，比我这个犹太人还像犹太人，真想查查他有没有犹太人的血统。” 　　卡尔伊坎没好气地白了下眼。 　　“卡尔，你也这么认为是吧！” 　　“不过别说，我也想我女儿找这么一个混球，一场球就给你们家族赚了上亿美刀。” 　　“你这么想要，要不让给你？” 　　“不要闹了，我又没有女儿，哈哈～” 　　“我也没有这样的女婿！” 　　董健国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心头隐隐作痛，要不是次贷危机，要不是债务危机…… 　　一念至此，猛地挥了一杆。 　　整块草皮被打飞出去，嘴里骂骂咧咧： 　　“吗的！” 　　“卡尔真是个混蛋！” 　　陆飞跳下了车，走进专属换衣室。 　　“为什么？你们不是最后谈成了吗？” 　　伊凡卡和两个大洋马球童跟了进来。 　　“他过一手，至少我要多花一两亿美刀，这个手续费真特么的贵，如果我把这钱直接投到华大九天，说不定都能拉回10年差距。” 　　陆飞用力地把衣服扯开。 　　明面上自己占45％的股份，事实上要拿出5％左右，美其曰THL等基金的联合投资。 　　相当于一路绿灯的过路费。 　　“可你的华大九天才成立1年多，哪里能跟成立27年的明导国际比呢？”伊凡卡好奇不已，“不过你就不怕他要很高的价吗？” 　　“我为什么要怕？大不了我不要卡尔的股份，他又不懂管理，最后经营权不还得乖乖交给我？”陆飞笑道，“何况我还有备选方案。” 　　“你真的有备选方案？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跟他讨价还价，吓唬他的。” 　　伊凡卡一怔，迫切发问。 　　“秘密。” 　　陆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美利坚不行，不还有欧洲嘛！ 　　等到欧债危机，别说EDA，PLD、PCB、CAD，只要能下手，都统统搜刮一遍。 　　“你是不是很快又要回国了？” 　　伊凡卡摘掉帽子，脱掉鞋子。 　　陆飞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去休斯顿看场球赛，火箭打骑士，你要不要一起？” 　　“真稀奇，你竟然想约我去看球赛……” 　　伊凡卡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打算去考察休斯顿火箭，然后把它买下来？” 　　“猜对了一半，拉里也会去，正好一边看球赛，一边聊摩托罗拉收购的事。” 　　陆飞扯了扯裤子，“去吗？” 　　伊凡卡撅着嘴，“为什么不呢。” 　　“这裤子也不太合身。” 　　陆飞皱着眉，就见大洋马球童立刻蹲了下来，暗暗地向自己递了个一个暧昧的眼神。 　　碧池！ 　　伊凡卡面若寒霜，把她们统统轰了出去。 　　门随之上锁，久久没有打开。 　　等再打开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保洁人员在洗地，刚巧打了几洞的董健国和卡尔伊坎回来，看到这一幕，整张脸立刻一阵青一阵白，心在滴血，泪在流。 　　卡尔伊坎瞥了眼他的脸，暗自偷笑。 　　难不成，就是这么打出的老鹰球？ 第648章 今智能手机，群雄并起 　　2月27日，飞机抵达休斯顿这座太空城。 　　陆飞和伊凡卡在酒店稍作休整，在比赛开始之前的十分钟，到了丰田中心球馆。 　　入口大排长龙，球迷陆陆续续进场。 　　beats耳机，随处可见。 　　已经像阿迪、耐克和AJ一样植入到NBA文化，甚至正在变成美利坚的流行文化元素。 　　陆飞同样戴着beats耳机，穿着跟以往截然不同的卫衣，里头是姚名11号的球衣。 　　伊凡卡和他通过VIP通道，来到靠近主队的场边席位，这个位置完全可以跟球星接触。 　　就见拉里佩奇和施密特已经就座，手上拿着爆米花和可乐，交头接耳，低声聊天。 　　“嘿，佩奇！埃里克！” 　　陆飞把伊凡卡介绍认识，随后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正题，说出摩托罗拉收购的条件，特别是115亿美刀，一分都不能再少。 　　“115亿美刀？” 　　拉里佩奇和施密特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显然在他们可接受的价位范围之内。 　　毕竟相当于只花了60亿美刀，2万个专利平均30万美刀一个，可比北电网络划算。 　　而且还有谷歌梦寐以求的手机业务！ 　　“如果价格没问题，剩下的问题就只有时间，等我们入主董事会，马上可以行动。” 　　陆飞睨了眼伊凡卡，“董事席位会由她担任，她会代表我，配合卡尔说服其他董事。” 　　“我们家族和卡尔叔叔关系不错。” 　　伊凡卡激动地脱口而出。 　　跟摩托罗拉的董事一比，好莱坞二流独立制片厂的话事人根本不值一提，虽然说难听一点，只不过是陆飞跟卡尔伊坎之间的传声筒。 　　但工具人也是有价值，才配当工具人！ 　　听到“卡尔叔叔”，施密特和拉里佩奇两人互看一眼，立马心领神会。 　　拉里佩奇压低声音：“陆，原来这就是你让卡尔伊坎无法拒绝的理由？美男计？我真的为你感到自豪，伙计，你就像辛勤的站街女一样，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法克鱿，你觉得我需要吗？” 　　陆飞笑骂了一句，总感觉这词非常耳熟。 　　“嘿嘿，我特么发现你真有当小白脸的潜质，你是不是早料到这一切，才会跟伊凡卡这么‘亲近’？”拉里佩奇挤眉弄眼。 　　“你别搞错了，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而且是她主动招的我，可不是我主动接近。” 　　陆飞没好气地白眼。 　　看他眼眶发黑，明显操劳过度，拉里佩奇再看伊凡卡满面红光，贱兮兮地笑着： 　　“拜托，少来了，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你的脚步充满了羞愧。” 　　“拉里，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 　　陆飞无奈地耸了耸肩。 　　“骚瑞，骚瑞，陆，我错了。” 　　拉里佩奇用手捅了捅施密特，“你可是我们的英雄，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陆飞伸出中指，怒瞪了眼。 　　“嘿嘿，你就知足吧，起码你面对的是这么‘哇塞’的伊凡卡，想当年我……” 　　拉里佩奇言多必失，忙闭上嘴。 　　“哦吼，拉里，你干了？” 　　陆飞眯了眯眼，仿佛吃到了一个大瓜。 　　“当然没有。” 　　拉里佩奇一个激灵。 　　看着两人插科打诨，施密特假装咳嗽打断，“咳咳，既然摩托罗拉收购基本板上钉钉，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开香槟庆祝了？” 　　“半场开香槟可不吉利啊，埃里克。” 　　陆飞莞尔一笑。 　　“哈哈哈～” 　　顷刻间，众人跟着放声大笑。 　　已经摘掉帽子的伊凡卡，大大方方地挽着他的臂弯，颇有心机地秀着恩爱。 　　就在此时，球馆内的灯光熄灭，就剩下头顶落下两道光束，照在两队的球员通道。 　　包括詹姆斯在内的骑士对球员率先登场。 　　然后伴随激昂的音乐，DJ高声大喊出球员的名字，“海耶斯、阿泰斯特、麦迪、巴蒂尔、洛瑞、布鲁克斯、穆托姆博……” 　　“要命！” 　　听着一个个人名，陆飞心里不禁感慨： 　　这就是逝去的青春啊！ 　　赛场上，弥漫着十足的火药味。 　　因为在此之前，火箭客场挑战骑士，对吹罚不满的姚名在赛后扔下了“休斯顿见”的狠话，现在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陆，就算收购了摩托罗拉，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诺基亚可不会让安卓好过。” 　　拉里佩奇看着两队跳球。 　　“拉里说的没错，诺基亚虽然没有像苹果、甲骨文它们发起诉讼，但也是处处针对我们，特别是你的逻辑。” 　　施密特侧着头，看向陆飞。 　　诺基亚这两年动作频频，又是和微软合作推出ibook上网本，跟kindlepad一较高下，又是推出“音乐与你相伴”的软件，挑战Spotify全球第一付费音乐应用的地位。 　　虽然从结果上看，雷声大，雨点小。 　　没有一点儿卵用！ 　　于是乎，今年更下血本。 　　不仅花了81亿美刀买下NAVTEQ地图，跟谷歌地图打擂台，还干脆高价收购塞班，要跟安卓真刀真枪，干上一场！ 　　“我们已经赢了，根本没有悬念，当诺基亚还寄希望于塞班，这辈子别想追上我们。” 　　陆飞话里话外，透着不屑。 　　拉里佩奇摇摇头说：“也不能小瞧诺基亚，去年全球手机市场份额还有38.6％，比逻辑、苹果、HTC、神舟，还有三星的智能机的总和还要多4个点，前不久上市的N97，康培凯还放话说是‘逻辑手机的杀手’。” 　　说话间，施密特从装着三星、HTC、索爱、黑莓、神舟等手机的包里，取出N97。 　　3.5英寸的屏幕。 　　也有触控屏，但还是电阻屏，失败！ 　　还有实体键盘，还滑动开合，失败！ 　　一如既往的塞班，失败中的失败！ 　　诺基亚赢了战术，实际上输了战略。 　　陆飞一脸轻松，“还不如iphone、i9000至少在大小、风格、设计、理念上紧跟逻辑手机，抄出了自己的特色，果然论抄袭，诺基亚就是没有苹果、三星专业啊。” 　　“毕竟一个是棒子，一个是乔布斯。” 　　拉里佩奇和施密特憋着笑。 　　“哈哈，今智能手机，群雄并起……” 　　陆飞忍不住呢喃着。 　　冀北诺基亚，四世三公，志大才疏。 　　江东三星，雌虎李富真，虎视眈眈。 　　淮南摩托罗拉，观之如冢中枯骨！ 　　新野华为，虽织席贩履，也心怀天下。 　　至于苹果、索爱、小米、HTC、神舟…… 　　“陆，你在说什么？” 　　拉里佩奇一脸懵圈：“你真的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 　　“N97最致命的死穴就是塞班系统。” 　　“面对安卓在线商店的更新迭代，诺基亚做不到也没法做出及时的竞争措施。” 　　“因为塞班本质上就不是智能操作系统，就不是给应用生态系统设计的，多种机型都在混用，每一代的产品系统之间又不兼容，屏幕大小又不一样，形成不了统一的软件生态。” 　　“所以要开发适配诺基亚手机的塞班系统，就必须买市面上大部分的诺基亚手机，然后一款一款去适配，费时、费力、费钱……” 　　陆飞说出了塞班和安卓的十败十胜论。 　　“那诺基亚又搞了个自己的软件商店、Ovi Store？”拉里佩奇听得脸上的担忧慢慢消失。 　　“就更不用担心了！” 　　陆飞嘴角一翘：“就不说我刚才讲的塞班的漏洞和缺陷，单单现在塞班阵营里，除了诺基亚，只剩下LG和爱立信。” 　　“我们安卓呢，逻辑、神舟、小米、三星、HTC、摩托罗拉、索尼、黑莓，就现在全球操作系统的份额，安卓快要跟塞班持平。” 　　“也许最快今年，最慢明年，安卓就会领先塞班，你觉得全球的开发者会选择给一个走下坡路的系统开发，还是会给一个火箭式上升而且给七成分账的卖命呢？” 　　他掏出logicX2，点开商城，“没有App，再好的操作系统也只是个摆设，安卓现在快有8万个，诺基亚有多少！能有多少！” 　　“我本来想提醒你N97，还有即将推出的5230会是逻辑的竞争对手，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留给诺基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施密特笑着抓了一把爆米花。 　　“已经在死亡倒计时了，如果还继续塞班，只会步摩托罗拉的后尘，其实就算诺基亚现在转型也没用，我已经准备了秘密武器。”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什么秘密武器？” 　　包括伊凡卡在内，三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秘密武器说出来就不秘密了。” 　　陆飞喝了口可乐，“总之，世界现在是诺基亚，但也是我们的，不过终究世界的未来一定是我们安卓的！” 　　“照这么发展下去，苹果、微软会是我们未来最大的敌人，特别是苹果，最近又有新动作，原定3月举办的发布会，推迟到了6月。” 　　拉里佩奇透露出最新情报。 　　“不用想，肯定想等乔布斯康复，来一个王者归来。”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听说这次苹果也准备秘密武器，不过保密做到太到位了，竟然把前FBI高管请去当顾问，什么都查不到，只知道是手机和平板。” 　　施密特不无担忧，你顶不顶得住啊？ 　　陆飞却不以为然，让诺基亚、苹果、三星他们一起都上吧，我陆某人又有何惧！ 　　真帅～ 　　伊凡卡看在眼里，又瞥了下不安的拉里佩奇，高下立判，她单手支颐，脸颊带笑。 　　“陆，你这么有底气。”拉里佩奇嘿然一笑，“我们能不能看看你们的最新产品？” 　　“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不行，等苹果发布会以后，我在三体实验基地等你们。” 　　陆飞随手把N97丢给了施密特。 　　“哇哦！” 　　突然间，观众席爆发出尖叫声。 　　就在刚刚，姚名内线站桩大帽詹姆斯。 　　“要命，要命，要命，要命～” 　　伴随掌声，全场唱响姚名之歌。 　　今年的火箭队可以说是姚名所在时期最强的一支，毕竟能跟卫冕冠军湖人队大战7场。 　　要不是姚名第一场负伤，胜负未知。 　　果真能脱颖而出，闯入总决赛，面对是霍华德率领的魔术队，画面太美，完全不敢想。 　　姚名可是吃饭睡觉打魔兽的主儿。 　　毫无疑问，这是最接近总冠军的一次。 　　只需要加强板凳阵容，注意伤病健康。 　　“陆，你想要买的球队就是这支火箭。” 　　拉里佩奇拍了拍手。 　　“这是第一选择。” 　　陆飞坐回到座位上，“不过不知道那个吝啬的亚历山大要多少才肯卖，《福布斯》给的价是4.69亿美刀，我最多给5.2亿美刀。” 　　说着反问：“拉里，你要不要也入股？” 　　“我就算了。” 　　拉里佩奇知道他跟鲍尔默合资搭伙，既然有微软，他这个谷歌话人也就不掺合。 　　一场比赛下来，比分定格在74比93。 　　骑士遭遇了19分的大败，被火箭复仇！ 　　詹姆斯全场21投7中，只砍了21分1板。 　　看到这样的数据，他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往更衣室走去，但背后随即爆发尖叫声。 　　抬头一看，头顶的四面球场屏幕显示着陆飞、伊凡卡等人的身影，现场的摄影师把镜头慢慢地怼到陆飞的上半身，就见他—— 　　脱帽起立，朝着四周挥了挥手。 　　“偶买噶！现场的朋友们，让我们用掌声和尖叫声欢迎硅谷钢铁侠降临休斯顿！” 　　DJ手捧麦克风，大声喊出。 　　“陆！陆！” 　　“托尼！托尼！托尼！” 　　一瞬间，掌声如潮。 　　詹姆斯立马改变主意，向他走了过去。 　　两人握了握手，有说有笑。 　　陆飞嘴角上扬，“只是一场常规赛而已，别放在心上，未来是你的，勒布朗。” 　　“谢谢你，陆。” 　　詹姆斯嘴角抽动，立刻想到了人生第一次总决赛被横扫的画面，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就在此时，姚名也来打声招呼。 　　詹姆斯识趣地让出位置，刚转身离开，就听到陆飞冲姚名说：“不要让忠诚害了你。” 　　“不要让忠诚害了你？” 　　詹姆斯心里一荡，猛地回头。 　　合着陆老爷在提前拉拢姚名。 　　一下子就想起NBA圈里流传着陆飞要买球队的小道消息，看来的确不是假的。 　　恍惚之际，就看到拉科布恼怒地摘下火箭球帽，气冲冲地走到陆飞等人的面前。 　　显然，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除非8亿美刀，否则坚决不卖！ 　　“亚历山大的原话？”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没错，他完全没有想卖的诚意！” 　　拉科布咬了咬牙。 　　“那当然，只要姚名在，就能有稳定的华夏市场，怎么会轻易卖掉这个聚宝盆。” 　　“陆，看来我们只有从奇才、篮网、黄蜂、勇士四支球队里选一支了。” 　　“我们不是事先说过了吗，勇士。” 　　“勇士倒没有太大问题，已经烂了几十年了，球迷们早就受不了了，只不过会有一个阻力，那就是勇士球迷更青睐把球队交给拉里埃里森，毕竟球馆的冠名就是‘甲骨文’，我们跟他竞争，可能会处于不小的劣势……” 　　拉科布脸上写满担忧。 　　“慢着，慢着，你刚才说谁要买勇士？拉里埃里森是吗？他打算买勇士？” 　　不等陆飞说话，拉里佩奇一个激灵。 　　“没错，你没听错，就是甲骨文那个。” 　　陆飞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法克！陆，如果你是要跟拉里埃里森抢勇士队的话，特么一定要算我一个！” 　　拉里佩奇一反常态，情绪激动。 　　伊凡卡见状，低声问道：“他不是刚才拒绝了吗？怎么听到‘拉里埃里森’就改主意了？” 　　“因为甲骨文跟谷歌是死敌，埃里森跟佩奇更是死敌中的死敌，就像我和乔布斯。”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苹果、甲骨文、诺基亚、索爱它们今年好像全冲着你跟逻辑，你一点儿也不怕吗？” 　　伊凡卡抿了抿嘴。 　　“就是它们怕我，才会全冲着我来。” 　　陆飞不动声色地拍了下她的蜜桃。 第649章 诺基亚出击 　　“那就这么定了！” 　　一顿饭的工夫，陆飞和拉科布、拉里佩奇等人确定了球队最终的投资占比方案。 　　拉里佩奇占5％，鲍尔默占25％。 　　陆飞独占50％，三人合计占8成。 　　拉科布虽然忙前忙后，但没有任何意见。 　　陆老爷给我多少，那都是对我的恩赐！ 　　他们是当了甩手掌柜，把收购勇士队全丢给自己干，可好就好在甩手掌柜当得彻底。 　　球队今后的经营管理权也归自己。 　　背靠这么三位超级金主，就算把NBA其他29支球队老板身家全都算上，也没有他们的钱多，就这财力，还不能从拉里埃克森手里把勇士队抢过来，他可以自挂东南枝了。 　　拉科布立下军令状，陆飞心满意足地揽着伊凡卡，坐上她家的波音757，飞往纽约。 　　不但白嫖董健国的私人飞机，顺路还白嫖他的女儿，其实也不能算白嫖。 　　自己好歹给了好几个亿的大项目。 　　伊凡卡讨价还价，纠缠不完，誓要让陆老爷狠狠地出血，最好能榨得一干二净。 　　下飞机时，陆飞差点像白蹬桥一样跌倒在登机梯上，然后直挺挺地摔一个狗啃泥。 　　“那就再见了，《钢铁侠2》的首映礼记得陪曾一起来，如果你还想要漫威的话。” 　　伊凡卡喜滋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呼，当然。” 　　陆飞吐了口气，钻入车内。 　　就在机场，两人分开。 　　陆飞马不停蹄地去了趟纽约大学。 　　郭兴、章天美等高管们，以及纽约大学的校领导，早就在新建的逻辑实验中心等着。 　　自从跟纽约大学达成战略合作，又捐钱，又捐楼，投桃报李，之前只是多点触控和指纹识别的实验室，直接升级成了研究中心。 　　“陆总。” 　　曾雨站在众多大佬当中，格外扎眼。 　　“在学校里还习惯吗？” 　　陆飞特意在陪同的名单里，指名道姓让曾雨当向导。 　　“非常好！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特别是老师，真的是太棒了！” 　　曾雨口中的“老师”，就是图灵奖得主燕乐存，也是逻辑实验中心的负责人之一。 　　依仗这些关系，她可是全校破天荒地以硕士生的身份参与到逻辑项目的第一人！ 　　羡煞留学生圈和美籍华人圈。 　　“那就好。” 　　陆飞递了个眼神，让她带路。 　　“我们首先要参观的是和逻辑、奈安思合作，为逻辑手机量身定制的语音识别项目。” 　　“代号，智子！” 　　曾雨深呼吸一口气，壮胆讲解。 　　陆飞边看着她操作“智子”系统，边听着汇报，双手放在背后，一副大佬做派。 　　本来想一劳永逸，直接买下Siri。 　　此时的Siri才成立不满2年，还没有被苹果吞了，但收购申请一直卡在贸易委员会的审批程序上，理由也很简单—— 　　Siri技术追根溯源，来自军方的高级研究规划局所公布的CALO计划。 　　所以要卖，也只能卖给本土公司。 　　买不到，咱就造！ 　　砸了1.5亿美刀，跟全美最好的语音识别厂商奈安思（Nuance）合研了一年多。 　　“跟目前市面上Siri这些语音识别系统比，智子各项指标怎么样？准确率多少？” 　　陆飞饶有兴趣地默摸摸下巴。 　　“智子可以说遥遥领先于同行！” 　　曾雨学会了他的口癖，“现在包括Siri在内的语音识别还只能以文字聊天服务为主，智子已经实现了语音输入和输出的功能，下一步，就能可以集成到逻辑的手机上做适配。” 　　“需要多久？”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这……这……” 　　曾雨词穷，张了张嘴。 　　燕乐存替她接话说：“按正常的进度，搭载在今年的logic系列，我想是没有问题的。” 　　“歪瑞古德。” 　　陆飞亲自上手体验，跟chatGPT、盘古大模型这些人工智能肯定无法相提并论。 　　但在这年头，妥妥的黑科技！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逛后面的实验室。 　　除了语音识别，人脸识别、多点触控、设备安全、生物识别、人工智能、图像处理…… 　　统统都跟逻辑的业务和战略息息相关。 　　比如已经被收购的奥森科技，跟刚刚完成股权转让的莱卡，以及汇顶科技研发的指纹识别光学传感器，靠的就是莱卡的光学成像。 　　“需要把光学成像阵列和光圈对齐。”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成像孔径上方和附近的显示区域可以以较低的像素密度形成，增加像素间距离，从而增加光通过该区域。” 　　“然后到达光学成像阵列的面积……” 　　燕乐存认真地解释运作的原理。 　　“姐夫。” 　　曾雨偷偷地扯了下陆飞的衣角，压低声音说：“我们不是研发出挺不错的压力传感器方案了嘛？为什么你没有同意放在logicX3呢？” 　　“很简单，压力传感器的灵敏度不高，耗电量还大，问题多过好处，当然不行。” 　　陆飞面带微笑，“而且也不符合逻辑的战略目标，我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指纹解锁手机，就跟电容式才是真正的触控屏一样。” 　　“Emmm……” 　　曾雨紧皱眉头，似懂非懂。 　　“等以后你来逻辑上班就知道了，逻辑科研的首要宗旨之一，就是‘创新要时刻跟市场、跟需求、跟服务相结合’，我们内部有一套专门的‘产学研营销供服’体系。”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曾雨好奇不已，“那个，姐夫，我以后毕业是不是马上去逻辑？” 　　“随你，你可以不来逻辑，可以继续读博、甚至留在研发中心，学个三年五年，没准就把你请回国，以你为核心组建个实验室。” 　　“我？你就别拿我开玩笑。” 　　“这谁又说的准呢，不过回国你肯定得回，到时候必须告诉我，我给你安排。” 　　“不用麻烦姐夫了，我自己回来就好。” 　　“你不懂。” 　　陆飞看着她，“我给你安排的会是一条专线，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上的，最近也只有两个人派上了用场。” 　　“谁啊？” 　　曾雨一怔，回个国也需要搞得这么复杂？ 　　陆飞笑而不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两个人，就是射频领域的专家—— 　　张浩、庞慰。 　　也是逻辑未来射频芯片的技术领军人。 　　射频芯片和基带芯片一样，在手机芯片里是重中之重，是把射频信号和数字信号之间进行转化的芯片，尤其是射频前端。 　　智能手机和移动通信设备就少不了它！ 　　见他不说，曾雨也不刨根问底，继续朝前带路，领他逛着整栋研究中心，不过一些核心中的核心实验室，哪怕是小姨子，也进不去。 　　只有郭兴、章天美几个够资格。 　　她在大楼的门口等了一会儿，陆飞等人才成群结队地走了出来，立刻凑了上去： 　　“中午带我去哪里吃好吃的，姐……” 　　话说到一半，就见陆飞双手叉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实验中心这栋大楼。 　　像这样的，在全美，逻辑还有2座。 　　另外法国、霓虹、意大利、加拿大、英国、俄罗斯等都有1座，德国再建第2座。 　　还不算国内跟西北交大、哈工大…… 　　正是因为有这些，陆老爷才有不怕诺基亚、三星、苹果等十八路诸侯围攻的底气！ 　　…… 　　与此同时，诺基亚总部。 　　“就在刚刚，摩托罗拉宣布今年要推出带侧滑全键盘的安卓机型，叫‘里程碑’。” 　　马博策作为副总裁，提醒说：“算上逻辑、三星、HTC，已经是第四个安卓手机。” 　　“摩托罗拉？不用管它！” 　　康培凯不以为然：“已经不是我们首要的竞争对手，特别是快要完成对Trolltech公司的收购，很快就能捏住摩托罗拉的鼻子了！” 　　“哇哦，那真是太好了！” 　　马博策兴奋地拍了下椅把手。 　　摩托罗拉所有以Linux为基础的手机，用的都是Trolltech公司的开源代码软件。 　　摆在摩托罗拉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甘愿受制于诺基亚，要么放弃这么一家重要供应商，自断一臂，反正不管怎么选，里外都要亏，不是小亏，就是巨亏。 　　“打击摩托罗拉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能缩短诺基亚跟逻辑、苹果在系统上的差距。” 　　康培凯把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 　　“呵呵，原本以为摩托罗拉、三星才是我们的劲敌，想不到突然就变成逻辑、苹果、谷歌、微软。”马博策抿了口咖啡，不禁唏嘘。 　　“特别是逻辑，好像一部‘叫醒电话’，把我们都给叫醒了，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康培凯直截了当说：“我打算任命你当诺基亚新一届的亚太区总裁。” 　　“你想要让我负责亚洲市场？” 　　马博策心怦怦直跳。 　　康培凯点了下头，“你也知道，在逻辑、苹果这些所谓智能机的冲击下，诺基亚现在的股价非常非常的惨淡，外界很不看好我们。” 　　“我知道，今天还在跌呢。” 　　马博策感觉咖啡的苦涩还留在嘴里。 　　诺基亚从陆老爷发布智能机的那一刻开始，股票就跌跌不休，一直在走下坡路。 　　开卖三年，股价拦腰斩断。 　　到现在已经跳水了一半，就剩下22.3美刀，然而下跌的颓势依然没有止住。 　　眼看，就要跌破20美刀！ 　　“无论如何都要提振股价，我们需要新的利好消息，需要新的业务增长点，从目前来看，也只有华夏市场是我们的唯一的希望。” 　　康培凯语气中充满坚定。 　　“我同意！逻辑之所以能这么快超越摩托罗拉，成为全球销量第四大的手机厂商，背靠的就是华夏13亿人口的消费市场。” 　　“很快就不再只有华夏了，逻辑现在和华为一起在欧洲攻城略地，快要反超三星了。” 　　“智能机！还是要转向智能机！” 　　马博策认真说：“虽然N97现在的出货量、销售额等数据很亮眼，但还不是智能机，我们必须尽快推出属于诺基亚的智能机。” 　　“我现在就在干这个，而你……” 　　康培凯一本正经说：“就是在诺基亚智能机成功问世之前，守住我们的华夏市场。” 　　对任何商业帝国来说，都有一个问题。 　　疆域面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继续开疆拓土的难度大大增加，也就是市场已经从增量变成了存量，欧洲业务，已经接近于饱和。 　　北美呢，又久攻不下。 　　除了逻辑、苹果、黑莓、摩托罗拉已经瓜分了地盘，关键诺基亚不像逻辑，肯让出利益，跟四大运营商合作。 　　而亚洲，除了天竺和华夏还霸占销量第一的宝座，霓虹市场份额只有1％，棒子更是不到1％，被三星、逻辑和LG蚕食殆尽。 　　诺基亚就像蓝鲸，苹果是大白鲨。 　　逻辑则是“海洋霸主”，虎鲸。 　　靠着安卓系统，把谷歌、三星、HTC、摩托罗拉它们统统变成虎鲸，已经盯上诺基亚。 　　“所以我最重要的任务是对付逻辑它们，重新夺回被抢走的市场份额是吗？” 　　马博策投去问询的目光。 　　“没错，但前提是先保住诺基亚在华夏现有的市场份额，再设法提高销量和利润。” 　　康培凯毫不掩饰地点头。 　　“我觉得可以打价格战。” 　　“你确定？” 　　“当然，诺基亚最大的优势之一就是成本控制能力，76到200欧元的中端机，毛利润能做到50％左右，哪怕30欧元的低端机，也能达到20％，逻辑能做到吗？不可能做到！” 　　“说下去。” 　　“我们不动高端，主打中低端。” 　　马博策分析逻辑、HTC、三星、苹果的智能机定价全在中高端价位，诺基亚仍然是华夏低端市场销量第一，而且几乎是唯一一家能在低端持续赢利的公司，这是一个机会。 　　“你可不要小瞧逻辑，华夏低端机第二、第三的神舟和天宇，背后靠的还是逻辑。” 　　康培凯言下之意，发动中低端价格战，相当于诺基亚和逻辑硬碰硬打擂台。 　　“他有他的联盟，我们不也有我们自己的联盟吗？”马博策说的是塞班基金会，诺基亚牵头，拉拢了索爱、德州仪器、沃达丰、LG、夏普等公司，组建了全新的攻守同盟。 　　“这倒是，而且我再透露一个好消息。” 　　康培凯轻声说他们正在和英特尔合作，研发诺基亚下一代手机系统，MeeGo。 　　同样基于Linux，同样会开源。 　　剑锋直指安卓和IOS。 　　“哈哈，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马博策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华夏那边的联翔希望最新款手机能使用塞班系统，最好能加入塞班基金会，你觉得怎么样？” 　　“联翔？” 　　康培凯眼前一亮。 　　有联翔做内援，跟神舟这些逻辑嫡系厂商，在华夏战场打价格战，也不会孤军作战。 　　至于欧洲战场。 　　自己的主场，当然就要用专利海战术。 第650章 你回来了真好 　　时隔3个多月，终于回到华夏。 　　“你说联翔宣布重返手机业务？我们有没有收到联翔加入安卓开放联盟的申请？” 　　陆飞走在首都国际机场的VIP通道，手上拿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到目前为止，没看到联翔的申请。” 　　孙红军说的十分肯定。 　　“哈？” 　　陆飞噗嗤一笑，“不选安卓怎么做智能机？难道他们还能自己做出个手机系统？” 　　“难说，说不准他们会选塞班。” 　　孙红军说完在电话里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别管联翔。” 　　陆飞也忍不住发笑，“联翔什么档次，已经不配当逻辑的对手，我们当务之急除了要巩固国内的市场，就是加速加速再加速，把欧洲业务全面铺开，尽量赶在今年发布会之前。” 　　“我们线下已经在巴黎、柏林、伦敦等城市开设门店，线上也在配合晶东商城……” 　　孙红军如实地汇报欧洲业务的近况。 　　“阿美利加刚刚颁布了经济刺激计划，里面就有‘支持国货’条款，不出意外，也许很快就有打压我们的各种动作。” 　　陆飞撇了撇嘴。 　　“Siri不就是嘛！” 　　孙红军不屑一顾说：“自从北电网络专利之后，明面上没有对逻辑有限制措施，但在商业活动的审查上严了不少，跟以前没法比。” 　　聊着欧洲的战略布局，一直聊到陆飞走出机场的出口，钻入接送自己的车里。 　　王贲坐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熟练地交代司机，开往东山墅的别墅。 　　“奇梦达接收得怎么样了？” 　　陆飞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已经派出了接收团，朱一鸣、孟晚舟带队，一个接管专利技术，一个接管财务系统，人事上不动，照我们跟罗建华事先约好的，暂时交给管理层。” 　　“堆叠式项目呢？” 　　“都按您跟高总他们定下的计划办，整个项目已经从奇梦达剥离，转移到长鑫存储，第一笔经费也到账了，马上就能重启项目，快的话，也许下半年就能进入实验测试阶段。” 　　“理顺之后，慢慢整顿。” 　　陆飞说：“该裁撤的业务就裁撤，该搬迁到国内就搬迁，不要走奇梦达的老路，有那么多不必要的人力成本和产能亏损。” 　　说着往后一靠：“等接收得差不多了，我就邀请领导们来剪彩，仪式办得大气些。” 　　“唔，陆总，您觉得地点放在奇梦达在长安的研发中心怎么样？到时候您还可以宣布3D NAND闪存技术突破36层的好消息。” 　　孙红军笑道：“双喜临门。” 　　“这两个事一宣布，长江存储也就能坐实了世界第三的存储巨头了，不容易呐～” 　　陆飞感慨不已，甚至有点小激动。 　　“也有可能是世界第二。” 　　孙红军嘿然一笑，尔必达、海力士已经负债累累，自身难保，美光虽然引英特尔为同盟，但在技术上已经被长江存储反超，胜在产能而已，唯一能掰手腕的，也只有三星了。 　　“接下来，就是把逻辑手机做上去！” 　　陆飞眼里闪烁着精光。 　　说到手机，孙红军提到了神舟跟小米发布会，“伍海军就不用说了，雷君也亲自把邀请函送来，特别希望您能到场。” 　　“都准备了一年多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陆飞不禁感慨了一句。 　　对付诺基亚的秘密武器可不就来了吗！ 　　前世，小米、魅族、荣耀卷死的何止是山寨机，是把整个功能机市场搅得天翻地覆。 　　诺基亚作为扛把子，遭受的冲击最大。 　　在国内对付诺基亚，也许都不用逻辑亲自下场，光华为、小米、神舟、天宇四个小弟，车轮战配机海战术，就能群殴死诺基亚。 　　诺基亚就像项羽，很快就会被刘邦、韩信、彭越、英布等势力团团包围，四面楚歌。 　　一路上，陆飞和孙红军商量借“家电下乡”跟电商购物节的东风，让国产智能机加快占领国内的中低端市场，把摩托罗拉、三星、诺基亚这些海外品牌的功能机，统统扫进历史的尘埃。 　　尤其是摩托罗拉。 　　被打得越惨，才越肯接受谷歌的收购。 　　“老板，到了。” 　　王贲跳下了车，替陆飞打开车门。 　　陆飞径直地走到门口，按响门铃。 　　才开门的工夫，就见高媛媛穿着孕妇装，腆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 　　陆飞张开双臂，“我回来了。” 　　“嗯嗯，你终于回来了。” 　　高媛媛跟他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陆飞拨开她额头的那缕秀发仔细打量着，当初像青苹果青涩的女孩，现在已经熟透了，干练女强人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母性的柔情。 　　但在他的注视下，高媛媛罕见地又露出小鸟依人的一面，“阿飞，我好想你啊。” 　　“我也一样。” 　　两个人默契地吻在了一起…… 　　王贲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俩人，很熟练地指挥搬运行李的保镖们绕远路，抄后门。 　　等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门，两人已经进了书房，在沙发上相互依偎，搂抱着聊天。 　　“都怪你，非撺掇我爸搞什么‘星环’，退休比不退休还忙，一天到晚就在忙火箭、忙太空无人机，我妈每次来看我，都在数落我爸。” 　　高媛媛撅嘴道：“说亲闺女怀孕都没他那些破铜烂铁重要，都怪你！都怪你！” 　　“对，都怪我，都怪我。” 　　陆飞侧躺下来，把头枕在她的腿上，耳朵贴着她的肚子，“咱爸不疼，我疼啊，这次回来哪也不走了，就守着老婆孩子热坑头。” 　　高媛媛笑道：“那倒不用，该忙的大事你就去忙，我有咱妈，还有大哥大嫂呢，特别是大嫂，给我炖了好些汤，什么鲫鱼汤、骨头汤，还有猪蹄花生汤，把我都给喂胖了。” 　　陆飞伸手一抓，“这就叫珠圆玉润。” 　　“你摸哪儿呢！” 　　高媛媛娇嗔地拍了下他的手，“现在可不行，想也不要想。” 　　“嘿嘿嘿，是媛媛你想了吧？” 　　陆飞顺手挠她痒痒，心里暗自庆幸。 　　毕竟车箱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油。 　　“哈哈哈……讨厌……别动手动脚的！”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你侬我侬，想把在电话里说不完的话、干不了的事，能做的都做了，于是除了别墅外围的安保人员，陆飞让其他人提前下班。 　　也难得给自己放了假。 　　过了惬意轻松的一晚，第二天阳光普照。 　　养成生物钟的陆飞准时起床，绕着自己院子慢跑，手上牵着两条狗绳，一只系着大金毛，一只系着纯种的土黄田园犬。 　　高媛媛满面红光地坐在休闲亭，把视线重新放在公司的文件上，不停翻阅。 　　“看什么呢？” 　　陆飞跑了过来，额头渗着汗，“你是把公司的事都交给钟丽方她们，安心养胎了吗？” 　　“那也不能吃了睡睡了吃吧？” 　　高媛媛把温毛巾递了过去：“放心吧，我就看看，能不管就不管，只是了解公司的经营状况，总不能等我回去，两眼一摸黑吧？” 　　“那就注意劳逸结合。” 　　陆飞擦了一把脸。 　　“还说我呢，你才更该注意劳逸结合。” 　　高媛媛调侃道：“一沾枕头就打呼噜。” 　　陆飞嘴角上扬，瞄了眼她手上的文件。 　　“这些都是汉唐上市的材料跟计划。” 　　高媛媛有点小得意，“你来的也正好，现在就差上市之前的原始股分配方案没有定下来，你这个大股东看看这个蛋糕怎么切？” 　　陆飞把毛巾放在一边，定睛一瞧。 　　汉唐有华夏和北美两大业务板块。 　　这回上市的是包括院线在内的华夏业务。 　　从成立到现在，只找过刘启金为首的晋西煤老板融过资，占了仅仅10％的股份。 　　照这个方面，会从预先准备的10％的股权池里拿出4.84％奖励给钟丽方等多数员工。 　　而且既面向全体员工，也面向签约艺人，但凡是公司的人，都有资格以内部价买到15％的员工内部股，不同人有不同的配额。 　　这么一搞，他们还有67.5％的股权。 　　“上市之后，股份可不能隐名代持了，剩下的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高媛媛打开保温壶，给他倒上水。 　　“我已经在三体基金下面开设了一个属于咱们俩的基金，这些股份就放那里吧。” 　　陆飞喝了一口，“北美的那份也在。” 　　高媛媛也不问伊凡卡占的比例，“你再看看这个内部股配额的名单，觉得合不合适？” 　　陆飞粗粗一看，上面既有钟丽方、常继虹、唐大年等高管，也有曾丽、秦海路、景恬、杨蜜、刘师师、高璐、黄博、王保强…… 　　明星股东，是把双刃剑。 　　让明星持股，固然能拉动股价，但关键还是拴住签约艺人，跟这些明星捆绑利益。 　　而今，明星个人的IP越来越精贵，优质艺人成为了最稀缺的核心资源，以前的“内容资源＋经纪服务”的经纪1.0的模式已经式微。 　　但凡是一线艺人，一个个都能自立门户，成立背靠公司的个人工作室。 　　影视公司要么置换股权，要么收购股权。 　　杨蜜前世不计代价地轧戏，不就是为了公司那点三瓜俩枣嘛。 　　“我给海路姐、曾丽姐都是最高的1.5％，管理层里也只有丽方姐，你觉得怎么样？” 　　高媛媛给他剥了个水煮蛋。 　　陆飞看也不看，“整个汉唐你当家，你跟钟丽方她们拿主意就行。” 　　“我就怕给曾丽姐给少了。” 　　高媛媛笑道：“她现在可是华夏第一女星，《盗梦空间》、《钢铁侠2》，光好莱坞A级大片女主就有两部，国内还有一部《风声》，如果三部里有两部像《钢铁侠1》那么出彩，那就是好莱坞华人女星的天花板。” 　　“其实你就算给少了，依她们俩的脾气，也不会离开公司，与其担心给多给少，倒不如拿下她们俩工作室的控股权，汉唐占大头。” 　　陆飞三口一个蛋，就着口温水。 　　“也算是个办法，还有呢？” 　　“上市之前，除了切好蛋糕，还要把声势造出来，就假设上市在9月吧，那么必须把大戏放在暑期档，你们都有哪些安排了？” 　　“唔，开年大戏是《仙剑奇侠传3》，杨蜜、师师、恬恬三个都火了一把。” 　　高媛媛说到一半，“还是让丽方姐来一趟，她最清楚公司现在的排片表。” 　　说完，就给钟丽方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钟丽方就赶到了别墅，面对陆飞的注视，像做报告一样，一五一十抖出来。 　　“电视剧方面……” 　　“电影方面，《暮光1》在前不久的情人节上映，国内的票房也很不错，已经突破2000万，暑期档是献礼的《风声》，贺岁档是《人在囧途》，还有部专门配合飞购网‘双十一’量身打造的《失恋33天》，至于恬恬、师师的小妞电影，还在物色适合的剧本。” 　　“《让子弹飞》呢？” 　　陆飞皱眉道：“姜闻还在扯犊子？” 　　“没有，虽然中间闹出了不愉快，鸿门宴那场戏执意不肯植入酒类广告，白白亏了1000万，但拍是拍好了，剪也剪好了。” 　　钟丽方暗戳戳打姜闻的小报告。 　　然而让她大失所望，陆飞没有计较一千万，而是计较《让子弹飞》的上映安排。 　　“就是出了点小问题，我们已经在想办法解决，通过韩董约童局再谈谈。” 　　钟丽方左看看，右看看。 　　“啊？” 　　高媛媛一惊，“丽方姐你怎么不跟我说啊，要不我帮你找童局说吧？” 　　“干嘛去找他们，他们有多大谱啊。” 　　陆飞睨了眼钟丽方，“咱们就呆着，你让童局、韩董来找我们，就说是我说的。” 　　与此同时，招了招手。 　　大金毛和田园犬立马甩着尾巴，飞奔到自己的主子跟前，在他的大腿来回磨蹭。 　　“是，陆总！” 　　钟丽方兴奋至极。 　　有高媛媛出面，本来就事半功倍。 　　现在有陆老爷坐镇，还用得着猜结果吗！ 　　华娱圈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给韩三爷面子，更不该不给高媛媛面子，因为就连韩三爷都得给她面子。 　　毕竟，背后杵着一尊金光闪闪的陆老爷。 　　“嘻嘻，阿飞，你回来真好。” 　　高媛媛一副“不想努力”的样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当中又迷恋又深情。 　　就喜欢这么霸道的他！ 　　“汪汪汪～” 　　此时，田园犬炸毛地狂吼，一巴掌呼啦地扇在大金毛的脸上，打得大金毛委屈巴巴。 　　“你又不是泰迪，而且你下面没有了。” 　　陆飞摸了摸大金毛的狗头。 　　“呜呜～” 　　大金毛很通人性，呜咽发出蛋蛋的忧伤。 第651章 跟土豪交个朋友 　　韩三坪收到钟丽方的音信，第一时间到找上童钢，才刚说到请他们去汉唐公司。 　　“简直是胡闹！” 　　童钢一口回绝，满脸怒色。 　　“您听我把话说完啊。” 　　韩三评心里一惊。 　　童钢扬扬手，“钟丽方太没有礼貌了，哪怕是高总，哪次不是她请我们去！” 　　“咳咳，钟丽方也只是替人传话。” 　　韩三坪把《福布斯》杂志递了过去。 　　看到最新一期的封面刊登着陆飞的照片，童钢猛地站起来，“陆总！陆总他回来了？” 　　韩三坪苦笑地点了下头。 　　“嗨呀，你怎么不早点说，陆总请我们去，我们必须去。”童钢又惊又疑，“陆总大忙人一个，他找我们干什么？” 　　“钟总说啦，冲着《让子弹飞》来的，这个剧本就是他投资，指名道姓让姜闻拍的。” 　　韩三坪假装咳嗽了几声。 　　“什么！还有这么层关系？” 　　童钢不禁意会，“我心里有数了，钟总有没有说陆总约我们什么时间见面？” 　　“说是十点。” 　　“还有五十四分钟，不到一个小时，路上要个花二三十分钟，依我看，现在就出发。” 　　童钢看了眼表，“你觉得呢？” 　　“车，我已经让在门口等着。” 　　韩三坪投去请示的目光。 　　“走！别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陆总的大事！”童钢走之前，不忘捎上杂志，“陆总也真是的，要见我们直接来个电话嘛。” 　　刚上了车，随手翻阅起《福布斯》。 　　当翻到最新的全球富豪榜时，瞳孔地震。 　　就见陆老爷赫然以356.8亿美刀，荣登世界第三富豪，名次一下子前进了4位。 　　倒不是身家涨的有多离谱。 　　比去年也就涨了45亿美刀左右，但架不住在榜的其他富豪，身家或多或少都缩水。 　　全球经济衰退，就连重新夺回世界首富的比尔盖茨，因为微软股票暴跌，少了整整180亿，只有420亿美刀。 　　陆老爷能逆势上升，已经是独一份！ 　　《福布斯》特意把他拎出来做了全面分析，虽然在高位清空了盛大等股票，又高抛低吸苹果、亚马逊、微软、谷歌等，大赚一笔。 　　但是Spotify、佰度、网艺、新狼、中航油等持有的大部分股票，都在不同程度下跌。 　　特别是高盛。 　　陆飞和巴菲特两位股神入场，高盛的股票只迎来短暂的起飞，又跌了下来，一路跌到40美刀以下，华尔街一片哗然，都觉得两人要遭遇滑铁卢，“股神”威名从此不在。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支撑陆老爷身家的企鹅股价也在下跌。 　　市值只有巅峰的70％，357亿美刀。 　　飞购网也因为受到亚马逊和阿狸粑粑的牵连，估值一降再降，下降到了370亿美刀。 　　总之，持有的股票统统在缩水。 　　但离谱的是，逻辑在收购奇梦达、北电网络这些资产之后，估值竟然不升反降？ 　　“你会只有这么点身家？” 　　徐磊把杂志递给一旁的刘镪东，“说出去谁信啊，是不是，东子？” 　　“认真就输了，看福布斯也就图一乐。” 　　陆飞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自己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提交任何资产给福布斯，也没有公开三体基金的真实资金规模，甚至连次贷危机的盈利，全都严格保密。 　　《福布斯》对自己身家的估计模型很简单，根本统计不到他的隐藏财富，巴菲特、比尔盖茨也一样，三人可有联合家族办公室。 　　“我觉得钱多钱少对于陆总来说都无所谓，他这种境界的人已经对钱不感兴趣了。” 　　刘镪东把杂志放在桌上，看向陆飞。 　　“镪东这话证明跟我是同一境界的人，倒是你老徐，格局小了，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陆飞笑着调侃了一句。 　　徐磊咂摸着嘴：“只是替你感到可惜，阿飞啊阿飞，你嘛时候能成为全球首富啊？” 　　“当全球首富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陆飞给两人的杯子里添茶。 　　“可世界首富跟世界第三富，对飞购网上市IPO的加持不一样啊！” 　　徐磊一脸心痛说：“你看次贷危机给闹的，亚马逊的市值蒸发了100多个亿，就剩346亿美刀，把我们也连累了，这个节骨眼赴港上市，总觉得亏了好几百个亿美刀。” 　　“定了12月上市，就在12月。” 　　陆飞喝了口茶，“计划可不能变咯。” 　　刘镪东点头附和说：“是啊，这次赴港上市包含的意义不仅仅在经济上。” 　　“我懂，大局为重嘛，就是觉得有点亏得慌。”徐磊无奈地耸了耸肩。 　　陆飞摆了摆手，“也不要觉得吃亏，你们想，细想，核动力印钞机印出的热钱会往哪儿流？房地产这么萧条，不还是回流到股市？” 　　说着嘴角一翘，“我断定到时候，科技股跟互联网股一定会涨，说不准还是暴涨。”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徐磊和刘镪东互看一眼。 　　“总之飞购网到了上市的时候，好比凹凸镜，向着烈日，白热化了，冒烟了，不能不燃烧了！”陆飞掰着指头细数，“不上市，哪来的钱搞物流？特别是航运和海运，这可是我们全球跨境电商业务运输和物流的生命线。” 　　提到国际物流，就问到访欧之行的成果。 　　“国外我们已经派出团队了，至于国内，这是我们调查统计出的民营航空的资料。” 　　刘镪懂把一叠资料递了过去。 　　陆飞一目十行，上面除了黄秘书之前透露的民营航空之外，还多了几家航空公司。 　　清清楚楚地罗列着，资产负债情况、收购意向价、转让股份数、濒临破产的理由…… 　　比如，东北航空只需要注入3亿rmb，就能持有97％的股份，鹰联航空也差不多。 　　76％的股权加经营权，2个亿。 　　最贵的就是深航，4.5个亿可以拿下奥凯航空100％的股权，却只能拿到25％的股份。 　　“在领导们的关切下，海航已经初步同意把扬子江快运的经营管理权，以及另外15％的股份交给中通物流，如果我们能顺利了吃下上面的四家，整合成民营航空集团的话……” 　　刘镪东说话间，徐磊掏出地图。 　　陆飞定睛一瞧，地图上标注着民营航空公司的所在，奥凯航空在津门，可以跟东北航空合并，辐射范围就能延伸整个东北、华北。 　　鹰联航空在蓉城，跟川航合作，配合上中通物流，足以从中部蔓延到西北、西南。 　　深航、海航在东南的粤东、琼海。 　　而扬子江快运在华东的沪市。 　　相当于整合之后的航空集团，基本上实现了全国版图的全覆盖，活脱脱的“小国航”。 　　很有可能天上掉架飞机，都是姓陆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痒的脖子： 　　“有什么阻力和问题？” 　　“抛开收购和整合成本不谈，抛开国内国际航线的开通，最根本就是怎么稳定盈利。” 　　刘镪东说：“这一个个亏的比赚的多。” 　　“原因。” 　　“因为客运和货运两种模式不兼容，就拿扬子江快运举例，既有货机，又有客机，既有宽体机，又有窄体机，在宽窄齐飞，客货并举这种双模式运营下，航班编排、运行调度、成本控制这些方方面面，难度非常非常大。” 　　“也就是说客货并举行不通，只能在快运和货运里选一种？” 　　“差不多是这样，而且货运太难赚钱，大部分公司都是先做货运，再转客运，要么就像国航、东航，下设一个专门货航的子公司。” 　　刘镪东脸上露出难色。 　　“而且整合这么多家民营航空公司，至少16亿，说实话，如果砸在陆运上，砸在快马物流联盟，见效肯定更快、更好、更有利。” 　　徐磊抬头望向沉思中的陆飞。 　　刘镪东叹了口气：“确实像徐总说的，航空很难玩，没有一定的网络、规模、市场支撑根本玩不转，但没有国际货运，飞购网这辈子都只能窝在国内，永远冲不出海外。” 　　“如果像快马联盟一样，成立个航空货运的联盟，然后引入国外航空资本的投资呢？”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关键找谁呢？” 　　徐磊先是点头，接着摇头。 　　“这个我想过了，你们觉得中东怎么样？”陆飞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中东？！这帮土豪肯吗？” 　　徐磊和刘镪东面面相觑。 　　“你们以为就只有欧洲有债务危机，中东就没有吗？今年的石油价格创新低，他们的金融、房地产都遭到重创，特别是迪拜、阿联酋，很多工程可能停工，甚至是烂尾。” 　　陆飞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陆总的意思，雪中送炭？” 　　刘镪东疑惑道：“可迪拜、阿联酋这些动辄上百亿美刀的债务缺口，我们也帮不上。”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我会想办法跟中东的土豪们交个朋友。”陆飞信誓旦旦。 　　“咕噜，真的能成吗？” 　　徐磊、刘镪东脸上半信半疑。 　　中东可是亚洲，非洲，欧洲的中转站。 　　不说红海、波斯湾是亚欧航线必经之处，单空运，也是最佳的航空中转中心。 　　最早看到商机的是阿联酋，然后是卡塔尔，只要能打通中东的航线，加上希腊的海运，飞购网全球电商的这盘棋，算是活了。 　　更不用说，把电商做到中东……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事在人为啊。” 　　陆飞笑道：“镪东，你可以让你家的龚主任好好想想了，写一份次贷危机中我们在中东的合作机遇的内参了，最好写迪拜这个点。” 　　“如果真能办成的话，那会是我们的黄金航线。”刘镪东激动不已，“陆总，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做方案？” 　　“你看你，又急。” 　　陆飞说收购不急于一时，先让张磊以三体基金名义把这些航空公司资产整合，收拾完烂摊子，再把整个打包转让到飞购网手上。 　　被“中东PPT”打开了新的思路，三人聊的热火朝天，谋划飞购网上市之后的宏伟蓝图。 　　包括今年的“六一九”，除了像去年“援冬计划”，继续扶持中小企业，重点放在小米、神舟、天宇等友商陆续推出的智能机。 　　又聊了十几分钟，结果被敲门声打断。 　　“陆总，他们到了。” 　　门外，传来钟丽方的声音。 　　“你们俩顺着这个思路合计合计，我处理件小事，很快就回来。” 　　陆飞拍了下两人的肩膀，走了出去。 　　汉唐的接待大厅明亮宽敞，古色古香，一左一右，对应着一大一小的两间会客室。 　　陆飞从左边的大门出来，迎面撞上了童钢和韩三坪，视线一交汇处，他们不自觉地矮了个头，彼此之间，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来啦，坐吧。” 　　“诶，陆总。” 　　两人坐了下来，浑身地不自在。 　　韩三坪不禁怀念陆老爷刚起势的那几年，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现在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他们在第三层，陆老爷就在大气层。 　　就在此时，刘师师被钟丽方带了进来，两手端着茶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像极了御前的奉茶宫女，算是提前体验了把若曦的戏份。 　　毕竟让客人倒茶不合适。 　　让陆老爷亲自倒茶，就更不合适。 　　她特意被安排在大佬面前刷脸，穿着素色连衣裙，露出一字肩天鹅颈，气若幽兰。 　　琥珀色的茶汤，落在晶莹的琉璃杯里。 　　“喝茶。” 　　陆飞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想童局、韩董已经知道我今天请你们来的目的吧？” 　　“《让子弹飞》。” 　　韩三坪和童钢对视了眼，放下茶杯。 　　“我不太明白，一个土匪斗恶霸的故事，怎么就会审核不过呢？哪里出了岔子？”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童钢清了清嗓子，“咳咳，陆总，我和三坪在路上讨论过了，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就是个别镜头过于露骨，只要按我们反馈的意见修改，改完就能过审，就能拿证上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不会太为难你们吧，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让朋友为难。”陆飞笑眯眯道。 　　“一点儿也不为难，连这么件小事都帮不上忙，我们还怎么做陆总的朋友，啊哈哈～” 　　童钢瞥了眼韩三坪，发出假笑的声音。 　　“哈哈哈，我是很想早点看到《让子弹飞》上映，最快多久能过审？”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 　　“三……” 　　韩三坪伸出3根手指，张嘴要说三周，突然听到陆老爷说会有不少领导参加点映会。 　　童钢全身猛地一抖，“三天！只要该改的都改了，三天之后，一定给陆总一个惊喜！” 　　“啊对对对，三天！！” 　　韩三坪暗自窃喜，偷偷在笑。 　　“听到了钟总，抓紧时间改。” 　　陆飞瞥了眼钟丽方，又向他们伸手，“这个确实是一个惊喜，小弟愿意等你们三天。” 　　就这？ 　　看着他们握了握手，刘师师不敢相信。 　　《让子弹飞》可是有中影、峨影、汉唐等保驾护航，还是审了又审，改了又改，把钟丽方她们都烦得差点精神错乱，简直烦死啦。 　　现在几句话的工夫，就成啦？ 　　“师师，倒茶。” 　　陆飞笑道：“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刘师师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给他们斟茶，双眼痴痴地盯着越来越霸气侧漏的男人。 　　一不留神，茶水溢出。 　　顷刻间，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于她。 第652章 谁不参与很重要 　　场面，一时尴尬。 　　钟丽方看了眼发懵的刘师师，又看向韩三坪等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见陆飞不以为意地拿起茶杯，“俗话说，酒满八分，茶满七分，留下的三分是人情，童局、韩董，我们之间可满得都溢出来了。” 　　“陆总说的没错，我们的感情都在这茶里面！”童钢和韩三坪打了个哈哈，全当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 　　“干杯！” 　　看着四人一饮而尽，刘师师吐了口气。 　　陆飞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桌下，边用纸巾擦拭，边转移话题：“其实我投资《让子弹飞》，跟《风声》目的不完全一样，也是献礼，但也是为了丰富国内的类型片市场。” 　　“确实！《让子弹飞》是国内难得有西部片气质的影商业片，还是黑色幽默！” 　　韩三坪竖起大拇指称赞。 　　“应该是绝无仅有。” 　　陆飞笑道：“而且市面上缺的不只是西部片，缺的类型片还挺多，科幻、嫌疑、体育、动画、青春，大部分只有2种，一种是喜剧片，一种是大导演大制作大明星的古装片。” 　　“陆总说的根子上了，目前华语电影的一大硬伤就是模仿跟风，什么火，拍什么。” 　　童钢一脸正色。 　　“问题出在哪呢？缺钱吗？不缺钱，现在有的是钱流入电影业，新的公司不知道开了多少家，缺的是方向，是人才，是项目。” 　　陆飞把杯子推到刘师师的面前。 　　刘师师不敢再开小差，耳边就听韩三坪叹了口气：“人才是太少了，像姜闻、宁昊这样的鬼才少啊，大部分第六代导演呢又抗拒商业片，现在挑大梁的还是章艺谋、冯裤子……” 　　“所以需要引导资本挖掘更多的项目和有潜力的导演，比如给刚从好莱坞学成归来的吴晶、郭凡他们投资，到时候童局和韩董还要多多支持啊。” 　　陆飞翘起腿，双手交叉。 　　“一定一定，不知道他们准备拍什么类型？”韩三坪不禁好奇。 　　“我和媛媛商量，让他们先来个小合作，积累了拍摄和剧组经验再搞波大的。” 　　陆飞敲了下桌，“项目暂定《源代码》，软科幻，郭凡导演，吴晶主演，剧本已经在写了，中影有没有兴趣投资一把？” 　　韩三坪意识到算是《让子弹飞》审批通过的回礼，同意的同时也投桃报李，提到中影也在牵头搞一部献礼片，叫《建guo大业》。 　　汉唐可以以有限合伙的名义参投。 　　刘师师默默倒茶，就见陆一口答应，“投资献礼片义不容辞，韩董想投资多少？” 　　“这也是我们头疼的地步。” 　　韩三坪和童钢互看一眼，摇头失笑。 　　整部电影有170多个角色，光试镜就要花不少时间，如果从三五个人中选一个，那就是要面试500多个演员，关键还不是最麻烦的。 　　最大的问题是片酬。 　　“这么多演员，甚至还有影帝影后，片酬就是个天价，要按市场价，至少给8个亿，就算砍一半片酬，也得给4个亿。” 　　韩三坪叹了口气。 　　“没有愿意零片酬出演的吗？”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零片酬？！” 　　童钢两人挑了挑眉。 　　“给妈妈过生日，做儿女献孝心是应该的，何谈报酬。”陆飞看了眼钟丽方。 　　“没错！” 　　钟丽方心领神会，“童局、韩董，汉唐等所有演员，只要用的上，不管戏份长，还是镜头少，统统不要片酬，我们客串出演。” 　　对啊！ 　　都已经给你角色了，凭什么还给片酬啊？ 　　童钢和韩三坪思路一下子打开。 　　韩三坪嘿然一笑：“汉唐的这份情我记下了，不知道陆总愿不愿意在电影里客串下？” 　　“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事业上。” 　　陆飞委婉拒绝：“你觉得师师怎么样？” 　　刘师师面对众人的目光，屏住呼吸，指尖发颤，差点又把茶水给倒在外面。 　　“我看没问题，有好几个重要角色都适合她。”韩三坪上下打量了下。 　　“不会太勉强吧？”陆飞问道。 　　“不会，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最后我和三坪他们达成了共识，干脆不挑了，让他们觉得谁行就请谁来演，除了特型演员。” 　　童钢脸上挂着笑。 　　“也算感谢汉唐带头零片酬支持中影，只要能再让程龙、李联杰这些也做表率，片酬问题就迎刃而解，投资成本也就不用几亿。” 　　韩三坪道：“也许几千万就可以拍了！” 　　“我想他们一定会同意。” 　　陆飞笑说：“就像安卓开放联盟，三星、索尼、摩托罗拉这些厂商，谁加盟，很重要，但像诺基亚、联翔，谁不加盟，更重要。” 　　“……” 　　童钢、韩三坪都能从话里听到杀气。 　　霸气侧露！ 　　刘师师偷瞄着陆飞，又痴又呆。 　　又聊了一会儿，茶凉，人走。 　　陆飞让钟丽方代自己把童钢、韩三坪送出公司，偌大的会客厅里很快剩下他和刘师师。 　　“刚才对不起。” 　　刘师师低下了头，搅着手指。 　　“下次注意别开小差就好。” 　　陆飞把剩下的茶汤倒在茶盘的排水槽。 　　“让我来，放着我来。” 　　刘师师凑了上去，收拾茶具，“还、还有《建guo大业》，谢谢你，陆……” 　　“好好表现，不要觉得戏份少镜头少就不认真，把每场表演，都当成最后一场。最近杨蜜在拍《失恋33天》，你呢？” 　　陆飞看了她一眼。 　　“我？我挺好的呀。” 　　刘师师心不在焉地收拾，“虽然适合我的小妞剧本还没找到，不过有两部女主戏等着我呢，《怪侠一枝梅》，还有《步步惊心》，特别是第二部，我感觉就专门为我写的！” 　　“那就好。” 　　陆飞抄起桌上的手机，转身而去。 　　目送着他走进左边的小型会客室里，刘师师眼波潋滟，满脑子都是滤镜美化的背影。 　　“为什么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呢？” 　　“刘师师啊刘师师，你又有什么资格让他跟你多说话呢，你又是他的谁啊？” 　　她自言自语，自怨自怜。 　　跟高媛媛、曾丽肯定没法相提并论。 　　杨蜜呢，算是他的校友，一口“学长”长，一口“学长”短，何况又何止是学妹。 　　景恬，更是比亲妹妹还亲的干妹妹。 　　只有自己，只是当年自己的爷爷跟陆飞在陶然亭公园结上交情，委托带入娱乐圈照顾。 　　哪怕跟高璐比，也落于下风。 　　毕竟，高璐长的有六七分像高媛媛。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理性到冷酷地为我着想啊？为什么呢？你是不是也喜欢……” 　　她情不自禁地拿起他喝过的琉璃杯，给自己倒上一杯，鬼使神差地往自己的嘴里送。 　　“喂，师师！” 　　背后冷不丁传来杨蜜尖细的声音。 　　刘师师啊了一声，被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看到贴近自己嘴唇的茶杯，慌地放了下来。 　　“噗嗤，你还是那么容易被吓到！” 　　杨蜜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吓死我了，蜜蜜，你干嘛啊？” 　　刘师师像被盗窃中止的小偷，眼神幽怨。 　　杨蜜大咧咧地勾肩搭背，语气却酸溜溜说：“师师，听说你倒茶倒出了一部片约？” 　　“客串出演而已。” 　　刘师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啊？零片酬啊？” 　　杨蜜一怔：“是不是我也要客串啊？” 　　“你别‘啊’了，就是曾丽姐、海路姐也都是零片酬，陆哥哥说了，这种戏多少人求也求不到，我们能在电影里出镜就该知足了。” 　　刘师师白了白眼，“还要什么片酬啊！” 　　《建guo大业》筹拍的消息，一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不少演员，甚至大咖都报了名。 　　而当汉唐即将投资，而且是陆老爷亲自点名投资的小道消息，“不小心”地泄露而出。 　　京圈、港圈、沪圈、西北圈…… 　　整个娱乐圈，瞬间地震。 　　不光是电话，就连韩三坪办公室的门槛都要被各路大咖踏破，几十人争抢同一个角色。 　　本来还端着架子的圈内大佬们，再也端不住了，纷纷下场，为了角色，挤破头脑。 　　甚至低声下气到留一个龙套都行。 　　毕竟，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路呢！ 　　有道是江湖本无路，有了腿，便有了路。 　　抱住韩三坪的大腿，至少在内娱无忧。 　　抱住陆老爷的大腿，好莱坞正在招手。 　　范二冰、李双冰、周讯、陈昆、黄小明、刘德桦等等，各个毛遂自荐，韩三坪直接放出话来，制作经费不足，来演的只能零片酬。 　　不零片酬，干脆拉倒！ 　　此言一出，更不得了。 　　非但没有把程龙、李联杰、姜闻等人给吓的知难而退，甚至为了能有几秒钟的镜头，不仅不要片酬，而且“带资进组”，付费上班。 　　亏了，算自己的。 　　赚了，只要还本金就行。 　　有更豪爽的，干脆连本金都不要了！ 　　然而就这样子，周星池竟然也差点没能选上，跟程龙一样，被安排个没有名字的龙套角色，却面对采访，没有半点的怨言—— 　　“还挑啊？导演让演什么就演什么。” 　　“哪怕让我从山上跳下去就跳下去。” 　　就连周星池都这个待遇，其他演员索性也不挑了，给什么，演什么。 　　毕竟，圈里一直流传着个说法： 　　韩三坪和陆老爷觉得谁参与不重要。 　　谁不参与，很重要！ 　　很快地，100多个角色快要招齐了。 　　“总投资才3000万？汉唐也不占便宜，只要投资额的五分之一，就600万好了。” 　　“……”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韩董，不过我要提醒一句，演员只选合适的，不选贵的！” 　　陆飞笑着挂断跟韩三坪的电话。 　　“学、学长，你要走了吗？” 　　感觉到蒙着眼睛的眼罩被摘下，杨蜜缓缓摆脱失神状态，瘫软的身体从桌面滑下，主动清洁起来。 　　“嗯。” 　　陆飞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学长，不管什么角色，就算没有片酬，我也出演！” 　　她眼巴巴地望着男人一声不吭地穿着衣服，眼神惊恐，急忙用夹子音发嗲讨好。 　　“没事，我从来不勉强别人，不想接的戏可以不接，不想接的代言也可以不用接。” 　　陆飞把手表戴在腕上。 　　“学长，你说的是‘小米’吗？代言我接了！广告我也拍了！后天的发布会我也会去的！” 　　杨蜜一个激灵，抱住他的腿。 　　借着《仙剑1》、《画皮》、《搜索》等积累，终于在《仙剑3》大爆一场。 　　自己的“唐雪见”、景恬的“紫萱”、刘师师的“龙葵”里，她的人气略高景恬一筹！ 　　目前的人气和知名度，在整个85后小花，乃至整个新生代，都是扛把子的存在。 　　况且她主演的小妞电影，《失恋33天》，双十一就会上映，但凡能破了《功夫之王》的1.86亿，就能彻底地超越刘亦飞。 　　名副其实的，四小花旦之首。 　　“小米”什么档次，也配的上我来代言？！ 　　“呵，是不是觉得小米配不上你？” 　　陆飞居高临下地瞥了眼。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开心，学长不给师师，不给恬恬，却想到给我。” 　　杨蜜一下子从心里深处感到悸动。 　　“知道就好。” 　　“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会选我呢？” 　　“发布会那天你可以去问问雷君。” 　　陆飞很快收拾好，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学长，后天的发布会你也会去对吗？” 　　话音刚落，男人从外面关上了门，杨蜜不顾绳索绊倒，跑向窗口：“学长，我等你！” 　　目送着他上车，直到离去。 　　“总是这么霸道，你对师师、恬恬都不这样。”杨蜜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失落地走到衣柜前，认真地挑选小米发布会当天该穿的高订，绝对要惊艳所有人。 　　3月6日，天公不作美。 　　一大清早，下起了绵绵细雨。 　　地点就在798艺术街区，也就是七里香起家的龙兴之地，虽然工厂设备已经全部搬走，但是陆云还是特意买下厂皮，打造成了七里香的企业历史博物馆，至于多余的空间—— 　　被改造成可外租的会议厅。 　　“真是的，这个雨，烦死了～” 　　“学长怎么还不来啊……” 　　杨蜜来的很早，郁闷地呆在休息室。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响起了笑声和脚步声，立马推开门，把头探了出去，就见雷君拉着陆飞的手不放，热情寒暄，相谈甚欢。 　　“陆总，多亏了您，没有您，我们不可能以这个价钱租到这么大的场子，谢谢您！” 　　杨蜜虽然因为被晾在休息室相当不快，但看到雷君这么尊敬陆飞，发自内心地自豪。 　　“我倒觉得场地租小了，你还可以租的更大点。”陆飞松开了被紧紧握着的手。 　　“不会，不会，我还担心到时候坐不满人呢，刚才紧急讨论出个方案，如果人太少，就去满大街嚷嚷，去微博上宣传，去网上说！” 　　雷君咧着嘴说：“就说‘陆总来了’。” 　　“你应该发布会之前就宣传，不过也没关系，不还有杨蜜吗，不要小看她的影响力。” 　　陆飞把话题导向了被当成空气的杨蜜。 　　“是啊，是啊，杨小姐在年轻人当中的人气相当不错，现在是年轻人是消费主力的时代，小米1的主打对象就是年轻人……” 　　雷君才意识到冷落了代言人杨蜜。 　　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陆飞笑而不语，小米找代言人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就跟逻辑和苹果一样，完全是跟创始人深度捆绑，而雷君就是小米最好的代言人。 　　就在此时，休息室外又传来一阵骚动。 　　一问才知，本来500人的场子，来的人数竟然翻了一倍，差不多有九百一千人的样子。 　　“陆总，杨小姐，我出去看看。” 　　雷君大喜若望，马上出去稳住场子。 　　当他彻底离开时，杨蜜撇了撇嘴：“什么嘛，小米怎么可能会比逻辑、神舟，更配我的形象呢？学长，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你跟神舟的调性不匹配，神舟可不需要花里胡哨，也不需要美女产品经理这套。” 　　“是、是吗？” 　　杨蜜心里郁闷，张了张嘴。 　　陆飞拍了拍她的脸，“不要觉得‘小米’配不上你，很快你就知道是谁配不上谁了。” 第653章 小米问世，第一枪响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小米董事长雷君上台！” 　　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现场容纳500人的会场里，爆发出八九百人号的掌声浪潮。 　　陆飞戴着鸭舌帽，低调地坐在第一排。 　　就见雷君登上舞台，脱口而出： 　　“栓Q！are you ok？” 　　“噗嗤！” 　　陆飞嘴角疯狂上扬。 　　跟余大嘴的“麒麟奶奶提”，有得一拼！ 　　雷君简单地做了个开场白之后，并没有马上直入主题，而是先说为什么要创业造手机。 　　“我在武大学的是计算机，我特别喜欢编程，一毕业就加入了金山的创业，如愿地成为一名程序员，曾经我以为，我会做一辈子程序员，但没想到28岁的时候，突然当了CEO。” 　　“真的不是我厉害，纯粹是个意外。” 　　“当时董事会找不到合适的人，赶鸭子上架让我先顶上，就这样，我走上了管理层。” 　　雷君身着黑色T恤，在台上侃侃而谈。 　　“31岁的时候，我创办了卓越网，也是国内最早的电商网站之一，也许大家知道，也许大家不知道，那一年还有一家电商网站成立，它的名字叫‘飞购网’，而它的创始人叫……” 　　“陆飞！！！” 　　不等雷君开口，观众们大声叫喊。 　　在近乎狂热的喊声中，陆飞嘴角一翘。 　　要不是投影幕布上挂着小米的logo，还以为今天的发布会是逻辑的线下发布会。 　　雷君的口才跟鹿云没法比，跟自己就更没法比，但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接地气。 　　“没错！而且在当时，卓越网拿到的融资是飞购网的四五倍，但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卓越网在跟飞购网的交锋中落败，被亚马逊给收购了，而飞购网在陆总的带领下，很快今年就要赴港上市，据说高盛、红杉给出的估值超过了400亿美刀。” 　　“牛皮吧？真的牛皮！” 　　“虽然卓越网跟飞购网有竞争，但并不妨碍我跟陆总做朋友，准确说是亦师亦友。” 　　“我常跟别人说，陆总是我的偶像，先是飞购，然后是企鹅，接着是逻辑，一个接一个创业，而且每一次都能达到我们努力百倍千倍都可能完成的成就，终于有天我忍不了了。” 　　雷君语气里充满着崇拜和敬畏。 　　“我特意找陆总吃饭，怎么才能像您一样这么成功，你们猜陆总怎么说？” 　　“他说不能乐在其中，就别做！” 　　观众有的听得津津有味，有的一脸懵圈。 　　不是手机发布会，怎么变成功学演讲啦？ 　　甚至有的人，已经动了退场的冲动。 　　我说过这句话吗？ 　　陆飞嘴角抽动，他编的自己差点都信了。 　　“我彻夜难眠，做梦都梦到陆总的这句话，除了编程，我到底还热爱什么呢？” 　　“直到我摸着逻辑的手机，我才突然意识到，我想造一部能打电话的手机！” 　　“于是就有了我的人生中第二次创业，于是就有了小米，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发布会！” 　　雷君激动不已，“我要特别感谢陆总，我还要特别感谢陆总今天能来发布会的现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原本准备离场的观众们，一下子就打消了念头，被“陆飞亲临”深深地吸引。 　　目光随着聚光灯照射下来的方向，齐刷刷地投注而去，就见陆飞站了起来，摘下帽子。 　　“真的是陆飞！” 　　“陆总！！” 　　就像超级巨星闪亮登场一样，整个场子瞬间爆炸，尖叫声足以把屋顶都给掀翻了。 　　陆飞朝四面八方挥了挥手，然后坐回座位，递了个让雷君继续往下说的眼神暗示。 　　“实话跟大家说，‘小米’之所以叫‘小米’，这个名字就是我和陆总一起商量出来先。” 　　“小米是我们重要的主食，也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所以‘小米’手机立志要成为普通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就是要成为全球最具性价比的安卓智能机！让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买得起！” 　　雷君说：“就从小米1开始。” 　　话音落下，一身红装的杨蜜手拿小米1，走上舞台，一双大长腿在灯光下白晃晃。 　　现场立刻热闹起来，甚至一些粉丝嗷一嗓子，激动地在台下大喊：杨蜜我爱你！ 　　看到自己和雷君商量出的营销策略奏效，陆飞翘起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iqoo的宋大腿能火出圈。 　　杨蜜这个加强版杨大腿就更不用说了。 　　小米早期的手机发烧友，基本上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 　　杨蜜配合着雷君，介绍小米1的性能、参数，以及miui系统，幻灯片不停更换。 　　最后到了“米氏对比法”环节，跟市面上的诺基亚、神舟、苹果、HTC、摩托罗拉做对比，唯独就是没有逻辑的任何一款。 　　毕竟，小米1用的是澎湃的交钥匙方案。 　　CPU是高通的S2，基带芯片也是高通。 　　代工找的是比亚迪，相当于小米用的是逻辑低配版的供应链，纯纯的逻辑代理人。 　　帮逻辑对付诺基亚、苹果以及山寨机。 　　“啪啪啪～” 　　陆飞拍下手，终于到了揭晓价格环节。 　　雷君显然是反反复复地看陆飞发布会的视频，认认真真地研究言行举止，张口就是： 　　“小米1并不落后全球任何一家友商！” 　　“我们用的同样是一流供应商，用的同样是一流组装厂，用的同样是一流工程师，而且用的EMUI系统，并不比逻辑的系统差。” 　　“但苹果它们的手机都卖多少呢？” 　　“3000、4000、5000，甚至诺基亚N97都敢卖到6000，但小米就没想超过3000。” 　　“至于定价，我们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思考，也跟供应商来来回回地交流。” 　　“但你们都知道，小米是一家初创的小公司，但好在在我们的坚持下，也在陆总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们决定小米1登陆飞购网，做全世界第一家只通过电商独家发行的手机。” 　　雷君吊足了观众的胃口，“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全部让利给全国所有消费者。” 　　话音落下，背后的幻灯片立刻跳出金灿灿的“1999”元，就像火苗扔到了炸药桶里。 　　顷刻间，全场爆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卧槽！牛逼！” 　　“雷君牛逼！” 　　“别光说雷君，还有陆飞呢。” 　　“对，陆总牛逼！雷总牛逼！都牛逼！” 　　台下疯狂欢呼，“雷布斯”、“钢铁侠”、“谢谢陆飞”、“谢谢雷君”的声音不绝于耳。 　　杨蜜完成了任务，踩着雷鸣般的掌声，来到陆飞右手边空着的位子，刚一坐下就道歉： 　　“学长，我错了。” 　　“错哪儿？” 　　陆飞淡淡地瞥了眼。 　　“小米将来一定能配得上我！我一定好好给小米手机代言，跟小米品牌一起成长！” 　　杨蜜已经意识到小米很有可能成为国内一线品牌，到那时，自己就是一线品牌代言人。 　　就像七里香之于周杰仑，哇哈哈之于王力虹，品牌和代言人之间，完全是相互成就！ 　　“还不算太笨。” 　　陆飞说：“既然知道错了，你认罚吗？” 　　“学长，你狠狠地惩罚我吧。” 　　杨蜜抿抿嘴，柔弱的目光当中充满期待。 　　就在此时，临近尾声，大屏幕里播放了一段短片，乐淘网毕胜、多玩网李雪凌、美团的王星、凡客陈念等人砸掉手里的苹果手机。 　　众人和雷君一起高呼：“我们要小米！” 　　看到这幕，杨蜜诧异不已，“学长，雷总刚才不是一直说要干翻诺基亚吗？为什么不砸诺基亚砸苹果呢？” 　　“刚夸完你不笨，怎么又犯傻。” 　　陆飞白眼：“你觉得诺基亚砸的坏吗？” 　　第二天，小米1、雷君、陆飞、杨蜜等词条不负众望地登上微博，而且几乎是霸榜。 　　企鹅、网艺等门户网站也置顶报道。 　　“小米：雷君人生中的第二次创业！” 　　“没有陆飞，就没有现在的小米，没有小米，就没有现在的雷君，雷君表示：陆飞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导师，是他的偶像！” 　　“全球首款1999元的安卓智能机，小米手机以性价比跟全国用户交一个朋友。” 　　“小米1计划六一九正式开售，现已登陆独家合作平台，飞购网，于今日预售启动。” 　　“消灭垃圾功能机，世界属于智能机！” 　　“小米发布会惊天大意外，陆飞现身现场，称小米1打响了安卓机进军中低端市场的第一枪，有利于3G智能机在全国普及。” 　　“……” 　　继神舟之后，内地的第2款安卓智能机终于横空出世，而且以1999元价格轰动全国。 　　但就算是神舟，智能机的价格也从来没有低于2000块，小米就像当初的“天宇”一样，充当搅局者，搅翻整个手机市场格局。 　　小米1才刚上架飞购网，还不到12个小时，预售量就已经突破10万，势头凶猛。 　　“你们要小心了，以我对陆飞的了解，小米1绝对是他给诺基亚找的下马威。” 　　诺基亚办公室里，柳传智坐在沙发。 　　“下马威？你说小米1是给陆飞给我们的下马威？”马博策操着口流利的中文。 　　“没错，陆飞是小米的联合投资人。” 　　柳传智借机拱火：“雷君就是他一个打手，小米1之所以定这么低的价格，无非想靠价格战，挤垮手机市场里其他厂家，包括诺基亚，也包括联翔，把我们统统赶走，一个不留，好让逻辑、小米它们独霸整个市场。” 　　“柳总，你是不是太高估小米了？” 　　马博策不以为然，“一家才推出一款手机的小厂，算什么东西？我们根本不在乎，诺基亚真正的对手从来只有逻辑、苹果、三星……” 　　“小米确实不算什么。” 　　柳传智拿联翔手机当年的遭遇举例。 　　也是稀里糊涂吃了山寨机的亏，在机海战术和价格战双重打击，一蹶不振，诺基亚也不得不防，万一陆飞又推出‘红米’、‘紫米’…… 　　“柳总，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机海战术，我们根本不怕，单单今年上市的机型，就是逻辑、苹果、小米、三星它们智能机的总和，至于价格战，没人比诺基亚更懂价格战！” 　　“可是……” 　　“不瞒你说，我们本来就有中低端手机降价打价格战的打算，这下正中我们的下怀。” 　　马博策语气里透着不屑。 　　“那真是太好了，联翔会全力支持诺基亚，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不管是谁要打逻辑，我一定要帮帮场子。” 　　柳传智话里话外，仍在起哄。 　　打起来，快打起来，我要看血流成河！ 　　“柳总，我们也很欢迎联翔加入塞班基金会，和我们一起对付安卓、IOS系统。” 　　马博策笑盈盈地伸出了手。 　　柳传智和他握了下手，“没问题，改天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你应该听说过，杰克鹿。” 　　“阿狸粑粑？” 　　“没错，逻辑之所以能在国内畅销，靠的就是陆飞有一个全国第一的电商平台，一直霸占线上的销售渠道，小米1之所以敢放弃线下，也是因为飞购网，我觉得诺基亚要跟逻辑它们竞争，一定需要一个可以合作的平台。” 　　“柳总，你说的对！我们即将上市的N5320确实需要一个独家首发的电商平台。” 　　马博策眼前一亮，把他送出了公司。 　　目送着车扬长而去，秘书压低声音： 　　“我们真的要把N5320的首发放在阿狸粑粑上？听说阿狸粑粑完全不如飞购……” 　　“多个渠道，多条销路。” 　　马博策正了正领带，“但我们的侧重点还是线下，现在必须严厉整治窜货问题。” 　　“有什么计划吗？” 　　“加大罚款！罚到他们不敢窜货！” 　　马博策抬头望天，就见乌云密布，暗无天日，灰蒙蒙，阴森森，隐约飘着细小的雨丝。 　　阴天持续了三天，却没有下大雨的迹象。 　　呼呼，凉风把窗帘吹的飘来飘去。 　　床头柜的手机嗡嗡作响，陆飞迷迷瞪瞪地伸手一拿，睁开了眼，就见是孙红军的电话。 　　“怎么了，老孙？” 　　“陆总，刚刚诺基亚新任的亚太区总裁马博策正式宣布，准备要对诺基亚部分手机做出最高25％幅度的降价，看样子来者不善呐。” 　　“那不正好。” 　　陆飞下了床，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 　　“公布的第一批降价名单，大岁数都是中低端，跟逻辑的市场完全错开，倒是跟天宇、小米1，还有神舟马上要推出的手机撞上。” 　　孙红军如实地汇报。 　　“跟小米1比，怎么样？” 　　陆飞喝了口水。 　　“小米1遥遥领先，诺基亚也就价格上低个几百块，根本就是两个档次，不过小米的问题出在产能上，光现在30万的预售量，就要至少准备2个月，不可能应付得了诺基亚。” 　　孙红军话里没有半分的不安。 　　“那最好不过，就交给神舟。” 　　陆飞嘴角一翘，“HaseeV4既搭载我们自主研发的第一代巴龙基带芯片，也是第一款支持‘微信’应用软件的手机，就需要诺基亚这样的对手，才能一战打出名气。” 　　“那么，发布会您是不是……” 　　“我当然会去，小米这个领养的我都去，神舟这个亲生的怎么会不去呢？” 　　“不不不，我们的意思是，‘微信’毕竟是企鹅的软件，‘巴龙’又毕竟是第一枚国产3G基带芯片，全部由您来亲自宣布最合适！” 　　“我？” 　　突然间，春雷乍响，急风骤雨。 　　一道惊雷的闪光，照亮陆飞的半张脸。 第654章 首款国产3G基带芯片 　　3月25日，雨歇天晴。 　　挂着“京A54188”车牌的陆飞座驾停在了公司门口，开门的瞬间，鹿化腾从车上下来。 　　特意从鹏城远道而来，参加神舟发布会。 　　在会上，不单单只公布神舟的新机，也要宣布微信正式上线。 　　“就像芯片我交给胡煜华，微信这一块还得交给你来。”陆飞和鹿化腾握了下手。 　　“我也这么想，本来是安排小龙过来，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不爱上班，不爱开会，更不爱抛头露面，最后只能让我来了。” 　　鹿化腾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微信这两个月试运行的情况怎么样？” 　　陆飞递上一杯飘着热气的茶汤。 　　“一开始因为只能文字图片短信聊天，跟QQ、飞信、短信功能重合，用户量增长得非常缓慢。”鹿化腾喝了口茶，“还好后面添加了‘漂流瓶’、‘摇一摇’，特别是‘对讲机’，也就是语音消息，日增量一下子就从一两万，猛涨到六七万，现在用户总数已经有200多万。” 　　“那就继续抓语音聊天这个点。”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发布会上会以全球首款可以‘按住讲话’的聊天软件来宣传。” 　　“海外版本呢？” 　　“东南亚叫‘kakaotalk’，我们交给Line来运营，欧美版叫‘Wechat’，运行上很流畅，随时可以配合逻辑的logicX3的宣发。”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 　　“朋友圈在哪个版本？1.1，还是1.2？” 　　“就在下个版本，1.1版本，跟我们之前计划好的一样，把微信升级成熟人社交的‘迷你微博’，然后1.2版本是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还不急，3G才刚刚起步，用户没有多少流量，运营商的意识还停留在彩铃、铃声和通话上，流量套餐一点儿也不划算。” 　　陆飞建议1.2版本的重点放在二维码。 　　“二维码？” 　　鹿化腾一怔。 　　“对，二维码扫码交友，以后还能用在支付上，扫码付费。” 　　陆飞拿着手机，边表演，边讲解。 　　1G打电话，2G聊QQ，3G刷两微，4G看视频，等到了4G的时候，才是微信商业化的时候，公众号、游戏中心、微信支付…… 　　听着他对微信每一步规划，鹿化腾眼前一亮：“我马上让人注册微信支付商标？” 　　“跟财付通一样纳入到新成立的‘企鹅支付’，到时候跟财付宝一样，可以推出类似余额宝、生活缴费、线上理财这些功能。” 　　陆飞给彼此的杯子续上茶。 　　企鹅支付、微信支付、财付宝，不说占了全国99％的市场，也至少是98％。 　　网上但凡有个钢镚，都特么得姓陆！ 　　两人饮着茶，聊着企鹅的近况。 　　虽然被次贷危机拖累，市值缩水，股价暴跌，从全球第四大市值的互联网公司，滑落到了第五，但也有不少好消息。 　　亏损两年的油管终于开始扭亏为盈！ 　　“第一季度的广告收入有12亿美刀，占了企鹅整个营收的12％，卡戴珊家族这批我们辛辛苦苦扶持的网红，总算带来回报了。” 　　鹿化腾眼里充满着敬佩。 　　毕竟网红MCN计划，是陆老爷定下的！ 　　“还不够，一批还不够，得有第二批、第三批，我们要扶持更多的油管主。” 　　陆飞说出心里已经考虑过的想法。 　　“把广告收入抽成下调到3成？” 　　鹿化腾一惊，目前油管的分成是先抽走25％的广告收入覆盖带宽等成本，剩下的75％，6成交给油管主，4成留给油管。 　　少了1成，相当于直接少了2亿美刀！ 　　“有什么问题吗？” 　　陆飞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从油管长远发展考虑，没有问题，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风吹草动，股价都可能会下跌，而且眼下还有个小隐患非处理不可。” 　　“什么？” 　　“魔兽世界！” 　　鹿化腾语气颇为不爽。 　　暴雪简直过于傲慢、蛮横和自大。 　　仗着靠山是微软，自恃《魔兽世界》天下第一，新的代理协议上不但狮子大开口，分成竟然特么要50％分成，还胆敢干预运营。 　　比如，服务器要换成暴雪指定的！ 　　“暴雪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了吗？” 　　陆飞眯了眯眼，竟敢都不给我面子？ 　　“主要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暴雪要靠我们进入华夏市场，现在盛大、网艺一个个都争着抢着，想拿到《魔兽世界》的代理。” 　　鹿化腾一阵无语。 　　“你的意见呢？” 　　“我想的是先续一年看看，看美股会不会有起色，如果年底合同到期没续约，这个节骨眼很容易让华尔街那帮做空基金钻空子，毕竟《魔兽世界》的盈利可占了我们整个游戏业务的15％，他们不会错过这个做空的机会。” 　　“你觉得暴雪会愿意只跟我们签约一年吗？”陆飞沉吟了片刻，“依我看，合同到期，干脆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可是目前还没有哪个游戏能填补《魔兽世界》这么大的收入空缺，CF不行，DNF不行，《热血无赖》、《我的世界》、《植物大战僵尸》这些单机也不行，难不成靠LOL？” 　　鹿化腾眉头紧皱成一团。 　　“没错，就靠LOL！” 　　陆飞不禁感慨，LOL免费了2年，游戏皮肤赚钱也收敛了2年，是时候给企鹅回血了。 　　“就怕皮肤出得太频，玩家会有意见。” 　　鹿化腾犹豫未决，仍有顾虑。 　　玩家会有意见？ 　　这还是我认识当中的鹿化腾吗？！ 　　陆飞莞尔一笑，“这还不简单！我们单独给LOL举办个全球大赛，冠军战队将得到我们专门设计的专属皮肤，你说有了冠军皮肤，是不是其他皮肤也就名正言顺啦？” 　　说着嘴角的坏笑越来越大，“你觉得玩家会抱怨我们呢，还是对我们感恩戴德呢？” 　　“没错！陆总说的没错！” 　　鹿化腾眼前瞬间一亮，“今年办的话可能太仓促了，要不等明年再举办首届……”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年。” 　　陆飞之所以坚持今年，因为和暴雪的合同在年底到期，今年先打响全球赛事的第一枪，才能让更多的俱乐部成立LOL分部。 　　才能有更多队伍，才会有更多看点。 　　“好，就今年！” 　　鹿化腾一点即透，“反正我们搞了这么多届WCG，像这种大赛的策划，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我不信四五个月搞不出个LOL大赛！” 　　两人，又跟【南极鹅城群】里的曾李清、陈一丹等人商量了一天LOL世界大赛。 　　第二天，发布会在水木大学如约召开。 　　跟小米发布会不一样，这一次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数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毕竟是神舟、澎湃和企鹅三家联合发起。 　　此前错过了小米发布会热度的媒体，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过这么大个热点，尤其是澎湃、企鹅等官方微博已经百分百明示了—— 　　鹿化腾会来！ 　　陆老爷会来！ 　　根本不用车马费，媒体们浩浩荡荡低杀到会场，长枪短炮，不肯放过任何个画面。 　　镜头当中，逻辑、企鹅、飞购、天宇、华为、中兴、HTC、小米、三星等悉数到场。 　　要么来捧场，要么来刺探。 　　就像没把小米放在眼里，马博策同样没把神舟放在眼里，诺基亚直接缺席，一心一意地处理线下渠道的窜货问题。 　　倒是联翔，甘当内应。 　　柳传智把羊元庆等人派了过来。 　　“可恶，老头子又让我干这种事！” 　　羊元庆心里颇有怨念，上次在长江存储就吃了次瘪，上上次在澎拜科技又吃了次瘪。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就连过道里都放满了学生搬来的塑料椅。 　　只见前排的贵宾座，不只移动、联通、电信三大运营商来了，甚至工信部在内的相关部门的领导们，也统统到场，阵仗空前。 　　全被陆飞神神秘秘的好消息给骗过来。 　　活脱脱的电信诈骗！ 　　“陆老弟！” 　　已经荣升电信总经理的李向东走起路来都一阵飘，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李哥，恭喜恭喜啊。” 　　陆飞和他热情地握手。 　　“嘿嘿，托福托福，还不多亏了陆老弟你嘛，要不然老哥能升得这么快吗？” 　　李向东投去“你懂的”眼神，“之前你在电话里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啊？” 　　“现在不能说，得留在发布会揭晓。” 　　陆飞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李向东心里直痒痒，“陆老弟，你看你，我又不是替自己问的，我是在帮领导们问，就透露一点，一点点总没问题吧，就冲咱俩这关系，你跟我说神舟想要合作3G天翼合约机，我可是立马拍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芯片而已。” 　　“芯片？什么芯片！” 　　“这我就不能说了，总之，待会儿一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陆飞摇头失笑。 　　“怪不得领导这么疼你，你啊你，总是能搞出一点新花样出来。” 　　李向东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伴随着伍海军的上台，发布会正式开始，投影幕布上紧接着出现神舟、企鹅、澎湃三家的公司logo，标题也很有趣—— 　　神舟，就是要上天。 　　“呵呵。” 　　羊元庆一想到联翔当初败在神舟、天宇率领的山寨机机海战术之下，鼻子冷哼一声。 　　且看你们嚣张到几时！ 　　全球手机霸主诺基亚来了！ 　　哪怕是神舟、小米、逻辑绑在一起，手机出货量都不是诺基亚的对手，而且诺基亚这次不是孤军深入，有塞班联盟，还有联翔呢。 　　洋人没来，你欺负我。 　　吗的，洋人来了，我看你怎么欺负我！ 　　眼里杀气腾腾，死死地盯着陆飞的背影。 　　“陆老弟，你们企鹅那个微信，是不是这次也要问世啦？”李向东用胳膊捅了捅陆飞。 　　陆飞也不隐瞒，点了下头。 　　“陆老弟，你们不是已经有飞信了，好端端地干嘛还整出个升级版的微信啊！” 　　李向东对试运行的微信也有耳闻。 　　就像传统银行恨网络支付，线下卖场恨电子商务，三大运营商跟微信天生就有仇。 　　微信一旦崛起，势必会影响到语音、短信、彩信、彩铃，甚至还有漫游费。 　　“诶，李哥，你当初在移动跟我搞出飞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飞用戏谑的眼神睨了下。 　　“咳咳，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现在人在电信，不在移动，我必须多为电信想啊。” 　　李向东很无奈道：“陆老弟，现在联通有了WCDMA，移动有了宽带，竞争激烈啊。” 　　“李哥，你是当局者迷啊。”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运营商在语音、短信和彩信业务上失去的，统统能在流量业务上找回来了，而且能赚得更多，增长潜力更大。 　　毕竟，用户不可能24小时打电话。 　　但是，却可能24小时都在消耗流量。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李向东摸了摸下巴。 　　“李哥，把目光放长远些，语音、短信这些2G的业务不是增量市场了，已经到顶点了，哪怕是3G、4G、5G，上限就在那里，电信得抓紧往数据业务转型，像微信、QQ这些流量消耗得越多，往后你们才挣得越多啊。” 　　陆飞建议电信趁机推出流量为主的套餐。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微信了？” 　　李向东一时竟无法反驳。 　　“不客气，这是我跟企鹅应该做的。” 　　陆飞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就见胡煜华走了过来，手上拿着未曾拆封的信封。 　　“陆总，我上去了。” 　　“上去吧，记住底气要足。” 　　陆飞主动撕开信封，勉励了一番。 　　花费了华为海思和逻辑将近2年半的心血，前前后后投入了上亿美刀，上千人，总算造出了高通、英特尔它们才造出的基带芯片。 　　之所以逻辑没有马上搭载，除了跟高通有基带芯片捆绑协议，巴龙1000虽然在性能、能耗、频段上跟英特尔不相上下，但还是略逊高通一筹，而且没有经过市场考验。 　　神舟，就是第一代巴龙的小白鼠。 　　“众所周知，市面上大部分的安卓智能机都用的是高通的芯片，像小米、三星、HTC，甚至我视为神的‘逻辑’也一样，而神舟假如和它们一样，也找的是高通，那就没意思。” 　　“此时此刻，我就是要告诉大家——” 　　“hasee4不一样！”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澎湃董事长，胡煜华，胡总来揭晓不一样的谜底。” 　　伴随着伍海军的声音，胡煜华走上了台。 　　“哗哗哗～” 　　“咔咔咔～” 　　雷鸣般的掌声混杂着疯狂的拍照声。 　　看着闪光灯不停地照向她，羊元庆羡慕嫉妒恨，“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样！” 　　“谢谢，谢谢。” 　　胡煜华跟观众挥挥手，转头和退到一旁的伍海军确认了眼神，立刻进入状态。 　　“咳咳。” 　　“众所周知，手机芯片的核心有两块，一块是应用处理器，包括CPU、GPU等等，一块是基带处理器，用于处理GSM、3G等各种通信协议以及射频等核心单元……” 　　“哎呀，到底是什么芯片啊。” 　　李向东晃了晃腿。 　　“李哥，你看你，又急。” 　　陆飞笑着做了个“听下去”的手势。 　　“而正如刚才伍总说的，市面上大部分智能机用的都是高通芯片，也包括基带芯片。” 　　“但神舟不是！” 　　“神舟用的基带芯片既不是高通，也不是英特尔，而是由逻辑和华为联合研发，澎湃参与设计、复芯负责生产的华夏首款国产3G基带芯片，它的名字叫——” 　　“巴龙1000！” 　　话音落下，陆飞看到胡煜华手上捏着一枚芯片，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第655章 无限风光在险峰 　　国产芯片？ 　　国产自主研发的芯片？ 　　国产自主研发的3G基带芯片？！ 　　前缀越多，含金量越大。 　　逻辑、华为这些年也造了不少国产芯片，但基带芯片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而且一问世，就跟英特尔、高通等世界第一梯队比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羊元庆摘下眼镜，揉揉眼睛，然后重新戴上，就见巴龙1000基带芯片依然在胡煜华的手中，脑袋嗡地一声突然爆炸。 　　现场鸦雀无声，一片安静。 　　“啪啪啪。” 　　陆飞站了起来，率先拍手。 　　旁边的李向东，还有前排的领导、友商如梦初醒，一个个鼓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掌声就像暴风雨，立刻席卷全场。 　　胡煜华和陆飞对视了眼，昂起下巴，娓娓道出“巴龙”之所以取名叫“巴龙”，因为巴龙雪山位于和珠穆朗玛峰比邻的DR县，海拔7013米，攻克基带芯片就像攀登雪山一样。 　　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直登到最高！ 　　“陆总对我们所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不畏浮云遮望眼，无限风光在险峰！” 　　“陆老弟，这、这就是你的惊喜？” 　　李向东见惯了场面，说话也结巴了下。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牛不牛逼？” 　　陆飞压住自己躁动的心。 　　“牛逼！这个惊喜太特么意外了！你小子可真够能藏的，竟然是3G基带芯片！” 　　李向东激动地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电信打响3G的第一枪就是“天翼”，合约机里主打的就有神舟，本来就极致性价比，现在又搭载了国产首款自主研发的基带芯片。 　　足以预见，hasee4会有多畅销。 　　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切地询问hasee4的公开价格和运营商的集采价格。 　　“公开价是1999，运营商还是老规矩。” 　　陆飞投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哈哈哈～” 　　李向东忍不住笑出了声。 　　成了，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而且hasee4上半年合约机就找了电信独家发行，下半年联通、移动才能上市。” 　　陆飞笑道：“李哥，这下你该满意吧，总不能再说我不帮你了？” 　　“嘿嘿，果然陆老弟还是向着你李哥！” 　　李向东很满意这份大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居然连基带芯片都搞出来了。” 　　就在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领导们派来了秘书，客客气气地请陆飞去见他们。 　　“领导，我的好消息不错吧？” 　　陆飞顶着一张张很有威严的面孔。 　　“哈哈哈，岂止是不错，刚才我们还在讨论会是什么，你啊你，真是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工信部领导们相视一笑，态度和蔼。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电子司司长更是感慨。 　　“首先要归功华为，在国内3G还未正式商用，就已经在做3G、LTE相关的芯片，我们在知道这个情况以后，主动提出合作，两家一拍即合，就这么对上眼，干上了！” 　　陆飞嘿然一笑：“功劳主要是逻辑、华为、澎拜的全体员工，是他们的汗水、毅力、信念造就了国产基带芯片的出现。” 　　“你们怎么会想到做基带芯片？” 　　科技部的一位领导十分好奇。 　　“我们一直信奉一条，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早做晚做不如现在做。” 　　陆飞双手交叉，一本正经。 　　基带芯片研发跟应用处理器不一样，需要长期积累，比如要造5G芯片，里面可不只有5G，还需要同时支持2G／3G／4G多种模式。 　　没有2G到4G通信技术的积累，不可能直接研发5G，每一个通信模式从零开始研发，再到稳定，至少需要5年，一旦掉队了，一代的差距很快就会被拉开到5到10年。 　　英特尔追不上高通，根结就在这里！ 　　而且光有技术还不行，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去跟全球网络进行现场测试。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领导们认认真真地聆听，连连感激。 　　“不过还是有遗憾，目前巴龙的性能上才追上了英特尔的水平，跟高通还有不小的差距。”陆飞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贬自己呢还是夸自己呢，第一款基带芯片就做到英特尔的水平，还不知足？” 　　工信部的领导目光当中充满宠溺，笑骂说：“那第二款基带芯片是不是想上天？” 　　“上天不敢想，倒是有一颗赶超高通的决心，我们在LTE、FDD、4G，甚至5G上都有投入，收购的北电网络也有不少LTE和4G的技术和专利，我们还挖走了不少技术骨干……” 　　陆飞眉飞色舞地做着汇报。 　　“跟高通差了多少呢？” 　　电子司司长提出问题。 　　“大概有一代到一代半的差距。” 　　陆飞不遮不掩，“设计一款芯片，不谈标准，仅从算法到量产需要三年，要追赶高通，就要缩短迭代周期，标准、算法基带芯片、射频芯片、物理层软件、协议栈软件、测试，每一个环节都需要通力协作，现在正在组建自己的国产射频芯片团队，打破美利坚的垄断。” 　　“好好干！” 　　领导们用沉稳有力的嗓音说：“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固的后盾。” 　　又问了些困难，他们要把陆飞反馈需要解决的问题，带回去开会讨论，能解决的给解决，不能解决的想办法也要尽力解决。 　　当陆飞回到原来的座位时，李向东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刚刚领导也找我谈话了，让我在原则范围之内全力支持帮助你。” 　　“说到这个，李哥，还真有小事你得帮帮我。”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你说，你说，咱俩之间谁跟谁啊。” 　　“你看今年不是IPTV行业全面开花嘛，电信的机顶盒是不是也给我们一个竞争资格？” 　　“你们还造机顶盒？！” 　　“准确地说是机顶盒的芯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基于我们芯片的机顶盒绝对性能良好，产品稳定，不比博通的方案差。” 　　“真哒？” 　　“尽管去测，性能相差不大，在散热和开机时间上甚至略胜一筹。”陆飞语气里透着自信，“要是不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有陆老弟这句话就够了！” 　　李向东撇撇嘴：“实话跟你说，我也早就看博通的芯片不爽，价格又贵，态度又差，不就欺负咱们没有国产竞品嘛，这下好了，非杀一杀博通的气焰。” 　　“那就一言为定。” 　　陆飞伸出了手。 　　“一言为定！” 　　李向东和他握了握手，“不过陆老弟，你这又是基带芯片，又是电脑CPU芯片，又是服务器芯片，怎么又做起机顶盒芯片，你们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赚钱呐，芯片这些硬件太苦，不提高待遇，怎么让好苗子放弃互联网和金融。” 　　陆飞环顾四周：“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发布会放在京大、水木两所大学呢。” 　　“噢，明白，明白。” 　　两人互看一眼，会心一笑。 　　在巴龙1000基带芯片带起第一波高潮之后，紧接着微信上市，当鹿化腾用hasee4，亲自演示一遍语音通话，再次爆发高潮。 　　如海浪般汹涌的掌声，一浪接一浪。 　　一直到伍海军揭晓hasee4的最终价格，硕大的“1999元”，出现在巨幅幕布之上。 　　整个会场，就如小米发布会一样，彻底炸开了锅，掌声、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萦绕其中的羊元庆打心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柳传智： 　　“柳总，出大事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柳传智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神州发布会上发生的一幕幕，如果发生在逻辑上，倒也认了。 　　换在以前，打不赢逻辑，还不打赢神舟？ 　　然而现在，神舟竟然开始发力，从电脑到笔记本电脑，再到手机，全方面反超联翔？ 　　“柳总，神舟、小米选的首发时间也很刁钻，都选在‘六一九’那一天，既是电商购物节，又在高考结束之后，到时候不光是家长，学生也会是主力军，诺基亚这一波操作算是白忙活了，除非把价格战打到底，继续降价。” 　　羊元庆不禁感慨。 　　“神舟不过是狗仗人势，依仗逻辑而已，就是个组装厂，没有一点技术优势。” 　　柳传智鼻子冷哼一声。 　　“情况虽然是这个情况，可柳总，陆飞扶持神舟和小米，明摆就是冲着要诺基亚命来的，您说诺基亚到底顶不顶的住？” 　　羊元庆话里话外透着不自信。 　　“你说呢，诺基亚好歹是手机界的老大，难道会连陆飞这个王八蛋的两个小弟都斗不过吗？”柳传智语气不屑道，“而且我已经准备把诺基亚推荐给鹿云，到时候联翔、阿狸、诺基亚，我们三个，来一个三剑合璧。” 　　羊元庆不无担忧说：“可是诺基亚到现在就降价一个招，一直都在抓渠道窜货的问题，要是再不动点真格的话……” 　　“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柳传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依我看，乐phone的塞班系统方案要不先缓一缓？看这次到底是诺基亚赢，还是安卓阵营赢，我们不能跟着输家一起输。” 　　羊元庆扶了扶眼镜。 　　“你的意思是谁赢，我们加入谁？” 　　柳传智冷冷一笑：“元庆，你觉得诺基亚会输？你是不是要联翔也加入安卓阵营？” 　　“柳、柳总，不怕一万，就怕……” 　　“没有万一！诺基亚是不会输的！” 　　柳传智一拍桌子，“联翔也不会输！” 　　就在此时，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弹出一个个消息，全都是关于神舟发布会的新闻。 　　“由逻辑和华为设计的全国首款自主研发的3G基带芯片，于昨晚神舟发布会问世！” 　　“hasee4搭载国产最强基带芯片，不要3999元，也不要2999元，只要1999元！” 　　“小米1、神舟hasee4智能机低价高配，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厂商情何以堪？” 　　“价格屠夫又下场，继电脑市场之后，神舟能否联手小米，让智能机市场平价化？” 　　“2009年：国产智能机崛起之年。” 　　“诺基亚降价，小米、神舟低价，手机大战一触即发，属于消费者的福音到了。” 　　“……” 　　早已蓄势待发的营销机器开足了马力，铺天盖地都是神舟、巴龙的新闻和广告。 　　而且特别把诺基亚的两千元到四千元，甚至是视作拳头产品的N97拿来做对比。 　　诺基亚本来的降价策略，吸引了全国很多的消费者，但现在又纷纷重新观望起来。 　　10％到25％的降价固然很香，但诺基亚大量降价的手机，价位原本在2000元以上，哪怕打折，跟小米、神舟的价格也差不多。 　　小米、神舟还是智能机，还是极致性价比，有安卓系统，有高端配置，关键神舟还有国产第一枚自己研发的3G基带芯片。 　　支持神舟，就等于在支持国货！ 　　就等于在支持国产芯片事业！ 　　诺基亚的价格战，还没打响，就已经结束，网友们一边倒地支持小米和神舟。 　　不只是在微博、贴吧上喊两声，而且付诸实际行动，神舟在飞购网上的预售量暴涨。 　　小米1，是3天35万台。 　　hasee4，则是1天28万台。 　　这些数据统计报告，同样摆在马博策的面前，他一边翻阅，一边皱着眉纹： 　　“我们第一批降价手机的销量呢？” 　　“在这里。” 　　秘书把另一份数据统计递了过去，提醒说诺基亚的大减价因为小米、神舟的横空出世，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很多代理商反馈—— 　　不少买了的，都在申请退货。 　　“这特么绝对是来捣乱的！” 　　马博策阴沉着脸。 　　“一些地方的经销、代理觉得这个月的销售额的任务量可能定的太高，完成不了，能不能适当减少，要么能不能手机降价处理？” 　　秘书一五一十地汇报。 　　“降价？怎么可能降价！才刚刚降价，不可能马上再降价，那样会激怒顾客。” 　　马博策撇了撇嘴：“你告诉他们，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给他们下达的销售额任务量也保持不变，完不成，就从返点里直接扣除。” 　　秘书提醒说：“这样把负担转移给经销商，他们也许会有逆反情绪……” 　　“哼，情绪？” 　　马博策充满不屑道：“那他们在窜货的时候怎么没有情绪？我不过是让他们把窜货挣的钱吐一部分出来，还给我们诺基亚而已。” 　　秘书张了张嘴，劝说他敌人已经杀到城门口，就先别跟渠道商们内斗了，枪口一致对外，干翻小米、神舟这些来势汹汹的智能机。 　　“小米和神舟是诺基亚的敌人？” 　　马博策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骚瑞，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它们根本不是，噢，是不可能当诺基亚的敌人，我们的敌人只有3个，那就是逻辑、苹果和三星。”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们有句话叫，‘攘外必先安内’，在对付逻辑之前，我们一定要先整顿好内部，那些还敢窜货的，我不但要罚他们款，还要取消他们的代理资格。” 　　“那小米、神舟，我们怎么办？” 　　“急什么，六一九才上市。” 　　马博策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等整顿完“军纪”，一手价格战术，一手机海战术，又有N5320这样的重磅产品，无论怎么讲，会战兵力是8打2，优势在我！ 　　对付逻辑之前，先拿小米和神舟祭旗！ 第656章 把对诺基亚的怒勾出来 　　巴龙芯片所得到的关注，远比陆飞想象的要大得多，从早到晚，手机持续有电话打入。 　　毕竟，比起40／45nm制程工艺风险项试产，国产首款自主研发芯片更加直观。 　　但让陆飞感到意外的是，高通的保罗雅各布竟然打来电话，才过去短短2天而已。 　　“嘿，放轻松，保罗。” 　　陆飞笑道：“逻辑不会因为有了巴龙，就会放弃高通，我们可有采购协议的不是吗？” 　　“陆，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突然要自己造基带芯片？如果是对协议里的价格和条款不满意，你都可以提，都可以商量。” 　　保罗雅各布纳闷说：“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花这么多力气和经费在基带芯片上。” 　　陆飞嘿然一笑，隔着电话都都能感觉出巴龙问世，高通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谦虚起来。 　　他看了眼坐在正对面的孙红军，嘴角一翘，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华为才是主力军，逻辑只是打辅助。” 　　“巴龙1000虽然是3G基带芯片，但才刚刚起步，比不上英特尔，更别提追上高通，不少技术难关还是靠北电网络专利才攻克的。” 　　直接变成战忽局，战略忽悠。 　　“……” 　　保罗雅各布在忽忽悠悠中，稍微放宽了心，确实，3G基带芯片亦有水平参差。 　　“保罗，不要那么紧张。” 　　陆飞嘴角始终挂着坏笑，“巴龙的CDMA专利标准用的基本是你们的，我们赚钱，高通不也赚钱嘛，难道你不希望赚很多的钱嘛？” 　　保罗雅各布沉吟半晌：“可是陆，这样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尴尬，本来高通负责芯片，逻辑负责产品，我们一起对付诺基亚和英特尔的wimax联盟，但是巴龙会让我们……” 　　“为什么会尴尬呢？” 　　陆飞故意装糊涂，“lphone和logic照样采购高通的芯片，就算芯片上不能合作，不还有基带嘛，复芯可不希望失去高通的订单。” 　　“陆，要不这样！” 　　保罗雅各布为了让逻辑放弃继续投入研发基带芯片，下足了血本，不但承诺把高通65nm。甚至40／45nm工艺的订单交给复芯，而且芯片采购协议上，加大优，放宽条件。 　　比如，捆绑销售可以取消。 　　前提就是，必须放弃巴龙基带芯片。 　　“唉，保罗，晚了，现在我们是想退出也退出不了了。”陆飞叹了口长长的气。 　　“为什么！？” 　　保罗雅各布又惊又疑。 　　“巴龙现在不仅仅是逻辑和华为两个公司的项目，更是领导和人民重点关注的项目，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们，这个时候退出，逻辑就是罪人，就是笑柄……” 　　陆飞憋住笑意，一脸沉痛。 　　“噗嗤～” 　　孙红军看到他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这、这……” 　　保罗雅各布觉得有点道理，竟无言以对。 　　陆飞咧着嘴说：“保罗，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基带芯片没有信心吗？不会吧？我完全不认为巴龙跟高通有任何的可比性。” 　　“陆，我们是朋友吧？” 　　保罗雅各布内心松了口气。 　　“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 　　陆飞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表的！ 　　表面朋友就是用来背刺的！ 　　保罗雅各布眼见劝说不了陆飞打消巴龙基带芯片的念头，长吁短叹，草草挂断了电话。 　　“有了巴龙，保罗说话都好听起来了。” 　　陆飞撇了撇嘴、放下手机。 　　“哈哈哈。” 　　孙红军放声大笑：“因为高通不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就休想拿掐脖子威胁我们，也就不敢再肆无忌惮地给我们送这么多没用的捆绑芯片，还有高通税，也该降一降了。” 　　“谈可以谈，但谈归谈，眼下还是要以团结为主，我们现在的敌人是苹果、诺基亚和英特尔。”陆飞咂摸着嘴，“诺基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对小米、神舟做出回应？” 　　“没有。” 　　“没有？” 　　“除了月初那一波降价，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一直在整顿内部的窜货问题。” 　　“窜货？！”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窜货是ICT产业的一块“牛皮癣”。 　　往往是省与省之间、市与市之间，甚至区与区之间，同一型号配置的诺基亚价格在两边有差价，或者一边需求多，一边需求少，就会有价格低的分销商把诺基亚往价格高的地区卖，相当于违反协议规定的范围，跨区抛售。 　　但凡区域间存在价差，就一定有窜货。 　　这问题诺基亚有，逻辑也有。 　　“关键诺基亚的经销体系跟我们不一样，诺基亚实行的是返点销售，也就是对完成任务指标的经销商，会有4％到9％的销售额返还，完成不了，货就只能压在自己的所有。” 　　孙红军汇报对诺基亚的调查情报。 　　“这么说，诺基亚经销商不是靠从市场赚钱，而是靠从诺基亚赚返利，或者价保？” 　　陆飞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没错，每个月诺基亚会对不同区域的经销商下达不同的销售指标，如果这个月不能完成销售目标，就拿不到返点。” 　　“销售实力弱的经销商到了月底，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亏本出货，不想亏本就只能窜货，而且任务压力越大，窜货就越多。” 　　孙红军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支。 　　“呵，这不就是诺基亚销量不好，把成本和风险摊牌给经销商嘛。”陆飞冷冷一笑。 　　“可不是嘛。” 　　孙红军点着火：“据说这个新上任的亚太区总裁狠狠地加大了惩罚窜货的力度。” 　　“老孙，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陆飞眼里闪烁着精光。 　　孙红军心领神会，“您是不是想借窜货做文章，针对诺基亚的线下销售渠道？” 　　陆飞点了点头：“你说这些经销商，一边是越来越大的销售指标，逼着他们窜货，一边是越来越严的惩罚措施，不许他们窜货，如果你是诺基亚的经销商，你会有什么感受？” 　　“当然是怕啊！” 　　“怕什么？” 　　“既怕自己丢了经销商资格，毕竟是诺基亚啊，又怕自己完不成指标，拿不到返点。” 　　“对咯，但怕里还有什么？” 　　“什么？” 　　“怒！” 　　陆飞吐了口烟圈：“我们一定要把诺基亚这些经销商心里的怒给彻底勾出来。” 　　孙红军拍手叫好：“我明白了陆总，您是想让经销商揭竿而起，这么一闹，诺基亚全国的销售网络不说瘫痪，至少也是重创。” 　　“这只是一点，小米走的是互联网营销，但逻辑、神舟不一样，我们要线上线下兼备，特别是神舟，我觉得该把重点放在线下。”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OPPO、VIVo被称为厂妹专用机、智商检测机，为什么还能火爆大卖？ 　　除了铺天盖地的广告营销，依仗的不就是长期深耕的线下销售网络，还有售后服务吗！ 　　神舟就是要走VIVO、OPPO的路线，不但要抢诺基亚的市场，还要抢它的经销商。 　　听着他的渠道模式，孙红军眼前一亮，“妙啊，陆总，这么一对比，诺基亚可就里外不是人，不过我觉得可能还差了一环。” 　　“你说。” 　　“谁来打响第一枪呢？” 　　…… 　　蓉城，太升南路。 　　可以说每个蓉城人，几乎都有一部来自太升南路的手机，从80年代到现在，这里就是通讯市场一条街，既有街店，也就大卖场。 　　一家诺基亚零售店里，刘勇气得来回踱步，就在刚刚，收到了公司的电话，在月底结算返点的时候，发现了一笔6000元的罚款。 　　就因为窜货，被揪了出来。 　　“我日你仙人巴巴，这日子没法过了！” 　　正当他在气头上的时候，隔壁神舟零售店的王波走了过来，好奇道：“刘哥，哪个脑壳有饼，惹到你啦？” 　　刘勇也不想自揭其丑，岔开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平时不忙得很嘛。” 　　“嘿嘿，今天店里翻修，修好了好把hasee4请进来。”王波刻意炫耀，说神舟蓉城分公司特意给自己送了一块崭新的招牌，而且提供了免费的装修玻璃，以及陈列的展柜。 　　“不会吧？神舟这么大方？” 　　刘勇半信半疑。 　　“哪还有假！” 　　王波昂起下巴，得意洋洋。 　　神舟走的是和经销商合资共建的渠道模式，也就是把销售体系划分成若干个区域，每一个区域在做出细分，而且是股权捆绑。 　　每一级的代理商都是生死与共的销售伙伴，如果经销商、批发商和零售商卖得好，伸手还会以各种形式的奖励，分享集团的好处。 　　“卧槽，这么好？！” 　　刘勇眼里充满羡慕嫉妒恨。 　　“这算个锤子，逻辑比神舟还要好。” 　　王波问道：“你啷个诺基亚没有咩？” 　　“我、我……” 　　刘勇张了张嘴，就在此时，座机响了起来，他撂下王波，急忙接起，询问什么货、什么价格、多少台，诺基亚窜货的价格和需求每时每刻都在变，拼的就是谁抢得更快。 　　“刘哥，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王波一脸疑惑。 　　“嗨，老弟，我也不瞒你，这特么的日子没法过咯。”刘勇终于忍不住叫苦。 　　自己每个月正常只能完成100万的销售额任务量，诺基亚却给他制定的任务量是300万，每个月多出的200万的货，必须想方设法窜货，抛给其他区域和渠道。 　　“诺基亚就不抓咩？” 　　王波两眼圆瞪。 　　“抓呀，这个月就给罚了6000，龟儿子的，今年这个新上任的那个老马，说要罚款要按零售价的3倍处罚，一部手机1万元封顶。” 　　刘勇满脸怒气，骂骂咧咧。 　　“沃日，神舟、逻辑都不自己人欺负自己人，诺基亚敢这么欺负咱们？刘哥，这你都能忍下去？要是老子，老子第一个跟他们闹！” 　　王波一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 　　“闹啊，不闹那不是瓜皮！” 　　刘勇一拍桌子，“去年就闹过一次，全国的经销商一起‘起义’反对诺基亚，诺基亚就免除了一个季度的罚款。” 　　借着把手机短信拿到王波的面前，“这不，过几天在星城就会召开协商会，几百家经销商、代理商讨论怎么对付诺基亚呢！” 　　说完的第三天，来自全国200多家手机经销商陆陆续续地涌入星城。 　　来自五湖四海的经销商们，原本都是竞争对手，此时聚集在一起，原因只有一个—— 　　不堪忍受诺基亚的重罚！ 　　刚一入场，经销商操着各种口音，彼此之间，相互打探：“你罚了多少？” 　　“我这次被罚了4万。” 　　“4万就知足吧，我被罚了10万！” 　　“才10万，我都快贷款经销了。” 　　“特么的，不能够一年辛苦赚的钱被诺基亚罚去三分之二吧？” 　　“关键每个月诺基亚制定的任务量都超标，只有100％完成任务量，才能拿到返点，我好不容易完成，到了每个月结算返点的时候，窜货罚款就跟着来了，合着我们把货款和返点打给诺基亚，其实算是交的押金。” 　　“不让我们窜货，就别压任务量！” 　　“就是就是！” 　　“问题还不只是任务量和不许窜货，还有罚款也是乱罚，直接从我们返点里扣除，我们就得到窜货机器串号，看不到机器，也没有发票，都不知道自己罚的错没错。” 　　“还有罚款金额也太大了，我们窜货我们承认，可是罚款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范围！” 　　在场大多数的经销商都是同样的想法。 　　低额罚款，可以接受。 　　但巨额罚款，诺基亚就说不过去了。 　　很快地，本来好端端的协商会，慢慢地开成了诉苦大会，牢骚漫天，喋喋不休。 　　“三星跟诺基亚一样，也在抓窜货，也是罚款，可三星就没有诺基亚这么狠！” 　　“索尼爱立信也一样！” 　　“神舟、逻辑虽然对窜货处罚重，可没像诺基亚分配这么重的销售额指标，而且人家特么是真把代理商当自己人，有神舟、逻辑一口吃的，就有他们半口，就我隔壁店前几天翻修，神舟又送招牌，又送展柜，没法比！” 　　说这话的，自然是刘勇。 　　此话一出，全场没有人不向往成为逻辑、神舟的经销商、代理商，心里都恨诺基亚，虽然他们确实靠诺基亚赚到了钱，只不过从手里掏出30％，甚至60％给诺基亚吸血。 　　心有不甘！ 　　心有不忿！ 　　满屋就像堆满了火药桶，就差一个火苗。 　　偏偏在人群的角落里，有人突然振臂一呼：“我觉得我们要跟诺基亚对话沟通。” 　　“没错，我们不能迁就，要起来反抗！” 　　这两句，仿佛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一下子，群情激愤。 　　上百家经销商最终达成共识，斗争到底，非要让诺基亚做出让步不可，否则一起联合起来，拒接诺基亚销售任务、大不了鱼死网破。 　　合影留念的时候，刚才起哄的两人偷偷地溜了出去，名义上他们是诺基亚的代理商。 　　实际上，身在曹营心在汉。 　　已经倒戈，投靠到神舟阵营了。 　　一个电话，打给了伍海军： 　　“喂，伍总吗，火点着了！” 第657章 咱们结婚吧 　　“很好，让子弹飞一会儿。” 　　夜里，陆飞陪着高媛媛，两人手挽手，在院子里散步，大金毛和田园犬在前面开路。 　　看他嘴角挂着坏笑，高媛媛撅撅嘴：“笑得这么邪恶，是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是啊，我的鬼主意就是怎么赶紧把你娶回家。”陆飞嘿然一笑。 　　高媛媛倍感意外，“你认真的吗？”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陆飞停了下来，正眼看去。 　　“骗人，一点儿都不真诚。” 　　高媛媛双颊微微颤抖，“就算是认真的也不行，哼，求婚哪有像你这么随便的。” 　　“我这不在准备嘛，给你个惊喜。” 　　陆飞挤眉弄眼，“嘿嘿，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结婚呢？” 　　高媛媛红着脸：“妈妈、嫂子其实都跟我商量过，怎么也要等到胎儿稳定下来。” 　　“都听你的。” 　　“唔，真哒？我说了都算？” 　　“你说呢，毕竟我只有一票，你这边至少有两票，永远比我多一票。” 　　陆飞深情的望着她，摸着她的肚子。 　　“哼哼，你知道了就好，现在在这儿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要对我们好点！” 　　高媛媛昂起下巴，嘴里嘟囔男人简直太直男，但凡现在单跪求婚，自己立马就从了。 　　“媛媛你说什么？” 　　“我有点累，我们回去吧。” 　　两人相互依偎着，月光下，两个影子渐渐地拉得很长，就像他们能走很久很久一样。 　　半晌，回到别墅的客厅。 　　“媛媛，公司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陆飞给高媛媛倒上温水，“明天下午领导们就要来考察，看《让子弹飞》了。”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高媛媛笑盈盈说汉唐配备了专用的电梯，可以避开人流，直达小型放映厅。 　　里面的装修也重新翻修了个遍，甚至装上了3D环绕杜比音效的音响，总之一切行事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低调。 　　说着一脸为难：“不过只有一点我们拿不准，要不要喊童局、韩董他们来陪同？” 　　陆飞沉吟片刻，“喊吧，他们懂这个方寸，还能让他们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高媛媛笑道：“不过阿飞，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让子弹飞》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因为老七啊老七。” 　　陆飞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 　　转眼到了第二天，汉唐整个公司进入了一级战备状况，全员紧绷神经，随时待命。 　　童钢、韩三坪收到消息，早早赶来，连楼都不上，就在门口等着，眼巴巴望向马路。 　　高媛媛也一样，几次三番地坚持要来，陆飞执拗不过，特意安排个小马扎让她坐着。 　　一个个像望夫石一样望着，突然间，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来了！” 　　只见6辆飘扬红旗的红旗车开到街边，姜老、沙领导等人下了车，径直朝他们走来。 　　童钢和韩三坪互看一眼，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两只手无处安放，再看向陆飞、高媛媛他们，眼里充满溢于言表的感激—— 　　谢谢你，陆老爷！ 　　“这位就是汉唐的总经理，嘿嘿，也是我爱人。”陆飞把高媛媛介绍给姜老和沙领导。 　　“好小子！” 　　沙领导借握手的工夫，上下打量高媛媛；“你们这架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还、还没想好，可能七月，也可能八月。”高媛媛紧张不已，结巴了下。 　　“哈哈哈，不要紧张。” 　　姜老用看子侄辈的宠溺目光，左看看，右看看，“金童玉女，不错不错。” 　　“嘿嘿，我们俩还缺证婚人，要不……” 　　陆飞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小子啊，就属你猴精猴精的。” 　　沙领导和姜老相视一笑，不作问答。 　　高媛媛兴奋得满脸通红，和陆飞一起引路，一行人畅通无阻地来到放映室。 　　紧接着，一一落座。 　　童钢、韩三坪大气不敢喘，要是有小孩一桌，估计只能坐小孩那桌，默默地坐在角落。 　　一点儿也不恼，相当知足！ 　　就见四周的灯光暗下，巨幅投影幕布很快泛着亮光，伴随“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歌声，白马拉着列车，飞驰在轨道上。 　　“砰！砰！砰！” 　　“没打中？？” 　　“让子弹飞一会儿……” 　　姜老一下子就看了进去，一声不吭。 　　跟他挨着坐在沙发上的沙领导放低声音：“小陆，这次你们的基带芯片表现得不错。” 　　陆飞笑了笑：“巴龙1000只是个开始，还只是国产芯片的一小步，还不是配得上逻辑，只有赶超国际第一梯队的芯片，才配被逻辑搭载，不管是现在的3G，还是将来的4G、5G，逻辑的芯片技术一定会是世界顶级。” 　　“好，有骨子志气。” 　　沙领导很是满意，“万事开头难，开好了头，后面的路走起来就顺了。” 　　“而且不瞒您说，虽然巴龙1000略有差距，不过逻辑今年手机搭载的其它国产器件，像CPU的祖龙211，性能上不逊色于德州仪器、英特尔。”陆飞轻声透露，“我们还用了长江存储最新的36层3D闪存技术，跟诺基亚、苹果、三星一比，遥遥领先！” 　　“噢，这么快又突破了？” 　　沙领导态度和蔼的询问技术情况。 　　“我准备在交接奇梦达的仪式，顺便宣布3D闪存突破的好消息。”陆飞嘴角一翘，“不知道您到时候有没有空到陕北去剪彩？” 　　听到“陕北”，沙领导眼前一亮，既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不答应：“先看电影。” 　　《让子弹飞》，好就好在是爽片。 　　从麻匪张牧之劫大骗子汤师爷的火车开始，两碗粉、鸿门宴、麻匪火拼、诛杀黄四郎，剧情一步接着一步深入，精彩一个点接着一个点，就算看不懂内涵，表面上麻匪斗恶霸的故事，也看得人目不暇接，酣畅淋漓。 　　电影全程没有尿点，从头爽到尾。 　　特别是台词，简直到了申遗的程度！ 　　“我来鹅城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啊。” 　　“酒要一口一口地喝，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你给我特么的翻译一下特么的到底什么是特么的惊喜！” 　　“什么！这是什么特么的狗屁道理，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 　　“枪在手，跟我走，杀四郎，抢碉楼！” 　　“其实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 　　影片的尾声，在《太阳照常升起》的音乐中，张麻子骑着白马，跟着列车去了浦东。 　　“拍得好，拍的好。” 　　姜老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手。 　　沙领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向陆飞，“你小子拍这电影，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是故意不小心的！ 　　陆飞敢想不敢说，眼观鼻，鼻观心，说出免责声明：“嘿嘿，电影不是我拍的，是姜闻拍的，我们就是给他投资，任他天马行空，随意创作，想不到拍出了这个。” 　　“你小子，滑不溜秋的，也是个装糊涂的天才。”沙领导笑骂了一句。 　　“您爱看就好，就怕您不爱看。” 　　陆飞打了个哈哈，随即就被姜老喊到跟前问话，问到电影计划什么时候上映。 　　高媛媛腆着肚子：“还没定，有两个时间，一个8月暑期档，一个是10月国庆档，我们倾向于国庆档，这不今年是60周年嘛。” 　　“是啊，60周年，60周年咯。” 　　姜老和沙领导互看一眼，目光当中饱含深意，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夸了一顿电影，顺带当着童钢和韩三坪的面，也夸了夸高媛媛她们，华娱就该多几个像汉唐这样的公司！ 　　童钢、韩三坪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小陆啊，我们会一直看着你，继续保持，别走错了路子，别想着当黄四郎。” 　　姜老拍了拍陆飞的肩膀，好生勉励。 　　韩三坪听到这话，心里直骂娘： 　　nnd，何止是黄四郎！黄四郎都没他牛！ 　　“是，领导！” 　　陆飞脸上一副赤子之心的样子，就差来上一句，苟利……岂因…… 　　放映结束之后，沙领导他们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临走之前，才轻声地留下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 　　目送着红旗扬长而去，陆飞笑出了声。 　　这一笑，就一直笑到回别墅的路上。 　　“阿飞，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呀，笑到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高媛媛转过脸，好奇地看向他。 　　“回到家再跟你说。” 　　陆飞笑着把高媛媛拉到玫瑰园的别墅。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门口竟然铺设了红毯，从这头，一直延伸到客厅的那头。 　　红毯一路上，一边是玫瑰花，一边是高媛媛最喜欢的绣球花，五彩缤纷，姹紫嫣红。 　　萧红梅、陆云一家，以及高团一家，双方的家人整整齐齐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陆若若特意请假，穿着公主服，背后戴个小翅膀，手里提个装满花瓣的花篮。 　　“这……这……” 　　高媛媛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准备，就跟你提结婚的事吗？”陆飞牵着她的手，一路向前。 　　“二妈，二妈，花！” 　　陆若若踮着脚，把一团花球递给她。 　　高媛媛眼里噙着泪，捧着束花，稍稍偏头，就见陆云、高父等人发着笑，鼓着掌。 　　高团甚至放起了预备好的音乐，《With You All The Time（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I live beneath the heart。” 　　“I watch you from the dark。” 　　“I've known you forever。” 　　“I've followed you everywhere……” 　　高媛媛露出了娇羞的神态，梨花带雨。 　　一个在哭，一个在笑，两个人跟着陆若若，缓缓地踩着她抛洒出去的玫瑰花瓣。 　　“know that I'm with you。” 　　“know that I'm with you。” 　　“with you all the time。” 　　陆飞把手伸进口袋，攥紧求婚戒指，当他们来到被花环绕成心形的正中央，悄咪咪地透露说：“媛媛，刚刚领导他们已经答应了。” 　　“嘶，嘶，什么啊？” 　　高媛媛擦去掉落而出的眼泪。 　　陆飞莞尔一笑，说同意了做他们的证婚人，沙领导当陆飞的，姜老则是高媛媛的。 　　“啊？” 　　高媛媛一个激灵，双肩颤抖。 　　“看来咱们不结婚是不行了，今天这婚，你答应也得答应，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陆飞眨了眨眼，单膝跪地。 　　高媛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哭着点头。 　　陆飞将戒指戴到紧张得不行的她手里，家人们开始欢呼，调笑，喷射彩带和花瓣飞舞。 　　两人四目相对，动情相拥。 　　就在此时，手机收到来自孙红军的短信。 　　陆总，快看电视！ 　　“近期，诺基亚严打‘窜货’问题，导致渠道矛盾升级爆发，超过80多家经销商开始联合‘拒卖’诺基亚手机，声称要讨个合理的说法。” 　　“某经销商表示，窜货的根源不是我们，是在诺基亚，诺基亚的销售政策就是鼓励窜货。压货量很大。如果你完不成任务，你不窜货，你就死定了。” 　　“同时，据称雇佣的第三方公司恶意在甲地购买窜货到乙地投诉，以此处以经销商重罚，每台罚款高达10000元……” 　　“对此，诺基亚尚未做出任何回复。” 　　电视画面当中，一群代理商群情激愤，拉开横幅，喊着口号，大意无外乎就是—— 　　rnm，退钱！ 　　“法克！法克！！” 　　马博策阴沉着脸，“调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哪些经销商挑头？又是哪些挑唆的？” 　　“我们都问过了，刚才出现的只有少部分是我们授权经销商，大部分是跟他们利益相关的窜货商，跟诺基亚之间没有直接的业务往来，更没有签任何的协议。” 　　副总严肃的表情中透着一丝不安。 　　“也就是说只是一小撮人而已是吗？” 　　马博策鼻子李冷哼一声。 　　“也不全是，新闻播出之后，很多省一级的总代理都打来电话，提到最近罚款力度和金额过大的问题，很难说他们没掺合在里面。” 　　副总请示要不就跟去年一样，面对经销商的造反，免除掉这一季度掉罚款。 　　怀柔让步，平息众怒。 　　“为什么我们要让步？打击窜货，是为了保证产业链掉健康发展，既然卖诺基亚的手机，就要守诺基亚的规矩，否则就不要卖！” 　　马博策态度强硬，突出的就是—— 　　爱卖卖，不卖滚！ 　　诺基亚是全球出货量最多也是最畅销的手机，同样是华夏市场份额最高的手机。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可是如果我们不加以安抚，很有可能像去年一样，全国各地的经销商会联合起来，声讨我们，现在这个节骨眼，小米、神舟……” 　　副总张了张嘴，好意提醒。 　　诺基亚靠的就是线下，不管再凶猛的机海战术和价格战术，没有经销商，相当于没有士兵，再好的战法也没人去执行。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登鼻子上脸。” 　　马博策冷冷一笑：“马上给柳传智打个电话，我想要尽快跟阿狸粑粑的鹿云见面。” 第658章 梭哈是一种智慧 　　“合作愉快。” 　　阿狸粑粑的门口，鹿云亲自把马博策送出了公司，甚至不惜给他打开车门。 　　“合作愉快，杰克。” 　　上车之前，马博策笑道：“如果‘六一九’最终的成绩很不错，下半年我们会把包括N900在内所有新机的独家首发都放在阿狸粑粑。” 　　“我想我们可以提前准备活动方案了。” 　　鹿云和他相视一笑，把他关上车门。 　　目送奔驰扬长而去，蔡崇鑫不禁感慨：“真是瞌睡了都有人递枕头，我们正愁六一九怎么对付神舟、小米的独家首发，诺基亚就给我们送了这么个大礼。” 　　卫哲等高管也是一脸兴奋，暗自庆幸。 　　自从黄广裕被抓，国美一蹶不振，已经不能和阿狸粑粑联手，正面抗衡苏宁和飞购。 　　小米1和hasee4的势头，更是无法压制。 　　毕竟但凡能叫的上名的手机厂商，要么用着澎湃的“交钥匙方案”，要么就有陆老爷的投资，就算两个都没有，飞购网每天这么大的流量和交易额，HTC、三星等厂商能不吗？ 　　诺基亚现在的加入，等于弥补阿狸粑粑3C业务当中的弱项，而且没有敷衍了事。 　　N5130、E71，甚至N97，只要是在阿狸粑粑的诺基亚系列，统统独家优惠大减价。 　　上半年的拳头产品，诺基亚N5320，原价2199元，也降价到2099元，显然要把价格战的战场，从线下打到线上，全面反攻。 　　跟小米1、神舟hasee4，一较高下！ 　　“说不上大礼，各取所需罢了。” 　　鹿云不以为然，转过身去。 　　蔡崇鑫、卫哲等人讶异不已，紧跟着他回到公司，一个个站在电梯口。 　　“最近诺基亚的经销商不是集体造反了嘛，这么关键的时候，诺基亚想要平息这场内乱，要么妥协让步，要么强硬镇压。” 　　鹿云走入电梯，“从我刚才对马博策的观察，他肯定选择后者。” 　　蔡崇鑫也跟了进来，“他是想借我们之手，向经销商们秀肌肉，如果线上的销售成绩照样出彩，相当于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差不多这个意思，华夏人这么多，他们不干，有的是人愿意给诺基亚干！” 　　鹿云笑道：“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 　　“相互利用也不错，好歹诺基亚帮我们扳回了一城，起码‘六一九’没有那么被动。” 　　蔡崇鑫陪着他走出电梯。 　　两人进入办公室，就见墙壁上挂着“华山思过崖”的匾额，左右的对联来自《三国演义》，“荆棘载途犹不怕，鹿死谁手未可知”。 　　鹿云坐到沙发：“诺基亚算是解了我们一个燃眉之急，但眼下还有一个心腹大患。” 　　“什么？”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你有没有注意到美团的一个新动向？我前些天特意试了下，我发现美食点评、餐饮外卖这方面的生活服务板块大变样。” 　　鹿云注意到美团加大了餐饮业务投入。 　　“不会吧？美团好歹是全国第三电商，不好好发展电商，会半路转型餐饮平台？” 　　蔡崇鑫付之一笑。 　　鹿云摸摸下巴，“不一定是转型，也许是开辟新的业务赛道，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陆飞的阴谋。”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如果在智能机、移动互联网出来之前，我或许是想多了，但你想，细想，假如有一天你可以用智能机直接点单、下单、买单，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餐饮场景？” 　　“嘶～” 　　蔡崇鑫想了会儿，吸了口气。 　　鹿云一本正经说：“既简化了点菜流程，又提高了结账效率，如果支付的费率跟银行刷卡费率持平，甚至更低，餐饮行业根本就不会拒绝美团，还有美团背后的财付宝。” 　　“你的意思是说陆飞已经在利用美团，布局未来的移动支付市场？” 　　“如果让财付宝啃下餐饮行业的流水，你能想象支付流水会上涨到什么样的数字？” 　　“天文数字！” 　　“我们不能让陆飞这个王八蛋独霸这座金山，我们的‘易支付’也要抓紧下手餐饮业。” 　　鹿云眼里闪烁着犀利的光。 　　“你打算加大雅虎口碑网的投资？” 　　蔡崇鑫隐隐猜出了他的打算。 　　“除了这个，也要像财付宝延伸到手机支付一样，我们一定要让易支付加入诺基亚的生态。”鹿云说道，“诺基亚早晚会像安卓发展手机系统生态，国外就算了，国内肯定申请不到支付牌照，那么就需要一个支付的盟友。” 　　“诺基亚在国内有一两个亿的用户，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用‘易支付’，那也了不得了。” 　　蔡崇鑫眼前瞬间一亮。 　　“还不只，你看看特么的陆飞，看看飞购、企鹅靠逻辑的手机在海外涨了多少用户，要是我们能搭上诺基亚，就彻底起飞了！” 　　鹿云一拍桌子，下定决心。 　　诺基亚，就决定是你了！ 　　这一次的六一九，阿狸粑粑一定要帮诺基亚打个漂亮仗，不惜代价！不惜一切代价！ 　　就在诺基亚和阿狸粑粑眉来眼去的时候，对起义经销商的冷落无视，彻底激化矛盾。 　　不再是极个别的省份，鲁东、湘南、沪市、粤东等经销商联合挂出了抗议的横幅—— 　　“拒卖诺基亚”。 　　事情越闹越大，微博上搬来板凳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诺基亚也坐不住了，直接宣布这些造反都是假冒经销商的“窜货商”。 　　诺基亚跟他们没关系，更不会谈判！ 　　顺便借着澄清的机会，给自己跟阿狸粑粑打了个广告，诺基亚多款手机即将降价。 　　一下子，算是把经销商彻底惹恼了。 　　整个队伍，人心惶惶，要么硬刚到底，纠结全国代理商起义，要么纷纷倒戈，投靠不了逻辑，就转投神舟、HTC、三星等阵营。 　　诺基亚的线下渠道，一时陷入混乱。 　　恰巧此时，逻辑宣布logicX2、lphone3G、lphone4等多种手机大降价，三星、HTC、神舟、天宇一个个也不放过机会。 　　饿狼扑食，抢夺诺基亚的市场份额。 　　（ps：诺基亚窜货门是真实事件） 　　“哈哈，陆总。” 　　孙红军摇头失笑道：“现在很多经销商已经对诺基亚冷处理了，爱推不推，一时半会这结是解不开了，不过诺基亚也会变通，没想到会跟阿狸合作，发展线上渠道逼他们就范。” 　　“臭棋篓子跟臭棋篓子下棋，只会越下越臭，完全是步臭棋，你们就不要管这些。” 　　陆飞用笔敲了敲桌面。 　　“陆总，我们真的不管？” 　　“有什么好管的？阿狸粑粑交给飞购、美团对付，诺基亚交给小米、神舟，6月的时候，自然见分晓，现在的重心该放在存储。” 　　“长鑫存储已经正式挂牌，人员、资金、设备全部到位，等到剪彩仪式一结束，就全面启动对奇梦达在国内资产的接收工作。” 　　孙红军递上剪彩仪式的嘉宾名单。 　　陆飞从上到下，一目十行。 　　除了结仇的美光之外，存储业同行里的三星、南亚科、尔必达、瑞晶都在榜上。 　　但当注意到“力晶”、“茂德”时，他紧皱着眉头：“这些湾湾企业不在最初的拟定名单里面吧？是谁邀请它们的，老孙是你吗？” 　　“是尔必达的坂本社长。” 　　孙红军回答说坂本幸雄特意拉上这帮湾湾的代工公司，给这次剪彩仪式捧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特别是小霓虹，他是不是为了尔必达？”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孙红军点头笑道：“今年第一季度dram内存的价格又崩盘了，尔必达撑不住了，就想重提以前搁置的台日DRAM产业四合一的整并议题，也就是吃下瑞晶、力晶、茂德三家。” 　　“嚯，野心不小啊。” 　　陆飞冷冷一笑。 　　“可不是嘛，霓虹简直骨子里就是个赌徒，真的是环境越极端，越喜欢梭哈。” 　　孙红军喝了口水。 　　尔必达以目前自身的财务，在整个全球经济衰退和内存市场雪崩的情况，自身难保，恐怕要布奇梦达的后尘，只有抱团取暖一条路。 　　假如能跟台系的力晶、瑞晶和茂德结合成一家公司，就凭4家的市占率，足以反超吞并了奇梦达排名世界第三的长江存储。 　　甚至有机会挤下海力士全球二哥的地位！ 　　“确实梭哈合并是一种办法，不过就尔必达现在的负债和财力，有梭哈的资本吗？” 　　陆飞不屑道：“恐怕一点也没有！” 　　“这也是关键所在，台日四合一大整并最难跨越的关卡，还是在钱上。” 　　孙红军说：“之前大整并的方案之所以谈了2年都没下文，就是牵涉的不只是四家公司，还有台系存储企业背后的债权银行，各方都想保全自己的利益，没有钱根本谈不拢。” 　　“所以找我们干什么？借钱？” 　　陆飞摸了摸下巴，“还是想拉投资？” 　　“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要和您当面谈。” 　　孙红军递上了一支烟。 　　“老孙，尔必达有多少我们能用得上的资产。”陆飞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剪彩仪式的地点定奇梦达在长安的研发中心，时间就在4月22日，但在三天之前——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三星就在这一天突然宣布24层3D NAND闪存技术突破。 　　而且不是风险性试产，而是能直接进入小规模量产的阶段，显然故意隐藏了很久。 　　继长江存储、东芝之后，第三个掌握basic结构的3D闪存厂商终于诞生了。 　　但对全球的同行来说，恐惧大于震惊。 　　如今，主流的2D技术已陷入瓶颈。 　　因为单块芯片堆叠的晶体管达到上限，产品性能已经触顶，自从长江存储和东芝合作，通过向上堆叠层数，从而突破性能上限，生产出全球第一块3D闪存，带动了技术革命。 　　一开始，其实对同行们是有利的。 　　闪存技术的革命性迭代，就需要全新的设备和生产线，之前的技术积累的优势统统归零，相当于所有人都得新的起跑线重新开跑。 　　而且闪存领域专利集中非常分散，不像内存，坐上牌桌的门槛和机会，不会那么苛刻。 　　可偏偏，就是三星上了牌桌。 　　果然不出所料，在宣布3D闪存技术突破的消息的同时，三星又发动2D闪存价格战。 　　全球存储业，瞬间黑云压城。 　　眼看着dram价格崩盘之后，2D闪存市场也要面临雪崩的危机，坂本幸雄再也等不了。 　　第一时间，坐飞机急着来见陆飞。 　　“陆飞桑！” 　　坂本幸雄一见面，就是45度鞠躬。 　　“坂本社长。” 　　陆飞笑着和他寒暄了一会儿。 　　坂本幸雄不像以往沉的住气，主动聊到三星2D内存全面降价，虽然尔必达、长江存储占的市场份额不大，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何况是现在，完全是雪上加霜。 　　“我们还好，长江存储在2D闪存的投入并不多，内存条、固态硬盘这些主营业务，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反而对逻辑是个好消息。” 　　陆飞和孙红军对视一眼，满脸的不在意。 　　“……” 　　坂本幸雄假装咳嗽掩饰脸上的尴尬，“咳咳，陆飞桑，你不觉得三星选择这个时间点公开消息，是故意向你们长江存储挑衅吗？” 　　“有吗？” 　　陆飞一眼识破激将法，拙劣的坂本啊。 　　“当然！” 　　坂本幸雄心头抽搐：“三星明明已经做到小规模量产，说明很早之前揪可以公布3D闪存突破的消息，可就是要在长江存储接收奇梦达的剪彩仪式前三天宣布，这说明了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三星来者不善？” 　　陆飞双手交叉，翘起了腿。 　　坂本幸雄说：“没错！这是在抢长江存储和奇梦达的风头，也是在给三星的代表团壮声势，据说带队的很可能是李在镕。” 　　“是吗？” 　　陆飞眉毛上扬。 　　“也许陆飞桑已经知道了，我最近一直在想办法，把力晶、瑞晶和茂德连同尔必整合四合一，组建一个抗韩的DRAM联盟，特别是抵抗三星，但我需要陆飞桑的帮助。” 　　坂本幸雄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弯腰。 　　陆飞问：“瑞晶由尔必达控股，肯定没意见，力晶、茂德它们就没有一点意见吗？” 　　坂本幸雄也不隐瞒，说湾湾的DRAM企业基本都是代工厂，缺乏自主研发的产品和能力，尔必达会用专利授权作为交换条件。 　　“那么钱呢？” 　　陆飞笑道：“整并的费用由谁买单？尔必达吗？你们的财务状况看来好转了。” 　　“确实是这样！” 　　坂本幸雄郑重地点了下头。 　　在经济产业省主导下，已经通过《产业再生法》修正案，授权政府可以对拥有国际领先技术、但面临经营困难的企业施以援手。 　　尔必达至少能得到10亿美刀的注资。 　　“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投资，但看样子你们并不缺钱，那我还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陆飞轻轻地晃了下腿。 　　“如今的环境，没有人会嫌弃钱多，我这次找陆飞桑，除了投资，也是找比投资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3D闪存技术的授权。” 　　“技术授权如果也折算成股权，我们能占你们这个‘新尔必达’的几成？” 　　“大概3成。” 　　“怎么才3成？” 第659章 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好不容易收购了奇梦达，坐上全球存储的第三把交椅。 　　我还得投资，还得技术授权，还特么只能拿了30％的股份？ 　　我特么的的不成跪着要饭了嘛！ 　　陆飞沉下脸，直接拒绝坂本幸雄的请求。 　　坂本幸雄急眼了，“陆飞桑，不是我们想给三成，而是我们只能给3成，四合一大整并的控股公司设在宝岛，根据现在投审会的规定，你们最多只能持有30％的股份。” 　　“是吗？” 　　陆飞挑了挑眉，看向孙红军。 　　就见他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去年我们收购华亚科股份的时候还没有，今年才出台的新规，不过限制的只有直接控股，我们正在把63.5％的股份全部重新划到奇梦达，长鑫存储改为间接持有。” 　　陆飞撇了撇嘴，交代加快华亚科的生产线往内地转移，然后转头看向坂本幸雄： 　　“既然如此，我们更没有投资的理由。” 　　“求豆马爹，陆飞桑！” 　　坂本幸雄早已预料到三成的股份毫无吸引力，层层加码，可以说服尔必达原来的股东，NEC、日立和三菱，转让一部分甚至全部的股份给长江存储，让陆飞入主尔必达。 　　掌握了尔必达的话语权，相当于间接地增加了在四合一联盟的话语权。 　　你这算盘打的！ 　　陆飞翻翻白眼，看上去诚意十足。 　　实际上给日立、三菱找接盘侠，明摆着想借长江存储的手，清退掉尔必达三菱、日立的派系，从而结束尔必达混乱多年的股权结构。 　　“坂本社长，虽然我们是朋友，但就以尔必达目前的债务状况，你觉得适合投资吗？” 　　孙红军收到他递来的眼神，立马充当黑脸，“况且我们已经收购了奇梦达。” 　　“可是陆飞桑！” 　　坂本幸雄郑重其事。 　　我承认阁下很强，相当地强，但是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不搞四合一大整并，瑞晶自然会站我们这边，但力晶、茂德就难说了。 　　走投无路之下，就只能投靠韩系阵营。 　　而且极有可能投靠的是三星。 　　阁下又当如何应对？ 　　“虽然长江存储的重心在国内，不代表我们没有在跟三星竞争，事实上早就开始了。” 　　陆飞和孙红军互看一眼，不以为意。 　　就算不包括尔必达，长江存储有华亚科、奇梦达、长鑫存储，外援有南亚科和英飞凌，内援有中科院的微电子研究所，论规模，论产能，论科研，四合一的“抗三星联盟”能比？ 　　比不了！ 　　在你们对付三星之前，我们已经在对付三星了！ 　　“可是除了三星、海力士，就他了解的美光，绝对不会放任你们发展DRAM。” 　　坂本幸雄急切地想证明长江存储非常需要尔必达领头的这个联盟，结成攻守同盟。 　　“你觉得四合一能成功吗？” 　　“只要你们加入，可能性就非常大！” 　　“问题在于我们就算出了30％的投资额，剩下的70％，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坂本。” 　　陆飞眯了眯眼，直呼其名：“这个回答，我很不喜欢。” 　　“陆飞桑，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 　　坂本幸雄强调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尔必达很快就能得到政府和银行拨下来的资金，至少10亿，10亿美刀！” 　　“那钱你们能随便动吗？” 　　陆飞毫不留情地戳破，注入尔必达的资金，但凡要花一分钱，也要得到政府的同意。 　　尔必达出钱，未免太浪漫些。 　　“宝岛那边也同意会会出资……” 　　坂本幸雄结巴了下，连忙解释。 　　“咳咳，坂本社长，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宝岛的存储业是什么个业态，力晶、茂德、瑞晶这些和你们一样，都有庞大的债务，除非债权银行能同意以债作股，否则不可能解决。” 　　孙红军直接拆穿，“可是银行真地同意了，你们四合一的方案还会拖到现在吗？” 　　“这……这……” 　　坂本幸雄额头冒汗，说不出话。 　　“坂本啊坂本，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一个老实人变得这么不老实，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不老实的人打交道！” 　　陆飞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孙红军很配合地起身，往门口走去，作势去开门，明摆着一副送客的姿态。 　　“陆、陆飞桑，斯尼马赛！” 　　坂本幸雄上半身前倾，90度鞠躬道歉。 　　“呵呵。” 　　陆飞走到他的面前，看着弯腰的他。 　　你这个小霓虹坏得很！ 　　但凡长江存储投资了30％，哪怕投个10％，有了陆老爷的加盟，势必能吸引全球的财团、银行和资本，再想融资，易如反掌。 　　甚至想要把自己持有的股份冲淡，简直不要太容易，相当于自己给自己造了个敌人。 　　“陆飞桑，红豆泥斯尼马赛！” 　　坂本幸雄膝盖弯曲，像要土下座。 　　陆飞给孙红军使了个眼色，孙红军立马意会，上前扶了一把，拦住他跪在地上。 　　“坂本，如果你是诚心诚意地想让我们帮尔必达一把，我们也不是不答应，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但千万不要在我们面前耍心眼。” 　　“因为这等同于把我们当傻子！” 　　陆飞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尔必达挖坑。 　　坂本幸雄羞愧难当，弱弱道：“这么说，陆飞桑，你愿意支持我们的四合一方案！？” 　　“我对不切实际的方案不感兴趣。” 　　陆飞摆了摆手，“倒是我们很欢迎尔必达、瑞晶加入我们的联盟，至于力晶、茂德，你担心会投靠三星，那么把它们彻底挤出DRAM市场，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坂本幸雄感到杀气，虎躯一震。 　　茂德、力晶、南亚科、华亚科、瑞晶，算得上是宝岛DRAM产业的中流砥柱。 　　尔必达真的倒戈一击，配合长江存储、南亚科它们联手围剿茂德和力晶，外有三星价格战和次贷危机，结果可以预见，非死即残。 　　剩下的只有南亚科、华亚科和瑞晶，以后整个DRAM产业，岂不是间接地被长江存储给拿捏了？岂不是等于被陆老爷给拿捏了？ 　　而尔必达，毫无疑问得罪了台系。 　　又不可能跟三星和海力士合作，要么跟着美光一条路走到黑，要么彻底倒向长江存储。 　　合着你陆老爷打着这样的算盘！ 　　“坂本，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答复我，回去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再联系我。”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 　　坂本幸雄被送出办公室里，遗憾的脸上带着不甘，叹了口气：“岂可修！” 　　一无所获地回到下榻的酒店，茂德、力晶、瑞晶的代表马上闻风而来，询问成败。 　　当得知陆飞看破了他们设的局，拒绝投资四合一大整并方案，一个个心情格外复杂。 　　整个屋子，瞬间像死一般寂静。 　　没了陆老爷投资，就只能寄望双方资本。 　　可宝岛舍不得掏钱，只希望尔必达无条件帮忙处理DRAM产业这个烫手山芋，可尔必达接手的前提就是台资必须出钱，而且是大钱。 　　显然，又像2年前一样。 　　相互踢皮球，不知道又要拖到哪里一年。 　　眼看力晶它们一毛不拔的样子，坂本幸雄怒其不争，跟你们这帮虫豸在一起—— 　　怎么跟三星、长江存储它们斗！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坂本幸雄打消了四合一的念头。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么想。 　　一下子，乌合之众，作鸟兽散了。 　　力晶的代表败兴而归，嘴上抱怨：“我就知道根本不可能，长江存储现在有奇梦达，有南亚科，有华亚科，凭什么投资我们？” 　　茂德的代表很是赞同：“三星、海力士、美光、长江存储四分天下，如果我是陆总，绝对不会扶持一个规模跟自己相当的新势力，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吗！” 　　“你们茂德，接下来怎么办？” 　　力晶代表眉毛拧成了一团。 　　“尔必达是指望不上了，本来还想指望长江存储，看在自己人的份上，拉我们一把。” 　　茂德代表无奈道：“看来也行不通。” 　　“就算靠上陆总，也不见得是好事，现在三星也突破了3D闪存，长江存储有的，三星也有，长江存储没有的，三星也有。” 　　力晶代表道：“我们就不要抱希望了。” 　　“按你这么说，我们能指望谁？瑞晶还能指望尔必达，我们岂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 　　茂德代表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我们还有选择。” 　　“你是说……”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首尔，三星总部。 　　大楼在夜晚突然灯火通明，顶层的会议室正在召开最高经营决策会议，李在镕代替李健熙主持着会议，余光时不时瞄向空着的座位。 　　座位牌上，写着李富真的名字。 　　李在镕心不在焉，就在此时，秘书一路弯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附耳低语。 　　在座的高管，一个个把目光投了过去。 　　“听不见。” 　　李在镕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秘书稍稍提高声音，又复述了一遍。 　　“听不见！” 　　李在镕把有线话筒转到他的面前。 　　秘书立马意会，当着众人的面，抬高嗓门说：“刚刚收到来自茂德、力晶的电话，他们非常希望在剪彩仪式那天，和社长见一面！” 　　“都听到啦？宝岛的DRAM厂要见我！” 　　李在镕环视一圈，一脸坏笑。 　　“哈哈哈哈～” 　　一下子，满堂哄笑。 　　一个高管笑道：“他们一定想投降！” 　　“没错！投降！” 　　其他人纷纷附和，笑得更得意更放肆。 　　笑声当中，三星里的台系高管再也看不下去，分析说像力晶、茂德这些代工厂，既没有技术，也没有三星这样雄厚的财力，只能选择跟高附加值芯片领域的企业结盟。 　　显然，没能抱上长江存储的大腿！ 　　“如果我们不接受力晶和茂德，它们会怎么样？”李在镕看向那位台系高管。 　　“长江存储不收，我们不收，最后只能继续和尔必达抱团合作，一旦尔必达崩盘……” 　　“也就是说只要尔必达破产，就能让跟尔必达关联很深的宝岛DRAM产业遭到重创？” 　　“理论上是这样，尔必达的消失不仅是宝岛DRAM产业的一个客户的消失，更是重要的技术授权对象的消失，在这之后，力晶、瑞晶、茂德很可能彻底沦落为代工厂，如果产能接不上跟尔必达同等体量的订单，也得不到宝岛方面的资助，整个产业可能一蹶不振。” 　　“最坏的结果呢？” 　　李在镕听到这话，眯了眯眼。 　　“宝岛上万亿投资的DRAM产业都会打水漂，除了依靠长江存储的南亚科和华亚科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存储公司！” 　　台系高管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 　　“你们都听到啦！” 　　李在镕敲了敲桌子，“比起接受投降，我更想趁他们病，要他们的命！” 　　“哈！！” 　　三星的高管们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毕竟，今天这个会就是为宝岛准备的。 　　次贷危机，经济衰退，包括存储、面板、代工在内的电子产业大幅亏损，也就HTC跟对了逻辑，靠着智能机，渡过难关。 　　于是，又重新提出了野心勃勃的计划： 　　kill Wanwan！ 　　“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李在镕看了眼李富真的位置，起身离开会议室，让秘书跟着自己回到社长办公室。 　　“咔哒～” 　　秘书轻轻地关上门。 　　“让你调查的，调查得怎么样了？” 　　李在镕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李常务缺席的原因查清楚了，跟前段时间的自杀的女明星有关，她曝光的日记里牵扯到了任部长，李常务可能在帮他擦屁股。” 　　秘书从包里取出一叠资料。 　　李在镕看了眼女明星的照片，又看到名单里有“楽天”的名字，“我从不关注娱乐圈，怪不得没想到这一层，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闹的沸沸扬扬！” 　　秘书主动地替他点上火。 　　“西八！” 　　李在镕拿着任佑宰的照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玷污我们家族的门面，妹妹怎么找了这么个垃圾、废物、寄生虫！” 　　说着，把照片放在打火机的火上烧。 　　顷刻间，照片燃着火光。 　　秘书递来烟灰缸，“就任部长的德性，三星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李常务，三星只有在您手里，才最名正言顺，才有光明的未来！” 　　“呵呵。” 　　李在镕把照片丢到烟灰缸。 　　秘书忍受着烧焦的臭气：“社长，要不要现在把搜集到的任部长的丑闻和照片公之于众，彻底搞臭他，也顺带牵连李常务……” 　　“蠢材！” 　　李在镕瞪了眼，“还嫌他丢三星的脸还不够多嘛！再丢下去，就算我可以不管，会长也会管，到时候全面封锁消息，这些辛辛苦苦搜集的材料，不就统统打了水漂吗？” 　　“社长，我明白了，那我们什么不做。” 　　秘书一个激灵，弯腰认错。 　　“你真的蠢到无药可救！” 　　李在镕从资料里挑了张带有任佑宰照片的报纸，“找个机会，让它出现在会长的桌子上，不要刻意，要让会长自己发现。” 　　“是，社长！” 　　秘书毛骨悚然，这也太阴了。 　　“去华夏的飞机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很好，就让这个狗崽子继续拖累妹妹，分散她的精力，败坏她的名声，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对付她背后真正的男人。” 　　李在镕从牙缝里挤出“陆飞”的名字。 第660章 华夏，有我！ 　　陕北，长安。 　　罗建华带着奇梦达高管从德国到华夏，马不停蹄地来见陆飞，从园区空地经过。 　　喜庆的舞台搭建在正中央，台下摆着无数张椅子，铺着的椅披在微风中拂动。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新官上任的朱一鸣，正陪着陆飞、高启全他们，有说有笑。 　　“陆！” 　　罗建华推门而入，打起招呼。 　　“来啦。” 　　陆飞打量他们，“怎么样，还适应吧？” 　　包括罗建华在内的奇梦达高层基本没有牢骚怨言，毕竟保住了饭碗，保住了公司。 　　作为回报，罗建华带来了好消息。 　　有了陆老爷这个大腿，不差钱的奇梦达重新启动堆叠式技术路线，有条不紊地发展。 　　在DDR内存标准，也有突破。 　　从主流的DDR3突破到DDR4，奇梦达设计的DDR4会是30nm制程工艺，运行1.2V的电压的话，常规总线时钟频率速率在2133MT／s，“发烧”级别将达到3200MT／s。 　　预计最快10年年底，最晚12年年初。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惊喜。 　　最大的惊喜是全套的GDDR5显存生产设备已经量产完毕，正在陆陆续续从慕尼黑运来长安，很快就能搭建第一条GDDR5生产线。 　　如今主流储存器地芯片还是GDDR4。 　　除了三星之外，也只有长江存储！ 　　“这算是几喜临门？”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至少五喜！” 　　朱一鸣伸出五根手指。 　　“哈哈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声大笑。 　　空气中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在场所有人都是行内人，再清楚不过DRAM产业的盈利模式就像古董店，开张吃三年，基本上是每赚钱一年，就要亏钱两年。 　　总之就是，赚一亏二。 　　除了像这次极其罕见的内存寒冬，赶上了次贷危机，但显卡市场并没有彻底凉凉。 　　英伟达和AMD，竞争到白热化。 　　去年AMD就发布了全球首款搭配GDDR5显存颗粒的显卡，英伟达今年的产品规划也会上GDDR5显存，订单不就来了嘛！ 　　有3D闪存，有电脑进城，有逻辑、神舟、小米这些电子产品，微软的Windows7又很快会问世，显然，未来的钱途大大的呀！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陆飞一拍大腿，起身到门口迎接。 　　此时，园区外站满了取景的电视记者。 　　摄影摄像机器，和黑压压的记者群占据了全部大堂地带，所有的机位齐齐对准红毯。 　　人未到，气氛早已被各路媒体炒热。 　　当陆飞一出现，立刻像饿狼扑了上去。 　　他却把曝光主动地让给罗建华、朱一鸣、高启全等人，退到一边，甘当绿叶。 　　不一会儿，主办方安排的比亚迪F3R，一辆接一辆地驶到研发中心门前，逻辑、华为、神舟、中兴、尔必达、瑞晶、力晶、茂德、华虹、中芯等企业，陆陆续续进场。 　　咔咔咔，长枪短炮一阵乱拍。 　　李在镕刚一下车，也被记者团团围住。 　　“请问你怎么评价这次长江存储收购奇梦达？会不会担心三星有一天会被超越？” 　　媒体故意找茬，抛出问题。 　　“不，一点儿也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李在镕露出自信的笑容，“虽然长江存储得到了奇梦达，但是在长江存储和三星之间，还隔着一个海力士，要超越还有一段距离。” 　　“你觉得差距在哪些方面？” 　　“产能、规模，关键在技术上，长江存储收购奇梦达，仅仅只是弥补了DDR3、GDDR4等内存产品的差距，在我看来，闪存才是长江存储的强项，尤其是3D闪存，但三星前不久实现突破，并做到小规模量产……” 　　面对记者们的提问，李在镕一一回答。 　　到最后，语出惊人，宣布三星计划投资一个价值5亿美刀存储芯片封装测试项目。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李在镕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得意道： 　　“这会是继美利坚奥斯汀项目之后，三星第二次在海外建立半导体生产工厂，暂时考虑在陕北，如果投资顺利，三星回追加投资！” 　　伴随着翻译把他的话翻出来，人群里爆发出惊呼和掌声，朱一鸣看在眼里，撇了撇嘴：“摆明了故意抢戏，陆总，来者不善。” 　　“今天我们才是主角，他只是配角。” 　　陆飞笑着走了上去，和李在镕握手。 　　就见他改换英文，直接说：“不好意思，陆总，我不是有意在这个时候宣布三星的投资计划，实在是忍不住，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陆飞偏用中文，偏让秘书翻译。 　　“三星愿意在华夏建厂，为我们带来税收、就业和技术，我不但不介意，而且热烈欢迎，非常希望能有更多像三星一样的企业进驻到这个长安高新技术园区。” 　　听到他这么说，李在镕笑的更灿烂，把脸凑近，用只有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说： 　　“梁孟松那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 　　“怎么，反悔了？当初谈好蒋尚义归你，梁孟松归我，至于条件吗，40／45nm制程工艺难道复芯没有跟三星分享？” 　　陆飞语气里透着冰冷。 　　“哼！我们低估了梁孟松的价值，高估了蒋尚义的，我们要求把先进制程技术分享协议延续到28nm，当然，钱三星一分不会少！” 　　李在镕幽怨的眼里充满恨意。 　　陆飞笑而不答，转移话题说：“除了陕北，也希望三星能在其他省市多多投资，比如鄂北，不知道李社长有没有兴趣？” 　　“早就听说鄂北是华夏的‘存储之都’，三星一定会考虑，有机会派人去鄂北做调研。” 　　李在镕笑眯眯着，眼缝里藏着杀意。 　　但在镜头面前，两人双双露出职业级的假笑，毫无疑问，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接待完企业之后，就轮到了领导。 　　陕北省市区三级，还有信部、科技部、科协、中科院等息息相关的部门，头头脑脑站在左右，正中间的沙领导走在最前头。 　　走一个虎虎生风！ 　　“我刚刚听说了。” 　　沙领导慈眉善目，“三星好像因为你们投资了长安，也准备投资这里，非常好，帮陕北信息技术产业转型起了个好头，继续保持。” 　　“才5亿美刀，规模小了点。” 　　陆飞话里透着一丝嫌弃。 　　沙领导笑呵呵道：“那你就做表率多投点，据说你又注册了一家‘长鑫存储’，落户长安，是不是又想弄什么新花样？” 　　“待会儿一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当着领导们的面，陆飞隐而不说。 　　“你啊你。” 　　沙领导摇头失笑，拍拍他的肩。 　　身后一个个领导跟着进去，和陆飞擦肩而过，眼神中不是欣赏，就是羡慕。 　　不一会儿，全员入座。 　　主持人撒贝柠随即登场，照着剪彩仪式的流程，一宣布开始，又是礼花，又是礼炮。 　　台下到场的人，纷纷鼓掌。 　　撒贝柠接着介绍像沙领导这些重量级的来宾，然后请剪彩的嘉宾们上台，开始之前，挨个发言，不是道喜，就是祝贺，最多5分钟。 　　“华夏复兴梦，既要复兴——” 　　“我想复兴的钥匙，就是科技的复兴。”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是点燃的火种，长江存储就是华夏复兴的一把火炬……” 　　沙领导演讲很有层次，讲精神建行理想讲目标等方略，省市就不走程序，直接开吹。 　　发言内容很直白，也很简短。 　　大部分的时间，都留给了今天的主角—— 　　陆老爷！ 　　“接下来，有请陆总发言。” 　　主持人说完，很自然地把话头传给陆飞。 　　“啪啪啪～” 　　台下，无数人热烈地鼓掌，掌声雷动。 　　“咳咳。” 　　陆飞对着话筒嗷一嗓子，大概意思是： 　　大风起兮云飞扬！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DRAM芯片是一切要搞的，不搞不行！ 　　“尤其是伴随移动互联网和物联网的高速发展，智能手机、可穿戴设备、物联网设备迅速崛起，DRAM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多。” 　　“华夏，必须要有自己的DRAM产业！” 　　“从90年代开始，我们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地建设，一共经历了三次大失败。” 　　陆飞说话间，伸出3根手指。 　　“第一次，追溯到90年代初。” 　　“NEC和首钢合资成立首钢NEC，当时是6英寸1.2微米工艺，生产4M DRAM，甚至后来升级到16M，但97年遭遇全球内存大跌价，首钢NEC从此一蹶不振，失败告终。” 　　“唉～” 　　在场不少人，特别是亲眼见过首钢NEC从辉煌到衰败的，不禁叹了口长长的气。 　　“第二次，也就是1997年！” 　　“首钢NEC虽然失败了，但我们马上进行了第二次尝试，又是NEC，和华虹集团合资成立的华虹NEC，并纳入到909项目工程。” 　　陆飞娓娓道出，情绪到位。 　　其他人或许只是感慨，华虹这些亲身经历过的老人们噙着眼泪，颇为感伤。 　　在2001年，因为NEC退出了DRAM市场，华虹失去了技术上的依靠，也不得不退出DRAM产业，909项目工程宣告失败。 　　华融转型晶圆代工，躲过一劫，但在DRAM产业砸的财力和时间，统统浪费了。 　　“而第三次，也就是中芯国际和我们长江存储开始的DRAM产业的新的一轮尝试。” 　　“中芯国际为奇梦达、尔必达代工生产DRAM，长江存储呢，先从闪存入手，再做内存，我们得谢谢中芯国际，因为通过它，长江存储才能和奇梦达、尔必达结成初步合作。” 　　“但很不幸的是，就在去年，由于中芯国际业务调整，最终退出了DRAM业务。” 　　陆飞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章汝京。 　　章汝京在内的中芯高层们，一脸落寞。 　　在场的领导、同行、学者、媒体或多或少都为华夏DRAM产业的难产，颇为唏嘘。 　　细细一想，长江存储还真就是华夏唯一的独苗，谁能想到被陆飞这个门外汉搞起来了。 　　而且搞得有声有色，换成了苍天大树！ 　　不但扛住了次贷危机，扛住了内存大萧条的寒冬，还扛住了三星丧心病狂的价格战，而且奇迹般地“抄底”到了奇梦达，就够魔幻了。 　　如今超越尔必达、美光，成了全球第三。 　　何止是魔幻，简直是梦幻！ 　　“哗哗哗～” 　　受到情绪感染，众人鼓起了掌。 　　甚至倪光楠、朱一鸣等人热泪盈眶。 　　“唉，我们就是少了个长江存储，要不然宝岛整个DRAM产业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力晶代表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少的不是长江存储，是少个陆总。” 　　茂德代表陷入思考：“其实投靠陆总也不错，长江存储背靠大陆，将来一定很赞啦。” 　　“那你到底是选三星，还是长江存储？” 　　力晶和茂德的代表窃窃私语。 　　就在此时，陆飞追忆结束，抬高嗓门： 　　“长江存储收购奇梦达，并不代表就是长江存储崛起的终点，而是又一个新的开始。” 　　“长江存储的业务重心在国内，但不会只局限在国内，接下来我们要面临全球市场的大考，所以，我要在今天宣布几个好消息。” 　　好消息？！ 　　李在镕一下子来了精神，面色凝重。 　　“首先，我宣布我们和奇梦达在GDDR5工艺制造上取得历史性突破，将建设全国第一个GDDR5为主的DRAM工厂，内存模块有1GB、2GB、4GB、8G等容量，满足Windows Vista，以及Windows7的需求……” 　　陆飞昂起下巴，自信满满。 　　“莫呀！” 　　李在镕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但一想到奇梦达，想到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发布GDDR5的白皮书，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不信。 　　三星对比长江存储，又少了个优势。 　　就连李在镕都如此失态，尔必达、力晶、瑞晶、茂德、东芝、南亚科这些同行就更不用说了，但凡了解存储业的人，都惊了个呆。 　　咔咔咔，闪光灯一刻不停地闪烁。 　　架在舞台两侧的摄像机，清晰无误地拍摄下这番激动万分的场面。 　　“先别激动，还有更激动的。” 　　“另外，我们计划拿出8亿美刀来扩建我们位于鄂北的3D闪存芯片工厂，提高24层3D闪存的产量，除此之外，也是为即将到来的32层3D闪存规模量产，提前做好准备。” 　　陆飞看向台下的李在镕，嘴角一翘： 　　“没错，我们的3D NADN闪存技术已经取得标志性突破，堆栈层数达到了32层！” 　　“吼！！” 　　顷刻间，全场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李在镕听到“32层”，两眼瞪大，瞳孔地震，“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恍惚之间，一个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 　　会不会长江存储的3D NAND闪存早就突破了32层，就故意等着三星官宣24层？ 　　当看到陆飞恶魔般的笑脸，越发坚信。 　　陆飞，你这个狗崽子！ 第661章 看在情面上，拉兄弟一把 　　“无论从性能、功能，还是可靠性等关键指标，我们研发的3D NAND闪存全都达到了预期目标，再一次遥遥领先于所有同行！” 　　“不久以后，就会小规模量产！” 　　陆飞此话一出，沙领导立刻带头鼓掌。 　　震惊而安静的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站了起来，伴随着礼炮齐鸣，全体起立鼓掌。 　　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陆飞和领导们一剪刀下去，把彩带剪断，紧接着气球飞舞。 　　李在镕强颜欢笑，强忍到仪式结束，终于忍不下去，铁青着脸，第一时间离开现场。 　　显然，一刻都不想多呆！ 　　像尔必达、东芝、瑞晶等这些受尽了三星价格战苦痛的厂商们，看到三星吃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解气！相当解气！ 　　同时，不得不重新评估长江存储的实力，GPPR5和32层3D NAND闪存，可能短时间超不过三星，但超过海力士，胜算极大。 　　茂德和力晶的代表们不禁动摇。 　　一直以为长江存储只是存储业最强的黑马，想不到强成这个样子，比起三星。 　　或许投奔长江存储，也很不错！ 　　力晶代表看向被簇拥着陆飞，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坂田幸雄的身影，深深怀疑—— 　　尔必达之所以放弃“四合一”，也许不是长江存储不答应，会不会想一个人独占合作？ 　　“你是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茂德代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坂田幸雄对陆飞格外殷勤，甚至是谄媚，本来有点半信半疑，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说法。 　　尤其是，坂田幸雄紧跟着陆飞离开。 　　“噔噔，噔噔。” 　　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响亮的脚步声。 　　一行人来到办公室，陆飞招呼朱一鸣、孙红军、坂田幸雄入座，但出乎意料的是—— 　　坂田幸雄非但没坐，反而深深鞠躬。 　　“陆飞桑！拜托了！” 　　“拜托了！！” 　　“坂田，这么说你考虑好了？” 　　仿佛意料之中，陆飞嘴角上扬。 　　“嗨！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尔必达希望和长江存储结成战略合作关系，在技术上能得到GDDR5和3D NAND闪存的授权。” 　　坂田幸雄恳切的语气里透着急迫。 　　“坂田，你是不是误会我们的意思了？” 　　陆飞摆摆手，“我们之间的合作既不涉及GDDR5，也不涉及NAND闪存技术授权。” 　　“什么！为什么，陆飞桑！” 　　坂田幸雄意识到自己的诚意或许不够。 　　也不鞠躬，直接双膝跪地，身体前倾，额头磕地，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正是变现时！ 　　刚才外面人多，我现在给陆老爷跪下了！ 　　就见他郑重地土下座，苦苦请求只要是合理范围之内的条件，尔必达不是不能接受。 　　“就算这样，我们还是不会答应。” 　　陆飞给朱一鸣、孙红军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一左一右，把坂田幸雄扶起来。 　　“陆飞桑！” 　　坂田幸雄急得面红耳赤。 　　“虽然我们不会授权，但是可以和尔必达合资，在华夏建设一座3D NAND闪存晶圆厂，规模嘛，月产至少4万片……” 　　“可是！” 　　“听我说完，晶圆厂股份尔必达最多可以占45％，除此以外，下半年我们还会追加对尔必达的采购，DRAM也是，LDPPR也是。” 　　陆飞把早已商量好的说了出来。 　　DRAM工艺不断上升，类型也不断细分，有用在PC、服务器的标准型DRAM，有用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的移动型DRAM，也有用在液晶电视、机顶盒的利基型DRAM。 　　划分给尔必达的，除了移动型，还有利基型，毕竟从移动和电信拿到机顶盒大单。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 　　坂田幸雄激动不已，得寸进尺，又一次试探能不能得到3D NAND闪存技术授权。 　　“坂田，你如果真想得到3D闪存技术授权，何必舍近求远，完全可以去找东芝。” 　　陆飞委婉拒绝，“我可以帮你引荐。” 　　坂田幸雄叹了口气，绝口不提。 　　孙红军看到这幕，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陆总，这些订单会不会太多？” 　　“多吗？” 　　陆飞露出一丝坏笑。 　　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对传统内存的需求，远远小于移动NAND闪存的需求，考验的是跟内存结合闪存，或者跟固态硬盘集成的能力，没有这个整合技术，就卖不了溢价。 　　整合产品的价格，至少是没整合的两倍！ 　　“我明白了，陆总。” 　　孙红军恍然大悟，尔必达没有整合技术。 　　就像在提供原材料，只能提供内存，长江存储负责材料深加工，偏偏尔必达的内存质量好，成本高，可能越生产，就越容易亏损。 　　“尔必达的债务问题，不是靠霓虹政府和银行融资就能解决的，很可能跟奇梦达一个下场，那个时候，就算我们得不到整个尔必达，也起码能低价收购了晶圆厂和瑞晶股份。” 　　陆飞冲他，眨了眨眼。 　　“陆总，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被发现……” 　　孙红军一个激灵，简直是糖衣炮弹。 　　这哪是救尔必达的命，分明是谋财害命！ 　　“发现什么，他还得谢谢咱们。” 　　陆飞拍了下坂田幸雄的肩，“是不是？” 　　“啊力嘎托勾杂易嘛思！！” 　　坂田幸雄虽有遗憾，但也不虚此行，足以吊住尔必达一口气，“陆飞桑，你真的是我们尔必达最好的合作伙伴，是我们的大恩人！” 　　“至于价格，你跟他们谈。” 　　陆飞把孙红军等人推出来，“还有坂田，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三星也在拉拢力晶这些湾湾的DRAM企业，现在‘四合一’方案失败，它们有没有可能会倒向三星，对付我们？” 　　“瑞晶由尔必达控股，我敢保证一定不会，不过茂德、力晶，不是没有可能。” 　　坂田幸雄给出认真思考后的回答。 　　“或许我们该想个办法。” 　　“什么？” 　　“离间计。” 　　…… 　　剪彩仪式刚结束，不到第二天。 　　“重磅消息，长江存储宣布32层3D NAND闪存！超越三星和东芝的24层。” 　　“华夏终于等来一场存储革命，长江存储和长鑫存储带头，实现了从追赶到领先的跨越式发展，展现了华夏速度和华夏创新。” 　　“DRAM芯片国产化历经20年黑暗，陆飞不相信永夜降至，因为火把就在他手中！” 　　“陆飞：国产DRAM从站起来到强起来，关键在于品牌要在华夏人民心中站起来。” 　　新闻不断，甚至当天就上了新闻联播。 　　整整7分钟，陆飞从头到尾的演讲内容，一分一秒，统统没剪，全文报道。 　　很快地，就在网上刮起一阵旋风。 　　第一股风便刮在网上，微博、微信、贴吧、博客、BBS论坛，QQ等等平台。 　　有的科普，有的散播，有的讨论…… 　　天下兴亡，键仙有责。 　　何况这种一等一的大事，立马从线上到线下，下到地方小报，上到央妈、人民报，各方媒体闻风而动，长江存储的官方微博账号底下的评论区，已经被网友占领，集体高潮。 　　【长江存储完美地帮助三星、海力士等厂商解决了供电和消防问题】 　　【如果有一天国外存储开始降价，开始搞促销，那并不是因为他们有良心，只是因为长江存储崛起了、强大了、牛逼了】 　　【过去都说支持国产，那是道德绑架，但现在，以前固态硬盘越卖越贵，是因为能生产的基本是美日韩公司，定价权在别人手里，人家凭什么给你让利？诺基亚新手机为什么会定价1999元，不是因为诺基亚善良，而是有逻辑、神舟、小米、天宇，不买他，买谁？】 　　【手机、内存、固态硬盘，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显卡，赶紧把显卡价格也干下来！】 　　【……】 　　短短半天，舆论场掀起更猛烈的第二股风，整个旋风的暴风眼集中在IT、IC圈。 　　各方大佬都忍不住下场点评。 　　章汝京：“很遗憾中芯没能和长江存储继续并肩作战，但我们会尽我们全力支持！” 　　雷君：“做芯片，是九死一生，10亿起步，10年结果，陆总真的是一身是胆！” 　　柳传智：“我们，还有美欧日韩都把芯片看得太重，就像房地产一样，世界将来会是一个芯片过剩的时代，价格会沦为‘白菜价’，未来一定有的是人求着我们购买芯片。” 　　这话，立刻被群起而攻之。 　　甚至有好事者胆大地到联翔门口拉起了横幅，也有记者跑去三星下榻的酒店采访。 　　剪彩仪式之前，李在镕口口声声说三星和长江存储还有很长的一段差距，那么现在，长江存储3D闪存堆叠栈数又一次超过三星。 　　还有什么话要说！ 　　想从李在镕那里问到只言片语的评价，但都被保安拦在公司外，一一谢绝。 　　理由就一条，有更重要的事。 　　李在镕想了又想，不得不改变“杀死湾湾”的战略部署，就算杀死了力晶的茂德，空出来的市场份额，不见得就是三星的。 　　也有可能是被长江存储强势带飞的南亚科和华亚科，相当于间接地帮陆飞清除掉了宝岛DRAM产业的竞争对手。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南亚科和华亚科是长江存储的代理人，那么力晶和茂德也可以是三星的代理人。 　　就在宝岛这个棋盘上，一较高下！ 　　于是，他心平气和地邀请力晶、茂德和三星成立关于DRAM产业的合谋定价俱乐部。 　　“李社长，这个涉及到敏感的反垄断，我们恐怕做不了主，必须回去，开会商量。” 　　力晶的代表打了个哈哈。 　　茂德的代表跟着唱双簧，“除了这个以外，不如我们先聊聊订单吧，我们非常希望和三星有更多的代工合作。” 　　“只有签订策略联盟合约，我们才能谈下一步合作。”李在镕左看看，右看看。 　　“这个……这个……” 　　茂德和力晶的代表满脸尴尬。 　　“不瞒你们说，三星在面板上和湾湾的某些液晶企业也有这样深度的长期合作，为什么要恶性竞争，那不是白白便宜了消费者？”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我们一起联手，一起赚消费者的钱，尤其是华夏内地，内地地消费者真的好有钱，哈哈哈……” 　　茂德和力晶的代表依然犹豫未决。 　　“好吧，你们就回去认真考虑吧，不过你们得想想，现在除了三星，还能倚靠谁呢？” 　　李在镕语气里透着不屑，“尔必达？” 　　“为什么不可以是长江存储？” 　　“那我们就不是朋友，是敌人！还是要好好想清楚，当三星的敌人没有任何好处。” 　　双方不欢而散，谈话随之结束。 　　茂德和力晶的人推门而出，迎面就撞见秘书手上拿着几份报纸，行色匆匆。 　　“什么事，慌慌张张？” 　　李在镕瞪了一眼，而是问到陆飞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到底答不答应把三星和复芯的先进制程共享协议续到28nm。 　　“没有，社长。” 　　秘书摇了摇头。 　　“西八！” 　　李在镕破口大骂，才注意到秘书手上的报纸，“你拿报纸干嘛，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社长，我们被泄密了！！” 　　秘书大声道：“您的‘kill wanwan’计划曝光了，全部报道在华夏媒体的报纸了！” 　　“你说什么？！” 　　李在镕满脸的不可思议，立刻从他手里夺过报纸，就见醒目的大标题映入眼帘—— 　　《三星阴谋：Kill Wanwan》。 　　一下子，眼角抽动了一下。 　　立刻翻开另一份，上面是长江存储和尔必达、瑞晶可能深入合作的新闻，下面是三星针对湾湾的通盘战略。 　　“三星有计划地狙击宝岛科技企业，逐渐削弱它们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 　　“第一步，逐步消灭存储芯片和面板产业，会找几个本地的企业作内应……” 　　“第二步……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 　　“就是将台记电踩在脚下，彻底实现电子产业的技术统治，宝岛绝不可掉以轻心！” 　　“吗的！” 　　李在镕大怒，控制不住地撕碎报纸，撕到一半，理智慢慢回归：“谁泄的密！会是谁泄密！狗崽子，马上去查！马上去调查！” 　　“社长，不、不用查，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尔必达社长的坂田幸雄说的。” 　　秘书缩着脑袋。 　　“尔必达？坂田幸雄？” 　　李在镕面目狰狞，“那他这个狗崽子又是从哪里知道！是不是在三星安插了间谍！” 　　“查！” 　　咆哮和怒吼充斥着办公室的每一处角落，屋外经过的员工吓得哆嗦，匆匆跑开。 　　恰恰就在当天，宝岛也收到了三星的“kill wanwan”计划，第一个报道的，是中视新闻。 　　背后的大股东，是旺仔集团。 　　当初能成功入主中视，靠的是陆老爷，以及南塑的王永清、王雪红妇女帮忙融资。 　　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宝岛大惊！ 　　得到消息的台积电、南亚科等企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马开会，商量对策。 　　而茂德、力晶这些DRAM企业，也马上交代它们留在内地的代表：快去请陆老爷！ 　　陆老爷！ 　　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拉兄弟们一把！ 第662章 干翻陆飞 　　午时，太阳当空。 　　面馆里的老板舀着一勺热油，撒在倒着辣子的裤带面上，顿时间，滋啦啦作响。 　　陆飞戴着眼镜，低调地和孙红军、王贲等人坐在一桌，抄起筷子，拌起了面。 　　飘香四溢，美得很！ 　　“吧唧吧唧。” 　　孙红军边剥蒜，边说：“陆总，这些天，力晶、茂德，好多湾湾企业都求您救命呢。” 　　“怎么不去求三星啦？” 　　陆飞就着羊肉吃口面。 　　“您给坂田社长支的招凑效了，三星都要‘kill wanwan’，那帮湾湾企业再傻，也怕与虎谋皮。”孙红军嘿然一笑，“再说三星都回国了，他们就是想跪，也没这个机会了。” 　　“李在镕他们走了？” 　　陆飞有些意外又并不意外。 　　“新闻出来当天就回国了。” 　　孙红军压低声音：“陆总，您到底是怎么知道三星的这个计划？三星里真的有咱们的人，还是李富真小姐她……” 　　陆飞打断说：“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机密透露给我，以她的格局，不会因为要跟李在镕抢继承人就出卖三星的核心机密。” 　　孙红军点点头：“那您是怎么知道？” 　　陆飞戳了戳太阳穴：“三星这些年一直想毁掉湾湾半导体产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只不过把矛盾摆在明面上，至于编的真不真，假不假，有这么重要吗？” 　　“我明白了！” 　　孙红军眼前一亮，“那现在，力晶、茂德这些怎么办，见还是不见？帮还是不帮？” 　　“为什么要见！凭什么要帮！” 　　陆飞不以为然，自己抗衡三星、海力士韩系阵营的联盟已成，南亚科、华亚科、长鑫存储，再加上尔必达、东芝、奇梦达，无论内存，还是闪存，产能完全绰绰有余。 　　“可是……” 　　孙红军为难说不久前收到湾湾事务办公室和闵建省，甚至还有邓秘书的电话。 　　点名邀请他们出席今年首届的海峡论坛。 　　“那多少就帮一点吧。” 　　陆飞一听是林嘉庆的秘书，又知道林嘉庆出席论坛，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于是，问到力晶、茂德的主营业务。 　　“茂德和我们的业务重叠，也是DRAM的设计、研发和代工，倒是力晶不一样，收入主要来自DDIC（面板驱动芯片）晶圆代工。” 　　孙红军咀嚼着面。 　　“面板驱动芯片？！” 　　陆飞一下子来了兴趣。 　　面板驱动芯片可是屏幕中枢神经，性能强弱决定了显示屏画质高低，通常，刷新率越高的屏幕，对面板驱动芯片的要求也越高。 　　不过如今，液晶面板驱动芯片市场基本被三星、LG几家韩系企业把持，单单三星，就占了超过50％的市场份额。 　　前世，华为、HTC，甚至苹果，没有被三星在面板上偷偷动手脚，影响供货。 　　虽然面板驱动芯片制造工艺没有太高的要求，55nm、65nm都可以生产，但京东方为首的国产面板厂商，依然做不到自产。 　　“宸鸿和复芯研发的OLED和AMOLED驱动芯片，目前进展得怎么样了？” 　　陆飞吃的满嘴流油，又要了一碗。 　　“LED有突破了，就是OLED就是个大问题，和三星也一样，怎么也做不到量产，不过我们已经请华为和HTC的团队提供技术帮助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好消息。” 　　孙红军喝了口羊肉汤，改吃泡馍。 　　“那力晶倒是值得一帮，等三星收拾了湾湾的面板，正好是京东方崛起的时候。” 　　陆飞一顿，夹着面的筷子停在半空。 　　“可不是嘛！” 　　孙红军完全同意，棒子可阴险得很。 　　三星、LG是全球前两大电视品牌，跟奇美电和友达都是定价联盟的盟友，但在次贷危机之后，合伙把原本下给湾湾企业的面板统统取消，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痛击队友。 　　这也是湾湾企业相信计划存在的原因。 　　三星这个lyb，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样吧，你去见见力晶。” 　　陆飞抽了张纸巾擦嘴，“除了入股，必须在闽建投资个晶圆厂，跟宸鸿形成产业链，没准能把闵建打造成是华夏的面板之都。” 　　丢掉纸巾，补了一句：“你再问问京东方，愿不愿意入伙，一起合资建厂？” 　　“陆总，那海峡论坛您出席吗？” 　　孙红军一一记下。 　　“你替我出马。” 　　陆飞笑道：“我呀，回趟燕京。” 　　孙红军也不多问，只是提醒会拉里佩奇和施密特在6月的苹果发布会结束之后，会来三体基地参观logicX3，知己知彼。 　　“正好，就拿这次给诺基亚开刀，让他们开开眼。”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 　　处理完奇梦达的接收工作，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回到燕京，直奔隐秘的庄园别墅。 　　陆飞到的时候，阳光正好。 　　萧红梅扶着高媛媛在院子里散步，陆若若走在最前头，牵着大金毛和田园犬。 　　“汪汪汪！” 　　“阿飞（二爸）！” 　　“嗯，吃饭了么？” 　　陆飞莞尔一笑，双腿之间，大金毛和田园犬来回转悠，卖力地摇着尾巴。 　　萧红梅说：“这不刚吃完，若若闹着五一非要去爬长城，我们就带她下楼走走。” 　　“二爸，我要去长城！！” 　　陆若若仿佛看到最后的希望，蹦蹦跳跳。 　　“老实待着！” 　　萧红梅没好气地把陆若若拉到一旁，给小两口留下个私人的空间。 　　“最近闹腾没？” 　　陆飞扶着高媛媛进屋，隔着衣服摸那肚皮，好像软软的，又好像紧绷着。 　　跟着贴耳朵听，也没啥动静。 　　不知不觉，已经5个多月了。 　　高媛媛体重涨了不少，脸形圆润。 　　自从搬到这栋别墅里，萧红梅先过来照顾，又雇了整个医护团队，随身伺候。 　　心宽体胖，不胖才怪。 　　有些人胖，显得痴肥、笨拙，有些人胖，却显得活泼自然，高媛媛显然就是后者，胖得很柔软，就像蓬松雪白的鹅绒枕头。 　　“今儿没，不像昨天踢的慌。” 　　高媛媛瘫在沙发上，舒服地四仰八叉。 　　“呵，肯定是预感到爸爸要回来了。” 　　陆飞和她唠了会儿嗑，十块钱的。 　　高媛媛吃着话梅，伸手一指，指向放在茶几上的厚厚一叠的剧本，“你看看这个。” 　　看到封面写的《源代码》，陆飞挑了下眉：“郭凡他们写好了？定稿了吗？” 　　“定稿了，而且已经在筹备。” 　　高媛媛笑道：“本来吴晶打算等拍完了再到军营里接受特种训练，但看到主角是军人，为了更好地融入军人角色，已经进金陵军区训练，可能要12到18个月，时间又对不上。” 　　“好莱坞电影筹备个一年是常有的事。” 　　陆飞随翻了几页，“正好在这一年多里，提前多准备一些项目，反正大刘的、《鬼吹灯》这些改编权都在我们手里，等汉唐一上市，就可以全面开工，到那时有的忙了。” 　　“就在10月月底上市，你来吗？” 　　高媛媛把话梅递了过去。 　　“我就不喧宾夺主，那不把你们的风头给抢光了。”陆飞含在嘴里，“嘶，酸，不过10月份，宝宝是不是已经生了？” 　　“是啊，医生说七八月左右生产，差不多有两个月的产后康复，然后去上市敲钟。” 　　高媛媛甜甜一笑：“敲完我不管了，我就把公司甩给丽方姐，陪着宝宝，还有婚礼。” 　　陆飞一言不发，咧嘴发笑。 　　“你不看剧本，老盯着我肚子干嘛？担心孩子呀？”高媛媛娇羞地瞪了一眼。 　　“孩不孩子无所谓，你没事就行。” 　　“咦，酸，酸得肉都麻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没事就行。” 　　陆飞陪着聊了会儿天。 　　就在此时，萧红梅母女走了过来。 　　陆若若嘟哝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显然五一没能登长城，闹起了小情绪。 　　高媛媛把她喊到跟前，捏着陆若若的脸说：“明年再去长城好不好？今年去钓鱼好不好？你二爸很喜钓鱼，若若喜不喜欢钓鱼？” 　　听到“钓鱼”，陆若若眼里立刻冒出兴奋的亮光，“二妈！二妈最好了！” 　　萧红梅不免担忧，陆飞却摆摆手。 　　水库自然是不行，但可以是鱼塘嘛！ 　　五一黄金档第一天，陆飞立刻化身“霸道塘主”，包下鱼塘一整天，哥俩一家人整整齐齐，除了高媛媛旁观，人手一个钓鱼杆。 　　仿佛冥冥之中，有新手保护期。 　　陆若若用玩具鱼竿，屡钓钓中，在那一刻，会钓鱼的、不会钓鱼的都陷入了沉默。 　　“啪啪啪～” 　　倒是高媛媛、萧红梅，拍手称快。 　　陆飞看在眼里，默默地手机远程遥控。 　　借着长江存储宣布突破32层3D闪存技术的余波，小米、神舟、逻辑等国产手机，趁机营销用的就是长江存储的闪存、硬盘和内存，相当于买国产手机，不但支持国产品牌，还变相地支持国内的半导体和存储事业。 　　尤其在诺基亚的“窜货门”和三星的“kill wanwan”计划的陪衬下，国人们狠狠买账。 　　飞购网的预售，随之又一次猛涨。 　　要不是小米顾虑自己脆弱的产能，不得不关停六一九的预售，数量定格在40万台。 　　就是把生产线干冒烟，也要三个多月。 　　神舟就不一样，背靠逻辑这棵大树，比亚迪的代工生产线都给神舟专门再安置一条。 　　有意购买小米的用户，买不到小米1，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纷纷转投神舟、逻辑的阵营，hasee4的预售量突破了50万的大关。 　　五一期间，三倍工资！ 　　加班加点，也要赶制出来，毕竟除了线上，还有线下嗷嗷待哺的全国经销商们。 　　同样的，美团也没有闲着，HTC、天宇的智能机新机首发就在自己的平台，而且配合各地政府出台的景区门票免费和打折的策略。 　　网友不但能在线抢票，而且能抽奖获得景区附近餐饮和住宿的优惠券，搞得红红火火。 　　算得上，给六一九提前预热。 　　燥起来！ 　　相比之下，阿狸粑粑就黯淡多了，好在停运了大半年的51网又重新运营，顶着360P、480P画质，主播们在直播间里带起了货。 　　也就在五一，鹿云参加了泰山会一年一度的聚会，这次由柳传智作为东道主组织。 　　“鹿云啊，你看陆飞那边搞得风生水起，你们这边怎么就只有这点动静啊？” 　　爬香山时，柳传智特意跟他并行。 　　“我们也搞了很多花样，不用担心，折扣、优惠、抽奖、餐饮券，总之陆飞有的，我们有，他特么没有的，我们还有。” 　　鹿云透露出一股自信。 　　“六一九购物节可是阿狸粑粑创办的，千万不要让陆飞抢走，变成另一个双十一。” 　　柳传智暗戳戳激将了一把。 　　“放心，柳总，他有微博、企鹅这些给飞购网引流，我们也有直播，甚至还有生产车间24小时直播。” 　　“是不是像去年蒙牛的那种直播？” 　　“没错！这是一种形式，还有一种明星驻场，刚刚我跟中君谈过了，华宜愿意派王落丹、黄小明、霍思雁她们给我们助阵。” 　　鹿云咂摸着嘴：“比如诺基亚，N5320一预售，一天有12万，本来就有品牌效应，又有了明星加持，赶神舟，超小米，没问题！” 　　“要不要我让联翔也搭把手？” 　　柳传智嗅到了一丝商机。 　　鹿云自然来者不拒，这次泰山会，就是为了尽力集泰山会所有成员的力量，共抗陆飞。 　　比如，段勇基的脑白金和黄金搭档。 　　比如，史玉猪的五粮液黄金酒。 　　轮到联翔，柳传智为了复仇，全力相助。 　　首先，联翔和移动合作的3G上网本，随时随地上线3G，以及上网本的轻薄便携，两者相得益彰，专门用来狙击逻辑的平板—— 　　kindlepad1。 　　虽然在全球都很畅销，但价格高的离谱。 　　带WiFi和3G蜂窝网的竟然要3599元。 　　联翔的3G上本网，只要2999元。 　　“另外，我们会拿出两款笔记本电脑，虽然是旧款，但这次也只卖2999元，除了特么捣乱的神舟，联翔算是第二家把价格定在3000元以下，也不要担心性能品质问题。” 　　柳传智说：“我们的堆料不是神舟同等价位的电脑能比的，该给神舟一个教训。” 　　“求之不得！” 　　鹿云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次六一九好好表现，表现的得好，你好，我好，大家好，诺基亚就会和联翔，和阿狸粑粑有更深入的合作。” 　　柳传智勉励说：“不要让我们失望！” 　　“我跟阿狸粑粑手机部门说过了，今年能不能有年终奖，就一个目标，就是能不能帮诺基亚干翻小米！干翻神舟！甚至干翻逻辑！” 　　鹿云眼里充满着杀气。 第663章 复兴会大战泰山会 　　泰山会有聚会，华夏复兴会也有。 　　一年一度的成员聚会，就在六月。 　　东道主是牛根升，人逢喜事精神爽，蒙牛已经摆脱了最艰难的时刻，于是特意把地点定在京郊怀柔的白河湾，钓鱼打牌，野餐烤羊。 　　陆飞和陆云哥俩来的时候，就见空地上支起了铁架子，宰杀好的羊吊在一边。 　　“你们俩兄弟来啦！” 　　牛根升又惊又喜，走了上来。 　　“牛哥，我们不是最后一个到吧？” 　　陆飞戏谑地眨了眨眼。 　　“没有没有，刚来了几个。” 　　牛根升握着他的手没松开，“陆老弟，蒙牛这回多亏了你，谢谢，太谢谢你了。” 　　陆飞摆了摆手：“我在路上都听我大哥说了，跟中粮谈得差不多是吗？” 　　“真对不住你们了，没想到会这样……” 　　牛根升尴尬地点了点头。 　　中粮并没有按陆飞设想，跟七里香、鲁花结成收购团，而是直接以每股17.6港币的单价，收购了包括七里香在内的20％的股份，成了蒙牛最大的股东，一共花了61亿港币。 　　“千万别这么说，牛哥，中粮虽然没按照我们的收购方案来办，我们不还是赚了嘛。” 　　陆飞和陆云相视一笑。 　　毕竟，这个忙不白帮。 　　七里香持有的5.1％，每股的成本只有8.7港币，这一笔差不多净赚了七八亿港币。 　　（汇率，1港币=0.123美刀） 　　“哈哈，你们不介意就好，进去坐，进去坐，我给你们做地地道道的内蒙gu烤全羊。” 　　牛根升裹着厨师围裙，咧嘴大笑。 　　又聊了几句，两人就往温泉度假村里走去，大厅里坐着刘镪东、伍海军、王传福、李舒福，刚好四个人，凑在一起，打着扑克。 　　集体聚会，一般不谈具体生意。 　　想要合作，私下两两讨论交流即可。 　　此时，就听王传福和李舒福两个车企老板，侃侃而谈今年出台的“汽车下乡”。 　　继电脑进城、家电下乡、宽带普及，4万亿救市计划也开始惠及国产汽车行业。 　　比亚迪和吉利都榜上有名，销量暴涨。 　　一个只想扩大产能，一个更想一步登天，从福特手里购买沃尔沃，当第一个收购国外豪华汽车品牌的华夏汽车公司，扬名立万。 　　“品牌的所有权、瑞典和比利时的生产设施，还有所有知识产权就统统归吉利了。” 　　李舒福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收购沃尔沃，光靠钱是不行的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光靠钱当然不行，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想要拿下沃尔沃，关键还是价高者居之。”李舒福双眼热切地盯着他看。 　　“陆总，李总可一直在等你呢。” 　　王传福提醒了一句。 　　李舒福也不否认，把扑克交给陆云，让他代自己打牌，然后和陆飞来到不远处的茶室。 　　“你准备出多少收购沃尔沃？” 　　陆飞一猜就能猜到找他融资借钱。 　　“我们已经跟福特谈妥了，18亿美刀，16亿的现金，2亿的高息债券，当然，后续发展需要的流动资金，至少也要八九亿吧。” 　　李舒福观察他的表情。 　　“这么多。” 　　陆飞挑了挑眉，“看来吉利对沃尔沃是势在必得，已经筹到多少了？” 　　“实话跟你说，以吉利的资金实力，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只能引入战略投资者。” 　　李舒福直说正打算拉一两个战略投资者入伙，高盛会是第一选择。 　　“高盛？”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对啊，我们向高盛发行价值18.97亿港币的可换股债券，以及3亿份认股权证，相当于吉利的15％的股权，让它当第二大股东。” 　　李舒福说：“高盛就给我们25.86亿港币的融资，而且负责吉利在海外发行高息债券的生意，以后，还要帮我们上市融资……” 　　“唔，李总是想让我买吉利发行的企业债券，还是投资吉利？”陆飞摸了摸下巴。 　　“债券可以，投资更好！” 　　李舒福巴巴望着：“陆总，你重金入主了比亚迪，次贷危机还帮老王拉来了巴菲特站台背书，无论如何，这回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这个没问题，我一定投资吉利。” 　　陆飞笑道：“不过就一点，你们给高盛未免也太多了，不如这样，15％的股份，给它10％，给我5％，我再买些债券怎么样？” 　　李舒福大喜若望，求之不得。 　　自己也嫌给高盛的股份太多，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有陆老爷就不一样。 　　陆股神一来，刀类就到了！ 　　“那就这么定了，合作愉快。” 　　三言两语之间，陆飞就完成了交易。 　　正好从蒙牛那里挣来了15.55亿港币，全部投在吉利上，目前的股价维持在0.6港币。 　　记忆当中，收购了沃尔沃几年之后，就会一飞冲天，涨到30港币，涨了整整50倍。 　　况且多一家车企，逻辑的汽车芯片和车机系统也就多一家合作，将来就像博世一样—— 　　车上装的芯片和系统，都得姓陆！ 　　“合作愉快。” 　　李舒福满意和陆飞离开茶室，就见王传福喊他来替自己打牌，也是找陆飞有事要谈。 　　“怎么了？” 　　陆飞给他倒上一杯茶。 　　“陆总，你是不是答应把钱借给吉利？” 　　王传福扶了扶眼镜。 　　陆飞隐去金额数目，只说投资方案，“你是怕我投资了吉利，比亚迪会吃亏吗？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好好布局新能源汽车，稳扎稳打，超越燃油车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是怕吉利收购了沃尔沃，拉开跟比亚迪的差距，就是觉得不划算，如果把钱用在自主研发上，未必就比收购品牌差。” 　　王传福叹了口气，“我觉得李总的战略出了问题，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陆飞举起茶杯，“吉利怎么做随他去，倒是比亚迪，我倒要劝劝你压缩销售目标。” 　　王传福好奇不已，这是为什么！ 　　轮到李舒福，陆老爷支持吉利收购沃尔沃的激进做法，怎么轮到自己就保守了。 　　“这次剪彩仪式不是用比亚迪的车接送嘛，你们的品控做的也太差了，轮胎、座椅，还有涂料，哪哪都是瑕疵，都有质量问题。” 　　陆飞一本正经提醒：“不要只顾了销量和和产能，在内部来一场‘质量整顿运动’吧。”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 　　王传福不以为意。 　　“你们是垂直一体化，跟逻辑以前的模式很像，终端、代工、面板这些个部门常年内部自产自销，吃着大锅饭，没了市场竞争，就懈怠了，就堕落了，只会喝兄弟部门的血。” 　　陆飞说：“得亏我们及时改革，一些没有竞争力的关停并转，把大锅饭变成小锅饭。” 　　王传福陷入思考，默不作声。 　　“像已经跟市场没法接轨的橡胶、模具、喷漆，该整顿的整顿，该关闭的关闭，还有上次跟你说的外观和品牌设计，都得改改。” 　　“我们已经重金从奥迪、法拉利、奔驰那里挖人，组建比亚迪专门的设计团队，至于牌子，我觉得‘byd’挺好的，改了反而不美。” 　　“成就你的东西，也常常会毁灭你。” 　　陆飞也不知道王传福能不能听进去多少。 　　毕竟，比亚迪这些年过得过于顺风顺水。 　　眼看着王传福的思路没有打开，朝“王朝系列”的方向转弯，陆飞也不拔苗助长。 　　不一会儿，丁三石、赖海松、鹿化腾、刘启金等人到场，只有任正飞因为有事缺席。 　　聚会的还是去年的那16人。 　　一个未增，一个不减。 　　在“蒙牛事件”发生之后，整个华夏复兴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已经不同以往。 　　再加上次贷和黄金的投资，见者有份，参与的成员都挣得盆满钵满，不费吹灰力气，一个个身家飞速增长，比历史上发展得更快。 　　毫无疑问，奠定了陆老爷在小圈子里的绝对核心地位，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是—— 　　无可争议的带头大哥！ 　　“各位，干杯！” 　　陆飞站了起来，高举酒杯。 　　“干杯！！” 　　刘镪东、王传福等人纷纷碰杯。 　　桌上，摆着两盘烤全羊，周围各种蒙菜和京菜，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欢声笑语之中，伍海军突然用戏谑的语气故意提了一嘴： 　　“陆总，还有没有什么像次贷、黄金这样的投资项目，让大伙们也跟着沾沾光？”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立刻把目光投向正在和李东升聊着力晶投资细节的陆飞。 　　“这个我知道，陆总之前跟我讲过，问我有没有兴趣做空联翔和诺基亚的股票？” 　　不等他开口，刘镪东默契地唱双簧。 　　做空联翔和诺基亚？！ 　　王传福等人不禁愕然，纷纷求证。 　　“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做空联翔，纯属个人恩怨，你们就不要掺合，倒是诺基亚，是个不错的项目，欢迎大家一起投钱。”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承认做空诺基亚，众人陷入沉寂。 　　诺基亚针对逻辑，陆飞就做空诺基亚？ 　　怎么看跟联翔一样，也是私人恩怨。 　　“我之所以不看好诺基亚，道理很简单，因为逻辑第一代的智能机正式开卖的时候，诺基亚当时的收盘价是每股38.11美刀。” 　　“那么现在是多少呢？” 　　“已经快要跌破20美刀。” 　　“这些年腰斩了整整一倍，因为什么？” 　　陆飞不动声色地冲伍海军使了个眼色。 　　“因为高端智能机基本被苹果、逻辑和安卓阵营的手机抢占光了，低端市场又有山寨机威胁，这些年诺基亚市场份额和全球销量都在下滑，北美、拉丁美洲、东南亚，今年就轮到华夏市场了，很快也会大幅缩水了。” 　　伍海军啃着羊排，大大咧咧。 　　“不会吧？” 　　李舒福皱了皱眉，“我看诺基亚在阿狸粑粑上搞得有声有色，新手机预售相当不错。” 　　“N5320到现在也就37万而已。” 　　伍海军嗤之以鼻，“连限量发售的小米1都没超过，就更别提神舟了。” 　　说着自信满满，“各位，不是我喝多了，自吹自擂，诺基亚的N5320，跟神舟的hasee4，和小米的小米1，就没有任何可比性，只要保证产能，今年绝对能让诺基亚的中低端份额来个大跳水。” 　　“不仅仅是产品，还有平台。” 　　陆飞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前倾：“大家觉得阿狸粑粑，跟飞购网有可比性吗？” 　　众人听到这话，细细一品。 　　渐渐地也觉得做空诺基亚确实不错。 　　“诺基亚已经跌了2多年，到现在都没有止跌的迹象，理由再简单不过，就是销量！” 　　“智能手机正在从初出茅庐成长为市场的主角，迟迟没有转型成功的诺基亚，自然就会跌下神坛，而且这一跌，就是粉身碎骨！” 　　陆飞环顾四周，抬高嗓门。 　　“我们预计如果这次‘六一九’，诺基亚表现的低于市场预期，很有可能会有小幅暴跌。” 　　“做空诺基亚，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微妙。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六一九完全是决战紫禁之巅，不单单在商场上，还在金融上。 　　诺基亚、阿狸粑粑和联翔。 　　大战小米、神舟、飞购网。 　　怎么看，的确后者的赢面更大。 　　李舒福仍有顾虑，毕竟跟诺基亚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做空是不是太残暴了？ 　　刘镪东就说了一句，连次贷都做空了，干翻了雷曼，还犯得着怕做空一个诺基亚？ 　　一下子，众人的心理负担就小了。 　　只许外资做空我们中概股。 　　不允许我们华夏抱团报复回来？ 　　寇可往，我亦可往！ 　　立刻跃跃欲试，都想在这场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都忍不住在心里替诺基亚默哀—— 　　诺基亚呀诺基亚。 　　你说你去惹陆飞这个妖孽干什么呢！ 　　于是在聚会当中，很快筹集了资金。 　　最少100万美刀，从100万到500万美刀不等，华夏复兴会的其它成员，都想跟着陆飞再一次发财，在不影响企业正常运转的情况下，纷纷筹措资金入伙，雪球越滚越大。 　　滚到了5200万美刀。 　　再算上三体基金做空诺基亚和联翔的7500美刀，够它们狠狠地喝一壶！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做空阿狸粑粑。 　　为了增加胜算，已经在一条战船上的其他人，不但出钱，而且出力，比如比亚迪、吉利，准备在六一九当天也配合一个活动—— 　　买汽车，送神舟和逻辑手机。 　　蒙牛、鲁花、网艺等也想方设法。 　　“六一九”购物节，已经不再是飞购网斗阿狸粑粑，逻辑、小米和神舟战诺基亚和联翔，俨然变成了泰山会大战华夏复兴会。 　　两个华夏最大商会之间的战争！ 第664章 败到求饶，气到咯血 　　神舟hasee4全国线下铺货。 　　陆飞边打LOL，边打电话。 　　阿狸粑粑、诺基亚和联翔联手造势。 　　陆飞边打LOL，边打电话。 　　飞购和美团，六一九现场直播预演。 　　陆飞依然边打LOL，边打电话。 　　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网瘾少年，沉迷在LOL里，就差喊出一句“我A不出来啊”。 　　但其实，一件正事都没有落下，在手机上远程指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些软文、视频的文案我都看过了。” 　　陆飞笑道：“老伍，这次可以。” 　　“陆总，那我们现在就发？” 　　伍海军内心里松了口气。 　　“手机上市之前发软文，上市之后发视频，最好加一些浮夸、抽象、幽默的点。” 　　陆飞让他向雷君多多学习。 　　“雷总确实有一套，简直无师自通。” 　　伍海军不得不感慨雷君在互联网营销上的天赋和能力，竟然能想出“联翔不生产电脑，它们只是电脑零件的搬运工”这样的话。 　　“他冲锋在前，我们也不要掉链子。” 　　陆飞嘴角上扬，大战之前，两军总会派出斗将叫阵，六一九自然少不了舆论战。 　　自己在互联网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就是留到今天用的嘛！ 　　临近六一九，微博、贴吧、视频网站等平台的手机测评自媒体，纷纷下场助阵。 　　仅仅从目前官方公开的性能、参数、配置等数据，把神舟hasee4、小米1、逻辑的logicX2、诺基亚N5230和N97一一对比。 　　除了手机，也有电脑。 　　联翔将直面神舟，比对性价比。 　　通常得出一个客观中不中立、虚假中很真实、褒奖中带贬低的分析结果，但这一次不一样，踩一捧一，也不不吹不黑—— 　　诺基亚和联翔就是被完爆！ 　　【都什么年代了？逻辑的电容触摸屏已经出到第三代了，诺基亚还电阻屏加键盘】 　　【同样是1999元，诺基亚就是不如神舟、小米，“性价比”这个词跟诺基亚无关】 　　【诺基亚是不够性价比，联翔完全是跟性价比一点儿也不沾，纯纯的高价低配】 　　【孙红斌，雷君、伍海军这些大佬不说了嘛，联翔就是搬运工，把进口的东西装起来，再卖给别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神舟好歹电脑用的是国产CPU，手机基带用的是巴龙1000，联翔凭什么值这个价？】 　　“……” 　　网上的态势，基本上就是一边倒。 　　雷君一点就透，在互联网营销的造诣和水平突飞猛进，小米的战斗力相当凶猛。 　　除了陆飞，没人比他更懂！ 　　眼看墙倒众人推，发酵的口碑影响到了联翔、诺基亚产品的预售，竟然不增反减。 　　马博策不急，羊元庆先急了。 　　第一时间下场，配上联翔和神舟、小米产品的对比图：“想冲高端但眼高手低，贱惯了高不起来，贱人贱己贱行业，不要犯贱！” 　　意思，再明显不过。 　　小米和神舟，就是轻贱了别人，轻贱了自己，甚至轻贱了整个行业，是害群之马。 　　很快地，好事的网友拱火，赶紧＠了神舟的伍海军，小米的雷君，毕竟太无聊了。 　　我们要看血流成河！ 　　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不过雷君没有亲自下场，小米副总裁主动开团，微博回复说： 　　“贵人贵司贵价格。 　　之前我跟雷总说了一下某友商新品，总结一下：木有辰鸿的触摸屏，木有高通的S芯片，木有手机智能系统，木有400万像素，更木有极致性价比，遗憾还在继续……” 　　伍海军没有找替身使者，直接参团。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放大招，不但从电脑到手机对比了个遍，甚至把活动奖励也搬了出来，除了赠送鼠标和机械键盘，还能得到优惠券，买第二件神舟产品享受抵扣和折扣。 　　双方老总亲自下场，撕逼嘴炮。 　　就差约战，到八角笼里，决死一战！ 　　针锋相对，紧接着天宇等援军加入战场。 　　羊元庆仿佛梦回到当年联翔手机被山寨机统治围剿的恐怖场面，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只有一张嘴。 　　终于扛不住友商和网友的猛烈攻势，不得不放低姿态认怂，然而输人不输阵。 　　这一波认输投降，直接连累到联翔、诺基亚的网上销量，不停地有顾客取笑订单。 　　诺基亚N5230从37万预售，跌了3万。 　　而且还在跌，机圈火药味十足。 　　飞购网和阿狸粑粑的战争也开始打响。 　　好端端的好易购电视购物，无缘无故地就遭到涉嫌虚假宣传的举报，要求节目停播。 　　背后，很难说没有阿狸的影子。 　　而在51直播间，带货同样不太平。 　　王洛丹、霍思雁、黄小明等华宜明星，看在出场费的份上，看在诺基亚代言合同的诱惑上，全程配合卖货主播，大喊“买买买”。 　　但被有“眼力”的网友，直接一扒。 　　合着黄小明他们用的全是逻辑的logicX2、lphone4，根本就没用诺基亚。 　　好家伙，身在曹营心在汉！ 　　一下子，在直播间里翻了车。 　　飞购网乘胜追击，在6月18日的早上，公布神秘大奖，但凡是购买了小米1、hasee4或者逻辑手机，都有一次抽奖机会，都有几率抽奖获得一辆吉利或者比亚迪的新车。 　　一台10万以上，一共有100台。 　　你方唱罢我登台，阳谋阴谋都用上了。 　　从手机到电脑，从服装到家电，飞购、美团和阿狸三方会战，整个六一九乱成一锅粥。 　　最终，到了六一九购物节。 　　蓄了几个月水的电商平台，开闸泄洪。 　　小米1的40万台预售，有35万台付钱。 　　神舟的hasee4，更是有60万台，付费率达到了80％，而且也不全是在网上购买。 　　线下的全国专卖店、入驻的大厦商超，每一处都在大排长龙，一如当年抢逻辑一样。 　　喧嚣，热闹，火爆，各方销售的渠道永远在缺货和补货的二象性状态，就没有压过货。 　　相比之下，诺基亚和联翔就冷清得多。 　　阿狸粑粑的交易成交额也因为被飞购网狠狠地甩到后面，又被美团紧紧咬住。 　　虽然一个上午就突破50亿，已经打破了去年一天的纪录，鹿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为什么会比去年的差距还大？” 　　他完全想不通，有诺基亚、联翔、黄金搭档、脑白金这些鼎力相助，相当于五个王者开黑，却被陆飞这个混蛋来了个5比0的横扫。 　　“杰克，这并不是是我们不给力。” 　　蔡崇鑫咂摸着嘴，阿狸粑粑已经超神发挥，奈何对方有高达，自己的队友却是猪。 　　两边，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看到他递来的数据统计，鹿云粗粗地看了看，仅仅小米的销售额就有7亿rmb。 　　神舟50万台手机，比同等价位诺基亚N5320多出了一辈，电脑方面，靠着把收购的全美达CPU研发优化，搭配上龙芯防火墙系统、英伟达的GPU、长江存储的硬盘…… 　　联翔戴不了的国货帽，神舟戴的上！ 　　越往下看，越看不下去，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本以为队友是王者，没想到是黄金。 　　一个一个，不是拉胯，就在拉胯的路上。 　　“杰克，这些都与我们无关。” 　　蔡崇鑫耸了耸肩，“是他们自己不行，至少这次我们进步很大，七八十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比去年快翻了一倍，股价绝对回暖，就算我们现在去雅虎，也能好好交差了。” 　　鹿云把资料扔在桌上，“跟自己比是进步了，可跟飞购网呢，小米、神舟、天宇、逻辑，再算上格力、HTC这些，陆飞一个电子产品业务就差不多是阿狸粑粑整个的体量了！” 　　说着一拍桌子，双手叉腰。 　　“如果我们不想尽办法，尽快缩短差距，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就凭陆飞在硬件、软件、支付、物流、流量上的优势，那今后想追，就要付出比现在百倍千倍的代价。” 　　“可我们也不可能自己做手机吧。” 　　蔡崇鑫心里清楚，但无可奈何。 　　“既然诺基亚靠不住，我们就不要靠诺基亚了，让雅虎想想办法，替我们搞几张苹果发布会的邀请函，我们去找苹果合作！” 　　鹿云眯了眯眼：“还有三星！” 　　又换队友。 　　蔡崇鑫已经习以为常，点了下头。 　　第二天，有关六一九的新闻铺天盖地。 　　“喜报！电商销售额总和突破300亿大关！飞购系占比高达74.5％，半壁江山！” 　　“3G智能机拉开序幕，助力飞购网创造电商神话，以172.4亿超额打破去年双十一成绩，同比增幅超过40.6％，继续卫冕。” 　　“美团中规中矩，51.17亿，继续紧跟飞购、阿狸其后，和飞购网合砍223.57亿销售额，CEO王星表示：美团将进行第二轮融资，以便向餐饮、电商、团购多业务发展。” 　　“78.66亿！阿狸遗憾未能破80亿，诺基亚和联翔需要付主要责任，成绩单不合格。” 　　“诺基亚爆冷，多款降价机型销量不及预期，N5230线上首发只有hasee4的45％，伴随‘窜货门’越演越烈，渠道商抵制，诸多因素影响，诺基亚上半年业绩惨淡，前景堪忧。” 　　“诺基亚跌下神坛，国产品牌崛起！” 　　“联翔六一九再创新低，笔记本业务销量遭神舟反超，历史首次，拉响致命警报！” 　　“诺基亚和联翔捆绑策略失败，究竟是诺基亚拖累了联翔，还是联翔拖累了诺基亚？” 　　“神舟电脑、手机均为‘六一九’电子产品销量榜第一，又一‘技工贸’公司超过联翔，贸工技路线到底是对是错，联翔方面尚未回应。” 　　“……” 　　收到媒体的采访申请，柳传智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想对联翔，更不想对神舟说什么。 　　天杀的陆飞，你是上天派下来惩罚我的吗？为什么特么总是冲着我和联翔来！ 　　让我崩溃就是你最想看到的事是吧！ 　　让我痛苦就达到了你的所愿了对吧！ 　　柳传智不但觉得额头隐隐作痛，心口也再做疼，颤颤巍巍地从药瓶里倒出速效救心丸。 　　一口气吞了十几粒，勉强缓了过来。 　　“柳总，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羊元庆急忙上前，拍拍他的背。 　　“你想让联翔好不容易稳住的股价再跌回去嘛？”柳传智深呼吸道：“陆飞这个王八蛋越想看我被气死，我就越不能随他的愿！” 　　“啊对对对。” 　　羊元庆不断安抚，但也不沾锅，把这次联翔的大惨败归结在诺基亚这个友军不给力。 　　逻辑都能带飞神舟和小米。 　　诺基亚你个垃圾，连联翔也带不动！ 　　吗的，洋人白来了，陆飞照样欺负我们！ 　　“这可是诺基亚啊，怎么会这样。” 　　柳传智到现在也不相信诺基亚会输。 　　“柳总，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 　　羊元庆说：“诺基亚至少在智能机上是失败的，趁着乐phone还有机会改，我们不能把宝再押在诺基亚和塞班系统，我想是不是……” 　　“你想让联翔投降安卓阵营！你想让我投降陆飞这个王八蛋！你想让我们去求他！” 　　“不，不是投降。” 　　羊元庆摇了摇头：“这个叫及时止损，显然安卓远远比塞班更有前途，我觉得我们申请加入，犯不着去求陆飞同意，我们可是联翔，就连小米都可以，难不成会拒绝我们吗？” 　　“……” 　　柳元庆表情阴晴不定，但不说不是，也不说是，只是眯着眼看向他。 　　羊元庆心知肚明，这是拉不下脸而已。 　　于是主动请缨，承担起求饶的任务。 　　柳传智依然默不作声，任由羊元庆拿起自己的座机，打给孙红军，好话说尽，委婉地提出联翔想加入安卓这个大家庭的想法。 　　但万万没想到，孙红军直接回绝。 　　“加入安卓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必须由陆总亲自审批同意，这事我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我只能帮你们和陆总约个时间看看，不过他见不见就另说了，他的事多，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六一九上，然后就要去美利坚了。” 　　“这……这……” 　　羊元庆努力争取，却被直接挂了电话。 　　“哼！逻辑这家公司太没有礼貌了！” 　　柳传智看到逻辑的二把手完全没把联翔的二把手放在眼里，气得双手不停地发抖。 　　“柳总，要不我亲自去一趟？” 　　“去干什么！主动送上门被陆飞这个王八蛋羞辱嘛！羞辱完你以为他就会答应嘛！” 　　“可是、可……” 　　“没有什么可是，我就是联翔破产了，从楼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去找陆……” 　　柳传智话未说完，座机又响了起来。 　　当电话那头急匆匆说出“快看股市”，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才想到忘了看港股行情。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电脑。 　　就见联翔股票大跌，猩红一片。 　　一路下滑，一度跌破22％，然后震荡拉升，缩小跌幅，截至午间休盘跌17.62％。 　　走出一条惊心动魄的分时线！ 　　从每股2.83港币，跌到了2.32港币，看这走势，明显是30％以上的超级大跳水。 　　毕竟，国产电脑品牌第一的宝座不保。 　　第一季度、第二季度的业务亏了四五个亿美刀，电脑的市场份额又被神舟一点点挤占，还没有像神舟有手机这样的新增盈利点…… 　　总之，没有利好消息。 　　全特么是利空消息。 　　柳传智瞬间喘不过气来，捂住了胸口。 　　不对，不对，不太对。 　　这个行情变化非理性非常规，但又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有一种大手在拨弄。 　　“柳总！有人在做空我们，绝对是有机构有预谋有组织地把联翔作为卖空的目标。” 　　羊元庆吞吞口水，额头冒汗。 　　“还能比上次严重吗？” 　　柳传智听到“做空”，精神紧绷。 　　“这个情形看上去像逼空，就怕有华尔街参与，如果公布一两份做空报告的话，我们的股价就凶多吉少了。”羊元庆惶恐不安。 　　“开会！马上开会！” 　　柳传智顿时脊背发凉。 　　不一会儿，联翔的高层们聚集在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说来说去，但就是无计可施。 　　唯一的办法，就是有利好消息。 　　羊元庆等人都想到了一块，就是让联翔弃暗投明，宣布加入到安卓智能机的阵营。 　　他们能想到，柳传智当然也想到了。 　　问题就在于，陆飞能同意吗？ 　　“元庆，你替我打个电话给徐磊，拜托他念在联翔同事一场的香火情，帮我安排和陆飞见一次面，你，你们，还有我都去。” 　　柳传智说出口，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整个人衰老了十岁，甚至二十岁，咳嗽连连，一拿手帕捂嘴，令人惊悚地发现—— 　　竟然咳出了一口老血！ 　　毕竟，马上就要跪着求陆飞。 　　特么还是主动上门！ 第665章 谁像我心眼这么好 　　柳传智还是耍了个心眼，先让羊元庆试着见一见陆飞，真的不见，他这个老帅再出马。 　　可堂堂陆老爷，岂是羊元庆想见就见的？ 　　脸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即便托了徐磊，陆飞依然晾着他们，自己事多，要把精力集中在做空联翔和诺基亚。 　　办公室里摆着两台电脑，台式机显示美股，笔记本显示港股，红红绿绿。 　　诺基亚跟联翔一样，也染着血红。 　　截至中午休盘时，已经从每股20美刀，跌到了仅仅15.07美刀，跌跌不休。 　　陆飞翘着腿，切换浏览页面。 　　Reddit，也就是美利坚的贴吧，在自己和约翰鲍尔森等人的暗中驱使下，成立了一个叫“Occupy Wall Street（占领华尔街）”的散户组织，相当于华夏的股票吧。 　　社区里集结了大量美利坚的韭菜。 　　里面的帖子，要么是愤世嫉俗，把次贷危机、全球金融海啸、美股大跌等问题，归咎在华尔街，不是骂街，就是在骂街的路上。 　　要么，就是韭菜们分享自己的盈利亏损，也有键盘大神，也有小道消息。 　　毕竟，美利坚的韭菜，也是韭菜！ 　　或许，比华夏的韭菜还容易被割。 　　就像这次置顶的帖子里，楼主清清楚楚地晒出做空诺基亚、联翔等股票的分析情况。 　　还真有上万散户，上了海盗船。 　　“博斯，散户们除了恐慌地卖出大量诺基亚股票，也就买入看跌期权，诺基亚的大跌，已经引来香橼、Point72、Citadel很多华尔街的做空机构，也许下半年，它们就会动手。” 　　卡尔森布洛克在电话里异常兴奋。 　　“是时候了，我们已经尝到甜头，差不多可以撤了。”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收到！” 　　卡尔森布洛克大笑：“这些人每个月赚一万几千美刀，省吃俭用玩股票，妄想一朝发财，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赢家是什么人！” 　　“卡尔森，不要小看了散户的力量，我们华夏有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陆飞可不会忘了华尔街曾被散户暴打。 　　当年的“Gamestop”之争，要不是玩不过，耍阴招，拔网线、删代码、关服务器，只怕那些做空机构都得耍一把“空中飞人”。 　　“博思，接下来我们怎么运作？” 　　卡尔森布洛克主动请示。 　　陆飞让他把自己的那一份拿出来，其余的连本带利地分给掺合一股的复兴会成员。 　　走到落地窗边，从上往下看去。 　　华尔街喜欢讲故事，这个故事不行了，就换另外一个，千禧年初是互联网，互联网泡沫破裂，就扯到了房地产和次级债券。 　　次贷垮了，就轮到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然后发现这个故事也讲不下去了，又换到了新能源和节能环保、元宇宙、人工智能…… 　　没准哪天，该轮到室温超导材料。 　　“博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卡尔森布洛克不禁意会：“诺基亚功能机的故事已经老掉牙的，是不是再买入一些苹果股票？如果苹果发布会很不错，iphone4和ipad能勉强追上逻辑，一定能让华尔街满意，也能给诺基亚再来一次致命打击。” 　　“可以，但也不要忘了明导国际……” 　　陆飞特意提到“环宇显示”，全球最重要的OLED材料供应商之一，虽然生产蒸镀机的特机已经被逻辑收入囊中，占住全球供应链上游最关键的设备，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像霓虹宣布断供光刻胶，棒子半导体行业直接大地震，差点让整条产业链瘫痪。 　　OLED上游材料领域是欧美日韩的天下。 　　自己也有扶持华夏的材料公司！ 　　“完全没问题，我们正在配合卡尔收购明导国际，过程进行的相当顺利。” 　　卡尔森布洛克哈哈大笑。 　　“废话，不顺利，就不值得我掏钱。” 　　陆飞撇了撇嘴：“记得第一时间把苹果发布会视频放到我的邮箱里。” 　　两人正聊着，徐磊轻轻地推门而入。 　　就见他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陆飞打完电话，才把六一九统计的数据报告递了过去。 　　“诺基亚熬不住了，已经放弃了阿狸独占，把N5230改成全平台发售，也愿意给我们和在阿狸一样的降价优惠，算是服软了。” 　　“不服软行吗！” 　　陆飞不以为然：“诺基亚再不想办法提高在华夏的市场份额，就不是三连跌了，五连跌都有可能，不过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点到为止，没有透露“诺基亚被华尔街做空基金盯上”的机密，而是抬眼望去： 　　“怎么，老徐，还有事？” 　　“这不到饭点了嘛，请你吃饭。” 　　徐磊嘿然一笑：“听了你的建议，哥几个抄底阿狸粑粑，这回可发了一笔小财。” 　　“恐怕不只你一个吧？” 　　陆飞一眼看穿：“是不是还有联翔？” 　　徐磊笑道：“什么也瞒不住你，这次不是羊元庆，柳传智设宴做东，还是为了联翔加入安卓阵营这事，你看见还是不见？” 　　“不会是鸿门宴吧？” 　　“你还害怕鸿门宴？” 　　“也是。” 　　陆飞点了下头：“就算不给你面子，怎么也要给柳传智一个面子，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我小气不讲武德，欺负他一个65岁的老头。” 　　而后，驱车来到长安俱乐部包厢。 　　映入眼帘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就是柳传智让他感到有点陌生，头发白了，气色差了，背也驼了，老得忒快，几年不见，这么拉了？ 　　喔，我给气的，那没事了！ 　　柳传智心情复杂，仇人相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握住陆飞的手，用力的上下摇动。 　　一切情绪都在这一声里面。 　　“陆总。” 　　“诶，柳总。” 　　陆飞笑容满面：“真没想到你会重新出山，还以为会颐养天年。” 　　“如果元庆他们有陆总十分之一的才能，我也就不用出山，安安心心地养老。” 　　柳传智嘴角抽了一下。 　　“确实，有十分之一确实能管联翔了。” 　　陆飞一脸人畜无害地说出这话。 　　羊元庆等人咬咬牙，哪怕奚落得挂不住脸，也只能憋着，反正装孙子不是一天两天。 　　徐磊憋住笑，作为中间人，招呼坐下。 　　“唉，陆总，当初交易神州数码域名的时候，如果我能听徐磊的意见，如果亲自去见你，同意投资飞购网，而不是把你推给熊晓鸽的IDG，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柳传智叹了口长长的气。 　　“老熊人挺好的，我喜欢，况且没有IDG，也就没有企鹅，也许就没后面了。” 　　陆飞看出他打恩情牌，暗戳戳地点出域名是公平交易，一锤子买卖，根本不欠联翔。 　　柳传智面色阴沉下来，羊元庆见状，立马找补说：“啊对对对，不相欠，不相欠，我们柳总这次来，是注意到联翔和逻辑之间存在一些不应该的误会，得大家坐下来说开。” 　　“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这一次联翔配合阿狸和诺基亚，没有针对任何公司的意思，纯粹只是生意而已。” 　　柳传智解释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仅仅扶持了小米和神舟，就能硬生生把诺基亚击败，陆总，我对你是真的佩服。” 　　“那是它们自己争气，与我无关。” 　　“不对吧，我记得陆总以前使过一次，就山寨机那次，有章法、有组织、有预谋，扶持神舟、天宇，还有山寨机打击国产品牌。” 　　“打击？” 　　陆飞一脸无辜道：“柳总，你说的国产品牌是那些不思进取、丧心病狂、利令智昏的同行？是只会广告营销却高价低配，对国内半导体毫无半分贡献的垃圾吗？还别说，我打击的就是这些垃圾，不过这跟联翔有什么关系？” 　　接着露出笑脸：“联翔难道是垃圾吗？” 　　天杀的陆飞！ 　　你丫指桑骂槐够了啊！ 　　柳传智心头抽搐，隐隐作痛。 　　我承认是贸工技，但也不是你这个技工贸随随便便就踩我几脚，吐我唾沫的理由！ 　　我承认是组装厂，但也不是你这个带动全国产业链升级腾飞的，能随意蹂躏欺负的！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眼里冒火地睨了眼羊元庆等人，一想到给这帮饭桶擦屁股，心里就忍不住窝火。 　　喝了口闷酒，皮笑肉不笑：“当然不是，正是因为思进取，当我看到小米、神舟也走上逻辑智能机的方向，我立马下定决心，联翔一定要造手机，一定要造安卓智能机！” 　　“好说，好说。” 　　陆飞眯了眯眼，“不过我怎么记得联翔官宣加入了塞班基金会，怎么突然就从塞班变成安卓，诺基亚那边知不知道联翔……” 　　柳传智摘下自己的眼镜，抽出一张纸巾，擦着上面的灰尘，羊元庆看在眼里，心知该他出来丢脸，又直白又难堪地说： 　　“良木择禽而栖，我们当然是哪个系统优秀，哪个系统先进，才选哪一个，国产品牌崛起，不就该这样嘛！诺基亚已经落后了！” 　　“喔，国产品牌。” 　　陆飞揶揄道：“这我就搞不懂了，我看了很多报纸，有说你们是华夏公司，有说你们的美利坚公司，你们到底是家什么公司？” 　　“咳咳，我们是家是一家根植于华夏的全球化公司，希望取之于全球，用之于全球，跟逻辑一样，用全球的资源满足世界消费者。” 　　羊元庆停顿7秒之后，才做出了回答。 　　“说得好！” 　　陆飞竖起大拇指，“那么有一天，我们或许在5G标准上取得了突破，需要投票，我能相信你们也会投我们咯？” 　　“陆总，我们当然支持你们！” 　　柳传智嗤之以鼻，5G，你们和华为能造出5G标准，我当场就把这个桌子给吃了！ 　　“歪瑞古德。” 　　陆飞双手交叉：“不过柳总真的想好了加入安卓？据我所知，其实诺基亚和英特尔已经研发出了一个叫‘MEGOO’智能系统，微软也在给自己的windows phone寻找合作伙伴。” 　　“什么？！” 　　柳传智、羊元庆等人面面相觑。 　　“难道诺基亚没有告诉你们吗？” 　　陆飞看到他们傻眼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nnd！ 　　如果知道的话，我干嘛舍了老脸来求你！ 　　干嘛被你阴阳怪气，都只能忍着！ 　　柳传智心里在滴血，血压在升高。 　　“诺基亚真的没有告诉你？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是盟友吗？”陆飞噗嗤一笑。 　　“陆总，你在笑什么？” 　　像在伤口上撒盐，柳传智面色煞白。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未婚妻快生孩子了。” 　　陆飞说的是一本正经。 　　徐磊噗的一声，也笑出了声。 　　“你又笑什么？” 　　柳传智脸一身青，一阵白。 　　“咳咳，我、他老婆快生孩子了，我是孩子他干爹。”徐磊和陆飞相视一笑。 　　“……” 　　柳传智等人明明知道他们在笑自己，但就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憋屈！相当憋屈！ 　　吃下的是委屈，喂大的是格局！ 　　羊元庆站了起来：“不管诺基亚知不知道，总之我们已经决定了，联翔加入安卓。” 　　然后双手端起酒杯：“陆总，安卓开放联盟能向三星、摩托罗拉、索尼它们开放，不至于自己人不接纳吧？我相信绝对不会是吧？” 　　“当然！安卓向全球开放！” 　　陆飞不动声色地用手机发了条短信：“我就是怕联翔在智能机业务上生疏……” 　　“没什么生疏的！小米、神舟不都是方案整合商嘛，没人会比联翔更懂方案整合！” 　　柳传智无论如何都跟安卓嗑上了。 　　要不然，孙子不特么白装了嘛！ 　　就在此时，陆飞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陆飞故意放大声音，和卡尔森布洛克打着配合，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摩托罗拉的消息。 　　卡尔伊坎兑现承诺。 　　董事会改选，替他争取到两个席位。 　　柳传智他们听到这话，明明桌上没有柠檬，却像恰了柠檬一样，酸，真的好酸呀！ 　　顷刻间，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胃酸泛滥…… 　　“真没想到陆总不但是神舟、小米的董事，还是摩托罗拉的董事，一肩多挑啊。” 　　柳传智眼里充满羡慕嫉妒恨。 　　“诶，之所以请我入主摩托罗拉，而且担任董事，除了给摩托罗拉出主意以外，最重要的是想托我给移动业务部门找一个收购……” 　　陆飞说到一半，露出诡异的笑容：“嗨呀，你看看，言多必失，喝酒，喝酒。” 　　柳传智被勾起了兴致，“陆总，摩托罗拉不是才独立上市吗，怎么会卖出售自己的移动业务部门？” 　　眼看柳传智他们上钩，陆飞欲情故纵。 　　他们想听，偏偏就不跟他们说。 　　早在给谷歌牵线搭桥，就已经想好了摩托罗拉的处理结果，能卖的都高价卖掉，剩下的20000多件专利，跟逻辑授权共享。 　　到时候，冤大头买回去的只是个空壳。 　　但价格也不低，至少29亿美刀。 　　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联翔这么想国际化，这么坚持造不如买，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和份上，就让联翔吃这个亏好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苦心收购的IBM的PC部门，也是空壳！ 　　也不想想，能够买来的公司，肯定是人家不要的，如果能发展下去，怎么可能卖呢？ 　　谁能像陆老爷心眼这么好啊！ 　　一个善良的老实人！ 　　等吊足了胃口之后，陆飞才缓缓道出。 　　“照这么说，摩托罗拉真的要卖！” 　　柳传智心砰砰作响，哪怕再掩饰，也无法掩盖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但一看陆飞的脸—— 　　其中会不会有诈？ 　　肯定有诈，陆飞你个小瘪三坏得很！ 　　“怎么，柳总有兴趣吗？如果有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忙引荐，不过联翔想收购，难度很大，因为第一选择的收购对象是谷歌。” 　　陆飞莞尔一笑。 　　柳传智一听“谷歌”，顿时泄了气。 　　陆飞仿佛在故意挑逗他，又说：“谷歌可能对移动业务部门不感兴趣，收购了以后，说不定就会剥离出来，转手卖给其它公司。” 　　“我也只是对摩托罗拉感一点儿兴趣，亿点点而已。”柳传智克制住自己的贪婪。 　　陆飞点了点头，也不再提摩托罗拉。 　　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向他们提起过。 　　柳传智心不在焉地夹菜，脑子里却总出现摩托罗拉，如果联翔真的能收入囊中—— 　　什么小米、神舟，我要打逻辑！ 第666章 乔布斯的一生之敌 　　“柳总，小心有诈！” 　　目送着车驶出俱乐部，羊元庆提醒说：“陆飞会这么好心，帮我们收购摩托罗拉？” 　　“我当然知道，这个王八蛋没安好心。” 　　柳传智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过摩托罗拉要卖移动业务部门，就未必是假的。” 　　“柳总，如果真的话，我们是不是……” 　　羊元庆打量他的脸色。 　　“买，为什么不买！只要价格合适！” 　　柳传智眼神炙热，“当然光靠买不行，打铁仍需自身硬，我们要先把手机业务搞起来，乐phone就是联翔重新进军的第一步。” 　　“除了逻辑、三星和苹果，都是方案整合商，现在系统都是安卓，就看谁会堆料，谁肯花钱堆料。”羊元庆跃跃欲试。 　　“安卓机要造，但其他操作系统的手机也要造。”柳传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啊？” 　　羊元庆再淡定，这一刻也无法淡定。 　　柳传智认真地解释，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安卓阵营里有三星、逻辑、小米、神舟、索尼、摩托罗拉等等厂商，竞争过于激烈。 　　联翔要想在智能机市场杀出一条血路，除了靠自己，还要抱又粗又硬的大腿。 　　“诺基亚的MEGOO系统？” 　　羊元庆故意说出个错误选项。 　　“诺基亚就算了！” 　　柳传智破口大骂：“吗的，诺基亚有智能手机系统竟然不跟我们说，这是根本没把我们当自己人，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找微软，微软不有windows、windows……” 　　“windows phone。” 　　羊元庆补充说：“所以柳总，这次我们要同时启动两种智能系统的计划。” 　　“两手准备嘛。” 　　柳传智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要对付陆飞，就要找比诺基亚更厉害的外援！” 　　转瞬间，天渐渐昏暗下来。 　　“阿飞，你不是挺瞧不上联翔，瞧不上柳传智，就算再给我面子，同意联翔加入安卓就够了，你不会再跟打算帮他拿下摩托罗拉？” 　　徐磊关上车窗，侧目而视。 　　“你说呢？” 　　陆飞递了一个玩味的眼神。 　　“呵，我就知道你憋着坏。” 　　徐磊皱了下眉：“不对啊，你要真想坑联翔，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这不像你的风格。” 　　“凭你对柳传智他们的理解，你觉得真有一个摩托罗拉收购的机会，他们会放弃？” 　　“绝对不会，可摩托罗拉会卖吗？” 　　“当然不可能，下家早就定了，谷歌会买下整个移动业务，接下来很有可能分拆出售，我就是先让柳传智他们心里一直惦记着。” 　　“嘶，谷歌会卖给联翔？” 　　“这就要问施密特和拉里佩奇，正好这几天他们要来鹏城，我也要动身去鹏城了。” 　　陆飞望向窗外，乌云密布。 　　大雨欲来，狂风满楼。 　　6月27日，苹果在晚上7点于旧金山马士孔尼会展中心举行新品发布会。 　　但凡是关注的人都知道，因为肝移植手术而休养半年的乔布斯，终于复出，到底能不能带领苹果王者归来，振奋市场，拭目以待。 　　发布会没有直播，但邀请了很多媒体。 　　卡尔森布洛克受陆飞的吩咐，安排了《纽约时报》的记者，实时地传输现场信息。 　　来一场，图文直播。 　　陆飞从燕京来到鹏城，和孙红军、黄彰、白永祥等人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摆着笔记本、logicX3的工程机，以及若干文件材料。 　　“陆总，施密特、拉里佩奇的行程、住宿还有参观项目都已经安排好了。” 　　孙红军看了眼手表，“他们比之前约定的时间提早了3天，看样子非常的急切。” 　　“他们或许提前得到什么风声，iphone4和ipad确实有点东西。” 　　陆飞揉了揉眼睛。 　　“乔布斯病休出山，一定来者不善。” 　　孙红军给每个人倒上一杯咖啡。 　　就在此时，只听到“叮”的一声，笔记本上弹出来自《纽约时报》记者的邮件。 　　然而，时间距离七点还差五分钟。 　　“居然提前开始了，来，过来看。” 　　陆飞操作鼠标，把电脑界面投射在投影幕布上，就见乔布斯出现在模糊的图片当中。 　　下方，是一行行字。 　　“2007年，苹果进入智能机时代。” 　　“2008年，我们加入了3G和APP STORE，添加了很多非常酷的功能。” 　　“2009年，iphone系列将迎来前所未有的飞跃，超越你们在市面上见到的所有智能机，尤其是自称引领未来的逻辑手机。” 　　“今天的主角，就是iphone4！”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孙红军看了眼乔布斯的照片，再望了望陆飞，“陆总，乔布斯看来病得很重。” 　　“脸也白了，人也瘦了，没想到他为了能击败我，连命都要豁出了，这是何必呢。” 　　陆飞不得不感慨。 　　白永祥和黄彰眼里充满崇拜，不自觉地就想到诸葛亮和周瑜这一对冤家，真的就是—— 　　既生乔帮主，何生陆老爷。 　　很快地，记者又传来的新的信息。 　　iphone4的全新设计以及数据指标。 　　“是我们制造过的最精确的最精美的产品，事实上，它就是世界上最薄的智能机。” 　　“手机界有史以来最棒的设计之一！” 　　“前后都是玻璃，周围是不锈钢。” 　　就见照片里有iphone4的真实面目，3.5寸的屏幕，分辨率960×640，多点触控直板设计，超薄机身，厚度仅仅为9.3mm。 　　“嘶，这个设计。” 　　孙红军倒吸一口凉气，完全超越iphone3GS的外观设计，甚至扪心自问，至少是和lphone和logic系列的同一水准。 　　“你们俩怎么看？” 　　陆飞左看看黄彰，右看看白永祥。 　　黄彰内心毫无波澜，拿起logicX3的工程机：“iphone4是很棒，但我们也不差，一体化金属打造，机背用的是陶瓷工艺加工，比玻璃高级，达至磨砂的效果，而且耐摔。”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屏幕。” 　　白永祥不同于黄彰追求小而美，他是大屏的坚定信徒，特别是logic系列大获成功，得到了市场的验证，于是logicX3也是大屏。 　　4.3英寸的超大AMOLED屏幕！ 　　“很好。” 　　陆飞打了个响指，“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做到和苹果、三星它们保持‘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差异化优势，就必须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美感和实用相结合。” 　　对于这点，白永祥、黄彰、孙红军等人都无异议，跟小屏一比，大屏真的占尽优势。 　　内部空间更大，可以放置更多零部件。 　　相当于配置上，可以比小屏手机配置高。 　　比如NFC、红外线模块、充电模块等，最简单的就是能放更大的电池，续航提升Max。 　　至于，游戏、视频、社交…… 　　苹果的小屏简直华而不实，失败！ 　　“屏幕除了大，再有就是素质，logicX3是全球首款amoled屏幕，老白，你说呢。” 　　陆飞打开了手中的工程机。 　　“虽然比液晶面板伤眼，但amoled面板明显显色更靓丽、亮度更明透、触控更灵敏，而且还只是ambled，等攻克了oled，就凭面板的柔性，完全能实现陆总说的‘曲面屏’。” 　　白永祥不屑地白了眼iphone4的屏幕。 　　孙红军低头摆弄样品机，信心大增：“这么一比，我们确实更有优势，就是这个机身厚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能再薄一点……” 　　“孙总，logicX3可能稍逊iphone4一筹，但下部手机绝对没问题，只要将触控感应层和显示层相融合，整体结构就能变得更薄。” 　　黄彰一下子就找到了改进方案。 　　“哈哈，比起薄，又大又硬才是正道！” 　　陆飞勉励了他们几句。 　　amoled大屏是极具竞争力的差异化。 　　逻辑先赢一场！ 　　当他们热火朝天的聊着屏幕，记者已经传来了好几组照片，和iphone4更多的信息。 　　“不锈钢框架上的线到底是什么？” 　　“它原来还不止一条线，一共有3条！” 　　“它们是整机结构的一部分，一块作蓝牙WIFI和GPS，一块作UMTS和GPS。” 　　本来认为拔得头筹的白永祥、黄彰、孙红军三人看到之后，或多或少觉得不可思议。 　　“噗嗤！” 　　陆飞喝了两大口咖啡，忽然笑了出来。 　　“陆总，你笑什么？” 　　孙红军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陆飞翘起二郎腿：“3条缝隙的不锈钢框架构成了天线系统对吗？以前有过吗？” 　　孙红军，“没有，把天线整合进手机的结构件中，以前还真是从来没有这么搞过。” 　　“慢着，慢着，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永祥紧紧地盯着结构图。 　　黄彰也有同样的世界，拿出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两个人走到一边，时而嘀嘀咕咕，时而打电话和麾下工程师交流，埋头分析。 　　“真有什么不对劲？不会吧，我觉得这种一体化工业设计挺不错，陆总，您说呢？” 　　孙红军看不出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 　　陆飞会心一笑：“我只是出于一种直觉，到底实不实用，要等他们来剖析论证。” 　　而后，继续往下看。 　　从全新设计到视网膜屏，从前后置摄像头到影像系统，苹果也在追赶逻辑的拍照能力。 　　系统上，IOS隐隐有赶超安卓的架势。 　　毕竟，一个封闭，一个开放。 　　但好在前世与IOS相得益彰的A4处理器，这一世没有了，而是换成了三星的处理器，外挂的基带倒是从英飞凌换成了高通。 　　因为设计A4处理器的P.A.Semi这家公司，被逻辑抢先一步，收入了囊中。 　　已经是逻辑最核心的芯片团队之一。 　　也是祖龙211的肱股之臣。 　　这又是一桩差异性！又赢一场！ 　　然而，就在陆飞以为能从头赢到尾时，意外突然发生，万万没想到，iphone4里竟然加载了三轴陀螺仪，和logicX3完全一模一样。 　　孙红军震惊了。 　　他此刻也想知道陆老爷怎么看！ 　　就见陆飞两眼圆瞪，愣了几秒，但很快回过神来，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幽幽吐出： 　　“乔布斯！” 　　“陆总，有没有可能我们泄密了？” 　　孙红军一想到苹果劣迹斑斑的前科，别说商业间谍，哪怕是拉闸断电，都觉得他们干的出来，那么到底是什么环节泄密？ 　　又或者，就是单纯的撞车？ 　　“我们也不能低估了苹果，那就侮辱乔布斯了。”陆飞拧成一团的眉头松了开来。 　　真不愧是陆总！ 　　孙红军看到陆飞如此快速地恢复冷静，暗暗佩服，但也发愁，被iphone4抢先公布了陀螺仪，那么logicX3就少了一个惊艳全球的设计，也失去了全球首款搭载陀螺仪的称号。 　　特别是配上记者的文字描述。 　　“现场爆发出目前最大的掌声和尖叫。” 　　“哇哦，陀螺仪简直是个天才之举。” 　　“全场正在高呼‘iphone4’和‘乔布斯’。” 　　“陆总，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宣传，有可能苹果会抓着我们这一点不放？” 　　孙红军满脸忧虑。 　　“影响肯定会有影响，但好在《钢铁侠2》，我记得电影里有一幕会展示智能手机的陀螺仪，我们可以拿这个当营销点。” 　　陆飞嘴角上扬，丝毫不慌。 　　“可是……” 　　“没什么可是，手机市场这么大，不可能真的只有逻辑负责创新，其它负责抄袭，要接受苹果、神舟它们创新，现阶段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功能机，我们甚至可以说是同一阵营。” 　　“陆总，局气！” 　　“也不能老是抢第一，那不把乔布斯气死了，那就太不幸了，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陆飞接着点开新的邮件。 　　第一封是介绍ipad，不出意外，乔布斯复出，有备而来，iphone4和ipad，双拳出击。 　　K1确实不如，可马上就有K2！ 　　第二封，就是产品的价格和发售日期。 　　苹果照旧和电话电报公司合作，2年合约机的价格，16GB是199刀，32GB是299刀。 　　“居然是10月上市！？” 　　孙红军凝重的脸色多了丝愠怒。 　　陆飞冷冷一笑：“他这是想在我们的发布会召开的时候，趁机砸场子呢！”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出黄彰的声音。 　　“陆总，缺陷！致命缺陷！” 　　“喔，你说iphone4有致命缺陷？” 　　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那个天线和结构架有什么问题？” 　　“没错，陆总，苹果失算了，虽然这种环形天线设计很酷，但犯了最基础的技术错误。”白永祥兴奋异常，“如果我们想的没错的话，只要用户紧握手机，就是挡住了边框天线隔断白带这一区域，就会跟不锈钢机壳之间产生天线屏蔽罩效应，会让iphone4的信号接收变得非常差，甚至有可能数分钟之内完全衰减到无法通话。” 　　“那我们呢？” 　　孙红军也注意到问题所在。 　　“logicX3完全没有这个顾虑，我们是把手机机壳分隔开来，留出上下两部分天线信号通路部分。”黄彰昂起下巴，自信满满。 　　“好消息，真的是好消息。” 　　相比于他们，陆飞高兴归高兴，但相当淡定，毕竟早就知道会有天线门这一出。 　　苹果的信号，逻辑的信号。 　　又赢一场！而且是关键一场！ 　　“苹果不是10月发货嘛，好啊，我看我们的手机发布会就放在苹果iphone4正式开启销售之前，推出信号稳定的logicX3。” 　　陆飞环顾四周，“你们觉得呢？” 　　“就该这样！他要战，我便战！” 　　孙红军道：“战个痛快！” 　　白永祥、黄彰一样，纷纷响应。 　　陆飞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满意地点了下头：“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满脑子在想，乔布斯啊乔布斯。 　　看来你又想和我拼一下。 　　来啊！大炮开兮轰他娘！ 第667章 且看他嚣张到几时 　　众所周知，iphone最大的软肋就是信号。 　　就算没有逻辑的存在，也会有三星，哪怕是颗“手雷”，全球销量还能排第一。 　　打蛇打七寸，信号就是iphone的七寸。 　　陆飞、孙红军等人围绕苹果的缺陷，商量了一整套的组合拳，向乔布斯的肝猛攻。 　　刚一开始，想把新品发布会定在iphone4上市之前，但转念一想，在上市之后最妥当。 　　等用户们觉察到iphone的天线问题，只要稍稍那么推波助澜，立刻就能野火燎原。 　　光集体诉讼，就够乔布斯和苹果喝一壶。 　　“陆总，您看外网都传疯了。” 　　孙红军指了指电脑屏幕。 　　就见推特、脸书、reddit、Line等海外网站上，被逻辑压制这么多年的果粉终于扬眉吐气一把，大喊“苹果牛逼”、“乔布斯牛逼”。 　　就知道有没有充值的媒体，也纷纷下场。 　　《纽约时报》：iphone4是苹果历史上最成功的产品发布，也是乔布斯又一得意之作。 　　《旧金山时报》：iphone4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苹果手机，这是毫无疑问的，也许它不一定是最好的电话，但我们已经远远超越那个只为打电话的时代，乔布斯又改变了世界。 　　《华尔街日报》：iphone4助推苹果股价暴涨，压力来到逻辑，来到华夏陆，到底今年能否给世界带来比iphone4更大的震撼？ 　　“……” 　　评论区下方，除了保持中立的吃瓜群众，三体信徒已经跟忠诚果粉们吵得不可开交。 　　“不急，让乔布斯他们威风几天。” 　　陆飞笑道，“捧的越高，摔的越惨。” 　　“好，忍就忍，忍多久都行。” 　　孙红军，“就好像看着一只小蚂蚱，在咱们手掌心里蹦跶，随时可以捏死它，只是不捏罢了。”说着，拉里佩奇的电话打了过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告诉他们，不要急，天塌不下来。”陆飞摸摸下巴，“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在他们来之前，多排练几回。” 　　话落的第三天，拉里佩奇和施密特下了飞机，就心急火燎地来到三体实验基地。 　　孙红军替陆飞去迎接，领着一帮人大步穿过走廊，然后重重地敲开会客室的大门。 　　敲了三下，仿佛是种暗号。 　　拉里佩奇和施密特跟了进来，就见白永兴、黄彰等工程师们站成一排，战战兢兢。 　　陆飞一把拍在办公桌上，扫视众人，最终锁定在白永祥的脸上，怒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泄漏了我们的方案？是谁！” 　　白永祥吞吞吐吐道：“陆总，我们看到iphone4的发布会之后，也很震惊，立刻回来讨论哪个环节、哪个部门出了问题。” 　　“那查出来了嘛？” 　　陆飞恼怒地瞪了眼。 　　“暂时没有。” 　　黄彰缩了缩头。 　　“那下面没有问题，问题就一定出在上面，很有可能就出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陆飞把目光定格在黄彰身上。 　　“陆总，您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不像乔布斯，我光明磊落。”黄彰昂起下巴，一脸无辜。 　　陆飞眯了眯眼，把视线转移到白永祥。 　　就见他一个激灵，“陆总，您是了解我的，要收买我，除非乔布斯把CEO给我！” 　　“陆总，您是了解我的……” 　　一个个的头头脑脑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听出来了，你们个个都冰清玉洁，但是，泄密是不争的事实，公司有‘二五仔’。” 　　陆飞好像没看见孙红军等人。 　　“孙，‘二五仔’是什么意思？” 　　拉里佩奇把“仔”说成“灾”，“陆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iphone4？” 　　“‘二五仔’就是内鬼。” 　　孙红军一脸严肃：“苹果在我们内部安插了商业间谍，窃取了我们的重要的设计方案，变成了iphone4的核心创意，而且抢走了logicX3的全球首发，陆现在非常非常生气。” 　　接着指向人群：“我们正在想方设法地抓内鬼！必须把这个害群之马揪出来！” 　　“什么！苹果偷了你们商业机密！！” 　　拉里佩奇震惊道：“什么机密？” 　　不等孙红军开口，陆飞一拍桌子，“我打心底里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我绝不相信你们手底下的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水至清则无鱼，查！给我狠狠地查！就算把公司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特么这个内鬼给我找出来！” 　　啪！ 　　又是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白永祥、黄彰等人唯唯诺诺，直到陆飞让退下，才如蒙大赦，悻悻地退了出去。 　　施密特、拉里佩奇和他们迎面相撞。 　　大部分要么苦笑，要么严肃，倒是白永祥、黄彰等人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尤其和自己擦肩而过，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没看错吧，他们在笑？他们为什么看上去高兴？”施密特皱着眉头。 　　“有吗？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看错了，要笑的话，那也是苦笑。” 　　孙红军一个机灵，白永祥、黄彰扣鸡腿！ 　　演戏还不如横店跑龙套的！ 　　施密特和拉里佩奇面面相觑，思绪很快就被陆飞的声音打断，让他们进来坐。 　　“拉里，埃里克，让你们见笑了。” 　　陆飞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陆，你们的方案真的被苹果给盗窃了？”拉里佩奇又惊又疑。 　　“当然！千真万确！” 　　“等你们看到我们要发布的logicX3，就什么都明白了。”陆飞心里偷笑，表面恨得牙痒痒，一副恨不得生啖乔布斯肉的架势。 　　而后，从保密箱里拿出两台工程机。 　　从logicX3的外观从性能，从配置到功能，从屏幕到陀螺仪，里里外外展示了遍。 　　“你说的泄密，是不是这个陀螺仪？” 　　拉里佩奇翻来覆去地操作。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logicX3项目从去年就已经上马，不可能因为iphone4有陀螺仪，我们说加就能加的，根本没有这么快的时间复刻出来，所以只有两种可能性最大。” 　　陆飞双手交叉，面色凝重。 　　“会不会只是巧合？” 　　拉里佩奇好奇道：“我的意思，你们和乔布斯他们想到了一块，都想到了陀螺仪？”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一想到乔布斯和苹果有这么多的前科，我就不得不怀疑……” 　　陆飞投去一个“你们懂”的目光。 　　“确实乔布斯的人品差了些。” 　　施密特摇头失笑：“但这种事必须讲证据，必须抓到人证物证，实话说，乔布斯也一直怀疑你安排内鬼窃取了苹果初代机的灵感，甚至雇佣了佛波勒调查，也没有查出结果。” 　　“我也正在派人内部纠查。” 　　陆飞板着脸：“本来我没往这一层想，但当我看到iphone4的天线结构，我发现不对劲，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孙红军走到门口，确认屋外没人，把门关上，甚至锁上：“我们发现iphone4设计得很仓促，准确度说，有很严重的设计缺陷。” 　　“就是这个特殊的环形天线设计。” 　　陆飞拿出苹果发布会的iphone4内部结构图，而且是放大版本，指着三条缝隙：“这会让iphone4的信号变得非常非常糟糕。” 　　“真的嘛？” 　　拉里佩奇眼前顿时一亮。 　　“当然！” 　　孙红军说：“等iphone4一上市，你们就明白了，我们也就是因为这个设计疑点，才不得不怀疑苹果之所以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就是因为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才急于安装陀螺仪，才导致设计方案出现纰漏。” 　　“这一切还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正在想办法找出证据。”陆飞撇了撇嘴。 　　“会不会是你们多疑了？” 　　拉里佩奇说：“乔布斯也许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个好人？” 　　陆飞点了下头：“我怀疑iphone4只是个半成品，苹果之所以把发布会一推再推，就是等搭载上陀螺仪，又之所以把上市时间定在10月，除了针对我们，就是有一个季度的时间优化它，你们说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施密特和拉里佩奇陷入沉默。 　　既觉得有道理，又觉得没有道理。 　　“妈惹法克！多少人牺牲了家庭时间、错过了生日、不知疲倦地工作后的劳动成果！” 　　陆飞咬牙道：“我们会一查到底。” 　　“陆，除了查，你们还打算怎么做？” 　　拉里佩奇疑惑道：“难道你们还准备推倒重来吗？往logicX3里加更多的东西？”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施密特摆摆手：“就凭logicX3的品质，完全不逊色于iphone4，就算没有全球首发陀螺仪的噱头，也是迄今为止无可挑剔的智能机。”说着，戳了戳iphone4的内部结构图。 　　“况且天线真的有问题，影响到通讯信号，跟logicX3基本上就没有可比性，也越来越坐实了陆的猜测，就是临时更改方案导致的不完美。” 　　“这也是我们不推倒重来的原因，天线这个致命的缺陷，不是首发陀螺仪能弥补的！” 　　陆飞给他们灌输一个念头。 　　就方便之后，搞一波阴谋论卖惨营销。 　　拉里佩奇也不得不半信半疑，毕竟乔布斯和苹果的前科实在太多。 　　“iphone4这个缺陷目前只有6个人知道，算是你们，我不希望有第7个人知道。” 　　陆飞把保密协议推了出来，“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我们不想跌倒第二次。” 　　“完全可以理解。” 　　拉里佩奇以上帝的名义保证。 　　施密特跟着签字：“陆，放心吧，如果真的抓到苹果的内鬼，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就算没有，我们也会全力支持逻辑。” 　　拉里佩奇补充了一句。 　　陆飞笑着转移话题，说到摩托罗拉董事席位已经到手，只要摩托罗拉的智能机DroidX没有达到预期，收购提案就可以提到董事会，很快谷歌就能全盘接收移动业务。 　　“我们已经准备支票和笔了，哈哈。” 　　拉里佩奇哈哈大笑。 　　“如果想找接盘的下家，我给我们物色了一个。”陆飞说，“就是联翔，完全可以把不要的专利和摩托罗拉品牌一些鸡肋的打包卖给他，就算是破烂，他们也会照单全收，可以替我们这一笔收购，剩下二三十亿美刀。” 　　“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施密特委婉地拒绝。 　　陆飞嘴角一翘：“我只是提个建议，谷歌想继续运营硬件业务，就留着，如果哪天不想保留这个业务了，你可以打电话给联翔。” 　　“陆，你真是个好人。” 　　施密特露出满意的笑容：“连后路帮我们都想好了，哈哈哈～” 　　“我对朋友向来如此。” 　　陆飞耸了耸肩，“是吧，拉里？” 　　“没毛病！” 　　拉里佩奇笑道：“陆，你可以放心，摩托罗拉在谷歌手里绝对不会成为逻辑的敌人，而是和你并肩作战对付苹果的友军！” 　　两人握着手，各自给了对方一句话。 　　陆飞简洁的说道：“合作愉快。” 　　拉里佩奇干脆的说道：“合作愉快。” 　　谷歌给予更多的支持，逻辑打造更好的手机，安卓获得更大的发展，都有美好的未来。 　　“陆，你什么时候去美利坚？” 　　拉里佩奇在看了logicX3之后，充满信心，不再担心iphone4能挑战安卓扛把子。 　　“就在这几天，我要出席《钢铁侠2》的首映礼，给logicX3提前预热。” 　　陆飞和两人约好时间，搭拉里佩奇的私人飞机到美利坚，接着把他们送出办公室。 　　“埃里克，你觉得乔布斯真的往陆的公司安插内鬼？真的窃取了logicX3机密嘛？” 　　拉里佩奇疑惑重重。 　　“谁又能说得准呢？” 　　施密特摊了摊手：“不过比起乔布斯，我更相信陆，我了解他，他是一个好人。” 　　“你说的对，一个好人！” 　　拉里佩奇玩味地眨了眨眼。 　　与此同时，苹果大楼灯火通明。 　　“史蒂夫，行程安排都在这里，里面有七八场采访，你现在的身体，吃不吃的消？” 　　库克递上文件：“不行的话，千万不要勉强，可以由我出面。” 　　“不！不要让我休息，我死了有的时间休息！”乔布斯咬咬牙，“只有证明我百分百健康，才能稳住华尔街和董事会那群狼，你现在的任务，是盯紧iphone4的供应链。” 　　库克点了下头：“对了，还有件事，发布会到现在，有个人一直想见一见你。” 　　“谁？” 　　“雅虎推荐的，来自华夏的杰克鹿，经营着仅次于飞购网的华夏第二大电商平台。” 　　“他找我干嘛？” 　　“他想跟我们谈合作，当然，不只在阿狸粑粑上，他说他愿意当中间人，帮苹果跟华夏三大运营商之一的联通牵线搭桥，以合约机的方式，把我们的手机统统引入华夏市场。” 　　“你的意思呢？” 　　“是一次令人心动的合作。” 　　库克说：“新闻上说，诺基亚在华夏市场被逻辑等智能机打得节节败退，丢了不少市场份额，现在也到了苹果进军华夏市场的时候，绝对不能让逻辑、让安卓一家独大下去。” 　　“还有华夏陆这个混球！” 　　乔布斯阴沉着脸。 　　倒要看看怎么打败他无敌的iphone4！ 第668章 钢铁侠2首映 　　7月初，旧金山国际机场。 　　飞机一着陆，陆飞就和拉里佩奇、施密特他们分开，直奔黄金海岸豪宅。 　　管家开门，从嘴里迸出雄浑的伦敦腔。 　　那叫一个地道！ 　　陆飞走上二楼的主卧，就见曾丽双手捧着脸，盯着婴儿床里的陆夏，露出幸福的微笑。 　　“来啦。” 　　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刚睡着呢。” 　　陆飞轻手轻脚地上前，看着婴儿肥的长公主睡得香甜，看多久，笑多久。 　　“就你一个吗，大哥大嫂呢？” 　　曾丽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他们直接去拉斯维加斯。” 　　陆飞侧目而视：“咱爸咱妈小雨呢？” 　　“小雨和我爸已经接我妈了，也直接去拉斯维加斯。”曾丽玩味道，“海路跟我说，你给媛媛的表白仪式办得很隆重很浪漫嘛……” 　　“学姐，你的也一样，甚至更好，不信啊，等到了拉斯维加斯，你自然就知道了。” 　　陆飞笑着捏住她的手。 　　东宫娘娘有的，西宫娘娘当然也有。 　　就凭两人的关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走一个形式，掏点钱，在拉斯维加斯置办一个低调奢华又隐秘的婚礼，除了两边知情的家属。 　　就没有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但事实上，不受任何的法律保护，无非就是个见证，结婚证就连海岸认证都做不了。 　　当然，也有复杂的打法。 　　前提，得让曾丽先转到香江户口。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真是便宜你了！” 　　曾丽戳了下他的额头，自己选了最简单的一种，只要等到电影的宣发一结束。 　　陆飞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吻了上去。 　　半晌，曾丽靠在他的怀里，看着陆夏，感触良多，“女人这一辈子，真的是难得碰上一个不辜负她一生的男人。” 　　“学姐，你是了解我的。” 　　陆飞摸了摸对方的柔顺的秀发，“但愿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你还能陪在我身边。” 　　“这话好像该我说才对！” 　　曾丽没好气地瞪了眼，“我比你大这么多，要人老珠黄，也该先是我，你不嫌……” 　　“嘿嘿，女大三抱金砖。” 　　陆飞搂住她：“女大七抱金山！” 　　刚要为非作歹，细微的动静仿佛惊到了陆夏，眼皮挑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嘘！” 　　曾丽耐心地哄了一会儿，才又把女儿哄睡着，然后拉着陆飞就走到次卧，你侬我侬。 　　“学姐，《盗梦空间》拍好了？” 　　陆飞环住她紧致的小蛮腰。 　　曾丽点了下头，“这回算是长见识了。” 　　“什么见识？是不是发现莱昂纳多没有我帅？”陆飞开着玩笑，手上也胡作非为。 　　“噗嗤，帅，真没瞧出来！” 　　曾丽嫣然一笑，说的是《盗梦空间》的特效让她印象深刻，特别是有一场咖啡店爆炸戏，切切实实的真实的空气炮加后期特效，差一点就误伤到她和莱昂纳多，难以想象。 　　“诺兰就爱物理特效，蝙蝠侠三部曲全是这味儿，放心，咱们也不差，现在就跟进。” 　　陆飞说：“《源代码》也要搞物理特效，等前期筹备完毕，你马上就可以进组了。” 　　“我就怕没档期。” 　　曾丽粗粗地算了算，等这里的一切忙活结束，又要回国配合《风声》的上映。 　　她望向和陆夏隔着的一堵墙，“阿飞，以后我想把拍戏的节奏缓一缓，也不是息影，就是多留出时间陪夏夏，看到她我就不想努力了，只想听她叫我一声‘妈妈’。” 　　“好啊，我来养，你们开心就好。” 　　陆飞嘴角一翘。 　　曾丽感受他的爱抚，沉迷之前忽然想到了件事，“差点忘了，首映礼我还请了个人。” 　　“谁啊？” 　　“茜茜，这件不行，换一件。” 　　刘小莉对着换装的刘亦飞，指指点点。 　　“妈，这是最后一件了。” 　　刘亦飞低头看了眼已经过时的礼服，叹了口气，“最新季的高定我们又不能借到。” 　　“唉～” 　　刘小莉不禁感慨，人走茶凉啊。 　　换成国内，换成以前，哪有自家女儿借不到的品牌高定，不都争着抢着奉上。 　　一想到这两年在好莱坞闯荡的境遇，别说主演，就是龙套也捞不着，一直无戏可拍。 　　相当于白白浪费了两年。 　　她气得咬咬牙：“什么威廉莫里斯！什么全球第二的经纪公司！还不如汉唐！都让曾丽能和莱昂纳多演诺兰的戏，我们茜茜……” 　　“妈，你别这样说。” 　　刘亦飞紧皱眉头：“多亏了曾丽姐帮忙，要不然出席钢铁侠首映礼的资格都没有。” 　　“对对对，我们要谢谢人家。” 　　刘小莉提醒说：“还有茜茜，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最好能跟陆总见一面，请他帮帮忙，哪怕是《暮光》里的一个配角……” 　　“妈，你想什么呢，他公司里还有杨蜜、刘师师、景恬，好端端怎么会把角色给我，不给她们？”刘亦飞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都怪我糊涂，是妈害了你。” 　　刘小莉懊悔不已。 　　本想借《功夫之王》当跳板，冲击好莱坞，不惜得罪华宜，惹得大小王下封杀令。 　　结果，混不出任何的名堂。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维谷。 　　早知道还不如趁着名气最大的时候，就转投汉唐，那也是仅次于曾丽之下的第一人，资源就算不如杨蜜等嫡系，也差不了多少。 　　“妈，你不要这么说。” 　　刘亦飞红着眼，“我不求他给我多少戏，只想求他能帮我顺顺利利地回内地拍戏。” 　　“只要陆总一句话。” 　　刘小莉眼神闪烁，“只要一句话，华宜怎么也不敢得罪，怕就怕连他的一面都见不上，要真是这样，茜茜，也许只能拜拜港圈了。” 　　“妈！你说什么呢！” 　　刘亦飞摇头失笑：“他本来就和港圈不对付，我们怎么能跑到和他的对立面呢。” 　　“我这不是心急嘛。” 　　刘小莉猛然意识到又犯了蠢。 　　刘亦飞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顾影自怜。 　　…… 　　《钢铁侠2》首映礼，在洛杉矶影城里如火如荼地召开，被护栏和保安挡住的漫威粉丝们大喊大叫着，释放内心的狂热。 　　“斯坦李！” 　　“唐尼！唐尼！” 　　伴随着罗伯特唐尼、曾丽、斯嘉丽等主创的盛装出席，全场一下子陷入到热潮当中。 　　刘亦飞也在出席的队列当中。 　　但是媒体要么带着任务，要么看在钱的份上，根本不会让镜头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下。 　　就在她落寞进场时，背后响起骚动。 　　一辆豪车，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金主爸爸，闪亮登场。 　　陆飞出现的一刹那，不管是谁的影迷，不管是不是粉丝，统统尖叫着喊出陆飞的名字。 　　人气，竟然比主演们都要高！ 　　陆飞挥了挥手，走上红毯。 　　主持人胆子很大，把他挡在采访区，对面架着长枪短炮的媒体里，《纽约时报》先声夺人，记者自报家门以后，立刻抛出问题： 　　“陆，为什么你会来首映礼现场？” 　　“是因为苹果iphone4给你带来的压力，需要再一次借‘钢铁侠’给逻辑手机助威吗？” 　　“错了，恰恰相反！” 　　陆飞直接反驳：“恰恰是因为没有任何压力，所以我才有空看场电影，要感谢乔布斯给我放的假，iphone4让我确信了今年我们发布的logicX3，会是世界上最好的智能机。” 　　“可是很多人和媒体都评价‘iphone4是最好最完美的手机’，能具体透露一下logicX3在哪些方面更完美，比如有三轴陀螺仪吗？” 　　《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追问。 　　“答案在《钢铁侠2》里就有，电影里会有关于未来逻辑手机的构想，你们只要耐心看完就能找到。”陆飞嘴角一翘，“iphone4只是苹果最好的手机，只是目前，也不是全球。” 　　问题一直围绕着“逻辑和苹果”，没有一个跟电影有关，问了半天，陆飞中止说： 　　“OK，我不想当着你们说太多狠话，史蒂夫才大病初愈，我怕一不小心伤害到他。” 　　“让我们换个话题，聊聊电影。” 　　“陆，你们是不是正在和迪士尼竞购漫威？”《好莱坞报道》记者冒了出来。 　　“准确的说，我们正在计划和漫威有更多电影的合作，至于收购与否，虽然漫威在《美队》、《浩克》上亏损，但如果有机会，好莱坞有哪一家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呢，关键就要看漫威愿不愿意卖咯？” 　　陆飞答得滴水不漏，眼看从他嘴里套不出有用的信息，媒体也悻悻地结束了提问。 　　走到影院门口，和盛装出席的曾丽、小罗伯特唐尼，以及伊凡卡等人，握了握手。 　　轮到性感的斯嘉丽，露出暧昧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在他的手心挠了几下。 　　碧池！ 　　伊凡卡看在眼里，心里骂了一句，随即装作无意地横在他们中间，“我们进去吧。” 　　说着，和曾丽两个人霸占陆飞的两个臂弯，一左一右，根本不给斯嘉丽任何机会。 　　“你们俩认识？” 　　曾丽淡淡一笑，手上却拧了下他的胳膊。 　　“嘶～” 　　陆飞撇了撇嘴：“不认识，我跟她就像两条平行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那么想认识？” 　　伊凡卡笑眯眯道：“要不要我帮忙？” 　　我又不稀罕她的洗澡水！ 　　陆飞把头凑过去，附耳轻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看上的女人，还用你帮吗！” 　　“骚瑞，也许是我错了，不，肯定我犯错了，当初就不该让这女人当黑蜘蛛。” 　　伊凡卡心里下了决定。 　　只要她掌权汉唐的北美业务一天，黑蜘蛛的独立超级英雄电影想也不要想。 　　“漫威那边怎么样？” 　　陆飞问道：“珀尔马特到底什么意见？” 　　“不是很顺利，艾格好像对漫威势在必得，迪士尼的开出的条件也不低。” 　　伊凡卡和他们走入影厅。 　　汉唐虽然收购了顶峰娱乐，多了发行能力，又有钢铁侠等10个超英IP和《暮光》系列，估值已经涨到三十多亿美刀，但跟迪士尼一比，就像是饿狼跟大象之间的区别。 　　庆幸的是，迪士尼过于强势。 　　漫威最优先考虑的是项目的自主权，汉唐给开的条件之一，就是一定的干预权，除非严重威胁到迪士尼的财务，才会强行主导。 　　其余的时间，漫威自行决定。 　　“价格呢？” 　　陆飞坐了下来，翘起了腿。 　　“我们报价是43.5亿，迪士尼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位，否则漫威不可能犹豫这么久，像‘漫威宇宙’这种量级的电影，以年产一两部的速度，至少需要几十亿美刀才可以。” 　　伊凡卡压低了声音。 　　“超过这个价钱，漫威还不同意，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陆飞摸了摸下巴。 　　“你确定？” 　　“我确定！” 　　“可是我们的‘复仇者联盟’计划……” 　　“就算没有漫威，‘复仇者联盟’照样能拍，我们就有十几个IP，大不了从漫威那里买超英的改编权，如果漫威不肯卖，我们就找索尼、福克斯这些有超英IP的合作。” 　　陆飞不以为然。 　　能拍漫威宇宙挣钱就拍，拍不了干脆就拉倒，也不差这点钱，反正是给自己的逻辑、企鹅、飞购当另类的广告宣传片。 　　“没有了漫威宇宙，又怎么挑战好莱坞六大呢？这跟你拉我入伙之前说的可不一样。” 　　伊凡卡翻了翻白眼。 　　“你怎么又犯了你家族遗传的蠢病？” 　　陆飞嘴上毫不留情，PUA了一顿，“没有漫威，可我们有40多个亿，有了这笔钱，又有什么电影不能拍，难道企鹅国际网文站没有足够多像《暮光》一样的小说可以改编吗？” 　　“有。” 　　伊凡卡张了张嘴，“《五十度灰》、《饥饿游戏》、《移动迷宫》……” 　　“这不就结了。” 　　陆飞往后一仰，靠在椅背。 　　企鹅的国际网文网站因为电子书稿费比例和，以及丰厚的版权费，世界上，尤其是欧美越来越多的作家，都在上面写小说。 　　只要等奈飞转型流媒体，就能跟汉唐、企鹅合作，版权、制作、渠道，面面俱到。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 　　前世，奈飞缺就缺在强大的制作能力，虽然有《纸牌屋》这样的爆款，但没有持续制造爆款的稳定性，差就差企鹅和汉唐这两环。 　　也不用担心奈飞不听话。 　　三体基金持仓份额已经到了9.04％，仅次于领航，略高于贝莱德的第二大股东。 　　“可是漫威有5000多个超级英雄。” 　　伊凡卡嘟着嘴。 　　“就算没了漫威，信不信汉唐照样是最有希望成为好莱坞第七大的那个，我也照样能让你当上好莱坞最强势的女强人。” 　　陆非睨了眼。 　　“应该是第二吧，第一难道不是我头顶上那位只见过几面的‘高’吗？” 　　伊凡卡语气里透着股酸溜溜。 　　说话间，影厅里坐满了人。 　　来参加首映礼的基本是业内人士，尤其是一二线影业的扛把子，几乎坐在他们周围。 　　就连迪士尼，艾格不来，也派了他的副手，与其说给电影助阵，倒不如来刺探敌情。 　　“那个是华纳的CEO，杰夫比克斯，我在杂志上见过他，还有那个，布拉德格雷。” 　　“环球，不，派拉蒙的CEO。” 　　“那两个面生，他们是谁？” 　　刘小莉好奇不已。 　　“漫威影业的珀尔马特跟凯文费奇，好莱坞都在传他要收购漫威。” 　　刘亦飞望着在她们眼里高不可攀的大佬们，一个个客客气气地跟陆飞打招呼，目光当中充满炽热，双手紧紧地揪住礼服。 第669章 白宫邀约 　　影厅里，刹时灯光熄灭。 　　银幕上出现汉唐的logo，四周安静下来。 　　珀尔马特、凯文费奇特意被安排在紧挨陆飞的位置，伊凡卡向他们说明收购方案。 　　43.5亿美刀里，28.5亿的现金。 　　大部分跟三体基金借，剩下的15亿，就拿并购之后的汉唐股份来支付，至于漫威背负的外债，仍然算在漫威的账上，汉唐不承担。 　　“我们收购顶峰，也差不多是这些条件。”陆飞笑道，“和我们整合之后，相处得很愉快，负责整个汉唐的发行渠道。” 　　“钱固然重要。” 　　珀尔马特正色说：“没有钱，漫威宇宙搭建就快不起来，但漫威更看重自由，汉唐在想项目上能给我们多少自由呢？” 　　伊凡卡回答：“按照陆的意思，我们希望和漫威组建一个‘创意委员会’，对整个漫威宇宙的制作全过程给出全方面的建议，我们双方总共派出五名代表，全权负责。” 　　“这不是一般好莱坞电影的制作模式。” 　　珀尔马特和凯文费奇互看了眼。 　　“没错，一般情况是监制与导演说了算，但漫威宇宙状况不一样，这么多的角色、这么多经典剧情，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是随随便便拿个角色、找个剧组就能成事。” 　　陆飞道：“你们说呢？” 　　珀尔马特觉得很有道理，问到创意委员会的人员构成和成员比例，漫威必须占多数。 　　陆飞挨个指了指珀尔马特、凯文费奇和伊凡卡，除此之外，汉唐和漫威再各出一个。 　　凯文费奇听到这话，心怦怦直跳。 　　明面上，5票里汉唐只有两张铁票。 　　事实上，自己已经受够了珀尔马特，早就被暗中策反，但凡珀尔马特和漫威董事会同意了这个方案，相当于汉唐和漫威的铁票数—— 　　永远会是2比2。 　　他的关键一票，就能给自己在漫威宇宙争到足够的自由空间，而且陆飞还留了一手。 　　一票否决权！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不会使用。 　　“你一票我不反对，甚至陆拥有一票否决权我也不反对，但另外一票也归汉唐……” 　　珀尔马特皱着眉头。 　　“准确的说，不是给我们，是给发行，也就是给顶峰。”伊凡卡解释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们改编制作的能力，但事实就是你们连拍两部，《美队》、《浩克》都失败了，当然一两部失败不算什么，但这个漫威宇宙必须进化，必须有更多人的参与，集思广益。” 　　“两个席位，你们不觉得合理吗？”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凯文费奇很想喊出“合理”，但要看珀尔马特的脸色，就见他既不反对，也不同意，而是转移话题：“我们先看电影，看电影。” 　　倒要看看《钢铁侠2》好在哪里！ 　　第二部继承了第一部的精华，再次展现托尼斯塔克的魅力和幽默感，小罗伯特唐尼再次出色地扮演了钢铁侠，曾丽也不再是花瓶。 　　两人对戏的时候，偷偷地植入广告。 　　就像车企的概念车，逻辑也推出未来的概念手机，陀螺仪都是小儿科，脸部识别、升降式摄像头、语音识别、快充技术，应有尽有。 　　毕竟这可是连钢铁侠盔甲都能造的世界。 　　而在最终的大决战，终极反派鞭索在前世简直low爆了，两次对战加起来3分钟，从动机到战斗力，根本没有半点Boss的样子。 　　但是现在，今非昔比了！ 　　鞭索研发了不逊色于钢铁侠的海陆空三套全自动战甲，两人斗天战地，打得不可开交，在一片惊呼当中，结局还是邪不压正。 　　整个城市，都被爆炸的火光照亮。 　　电影尾声之后的彩蛋里，托尼史塔克初步获得了进入复仇者联盟组织的资格。 　　“哇哦！” 　　“啪啪啪！” 　　除了业内人士矜持地鼓掌，现在的影迷已经看嗨了，尖叫掌声，此起彼伏。 　　“这部电影你们觉得会失败吗？” 　　陆飞嘴角上扬。 　　珀尔马特舔舔嘴唇，尽管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钢铁侠2》有爆款的潜力。 　　漫威就是臭画漫画的，懂什么漫威电影！ 　　陆飞笑说：“你们和我们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搞出挣大钱的漫威宇宙，不是吗？” 　　珀尔马特沉吟片刻，更进一步，要把创意委员会的人数扩建到7人，漫威至少占4票。 　　“具体细节，就让伊凡卡跟你谈。” 　　陆飞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陆，你说。” 　　珀尔马特好奇不已。 　　“即便最终谈崩了，我不希望影响到我们之间后续的合作，你们准备你们的‘漫威宇宙’，我们继续我们的‘复仇者联盟’。” 　　陆飞张口就要了浩克、猩红女巫、洛基、黑豹等超级英雄的改编权。 　　“这是当然！” 　　珀尔马特笑道：“我们也希望钢铁侠……” 　　“骚瑞。” 　　陆飞直接打断，钢铁侠可是非卖品，不单单是复仇者联盟的绝对核心，更是跟自己和逻辑的形象彻底绑死，肯定不能交给漫威。 　　珀尔马特嘴角轻轻抽动：“你们的方案，我们会带回去和董事会认真探讨。” 　　陆飞跟他握了下手，然后伸向凯文费奇，握手的同时，两人的目光相互交汇。 　　凯文费奇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眼神犀利，仿佛在说：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 　　散场之后，陆飞等人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卢锡安的高级助理打来电话。 　　曾丽和伊凡卡站在原地，看着他有说有笑，余光里，刘小莉和刘亦飞突然闯了进来。 　　“曾丽姐！” 　　刘亦飞提着白色礼服的裙摆。 　　曾丽不免讶异，“咦，你好像瘦了？” 　　“没有吧？” 　　刘亦飞摸了摸脸：“我怎么感觉比以前稍微胖了那么一点，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曾丽笑着说：“我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反倒我发现你胖了竟然有了婴儿肥，感觉特别可爱，你是怎么做到既长肉又不掉颜值？” 　　“比起胖，我更羡慕曾丽姐的身材。” 　　刘亦飞说：“怎么能又苗条又丰满。” 　　“我也就吃吃素，练练瑜伽。” 　　曾丽捂嘴轻笑，毕竟过几天要穿婚纱，提前做了身材管理，该凸凸，该翘翘。 　　“我呀也叫她注意身材，茜茜偏不听，整天吃零食吃快餐，美利坚的食物高热量高糖分，没几天就长了好几斤，真没法说她！” 　　刘小莉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要多注意了，别影响到拍戏。” 　　曾丽笑着牵着刘亦飞的手。 　　“曾丽姐，我可能今年或者明年就不留在好莱坞了，妈妈跟我商量一起回国，把演艺重心重新放在国内。”刘亦飞抿了抿嘴。 　　“真的想好了？” 　　曾丽看破不说破。 　　“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刘亦飞很无奈地点点头。 　　刘小莉憋着一肚子气，忍不住发泄：“这里太欺负亚洲演员，给我们的角色都很表面化，但凡有一点内容有一点台词的，也宁肯给尼哥演员，茜茜要想在好莱坞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根本不可能！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回去也好，现在国内机会很多，就亦飞的能力和名气，绝对不缺戏拍。” 　　曾丽看着刘亦飞，就想到自己，不免想到没有陆飞，恐怕自己也就是这个境遇。 　　“啊对对对，那些角色根本不够让茜茜去为它努力和付出。”刘小莉作为女儿的半个经纪人，委婉地托曾丽帮她们跟汉唐牵线搭桥。 　　看着她们用中文叽里呱啦地聊天，伊凡卡半句也不懂，索性去找陆飞，不当电灯泡。 　　一到他面前，电话刚好挂断。 　　“我有急事，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陆飞手指如飞地敲键盘，群发消息。 　　“什么事这么急？” 　　伊凡卡好奇地眨了眨眼。 　　陆飞轻飘飘说：“白宫会举办一场面向企业领导人开放的午餐宴会，卢锡安特意邀请我出席，聊一聊电子商务，也许是看到中欧通过飞购网搞跨境电商贸易，心里痒痒……” 　　“这种宴会，你需要一个女伴。” 　　伊凡卡眼神里充满期待。 　　“你当然是第一人选，不过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忘了吗？你爸爸可一直怀疑他的出生证明，推特、脸书、报纸，就没消停过。” 　　陆飞玩味道：“你不怕尴尬吗？” 　　伊凡卡摇头说：“我为什么要尴尬？” 　　“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我没有任何问题。”陆飞单手插兜，走了回去。 　　就见曾丽、刘亦飞相互之间打趣，其乐融融，相处得像一对形影不离的闺蜜一样。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这不是在国外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难得我们两个都是鄂北的。” 　　曾丽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声音说。 　　陆飞扫了眼刘亦飞，就见她冲自己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收回了视线，然后如实地告诉曾丽，“我先走一步，伊凡卡陪着你。” 　　“会不会冲突啊？” 　　曾丽不无担忧：“要是冲突的话，拉斯维加斯那边可以缓一缓，等你忙完了再说。” 　　“不用，不过现在我要去安排一下。” 　　陆飞从她们中间穿过，匆匆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刘亦飞一想到和他连一声招呼都没打，眼神当中又落寞又失望。 　　“陆总怎么说走就走了！？” 　　刘小莉心急如焚。 　　曾丽冷冷地看着她，再看看刘亦飞，从包里取出便签和笔，“这是钟总、虹姐的联系方式，想回内地发展，想和汉唐合作，就找她们，至于她们用不用，就看亦飞你自己了。” 　　“谢、谢谢曾丽姐。” 　　刘亦飞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陆飞罩着，内娱也回不去。 　　难不成真要混港圈？混日韩？ 　　“我们走吧。” 　　曾丽感觉已经仁至义尽，勾住伊凡卡的手臂，就听她嬉笑道：“曾，那家餐厅可很难订到位子，不比陆要去吃的白宫午宴差！” 　　白宫午宴？！ 　　刘小莉和刘亦飞面面相觑。 　　…… 　　“《钢铁侠2》两天回本！票房高涨！” 　　“《钢铁侠2》首周末在北美市场斩获1.42亿美刀票房收入，成功将霸榜的《哈利波特：混血王子》挤到亚军宝座，预计第一周在全球拿下2.2亿到2.5亿美刀的惊人开画。” 　　“《钢铁侠2》片尾惊爆彩蛋，‘复仇者联盟’疑似又一华夏陆收购漫威的有力证据。” 　　“《钢铁侠2》惊现逻辑未来概念机，关键一点惹争议，今年公布的logicX3，究竟会不会和iphone4一样，搭载三轴陀螺仪？” 　　“华夏陆：iphone4只是苹果目前最好的智能机，logicX3将会是全球最好的智能机。” 　　“故意还是不小心？逻辑新品发布会将于10月初举行，与iphone4发售日期撞档！” 　　“汉唐北美CEO伊凡卡近日在华盛顿路演公开宣布，将在今年正式启动漫威超级英雄集结的‘复仇者联盟’电影计划，关于是否会收购漫威，尚未做出明确的答复，关于事件后续，福克斯新闻将会继续跟踪报道……” 　　“瞧瞧，罗伯特。” 　　乔布斯晃动骨瘦如柴的手，“‘复仇者联盟’计划，陆这个混球看来对漫威是势在必得，你有多少把握能从他的手里拿下漫威？” 　　“我只能说，华夏陆越这么做，迪士尼越要把漫威抢到手，只要在我们可接受范围之内，史蒂夫，我这次来是想请你继续在董事会上支持我，把收购的预算从43亿美刀，提高到44亿美刀，而且给予漫威经营自主权。” 　　艾格双手交叉。 　　“当然，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乔布斯铁青着脸，杀气腾腾。 　　凡是陆飞支持的，我就反对！ 　　凡是陆飞想要的，我就破坏！ 　　只要是对付陆飞，我必须帮帮场子！ 　　“史蒂夫，这趟白宫据说他也会参加。” 　　艾格笑眯眯：“你会去吗？” 　　“我已经让库克代表我和苹果了。” 　　乔布斯摆摆手：“要不是因为推不掉，只要是他出现的场合，我们根本就不想参加。” 　　“咦，苹果不是要进军华夏市场？” 　　艾格好奇不已：“飞购网毫无疑问是最方便最有效的途径，这一点连亚马逊都不如。” 　　“不是我需要飞购网，是飞购网需要苹果！”乔布斯咳嗽几声，“我们已经和陆的竞争对手，杰克鹿，建立合作关系，托他的福，苹果跟华夏三大运营商之一对接上了，作为回报，苹果所有的手机都会先登陆阿狸粑粑。” 　　“那就只有我去见见他了。” 　　艾格咂摸着嘴：“希望他能主动放弃和迪士尼抢漫威，不要那么不识抬举。” 　　“你最好收起这种幻想，他不会！” 　　乔布斯语气十分坚决。 　　没有人比他更懂陆飞这个王八蛋！ 第670章 白宫游，把柄现 　　华盛顿，白宫。 　　库克和艾格同行，刚一下车，媒体们立刻闻风而动，把他们堵在门口采访。 　　“蒂姆，华夏陆说logicX3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智能机，苹果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吗？” 　　彭博社记者递上了话筒。 　　“哈哈，没有。” 　　库克乐道：“我们什么都不会做，包括针对第一代苹果合约机的用户，只要截至合约到期之前提前续约，就可以提早半个月左右获得全球最好的智能机，iphone4。” 　　“苹果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记者立马追问。 　　“你现在用的是什么手机？” 　　库克不答反问。 　　“我用的是逻辑的手机。” 　　记者从兜里掏出logicX2。 　　“你该给你的装备升升级了，这款手机已经过时了，正好iphone4上市不久，logicX3的发布会也要召开，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做个对比，我相信你会把iphone4纳入优先选择！” 　　库克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苹果虽然会在发布会、广告、媒体上明嘲暗讽竞争对手，但很少会在公共场合谈论某个特定的竞争对手，除非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比如，微软。 　　记者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想从库克这里打开突破口，把苹果和逻辑、iphone4和logicX3，炒作成手机界的“世纪大战”。 　　苹果嘛时候能成智能机的第一啊！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库克正有此意，刻意配合。 　　“咔咔咔～” 　　快门响个不停，一直拍到他笑着和艾格走入白宫，一个露天产品展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到牛肉干、靴子、空调等日用家电。 　　大到通用汽车、F35战斗机，甚至还包括了猎户座宇宙飞船，囊括了阿美利加50个州的各种产品，一个个都是“美利坚制造”。 　　“蒂姆，这是个多好的宣传机会，怎么没有看到你们苹果的产品，不像你们的风格。” 　　艾格左顾右盼，没有看到苹果的影子。 　　“这么多产品，这么多展位，苹果手机又这么小，放在这里又有多少的营销效果？” 　　库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早就准备了一部未上市的iphone4，专门挑今天，亲手送给卢锡安，当作发布会之后的第二次亮相，而且特别符合这次的主题—— 　　国货！ 　　“这是史蒂夫和你的主意吧？” 　　艾格琢磨一会儿，“确实是个好主意，卢锡安也不会不配合，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倡议制造业回流，多用国货，你看看今天的布置，演讲的内容肯定也离不开‘美利坚制造’。” 　　“没错！” 　　库克自信昂起下巴。 　　陆飞能找钢铁侠给逻辑作代言，他们当然就拉卢锡安给苹果打call，卢锡安在全美尼哥的声望和号召力，简直是顶流中的顶流。 　　“这是我职业生涯里见过最牛的营销。” 　　艾格啧啧称奇。 　　“不够，还远远不够！” 　　库克摇头道：“《钢铁侠》不单单是给逻辑造势而已，华夏陆非常精明，一直在借电影、音乐、体育，把产品融入到美利坚流行文化当中，像beats、logic、lmusic……” 　　“这就是史蒂夫全力支持我收购漫威的原因！这也是我今天打算见华夏陆的原因！” 　　艾格承诺拿下漫威，果断配合苹果像逻辑一样的植入广告，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们在幕僚的引路下，来到会展活动中心，等展会结束，午宴才正式开始。 　　恰恰此时，看到卢锡安夫妇和陆飞、伊凡卡四人，男对男，女对女，有说有笑。 　　“我对把华夏商品带到全世界感兴趣，同样对把更多美利坚产品带到华夏感兴趣。” 　　陆飞拿着香槟，“现在我们就在跟华盛顿州对接，怎么销售他们的100吨樱桃。” 　　“很好，非常好！” 　　卢锡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陆，这就是我欣赏你的一点，希望在我的任期之内，能亲眼看到你兑现100万就业岗位的承诺。” 　　“8年时间，我想时间够了。” 　　陆飞打了个哈哈，华夏有句俗话—— 　　没有签过字的纸，就是厕所的纸！ 　　“哈哈哈～” 　　卢锡安听到这话，开怀大笑，因为陆老爷话里在说自己肯定能连任，继续掌权。 　　“对了，这一次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陆飞走到伊凡卡的身边，递了个眼神。 　　伊凡卡犹豫片刻，从手袋里拿出小罗伯特唐尼和陆飞亲笔签名的漫威漫画，以及电影海报，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崩溃—— 　　万万没想到，把广告打到白宫了！ 　　简直跟他老爹一样“精明”！ 　　但出乎意料的是，卢锡安并不反感，相反又惊又喜：“哇哦，陆，真的是太意外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是漫威的忠实粉丝！” 　　啊？ 　　伊凡卡两眼圆瞪，难以置信。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跟我说过吗？”陆飞嘿然一笑，“就那么一句，也许你忘了，我可从来没有忘记，都是钢铁侠的。” 　　“《钢铁侠2》，我还没有时间和家人们去看，但第一部我看了，拍的很不错，比漫威自己拍的美队、浩克棒极了，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托尼史派克竟然不是你亲自出演。” 　　卢锡安笑眯眯着。 　　“可不是，这也是我的遗憾。” 　　陆飞睨了眼伊凡卡，就见她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只要把卢锡安是漫威死忠粉的消息透露出来，配上一点点营销，《钢铁侠2》的票房还能水涨船高，少说多个几百万美刀。 　　“我最近也听说了，你想要收购漫威？” 　　卢锡安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是我的主意，也更是她的主意。” 　　陆飞把伊凡卡推了出来，“钢铁侠系列就是她亲自操刀，可以说没有比她，比汉唐更懂拍漫威电影，包括漫威公司，我想如果我们真的能合并成功，一定能拍出更多更优秀的漫威超级英雄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伊凡卡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清楚只要他点头，收购的审批流程绝对能一路绿灯。 　　“陆，看上漫威的不会只有你一家吧。” 　　卢锡安暗示有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我们是这么多家里漫威最偏向的。” 　　说话间，陆飞又从伊凡卡的手袋里拿出包括《死神永生》在内的全套英译的《三体》小说集，而且附带了一封大刘的亲笔信。 　　“哇哦。” 　　卢锡安微微一惊，“陆，你啊你，总是能给我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我真的很感动。” 　　“感动的话，到时候等你写回忆录，记得给我回赠本就好。”陆飞咧嘴欢笑。 　　卢锡安一怔，满口答应。 　　“还有，能不能让你的回忆录也在飞购网上发行？我相信全球有很多人都想买。” 　　陆飞幽幽道：“至少有几十万人吧。” 　　卢锡安和他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忆录，可是一门好生意。 　　就像《狂飙》里的小龙，在网上卖酒，但凡欠高利贷的非法利息部分，就在指定网店购买白酒，如此操作，你情我愿，相当隐蔽。 　　当然，陆老爷只卖不买。 　　“干杯。” 　　卢锡安笑着举杯。 　　“干杯！” 　　陆飞、伊凡卡两人举杯抿了口酒。 　　就在分开之际，库克见缝插针，说也有礼物要送给卢锡安，奉上苹果精美包装袋，“可以说你是全球第一个拥有iphone4的用户。” 　　好家伙，又一个把广告打到白宫的。 　　伊凡卡悄声说：“你们不会约好的吧？” 　　“你说呢。” 　　陆飞笑了，“没想到他们花样也挺多。” 　　“今天主题是‘美利坚制造’，或许他会想方设法让卢锡安在演讲的时候展示iphone4，毕竟这是最能代表‘美利坚制造’的产品之一！” 　　“噗嗤，美利坚制造？” 　　“有什么好笑的吗？” 　　“你看看周围有哪些是‘美利坚制造’的？” 　　陆飞走到一个餐具制造商的展台，拿起一个银器问到其中一把勺子来自哪里？ 　　得到的回答，毫无意外是华夏制造。 　　“明白了？” 　　陆飞嘴角一翘：“这里大部分不是美利坚制造，都是华夏制造，包括那些正星旗。” 　　“那不一样，这些东西不会有人对付，但你不一样，你的逻辑在一些人眼里很碍眼。” 　　伊凡卡严肃道：“你懂我的意思对吗？” 　　“你想的到的，我也想到了。” 　　陆飞摇晃着酒杯。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艾格的声音。 　　他端着香槟，特意找他们要画面。 　　“你想聊漫威对吗？” 　　陆飞直截了当地点出来。 　　见他这么直接，艾格也很直接：“我觉得我们不该成为竞争对手，我知道你出的起四十亿美刀，就是五十亿六十亿，对你这样的富豪来说，也不在话下，但同样的，迪士尼也出的起，这么拼价，只会白白便宜了漫威而已。” 　　“你说，我听着呢。” 　　“我想我们可以化竞争为合作。” 　　“怎么合作？” 　　“与其多花冤枉钱，陆，倒不如你退出收购，把漫威让给迪士尼，我们也不会让你白让，今后漫威电影注定需要大笔大笔的投资，迪士尼愿意向你们开放项目。”艾格提出共同开发，毕竟《钢铁侠》系列的成功，证明了汉唐有出色的制作能力，漫威却一直在失败。 　　“听上去不错，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迪士尼为什么偏要收购漫威？你们俩合适吗？” 　　陆飞几人的对话，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艾格迎着其他公司的大老板，说我们能给漫威提供更大的平台和资源，但凡是漫威的忠实粉丝，都会乐意见到被迪士尼收购。 　　“我就是漫威的粉丝，我不同意。” 　　陆飞是如此，在场其他人虽然不是漫威粉丝，但也不看好这场交易，尤其是卢锡安。 　　人群当中，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我也是漫威的忠实粉丝。” 　　一时间，气氛尴尬，场面难看。 　　艾格脸一阵青，一阵白，几乎下不了台。 　　（ps：现实真实事件） 　　现场所有人都能理解汉唐收购，但看不好迪士尼收购，两个调性完全不一样，很难想象米老鼠和黑寡妇同框，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似乎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毫无疑问，这个消息一旦传出白宫，迪士尼招来非议，股价绝对会应声下跌。 　　艾格心知陆飞不会把漫威拱手相让，沉下脸说：“那就交给珀尔马特他们决定吧。” 　　“罗伯特，别激动嘛。” 　　陆飞心平气和地挑逗。 　　“我激动了嘛。” 　　艾格满饮一整杯酒。 　　“演讲开始了。” 　　伊凡卡看到他完全不怵好莱坞最有权势的大佬，眼里荡漾着柔波，主动打了个圆场。 　　就见之前被拦着的媒体们陆陆续续地进场，卢锡安面对众人，说出幕僚团队精心精心准备的演讲稿：“这里的所有产品，都是美利坚人拥有或者经营的公司制造……” 　　“庆祝这些世界上最伟大的产品，用美利坚人的心、美利坚人的汗水和美利坚人的骄傲制造的产品！” 　　“啪啪啪。” 　　在场都是体面人，自然奉上掌声。 　　说一千，道一万，核心就是“国货当自强”，鼓吹美利坚制造，鼓励大家多使用美利坚制造的产品，呼吁海外企业回流美利坚。 　　在陆飞的目光下，卢锡安拿出了已经拆封的iphone4，狠狠地表扬了一番： 　　“只有美利坚制造的东西越多，越好，美利坚就越强大，iphone4就是代表作！” 　　“我要给乔布斯拨一个电话，感谢苹果这些年对‘美利坚制造’的贡献，也顺便谢谢他让我有幸成为世界第一个用上iphone4的人。” 　　“这是他们串通好的吧？” 　　伊凡卡睨了眼身边的男人。 　　陆飞眯了眯眼，这仗打得动静越来越大，连卢锡安都被请来当苹果的救兵了。 　　然而，不出意外地发生了意外。 　　卢锡安在用左手握住iphone4的左下部然后打电话时，因为天线被手部遮挡，信号陡然下降，甚至一时半会，竟然拨不出去。 　　现场，一下子就尬住了。 　　台下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噗嗤！” 　　陆飞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像信号太差了。” 　　伊凡卡拿出自己的logicX2，信号也只有3格，“刚才聊天我才知道，原来白宫也有坏的一面，就是‘科技含量不够’，尤其是信号和wifi，有许多是wifi信号的死角……” 　　“有没有可能拿手机的姿势错了。” 　　陆飞话里透着讥讽。 　　“手机信号还跟姿势有关系？” 　　伊凡卡一副“地铁大爷看手机”的样子。 　　但奈何言出法随，卢锡安果真换了一种拿iphone4的手势，电话总算是拨通了。 　　“待会儿你帮我去找媒体要他打电话的照片，越多越好。”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你要这些干什么？” 　　“你要就是了，钱方面好说。”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暴露，我得给史蒂夫、蒂姆他们一个惊喜，他们把广告打到这里，但他们不会想到会，嘿嘿嘿。” 　　陆飞没把“翻车”说出口。 　　伊凡卡疑惑不解，但也答应照做。 　　简短的演讲结束，午宴随之开席。 　　入场之前，陆飞拐去找洗手间。 　　“跟我来吧。” 　　伊凡卡仿佛很熟练地拉着他穿过走廊。 　　“你不会想到那儿……” 　　陆飞一怔，这么刺激吗？ 　　“如果你有胆，我可以当你的莱温斯基。”伊凡卡翻了翻白眼，“可你敢吗？” 　　“……” 　　陆飞一想到东窗事发，当天头条会是—— 　　陆老爷炮轰baigong，死伤多达上亿。 　　“午宴后去我那儿吧，这老房子还没有我家最小的大。”伊凡卡小声嘟囔，“如果我要住进来，一定要花点钱彻底重新装修。” 第671章 漫威到手，喜上加喜 　　华盛顿国际酒店，服务员正在一边收拾收拾床单被褥，一边不时地看向客厅。 　　虽然不关心新闻，但架不住陆飞这张面孔在美利坚频频刷屏，想不被人知道都不可能。 　　另一位金发白妞，却认不出来，但猜也能猜出来，肯定是价格不菲的高级女郎。 　　毕竟，她刚被电话喊来进行房间清洁的时候，感觉自己像在打扫一间血腥的审讯室。 　　地上，床上，到处都是严刑拷打的刑具。 　　这里显然发生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审讯。 　　“女士，房间已经打扫好了。” 　　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更换好床上用品，清理掉垃圾之后，走出来对伊凡卡微笑着说道。 　　“这是你的小费。” 　　伊凡卡穿着浴袍，手腕上的勒痕还没有消失，习以为常地从手包里翻出几张零钞递去。 　　自己掏小费？ 　　服务生一怔，道了声谢之后，转身推着手推车离开了套房，努力地把这件事给忘掉。 　　“呼～” 　　伊凡卡吐出口烟圈，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就见陆飞坐在电脑前，屏幕的页面都是昨天白宫之行的新闻，有他们的，也有苹果的。 　　“卢锡安：苹果是‘美利坚制造’的代表！” 　　“iphone4，美利坚高科技的结晶。” 　　“酷爱黑莓的卢锡安喜新厌旧？当天黑莓股价小幅下挫，苹果因iphone4而上涨。” 　　“……” 　　临近中午休盘还有2个多小时，苹果股票的涨幅就达到了5％，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你要的照片，已经在我的邮箱里了。” 　　伊凡卡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陆飞点了下头，就见她登上邮箱，里面不但有画面清晰的照片，还有完整的视频。 　　一张张翻开，当看到卢锡安握着iphone4半天打不通电话的窘态，忍不住笑出了声。 　　“啊哈～” 　　“你还笑得出来？” 　　伊凡卡蹙眉，“这次苹果连卢锡安都搬出来营销，你的逻辑顶得了嘛，啊！” 　　“你说顶不顶得住？” 　　陆飞把胯一提。 　　“你究竟要这些照片干什么？” 　　伊凡卡白了一眼。 　　“你不觉得拍的很生动吗？” 　　陆飞不断放大手部特写，放到不能再放大，然后戳了戳卢锡安握手机的手势。 　　伊凡卡不知道iphone4天线缺陷，但隐隐猜到跟苹果的信号有关，但并不觉得手机出了问题，而是归咎于白宫周围的信号太差了。 　　“很接近了。” 　　陆飞看着网上密密麻麻关于苹果的广告和新闻，露出神秘的笑容，“营销吧，最好把iphone4捧到天上去，到时候这些能派上大用场，上帝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伊凡卡好奇不已：“你不是苹果的股东吗？难道就不希望股票一直涨下去吗？” 　　“股票才值几个钱啊。” 　　陆飞笑道：“一块钱，买个面包能吃一天，但买把枪，可以顿顿吃，没有了苹果，安卓和逻辑挣得会少吗？”说着往后一倒，“当然，我也不忍心苹果灭亡，我会努力把逻辑做好，将来收购走向衰落的苹果当子公司。” 　　“如果让乔布斯知道你有收购苹果的念头，他一定会找你决斗！”伊凡卡咋舌不已。 　　“我很乐意跟他上八角笼。” 　　“他是病人！你就不怕把他打死？” 　　“所以作为赎罪，我会把苹果收购以后好好复兴。”陆飞把手伸进浴袍里。 　　“如果真能买下苹果，是不是像你对摩托罗拉一样，分拆上市，打包出售？” 　　伊凡卡看他一脸坏笑，“果然卡尔叔叔和爸爸说的没错，你缺乏做人基本道德底线。” 　　“噢，他们还有脸说我？” 　　陆飞不屑一顾，“这里可是美利坚，美利坚可没有道德底线那玩意儿！” 　　“你可真是一个无耻混球。” 　　伊凡卡环住他的脖子。 　　“好啦，穿上衣服，你该去办正事了，难道你不想当好莱坞未来最有权势的女强人？” 　　陆飞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去催一催珀尔马特，漫威考虑的时间太长了！” 　　伊凡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脑，立刻丢掉烟蒂，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背后的显示屏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 　　“传迪士尼加入漫威竞购战。” 　　“迪士尼宣布与汉唐竞争漫威，股价已下跌3个百分点，资本市场普遍不看好。” 　　“迪士尼＋漫威=美女与野兽。” 　　“华尔街某分析师表示：对迪士尼目前持观望态度，虽然收购漫威显得离谱，看上去是个笑话，但当初迪士尼收购皮克斯也被认为是‘世上最离谱的事’，最终的结果有目共睹。”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何况是白宫。 　　迪士尼收购漫威的消息，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全美，招来媒体和民众的热议。 　　一下子，迪士尼粉和漫威粉都做不住了。 　　尤其在《钢铁侠2》热映的当下。 　　迪士尼，CEO办公室。 　　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艾格接了一个又一个，疲于安抚被股价刺激到的股东们。 　　副总裁鲍勃伊格尔，作为心腹，也帮忙接听，时不时就带来意料之中的坏消息： 　　“罗伯特，之前答应会在董事会投票赞成提高收购预算的董事们，大部分临时改了主意，他们都担心漫威会影响迪士尼的股价。” 　　“我们不是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吗？” 　　艾格冷静说：“这只是暂时的。” 　　“我说了。” 　　鲍勃伊格尔耸了耸肩。 　　“这会是和皮克斯一样的好生意。” 　　“我也说了。” 　　“这些都说了也没用？” 　　艾格听到这话，“好吧，哪几个？会不会影响到董事会最后的表决结果？” 　　“从票数和股票总数上看，恐怕已经影响到了，而且股价现在还在跌，舆论也没有平息，会让更多本来就对收购漫威的摇摆董事们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是不是再打给他们？” 　　鲍勃伊格尔脸上写满担忧。 　　“光靠我们两个可不够。” 　　艾格又喊了几个亲信进来。 　　一个接一个，挨个打电话。 　　戴眼镜的高管摇了摇头：“也反悔了，甚至觉得之前同意收购也是一个错误，与其花40亿美刀买下漫威，倒不如买下卢卡斯影业，好歹星球大战系列是强大的吸金利器。” 　　“卢卡斯我会买，漫威我也会！” 　　艾格在董事会成员的名单上划掉一位。 　　鲍勃伊格尔挂断电话：“汤姆同意提高预算，但不同意给漫威影业自主权，他觉得漫威电影有前景，那都是福克斯、索尼、汉唐基于自身的制作能力，从《浩克》、《美队》的票房表现来看，漫威影业没这个开发的能力。” 　　“你告诉他，马上告诉他。” 　　艾格说：“电影只是一部分，迪士尼能把漫威的形象和角色运用到其他领域，比如主题公园、游戏、动画等，能赚更多的钱。” 　　心腹们一一反馈董事们的意见，除了乔布斯这个铁杆，原先支持的有一多半反对，原先反对的，更是坚决把反对进行到底。 　　鲍勃伊格尔看到密密麻麻的反对名单，心惊肉跳：“董事会后天就要召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 　　艾格揉了揉眼睛，偏偏就在此时，电话铃铃作响，看到是珀尔马特的号码，便让鲍勃伊格尔替自己接，多出一些回旋的余地。 　　鲍勃伊格尔一接听，整张脸渐渐垮了下来，从尴尬到苦笑，从郁闷到凝重。 　　“怎么说？” 　　“珀尔马特那边问我们到底还要不要收购漫威？华夏陆和伊凡卡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当然！我们当然要！” 　　“他还问我们提高预算的结果出来了吗？如果不能给出比汉唐开出的43.5亿美刀的报价，以及比‘创意委员会’这些更高的条件，漫威董事会已经基本同意汉唐的方案。” 　　“砰！” 　　艾格重重一拳砸在桌上。 　　“还有……还有……” 　　鲍勃伊格尔叹了口气：“珀尔马特也代汉唐转发一个三赢的方案，考虑到迪士尼的平台和资源，华夏陆愿意和我们共同开发，投资、发行以外，游戏、玩具、主题公园等衍生品授权也优先迪士尼……” 　　“这听着怎么耳熟？” 　　艾格一个激灵，想了起来。 　　这不是昨天我跟陆飞说的词嘛！ 　　这都是我的词啊！ 　　“我觉得这个方案也不错，汉唐擅长拍漫威电影，钢铁侠这种B级，甚至C级英雄，都被他们挖掘出媲美蜘蛛侠这种S级英雄。” 　　眼镜高管摸摸下巴：“我们只负责投资、发行和衍生品市场，风险小，回报高……” 　　刚要往下说，却发现艾格正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吓得下半句不敢说出口。 　　“难道我们就不能拍好吗？” 　　艾格左看看，右看看。 　　“可董事和股东不会这么觉得。” 　　鲍勃伊格尔严肃说：“如果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个方案，预算提案肯定通不过。” 　　“我再给史蒂夫打了电话。” 　　艾格感到棘手，为今之计—— 　　只能请乔布斯亲自到董事会现场！ 　　就在迪士尼董事会如火如荼地举行，在拉斯维加斯的贝拉吉欧教堂，今时不同往日。 　　教堂的白色长凳上铺着天鹅绒座垫，两旁布满了红色的蜡烛和鲜艳的花团。 　　特意请来的盲人乐团正在演奏着爵士乐。 　　“别紧张，老二。” 　　陆云拍了拍陆飞的肩膀。 　　“我？我不紧张……” 　　陆飞西装笔挺，环顾四周，看到萧红梅、曾母眼里噙泪，看到曾雨穿着粉红的礼服，像模像样地当起婚礼司仪。 　　“时间到了。” 　　曾雨清了清嗓子。 　　陆飞这时候确实有点紧张，不停地整理礼服，眼镜瞄向门口，心里有些感慨。 　　下一次，就不会那么紧张…… 　　婚礼进行曲随之响起，教堂大门打开。 　　一袭白色婚纱，脖子上戴着祖母绿珠的项链，美丽动人的曾丽挽着她父亲的手出现，款款地向自己走近，眼波潋滟。 　　她的身后，花童戒童们不停照顾那条长长的拖尾，架在四周的摄像机一直拍着。 　　经过多月训练的王贲兼着摄影师的活。 　　闪光灯，闪个不停。 　　“今天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给我姐姐和姐夫这对新人的神圣的婚礼……” 　　陆飞凝视着面纱下的娇羞低垂的脸庞，耳边曾雨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咳咳。” 　　曾雨咳嗽了一声。 　　“我愿意。” 　　陆飞发现曾丽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新娘，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曾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亲友们开始以一当百，起哄鼓掌。 　　“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说了几段排练过的誓词后，两人把结婚戒指戴在对方的左手无名指上，互相拥吻。 　　之后，又在西式的教堂里，来了一套传统的敬茶仪式，简直是中西“合璧”。 　　陆飞和曾丽挨个敬过，得到陆云等人的祝福，和和自己全程零交流的曾丽父亲点了下头，然后和热泪盈眶的她母亲以及萧红梅拥抱，随后单臂架起，让她挽着。 　　曾丽另一只手抱着陆夏。 　　两家人整整齐齐地拍了全家福。 　　虽然教堂空空荡荡，但曾丽却感动得话也说不清楚，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至于丢的花，就直接落在曾雨手里。 　　在不断的交际、笑闹中，曾母从曾丽手里接过陆夏，让新婚的两人去过两人小世界。 　　曾丽恋恋不舍地挥挥手，忽然就被陆飞抱了起来，抱到豪华婚车里，随后引擎启动。 　　王贲忙完摄影，又当司机。 　　“辛苦了，学姐。” 　　陆飞柔情地看着曾丽。 　　就见她一反常态，一边欣赏着婚戒，一边随囗抱怨：“你还知道啊，等下我要休息会儿，都怪你，筹备都是我在忙。” 　　“我知道，我知道。” 　　陆飞一把搂住，“谢谢你，亲爱的。” 　　曾丽嫣然一笑：“我开玩笑的，我听伊凡卡说，要按他们美利坚的传统，婚礼该是女方操持，因为这一天是新娘大喜的日子。” 　　陆飞凑了上去，轻轻吻了一下。 　　曾丽轻轻一咬，咬住他的嘴唇。 　　目光交汇，天雷勾地火。 　　婚车一到布置浪漫的别墅，两人进屋，换了衣服，就是甜甜蜜蜜的打打闹闹。 　　天色昏暗，月色朦胧。 　　阳台之上，陆飞摆个“太”字地躺在躺椅，曾丽靠在他怀里，把头依在肩头说： 　　“阿飞，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也来这里好不好？你、我、夏夏，就我们三个？” 　　“行！当然行！” 　　陆飞把她搂得更紧，凝望着人来人往的别墅和草坪上，那辉煌的华灯、景致和人间烟火感叹，恍惚间，似乎有点分不清这是一场梦，还是真真实实的人生了。 　　就在此时，伊凡卡不合时宜地打来电话。 　　漫威到手了！ 第672章 是时候见奈飞 　　拉斯维加斯的婚礼一结束，陆云和萧红梅当天就回国，家里还有一个呢。 　　其余人回到旧金山，曾母、曾雨她们留在别墅照顾陆夏，至于新婚燕尔的两人—— 　　来个二人世界，到西海岸度蜜月。 　　马里布海滨别墅，带着海味的风徐徐吹入，掀起薄纱窗帘。 　　拍打沙滩的海浪声，声声入耳。 　　浴室里，曾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水芙蓉一般，媚眼如丝的面容，嘴角一翘。 　　伸手一拿，就见手里的是已经挤扁的凡士林，顿时小脸微红，羞地改拿防晒霜。 　　接着裹上泳衣，走到私人海滩，茅草屋下搭着四个躺椅，陆飞躺在其中一个。 　　“阿飞，帮我抹下防晒霜。” 　　曾丽坐在他旁边的躺椅。 　　“嗯。” 　　陆飞嘿然一笑，熟练地在她羊脂玉般光滑白嫩的肌肤涂抹，时不时胡作非为一下。 　　“还没够啊？” 　　“再一会儿。” 　　“噗嗤，我的背都快被你抹上三层了。” 　　“嘿嘿，现在我就抹腿。”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自己来吧。” 　　曾丽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瞅一眼是伊凡卡的号码，接着递给他：“电话响了。” 　　“响了也照抹，什么事能有给学姐抹防晒霜还天大的事！”陆飞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又不正经。” 　　“哪有，生活里是要有这种小情趣嘛。” 　　“算你说对了好吧，你接电话，我帮你抹。”曾丽白了眼，“再不接，电话要挂了。” 　　“不准用手。” 　　陆飞麻溜地俯卧，同时接电话。 　　背部感受曾丽的柔软，耳边听到伊凡卡带来的好消息，双方终于把收购协议签了。 　　一锤定音！ 　　除非卡在外国投资委员会的审批上，要不然漫威从此以后，姓“陆”！ 　　得亏迪士尼董事会没有通过预算提案，不得不退出竞购，汉唐才有惊无险拿下。 　　虽然43.5亿美刀的报价高了，但单单漫威电影能赚回的票房利润就够本，何况事实上，漫威拿到的钱里有一部分要给三体基金。 　　因为早年把美队、黑寡妇这些IP抵押给美林，三体可是用等价的5.25亿美刀的CDO换来的，再把这些IP反手授权给汉唐拍电影。 　　现在到了漫威赎回的时候！ 　　相当于左手倒右手，三体基金只付了三十多个亿美刀，但公司结结实实背负了43.5亿美刀的外债，当然估值暴涨得更多。 　　汉唐北美业务预计八九十亿美刀。 　　“我觉得我们该融资了。” 　　伊凡卡在电话里不无担忧地说。 　　“为什么？” 　　陆飞噢了一声，询问理由。 　　“漫威跟派拉蒙之间还有两部电影发行的合约，我们必须从派拉蒙手里赎回来，要不然《雷神》、《复仇者联盟》的发行就会归派拉蒙所有，最关键在分账比例上我们很吃亏。” 　　“赎回需要多少？” 　　“大致估算了一下，两部至少1亿起步。” 　　“1亿就1亿吧，那也要赎回来，这两部电影，特别是《复仇者联盟》的价值，可不只1亿美刀。”陆飞撇了撇嘴。 　　“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没钱。” 　　伊凡卡算了一笔账。 　　公司负债率极高，今年好不容易还清了收购顶峰的贷款，又背上了收购漫威的巨债，偏偏接下来，《暮光2》、《雷神》宣传要钱，《复仇者联盟》制作要钱…… 　　哪儿哪儿都需要用钱！ 　　除非把迪士尼招来，共同开发。 　　“《复仇者联盟》是我们优质中的优质项目，发行给迪士尼就算了，投资绝对不行。” 　　陆飞直接拒绝。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伊凡卡想到的找钱，无外乎就是—— 　　贷款、融资、上市。 　　“还有一个选择，我们可以把版权授权给网络视频媒体，就能得到大笔的授权费。” 　　“你是说油管？” 　　“不，是奈飞。” 　　“呕呕呕呕～” 　　海边响起海鸥的叫声，几只海鸥时而展翅高飞，时而滑翔在半空，天天如此。 　　五天短暂的小蜜月之后，曾丽先陆飞一步，离开了别墅，毕竟国内还有《风声》、《钢铁侠2》的首映等着自己配合宣发。 　　陆飞更不必说，要管的生意实在太多。 　　所以蜜月暂时到这里结束，等明年可能会去巴哈马海岛好好度个假，弥补一下。 　　“噔噔噔。” 　　此时，传来一阵阵鞋子踩踏地板的声音。 　　哈斯廷斯作为奈飞的创始人和扛把子，相当意外地接到陆飞的邀约，立刻来到这里。 　　就见偌大的海景房里空无一人，倒在外面的茅草屋里，陆飞穿着沙滩裤，敞开着短袖衬衫，和提早而来的伊凡卡相互依偎着。 　　看到她泳衣外搭一件钩针沙滩裙，哈斯廷斯眼睛都看直了，心里暗暗羡慕—— 　　好家伙，怪会享受的！ 　　“坐！” 　　陆飞把《奈飞文化手册》放在了桌上。 　　哈斯廷斯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他和首席人才官共同编纂，一面世就在硅谷遭到疯传。 　　陆飞明明是作秀，但偏说自己不是因为他来了才会看，而是想从书里借鉴奈飞的企业文化，“这绝对是硅谷最重要的文件之一！” 　　“哈哈哈～” 　　哈斯廷斯听到这话，立刻觉得陆老爷倍儿亲近，简直就是自己人生难遇的知己。 　　伊凡卡看着他们商业互吹，默默喝饮料。 　　“陆，我还要代表奈飞谢谢你，在这次次贷危机，在奈飞最困难的时候，你仍然愿意选择相信奈飞，投资奈飞。”哈斯廷斯不禁感慨，“如果不是你，奈飞不会这么快地度过危机，也不可能有机会重塑新的企业文化。” 　　“我支持你们，是因为我看到了奈飞在互联网上的潜力。”陆飞谦虚地摆摆手。 　　“潜力？” 　　“我知道奈飞正在聘请技术团队改进算法，从线下转型线上流媒体对吗？” 　　“没错。” 　　哈斯廷斯点了下头：“其实在2000年我就想过互联网只要足够发达，根本不需要影碟，只需要用网络把影片传递到用户就够了，但当时宽带技术太落后了，支撑不起我的这种设想，但当我看到企鹅的油管成功了，我发现时机已经成熟了，才终于下定决心。” 　　“不过油管做的不是流媒体，你们才是全球第一家流媒体平台，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飞双手交叉。 　　哈斯廷斯一愣，不是来谈合作吗？ 　　怎么突然扯到奈飞的商业模式？ 　　但架不住面前坐着的是大股东，坦言相告：“你也知道奈飞是世界上第一家流媒体网站，我们目前还在摸索阶段，慢慢地组建团队，定制一套大数据挖掘的算法，就像油管一样，油管不是有一套很独特的推荐机制吗？” 　　“嗯。” 　　陆飞给他倒上冰水：“这是我们的独门绝技，会给用户不停地推送符合他偏好的视频，这一套推荐算法也会应用在企鹅的新闻上，解决给用户推荐内容的难题，但里面还有一个难题，就是缺内容，尤其是缺‘爆款内容’。” 　　“对对对，缺内容！” 　　哈斯廷斯恍然大悟：“你们是想给奈飞合作内容？” 　　“可以这么说。” 　　眼见伊凡卡张嘴，陆飞抢在前头，同时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稍安勿躁：“但准确地说，是想和奈飞合作更多的爆款内容。” 　　哈斯廷斯喝了口冰水，默不作声。 　　陆飞知道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也不藏着掩着，道出流媒体的商业运作模式。 　　制造爆款带来用户增长，才会有订阅会员增长，营收越来越多，才有钱制造更多爆款。 　　“嘶！” 　　一语惊人，哈斯廷斯一下子对流媒体有了翻天覆地的认识，不禁吞了吞口水。 　　“陆，我可以把你说的全记下来吗？” 　　“当然可以。” 　　陆飞给伊凡卡递了个眼神，就见她径直到屋里去取，在等待的工夫里，开始“忽悠”哈斯廷斯，让他坚信只要奈飞肯在内容制作上花更多的钱，全球订阅用户就会随之更多。 　　“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想，你细想，只要有大数据和制作费支撑，就能拉高爆款率，就能有足够多的爆款内容，假如一部爆款能让奈飞拉到几百万上千万的订阅会员，你想想全球有多少潜在用户，而现在只有你一家流媒体。” 　　“咕噜，陆，能给我再来一杯冰水吗？” 　　哈斯廷斯感觉头脑发热，口干舌燥。 　　倒水的工夫，伊凡卡带着纸笔回来。 　　紧接着，陆飞化身鸿钧，开坛讲座。 　　哈斯廷斯越听越激动，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疯狂地记陆老爷的笔记。 　　“流媒体不是胆小的人能做的生意！” 　　陆飞一本正经：“就算为了爆款，出现小亏损、小负债，那都不是问题，只要会员数在增长，像我这样的投资者就会给奈飞足够多的耐心、足够高的估值，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陆你说的没错！” 　　哈斯廷斯兴奋地握住他的手：“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已经找到了奈飞该怎么转型流媒体了，陆，谢谢，谢谢你！” 　　说着，手上可劲儿地摇。 　　“不用客气，我向来很愿意给我中意的公司提供意见，只要你不嫌弃是馊主意就好。” 　　陆飞莞尔一笑。 　　“不会！绝对不会！” 　　哈斯廷斯说：“你简直帮了大忙，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多公司请你当董事，我现在也想邀请你加入董事会继续给奈飞出谋划策。” 　　就他？ 　　伊凡卡撇撇嘴，你都不知道他心有多黑！ 　　但也只是想想，她已经意识到陆飞的用意，见缝插针，奈飞搞流媒体需要爆款，恰恰汉唐最擅长的就是制造爆款，完全可以合作。 　　“……” 　　哈斯廷斯陷入思考，一言不发。 　　“至于内容，不用担心，我们有足够多的内容，不瞒你说，汉唐已经收购了漫威。” 　　陆飞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但哈斯廷斯听到这话，内心立刻惊涛骇浪，“什么！你们收购了漫威！什么时候？” 　　“目前还在走程序，但只是时间问题，不出意外，漫威会和汉唐整合，你是除我们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外人。” 　　陆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请暂时替我们保密，我们还不希望过分声张。”伊凡卡得意地昂起下巴，“我们正计划地推出电影、真人剧、动画，漫威有5000多个超级英雄，完全完全足够我们开发！” 　　哈斯廷斯听到这话，不禁意动。 　　梭哈流媒体，重中之重就是内容。 　　就看现在热映的《钢铁侠2》，汉唐在超英电影上就没失手过，而且也很擅长恐怖片上，像《死寂》、《电锯惊魂》…… 　　奈飞＋汉唐，听上去很不错！ 　　“还不只，奈飞除了购买版权，也可以布局原创，自己尝试制作剧集，当然团队可以外包，比如找汉唐。”陆飞瞥了眼伊凡卡。 　　就见她瞬间理会他的意思，说奈飞可以出钱，汉唐出力，联手做冠名的原创爆款剧。 　　哈斯廷斯摸摸下巴：“陆，你既然这么了解流媒体，为什么不让油管去做呢？油管是你的，企鹅是你的，汉唐也是你的，为什么偏偏跟什么都没有的奈飞合作‘流媒体’呢？” 　　“很简单，油管并不打算做流媒体。” 　　陆飞耸了耸肩。 　　油管和奈飞的细分市场就不一样，一个是订阅服务，一个是UGC平台，油管首要任务是广告，重点是在用户上，而不是订阅会员。 　　因此，油管和奈飞并不是竞争对手！ 　　“哈哈，陆，你想我们怎么合作呢？” 　　哈斯廷斯想了半晌，放下了心。 　　“哗哗哗……” 　　潮水涌动，伴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湛蓝的海水被照得金黄，波光粼粼，水波不兴。 　　谈完授权协议的大体框架，哈斯廷斯站了起来，“陆，我回去会和管理层讨论。” 　　“希望合作愉快” 　　陆飞伸出了手。 　　哈斯廷斯跟他和伊凡卡握了握手，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甚至连晚饭也顾不上。 　　“怪不得你会投资奈飞，你是不是在收购漫威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伊凡卡盯着陆飞，眼神扑闪。 　　“你说呢？” 　　陆飞笑着走入屋内。 　　“不过电视剧方面，我们可不像电影那么有经验，也没有HBO、Starz这样的班底，还有，第一部电视剧到底拍什么呢？” 　　伊凡卡皱眉说：“漫威吗？” 　　《神盾局特工》确实不错。 　　陆飞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纸牌屋》似乎也不错，前世之所以烂尾，根本没想到现实会比电视剧更魔幻。 　　也许可以加上白蹬桥和董健国…… 　　还是伊凡卡担任制片人…… 　　“你在想什么呢？” 　　看到他心不在焉，伊凡卡疑惑不解。 　　“我在想你该卸甲了。” 　　陆飞不禁坏笑。 第673章 汉唐内部股权认购 　　把伊凡卡杀得丢盔弃甲之后，陆飞交代完逻辑新品发布会筹备工作，便返回国内。 　　这个时候，高媛媛已经不住在别墅。 　　改搬到医院的高级病房待产，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在岗，三班轮换，不分昼夜。 　　萧红梅看到陆飞推门而入，把喂饭的工作交给他，自己笑着离开，给小两口独处。 　　“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全吃了吧。” 　　高媛媛摇头失笑。 　　“就吃这么点？再吃一点吧。” 　　陆飞把盛着排骨汤的勺子递过去。 　　“胃顶着吃不下，你吃吧，要不然嫂子白白辛苦做这么多了。”高媛媛食欲不佳。 　　“我跟你说个高兴的事，没准你就有胃口了。” 　　“什么高兴的事？” 　　“漫威已经归咱们啦。” 　　陆飞亲了高媛媛的脸颊一口。 　　“真哒？！” 　　高媛媛又惊又喜，眨了眨眼。 　　陆飞点了下头：“虽然是北美部门收购，但这边的公司也有股份，到时候汉唐上市以后一公布，就等着股价蹭蹭蹭往上涨吧。” 　　“噗嗤。” 　　看到他逗自己笑，高媛媛嘴角上扬，“漫威有那么多超级英雄，岂不是杨蜜、恬恬、师师以后都能像曾丽姐一样去好莱坞了？” 　　“算是有这么个机会吧。” 　　陆飞盛了勺小米粥，“怎么样，就冲这个，是不是要吃一口庆祝庆祝？” 　　高媛媛娇嗔地白了眼，张了张嘴。 　　“真地不再来一口？” 　　陆飞喂了几口，直到她又摇了摇头，才替她清理战场，吃得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高媛媛笑道：“肚子胀胀的一点儿也不饿，而且我看着你吃也看饱了。” 　　“那咱们就少食多餐，饿了就吃，想吃什么你跟我说。”陆飞喝完最后一口汤。 　　高媛媛抽出纸巾，替他擦嘴，“阿飞，公司这几天就要开内部股权认购大会了，高层、导演、艺人他们都在，我想去可没办法，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有你在，我放心。” 　　“嗝，行啊。”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笑脸。 　　两天后，汉唐开了个全体员工大会，对整体上市做了简要说明，目标直指创业板。 　　内部分4200万股，每股3块5毛8。 　　众人情绪激动，有资格的普通员工和中层能多买的尽量多买，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像常继虹、唐大年等有功老臣，自然有多少买多少，甚至有的嫌分配的股份份额太少。 　　毕竟，跟着陆老爷，准发财没错！ 　　除此之外，认购机会也向旗下签约的导演、演员、编剧等开放，哪怕是才签约不久的吴晶、郭凡也是见者有份，不过划分两档。 　　标准，完全按照工龄来分。 　　第一档上限200万股，像曾丽、秦海路、黄博、宁昊他们，从汉唐刚一创办，就跟高媛媛、钟丽方一起打天下，闯华娱。 　　第二档，就是周杰仑、杨蜜、景恬、刘师师、郭凡这类，最多只能花537万，买150万股汉唐的内部股权，再多就没有了。 　　而且，禁售期两年。 　　也就是说，两年之内不得转让出售股份。 　　偌大的会议室里，跟汉唐有合约的导演、演员等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咳咳。” 　　陆飞扫视众人，清清嗓子。 　　一下子，鸦雀无声，无人说话。 　　宁昊、杨蜜、景恬、周杰仑等人，一个个把目光投向陆飞，眼神当中充满炽热。 　　“这份文件很薄，我想大家都应该看完了，我这里也长话短说，简单聊几句。” 　　“汉唐上市就定在10月30日那天。” 　　“本来以目前的情况，汉唐想登陆A股，条件并不成熟，但好在今年正式启动了创业板，给了汉唐融资和发展的机会。” 　　“没错！汉唐上市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筹集资金，就是扩大产业，就是发展院线。” 　　“作为国内首支影视传媒股，到底上市以后好还是不好，IPO涨还是跌，没有任何参考的依据，所以买还是不买，全凭你们自愿。”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有任何附带的条件，比如续约，只要规规矩矩地完成汉唐的合约，将来是走是留，大家好聚好散。” 　　陆飞看向曾丽，曾丽也看向他。 　　“合作照样可以继续，就像曾丽一样，成立个人工作室，演艺约仍然挂在公司，公司还持有工作室的股份，以后有什么项目合作，只要合适的话，完全会优先考虑……” 　　说话间，左看看，右看看：“我的话讲完了，那么现在开始认购了吧。” 　　有陆老爷镇场子，现场井然有序。 　　刘师师、景恬、秦海路、曾丽等自然全力支持，不但买到上限，而且答应续约。 　　杨蜜买完内部股，有些患得患失。 　　“蜜蜜，你合同不是快到期了嘛，前段时间还说你想要和曾丽姐一样，也要开工作室单干不是吗？”刘师师用手肘捅了下杨蜜。 　　“嘘嘘！” 　　杨蜜一个激灵，捂住闺蜜的嘴，偷偷地瞄了眼陆飞，看到他被宁昊、黄博等人包围，内心才松了一口气，“我、我有说过这话吗？” 　　“蜜姐，我也听到了哦。” 　　景恬笑着跟杨蜜、刘师师勾肩搭背，“你是不是怕飞哥哥生气，所以放弃了对不对？” 　　“你们难道不怕啊？” 　　杨蜜心虚不不已，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 　　“不怕啊，为什么要怕呢？” 　　景恬嘿然一笑：“个人工作室多麻烦啊，还是呆在公司好，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老老实实唱歌，老老实实演戏，片约啊、代言啊、专辑啊，不都统统替我们安排吗？多好啊！” 　　“恬恬没说错。” 　　刘师师提醒杨蜜，要说的话赶紧说，现在不跟陆飞说，以后再提自立门户，那就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相当于在打陆飞的脸了。 　　陆老爷生气，后果很严重。 　　“咕噜，咕噜。” 　　杨蜜一想到后果，吞了吞口水。 　　像她这样摇摆不定的不在少数，最终王保强、黄博等人放弃了个人工作室的念头。 　　倒是宁昊、薛海路这些导演下定决心。 　　单干归单干，但股票就不好意思认购了。 　　他们不想成了股东，再跟公司说拜拜，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就太恶心了，太得罪人了。 　　“没必要避这个嫌，该买就买。” 　　陆飞不以为然，“这是你们应得的，你宁昊的《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你薛晓路的《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画皮》系列，汉唐也不会是现在的汉唐，不过我有一句话，工作室愿意挂靠在公司名下就挂靠。” 　　“陆总……” 　　宁昊、薛晓路等人比较意动。 　　毕竟，称得上是知遇之恩！ 　　“总之，想清楚就好。” 　　陆飞挨个和他们握了下手，说的大致意思就是但凡公司上市，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混娱乐圈的，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你们跟着我的日子最长，能力也出众，路怎样走，你们自己挑好了。 　　“陆总，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宁昊、薛晓路等人异口同声。 　　目送他们离开会议室，钟丽方不无担忧说：“陆总，我们就不再挽留一下？他们可都是我们培养出的核心导演，就这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陆飞并不在意，只要宁昊、薛海璐这些工作室的项目优先投资权归汉唐，就足够了。 　　汉唐又不是经纪公司，而是制作、发行、IP开发、游戏于一体的华娱最强字头。 　　院线正在孙红斌的运作下，犹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虽然很烧钱，但一旦成型，业内老大的地位将不可撼动。 　　到时候，不是汉唐缺项目。 　　而是但凡华娱的项目，都得汉唐先过目。 　　“那演员……” 　　钟丽方想了又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演员就更不用愁了。” 　　陆飞摆摆手，“你的眼光不要太浅，信不信以后你会因为演员太多而发愁，到那时候，你有多少项目，就有多少演员，根本不愁没人给汉唐当演员，你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啊？” 　　“为什么这么说，陆总？” 　　钟丽方疑惑不解。 　　陆飞笑着说娱乐圈很快就会因为互联网而变天，流量明星的时代要来了。 　　钟丽方一愣，只听过偶像，没听过流量。 　　“她们三个未来就是。” 　　陆飞指了指杨蜜、刘师师和景恬。 　　芒果台之所以在内娱地位不低，就是因为在流量时代之前，芒果台就是最大的流量平台之一，想要有话题和人气，就必须来芒果台。 　　但从今年开始，社交产品大爆发。 　　微博、贴吧，就连微信也上线了。 　　用不了多久，网上就能出现一个个垄断话题和流量的平台，互联网都是要流量变现的，把握了流量就把握了商业变现，像新狼、企鹅这些个巨大的流量入口，就把持了分配权。 　　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捧，只要划出一丁点流量，哪怕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也能上墙。 　　前世尚且如此，现在就更甚了。 　　飞购、搜狗、企鹅、新狼、网艺、奇虎360等等，流量入口的总开关在陆老爷手里。 　　什么叫流量时代？ 　　就是给陆老爷当流量工具人的时代！ 　　“那岂不是以后我们想捧谁就捧谁？” 　　钟丽方不禁畅想，心动不已。 　　“有句话怎么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陆飞笑道，“只有有底子的才值得我们去捧，汉唐不需要强捧任何人，自然就会有人靠过来，刘亦飞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转头问道：“怎么，她没有联系你嘛？” 　　“联系了。” 　　钟丽方点头说：“我跟虹姐她们商量了，也得到高总的同意，可以签约，到时候打造出‘四小花旦’的盛况，当汉唐将来的台柱子。” 　　“有计划了吗？” 　　陆飞敲了下桌面。 　　“鉴于刘亦飞跟华宜之间的前嫌，我们要对她有个观察期，暂时不会给她任何片约，倒是可以推荐去光线、博纳其他公司试戏。” 　　钟丽方做的安排讲究个亲疏有别。 　　刘师师拍完《怪侠一枝梅》，又找了一部大女主的剧本，《步步惊心》，而给杨蜜这样典型的“小妞”，安排了《杜拉拉升职记》。 　　至于景恬，量身定制了《微微一笑很倾城》，顺便联动一波英雄联盟。 　　电影方面也没落下。 　　“她们知道吗？” 　　陆飞听到景恬主演《单身男女》，刘师师接了《唐山大地震》，杨蜜更是直接抢了《剑雨》里的“叶绽青”，嘴角微微一翘。 　　汪晓菲可不得请他去俏江南搓一顿！ 　　“知道，所以才没有成立工作室单干的想法，就是杨蜜，还想再提一提条件……” 　　钟丽方一五一十汇报。 　　“她啊，待会儿我跟她单独谈谈。” 　　陆飞眯了眯眼，看向杨蜜。 　　杨蜜一个激灵，坐立不安，不敢直视。 　　“这次我还给她们都带来了礼物。” 　　陆飞收回视线，说飞购跟欧美很多企业合作，比如包了一百多吨华盛顿的樱桃，于是就指定景恬当美利坚西北樱桃协会的年度樱桃代言人，可以得到华盛顿州长的会见。 　　刘师师和杨蜜，也统统有份。 　　“那真是再好不过！” 　　钟丽方迟疑道：“要不要也给刘亦飞？” 　　“她一新来的，就算了。” 　　陆飞看到她欲言又止，“还有事吗？” 　　“也是跟刘亦飞有关。” 　　钟丽方坦言说：“她不是遭到华宜的封杀吗？所以我们特意安排她参加《风声》的首映礼，正式宣布回归内娱，也顺便跟王中君、王中雷谈一谈，到时候您方不方便出席一下？不管怎么样，他们不可能不给您面子。” 　　…… 　　与此同时，华宜。 　　“华宜现在上市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排队上。”王中君烦躁地踱步，走来走去。 　　“哥，这话怎么讲？” 　　王中雷把烟往烟灰缸里掐灭。 　　“啧，虽然创业板今年才成立，但就是刚成立，所以才火爆，才两个多月，就已经有上千家在排队了，每年的名额又很有限……” 　　王中君面色凝重。 　　“哥，我们不是已经托人了，怎么，那些人想翻脸不认人啊！”王中雷气愤不已。 　　“这个倒没有，可以插队。” 　　王中君叹了口气：“但不能插到汉唐的前头，这个‘华夏第一传媒股’只能是陆总的。” 　　“这……” 　　王中雷思索片刻，“哥，排在汉唐后面也没办法，第一当不成，当个第二也不错啊，至少光线、博纳比我们还靠后。” 　　“是啊，只能这么想了。” 　　王中君不禁感慨。 　　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陆老爷！ 　　就连柳传智和鹿云都不是对手，他们哥俩绑一块，胳膊绝对拧不过陆老爷的大腿。 　　“哥，我们要往好处想，就当汉唐给我们去探探路，万一汉唐上市大吉大利，也有利华宜接下来上市不是吗？”王中雷安慰说，“不管怎么说，排在汉唐后面，好处比坏处多。” 　　“……” 　　王中雷低头沉思，一声不吭。 　　就在此时，秘书咚咚地敲开了门，带回了一条不算重要但也不算小的消息—— 　　刘亦飞回国了。 　　“呵呵，她还敢回来！” 　　王中雷龇牙咧嘴：“是在好莱坞混不下去，不得不回来的吧，一定是这样！” 　　“她说她回来是参加《风声》首映礼。” 　　“什么！？” 第674章 我火气很大啊 　　黄昏之后，天色大变。 　　狂风吹劲草，芭蕉遇暴雨。 　　“唔，学长，我错了……” 　　杨蜜戴着眼罩，感觉到手上的绳索解开了，但解绳的人却不在，就听到雨声里夹杂着手机铃声，接着听到窗门打开的声音。 　　“哗哗哗。” 　　陆飞站在阳台，冷风吹着自己发热的脑袋，远在美利坚的郭兴带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坏消息，诺基亚刚刚递来消息—— 　　指责逻辑又侵犯自己专利，要求支付高达4.2亿美刀的专利费，而且是一次性付清！ 　　岂有此理！ 　　闪电的光照在陆飞的脸上，他面色阴沉，眉头紧皱，虽然已经把北电网络的专利收入囊中，扩充了安卓阵营的武器库，但有些专利，再怎么绕，也绕不开诺基亚。 　　但问题在于，逻辑一直在跟诺基亚交叉授权专利，不能授权的，也捏着鼻子交钱。 　　诺基亚这次闹的是哪一出？ 　　郭兴说：“陆总，康培凯说涉及到软件、天线、芯片组和视频编码，一共21项专利，逻辑没有得到诺基亚授权许可，私自使用，还有8项是收费标准改了，授权费全涨了……” 　　“诺基亚穷疯了是吗！敢胡乱涨价？” 　　陆飞叉着腰，“看样子想靠专利授权狠狠地捞一笔，有没有查出什么原因吗？” 　　“已经查清楚！” 　　郭兴一五一十地汇报。 　　诺基亚第二季度的财报难看，尤其是华夏市场的销量，被小米、神舟打得节节败退，接连几个月，股价持续低迷，很快第三季度的财报就要出来了，再不想办法提高盈利，诺基亚的股票马上要跌破10美刀。 　　眼下除了裁员，就是加征专利授权费。 　　本来给专利授权费无可厚非，但合同到期，坐地起价，贸然提价纯粹是流氓行为！ 　　而且，收费标准相当不合理。 　　就是高通见了，也得叫一声“流氓”！ 　　“就只找我们要钱吗？” 　　陆飞看着在大雨里被蹂躏的花花草草。 　　“除了苹果，就是HTC、小米、神舟、天宇，都是我们国产品牌。”郭兴语气低沉。 　　“康培凯总算没有昏了头，四处出击，算上三星、索尼、LG这些日韩系的。” 　　“那也是早晚的事，这次轮到我们，下次就该轮到他们了，诺基亚现在是逮谁咬谁。” 　　“我不管苹果它们怎么样，在我这里……” 　　对于诺基亚的狮子大开口，陆飞只有一个强硬的回答，No，qnmd！ 　　“陆总，康培凯估计也料到我们会拒绝，说这是诺基亚合理的专利诉求，如果不愿意，就上法院告咱们，让4.2亿美刀翻一番。” 　　郭兴生怕陆飞迁怒自己，把康培凯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但令他诧异的是—— 　　陆飞非但不生气，反而很平静：“诺基亚这是专利讹诈，越是得寸进尺，我们就越不能随他们的意，不用谈了，直接法庭上见吧。” 　　4.2亿美刀，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买下一整个徕卡还有富余。 　　相当于四分之三个明导国际。 　　相当于从逻辑资金链上狠狠扯下一块肥肉，尤其逻辑已经进入狂飙模式，在次贷危机之后，狂扫全球资产，发展速度已经不能用高速来形容，而是超高速，本来宽松的流动资金也不免紧张，严重压缩了逻辑的流畅运转。 　　何况，logicX3的采购、生产、宣发…… 　　更重要的是，收购了北电网络专利之后，整个安卓阵营支棱起来，气势如虹。 　　难不成收购之前，诺基亚威胁给钱。 　　收购之后，诺基亚反而变本加厉地威胁涨价？那特么北电网络不是白收购了嘛！ 　　这还怎么当大哥？ 　　怎么带好安卓阵营？ 　　“我们要跟诺基亚把官司打到底，不论代价多么大，在美利坚打，在德国打，在华夏打，总之诺基亚要打多久，我们就打多久！” 　　陆飞重重地拍在栏杆上。 　　“是，陆总！” 　　郭兴完全支持，反正跟诺基亚对簿公堂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就习惯了。 　　“就算最后真的被判罚更多的专利费，也不要紧，将来的逻辑一定比如今的逻辑更强大，完全付得起，时间上也拖得起。” 　　陆飞板着脸：“反而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就让诺基亚彻底拖死在官司里面。” 　　“陆总，您是不是也问一问摩托罗拉收购的进度？”郭兴非常同意跟诺基亚打持久战。 　　诺基亚已经在智能机上落后了。 　　就为了这三瓜俩枣，白白浪费掉最后转型的时机，等于是捡了芝麻，丢了世界。 　　“我会跟卡尔伊坎联系。” 　　陆飞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郭兴立刻觉得底气更足了，但凡在官司期间，谷歌能收购了摩托罗拉移动部门，有摩托罗拉的专利护体，就算授权费不能全免，也能省下很多，也能稳住整个安卓阵营小弟的心。 　　相当于5级升6级，准备点大招。 　　“对了，刚刚你说苹果、HTC、小米它们都被告了，它们是什么反应？” 　　陆飞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 　　“小米、神舟、HTC它们当然是在看我们的意思，苹果倒是暂时没有消息。” 　　郭兴保证马上派人去查。 　　“哼，我们把诺基亚想的太简单了，本来十月的发布会只针对苹果，现在好了，诺基亚既然这么想掺和一脚，那我们也不要客气，就把诺基亚也加到发布会。” 　　陆飞道：“这次我们要两个拳头打人！” 　　郭兴领命而去，他打算把HTC、小米、神舟等国产厂商组织起来，联合反诉诺基亚。 　　“滴滴滴……” 　　雨势渐渐变小，雨水缓缓落下。 　　陆飞给卡尔伊坎去了电话，不问还需要多长时间，也不要具体数字，我只要摩托罗拉！ 　　挂断电话，冷雨夜中，一身火气的他紧皱眉头，满脑子都是怎么对付诺基亚和苹果。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晃到跟前。 　　“嘶～” 　　陆飞吸了口气，低头一看。 　　杨蜜显然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灭火器，大风大雨浇不灭陆老爷的火，她正在努力灭火。 　　与此同时，当小米的雷君、神舟的伍海军、HTC的王雪虹等人，焦急地等待逻辑的消息，统统得到了陆老爷一样的回答—— 　　No，去特么的诺基亚！ 　　而且，直接在官网，以及微博、推特、脸书等官方账号上，整齐划一地公开宣布： 　　“诺基亚的手机业务呈现颓势，竟然把专利转移至第三方专利行使公司，纵容这些公司当自己的打手，收取高额专利费用牟取暴利，这样的做法严重破坏了FRAND准则，即公平、合理和不带歧视性的条款。” 　　“逻辑不承认！不接受！不答应！” 　　HTC、小米、神舟等小弟看到带头大哥这么硬，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靠了上去。 　　逻辑不交，我们也不交。 　　毕竟已经付了这么多的买路钱，如今诺基亚直接改明抢了，换做谁都不答应。 　　苹果也一样！ 　　乔布斯在听到逻辑的回复，并不感到意外，而是理所当然，因为他跟陆飞是一路人。 　　本来就不想交！ 　　现在陆飞不交，自己就更不可能交！ 　　交了岂不是就比陆飞矮一截了？ 　　他乔布斯和苹果丢不起这个人！ 　　但让他惊讶的是，逻辑非但不答应，而且反手就把帮诺基亚助纣为虐的两家第三方公司给告了，指控它们涉嫌跟诺基亚联手“敲诈”不合理的专利授权费用，简直是一硬到底。 　　苹果虽然不想跟逻辑并肩作战。 　　然而，架不住诺基亚欺人太甚。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罗凯蒂啊！ 　　很快，苹果宣布只接受跟诺基亚在专利上的交叉授权，绝不接受缴纳高额专利费。 　　安卓和IOS，联手大战塞班！ 　　“呦，乔布斯的火气也这么大？” 　　陆飞挑了挑眉，实在想不通苹果哪里的底气，既没有像他有北电网络的专利，也没有摩托罗拉这样的后手，更没有安卓一帮小弟。 　　蚝爹油？ 　　难不成乔布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手？ 　　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汉唐影城就在不远处，流光溢彩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30米的红毯一路延伸到门口。 　　左侧是影迷，右侧是媒体，拥挤不堪。 　　《风声》作为汉唐的60周年献礼片，首映礼自然是星光璀璨，不管哪个圈，哪个公司，哪个明星，都来捧场，深怕错过。 　　毕竟，童钢和韩三坪也来了。 　　整个华娱，都必须给面子。 　　杨蜜穿着一袭吊带黑裙，抹着妖艳的红唇，站在白裙的刘师师、粉裙的景恬的正中间，三姐妹洋溢着亲密甜美的笑容。 　　倒把刘亦飞尴尬地晾在一边。 　　排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刘亦飞吐了口气，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也不强行凑上去，自取其辱，而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跟到后头，一路上遇到很多熟人。 　　和她合演过《金粉世家》的陈昆，跟杨蜜、刘师师两个在《画皮》合作的说说笑笑，甚至跟景恬打招呼，却唯独到了自己—— 　　爱搭不理。 　　就在此时，跟自己搭档过的黄小明、李双冰一个个，全都主动地跟杨蜜三姐妹搭讪。 　　却又一个个，全都无视了自己。 　　就好像自己是空气，毫无存在感。 　　看着被众星捧月的杨蜜，已经从给自己做配又无可奈何的林月如和郭襄，进化成华娱前途不可限量的80后小花中的“一姐”。 　　刘师师年龄上算“二姐”。 　　景恬实力上则是名副其实的“二姐”。 　　刘亦飞一时恍惚，在好莱坞蹉跎了这些年，真的是物是人非，世态炎凉。 　　叹了口气，也不自讨没趣，默默地提起裙子，就往自己的座位上走，突然间，感觉下摆被人踩住了，一个踉跄，差点栽个跟头。 　　回头看去，就见是霍思雁。 　　王中雷搂着她的腰，语气冷冰冰道：“刘小姐，好久不见啊，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王、王总。” 　　刘亦飞一个激灵，想把被踩在脚下的裙子抽回来，可偏偏抽不出来，心里不免着急。 　　不但急好不容易借到的高定礼服脏了必须赔钱，更急被记仇的华宜死死纠缠住。 　　“刘小姐不是签约了威廉莫里斯，闯荡好莱坞吗，怎么有时间回国到这儿来？” 　　王中雷一想到她拿华宜当跳板，拿他们俩兄弟当凯子，火气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我是受了陆总和曾丽姐的邀请……” 　　刘亦飞抿了抿嘴，狐假虎威。 　　“陆总？！” 　　听到陆老爷，霍思雁吓得立刻把踩着的脚收了回来，王中雷则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陆总，我们把刘亦飞和王总的座位安排在前后排，您瞧，他们现在撞上了。” 　　钟丽方伸手一指。 　　陆飞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刘亦在王中雷的刁难下，孤立无援，脸色煞白。 　　“陆总，我是不是现在带他们过来？” 　　“不急，再等等，王中雷憋了这么年的火，让他好好发泄一顿，也让刘亦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只有你们能拯救她，她也只能牢牢地抱住汉唐的大腿。” 　　“您说的没错，省得把我们也当跳板。” 　　“她敢？我量她没这个胆儿！” 　　陆飞翘起腿晃了一会儿，“火候差不多了，你去帮她打圆场，王中雷如果犯浑……” 　　“我就把他带来见您。” 　　钟丽方得到指示，走了过去。 　　就见刘亦飞被当笑话一样围观着，王中雷拉着华宜众人冷嘲热讽，咄咄逼人，就像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呼在她的脸上。 　　“王总！” 　　听到钟丽方的声音，刘亦飞如见救星。 　　王中雷一怔，整张脸强挤出笑容。 　　钟丽方挡在刘亦飞的前面，和盘托出她跟汉唐的关系，经纪约已经挂在名下了。 　　“钟总，她什么时候签到汉唐了？” 　　王中雷面色凝重，让霍思雁等人退散。 　　不看僧面，看佛面。 　　钟丽方毕竟代表着高媛媛的脸面。 　　“是这样，华宜以前不是推出过‘四大花旦’吗，所以高总和我们打算效仿，在上市以后就推一个‘四小花旦’的女星阵容，正好，茜茜也有合作的想法，我们就一拍即合！” 　　钟丽方像母鸡护着刘亦飞。 　　“真不愧是刘小姐，总能往高处走。”王中雷翻旧账，“不过我要提醒钟总……” 　　“我知道她和华宜之间有一些不愉快。” 　　钟丽方打了个哈哈，试图不用陆老爷出面，把刘亦飞和他们的矛盾调解开来。 　　但很明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刘亦飞心虚地躲在她的后面，本以为就此会陷入僵局，就听到：“本来高总是想亲自来化解，但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来，所以她特意把陆总请来，王总要不去见见？” 　　“陆总也在现场？！” 　　王中雷猛地一个激动。 　　刘亦飞看到他这么失态，心怦怦直跳，紧跟着钟丽方，来到陆飞面前，坐在他旁边。 　　“陆、陆总。” 　　王中雷看到陆飞阴沉着脸，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是在不满自己刁难刘亦飞。 　　坏了！ 　　刘亦飞这个小娘皮抱上大腿了！ 　　“王总，坐啊。” 　　殊不知陆飞关注跟诺基亚、苹果之间的即将爆发的三皇大战，这些天火气一直很大。 　　就是杨蜜这个灭火器，也降不了火。 　　阴差阳错，撞枪口了！ 　　“咕噜。” 　　王中雷吞吞口水，如坐针毡。 　　“谈好啦？” 　　陆飞眯了眯眼，往刘亦飞那边一靠，虽然没有任何肌肤接触，但意思不言而喻。 　　“没……” 　　不等钟丽方说完，王中雷立马打断：“谈好了，谈好了，我们和刘小姐之间确实有点误会，不过现在好了，刚刚都说清楚了。” 　　“真的和解了？” 　　“真的！” 　　“我不喜欢勉强人，千万不要勉强哦。” 　　“陆总，一点儿也不勉强！” 　　“那就好。” 　　陆飞面无表情，伸出了手，“我就先替媛媛谢谢王总和华宜支持她和她的事业，改天有空，我们请你和你大哥吃饭。” 　　刘亦飞瞪大眼睛，没几句话的工夫，趾高气昂的王中雷竟然就服软了，天呐！ 　　呆滞地看着面前气场十足、举止镇定的男人，自己原本以为在电视里、在新闻里看到的他已经够霸气，够魅力，身上有着一切尽在掌握那种领导者的气质，想不到亲眼目睹—— 　　犹胜百倍！ 　　整个人心潮涌动，不由得目眩神迷。 　　“要不是冲着陆总，可能华宜对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钟丽方在她身旁感叹，“茜茜，还不快谢谢陆总，茜茜。” 　　“喔，喔。” 　　刘亦飞如梦初醒，红着脸说：“谢、谢谢陆总，我妈妈和我在酒店订了个包厢……” 　　“要谢，你们就谢高总，谢钟总吧。” 　　陆飞看了眼手表：“至于吃饭，可以，但没必要。”说着，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刘亦飞望着他的背影，按住胸口。 　　人走了，自己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第67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通过我们在研发方面的持续投资，当今移动设备，包括逻辑、苹果中使用的许多基础技术为诺基亚所创造，或作出贡献。” 　　诺基亚的会议大厅，康培凯面对特意召集的媒体们，激情澎湃地演讲。 　　“多年以来，就逻辑、苹果等厂商使用这些专利达成协议，我们一直试图通过谈判。” 　　“但得到的只有轻视，现在我们要采取行动，捍卫我们的权利！” 　　“保障我们的利益！” 　　康培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公开宣战。 　　擒贼先擒王。 　　诺基亚重拳出击的就是逻辑跟苹果。 　　回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整场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康培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就见负责专利业务地位副总裁伊尔卡在内的高管，悉数到场，做好了汇报的准备。 　　“情况怎么样？” 　　康培凯左看看，右看看。 　　伊尔卡阿如实说：“美利坚、德国、法国等多个地方法院已经正式受理了对我们逻辑和苹果的起诉，考虑到会分散力量，所以准备先易后难，主要针对苹果，其次才是逻辑。” 　　“我真想看看乔布斯和库克收到传票会是一个什么表情？”康培凯不禁一笑。 　　“哈哈哈～” 　　顷刻间，哄堂大笑。 　　诺基亚是弱了，可不是死了。 　　老虎虽然不再是老虎，但也不是病猫。 　　眼见逻辑、苹果富得流油，正好专利授权合同到期，必须好好说道说道涨价的事情。 　　“首要目标是苹果，但也不能放过逻辑。”康培凯思路清晰，看得很远。 　　苹果的现金流比逻辑多，专利比逻辑少，战胜的把握也比逻辑大，但逻辑可是安卓阵营的扛把子，不把逻辑降服，其他安卓厂商小弟绝对不可能乖乖交钱，那损失可就大了！ 　　“对，说的没错！” 　　“而且更关键的是，逻辑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们还击，竟然贼喊抓贼，指控帮我们索要正当合法专利授权费的第三方公司。” 　　“我们必须狠狠地收拾逻辑不可！除了那二十多项专利，可以追加的统统追加上，告就告被逻辑侵犯了四五十个专利……” 　　“不是收拾，是复仇！诺基亚上半年的股价之所以跌得这么惨，在华夏的销量之所以降得这么多，看上去要怪小米、神舟的竞争，其实背后完全靠逻辑撑腰！是华夏陆的阴谋！” 　　“华夏陆真的太可恶了！” 　　“……” 　　诺基亚高管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现在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 　　康培凯摆摆手，“虽然这样很解气，但是我们要尽快地解决专利诉讼，能调解就绝不拖延，绝不能打成持久战，全都给我记住了！” 　　一一扫视众人，“我们之所以在合同到期涨价，之所以打专利侵权官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提高盈利，提振股价，如果诺基亚陷入这场法律战，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就先便宜了它们！” 　　高管们信心十足，仿佛胜券在握。 　　伊尔卡却面色凝重，抬眼看向屏幕里显示的大盘行情，诺基亚从开盘到现在，股票上蹿下跳，本以为宣布起诉苹果、逻辑之后，会强势反弹，气势如虹，然而结果出乎意料—— 　　股价竟然不升反跌！ 　　“怎么会这样！？” 　　顿时，一片哗然。 　　康培凯急道：“马上查清楚怎么回事！” 　　伊卡尔马上找华尔街的朋友打听消息。 　　不一会儿，几乎得到类似的答案： 　　专利授权费对于支撑诺基亚第三季度、第四季度的利润非常关键，但逻辑和苹果都有能力打持久战，拖延法律诉讼的时间，从而把诺基亚拖入到泥潭当中，非但不是利好。 　　反而是大大的利空！ 　　“而且……” 　　伊卡尔张了张口。 　　“而且什么？” 　　康培康直直地瞪着他看。 　　“就在我们发布声明不久，逻辑立马做出回应，不但要求法院裁定使用诺基亚专利所应支付的合理费用，而且准备向联邦贸易委员会申请反垄断调查，说我们违反反垄断法。” 　　伊卡尔叹了口气，战争无疑升级了。 　　“法克！” 　　康培凯看着跌跌不休的股价，心急如焚。 　　“现在该怎么做？” 　　伊卡尔等人一个个望向他。 　　康培凯再也坐不住，来回地踱步，终于横下决心，既然陆飞不讲武德，那诺基亚也不必手下留情，直接告上联邦国际贸易委员会。 　　根据337条条款，希望美利坚能禁止进口逻辑那些侵犯了诺基亚专利的产品。 　　“你是认真的吗？” 　　伊卡尔一惊，这么一搞，相当于小仗变大仗，最终变成最不想看到的持久战。 　　“当然！” 　　康培凯想的很清楚，纯粹指望法律战肯定行不通，但把专利纠纷上升到国际贸易委员会，就能申请调解仲裁，双方就可以坐下来谈专利费的事情，最大限度地节省时间成本。 　　“负责这项业务的是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我们必须事先打好交道。” 　　伊卡尔摸摸下巴，确实可行。 　　就在此时，来自诺基亚亚太地区总裁马博策打来电话，带来一条火上浇油的坏消息： 　　华夏反垄断局已经受理了逻辑、小米、神舟等国产手机品牌的联合申请，会认真地调查诺基亚在GSM、2G、3G专利许可费上的反垄断以及不合理定价等问题。 　　再加上到现在也没有平息“窜货门”。 　　诺基亚已经被盯上了！ 　　“这……这衔接的挺好啊。” 　　康培凯一愣神的工夫，已经被中信入股的彭博社第一时间收到并报道了这个新闻。 　　时效性简直max！ 　　紧接着，《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等纸媒，以及脸书、reddit、推特、Line等社交媒体也在疯传，搞得诺基亚好像输定了。 　　截至下午收盘，跌幅竟达到了4％。 　　按照诺基亚市值计算，直接损失了将近10个亿！10个亿啊，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 　　苹果和逻辑要付的专利费，也才9.2亿！ 　　诺基亚上演了一场刚启动就翻车的笑话！ 　　“桀桀桀～” 　　电话里，孙红军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哈哈哈！” 　　陆飞看着飘红的诺基亚股票，这些天攒的火气痛痛快快地发泄个干净，吐出了口气。 　　“陆总，国内办了，是不是该轮到国际了？”孙红军憋着坏说：“欧盟、霓虹的公平交易委员会调查诺基亚不合理专利收费，索尼、LG、德国电信它们都非常愿意配合……” 　　“怎么没有三星？” 　　陆飞轻轻皱了下眉。 　　“是这样，陆总，三星又动荡不安。” 　　孙红军解释说，之前已经回国复职的李在镕，又跟李建熙牵扯到新的案子，李在镕再一次被调到海外担任专务，李建熙也再一次被判刑，整个三星集团又交到了李富真的手上。 　　但留下的，完全是一个烂摊子。 　　“怎么说？” 　　陆飞一问才知，李在镕绝对是故意的。 　　专门挑这个节骨眼抽身，因为三星正面临着多国联合调查面板合谋俱乐部，友达、奇美、三星这一个个都得赔上天价的罚款。 　　面板，乃至整个三星，混乱不堪。 　　“陆总，考虑到李女士的处境，我们就暂时不麻烦她，反正也够用了，索尼、华为、摩托罗拉、神舟它们都愿意当法庭之友。” 　　孙红军语气认真。 　　“也好。” 　　陆飞敲了下桌面，“没有三星，还有苹果，对了，让你们查苹果到底有什么后手，有查到什么吗？我可不信乔布斯会没有准备……” 　　“有点眉目了。” 　　“说。” 　　“最近苹果跟国内运营商走的很近，看样子要进入咱们的市场，不过进来前必须经过入网检测，到时候无线电管理局网站会公布核准信息，我已经托朋友盯着了，一有苹果手机的消息，马上就会通知我。” 　　“哪个运营商？” 　　陆飞抿了抿嘴，“不可能是电信，不是移动，就是联通，我想联通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他们更需要苹果手机，待会我打个电话。” 　　孙红军严肃道：“比起这个，陆总，联邦贸易委员会知会我们，诺基亚正在申请对逻辑的禁售令程序，之前我们就是用‘337’这个条款对付三星、苹果，现在诺基亚也用这个条款对付我们，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申请批准需要多久？” 　　“一般先调查，再调解，调解不下来，才会根据调查的依据来裁定是否批准禁售令。” 　　“那就等我去美利坚再定。” 　　陆飞嘴角冷冷一笑。 　　孙红军收到命令，先让长期合作的游说机构跟国会山的“股神”老爷们聊一聊。 　　“咻咻～” 　　陆飞吹着口哨，把电脑页面换到企鹅电竞平台，置顶的直播间里正播放着英雄联盟第一届全球总决赛，画质不是480P，而是720P。 　　已经是这年头最顶尖的画面。 　　有延迟，有卡顿，因为要把影响力带到欧美，地点就设在洛杉矶，也是为了防拔网线。 　　第一届总共有16支战队参加。 　　欧洲有三支，北美有三支，华夏有三支，WE、LDG和Wings，棒子也有三支，三星白、SKT和NJS，东南亚则有四支。 　　无论是观众规模，参赛队伍，还是流量，都不是前世首届网吧大赛可以比匹敌的。 　　比赛的总奖金池更是多达20万美刀。 　　在Dota的Tl1出现之前，就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游戏赛事奖金，刺激全球游戏俱乐部设立LOL分部，等到S2，至少扩建到24支。 　　目前已经到了总决赛，Wings对上三星白，比分是3比2，Wings暂时手握赛点。 　　只要这一局赢了，再也没有七年一冠。 　　此时全球的观看人数已经超过了50万。 　　就这服务器，为了让《英雄联盟》取代《魔兽世界》，企鹅可以说不计代价地烧钱。 　　“没有岳伦，总感觉少了什么。” 　　陆飞梦回青春，叼着根烟，跟李富真打着电话，关心她的同时，也关注三星的情况。 　　“不用为我担心，哥哥这点心思我太清楚了，这个烂摊子还难不倒我。”李富真话里透着轻松，“至于爸爸，因为要申办冬奥会，他会戴罪立功，很快也能得到特赦。” 　　“不管怎么样，一切小心。” 　　陆飞吐了个烟圈。 　　“我会的。” 　　李富真弱弱道：“你孩子生了吗？” 　　“唔，快了，医生说有可能这几天生。” 　　说话之际，陆飞看到自己另外一部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来自萧红梅，立刻把烟掐灭在烟灰缸，接起电话，就是开免提外放—— 　　不出意外地来意外了，高媛媛要生了！ 　　“恭、恭喜……” 　　李富真结巴了下，心情复杂。 　　陆飞笑着跟她挂断电话，然后立刻让王贲开车，火速带他去医院，一路上畅通无阻。 　　畅通无阻！ 　　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琐碎的脚步声。 　　萧红梅和高父安抚着紧张不安的高母，陆云和高团像两座雕像，一动不动地杵着，一双双眼睛盯着发出红光的“手术中”。 　　“怎么样，怎么样了？” 　　陆飞小跑过来，喘了口气。 　　“阿飞，刚推进去我就给你打电话了，还在里面呢。” 　　萧红梅刚说一句，高母紧张的话说得也不利索：“不太顺利，说是得剖。” 　　陆飞挑了挑眉：“啊？” 　　“你们别瞎操心，现在技术挺先进的，而且里面主刀的是全国有名的妇产科专家。” 　　萧红梅看他们一个个晃晃悠悠，板着脸说：“你们都坐会儿吧！” 　　“我去洗把脸。” 　　陆飞跑到卫生间，冰凉的水敷在面上，让紧张燥热的皮肤舒服了些。 　　半晌，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陆飞等人听到动静，立刻围了上去。 　　专家解开口罩：“你们不用担心，母子平安，哈哈，恭喜陆总，你们可以进来了。” 　　“哎哟，那就好！谢谢大夫！” 　　萧红梅事先塞了红包，这会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度之大，让妇产科专家都不免一惊。 　　不仅仅是她，人人有份。 　　众人轻手轻脚地走入产房，就见摇篮里传出啼哭声，婴儿平躺着，皮肤皱巴巴的。 　　一个个围着孩子转悠，唯独陆飞搭在床前，看高媛媛就像一只筋疲力尽的白天鹅，白的吓人，手脚不能动，还插着管子。 　　“感觉怎么样？” 　　他想摸摸小手，又不敢碰。 　　高媛媛似乎麻药的劲儿还没过，拖着虚弱又疲倦的声音：“呜呜……” 　　“怎么了，还疼啊？” 　　“呜呜……太丑了，太丑了……” 　　“我问过大夫了，剖腹产开刀的位置很低的，不影响露肚脐，再说也没人见得着。” 　　陆飞低头一瞧，那开过刀的肚子。 　　“不、不是我。” 　　高媛媛瞄向眼睛小小的皱巴巴的陆华，玩味地调侃了句“随你，好丑啊。” 　　“慢慢就长开了，就我俩这基因，以后没得说。” 　　陆飞看着这个带把的男孩，和当初陆夏出生时一样，目光柔和，仿佛无价之宝。 　　就在他们花式秀恩爱地埋汰自己时，陆华作为当事人，很不服气地哭出了声。 　　嗷一嗓子，哭声震天！ 第676章 我站在城楼上观阅兵 　　“哇，哇～” 　　十几天后，高媛媛母子来到月子中心。 　　陆华躺在婴儿床里，睡得安安静静。 　　虽然还没满月，但不像之前皱巴巴的，慢慢地长开了，此时瞪大眼睛，瞅什么都新鲜。 　　陆若若扒着婴儿床，喜欢的不得了。 　　有高母和萧红梅照顾，还有专业的医生、月嫂，多余的陆飞立马被“打发”去忙正事。 　　约了移动的王建州打高尔夫球，就在燕京高尔夫俱乐部，幽美的湖泊镶嵌其间，宽阔的发球区和果岭跟球道周围的树林相映成趣。 　　“王总，今天的状态不对劲啊。” 　　陆飞戴着鸭舌帽，和王建州并肩而行。 　　“久疏战阵，久疏战阵啦。” 　　王建州不禁感慨：“为了TD－SCMDA，我是没有一天清闲，哪还有时间打球啊，要不是老弟你邀请我，换成别人，我还真未必来。” 　　“怎么，还在为TD－SCMDA发愁？” 　　陆飞侧目而视。 　　“怎么不发愁！” 　　王建州忍不住诉苦，“虽然有老弟你帮忙，终端、芯片、软件，TD－SCDMA的产业链开始成熟，但架不住技术底子差啊。” 　　停下脚步，“一般来说，不管是网络建设，还是终端，只要砸钱进去，给够时间，最终问题都能解决，可TD－SCDMA就不一样，再怎么优化也赶不上WCDMA和CDMA。” 　　“等4G来了，就好了。” 　　陆飞颇为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要求硬件必须兼容LTE－TDD标准，等到4G牌照一发放，立刻能衔接上4G，在此之前，只能尽量提升客户的体验，比如建设个WLAN网络。” 　　王建州叹了口气。 　　“就没有想过把苹果引进国内了？” 　　陆飞旁敲侧击地问。 　　“苹果？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苹果的分成模式，我们绝不接受！” 　　王建州鼻子冷哼一声。 　　苹果的合作模式就是运营商要把部分每月流量费分给苹果，通常是20％到30％。 　　移动怎么可能用同意！ 　　逻辑就不一样，国外的分成模式跟苹果一样，但在国内，就是一次性采购终端，给个内部团购价，然后运营商再给用户购机补贴。 　　但就是不搞利润分成。 　　“可我的人发现苹果的iphone3G出现在电信设备认证中心网站上，如果不是移动……” 　　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是说联通！？” 　　王建州眉宇一皱，意识到不对劲。 　　“也只有可能是联通，苹果手机都支持WCDMA，只需要针对国内标准做少量改动，就能入网上市。”陆飞眯了眯眼。 　　“嘶～” 　　王建州倒吸一口气，越来越觉得不妙。 　　要在3G时代脱颖而出，就必须有自己的杀手锏，移动纯粹底子厚，电信则有小米和神舟，联通要想靠WCDMA绝地翻盘，就必须要有其他运营商没有的东西，苹果毫无疑问就是最佳选择之一，特别是风头最盛的iphone4。 　　相比之下，移动本来就网络不如人，现在终端也不如人，前后夹击，就一个字—— 　　危！ 　　“你也不用太担心。” 　　陆飞安慰说：“联通把自己的命运梭哈在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苹果手机上，如果没有足够充分的战略和执行，很容易就会翻车。” 　　“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 　　王建州急了，真急了，已经没有任何高尔夫球的兴趣，恨不得马上回公司开会。 　　“别着急啊，才刚打呢。” 　　“今天就到这里，我得回去商量对策，联通引入苹果，移动必须有所反击！” 　　“诶诶，你看你，又急。” 　　“对啊！你瞧我急得都忘了，你不就能商量嘛！”王建州直直地看着他，“老弟啊，苹果跟你们不是一直不对付吗？联通找苹果合作，摆明了就是助纣为虐，你受的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陆飞沉吟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logicX3的合约机交给移动独家发行半年，半年以后，再授权电信和联通。 　　“真哒！？” 　　“你几时见过我开这种玩笑啊？” 　　“嘿呦！老弟，谢谢，你这是雪中送炭呐！”王建州激动地握住路飞的手摇了摇。 　　“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帮你，也等于在帮我，帮逻辑，帮咱们自己的3G标准！” 　　陆飞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移动可是4G时代的绝对霸主，合约机在美利坚和华夏的国情不一样，国内的市场份额本来就不大，盈利还是以裸机为主。 　　用logicX3的合约机合同卖个人情。 　　绝对值得！ 　　再加上跟小米、神舟合作的电信，联合起来抗衡有苹果有WCDMA优势的联通。 　　总之，联通是一定要对付的！ 　　不对付不行！ 　　不对付又怎么会式微，不式微又怎么会混改，不混改又怎么会让陆老爷入股呢？ 　　联通，可太需要陆老爷了！ 　　一念之此，脖子一凉，还有点痒。 　　唉，给自家孩子挣点奶粉钱容易嘛！ 　　“老弟，什么也不说了，你这些情谊我和移动都记着呢，等到4G的时候，你就看着吧，逻辑的福气在后头呢。” 　　王建州感动地拍拍胸脯。 　　“这就见外了，打球，打球。” 　　陆飞站定，挥舞球杆。 　　“砰！” 　　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白色颗粒高尔夫球掉在几十米外的草坪上。 　　“啪啪啪，好球！” 　　王建州拍了拍掌，露出轻松的笑脸。 　　两人打了一上午，把移动和逻辑的合作更进了一步，就差组成攻守同盟。 　　“老弟，那就这样，我们并肩作战，你对付苹果，我们来对付联通，合作愉快。” 　　王建州说的一本正经。 　　本来TD－SCDMA速率低，对于苹果的霸王条款，也不是不能考虑让步，但现在有了logicX3，iphone也就不再是唯一选择。 　　基本上放弃了主动向苹果靠拢，除非苹果自己找上门，愿意做出足够多的妥协。 　　“这没问题，合作愉快。” 　　陆飞笑容温熙，和他握了下手。 　　离别之前，王建州才想起重要的事，语气里透着羡慕说：“老弟，差点忘了恭喜你，国庆节那天登城门楼观礼，光荣啊！真的是光荣！好像咱们内地的企业家里就你一个吧？” 　　“哈哈，承蒙领导们厚爱。” 　　陆飞被他轻轻地锤了一下，咧嘴轻笑。 　　等到10月1日那天，晴空万里。 　　一大清早，萧红梅就亲自给哥俩做了早饭，整顿衣容，两人坐上停在别墅门口的红旗轿车，接着一路驶向天安门，畅通无阻。 　　等下了车，差不多八点半。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陆云，跟刘镪东、徐磊他们一起，到城楼下方的临时观礼台观礼。 　　陆飞则和来自港台的7人观礼团，一道登楼，拾级而上，浩浩荡荡，乌泱泱的场面像极了《开国大典》才有的电影画面。 　　站在古色古香的会客室，有点不轻松。 　　到了下一次，就有经验了。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陆啊，紧张吗？”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吹牛。” 　　陆飞看到沙领导和林嘉庆，一个激灵。 　　两人用关心子侄辈的语气跟他寒暄了几句，林嘉庆随即说道：“小陆，最近新闻上说你们跟诺基亚闹得厉害，从国内闹到国际？” 　　“那真不是我想闹，是诺基亚逼的。” 　　陆飞说：“诺基亚仗着通信专利，逼我们交完全不合理的高额专利费，甚至威胁我们要把逻辑赶出欧美市场，而且不光是我们，还有小米、神舟、HTC大部分的国产手机品牌。” 　　“你再讲仔细点。” 　　沙领导的面色凝重了下来。 　　陆飞就像会哭的孩子找家长告状。 　　诺基亚有多么流氓，逻辑就多么无辜。 　　“听上去诺基亚像在困兽犹斗。” 　　沙领导和林嘉庆互看一眼。 　　“准确的说是垂死挣扎。” 　　陆飞认真说：“诺基亚之所以频频对全球的手机厂商起诉索取专利费，就是手机业衰败了，需要专利费创收来维持公司的运营，像这种流氓行为，我们绝对不会向妥协！” 　　“你打算怎么做？”沙领导追问。 　　“我准备这个月就去美利坚对付诺基亚。”陆飞有所保留地抖出应对之策。 　　核心只有一个，拖！ 　　“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要想真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诺基亚这种麻烦，根本上还是要在通信标准和专利技术下功夫。”沙领导说，“我们在1G是空白，2G是追随，3G是突破，也许只有实现了反超，才能扭转这种劣势。” 　　“没错，领导。” 　　陆飞乖巧地点了下头。 　　“通信领域就要看中兴、华为和大唐。”林嘉庆关切道，“你们跟华为走得近，可以在这方面也一起合作，就像之前的基带芯片。” 　　“嘿嘿嘿。”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压低声音说：“不敢瞒领导说，其实我们正在和华为布局4G专利，而且也在偷偷地研发自己的5G。” 　　“嗯！！” 　　两人不免感到意外。 　　陆飞昂起下巴，“年初我们打赢了北电网络收购战，不仅仅收到了很多LTE、4G的相关专利，更重要的是挖走了北电网络的研发骨干，华为和逻辑就地又重建了一个全球通信实验基地，现在的4G兼5G技术领军人，就是北电网络实验室的主管，童文博士。” 　　“所以你们就在北电网络的基础上，继续研发4G和5G？”林嘉庆又惊又喜。 　　“4G是这样子，但5G不是。”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你啊你，总是给我们弄出一些新花样。”沙领导笑骂道，“还不老实交代！” 　　“这也是一种巧合。” 　　陆飞如实说美利坚在5G走的是LDPC码路线，欧洲坚持Turbo方案，本来不出意外，自己也会快乐二选一，可偏偏出了意外。 　　土耳其的阿里坎教授在IEEE正式发表发表了关于Polar码论文，发现了信道极化现象和极化码，相当于找到了一种新的信道编码。 　　Polar码很有可能是5G技术标准的根基！ 　　听到“5G”，又看到林嘉庆两人，包括退休在内，越来越多的领导好奇地聚了过来。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个个气场十足。 　　陆飞也不怯场，原原本本地汇报。 　　从前年发现Polar码的论文，再到招募阿里坎教授，直接投资他所在的大学，建了个极化码研究中心，一直到今天，这其中的不易，没有过多地渲染，只是平铺直叙。 　　“不容易，不容易啊。” 　　领导们认认真真地聆听结束，纷纷感慨。 　　“小陆，你说围绕这个Polar研发出5G通信标准，有多大的把握了？”有领导问道。 　　“大概三四成。” 　　陆飞不敢说满，“可即便只有三四成，我们会百分之两百地无条件投入，因为当今的技术标准虽然有很多，美利坚的也好，欧洲的也罢，但华为和逻辑一致认为，极化码有着5G信道编码技术的潜力，也很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类能够被证明达到香农极限的信道编码。” 　　领导们相顾无言，面带微笑。 　　陆飞也跟着笑，信誓旦旦说：“极化码是我们抓住的一个机会！一个很有可能是华夏真正自主研发的5G通信标准的机会！” 　　听到“自主研发”，一个个领导眼前一亮。 　　任谁心里都清楚，TD－SCDMA只是名义上是自主研发，但其实是西门子跟爱立信、诺基亚竞争失败之后的“鸡肋”，才会卖掉。 　　大唐，也只是在原有技术之上完善。 　　甚至在3GPP组织上，要不是看在华夏的地位和态度上，TD－SCDMA未必能成为国际的3G标准，但显然，眼下有这么个机会—— 　　5G时代，遥遥领先！ 　　“能在今天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好啊！” 　　沙领导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陆，要戒骄戒躁，扎扎实实和华为把这个极化码搞下去，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 　　林嘉庆等领导目光当中充满期许。 　　“是！领导！” 　　陆飞语气坚决，接着暗戳戳说怕就怕5G技术研发出来，到了全球最大的通讯标准化机构，3GPP上投票时，自己人会给自己人使绊子，当然，神舟等大多数友商绝对力挺他们。 　　就怕…… 　　“如果你们真的自主研发出5G方案，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不支持……” 　　沙领导眯了眯眼，透着杀气。 　　“嘿嘿。” 　　陆飞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可没有指名道姓是谁啊，提前买个保险。 　　“咳咳，咳咳。” 　　客厅里，柳传智刚就着水吞下降压药，一不小心呛到了，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柳清担忧地替他拍打着后背。 　　就在此时，电视右上角出现“9：59：55”的时间提醒，5秒之后，终于到了10点整。 　　“砰砰砰！” 　　56门礼炮交替鸣放60响。 　　护卫队行进169步升国旗，随后正式开始，时长66分钟，共56个方队和梯队，10万群众、60辆彩车组成的36个方阵和6节行进式文艺表演，依次通过天安门。 　　不一会儿，镜头突然一闪而过。 　　画面中，陆飞站在城楼之上，满面春风。 　　“他怎么会能在那儿！” 　　“他为什么可以出现在那儿！” 　　柳传智猛地站起来，又震惊又嫉妒—— 　　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 　　“爸，您别激动，爸！” 　　柳清看到他面色狰狞，浑身颤抖，吓得立马打电话，把私人医生团队火速的喊来。 　　“啊～” 　　柳传智心痛得捂住胸口，面色苍白。 　　天杀的陆飞！ 　　那本来该是我的位置！ 第677章 看人真准 　　趁着国庆，陆飞难得享受天伦之乐。 　　可偏偏，不给他省心的机会。 　　当在月子中心，陪媳妇，抱孩子。 　　电信设备认证中心网站，苹果第一款、第二款手机先后通过了核准，型号命名为A1324和A1325，从检测的图片就能看出来—— 　　iphone3GS和iphone4！ 　　当搬回到别墅里，陪媳妇，抱孩子。 　　iphone4开始正式开售，来势汹汹。 　　当在国庆假期的尾巴，陪媳妇，抱孩子。 　　诺基亚就因为逻辑和苹果强硬的态度，恼羞成怒，向国际贸易委员正式提交投诉。 　　给我狠狠地调查！ 　　这下，没法继续老婆孩子热炕头。 　　陆飞憋着一肚子怒火，收拾行囊，轻装上阵，飞往美利坚，郭兴等人早已翘首以待。 　　“陆总，这就是iphone4。” 　　车上，郭兴把搞到手的手机递了上去。 　　“销量怎么样？” 　　陆飞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截至目前，4天的时间，销量超过了170万台，不过没有打破我们logicX2创造的246台的纪录。”郭兴如实汇报各项数据。 　　“网上的舆论现在怎么样？” 　　陆飞摸了摸iphone4的天线位置。 　　郭兴笑道：“已经上了推特、脸书的热搜趋势榜，一开始以为是个别现象，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反映边框天线设计缺陷的问题，不过苹果一概不理，根本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很符合我印象中的苹果。” 　　陆飞笑道：“苹果犯下了傲慢之罪，就该为这份傲慢买单，待会儿你跟企鹅、脸书和推特对接一下，再给苹果添上一把火。” 　　郭兴点了下头，“说到添火，陆总，我给您看一样东西。”又拿出一个手机壳，“这个叫‘Bumper’，是跟iphone4同期上市的产品，只要戴上了这个，信号衰减问题就会大大改善，您说我们是不是在这上面……” 　　“哈～” 　　陆飞嘴角上扬，很快就扯下来，一脸严肃道：“很可能是苹果提前知道了天线问题，为了多卖些手机壳，故意不去解决问题。” 　　“没错，陆总！” 　　郭兴等人憋着笑地点头。 　　“甚至完全有理由怀疑，乔布斯为了这点醋，才包的这顿饺子，就是为了手机壳，才故意设计出天线缺陷，简直是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 　　“让那些油管主还有自媒体，把这些也加到评测的视频。”陆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卖裤子的告诉你，你还卖裤子么？ 　　谁像我心眼这么好哇？ 　　“文案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安排下去，不出意外，在我们第一波视频攻势之后，很快就能上传油管。”郭兴露出一抹坏笑。 　　“记得把卢锡安的视频和图片也加上，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什么叫‘美利坚制造’？” 　　陆飞把iphone4递还给郭兴。 　　“好的，陆总！” 　　“让舆论再猛烈一下，到时候在发布会，由我们彻底点燃，至于现在，先解决手头上的麻烦，我们跟诺基亚的纠纷，国际贸易委员会和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怎么说？” 　　“委员会那边说目前案子归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管，主任叫克鲁兹，他递话说康培凯的态度很强硬，希望能马上安排见面，进行调解，如果我们拒绝，就要求立刻对逻辑展开调查，裁定判决。” 　　“克鲁兹的顶头上司还是蒙代尔吗？” 　　“对，委员会最高负责人还是他。” 　　“那就好办多了。” 　　陆飞转动自己的手机，“面当然要见，不过不是见康培凯，我得先见见几个老朋友，好久没跟他们一起钓鱼了，你替我安排一下。” 　　适合边商务变休闲的，除了高尔夫，就是钓鱼，而美利坚，被称为“钓鱼的天堂”。 　　水清鱼肥，鱼多且傻。 　　就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展望公园，陆飞这些天跟蒙代尔等老朋友们垂钓在湖边。 　　他们也许不擅长钓鱼，但擅长炒股。 　　一个个都是国huishan的投资之神！ 　　不是股票，就是债券，以前多多少少靠点“运气”，但自从跟了陆老爷，犹如神助。 　　贝尔斯登、雷曼兄弟…… 　　甚至做空诺基亚里头，都有他们的一份。 　　今天轮到克鲁兹，除了他，还有被喊来陪着的约翰保尔森，他一甩杆子，不停地搅动着卷线器，熟练地使着“路亚”的手法： 　　“陆，你这是什么钓法？” 　　“我正在打窝。” 　　陆飞嘴角一翘，把饵料抛到湖里。 　　看着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克鲁兹深吸一口气，能跟他们在同一条船上钓鱼—— 　　决定自己人生命运的时刻来了！ 　　“这样钓鱼可没意思，这样吧，我拿1000美刀助助兴。”陆飞抛出鱼线，“最后谁钓的鱼最大，谁就能拿到这个彩头怎么样？” 　　“呵呵，没问题。” 　　约翰保尔森睨了眼克鲁兹。 　　“我、我也没问题。” 　　克鲁兹一愣，怎么才1000美刀？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啊？ 　　你可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富豪啊！ 　　“我们华夏人很喜欢钓鱼，有句俗话叫‘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意思就是比起给人鱼吃，更重要的是告诉人如何捕鱼。”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克鲁兹一怔，似懂非懂。 　　约翰保尔森见状，配合道：“陆，现在世界经济形势越来越不明朗，次贷危机仍然影响全球金融市场，哪怕是高盛这些机构，现在也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哪里还有鱼可钓。” 　　“巧了，我们华夏还有句话……” 　　陆飞嘿然一笑，“叫‘风浪越大，鱼越贵’，越是这种谨慎的局势，你不觉得越是体现黄金价值的时候吗？” 　　黄金？！ 　　你、你是不是要拿这个考验我啊？ 　　克鲁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不好意思，我们的职业病犯了，又情不自禁地聊到金融和投资，差点忘了你不能……” 　　“哈哈，陆，没事。” 　　约翰保尔森作为过来人，摆了摆手：“明文规定允许投资1.5万美刀以下的单个股票，或者5万美刀以下的共同基金，也没有限制投资多元化的基金和债券，是吧，克鲁兹？” 　　“没错！你们不用顾忌我，尽管说！” 　　克鲁兹心怦怦直跳，认真竖起耳朵。 　　快说！快说！黄金下边是什么！ 　　“你看。” 　　约翰保尔森嘴角一翘，“陆，现在黄金已经涨到每盎司996.5美刀了，你觉得黄金还会继续涨下去？有这个可能吗？” 　　“有！非常有！” 　　陆飞就像抛饵料一样，把消息抛给克鲁兹，“别忘了美刀跟黄金可是对冤家，美刀只要贬值，黄金就会走强，作为前财长，你应该知道，美利坚接下来一定会继续量化宽松政策，印钞机一定会继续印钱，黄金怎么可能不会涨呢！不但会涨，而且会大涨！” 　　“咳咳，你觉得最终会突破多少呢？” 　　克鲁兹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 　　“……” 　　陆飞和约翰保尔森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误会，我就是出于好奇而已。” 　　克鲁兹底气不足，不敢直视。 　　“就目前全球经济衰退的局面，我觉得黄金会迎来十年难遇的强势期，至少能持续到11年，如果按现在的涨势，可能会翻一番。” 　　陆飞说：“涨到每盎司1900美刀。” 　　“哦买噶。” 　　此话一出，克鲁兹瞬间惊了个呆。 　　“当然，我也只是预估而已” 　　陆飞突然提醒说：“你有鱼儿上钩了。” 　　“啊！” 　　克鲁兹如梦初醒般，搅动卷线器，但为时已晚，鱼儿脱钩，随即怅然若失道： 　　“股市有风险，期货市场就更凶险了。” 　　“哈哈，你说的没错。” 　　约翰保尔森笑说：“但跟着陆，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前段时间我们做空诺基亚，赚了1000万美刀，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啊。” 　　“你那个时候已经投资晚了，也就翻了几成而已，本来可以翻倍，当然，继续做空也来得及，诺基亚的股票还会往下跌。” 　　陆飞仿佛随口一提。 　　克鲁兹不禁意动，我也觉得诺基亚的股价还会下跌！果然，同是股神，所见略同啊！ 　　“如果求稳的话，就投资企鹅，我们公司的股票必然会上涨，但也要注意分散投资，比如摩托罗拉。”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陆，你真不愧是值得信赖的好朋友。”约翰保尔森冲克鲁兹挤眉弄眼，“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朋友从来是毫不吝啬。” 　　我也可以谈！ 　　我也想交陆老爷这个朋友！ 　　克鲁兹眼热，心更热，怎么交都行！ 　　“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但只交值得交的朋友。”陆飞看火候差不多了，冷不丁提了一嘴，“我们跟诺基亚的案子就辛苦你了。” 　　“啊，没问题！” 　　克鲁兹立马意会，赴汤蹈火啊陆老爷！ 　　“你也知道，我们和苹果，跟诺基亚都有类似的争端。”陆飞发问，“我想知道逻辑的案子接下来会怎么样？这不违反原则吧？” 　　原则？ 　　克鲁兹当即表示，我们俩谁跟谁，朋友之间莫谈原则，只谈友谊，谈原则，伤感情。 　　极目远望，好像自言自语说苹果跟逻辑不一样，逻辑有北电网络等专利护体，哪怕犯了也不是大错，不过苹果，就不太乐观了。 　　“苹果会被立案调查对吗？” 　　陆飞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脸。 　　克鲁兹也是人精，察言观色，就猜到他想坐山观虎斗，“很有可能，至于逻辑，还没有到立案调查的地步，你们完全可以坐下来谈谈，我们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一定会以客观公正的立场，尽力调解，力求公平！”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诺基亚在敲诈，索要的专利授权费非常不合理，非常不公平，我觉得就算坐下来谈判，也谈不出任何的结果，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法庭上见。”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愤怒。 　　“确实，我也觉得诺基亚过分了一些，4.2亿美元专利费，要不凑个整，抹个零吧？” 　　克鲁兹嘴巴一动，就给砍了3.8亿美刀。 　　“哪会需要多长时间？” 　　陆飞又一次抛饵打窝。 　　克鲁兹拍拍胸脯保证，诺基亚本来就急于调解拿钱，不愿意陷入持久战，到时候各退一步，说不准十天半个月就能彻底解决。 　　“别急啊，打个两三年都无妨啊。” 　　陆飞摆了摆手。 　　克鲁兹一愣神，合着你想打持久战啊！ 　　“我想知道的是最长能打多长时间？” 　　陆飞和约翰保尔森对视一眼。 　　“这个要取决于委员会主动的行政法官，由他来制定时间表，但不管怎么说，从立案到调查，再到取证，然后听证，最终裁定，怎么也要三年吧，当然可以是四年，也可以是五年。” 　　克鲁兹昂起下巴。 　　根据《1930年关税法》第337节的规定，不公正进口调查办公室应在“尽早的、可行的时间内”完成一项337调查并作出裁决。 　　但实际上，一般在12到15个月内结束调查，复杂案件可能会延长至18个月。 　　注意了，这还只是调查！ 　　像逻辑跟诺基亚这样的案子，就必须慎之又慎，一年半不能再少了！ 　　“那就打下去吧，能打多长就打多长。” 　　“陆，我能问问你为了什么吗？” 　　“当然是为了逻辑好，但也不单单是为了逻辑，也是为你好，为你的部下们好。” 　　陆飞嘴角一翘，诺基亚想打赢，律师以外，肯定少不了要通过游说公司孝敬你。 　　还有三班衙役呢！ 　　不都得弄点散碎银两花花啊。 　　“！！！” 　　克鲁兹忌惮的眼神里夹杂着敬佩。 　　怪不得你们是全球富豪！ 　　黑啊，心真特么黑啊！ 　　不过我就喜欢交你们这样的朋友！ 　　“那么我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陆飞嘿然一笑，4000万美刀我有，可时间我想拖，钱我又不想给诺基亚，怎么办呢？ 　　克鲁兹业务相当熟练，当问到逻辑也授权不少专利给诺基亚，立马想出办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诺基亚既然在合同到期之后涨价，干脆逻辑就拖，拖到合同到期，专利授权费也涨价。 　　相互抵消，不就完了！ 　　“哈哈，果然是好办法，能行得通吧？”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人才呐！ 　　“除非卢锡安不同意，否则我们的最终裁决始终有效，法律的解释权在我这儿。” 　　克鲁兹嘿然一笑。 　　“那肯定是公平公正客观细致，身为朋友，我绝对相信你会铁面无私，主持正义！” 　　陆飞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不愧是蒙代尔介绍的人，看人真准！ 　　“当然，我们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专门解决不公平！” 　　克鲁兹听到“朋友”，激动不已。 　　“事要忙，该休息也要休息，我们钓友偶尔一起出来钓钓鱼。”陆飞嘿然一笑。 　　这个办公室虽小，但很关键！ 　　现在是诺基亚，今后就可能是三星、苹果，总之，上一道保险没有任何问题。 　　“一定，一定。” 　　克鲁兹满面潮红，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哎呦，鱼咬钩了。” 　　陆飞跟鱼一番较量，钓了上来：“嚯，还是一条大鱼。” 　　三人一直钓到黄昏，才回到岸上。 　　虽然克鲁兹空手而归，1000美刀也没到手，但收获了不少投资的宝贵意见。 　　关键收获了这两位朋友的友谊，陆老爷和约翰保尔森。 　　哪个干部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啊！ 第678章 拙劣的诺基亚啊 　　清晨，诺基亚。 　　望着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股价，康培凯喝口咖啡，满嘴苦涩，最近压力山大。 　　本以为专利战能让全球投资人对诺基亚提振信心，逻辑和苹果却表现出强硬的反抗，反而把诺基亚拖入泥潭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官司，诺基亚肯定是必胜。 　　关键在于能不能速战速决。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加速启动调解程序，逼其中一个先就范。 　　就在此时，被点名喊入办公室的伊尔卡推门而入，脚步匆匆，面带喜色。 　　“克鲁兹那里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康培凯看到他的表情，充满期待。 　　“呃，克鲁兹还没有确切的答复。” 　　伊卡尔笑道：“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件好消息，苹果的iphone4被曝出致命的缺陷！” 　　“你说什么？” 　　康培凯惊讶不已。 　　“你看看这个。” 　　伊卡尔操作着他的电脑，登上油管官网。 　　页面置顶的视频标题就是—— 　　《iphone4的开箱评测：什么都好，就是信号不好！什么都完美，就是天线不完美！》 　　才上传半天，播放量就已经突破600万。 　　康培凯认认真真地从头往下看。 　　一开始，油管主拆开包装，取出iphone4，张口就是地道的西海岸口音： 　　“Wow，awsome，This is my exclusive moment（独享的时刻）！” 　　紧接着，没有整什么幺蛾子。就是中规中矩地介绍iphone4的性能以及展示功能。 　　“玻璃和不锈钢材料，标踢佛！” 　　“陀螺仪，鹅妹嘤！” 　　一切看上去非常正常，但进度条暴露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说完优点，视频时长才过去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自然是满满的缺点。 　　“iphone4确实支持非常丰富的功能。” 　　“比如多任务处理。” 　　“多任务处理是华夏陆率先使用，我们都知道逻辑的智能机都支持这个功能，而苹果的iMaga和iphone3G并不支持，显然iphone4在这一点上追上了华夏陆的脚步。” 　　“但苹果的多任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多任务。在这里，苹果耍了一个小聪明。” 　　油管主一边操作，一边分析。 　　“你们看，上网的同时收发邮件、听歌，这些第三方软件需要更改应用程序接口，才可以实现真正的多任务。” 　　说着拿出logicX2，一番操对比，逻辑的手机有第三方软件后台，高下立判！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iphone4的多任务功能基本够用，并不算太致命的缺陷。” 　　康培凯皱着眉头，心里发虚。 　　真论多任务处理机制，不管是逻辑，还是苹果，统统完爆诺基亚的塞班系统。 　　“别着急，马上就到好戏部分。” 　　伊卡尔会心一笑，就见油管主说目前苹果用户在网上吐槽iphone4的天线问题。 　　于是又拿出logicX2当对照，此时的画面之中，两部手机的信号都是满格。 　　当油管主握住机身侧面的不锈钢带时，屏幕左上角的信号强度条几秒内就会降低。 　　然后把手指接触左下角不锈钢带的空隙处，手机的无线上网功能甚至立刻失效。 　　“在通话过程中，我们必须经常变换自己的位置和姿势，才能获得较好信号。” 　　油管主不禁吐槽：“真是华而不实！” 　　“这，这！” 　　康培凯眼前瞬间发亮，又惊又喜。 　　“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苹果干了一件蠢事，天线设计竟然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伊卡尔按下空格，视频随之暂停。 　　“问题出在哪里？” 　　康培凯脑子飞速运转，思考怎么利用苹果这个弱点，既能发飙出气，又能利好股票。 　　“人体是可以导电，所以很多无线传导器件被人握着的时候，就会发生信号改变。” 　　伊卡尔认真解释。 　　康培凯也是内行，一下子就明白了。 　　就像在无线电视时代，电视信号一有不好，就手握天线，或者挂块猪肉，有时候可以改变信号接受的质量。 　　“没错！” 　　伊卡尔指了指屏幕中iphone4的不锈钢钢带，虽然能让外形圆润细致，理论上提升天线的表面积，增强信号接受质量，但事有两面。 　　更大的表面积在增强信号，也意味着有更大的几率被人体接触，当一接触这些空隙，就可能造成天线短路，进而影响信号。 　　“我要再看一遍，再看一遍！” 　　康培凯咧着嘴，兴奋地把视频倒回去。 　　“我觉得你更应该看看评论区。” 　　伊卡尔嘿然一笑，“那里更精彩。” 　　兴头上的康培凯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离谱！真的太离谱了！逻辑、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都没有，就苹果有问题。】 　　【虽然陀螺仪很惊艳了我，但信号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信号的iphone4就是个砖头】 　　【我的手机也有这个问题，我向苹果客服投诉，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好好解决】 　　【苹果店员给我的答复竟然是错的不是iphone4，而是我！猴雷谢特！这特么不就等于汽车刹车失灵，引发车祸，不怪厂商，却怪司机不会开车，这特么不是一个道理吗！】 　　【想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只需要买个苹果的边框保护套，情况就能大大改善，才29美刀，一点儿也不贵，没有人会买不起吧？】 　　【去特么的保护套！会不会是故意这么设计，就是想逼我们花29美刀买手机壳？】 　　【rnm，退钱！】 　　【……】 　　评论区里，有阴谋论的，有带节奏的，有理性分析的，有情绪输出的…… 　　也有果粉维护苹果的，甚至指责别人不会用这么完美的iphone4，结果被群起而攻之。 　　“哈哈哈，乔布斯也有今天。” 　　康培凯心情大好，一扫这些天的郁闷。 　　“不仅仅是油管，现在，脸书、推特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也许乔布斯会重蹈lisa电脑的覆辙。” 　　伊尔卡露出一抹坏笑。 　　“这是个宣传诺基亚的绝佳机会！” 　　康培凯说：“我们要利用好这一点。” 　　乔布斯曾经以自己女儿丽萨命名了一款电脑，但因为9935美刀的价格过于离谱，根本卖不出去，被当成烂货活埋在垃圾场。 　　这就叫做真·电子垃圾！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们最好是第一个，因为没人会记住第二个。” 　　伊尔卡双手放在桌上。 　　“当然要立刻宣传，绝不能让摩托罗拉、逻辑他们抢了先，而且这在接下来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谈判中，会让我们更有利。” 　　康培凯一个电话，把诺基亚的高层都喊到办公室里，共同欣赏乔布斯的“杰作”。 　　“哈哈哈～” 　　满堂哄笑，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偏偏在此时，伊卡尔收到了来自克鲁兹打来的电话，脸色一变，蒙上了一层阴霾。 　　直到电话挂断，整张脸阴森可怖。 　　“怎么了？” 　　康培凯问道：“谁的电话？” 　　“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回复我们了。” 　　伊尔卡咬了咬牙，如实汇报。 　　克鲁兹自称给乔布斯和陆飞做了工作，但显然态度一个比一个硬，根本不接受调解，就连坐下来跟诺基亚谈一谈，都觉得浪费时间。 　　还是那句话，法庭上见！ 　　康培凯怒了，彻底怒了。 　　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头孢！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立刻让伊尔卡向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要求立案调查，把苹果、逻辑统统禁售，就算要不到钱，但因为禁令，逻辑、苹果腾出来的时间，也够诺基亚吃的。 　　然而申请才过去一天，克鲁兹这一次回复的效率，远远超出上一次，但答案不理想—— 　　向苹果索要5亿美刀，向逻辑索要4.2亿美刀，数目巨大，牵涉的又是逻辑和苹果，真要走程序立案，必须更详细慎重地调查。 　　现在，也只是把诺基亚强烈要求的建议反馈给上级的国际贸易委员会，至于下一步。 　　克鲁兹就爱莫能助了。 　　但他顺便提了一嘴，国际贸易委员会最近受理逻辑对诺基亚基于337条款的投诉。 　　要求禁售令！ 　　诺基亚股价，不出意外地随之下跌。 　　康培康、伊尔卡等人万万没想到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还击，还击的套路还跟他们一模一样，立刻就没了对苹果的幸灾乐祸。 　　nnd，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于是乎，康培凯等人立刻组建团队，第一时间杀向国际贸易委员会，必须讨个说法。 　　说好的公平呢？ 　　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一点儿也不公平！ 　　然而，克鲁兹没空，蒙代尔也没空，“股神们”都忙着炒股投资，约翰保尔森跟陆飞刚新建了个共同基金，他们正琢磨投多少合适。 　　至于工作，工作个屁！ 　　工作哪有小钱钱重要！ 　　就这么推脱着，终于康培凯也发动了钞能力，才得到跟蒙代尔一对一沟通的机会，强烈抗议为什么国际贸易委员会受理了逻辑对诺基亚的投诉，却迟迟不调查苹果和逻辑。 　　希望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争执当中，蒙代尔不得不来个折中的方案，苹果和逻辑都不调查肯定是不行的。 　　干脆，二选一。 　　于是为了凸显公平，就先从苹果开始调查吧！苹果可是正星旗的自己人！够公平吧！ 　　不公正办公室迅速出击，整治不公平！ 　　诺基亚：青天大老爷！ 　　苹果：日你吗，凭什么不是逻辑！ 　　你们这些老六！肯定收了黑钱！ 　　但苹果此时已经无暇顾忌，iphone4天线问题已经在全美彻底炸开了锅。 　　“近期，权威消费杂志《消费者报告》称，该公司的工程师刚刚完成了对苹果iPhone 4的测试，并确认其信号差的根源是天线有缺陷，不推荐用户购买iphone4。” 　　“iphone4将天线置于围在手机边框上的不锈钢带内，正是这一设计，给苹果带来了麻烦，这一问题被网友戏称为‘死亡之握’。” 　　“诺基亚发言人表示，诺基亚手机绝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无论使用右手，还是左手，怎么握都不会导致诺基亚手机信号减弱。” 　　“……” 　　一周之内，全美对iPhone 4信号接收和天线设计问题的指责，一浪高过一浪。 　　当然，背后也有某人的推波助澜。 　　但还得苹果配合，对汹涌的舆论置若罔闻，既不解决，也不回应，一直在装死。 　　越是这样，民众越愤怒。 　　换作前世，苹果再怎么出幺蛾子，也没有办法，iphone就是那时世界上最好的智能机。 　　但今非昔比，苹果的上面还有个逻辑呢！ 　　偏偏在风口浪尖上，一位粉转黑的苹果用户曝光了乔布斯的回复邮件，竟然冷漠地劝他“最好改一种方式来拿手机”，毫不悔改。 　　此言论一曝光，无异于火上浇油。 　　各大论坛上，对于乔布斯和苹果罔顾用户利益的傲慢态度，口诛笔伐，声势浩大。 　　“拙劣的诺基亚啊～” 　　“拙劣的乔布斯啊～” 　　陆飞站在新品发布会所在的剧院里，排练刚刚结束，翻阅着一张张报道苹果的报纸。 　　“陆总，我知道苹果很傲慢，但没想到会傲慢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危机公关，我还是头一次见，他们算是摊上大事了。” 　　郭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乔布斯就这个性格，不喜欢被质疑。” 　　陆飞嘴角上扬，“这不，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嘛！安排的宣传办的怎么样？” 　　“您看看。” 　　郭兴拿出笔记本电脑，把彭博社发来的邮件点击开来，是一篇新闻评论，标题是—— 　　《这样的产品怎么能叫‘美利坚制造’？》 　　配上了卢锡安在白宫拿着iphone4的图片，表情尴尬，面色难看，显然因为苹果手机的信号问题，让大统领差一点就出糗。 　　苹果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不管故意还是不小心，都羞辱了卢锡安！ 　　“现在苹果的股价跌了多少？” 　　陆飞摸了摸下巴。 　　“算上今天，3天跌了2.2％，市值损失超过了42亿美刀。”郭兴嘴角疯狂上扬。 　　“继续加大力度！” 　　陆飞咂摸着嘴，待会儿得问问约翰保尔森做空苹果进展的如何，我还没用力呢！ 　　“陆总，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把苹果保护套阴谋论视频放出来？美利坚网民非常热衷于阴谋论，那一套说辞绝对能引爆舆论。” 　　郭兴跃跃欲试，请缨出战。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陆飞指了指屏幕，就见邮箱里又收到一封彭博社的邮件，苹果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 　　乔布斯急了，急了。 第679章 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嗡嗡嗡。” 　　手机的振动吵醒了伊凡卡，翻了个身，摸了个空，枕边已经空荡荡，就见陆飞穿着睡衣，端坐在电脑前，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滑动手里的鼠标。 　　“陆总，开始了。” 　　电话那头，郭兴同样盯着电脑。 　　此时，苹果关于iphone 4问题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召开了。这次只有受邀请的媒体才能参加，《纽约时报》也是其中之一。 　　随即，给他们做起了图文直播。 　　【09：02，会场大门关闭，乔布斯来到台前，苹果将先进行15分钟的简报，然后是记者问答时间】 　　【09：05，乔布斯：大家知道，人无完人，我们希望让所有的用户都感到满意。】 　　【乔布斯：如果你们不了解苹果这个原则，你们就是不了解我们，iphone 4可能是苹果最好的产品，自2周之前开始发售以来，我们已经售出250万台。】 　　【09：06，乔布斯：直到最近，我们开始收到关于iphone 4天线的问题报告。这个问题已经被称为“天线门”。】 　　“呼呼。” 　　陆飞吹了吹飘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用叉子戳了块蛋糕，细嚼慢咽。 　　【09：07，乔布斯：当你以某种方式手持iphone4，发现手机信号变弱，你肯定对此觉得不满意，但实际情况是，这并非iphone 4独有的问题。】 　　【乔布斯：紧握任何一部手机，都会让手机信号下降一格，甚至更多，iphone 4是这样，但其他厂商的手机也一样。】 　　【09：08，诺基亚是这样，黑莓是这样，三星也是这样，甚至逻辑的logicX2、lphone3G、lphone4都一样，手机信号丢失的问题普遍存在，这不是iphone4独有的。】 　　【这是整个行业都面临的问题！】 　　【手机并非完美无缺。】 　　“卧槽，陆总，乔布斯这是想把整个行业拉下水，给自己的iphone4洗白！” 　　郭兴轻而易举就看出里面的阴谋。 　　“拙劣的乔布斯啊，但策略很有效。” 　　陆飞看的明明白白，把整个手机市场的水搅浑，把舆论焦点转移到其他手机品牌身上，把友商们强行拉到同一水平线，就能减少对苹果的指责，出问题又不只iphone4一个。 　　而且，iphone4不是同行里最烂的那个。 　　“陆总，我觉得我们该动手了。” 　　郭兴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 　　“出车！”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在前线指挥的郭兴，收到命令，立刻发起对苹果精心准备的第二波攻势。 　　而这个时候，乔布斯依然在解释苹果天线门，原因并不是出在天线设计上，而是显示信号格数方面的算法出错，多标注了2格信号。 　　也就是说，在紧握iphone4，信号掉了好几格的时候，其实所在的位置都是信号很差的环境，但因为信号错误显示了四格或者满格，让人误以为呆的地方信号没有一点儿问题。 　　“但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 　　乔布斯之所以敢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确有傲慢的底气和资本，因为到目前为止—— 　　iphone4的退款率才只有3.2％而已。 　　完全是微不足道，就连5％都没有！ 　　“我们知道存在这种问题，而且正影响着小部分的用户，但我们关心的是所有用户。” 　　“我们希望所有用户都满意，如果我们不能领到他们满意，我们就把钱还给他们。” 　　“仍然觉得不满意，坚持退款的话，只要在30天之内，把没有损坏的iPhone 4手机带到我们的专卖店，你将可以获得全额退款。” 　　乔布斯昂起下巴，自信满满。 　　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 　　15分钟过后，轮到记者提问环节。 　　“史蒂夫，苹果是否在之前就了解到了天线存在问题？”记者自报家门是彭博社的。 　　“你指的是网上那些言论吗？那完全是胡说八道！是彻头彻尾的阴谋论！” 　　乔布斯破口大骂，“飞科妞死！” 　　“在目前情况下，重新设计硬件是否能避免这个问题？”又一个记者站起来。 　　“我在刚才说过了。” 　　乔布斯板着脸：“现在我再重申一遍，iphone4信号的问题是行业公认的难题，你可以到网上搜一张诺基亚的照片，在背面会有这样的标签：‘不要摸这里！不要用你的手覆盖这个部分！’还有逻辑，一样当用某种手势握住手机时，会出现跟我们完全一样的状况。” 　　两眼圆瞪：“目前，整个行业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苹果一直在想办法去解决。” 　　急了，急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很识趣地不再提。 　　就在此时，调到静音的手机突然振动。 　　一个接一个，他们偷偷地瞄了眼接收到的短信，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了起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 　　乔布斯面色难看，敲了下桌面。 　　“你们在用iphone4的时候，是不是使用了苹果特制的手机壳？”记者抛出问题。 　　“没错，我们当然使用。” 　　乔布斯趁机给手机壳打起了广告。 　　但记者立刻打断，“那你是不是知道苹果的手机壳能解决iphone4的信号强度问题，所以才会使用手机壳？” 　　乔布斯敏锐地察觉到了陷阱：“不，我们并不知道，我们设计手机壳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解决信号强度，这个说法从何而来？” 　　“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是为了带动手机壳销量才故意把天线设计这样的，对吗？” 　　记者说出了郭兴交代要问的问题。 　　“这是谁说的！” 　　乔布斯当得知又是自媒体在网上散播阴谋论，勃然大怒：“这是诽谤！这绝对是假新闻！而且我怀疑这些自媒体背后有人故意唆使，目的就是恶意中伤iphone4和苹果！” 　　话音一落，现场顿时炸开。 　　过瘾呐，这仗打得动静越来越大！ 　　媒体们摩拳擦掌，都想看血流成河。 　　“时间到了，不好意思，发布会到此结束。”库克看氛围不对劲，立马站了出来，“关于刚才的假新闻，苹果一定会一查到底，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不放过任何一个！” 　　“哼！” 　　乔布斯阴沉着脸，甩脸而去，头也不回地回到后台的休息室，大门一直紧闭着。 　　员工们望而却步，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触霉头，也只有等到库克来了，才敲开了门。 　　“法克！” 　　乔布斯一拍桌子：“蒂姆，刚才那些问题不在采访大纲里！手机壳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安排不周，这是我的责任。” 　　库克自我检讨，话锋一转，“但也是突发情况，就在刚才，网上大规模地出现了质疑‘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了天线问题，然而却不想解决来达到多卖手机壳’的阴谋论。” 　　“你说什么！” 　　乔布斯皱眉，“马上进行澄清，马上！” 　　“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做了，但我觉得现在最好的澄清莫过于给iphone4的用户们，每人送一个免费的手机壳，那样的话，那些造谣我们想利用手机壳盈利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你觉得呢？”库克扶了扶眼镜。 　　“现在的退货率有多少？” 　　乔布斯问出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美利坚国际电话电报公司我不知道，但苹果商城这边的退货率不到3.5％，不过……” 　　“看！信号问题没有影响到iphone4的需求，我们的iphone4是不可替代的杰作！” 　　“但是除了退货率，舆论也会影响到iphone4口碑和销量。”库克知道乔布斯老毛病又犯了，固执到一点儿也不肯让步，委婉劝说趁媒体还没有走光，现在宣布，效果最好。 　　“为什么要奖励他们？” 　　乔布斯撇了撇嘴，用户蹬鼻子上脸？ 　　库克叹了口气，只能把免费手机壳当后手，竭尽全力地抵挡潮水般汹涌的舆论。 　　还是一个套路，拉同行下水！ 　　苹果的新闻发布会内容报道出来之后，行业震动，甚至是震怒，一个个跳出来回击。 　　率先出马的就是诺基亚。 　　康培凯在脸书上阴阳怪气：“诺基亚从来不会把手机的设计优先于某些功能，更不会因为设计出错，去怪消费者，怪整个行业，而是从自身出发找问题，并主动承担责任，乔布斯就是个只会逃避的软蛋。” 　　摩托罗拉紧随其后，桑杰贾非但说摩托罗拉从来没出现过天线问题，而且如获至宝，特意斥巨资在《纽约时报》等多家报纸刊登巨幅广告，宣传首款安卓智能机的Droid X。 　　苹果此举，算是惹了众怒。 　　三星、HTC、索尼，甚至在收购北电网的时候结盟的RIM、爱立信，也纷纷反击。 　　“这不是普遍性问题，肯定是设计的缺陷，苹果的这种证明清白的做法，很无聊，也很无赖，缺乏真诚。” 　　谷歌的拉里佩奇在推特上写着，顺手＠了下施密特、谢尔盖布林，以及陆飞。 　　陆飞的回复，相当简单—— 　　“10月25日，逻辑新品发布会见。” 　　旧金山，莫斯克尼会议中心。 　　特意找了个比以往座位更多的地方，足以容纳4000人的会议厅里，各路媒体、友商和幸运观众们签到入场，又是座无虚席。 　　logicX3吸引行业内外相当多的注意力。 　　尤其是这个把月，先是逻辑、诺基亚和苹果之间的专利大战，然后是iphone4天线门，让逻辑发布会的关注度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诺基亚、苹果也捏着鼻子出席。 　　一个个都想看看陆飞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击诺基亚，回击苹果，回击iphone4。 　　而今年，最大的不一样就是—— 　　现场同步直播，而且是油管全球播放。 　　下午三点，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超过Wings在夺得LOL首届全球总决赛冠军的时候，评论区里不停地刷着“China Lu。” 　　办公室里，乔布斯双手交叉，面色阴沉。 　　不一会儿，灯光通明的舞台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钢铁侠电影主题曲，《Back In Black（身着黑衣而归）》响了起来。 　　“Number one with a bullet I'm a power pack（打出第一发子弹，我充满能量）。” 　　“Yes。I'm in a bang with a gang。” 　　（是的，我一帮人在一起）。 　　“They gotta catch me if they want me to hang（他们想绞死我，要先能捉住我）。” 　　“'Cause I'm back on the trackand I'm beating the flack，Nobody's gonna get me on another rap（因为我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我要击碎所有的批评，没人能再哔哔我）。” 　　“……” 　　“Don't try to push your luck，just get out of my way（别心存侥幸，马上给老子滚）。” 　　“'Cause I'm back！！Yes I'm back！” 　　（因为老子已经回来了！老子回来了！） 　　“Well I'm back in black！” 　　（我身着黑衣归来！） 　　就在此时，黑漆漆的舞台上落下一道光柱，陆飞身着黑装，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被烘托起来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 　　就像偶像登场一样，狂热的粉丝高呼着： 　　“陆！！” 　　“哈罗，盖字，I’m back！！” 　　陆飞冲着镜头笑了笑，“欢迎来到逻辑新品发布会，在此我们要感谢你们在内全球用户的支持，从去年10月到今年10月，整整一年的时间，逻辑手机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 　　说话间，背后的大屏幕上浮现全年销量。 　　截止到10月24日，logic系列、lphone系列的全球市场份额总和，已经占了17.6％。 　　首次进入全球前三，首次排名世界第二。 　　仅次于第一的诺基亚，相差18.8％。 　　虽然销量差距巨大，但营收和利润继续超越诺基亚和苹果，而且比去年的差距还大。 　　“啪啪啪。”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这个成绩说明了未来毫无疑问是智能机的天下，诺基亚跌下神坛已经是板上钉钉，逻辑早晚会拿下世界第一。 　　库克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台下的康培凯，电脑前的乔布斯犹胜，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天杀的陆飞！ 　　看着逻辑赚钱，比他们亏钱更难受！ 　　“你们知道这有多么成功吗？” 　　陆飞嘴角一翘，说起了单口相声，“有一天，郭兴匆匆地跑到我的办公室说，吞吞吐吐地跟我说，诺基亚、诺基亚要敲诈我们。” 　　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 　　“哦，不，准备地说是起诉我们。” 　　“在德国法院起诉逻辑！” 　　“在霓虹法院起诉逻辑！” 　　“在美利坚法院起诉逻辑！” 　　“甚至在国际贸易委员会，在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要求禁售逻辑在美的智能机。” 　　“哇哦，如果地狱有法院，我想诺基亚一定不会错过让撒旦当法官，起诉逻辑。” 　　陆飞此言一出，底下发出笑声。 　　“其实我可以理解诺基亚为什么这么做，完全可以理解，急了，他们非常急。” 　　陆飞从口袋里拿出诺基亚N5230，“因为逻辑和诺基亚快要没有任何可比性，我说我们的App多，诺基亚说我们扛摔；我说我们屏幕华丽，诺基亚说我们扛摔；我说设计优雅，诺基亚说我们扛摔；我说安卓牛逼，诺基亚说我们扛摔，结果我一激动，把逻辑的手机摔地上了，你们猜猜诺基亚可能会说什么？” 　　“我们扛摔！！” 　　顷刻间，观众们异口同声。 　　“耶斯，耶斯，耶斯。” 　　陆飞摇头失笑：“很难相信都快2010年了，竟然还是电阻屏，还是塞班系统，难道诺基亚就没有智能机吗？这种事可以花点钱，花点，哪怕抄呢，罚不了多少钱，哪怕偷偷摸摸，是怕我们像你们一样反敲诈诺基亚吗？” 　　“真想学啊？我教你啊。” 　　“哈哈哈～” 　　会议厅瞬间满场哄笑，笑声萦绕在康培凯耳边，就像一记记耳光抽打在他的脸上。 　　华夏陆你这个混球！ 　　此时的直播间，直播间的实时评论激增。 　　“诺基亚，真想学啊？我教你啊。” 　　“真想学啊？我教你啊。” 　　相比于直播间的欢快，现场的气氛更浓厚，不少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包括库克。 　　“我怀疑诺基亚只顾着重视逻辑，而没有重视自家产品，我必须要说，我对诺基亚推出的新产品很失望，另外还有苹……” 　　陆飞仿佛回过神道：“噢，现在是逻辑新品发布会，还是让我们请出今天的主人公。” 　　而后看向台上摆着的一个个信封，像是一时间忘了哪个装的是logicX3，随意抓取一个一抖，结果抖出了一部开机的iphone4。 　　直播间：？ 　　现场嘉宾：？？ 　　库克：？？？ 　　“不要慌，我有办法找到logicX3，只要打个电话就好。”陆飞于是舍N5230用iphone4，而且用的是死亡之握，故意把手指挡在边框天线，藏在信封里的logicX3嗡嗡作响，但不到几秒中，振动声戛然而止。 　　显然，苹果手机的信号断了。 　　nmd，陆飞你这个奸贼！逆贼！恶贼！ 　　库克一下子楞在原地，两眼圆瞪。 　　“偶买噶，我知道iphone4的信号会很差，但我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陆飞嘴角一翘：“不管是天线问题，还是算法问题，都没关系，待会儿我会公布logocX3的整体结构设计，特别是天线。” 　　紧接着，说出一番李云龙式的暴论—— 　　当初我教乔布斯怎么做智能机，现在就教他怎么设计天线和信号！ 　　库克一脸懵圈，这攻击性…… 　　下一秒，现场变为了嘲笑的海洋！ 　　毕竟，苹果拉整个手机行业下水，几乎把所有同行都得罪了，当看到苹果被陆飞赤裸裸地嘲弄时，发自内心地感到复仇的快感。 　　陆老爷，请加大力度！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句话要送给乔布斯，如果逻辑的设计师做出这么失败的方案，我只有一句话会对那位设计师讲。” 　　陆飞手指指向库克所在的方向，像董健国一样抬高嗓门：“You are fired！” 第680章 别问，问就是遥遥领先 　　“You are fired（你被炒了）！” 　　伴随陆飞一嗓子，整个直播间沸腾起来。 　　大快人心！iphone4的天线搞得天怒人怨，设计师必须分分钟切腹自尽！ 　　“这是我们logicX3的结构图。” 　　陆飞把PPT翻页器一按，背后巨幅的投影幕布上显示出手机内部的整体结构。 　　“双天线设计，这样的设计允许你用任何方式拿着它，并在任何地方进行清晰通话。” 　　“通信问题并不是手机行业的通病，而仅仅是个别友商的致命问题，你们瞧。” 　　陆飞又按动了PPT翻页笔。 　　下一张幻灯片里出现不同智能机在电梯、地下室、火车等同一场景下的信号强度对比。 　　结果，显而易见。 　　三星、逻辑、摩托罗拉、HTC、神舟、小米等安卓智能机，强度都比iphone4高出2.5倍到16倍，乔布斯的说法看上去不攻自破。 　　“我们专门请了第三方的机构做了信号测试，相关的视频时长太长，就不播放了，我们会把视频和报告放在逻辑的官网上，任何人都可以浏览，我相信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 　　“那个设计师该被开除！” 　　“当然，我也不得不怀疑不单单是天线的设计问题，可能还有信号算法，甚至整个ios系统的网络和通信优化都有问题，显然在这方面，安卓系统，安卓手机，遥遥领先！” 　　陆飞抬高嗓门，自信满满。 　　“啪啪啪！” 　　掌声随之响了起来，三星、摩托罗拉、HTC、神舟等代表嘉宾拍的最起劲。 　　带头大哥身先士卒，带着安卓阵营的小弟们，爆破苹果，怎么着也得捧场助阵。 　　库克咬牙切齿，强忍住了离场的冲动。 　　才刚刚开场，倒要看看陆飞还能玩出什么把戏，万万没想到，接下来陆飞在介绍手机配置和参数时，依旧揪住iphone4，狠狠输出。 　　“全球首款AMOLED屏幕，分辨率为480x800像素，宸鸿最新的电容触控屏，优化了触屏体验……遥遥领先于同行！” 　　“logicX3搭载500万像素后置摄像头，前置摄像头80万像素，是我们和索尼、莱卡共同研发的最新CMOS传感器和镜头，而且升级了拍照算法，毫无疑问，在摄像方面超越前作logicX2，更是遥遥领先于同行！” 　　“……” 　　“背面采用先进的陶瓷工艺，触感细腻，抗摔耐刮，在所有智能机里，遥遥领先！” 　　“配备的是1500mAh标准锂离子电池，在逻辑自主研发的电池管理软件管理下，无论是续航，还是在充电，遥遥领先于其他智能机，绝不像某些友商像虚标信号一样虚标电量。” 　　此刻的直播间里，字幕不停地出现： 　　【遥遥领先！遥遥领先！】 　　【这个友商是不是就是苹果？】 　　【目前看来，除了陀螺仪，logicX3确实哪个方面都遥遥领先iphone4，我很期待】 　　“遥遥领先，去特么的遥遥领先！” 　　乔布斯看在眼里，尤其是“陆飞含沙射影地说到iphone4虚标信号和电量”，就像被踩到了猫的尾巴，一下子就炸了毛。 　　华夏陆，你这个撒旦之子！ 　　就在此时，陆飞走了两步，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logicX3还配备了陀螺仪。” 　　“哈哈哈哈！” 　　乔布斯转怒为笑，两眼放光。 　　iphone4才是全球第一款搭载3轴陀螺仪的智能机，我看你这个还怎么遥遥领先？ 　　我们才是真正的遥遥领先！ 　　现场意料之中地没有掀起波澜，并没有当初苹果发布会，乔布斯宣布iphone4有三轴陀螺仪的兴奋和喧哗，掌声稀稀拉拉。 　　直播间也从狂欢之中慢慢冷静下来。 　　世上只会记住第一，不会记住第二。 　　除非这个男人叫岳伦。 　　“iphone4搭载了陀螺仪，我知道。” 　　“但我要说的是，彼陀螺仪并不是此陀螺仪，iphone4的陀螺仪只是初级而已。” 　　“只是普普通通的3轴，而logicX3的是全球首款6轴陀螺仪！” 　　说话间，陆飞嘴角上扬。 　　“六轴？！” 　　顷刻间，全场哗然。 　　库克也倒吸一口冷气，立马扭头问向苹果工程师，六轴陀螺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苹果尚且如此，诺基亚、摩托罗拉这些落后N个版本的厂商更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谓6轴陀螺仪，就是负责横向户外加速的3轴加速器，和负责角度旋转和平衡的3轴陀螺仪的结合体，第一可以弥补3轴陀螺仪不能判断设备的东西南北方位的缺陷。” 　　“三轴加速器通过感应XYZ轴向上的加速，比如突然把logicX3往前推，它就知道你是在向前加速，从而实现类似赛车加速的操作，那么六轴究竟有什么用呢？” 　　陆飞环顾四周，好好看，好好学。 　　尤其是苹果，刚才教你怎么设计院线，做好通信，现在就教你怎么做好陀螺仪！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他放出了一组又一组的图片对比，全都是在运动状态下拍摄。 　　肉眼可见的，logicX3在防抖动上遥遥领先于拿来做对比的N5230和iphone4。 　　“六轴陀螺仪可以让手机在拍照中，更准确地获取姿态信息和运动状态，从而控制手机的移动和定位，通过这项技术，可以保证画面的稳定输出，实现更稳定的拍摄效果。” 　　“哇哦！！” 　　这一刻，就像iphone4的陀螺仪现世一样，彻底惊艳了现场的观众和媒体。 　　库克一脸懵圈，这特么也行？ 　　“当然，还不只这些。” 　　陆飞等待掌声和叫声缓了下来，用数据线，让logicX3同步到投影幕布上，然后打开图库，随便翻出一张照片，“除了这些功能之外，6轴陀螺仪还能提供一个简单的功能。” 　　说着把手机顺时针翻转90度横屏，照片也随之改为了横屏状态，又快，又灵敏。 　　“偶买噶！” 　　“哗哗哗～” 　　全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陆飞拐弯抹角地嘲讽了一句，大抵意思就是“友商，你们学会了吗？”这还只是暗戳戳。 　　对苹果，直接摆到明面上。 　　“或许，我们应该多鼓励鼓励苹果，最起码，它鼓起勇气做了一款搭载陀螺仪的智能机，况且我们都知道苹果学逻辑学的最快。” 　　“哈哈哈～” 　　众人都在为陆老爷的阴阳怪气而发笑。 　　只有库克，都快要把后槽牙给咬坏了。 　　“不过想学没这么简单，6轴比3轴更高级！应用场景更多！技术更遥遥领先！” 　　陆飞昂起下巴，无敌就写在脸上。 　　就算让苹果抢了3轴陀螺仪又何妨，让乔布斯先跑39米，马上就抽出40米的大刀。 　　整个直播间被“遥遥领先”彻底沸腾。 　　中文：遥遥领先。 　　日文：斯国一带四呢，遥遥领先。 　　英文：amazing，far ahead。 　　甚至有老外怒喷，美利坚有那么多世界500强科技公司，那么多世界前百强名校，那么多牛逼哄哄的工程师，为什么就让逻辑一而再再而三地遥遥领先，难道不该反思吗？ 　　渐渐地，直播间观看人数破百万。 　　这是油管有史以来第一次直播破百万的情况，得亏企鹅有备案，特意安排了10条线路来消化全球的流量，但还是低估了…… 　　10条线的线路都陷入繁忙的状态。 　　拥挤不堪，一卡一顿。 　　“法克！” 　　乔布斯看着演示6轴陀螺仪使用的广告短片，双手攥紧，苍白的脸色被气得通红。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明明是我们先推出的3轴陀螺仪！ 　　刚移植的肝，又双隐隐作痛。 　　要不是身体不支持，否则暴怒的乔布斯非找该死的陆飞去八角笼，决一死战！ 　　当他正在气头上时，广告也结束了。 　　画面当中，陆飞又重新走回到舞台正中央，但手上又多了一样非常微小的东西。 　　“要支撑陀螺仪、加速器，要支撑摄像头和拍照算法，要支撑电池和管理系统，要支撑这么一部强大的手机，就少不了需要一个强劲的大脑，一个高能低耗的CPU处理器。” 　　“但很可惜，我们在市面上找了又找，大多数还停留在528Mhz的水准，少数有1Ghz的，但达不到logicX3的所有要求。” 　　“但我们会放弃吗？” 　　陆飞自问自答，语气坚定说：“逻辑一直以来，都是全球智能机的引领者，逻辑的信条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能打败逻辑的，只有逻辑！能改变世界的，会有逻辑！” 　　“既然没有适合logicX3的CPU芯片，那我们就自己来造，幸运的是我们造出来了！” 　　“就是它，祖龙211！” 　　陆飞拿出和华为合研的1GHz处理器。 　　一亮相，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高通、英特尔、德州仪器、英飞凌、三星等国际半导体大厂，一个个情绪复杂。 　　你说逻辑一个手机厂商不好好搞手机，又是晶圆代工，又是存储器件，现在又搞上CPU和基带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光刻机？ 　　但最棘手的在于，这个庞然大物不上市！ 　　竞争对手们心生忌惮，而现场的网艺、新狼、企鹅以及官媒媒体，激动不已，留学生们更是热烈盈眶，一副自豪感油然而生。 　　全国第一款媲美高通、英特尔等国际第一梯队水准的1Ghz处理器！ 　　也是全球手机厂商里，除了三星，第二个搭载自己研发的CPU的高端品牌！ 　　天不生陆老爷，万古如长夜！ 　　直播间，随即炸开了锅。 　　特别给华夏开放的线路，所有服务器处于崩溃或者崩溃的边缘，因为“祖龙211”把越来越的国人吸引到直播间里，彻彻底底超负荷！ 　　半晌，才慢慢恢复过来。 　　logicX3的环节已经结束，陆飞娓娓道出音乐播放器、耳机，以及同样装了6轴陀螺仪的kindlepad2，“遥遥领先”挂在嘴边。 　　“今天所有的产品，都是我们竭尽全力在这个阶段能做到的最好的产品，当然，逻辑并不满足于领先同行，我们要遥遥领先自己。” 　　“但让我感到失望的是，不少厂商不仅不愿意往前走，还试图拖慢开拓者的步伐。” 　　陆飞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但凡明眼人都知道，说的就是挑起专利战的诺基亚，毕竟发布会一开始就提到。 　　毫无疑问，在争取舆论支持。 　　紧随其后，又是一个短片，里面是自从以逻辑为代表的智能机横空出世以来，推特、油管、Line、脸书、企鹅等社交媒体的高速发展，又闪现般展示用户们在不同平台的表现。 　　有的在世界各地自拍分享。 　　有的在当网红主播和油管主…… 　　一方面是知名网站和软件伴随移动互联网到来，植入安卓生态的发展近况，一方面是全球用户越来越适应智能手机带来的生活变化。 　　到了尾声，主题浮出水面—— 　　智能机时代，天下之大势！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一直到今年，我们和谷歌、众多硬件厂商、各国运营商、全世界的开发人才共同为安卓系统的发展做了很多努力。” 　　“欣喜的是，越来越多的友商已经确定会搭载安卓，这必将是安卓和手机厂商相互成就的重要一步，当然，逻辑绝不会小气。” 　　“只有亦敌亦友的你们的存在，才会让我和逻辑更加不敢懈怠，鞭策我们追求伟大。” 　　“至于诺基亚对我们的起诉……” 　　陆飞按了下翻页笔，投影幕布随之出现： 　　杀不死我们的，只会让我们更强大！ 　　“啪啪啪～” 　　伴随着他的鞠躬，掌声雷动，喝彩连连。 　　今天逻辑的发布会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难，尤其是“遥遥领先”的口头禅，过于魔性。 　　不少媒体记者有种直觉，如果logicX3最终击败iphone4，这场发布会必将载入史册。 　　一双双眼睛看向台上，陆飞揭晓价格。 　　苹果跟美利坚国际电报电话公司合作，逻辑依旧跟T－moblie合作，2年合约机的价格。 　　16GB是199美刀，32GB是299美刀。 　　而裸机版本，则要贵上300美刀。 　　“这……这……” 　　库克两眼圆瞪，这定价简直跟iphone4一模一样，摆明了就是冲他们来的。 　　偏偏T－molibe也下了血本。 　　合约机套餐竟然送免费流量？！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陆飞嘴角上扬，露出坏笑：“另外，手机上市之后，但凡半年之内购买logicX3的用户，将获得由逻辑免费提供的手机壳。” 　　“请各位放心。” 　　“我们的手机壳绝对不会影响到logicX3的信号强度，纯粹为了美观，逻辑是不会像某些友商赚黑心钱，而且我们支持更多的厂商加入到手机壳DIY设计当中，绝对不告侵权。” 　　“……” 　　库克当场傻眼，免费手机壳？ 　　这不是我的招儿嘛！ 　　杀人还要诛心？ 　　而同时观看发布会直播的乔布斯，霍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桌上。 　　砰的一声，杯子碎的四分五裂。 　　里面的水飞溅而出，融着乔布斯被碎片划破掌心而流出的血，从桌上满满流了下来。 　　手痛，心痛，肝更痛！ 　　乔布斯龇牙咧嘴，大吼道： 　　“啊！华夏陆！我要宰了你！” 第681章 一定是陆飞的阴谋 　　2个小时，发布会就此结束。 　　油管直播，随之落下帷幕。 　　下场之前，陆飞笑了，是那种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就等着宣布胜利的人独有的笑容。 　　回到后台休息室，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有的像威瑞森通信等后悔莫及，来重新建立合作关系，就是馋逻辑的合约机，有的像HTC的王雪虹、T－mobile的约翰莱杰尔、高通的保罗雅各布等，纷纷道喜，进一步合作。 　　陆飞跟施密特和拉里佩奇聊的时间最长。 　　摩托罗拉移动业务部门收购必须加快！ 　　新品发布会固然能帮逻辑争取到舆论上的支持，但专利战的关键，还在于专利。 　　两万多件的专利，就是逻辑的秘密武器。 　　“智能机迭代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陆飞翘起二郎腿，“诺基亚低估了这种技术变革的速度，就像现在的摩托罗拉一样。” 　　“陆，你觉得摩托罗拉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像你说的那样走到悬崖边缘？” 　　施密特好奇不已，毕竟摩托罗拉已经是谷歌的囊中之物，自然希望能起死回生。 　　陆飞笑道：“软件、系统转型了，硬件也要转型，你们不用着急自主研发，可以先从方案整合起步，利用摩托罗拉在全球的渠道和品牌，扭亏为盈，巩固市场，至于方案……” 　　顿了顿，喝口水：“这个可以参考HTC、小米、神舟，澎湃有很多种交钥匙的方案。” 　　“那么诺基亚还有救吗？” 　　“除非马上抛弃塞班，搭载安卓，或许保不住现在的辉煌，但起码死不了。” 　　“或者请你去诺基亚当董事？” 　　“哈哈哈，谷歌还能吃下诺基亚吗？” 　　陆飞挤眉弄眼，就冲诺基亚整出的幺蛾子，非把手机业务给拆得四分五裂，以解心头之恨。 　　拉里佩奇和施密特互看一看，放声大笑。 　　随后，陆飞把他们送到门外，拉里佩奇转过身来，“陆，伊坎说时机已经成熟，下一次董事会就能提交关于收购的议案。” 　　“我会让伊凡卡全力配合他。” 　　陆飞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拉里佩奇握住摇了几下，“我现在迫不及待地上网想看苹果和乔布斯到底怎么样了！” 　　“我只能祝他身体健康，千万不要被气出病来。”陆飞耸了耸肩，交代郭兴替自己送他们一程，然后转身回来休息室。 　　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冲浪。 　　果不出所料，发布会刚刚结束，网上已经闹翻了天，reddit、脸书、推特等平台，到处都是战场，推崇陆老爷的，推崇logicX3的，批评iphone4的，怒喷苹果的，维护乔布斯的，但渐渐地，局势开始出现一边倒。 　　毕竟，iphone4的风评本来就两极分化。 　　在logicX3的极致完美的衬托下，从“略有瑕疵的杰作”，变成了“严重缺陷的拙作”。 　　尤其是逻辑免费手机壳，让买苹果手机和买29美刀的保护套的人，觉得自己是小丑。 　　之前沉寂下来的“苹果故意制造天线缺陷来促销保护套”的阴谋论，再次冲上热搜。 　　越来越多iphone4的用户已经不满足于在网上声讨，在线下退货，“冤种们”集合起来，准备向地方法院提起对苹果集体诉讼。 　　“陆总，这下有好戏看了！” 　　郭兴回来之后，搓了搓手。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乔布斯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陆飞看着自己特意安排的集体电子签名活动，人数突破了1000，嘴角不禁上翘。 　　这数量，够苹果喝一壶的！ 　　再加上诺基亚的起诉和337条款调查，苹果无疑是四面楚歌，如果逻辑再掺一脚…… 　　“可不是嘛，苹果想把大伙都拉下水，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郭兴冷冷一笑，“陆总，去慕尼黑的航线已经批准了，后天准时出发，到时候就能在咱们已经竣工的会展中心，开第一场面向欧洲的新品发布会，德国电信、英国的沃达丰、法国的Orange这些运营商都会来捧场。” 　　“从明年开始，我们要把海外的发布会舞台从美利坚转移到欧洲。” 　　陆飞翻了下行程安排，27号是欧洲发布会，30号回国，接着11月1日是国内发布会。 　　“我完全同意！” 　　郭兴点头附和，美利坚市场已经开发成熟，逻辑的品牌已经深入人心，该把重心挪到欧洲，帮逻辑在欧洲的业务彻底打开局面。 　　至于美利坚，不有油管全球直播吗！ 　　“还有安全。”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安全？？” 　　郭兴一时间无法理解，参透玄机。 　　陆飞笑而不语，话锋转到对苹果的第三波攻势，发布会只是这出高潮的开幕而已。 　　“我们提前打好招呼媒体已经把准备好的稿子发出去了，陆总，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郭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陆飞站了起来，动身前往纽约。 　　在那里，还有一场彭博社的专访等着自己，发布会上对诺基亚和苹果的吐槽还远远不够，必须辅以媒体采访补充，火力全开。 　　当他正在乘胜追击的时候，媒体发动了新的一轮舆论攻势，枪口对准诺基亚和苹果。 　　“华夏陆：苹果拙劣的设计师该开除！” 　　“逻辑发布会再出惊人之语，诺基亚正面临自1982年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全球首款AMOLED面板、首款六轴陀螺仪、首款搭载逻辑自主研发的祖龙211处理器，不接受任何反驳！logicX3才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手机！华夏陆兑现了他的承诺！” 　　“揭秘：安卓智能机信号普遍优于苹果iphone系列，或引发较大规模的退货潮。” 　　“iphone4和logicX3，哪个更值得买？” 　　“……” 　　线下如此，线上更加疯狂。 　　陆飞魔性的“you are fired”的表情和“遥遥领先”的口头禅，康培凯和库克的错愕截图，台下嘉宾们的惊讶，以及被遥遥领先了一整场的N5230和iphone4，乐子多如牛毛。 　　给网友整活一周，都绰绰有余。 　　关键会被当成经典，反复重播，诺基亚和苹果很有可能会翻来覆去地被鞭尸。 　　与此同时，逻辑的官网上，第三方机构出的手机信号强度的视频，被各大手机评测油管主转发，最终评测报告也被多家媒体引用。 　　还有三星、摩托罗拉等友商，用这份报告作证自家品牌信号强度没问题，强势反击。 　　苹果再一次面临一场空前的信任危机。 　　许是公司内部的设计师们不想承受网暴和嘲讽，也不想替乔布斯背黑锅，暗中泄密。 　　《华尔街日报》随即把真相公之于众—— 　　合着iphone4发布之前，苹果的工程师们就知道天线中框的设计存在风险，但乔布斯太喜欢这个设计，固执己见，只好继续开发。 　　一下子，把乔布斯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乔布斯的得意之作，霎时间成了苹果的失意之作，重创乔布斯的形象，重创苹果的股价，也重创了iphone4的口碑和销量。 　　还没买的，正在考虑的，正在犹豫退货的，以及准备退货的，都不再考虑iphone4。 　　此消彼长，伴随着苹果的退货潮，和友商们的降价潮，亚马逊、飞购网上的logicX3首发预售，在短短2天的时间里，就突破了300万台，逻辑在推特上晒出了成绩单海报。 　　顺便，＠了下苹果。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陆这个可恶的人渣！” 　　乔布斯紧绷着脸，右手上绑着绷带。 　　“史蒂夫，我们现在必须做点什么了。” 　　库克这两天给苹果做危机公关，满脸疲倦，“逻辑的发布会，特别是免费手机壳让我们陷入被动，现在必须采取我那个免费保护套的方案，立刻终止网上对我们的阴谋论。”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乔布斯翻了翻数据统计报告，赫然发现退货率从原先的3.2％，猛涨到了9.1％，而且这个比例还在上升，而销量增幅却拦腰斩断。 　　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么高！” 　　“这已经是我们公关以后的结果了，也是我要求必须发放免费保护套的原因，现在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尤其据传诺基亚暂时搁置了对逻辑的起诉，集中力量先对付我们。” 　　库克语气里透着一丝忧虑。 　　“你说什么！” 　　乔布斯怒目而视：“法克！诺基亚难道觉得苹果比逻辑好欺负是吗！” 　　可不是嘛！ 　　库克不敢明说，委婉地表达苹果的现金比逻辑多，盟友没有逻辑多，舆论也比逻辑差，而且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并没有批准诺基亚对逻辑的调查，只受理了对苹果的投诉。 　　“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好个不公平！”乔布斯冷笑，“绝对收黑钱了！绝对！” 　　“咳咳。” 　　库克清清嗓子：“那个办公室主任克鲁兹问我们是否接受跟诺基亚调解？” 　　“接受个屁！” 　　乔布斯想也没想，坚决不认输！ 　　陆飞都没对诺基亚跪下，凭什么他跪下？ 　　“那我们就拖下去，把精力和时间都留在解决iphone4目前的公关和销量危机上，还有进军华夏市场，呃，史蒂夫，我觉得这次跟联通的签约仪式，是不是由你亲自出面……” 　　“不，蒂姆，要去还是你去。” 　　“你不是喜欢东方的禅宗文化嘛？华夏是禅宗的发源地，你也许会喜欢上那里。” 　　“对，我很喜欢禅宗文化，但我更讨厌华夏陆，他这个王八蛋就来自那里！” 　　乔布斯讨厌跟陆飞相关的一切。 　　“好吧。” 　　库克叹了口气，正是因为陆飞在华夏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就必须乔布斯出马。 　　但看他十分抗拒，不得不遗憾作罢。 　　“咚咚咚～” 　　就在此时，秘书匆匆地敲开了门，带来了新的坏消息，就在刚刚播出的新闻，陆飞在采访中讲述logicX3的设计构想，“无意间”透露本来原定计划只打算搭载三轴陀螺仪。 　　因为确信百分之百不会有其它厂商能想到如此美妙的创意，但当iphone4出现，让逻辑不得不放弃挤牙膏，直接祭出六轴陀螺仪。 　　一直到此，还很正常。 　　可紧接着，陆飞提了一嘴，逻辑正在公司内部开展前所未有的调查，有意无意地把调查跟logicX3设计方案机密泄漏扯上关系。 　　“陆，你是不是想说苹果……” 　　电视画面中，主持人饶有兴趣地追问。 　　“不不不，我们暂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有没有泄密，哪家唆使窃密，只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正在顺藤摸瓜，深入调查。” 　　陆飞露出一副受害人般的苦笑。 　　“哔！” 　　看到这张丑恶的嘴脸，乔布斯就感到恶心，立刻关掉电视，“马上把法务部的人找来！我要起诉他！他诽谤苹果！诽谤我啊！” 　　“史蒂夫，没用的。” 　　库克咬了咬牙：“陆很聪明，他一句话也没有提苹果，但给了一种就是苹果的错觉。” 　　秘书小鸡啄米般地点了下头，弱弱地汇报说节目播出之后，网上又出现一种阴谋论。 　　苹果窃取了逻辑的3轴陀螺仪方案。 　　原因无他！ 　　iphone4实在令人诟病，恐怕原先的方案就没有把陀螺仪考虑在内，而是以某种方式获悉了logicX3搭载陀螺仪，才强行加入陀螺仪的设计，才会导致iphone4出现“天线门”这么致命又简单的错误，才不得不让被泄密的逻辑，启动了在lphone5上的6轴陀螺仪方案。 　　有鼻子有眼，有逻辑有条理。 　　就是没有证据。 　　“查！马上给我去查！” 　　乔布斯气急败坏：“把那些造谣的人都给我查出来，我要把他们告到倾家荡产！” 　　“冷静，冷静。” 　　库克连忙劝阻：“阴谋论的背后，才是阴谋，不管我们理还是不理，都已经掉入阴谋论的圈套里，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解决‘天线门’这些负面影响，提高iphone4的销量。” 　　“呼～” 　　乔布斯深呼吸，慢慢恢复了理智，摸了摸下巴，“不对劲，蒂姆，不对劲，你不觉得这些衔接得太好了吗，好像计划好的一样？” 　　“你是说……” 　　库克直直地盯着他看。 　　“你说对了一点，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一定是特么陆这个混球干的！” 　　乔布斯用健全的手拍在桌上。 　　就像逻辑无凭无据，苹果也一样无凭无据，只能被动地紧急公关，宣布但凡是iphone4的用户，都可以补偿免费保护套。 　　甚至，乔布斯破天荒地公开道歉。 　　但一涉及到iphone4，哪怕问题累累，他还是死不认错，坚称信号并不是苹果一家的问题，自己之所以要不惜冒险也要设计出这样的iphone，完全是为了打造更完美的手机。 　　推特的末尾，附上惯用的口头禅： 　　“为了能在宇宙中留下印记。” 　　道歉、补偿、情怀，再加卖惨，让部分伤透心的果粉重拾了对iphone4的消费热情。 　　苹果虐我千百遍，我待苹果如初恋。 　　但退货趋势，只是减缓，并没有停止。 　　与此同时，网上流传了一张恶搞的图片。 　　切·格wala的照片换上了陆飞的头像，而且附带了魔改的名句：“发布会后，苹果会给你们保护壳和道歉，会解决天线的问题，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有我在，有逻辑在！” 第682章 汉唐上市！华娱地震！ 　　“陆飞在德国慕尼黑举办首届面向欧洲的逻辑新品发布会，给欧洲一点小小震撼！” 　　“逻辑logicX3等多款产品齐发欧洲，陆飞能否成为横扫全欧消费电子界的‘上帝之鞭’？” 　　“祖龙211，逻辑首枚自主研发1Ghz处理器，国际一流水准！媲美高通、英特尔！” 　　“如此‘逻辑’，怎能不爱？” 　　“loigcX3于10月30日全球发布！不要再用iphone4给我打电话，我怕logicX3误会。” 　　“……” 　　就当陆飞在欧洲忙得热火朝天，又要跟英法意瑞西等运营商谈合作，又要让飞购网吃上logicX在欧洲全网独家发行的红利，而国内的媒体就像集体过年了一般，争先恐后地报道逻辑“遥遥领先”，陆飞“为国争光”。 　　字里行间，透露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登上了央妈新闻。 　　高媛媛坐在车里，边翻翻报纸，边握着手机，“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晚上七八点吧，闭幕式的敲钟应该也赶不上了。”隔着电话也能听出陆飞的疲惫。 　　“那真可惜，不能一起。” 　　高媛媛不免失落。 　　“就算能去，我也不去，这种难得的高光时刻，我怎么能抢了高总的风头呢。” 　　“哼，算你识相！不过你不来可惜了，丽方姐说，如果你在场的话，那汉唐的IPO要一飞冲天了，也许就没那么多人不看好了。” 　　“我不在，汉唐也会一飞冲天。” 　　陆飞嘴角一翘，“你把海路姐、学姐她们都叫上陪你敲钟，来一个巨星效应。” 　　“我叫啦，除了海路姐和曾丽姐，恬恬、师师、蜜蜜和亦飞我都叫过来，就算是汉唐‘四小花’正式第一次亮相！”高媛媛莞尔一笑。 　　“这不挺好嘛。” 　　陆飞让她放宽心，即便他人不在，但他已经安排三体基金替汉唐上市保驾护航。 　　“哼哼，就知道你不会撒手不管的。” 　　高媛媛内心松了一口气，“明天晚上我们在燕京准备了庆功宴，公司的人基本都来。” 　　说着问了一句，“你到时候来不来？” 　　陆飞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看时间而定，“马上要起飞了，先这样，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高媛媛从包里拿出化妆镜，补了点妆，望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暗暗打气。 　　此时此刻，整个娱乐圈都被一件事情吸引，那就是华娱第一字头，汉唐终于上市。 　　坐落在深南东路5045号的深交所，以往都是人头攒动，今天却前所未有的人迹罕至。 　　首批28家创业板公司集中上市，但是深交所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开钟仪式不不得不移师五洲大酒店。 　　这是一间超级大的会厅，数百人的座位。 　　前方是高台，两侧各有块电子显示屏，正中是个背板，上面是一行大字—— 　　创业板首批公司上市仪式。 　　这种正规场合，曾丽、秦海路等娱乐圈明星出现在这儿，显得别扭，有点格格不入。 　　为了融入，曾丽、秦海路、刘师师、景恬、杨蜜、刘亦飞全都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水的西装，就算是裙子，也会搭件小西装外套，干练飒爽，看上去就是女儿国娘子军。 　　三三两两，都有自己的小团伙。 　　但表面上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融洽。 　　“呼呼，呼呼。” 　　刘师师大口吸气，“怎么办，好紧张。” 　　“喝点酒吧，师师姐。” 　　景恬努力调整情绪，“不用这么紧张，你看蜜蜜姐，就一点儿也不紧张。” 　　“啊？啊，对对对。” 　　杨蜜故作镇定，把头发一撩，“师师，有什么好紧张的啊，你想象成我们经常要走金鸡百花红毯试试。”说着伸手指向一脸平静的刘亦飞，“千万不要让别人看扁了。” 　　“咕噜，咕噜。” 　　刘师师喝了口酒压压惊，“你们都买了多少股啊？” 　　景恬伸出一根手指，“150万股。” 　　“我也是，蜜蜜你呢？” 　　刘师师侧目而视。 　　“我啊，买了100万股。” 　　“那个时候很不巧，我爸妈把钱全投资房地产了，正好手头紧。”杨蜜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后悔不已，因为IPO可是30.58元。 　　内部价才3.58，翻来将近10倍啊！ 　　四舍五入，亏了1350万啊！ 　　“她怎么能这么淡定啊？就不紧张吗？” 　　刘师师好奇地看着宛如局外人的刘亦飞。 　　“她紧张什么，内部员工股又没她的份，今天上市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杨蜜除了把怨气撒在刘亦飞头上，也对她抱有极大的敌意，毕竟作为前任和现役80后小花第一人，两人毫无疑问是死敌。 　　“蜜蜜，不利于团结的话，可不要讲。”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高媛媛的声音，她面带微笑，曾丽和秦海路站在一左一右。 　　“呀！” 　　杨蜜三人见到她们，急忙向姐姐问好。 　　刘亦飞也被钟丽方拉了过来，跟她们打招呼，但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9点10分左右，主持人上台。 　　略显吵杂的大厅，瞬间安静。 　　她唠唠叨叨说完开场白，然后进入正题：“按照上市公司的代码排序，每七位董事长一组，依次上去敲钟。好，下面有请第一组！” 　　“哗哗哗！” 　　掌声骤起，就见一个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前方左侧，那里吊着一口铜钟。 　　汉唐被排在第四组，也就是最后一组。 　　高媛媛穿着西装，齐肩短发，飒爽英姿，别着胸花，快要轮到她登台的时候，有意地牵着秦海路和曾丽的手，结伴走到舞台上。 　　曾丽和秦海路摆了摆手，再三推脱。 　　“两个不行，一个总可以吧。” 　　高媛媛意味深长地看向曾丽：“曾丽姐，你陪陪我吧，给我壮壮胆。” 　　曾丽被秦海路和高媛媛又推又拉，也不敢耽误时间，无奈地跟高媛媛手牵着手上台。 　　两女出现在铜钟的最前面，虽然有违主持人说的程序，可架不住高媛媛背后有人—— 　　陆老爷！ 　　以前可能还有人不知道，但今年几乎是官宣，就差举办一个世纪婚礼，昭告天下。 　　主持人道：“请敲响宝钟！” 　　就见那8个人以铜钟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圆，手里攥着一把小锤子，敲了三下。 　　“当当当。” 　　很快，四组敲完，刚好9点30分整。 　　当最后的一声钟声消散，电子显示屏的画面忽然一变，换成了股市的实时走势： 　　安科生物，37元，117.65％。 　　立思辰，28.1元，56.11％。 　　鼎汉技术，66.7元，80.27％…… 　　这是公司的开盘价，以及相较于IPO的涨幅程度，如此丧心病狂的数据，顿时惹得全场惊呼，主办方也很惊讶，连忙做统计。 　　“咱们的呢？咱们的呢？” 　　杨蜜反应慢了半拍，抻着脖子寻找。 　　“那儿呢！” 　　景恬用手一指，只见巨大的显示屏上，清清楚楚的一行字：汉唐华夏文化传媒。 　　70.66，131.07％。 　　开盘后的景象，让刘亦飞大吃一惊，猜到会涨得很猛，但绝对想不到会涨得这么猛！ 　　翻了整整一倍有余！ 　　“天呐？！” 　　刘师师等人纷纷捂住嘴，难以置信。 　　“哇哦！！” 　　此时，全场上百号人投向高媛媛她们所在，汉唐股票的暴涨，远远超乎预料。 　　秦海路激动，钟丽方同样激动。 　　曾丽和高媛媛更抱在一起，面色红润。 　　要知道，汉唐北美并没有被汉唐华夏控股，而且因为收购顶峰、漫威，股份已经被稀释到只有10.25％，券商们主要是以汉唐这些年在影视行业的表现和资产来衡量IPO。 　　上市前，业内给定的IPO是30块左右。 　　对首日的交易建议是：45元以下可以参与，超过50元就卖出，如今开盘就70.66。 　　现在，简直啪啪打脸。 　　还是应了那句话，陆股神还是你陆股神！ 　　本来外界对全国第一只传媒股都持观望态度，缺乏信心，预测能在28只股位居中流就已经是成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场面。 　　也许是明星股东的光环效应。 　　又或许是陆老爷无与伦比的股神号召力。 　　但不管怎样，超乎预料。 　　高媛媛、曾丽她们连坐下的心思都没有了，全程站着，就死死盯着那块屏幕。 　　“74.48。” 　　“77.39。” 　　“80.17。” 　　股票就跟疯了一样，嗖嗖的继续往上窜。 　　“涨！” 　　秦海路看到破了80大关，激动不已。 　　“涨！” 　　“涨！” 　　刘师师、景恬被周围群魔乱舞的氛围给带动起来，也顾不上矜持地喊了起来。 　　杨蜜面色苍白，双唇发颤，一声声“涨”，就像一把把刀扎向她的心脏。 　　跟景恬、刘师师差了50万股，眨眼间的工夫就变成了4000多万rmb的损失！ 　　我的钱！我的小钱钱！ 　　“蜜蜜，你怎么了！！” 　　看到她双腿发软，刘师师急忙搀了一把。 　　景恬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定是高兴坏了，是不是蜜蜜姐？嗨呀，已经破85了！” 　　“呜呜，我、我想哭。” 　　杨蜜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我懂，我懂，我现在也想哭。” 　　刘师师激动得眼眶里打着泪花。 　　你哭个屁啊！ 　　杨蜜又气又笑，看着股价蹭蹭往上涨，一会儿纠结不要涨，一会儿纠结快涨啊。 　　不一会，又破了90。 　　然而，到91.54元的时候，忽然停了。 　　“怎么回事儿？” 　　高媛媛又惊又疑。 　　主持人宣布深交所对汉唐华夏实施临时停牌，成为第一只临时停牌的创业板股票。 　　创业板新股上市前5个交易日不设涨跌幅限制，但设有临时停牌机制。 　　新股上市盘中涨幅跟开盘涨幅之差首次达到30％的时候，就会触发临时停牌机制。 　　暂时停牌十分钟。 　　复牌之后，股票的涨跌幅达到60％时，会再次触发临时停牌机制，再停牌十分钟。 　　“没事没事，只是技术调整。” 　　曾丽安慰了一句：“媛媛，11点半就停了，我看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回来，晚上大家小小地庆祝一下，觉得怎么样？” 　　“就按曾丽姐说的办！” 　　高媛媛刚说完，就见秦海路搂住曾丽的肩膀，也搂住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今天的消费，由秦大姐买单！ 　　“……” 　　刘亦飞插不上话，只能随大流。 　　但是，心里已经懊悔不已，如果当初不跟华宜合作，而是汉唐，如果签约的不是威廉莫里斯，而是早点投靠汉唐，至少能拿上亿。 　　望着刘师师、景恬架着走不动道的杨蜜，脑子里甚至在想比她们更早跟了陆老爷…… 　　等吃过了饭，下午13点，股市再次开盘。 　　汉唐在小幅上涨之后，终于开始往下跌。 　　最后到了收盘尾声，停在了每股81.36元的价格上，相较于IPO，涨幅达到166.06％。 　　这是什么概念？ 　　仅仅一天的交易时间，汉唐就已经急速成为总市值超过百亿的国内第一娱乐公司。 　　相当于五十个瑛皇娱乐！ 　　毫无疑问，华娱第一股就此诞生。 　　而高媛媛的个人身价，等同于跟陆飞共同持有的基金数目，也就是狂飙到55个亿！ 　　内娱教母，无可争议！ 　　不仅如此，那些明星、高层的身价也各种翻番，曾丽、秦海路、宁昊、黄博等，各个持有价值1.63亿的股票。 　　刘师师、景恬她们也变成了身家上亿的小富婆，王保强、郭凡、吴晶、谢南等都只有十几几十万，也就是百万、千万富豪。 　　真的是上市一涨，黄金千两。 　　然而，杨蜜却是一个例外。 　　赚了，但好像又亏了。 　　“蜜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高媛媛诧异道：“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呵呵，我太高兴了……” 　　杨蜜强行挤出笑容，笑比哭还难看。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有学长入股的公司上市一定会涨，可我不知道会涨这么凶猛！ 　　“那就收拾收拾，我们要上去敲钟了。” 　　高媛媛清清嗓子，走了上去。 　　杨蜜看向春风满面的刘师师和景恬，心情跌落谷底，再看刘亦飞，又从谷底爬了出来。 　　虽然我亏了，但你更亏！ 　　闭幕式敲钟，她们都站在高媛媛的身后。 　　高媛媛意气风发，彻彻底底达到了人生巅峰，面对媒体镜头，大大方方说出口： 　　“这个成绩还是给我们很大压力的。” 　　“此次募集的资金，我们会用在打造自己的院线品牌，现在市场越来越好，院线一定是必争之地，我们希望尽早的开拓这块领域。” 　　“最关键的，是会在今后大制作的电影上，像徐客的魔幻武侠，《狄仁杰》，宁昊的《无人区》，徐山争自导自演的《泰囧》、王晓帅的《日照山城》，还有从好莱坞交流归来的郭凡、吴晶的新作，《源代码》等等。” 　　“尤其是《狄仁杰》和《源代码》，我们会以国内为主，海外为辅，以为《画皮》系列制作的特效团队为核心，加大投资，扩大规模，通过科幻、军事、怪兽等国产重工业电影，一步步摸索我们华夏自己的电影工业！” 　　“因为我在好莱坞学到的只有一点，全是好莱坞绝对不会把工业化流程告诉我们。” 　　“我和陆总、钟总他们达成一个共识：” 　　“山不向我们走来，我们就向它走去！”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一经媒体报道，整个影视圈更是疯了！ 　　而在飞机上，用卫星电话实时了解情况的陆飞，翘起了腿，眼睛瞄向桌上的文件—— 　　那是漫威收购协议的副本！ 第683章 今年的双十一热闹了 　　陆飞回京的当晚，兴头上的高媛媛、曾丽等人留在鹏城，小小地庆祝一番。 　　整个别墅，空空荡荡。 　　陆华暂时交给萧红梅照顾，一大清早，陆飞去京都大学的路上，特意拐到大哥家里，逗弄了会儿孩子，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下午，逻辑新品发布会在大礼堂召开。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就在今天，就在刚刚，联通和苹果在“世贸天阶”举行了iphone手机进入华夏大陆市场的上市首销仪式。 　　苹果CEO库克和联通董事长常小冰领衔，联翔的柳传智、羊元庆，阿狸粑粑的鹿云、搜虎的章朝阳等人，全部出现在现场。 　　差不多又是一个复仇者联盟！ 　　“吱吱吱。” 　　陆飞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讨陆同盟，趁着排练休息的间隙，“情况调查得怎么样？” 　　“跟我们关系还不错的副总说，联通从仪式开幕到现在，销量不怎么样，照目前燕京汇总的数据，一个小时连1000台都卖不到。” 　　孙红军笑道：“我们安排在中关村蹲点的员工也说，iphone4的销售情况很糟糕。” 　　“喔？有没有查是什么原因？” 　　陆飞倍感意外，预料到联通版苹果销量会很惨淡，可没想到惨到这种地步。 　　（ps：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苹果真正在国内火起来，要从iphone4S和iphone5开始） 　　“我们初步查到几点。” 　　孙红军如实汇报，联通版的iphone4完全是阉割版本，没有WiFi，信号又差，偏偏套餐捆绑多、资费价格高，还不如去买水货。 　　保留了WiFi不说，价格还更便宜。 　　关键在于被同行衬托，如果没有logicX3，iphone4虽然有‘天线门’这样的瑕疵，但仍然是全球最好的手机，可现在logicX3即将上市，为什么不买更好的呢？ 　　联通选择苹果，相当于49年投果党。 　　“噗嗤！” 　　陆飞嘴角一翘，“合约机在国内和国外行情不一样，我们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裸机。” 　　“裸机也会那样。” 　　孙红军满脸不屑，“过去苹果对咱们国内市场不重视，到现在，全国也才2家专卖店，别人想买iphone4，要么买水货，要么上淘多多预购。” 　　“淘多多上的销量怎么样？” 　　“双十一正式开售，现在是独家预售阶段，这个数据就比较直观，大概3万台。” 　　“半天？” 　　“不到半天，阿狸粑粑专门给iphone4搞了优惠活动，最多能补贴200，照这个趋势，今天估计能有个八九万，3天可能破20万。” 　　孙红军撇了撇嘴，“陆总，这个鹿云怪有意思的，以前是联翔，然后是诺基亚，现在又改成苹果，真的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要不怎么说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陆飞笑道：“阿狸就交给飞购来对付，你们配合就好，把精力用来对付苹果、诺基亚、三星它们，尤其是苹果和诺基亚。” 　　“今年的双十一热闹了。” 　　孙红军嘴角微微上扬。 　　“以后的双十一只会一届比一届热闹。” 　　陆飞喝了口水，“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打磨自己的产品，从技术护城河升级到品牌护城河，让人始终觉得逻辑比苹果牛逼。” 　　孙红军欣然同意，接着两人从逻辑跟诺基亚的全球专利大战，聊到明导国际的收购。 　　卡尔伊坎兑现了他的承诺，带着逻辑在新嘉坡注册的马甲公司，无限接近于吃下明导国际，因为是跨国收购，需要得到美利坚、欧盟、华夏等当地反垄断部门的批准。 　　只要一批准，给卡尔伊坎几个亿美刀的辛苦费，自己的华大九天就能整合明导国际。 　　如果顺利，华夏的EDA工具水平至少全球第五。 　　所以这次发布会，不但请了工信，还把商务、市监等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全请过来。 　　流程和内容，跟欧美的发布会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是大同小异，甚至口头禅也不变，张口闭口，就是“遥遥领先于同行”。 　　但是核心话题不一样，国内的是—— 　　iphone4什么档次？ 　　也配跟我logicX3一个价位？ 　　“这就是由逻辑和华为合研的全国首款国际一流水平的手机终端处理器，祖龙211！” 　　陆飞面对镜头，拿着芯片。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如潮。 　　师生兴奋，媒体激动，领导满意。 　　其中也有三大运营商，电信的李向东跟陆老爷是铁哥们，虽然没拿到logicX3的独家首发，但得到了小米和神舟，抢先一步吃到了3G时代的红利，心里也就平衡了。 　　而联通的高层，就不一样了。 　　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常小冰等人铁青着脸，但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移动脸上。 　　王建州等移动高管们乐开了花，从发布会开幕的一刻起，笑声就根本没停过。 　　本来电信有小米和神舟，联通有苹果，就移动势单力薄，没有明星机来抗衡，但现在不一样了，logicX3在手，天下我有！ 　　魏蜀吴，三足鼎立。 　　自主知识产权TD－SCDMA振兴有望！ 　　“我知道大家在关心什么？” 　　“关心logicX3到底卖多少钱？那我就不卖关子，今年我们的定价就是这样。” 　　陆飞按动了下翻页器，背后投影幕布上立刻出现了上市价格和时间，双十一正式发售。 　　16GB，4999元。 　　32GB，5999元。 　　“嘶～” 　　众人惊讶于价格以外，更惊讶于跟iphone4的价格一模一样，摆明了是打擂台。 　　但并不觉得loigcX3定价贵了。 　　iphone4信号差，陀螺仪才3轴，凭什么让全球首款AMOLED面板，国产首款高端处理器，还是6轴的logicX3，定价更低？ 　　东西贵不是它的缺点，是我们的缺点！ 　　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迎接而来的是更凶猛的爆发，于无声处惊雷。 　　看到如此场面，常小冰苦笑连连。 　　本来想携iphone4大胜之势在电信、移动面前耀武扬威，狠狠出一出在2G时代憋的怨气，没想到联通占尽WCDMA的便宜，竟然会在苹果手机上栽一跟头，截止到目前—— 　　iPhone 3GS、iPhone 4的销售量不佳！ 　　情况再这么恶劣下去，只能有一个办法。 　　内部摊派！ 　　把iphone4销售纳入到员工的kpi当中，卖不出去就扣绩效！就当员工掏钱买手机！ 　　“陆总，你干得好啊。” 　　发布会一结束，联通高层们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强颜欢笑地跟陆飞客套几句，就冷着脸离开，根本不给移动任何冷嘲热讽的机会。 　　“老弟，你是我的恩人，移动的大恩人！” 　　王建州一把抓住陆飞的手可劲儿地摇。 　　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逻辑一个太阳！ 　　“王总，接下来怎么对付联通版苹果，就看你们移动自己了。”陆飞嘿然一笑。 　　“哈哈哈，瞧好吧，老弟的助攻太给力了，我保证给联通和苹果一个惊吓！” 　　王建州跟他勾肩搭背，“走，老弟，今天我请客，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真不凑巧。” 　　陆飞摇头失笑：“今天晚上有庆功宴，这不汉唐上市了嘛，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 　　从昨天到今天，汉唐上市带来的余波，在娱乐圈里非但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且不说报道中的那些大制作的项目，仅仅正在全国铺开的汉唐院线，有融创地产打辅助，一旦自建院线成型，从此华娱第一山头。 　　就要改叫华娱的半壁江山。 　　中小公司不敢奢望太多，只能羡慕嫉妒恨，而那些紧随其后的公司，无不暗潮涌动。 　　小马奔腾、光线传媒都把汉唐视作追赶的目标，博纳的于东更是下定决心，尽快上市。 　　之前一直拿港台资本的钱，跟港圈公司合作，相当于倒插门的女婿，仰人鼻息。 　　无论如何也要上市，但进军创业板就太迟了，汉唐占了华娱第一股的名头，不出意外的话，第二股会是华宜，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与其在创业板排队，不如勇闯纳斯达克。 　　当美股里第一支影视传媒中概股！ 　　那就不是鸡头，而是龙头，港圈那时候休想再骑在博纳头上，而是博纳要港圈高攀不起！ 　　与此同时，跟鹏城仅仅隔着一条河的香江，也因为汉唐上市，整个港圈随之震动。 　　特别是看到陈果富、徐客等抱住汉唐大腿的都发了财，一个个眼热，都动了北上之心。 　　而华宜，也开了一整天的会。 　　入席的还有参加iphone4和联通上市首销仪式的鹿云，作为仅次于王中君、王中雷的华宜第三大股东，相当关心自己手头8.23％的股份能值多少，顺道也是来继续谈合作。 　　“今年的双十一，热闹了。” 　　王中君不禁感慨，“那边是苹果大战逻辑，这边是你的阿狸大战飞购。” 　　“不是各自为战，而是联手抗敌。” 　　鹿云板着脸，“除了苹果，诺基亚、联翔、爱立信这些国际品牌都会站在我这边。” 　　“嘶～” 　　王中雷倒吸了口冷气。 　　“明星方面没问题吧？” 　　鹿云喝了口水，心事重重。 　　“没问题，就照老规矩办。” 　　王中君和王中雷互看一眼，爽快地让鹿云随便挑华宜的签约艺人入驻天猫双十一的直播间带货，只要出场费和提成没问题。 　　“呃，最好不要选周讯。” 　　王中雷补充了一句。 　　“喔，为什么周讯不行？” 　　鹿云好奇不已。 　　“她很抗拒这些，就连华宜内部员工股怎么劝也不肯买。”王中雷叹了口气，“续约的问题也一直搁置，看样子明年到期就走了。” 　　鹿云暗戳戳地挑拨：“是不是像刘亦飞一样，也被挖去汉唐了？”说着摸摸下巴，“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在华宜主演的少，跟汉唐演了《画皮》，又演了《风声》，合作的更多。” 　　王中君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汉唐并没有挖周讯，她是自己想单干，像曾丽一样搞明星工作室，这还不是个别现象，黄小明、李双冰、范二冰他们都有自立门户的念头。”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上市，用股份把他们多拴几年。”王中雷笑道。“我已经问过人，第二批基本定了，就在12月24日，8家一起上市，里面就有华宜。” 　　“我们名利双收的时候到了！” 　　王中君兴奋不已，“到时候得跟汉唐学学，瞧高总采访时的发言，还有投资计划。” 　　“都已经安排好了，就是项目没有汉唐多，《唐、山大地震》、《非诚勿扰2》……” 　　王中雷左看看，右看看，“院线品牌写进去，电影工业要不要也写进去？” 　　“写什么？完全是糊弄鬼的！” 　　鹿云嗤之以鼻，汉唐发展院线他信，毕竟可以借院线的名义，行房地产搞地之举。 　　电影工业化，那纯粹是给韭菜们画饼。 　　“说的没错。” 　　王中君深以为然，现在电影多容易挣钱啊！ 　　一个不好不坏的项目，哪怕是垃圾剧本，只要明星阵容到位，宣发到位，就能挣钱！ 　　干嘛费时费力费心地搞电影重工业？ 　　躺着赚钱，不香吗？ 　　“可看上去像动真格的，昨天才上市，今天就宣布成立‘光影工业’特效公司，陈果富当总监，那个拍《源代码》的郭凡当副总监，还宣布跟给《钢铁侠》等电影做特效的工作室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像工业光魔、维塔……” 　　王中雷紧皱眉头，半信半疑。 　　“这些也是做做样子，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鹿云自信满满，“没人比我更懂陆飞这个王八蛋在想什么？他就是在讲故事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够唬人的，科幻、魔幻、军事、怪兽，放在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说都不敢说的，也就陆总敢这么讲，资本啊股民啊他们还真敢信，我觉得我们要学学。” 　　王中君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中君啊，干嘛只盯着电影不放？” 　　鹿云失望地望着他们哥俩。 　　“不盯着电影，我们该盯着什么？” 　　王中君和王中雷面面相觑。 　　“不要指着拍电影赚钱，就算电影一分钱不赚，我也有办法可以让华宜继续赚钱。” 　　鹿云自信满满。 　　“不靠电影赚钱，华宜靠什么赚钱呢？” 　　王中君一脸懵圈。 　　“大数据，大IP，大流量。” 　　鹿云伸出3根手指，同时拿淘多多举例。 　　华宜一旦上市，无疑是影视资本化。 　　今后，华宜的电影要和淘多多一样，重要的是赚取影响力、市场占有率，只有在影响力、市场占有率的基础上，华宜会有更多的“钱途”，比如一部投资的电影票房大卖。 　　就能带动整个股价的拉升！ 　　华宜必须跳出影视公司的固有思维，多多利用流量、IP和数据，才能挣更多的钱。 　　“可汉唐好像没这么做，按理说陆总……” 　　王中君犹豫不决。 　　“错了，他早就在这么干了！” 　　鹿云语气里透着不屑，“不然为什么买《钢铁侠》的IP，买《鬼吹灯》，买《三体》这些版权，不就是数据好，要IP化嘛？” 　　“有道理，有道理啊。” 　　王中君在他的交流中，渐渐意识到华宜跟电影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等号关系。 　　上市以后，完全可以资本化运作。 　　IP资本化、流量资本化，甚至演员都可以资本化，隐隐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聊了半天，收获满满的两人热情地把鹿云送出公司，目送着宝马760扬长而去。 　　王中君不无感慨道：“怪不得陆总要收容刘亦飞，或许冲的就是这个目的，高！真的是高啊！陆总真不愧是资本大鳄中的大鳄。” 　　“那谁说得准，没准就是馋她的身子。” 　　王中君一想到她攀上汉唐的势，真有可能重返好莱坞，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以为陆总像你吗？” 　　王中君打心底其实自己也记恨刘亦飞，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就看这对母女还会不会作下去？得罪我们，犹可活，得罪陆总，哼哼，就算躲到好莱坞……” 　　“哥，那要是得罪高媛媛高总呢？” 　　王中雷阴沉着脸，露出坏笑。 第684章 卧槽，你来真的！ 　　深秋，晚风习习。 　　位于京郊的高档会所，僻壤幽静，汉唐全体上下齐聚一堂，喜庆洋洋地庆祝。 　　媒体娱记被拦在门外，只能大眼瞪小眼看着明星进去，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白来。 　　夹道两侧，闪光灯闪烁不止。 　　除了内部员工，只有姜闻、余谦、周讯等少数特别邀请的嘉宾，方能入席，很多冲着抱汉唐大腿的明星、演员们，连门槛都挤不进。 　　受邀的女星统统用了一番心思，争奇斗艳，甚至故意在门外多待一会儿。 　　“都这么偏了，人还这么多。” 　　刘师师低调地穿件连帽风衣，下了车。 　　往左看，景恬配合徐山争、王保强他们，接受媒体采访，给《人在囧途》提前预热。 　　往右看，杨蜜面对镜头，卖力地给双十一前夕上映的《失恋33天》宣传，增加曝光。 　　作为汉唐的第一部小妞电影，作为自己第一部单扛的大女主电影，绝对不容有失。 　　“我希望通过‘小妞’的经历，让更多女孩子知道自己应该守护什么样的感情。” 　　“没错，我是中戏出身，在学校演话剧，会惊讶地发现，大多数的剧本都是以男性为主，女性只是辅助，或者是次要角色，结果到了电影也是这样，我能遇到《失恋33天》这样的剧本，是比较幸运的一件事。” 　　“这种女性电影的时候，我肯定愿意再去尝试，因为这样的机会本来就很少。” 　　杨蜜现在已经能像一架机器般应付记者了，在高强度曝光中保持成功人士的微笑。 　　余光里，注意到刘师师。 　　毫不顾忌地挥手把她喊了过来，亲密地挽住她的手，而且替好姐妹主动宣传即将开机的新作，《步步惊心》。 　　“没错，这应该是我第二部主演的古装剧，还是会很紧张，但我会加油的，让大家看到我的突破。”刘师师带着淡淡的笑容。 　　在镜头前，两人就像一对相亲相爱的好闺蜜，采访结束，手挽着手，走了进去。 　　“蜜蜜，你真是的，那么突然……” 　　刘师师又是感激，又是幽怨。 　　“什么我真是的，你真是的才对！” 　　杨蜜上下扫视，一脸嫌弃，“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就来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的经纪人是不想干了嘛！竟然没有提醒你？” 　　“我以为在京郊，会所又是私人场合，不用穿的多么正式，所以……” 　　刘师师啊的一声，额头被戳了下。 　　“你以为，你以为，知不知道媒体不只在外面，里面也有，虹姐说待会儿我们要一起上台。”杨蜜恨铁不成钢，“本来你就跟那人长得像，这次登台要是妆容被她比下去，小心给你贴上‘小刘亦飞’的标签，翻不了身。” 　　“蜜蜜，别说了，我错了好不好，我马上打电话，拜托经纪人送礼服过来。” 　　刘师师缩了缩头。 　　“哪来得及，不过算你运气好，这次特意给我们准备了‘四小花旦’的出场古装。” 　　杨蜜瞄了眼不远处的常继虹和刘亦飞，再怎么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去汇合。 　　果不其然，刘师师被常继虹批了一顿，立马带着她先去换装，其他两人等着排队。 　　就见刘亦飞打扮仙气十足，天鹅颈上系着铆钉choker，身着明黄色蝴蝶结抹胸礼服，设计感十足，背后蝴蝶结恰好衬托雪白玉背，礼服下边收身是a字型，不凸显腰身和…… 　　一对A，但是很有气质！ 　　杨蜜则恰恰相反，黑色一字肩礼服搭配着薄款水晶黑丝袜，领口低，很凉快。 　　“亦飞，你这身礼服真的显瘦！发型做得也漂亮，脸不会显得那么大，真好看。” 　　杨蜜含着笑，夸奖刘亦飞。 　　刘亦飞眼一眯，微微笑，“是嘛，都是代言品牌随便给的，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真的吗？好羡慕你，我代言的品牌秋季新款还没出，所以只能用自己买的，还好今年挣了不少，排在片酬榜第四，诶，我记得以前你不都在前五吗，这些年怎么没看到你啊？” 　　杨蜜笑盈盈，玉手抚了抚另一只手上的新做的指甲，一块崭新的卡地亚手表来回闪动。 　　“我在国内拍的戏少，已经不值钱呗，不过很好啦，大家还能记住我。” 　　“确实，你拍得片子那么少，不少观众都快把你忘了，你回来的真及时。” 　　“忘了，忘了就再让他们想起来。” 　　两人争锋相对，不分伯仲。 　　“亦飞，你以后应该多穿这种类型的衣服，emm，不显胖。”杨蜜打量了一番。 　　刘亦飞抿了抿嘴，“唔，我是比早些时候稍微胖了那么一点点，你就不要再打击我了，我倒羡慕你，领口这么大的裙子你都敢穿。” 　　“没办法，有人就是喜欢，而且小了，紧得慌。”杨蜜拍拍胸口，“我真羡慕你，领口再大，也不会那种感觉，真的太疼了。” 　　刘亦飞低头瞄了眼自己，贝齿轻咬，翻了个白眼，“蜜蜜，今天你的妆真精致哦……” 　　“哪有，随便画画啦。” 　　杨蜜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 　　“真羡慕你，我就不行，笨手笨脚，只能素颜……” 　　刘亦飞红唇香腮，清纯可人，一脸人畜无害，还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呵～” 　　杨蜜别过头白了眼，转回来又变成笑容满面，“这你就不懂了，女为悦己者容，我的妆有人喜欢，等你有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目光有意地瞄向被众星捧月着的陆飞，一个个嘉宾格外殷勤，挨个敬酒。 　　刘亦飞顺着望去，心烦意乱，幽幽道： 　　“你喜欢的人，他真的喜欢你吗？” 　　正当她们小嘴抹了蜜互怼时，高媛媛、曾丽、钟丽方等人见状，倍感意外，只是感觉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唯有陆飞，露出饶有兴致的微笑。 　　“她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高媛媛诧异不已。 　　“你忘啦，她们以前就在一起拍《仙剑1》、《神雕侠侣》。”曾丽嘴角一翘，“昨晚庆祝的时候，喝醉酒还一起耍酒疯……” 　　“噗嗤。” 　　高媛媛一想到她们醉酒以后的荒唐事，莞尔一笑：“但愿她们能一直好下去。” 　　难说！ 　　陆飞注意到她们两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忙转过头说：“钟总，汉唐上市了，你以后的担子就更重了，多帮帮媛媛。” 　　一提到公务，高媛媛说道：“是啊，丽方姐，汉唐要在影视项目、人才交流、院线建设，还有电影工业四线发力，这些要你多操心了。” 　　随即，露出过意不去的脸色：“我想过了，也跟阿飞商量过，准备暂时退隐一段时间，我不想错过了孩子的成长。” 　　曾丽听到这话，眼神扑闪，和陆飞偷偷对视一眼，借找秦海路聊天的由头，飘然而去。 　　“陆总，高总，承蒙你们看的起我，我一定尽力，不过凡事……事在人为啊。” 　　眼看就他们三人，钟丽方放开了说。 　　汉唐上市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必须稳扎稳打，拉升股价，靠的就是精心准备的作品。 　　《人在囧途》不变，依旧春节档。 　　《失恋33天》也已经进入宣发阶段，11月6日正式上映，跟美团、维络城合作，电影票预售已经超过10万张，白领学生党居多。 　　唯一的问题就是《让子弹飞》。 　　“有什么问题？”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高媛解释说：“本来计划好好的，放在圣诞节上映，没想到跟《阿凡达》撞档了，我们正考虑要不要换档，推迟到元旦节？” 　　“那就错开吧，当给卡梅隆，给好莱坞电影工业一个尊重。”陆飞挑了挑眉，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就算《让子弹飞》跟《阿凡达》正面硬刚，也肯定会影响到票房。 　　“我们也是这么想。” 　　钟丽方叹了口气，“而且陆总，我们把《源代码》当作汉唐重工业的第一步，郭凡、吴晶、陈果富他们和我的压力都很大，没经验，也没把握，条件也很不成熟。” 　　“比如说呢？” 　　陆飞抿了口红酒。 　　“现在国内电影工业化的硬件、软件都很初级，单一点，国内没有足够大的高级摄影棚，要拍，只能找国外的摄影基地租了。” 　　钟丽方满脸为难。 　　“那就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陆飞扬扬手，“票房不票房的先不要想这些东西，逻辑每年在科研上投入那么多，项目失败浪费的也很多，但我还是允许不成功，因为培养了人才，电影工业也是这个道理。” 　　特效方面，光影工业才起步。 　　摄影基地，也要合融创之力选址建设，而且达到好莱坞级别，也需要从零指导设计。 　　总之，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单凭几部电影就能文化输出，完全是痴人说梦，好莱坞年产量可是上百部电影，还不算美剧，华夏目前连年产量100部都做不到。 　　更别提，电影工业基础。 　　好莱坞也不是几部电影就搭建出电影工业，黄金年代的港片质量也一点儿不输于好莱坞，但自从八十年代开始，十几年的技术和人才积累，才在90年代彻底迎来大爆发。 　　最终，才让好莱坞电影横行霸道。 　　“不要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 　　陆飞再三强调，“《源代码》之后，《鬼吹灯》、《流浪地球》，一部部来，我想我有的是耐心等，媛媛你呢？” 　　“我也是。”高媛媛笑着点头。 　　“陆总，高总，你们这么想就太好了。” 　　钟丽方内心松了一口气。 　　高媛媛和她碰杯，“没有技术，没有经验，但我想只要把最真实的情感，最真实的付出，呈现给观众，可以弥补一切技术文本上的缺失，只要我们是真诚的，是货真价实的，观众是一定会包容。” 　　“是啊，国足都臭了多少年了，球迷不还是又爱又恨，又骂又看。”陆飞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口头支持肯定不够，我还给你们准备了惊喜，待会儿就可以正式宣布。” 　　“什么惊喜？” 　　就在三人小声交谈，大厅正前方的灯光骤亮，伴随着音乐，谢南作为主持人上台。 　　众人的声音也压下来。 　　刚刚聊的最多的，就是汉唐所谓的电影工业化，华宜、小马奔腾、光线传媒、博纳、瑛皇等大佬交流下来的结论，只有一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也许电影工业化的心思没有，但借电影工业化敛财的心思有，而且大得很！ 　　此时，各怀鬼胎地看向台上。 　　节目基本上都是汉唐的人来表演，景恬、周杰仑、许山高等人唱歌，黄博玩起唱跳，王保强来段武术，曾丽和秦海路也合唱了戏剧。 　　甚至是高媛媛，也唱了首歌。 　　一个个全都放下偶像包袱，不拘小节。 　　就差陆飞像鹿云一样，模仿迈克尔杰克逊，当众跳个太空舞步，要么像王建林一样，唱个刀狼的歌，比如，《罗刹海市》。 　　“啪啪啪～” 　　掌声响起，王中君和王中雷又羡慕，又嫉妒，盘算着华宜上市以后也搞一波大的。 　　“接下来，这个节目就厉害了，我们都知道，古代有四美，貂蝉，杨玉环，西施，王昭君，但其实历史记载的美女，不在少数。” 　　谢南刚一说完，周围的灯光黯淡下来。 　　偌大的舞台，光芒四射，杨蜜第一个从后台走了出来，披着红袍，怀抱琵琶，来了个简单的旋舞，灵气当中透着一丝风情。 　　“是王昭君吧？” 　　在场的媒体人心知肚明，立马进入工作状态，长枪短炮，纷纷对准她，一通狂拍。 　　紧接着，刘师师的“西施”，景恬的“貂蝉”，一个优雅清纯，一个明艳妩媚，立刻就把镜头，从杨蜜身上夺走了一部分。 　　花开各处，美不胜收。 　　最后登场的，就是刘亦飞，不同于“小龙女”的造型，而是一身巾帼武生，飒爽英姿。 　　对镜贴花黄，正宗妆容的花木兰。 　　华宜搞四旦八青衣，橙天搞七公主。 　　汉唐上有曾丽和秦海路坐镇，下有四小花旦，星光灿烂，在场的时尚杂志主编们已经在物色封面人物，媒体人也在心里打腹稿。 　　从各个角度，狠狠给她们造势。 　　“还不错。” 　　陆飞摇晃着酒杯，露出满意笑容。 　　钟丽方凑上去说：“虽然蜜蜜是小米代言人，不能宣传logicX3，但特意在《失恋33天》里植入不少逻辑的广告，师师、恬恬、亦飞她们也全安排好了，在双十一以后，会配合逻辑的宣传计划，就算是流量明星的第一次小小的尝试，看看最终效果到底怎么样。” 　　“现在谈流量还太早了。” 　　陆飞嗅了嗅杯中的红酒酒香。 　　就见四小花旦轮番出场，携手亮相，高媛媛随后登台，站在她们的中间，拿着话筒。 　　“过去这些年里，曾丽和汉唐一起努力，成功打入好莱坞，凭借《钢铁侠》、《盗梦空间》这些作品，一步步成为国际女星。” 　　“今后，我们将继续保持合作，她将出演《狄仁杰》、《源代码》、《日照山城》……” 　　“曾丽的成功，不是个例。” 　　“事实证明，汉唐闯入好莱坞的模式很有复制的可能，我们会延续下去，把她们四个推向世界舞台，虽然汉唐北美不算是我们的子公司，但彼此之间一直是战略合作关系。” 　　听到这话，刘师师、景恬兴奋，刘亦飞、杨蜜更是激动，不动声色地互看一眼。 　　视线交汇，火花四溅。 　　接着，四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陆飞。 　　而台下的李双冰、范二冰、周讯一众女星，眼里只有羡慕嫉妒恨，即便是“国际张”的张子怡，酸在心里，嘴上却故作轻松： 　　“好莱坞能给华夏演员这么多角色？” 　　“说的就是，哪怕陆总在美利坚也能呼风唤雨，可好莱坞从来也没有待见过我们。” 　　“除非像《钢铁侠》这种合拍片。” 　　“合拍片又怎么样？她们哪一个能撑得起票房，恐怕没有一个！特别是那个刘亦飞！” 　　“……” 　　嘉宾们窃窃私语，阴阳怪气。 　　王中雷撇撇嘴，“陆总泡妞可真下血本，送她们去好莱坞，那成本能捞的回来吗？” 　　“别乱说话。” 　　“stank tones，fun of foolish talk（满嘴瞎话，狗屁不通）。” 　　“你又在说什么？” 　　“我说陆总高见。” 　　哥俩相视一笑，笑声中透着不屑。 　　仍属于港圈的王京、徐客、陈果富、程龙、李联杰等，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高媛媛环顾四周，当把视线落在陆飞的脸上，仅仅一个眼神交流，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无得意：“在这里我宣布个事。” 　　“漫威影业已经被汉唐北美收购了！” 　　“什么！！！” 　　顷刻间，一片哗然。 　　之前半信半疑、冷嘲热讽的嘉宾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清醒的直接把目光投向陆飞。 　　汉唐不会真要搞电影工业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但见陆飞挂着神秘的微笑，高媛媛郑重地宣布汉唐北美向他们开放了漫威宇宙计划！ 　　西北圈，震惊。 　　港圈，震惊。 　　京圈，震惊。 　　在场除了事先从陆飞口中得知的钟丽方，包括整个汉唐全体员工在内，无不震惊。 　　刹时，如遭雷击，鸦雀无声。 　　王中君猛地一个激灵，瞬间酒醒。 　　卧槽，你们俩来真的啊？ 第685章 考验的时候到了 　　“高媛媛：汉唐收购漫威影业！” 　　“深挖汉唐华夏与汉唐北美的渊源。” 　　“汉唐宣布‘四小花旦’进军好莱坞计划，复制‘曾丽模式’，收购漫威或成关键一步。” 　　“汉唐出品的《失恋33天》，首映取得开门红，全国单日票房斩获2350万，没有大明星加盟，只有杨蜜压镇的情况下，凭借精良的剧本、优秀的导演，在票房和口碑上取得双丰收，首周末预计获得五六千万票房。” 　　“震惊！刘亦飞放弃好莱坞星途，一心回国，竟只为了这个男人……” 　　“伴随汉唐北美、漫威影业官宣承认收购消息，保持战略合作关系的汉唐华夏，股价迎来大涨，连续3天触发创业板20％的涨停上限，成为第一支创业板连续涨停的股票。” 　　“四小花旦，貌合神离，三张图带你看清杨蜜、刘师师、景恬和刘亦飞的‘窝里斗’。” 　　“……” 　　财经新闻当中，掺杂着一些格格不入的八卦，但并不妨碍汉唐的股价一路狂飙。 　　市值从百亿，突破到一百五十亿！ 　　望着电脑屏幕，鹿云对比阿狸粑粑惨淡的股价，每股只有13.2港币，距离发行价还差0.3港币，心里极其地不平衡。 　　看着陆飞挣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没想到他说的电影重工业是真的，竟然把漫威都给买下来了。”蔡崇鑫感慨道，“还是40多亿，还是刀类。” 　　“买下来就买下来。” 　　鹿云酸溜溜道：“买下漫威，完全影响不到阿狸，反而对我们更有利，如果他把钱匀一些花在对付我们和苹果，效果会一样吗？” 　　语气里又羡慕，又嫉妒。 　　白花花的银子散给漫威，作孽！ 　　“我觉得还是有影响的。” 　　蔡崇鑫扶扶眼镜，自从收购了漫威影业，汉唐变相打通了好莱坞大门，之前答应入驻51直播的明星们，像黄小明、范二冰等人都临时变卦，深怕跟阿狸走的太近，招惹到陆老爷，华宜现在只能派些二流的来充数了。 　　“娱乐圈的人特么真是墙头草！” 　　“风往哪边，就往哪倒！” 　　鹿云骂道：“算了，他们只是锦上添花而已，iphone4现在的销售情况怎么样了？” 　　“到目前为止，预售了36万台。” 　　蔡崇鑫脸上挂着尴尬。 　　“什么！” 　　鹿云一怔，当初他费了一番口舌，才从乔布斯那里要到50万台的独家限量首发，现在已经第五天了，竟然还没有消化完？ 　　iphone4不是在美利坚三天破150万吗？ 　　“杰克，你也不用太惊讶。” 　　蔡崇鑫摇头失笑：“联通比我们更惨，我从杭城分公司听到的消息，合约机在全国都卖不出10万台，最后总部搞了个摊派，一个员工至少要卖7款iphone4，才能让自己不被扣工资，这么看，我们的情况是不是好多了？” 　　“怎么会这样！” 　　鹿云难以置信，“为什么iphone4卖得会这么差？难道是逻辑……” 　　蔡崇鑫点了点头，“没错！不是iphone4卖的太差，是logicX3卖得太好了。” 　　看他满脸不信，语气认真说：“晶东商城第一批限量的30万台，不到半天就抢光了，前天，又放出第二批30万台，又被一抢而空，你觉得飞购网会错过这个机会吗？也许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已经在准备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下去！” 　　鹿云拧着眉头，“我们必须做点文章。” 　　“怎么做？” 　　“emm……有了！就拿logicX3的国内定价做文章，凭什么跟苹果同一个价位！” 　　“？？？” 　　蔡崇鑫一懵，性能高，配置好，堆料足，品牌又不逊色苹果，凭什么不可以呢？ 　　“不不不，你搞错了我的意思。” 　　鹿云一拍桌子，“logicX3在美利坚只卖499美刀，在国内就敢卖4999元，凭什么logicX3在国内卖得比国外还要贵！iphone4在自己国内卖的便宜，在外面就卖得贵，逻辑却是国外便宜国内贵，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对得起‘国产之光’的名头嘛，我们就紧紧抓住这点。” 　　“你要这么说，联翔不也……” 　　“联翔是联翔，现在对付的是逻辑！” 　　“虽然主意很好，但恐怕是办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事实上logicX3在欧洲卖得比美利坚和国内的都贵，而且你别看国内明码标价是4999元、5999元，陆飞可还有后手。” 　　蔡崇鑫叹了口气。 　　飞购跟逻辑沆瀣一气，绝壁拿的是内部团购价，要不然晶东商城怎么可能给逻辑搞出“满4000元免400”、“满5000元免500”的活动，这个优惠活动简直给逻辑量身定制。 　　最重要的是，上不封顶。 　　也就是满额一万，也可以减免一千。 　　而想从四千元减免这档，跳到五千元这档，只需要凑个数据线或者官方的漫威diy手机壳，相当于白嫖数据线，或者手机壳。 　　相比较阿狸粑粑在iphone4上的优惠活动，只能用满减额度最大的那一张，而且减免的力度还比不上飞购网，销量自然被秒杀。 　　“特么的陆飞！他这是要跟我们火拼！” 　　鹿云咬咬牙，“要跟我们比烧钱？！” 　　蔡崇鑫很是无奈：“没办法，不出意外，飞购下个月就会去香江上市，融到资，有的是钱，这一次，很有可能是陆飞他们精心策划的，就是砸钱刷出漂亮的双十一数据。” 　　“有道理，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杰克，我们到底跟还是不跟？” 　　“你觉得我们还有的选吗？” 　　鹿云双手交叉，万般无奈。 　　马上到2010年，也就是明年。 　　跟雅虎的5年之期就要到了，根据当年“雅巴合作”的协议，明年雅虎就会得到阿狸董事会的第二个席位，同时自己也会因为条款到期，不得不辞去职务，“体面”地离开阿狸。 　　到时候，雅虎就会干预经营管理。 　　甚至是阿狸粑粑整个控制权。 　　“是啊，如果这次双十一我们做不出能让雅虎满意的成绩，绝对是不会和我们续约。” 　　蔡崇鑫眉宇间透着一抹忧色。 　　“你把情况想的太好了。” 　　鹿云眼里闪烁凶光，“就算双十一我们做的再好，雅虎也不会满意，别忘了雅虎在走下坡路，现在能支撑股价的只有阿狸粑粑，雅虎一定会想方设法剥夺我们的控制权。” 　　“那岂不是双十一我们做好做不好……” 　　蔡崇鑫又惊又疑。 　　“不，双十一一定要办好！” 　　鹿云说：“不是因为雅虎，而是软银。” 　　蔡崇鑫沉吟半晌，恍然大悟。 　　双十一如果办的不漂亮，就连孙正义都对阿狸粑粑的业绩失望，软银就可能倒向雅虎。 　　两家加在一起，可超过了60％的股权。 　　而软银继续站在他们这边，就算协议期限满了，就也有办法，不让雅虎得到控制权。 　　“这样就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想办法回购了雅虎持有的股份。”鹿云摸摸下巴。 　　“对！” 　　蔡崇鑫点头附和。 　　阿狸爸爸这一次的目标，只要不被美团追上，只要不被飞购拉开太大的差距，就够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坏消息传来。 　　第三批logicX3开卖了，整整40万台。 　　飞购网网站的访问流量又一次暴涨，此消彼长，不但阿狸粑粑的关注度下降，甚至iphone4预售量不增反减，改去买logicX3。 　　“陆飞这个王八蛋！” 　　鹿云双手攥紧，“他怎么不去死！” 　　“阿嚏！” 　　陆飞站在落地窗前，轻轻打了个喷嚏。 　　只见结霜的玻璃外，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雨里夹雪，落下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 　　这场雪，从昨天，一直下到现在。 　　“陆总，40万台快要被秒空了。” 　　刘镪东欣喜地看着飞购网的后台数据。 　　足足100万台的logicX3，竟然还不够。 　　从全平台用户加入购物车的订单数量来看，缺口至少有120万台，哪怕第四批、第五批都上50万台，只要一上架，照样卖光。 　　“苹果、阿狸那边有什么动作？” 　　陆飞转过身来，面朝众人。 　　刘镪东立刻吩咐他们调查，搜集信息。 　　不一会儿，就有人汇报说：“陆总，刘总，天猫注意到我们在逻辑上的特殊优惠，也给苹果所有产品上推出一模一样的减免力度，而且还有一次抽奖的机会，iphone4现在的预售从刚刚跌落下去的34万，回涨到35万。” 　　“狗急跳墙了，鹿云这是要把整个平台的资源，倾斜在苹果，他这是要梭哈了……” 　　“梭哈，他梭的起吗？” 　　陆飞语气里很是不屑。 　　阿狸粑粑跟了，就中了他们的计。 　　如果不跟，iphone4本来在各方面就不如logicX3，偏偏飞购网的减免力度又这么大，鹿云置之不理，iphone4注定销量惨淡。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国内真正的价格定在4999元和5999元，之所以发布会揭晓的价格，偏偏要跟iphone4一摸一样。 　　第一，就能营造出“iphone4也配跟logicX3同价位”的舆论导向，一踩一捧。 　　第二，自然就是前世电商惯用的把戏。 　　先涨后降。 　　假如直接把logicX3的价格定到4599元、5599元，无缘无故就比苹果矮了半个头，逼格还要不要了？品牌调性还要不要了？ 　　明明配置、性能等各方面都占优，可就是这样的价格，顾客未必知足，更不会高兴。 　　只会嫌价格还是太高了。 　　然而把价格抬高，再推出一系列周年庆、以旧换新、双十一减免等线上线下的优惠活动，因为几百块的差价，顾客就会觉得挣了，就会觉得飞购网实惠，就会觉得逻辑特大方，就会疯狂抢购，而阿狸和苹果如果不跟进—— 　　就能上第二波攻势，舆论战！ 　　iphone4什么档次？ 　　logicX3都这么减免，苹果竟无动于衷？ 　　“果然只有抢着吃，饭才觉得香啊。” 　　陆飞满意地看着飞购网、晶东商城和美团三个平台目前的流量和GMV等数据。 　　突破300亿，没有任何问题。 　　“陆总，是不是再放出一批？” 　　刘镪东眼神里充满期盼。 　　“贪了，太贪了，100万台够多了。” 　　陆飞摆摆手，“留点给逻辑线下跟苹果决战吧。”看到众人无不失望，嘴角一翘，“又不只有双十一，圣诞节我们不还有个购物节嘛，logicX3第二波促销就安排在那儿。” 　　“陆总，这个安排好！” 　　“咱们12月中旬在港交所上市，如果圣诞购物节再干票大的，股价肯定嗷嗷涨！” 　　“而且应景，圣诞礼物嘛。” 　　刘镪东等人眼里瞬间发亮，议论纷纷。 　　“现在来看，最大的问题就是物流。” 　　陆飞回头望着仍然在下雪的天空。 　　“陆总，这个您可以放心。” 　　刘镪东信誓旦旦地保证，“上半年我们一直在整合国内的航空资源，以全资的扬子江快运为核心，成立了咱们自己的航空集团，算上海航、鹰联、鹏城、东北这些公司，能调动四五十架货航，全天地配合中通的陆运体系。” 　　“我对我们的海陆空物流体系很放心，我不放心的是天气，这个雪下了这么久……” 　　陆飞从烟盒抖出两根，丢给他一根。 　　刘镪东诧异不已：“您的意思？” 　　“有没有可能像08年年初那场雪灾？” 　　陆飞不记得其他年的冬天，但对08年的南方雪灾和09年的北方雪灾，印象深刻。 　　北方，即将迎来一场历史罕见的强降雪。 　　波及面覆盖冀北、陕北、晋西、鲁东…… 　　“陆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刘镪东一愣，“不过也没准没有。”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别忘了晶东可是做出‘当日达’、‘次日达’这些承诺，如果真发生了雪灾，不能完全依靠航空，到时候就该考验我们物流的陆运能力，甚至做好应对08年雪灾那种局面，你组织人做个方案吧。” 　　陆飞用打火机点着烟。 　　“明白了，陆总。” 　　看到他递火，刘镪东叼着烟，把头一伸。 　　“另外，照着去年南方雪灾救援的经验，让各地汇报，哪里的机场、火车站有滞留乘客，哪里需要物资，我们筹措一些，组织车队送过去，马上就要上市，除了把销售额做上去，该承担的社会责任也要担。” 　　“陆总，我怎么感觉下一秒咱们就要成立党支部？”刘镪东欣然同意。 　　“肯定要成立，不过不是现在。” 　　陆飞吐出个烟圈，“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样也能给老徐找点事做。” 　　“我马上让人去做个预案。” 　　刘镪东自然明白，他是少有的能站出来说点人话，大众对其观感良好的企业家。 　　能被调侃的，也就只有一东和脸盲。 　　如今有了龚小晶，就更没有笑料了。 　　“万一真的被我说中了，对我们是挑战，也是机会，特别是中通物流和航空公司。” 　　吞云吐雾间，陆飞幽幽道。 　　“但愿双十一那些天不要出现大雪。” 第686章 雪中的逆行者 　　11月10日，夜幕降临。 　　首都国际机场滑行道上等待起飞的飞机有近十架，但雾越来越浓，雪越来越大。 　　塔台一直没有给起飞指令，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飞机已经滑出几个小时。 　　旅客们本来得知可以起飞兴奋的心情一点点消失，不安躁动在整个客舱里蔓延开来。 　　向飞望了望同是企鹅新闻的同事，又看了看手表，不停地抖腿，他们收到紧急的采访任务，必须今天赶到鹏城，可万万没想到—— 　　天公不做美。 　　舷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天气进一步恶化，乘务长不得不遗憾地转告，本次航班取消。 　　“为什么要取消！” 　　“对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必须飞！” 　　“我有急事，无论如何今天要到鹏城……” 　　乘客们的情绪彻底失控，七嘴八舌。 　　整个机组的工作人员耐心地安抚，疏导情绪，“大家保持冷静！保持冷静！” 　　向飞感受到同事们投来的目光，下意识抽出一根烟，才想起来机舱里禁止吸烟。 　　半晌，骚乱才渐渐平息。 　　“下去吧。” 　　向飞心烦意乱地把烟给揉碎了，刚下飞机，立马让手机开机，联系上司商量对策。 　　候机大厅里，密密麻麻全是人。 　　有的旅客情绪崩溃，跪倒在柜台前，有的旅客激动死坚持要飞，有的嚷嚷着要赔偿。 　　提出赔偿的，被另外一些旅客制止，必须统一口径，达成共识，不要提赔偿那些事儿。 　　今天飞也得飞，不飞也得飞。 　　望着电子屏滚动地显示航班信息，向飞突然一怔，就在电话里，上司临时更改了采访计划，现在整个北方遭遇雪灾，就以此为主题。 　　“那采访谁？采访滞留的乘客？” 　　“乘客可以采访，但重点放在接下来来机场输送物资的救援队，待会儿我用短信把采访的大纲和问题发给你们，就照上面地做。” 　　“我知道了。” 　　向飞一脸迷惑，总感觉有一种被安排的错觉，不等多想，机场的广播里随之播出：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由于迎来一轮强降雪天气，受此影响，机场航班全部取消……” 　　“北方先后出现特大暴雪。” 　　“其中冀北、晋西、豫南等地的降雪量和积雪深度突破历史同期极值，达到60年一遇，局部地区达百年一遇，强降雪造成华北地区多条高速公路阻塞，民航货航班机延误。” 　　“……” 　　车里的广播播着新闻，雨刷来回摆动。 　　陆飞通过结霜的车窗，看到大街上的雪快要没过人的腿，车慢慢地驶向中通物流基地。 　　下了车，就把中通员工佩戴的红帽戴上。 　　就见30辆厢货亮着头灯，正在装货。 　　车身整体是大红色的，印着中通的字样，这些全是飞购自营的货车，规模和体量，就是桐庐帮的“二通一达”加起来，也难以匹敌。 　　多亏了四万亿刺激计划，里面有一项就是物流业的投资，中通得到的扶持力度最大。 　　全国民营物流企业中，毫无疑问的老大。 　　毕竟这年头，顺丰才只有四五架货航，还是租的，中通最多可是能调动五六十架。 　　“分开装！分开装！” 　　“这车是矿泉水，这车是泡面……” 　　“一种物资一辆车，你们送到了快马站点之后马上回来再取，这么循环听懂了吗！” 　　刘镪东听到雪灾，立刻启动陆飞交代策划的预案，把“双十一”的调度交给张永，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发号施令，指挥现场。 　　“怎么样了？” 　　陆飞艰难地走在雪地里。 　　“陆总，都准备好了。” 　　刘镪东满眼都是崇拜，“幸亏您未雨绸缪，想得周全，这不调拨来的物资和厢货都派上用场，里面装着泡面、饼干、面包、水、棉被、奶粉和尿不湿，跟去年一样。” 　　“我也已经跟有关部门的领导沟通了，很快就会派交警过来配合引导的。” 　　陆飞环视四周，厢货车可不是随便能进。 　　车怎么进，怎么停都有讲究，需要有关部门在交通、仓储等方方面面地配合。 　　何况，公路和火车站此时堵得水泄不通。 　　“大车只要把货送到火车站、机场最近的快马站点就好，到时候就用小车送到目的地，这种皮实耐用，装货也多，完全可以深入腹地。”刘镪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印着“中通”logo的三轮车，“考虑到人力和运力，我还把附近站点能调动的人和三轮车都调过去了。” 　　“燕京以外，冀北、豫南、陕北、晋西这些受灾省份城市呢？”陆飞眉毛紧琐。 　　“也都照预案布置下去。” 　　刘镪东认真道：“就近仓储的负责人有权力，而且必须把库房里所有需要的货物全部捐给灾区，当地领导都很愿意配合我们。”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俩这样分工，你跟机场，我跟火车站。”陆飞说话带着白汽。 　　“陆总，还是我跟火车站吧。” 　　刘镪东摆了摆手，火车站相较机场，可是苦差事，路远还堵，而且记者也安排在机场。 　　“我们就不要为这个拉扯了，听我的！”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让你跟机场，不是让你轻松的，是让你完成了，赶紧回公司指挥各条线，顺便盯着双十一，明白了吗？” 　　“明白！” 　　“企鹅的记者在机场等着，几家电视台的广播车也很快会到，你做好采访的准备。” 　　“陆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有点刻意对吗？别忘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赐失之矣，自今以往……” 　　“鲁人不赎人矣” 　　刘镪东眼前一亮，“陆总，我懂了。” 　　“懂了就好。” 　　陆飞给刘镪东递了个眼色，就见他拿着大喇叭，把忙活完的快递员们喊来集合。 　　清一色的红色防水的外套，黑色裤子，红色帽子，有点像消防员，站的整整齐齐。 　　陆飞说了个简短的开场白，抬高嗓门： 　　“我说过，当社会发生任何灾难，飞购网的救援永远会在最前面！绝对不食言！” 　　“这次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也许其他公司面对危险，会选择避而远之，但我们必须选择逆流而上，想想火车站里、机场里满含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我们送的不是货，是温暖和希望！” 　　“啪啪啪～” 　　快递小哥们鼓掌，只觉热血沸腾。 　　当然，也是看在奖金和加班费上。 　　中通物流可是全国唯一一家给一线快递员缴纳五险一金的物流公司，简直是蝎子粑粑里独一份，甚至正在酝酿着“安居计划”。 　　向符合条件的员工提供最高80万的无抵押、无担保、无利息的资金支持，面向5年以上的员工，缓解指定地区购买首套房的压力。 　　中通，简直就是他们的家！ 　　刘镪东插话，喊着口号，大意无外乎就是，你们吃谁的饭？ 　　快递员们：吃陆老爷的饭！ 　　刘镪东：替谁卖命！ 　　快递员们：替陆老爷卖命！ 　　“兄弟们，准备好了么？” 　　刘镪东攥紧拳头，高喊一声。 　　“好了！” 　　“就等着一天呢！” 　　“艹，说点吉利的！什么叫就等着这一天，又不是炸碉堡、趟地雷，为国捐躯。” 　　“不捐躯我也光荣，反正我光荣！” 　　陆飞和刘镪东振臂一呼，一呼百应。 　　总动员结束后，警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 　　负责引路的交警到了，快递员当中的小队长们大声喊：“上车上车！准备出发了！” 　　蹭蹭蹭！ 　　一个个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出门上车。 　　第一辆车的司机看到陆飞全副武装，钻入自己的车，还坐在副驾驶座，紧张又燥热。 　　警车停在最前面，紧接着窗户里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做了个向前的手势，随即开动。 　　“注意路况，出发！” 　　陆飞系上安全带，一声令下。 　　“陆总，您就瞧好吧！” 　　司机莫名一震，身上好像有点痒，又有点发热，下意识的踩动油门，跟随而去。 　　从后视镜中看，同事们也紧紧跟在后面。 　　大雪纷飞，一抹红色，格外鲜艳。 　　有警车开道，畅通无阻，畅通无阻！ 　　车队驶入了市区，往火车站最近的快马站点行去，再往前面的公路，拥挤不堪，只剩下一条勉强可以容纳三轮车的羊肠小道。 　　就见站点的同事、志愿者等人迅速涌过来，把货车上的物资往三轮车上转移。 　　警察比着手势，示意他从另个路囗离开。 　　陆飞跳下了车，让司机回去取货。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车上依次跳下了王贲等保镖，就见他边指挥，边装货。 　　一个个都是退伍老兵，跟着搭把手。 　　“路上注意安全，安全是第一位的！” 　　“陆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快递员齐刷刷骑上自己的三轮车，穿着同样的防水红色外套，戴好帽子，突突突的骑到前面，眨眼的工夫，红色身影没入茫茫雾气。 　　午夜零点，双十一正式开始。 　　杭城的阿狸粑粑，灯火通明。 　　鹿云双手交叉，直勾勾地盯着蓝莓台合作的天猫双十一直播，销售额在两分四秒破亿。 　　紧接着，是12分钟左右破10亿。 　　而半个小时之后，GMV已经快到25亿。 　　增长的速度跟去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鹿云越看越高兴，打电话让秘书替他搞点夜宵。 　　半晌，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不只是送来夜宵的秘书，还有蔡崇鑫，喜悦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色。 　　“崇鑫，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鹿云一手拿筷子，一首拿炒饭。 　　“好。” 　　蔡崇鑫给两人倒上红酒。 　　“哈哈，干杯。” 　　鹿云笑容满面，“照现在增长的趋势，今年GMV突破100亿，我看没有任何悬念。” 　　当，酒杯相碰。 　　蔡崇鑫抿了口酒，“绝对没有问题，iphone4虽然没有到达预期，但我们还有联翔，有诺基亚，有整个3C数码品类。” 　　“美团怎么样？” 　　“差距已经拉开到11亿，虽然美团有小米，有神舟，但完全比不了我们，销售额有很大的可能突破不了100亿，还是当老三。” 　　“那飞购呢？” 　　“啊，飞购啊……” 　　蔡崇鑫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鹿云看他吞吞吐吐，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拿起遥控器，频道换到燕京台，就见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着74.7亿的数目。 　　然而，才过去了不到1个小时。 　　“啊！” 　　鹿云惊怒之下，把炒饭盖在桌上。 　　“杰克，你也不要太惊讶，100万台logicX3啊，就有四五十亿的交易额。” 　　蔡崇鑫安慰道：“更别说飞购去年一个小时就破了50亿，我现在担心的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今年很有可能要破400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鹿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 　　就见燕京台直播的双十一数据，正在亿难以想象的速度猛涨，来势汹汹。 　　凌晨，2点49分，突破了100亿。 　　早上，6点34分，突破了200亿。 　　中午，12点57分，突破了300亿。 　　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大赞特赞，鼓吹飞购网有望今年双十一冲击400亿大门，而目前拿下89.8亿成交额的阿狸粑粑，被冷落在一旁。 　　即便下午5点31分，已经破了100亿。 　　不管微博、贴吧、微信、论坛、门户等线上，还是线下的电视台、报纸，关注的仍然是飞购网，就在晚上6点半左右，就在万种期盼下，晶东和飞购的销售额总和破400亿。 　　正好，赶上7点的《新闻联播》。 　　“什么情况！怎么还在涨！” 　　鹿云死死地盯着微博，此时热搜第一的话题就是＃飞购网的双十一最终销售额＃，无数的网民像他一样，关注着实时变化的数字。 　　明明已经过了双十一的最高峰，明明已经是双十一结束的尾声，却突然爆发出一股不小的购买潮，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肯定在刷数据！” 　　“陆飞这个王八蛋一定在刷数据！” 　　“特么的，400亿还不满足，非要刷到450亿才满意？无耻、卑鄙、下贱、恶心！” 　　鹿云羡慕嫉妒恨，破口大骂。 　　“呃，杰克，也有可能不是刷的。” 　　蔡崇鑫眼观鼻，鼻观心。 　　“怎么可能不是刷的，你看看这个增长！”鹿云根本不相信，在阿狸粑粑上市之前，他们就对“双十一”销售额掺过水分。 　　自己干了，陆飞这小人也肯定干了！ 　　“或许跟飞购网这次救灾有关。” 　　蔡崇鑫指了指微博热搜榜关于“陆飞”、“刘镪东”、“中通物流”、“飞购网”等词条。 　　“北方雪灾，滞留旅客已经逼近12万。” 　　“飞购网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做出了表率，调运百余辆货车，近千名司机和快递员，捐赠、运送了近千吨各类物资，董事长陆飞和CEO刘镪东亲自上阵，发放给滞留旅客。” 　　“华北雪灾危急，多地断电，中通物流凭借较完善的物流建设和全国布仓，以及一颗赤诚饱满之心，已为多达12座城市的群众发放各类物资，为中通的快递小哥们点赞！” 　　“飞购网援赠物资总价值达到了1亿元！” 　　除了文字，还有配图。 　　陆飞扛箱子，刘镪东开三轮车…… 　　画面当中，中通物流各小队从各个区域驶出来，汇到一处，在交警的指挥下，贴着街边向远处驶去，一抹红串着一抹红。 　　评论区里，很多网友晒出双十一的购物清单，不少都冲着飞购网救灾，又“野性消费”了一把晶东商城，就是不能让陆老爷吃亏。 　　“真不愧是他啊。” 　　蔡崇鑫肃然起敬，不禁感慨：“这么做，既支援灾区，又打造企业形象，还激发了用户二次冲动消费，一箭三雕。” 　　一念之此，建议说：“杰克，我觉得我们阿狸也可以这么做，肩负企业的社会责任……” 　　“我并不认为企业的第一责任是社会责任，我们的第一责任应该是纳税。” 　　鹿云撇了撇嘴，“他不会像陆飞这么虚伪，把慈善当成一门生意，一种作秀！” 　　蔡崇鑫知道他在气头上，话锋一转，“当务之急，我们要做好准备，北方那边物流情况如果连中通都觉得棘手，我们靠的天天、德邦这些公司，如果爆仓或者瘫痪，那就完了。” 第687章 飞购网上市前夕 　　11月12日，屋外依旧是鹅毛大雪。 　　“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全力满足，陆总说要确保人人有份，做到饱和式投喂。” 　　“这里那里，肯定会有困难。” 　　“但我们一直在积极克服，尽力调拨物资和人力，虽然会分散双十一的精力、人力和运力，但我们觉得值得，宁肯赔付‘当日达’、‘次日达’的违约金，也要把救援进行到底！” 　　电视里，刘镪东戴着中通的小红帽，正在接受央妈双十一之后的特别采访。 　　“嘶～” 　　陆飞赤裸着上身，躺在沙发上，肩膀上一条一条红血印，全都是这两天扛重物压的。 　　“怎么样，还疼不疼？” 　　高媛媛轻轻地给他抹红花油。 　　陆飞摇了下头，“就是有点酸，一下子用力过猛，肌肉没恢复过来，问题不大，休息几天，慢慢就好了。”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 　　高媛媛心疼地叮嘱两句，“你们这次捐了1个亿？”听到他嗯了一声，“嫂子跟我商量，汉唐要不要和基金会组织一个慈善晚会，也捐1个亿，我觉得可以，号召明星捐款。” 　　“1亿？没必要吧，娱乐圈的……” 　　“娱乐圈怎么了！你该不会嫌钱脏吧？” 　　“我没这么说啊。” 　　陆飞起身，“只是娱乐圈捐款钱少事多还作妖，要么说捐不捐玩欺诈，要么坐资排辈潜规则，大腕一百万，依次往下排，后辈不准超过前辈，没名气的不准超过有名气的，捐了50万，就跟捐了5000万一样，这钱捐的……” 　　“呸，我又不搞时尚芭莎慈善那一套，真捐！哪个敢欺诈炒作，我记她一辈子！” 　　高媛媛已经准备好小本本，“就从汉唐开始，签约的明星至少捐50万。” 　　“高总霸道，汉唐上市了，人也跟着不一样，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哎呦～” 　　陆飞欣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高媛媛掐了下他腰间的肉，“哼，可不就因为上市了，汉唐的股票让他们挣了上千万，甚至一个亿，几十万、一百万都不肯掏？” 　　说着把衣服递给他，“况且她们捐的多，我让她们挣得更多，至于汉唐以外的那些人，想捐多少捐多少，但不捐的还要来，哼哼。” 　　“啧啧啧。” 　　陆飞咂摸着嘴，“霸气侧漏。” 　　高媛媛白了下眼，“而且照老规矩，我们会把《失恋33天》票房的部分利润捐给嫂子的诺然天使基金，让她们去冀北救灾去。” 　　“那也行，诺然和汉唐捐一亿，如果不够的话，就从我们的基金里补上。” 　　陆飞裹上厚厚的睡衣。 　　“肯定够！” 　　高媛媛自信满满，《失恋33天》预计最终票房定格在2.5亿左右，接下来会在香江上映，汉唐的小妞电影试验作，算是开门红。 　　“蜜蜜今年出力很大。” 　　她走到卫生间，边洗手，边说：“试试能不能替她争取个百花影后，还有曾丽姐，应该能靠《风声》拿个金马影后，这样的话，剩个金像奖，就能大满贯，不过港圈那么封闭……”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他们没这个胆。” 　　陆飞活动了下发麻的胳膊。 　　飞购网12月初在港交所上市，自然要到港圈的大本营，给面子收下当狗，不给面子。 　　那就让港圈入土！ 　　就在此时，门铃响动。 　　冰天雪地，徐欣、张磊冒着雪夜而来。 　　“坐，坐。” 　　陆飞招呼他们坐下，倒上两杯热茶。 　　就见电视画面中的刘镪东，借着央妈这个平台，倒起了苦水，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目前我们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雪灾引起的物流运输困难，也是电商最常见的退货原因之一，但退货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整条产业链上，退货率跟材料供应商、平台商、物流公司、保险商等利益，息息相关，我们不希望因为物流和天灾的因素，而让合作伙伴受伤，所以扩充了快递队伍规模。” 　　“至于受灾省份城市的快递，我们也在想办法解决，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谅解……” 　　“哔！” 　　陆飞拿起遥控器，把电视调至静音。 　　“阿飞，今年双十一，你们成交额有五百多亿，包裹有上亿件，来得及处理吗？” 　　徐欣凝眉，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 　　飞购网眼下正是上市的关键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IPO，一旦出现快递爆仓、退货率高等问题，就会变成巨大的利空。 　　“我已经让镪东和赖总负责去办。” 　　陆飞笑道：“跟圆通、申通、韵达、顺丰都说好了，会优先派送飞购、美团的电商件，邮政也答应在原则范围内，尽力配合。” 　　“那就太好了！” 　　张磊拍手称快，但凡能及时消化上亿电商件，就能变成上市路演时炫耀的资本和成绩。 　　“这是第一，还有第二。”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眯了眯眼睛。 　　全国物流公司的总运力是有限的。 　　顾得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 　　如今，全国前6的物流都在帮飞购网消化上亿个包裹，阿狸粑粑、铛铛网、亚马逊的快递自然就会受轻视，甚至被延误，被耽搁。 　　相当于物流环节变相地打压了竞争对手。 　　偏偏，阿狸粑粑、铛铛网还不能反制。 　　飞购网可有自营的海陆空一体的中通。 　　“当初你和镪东执意要重资产投入物流，霸菱、高盛这些股东还反对，我也反对，现在看来，还是你们想得长远，中通将来的价值未必会比飞购网这个平台低！你们是对的！” 　　徐欣喝了口茶，不禁感慨。 　　“其实中通主要支撑的是B2C业务，跟这次要上市的C2C业务关系还真不大。”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觉得没关系，参加路演的投资者觉得有关系就足够了，这次双十一，飞购、晶东、美团，还有中通，表现得都太出色了。” 　　徐欣这话，张磊深以为然。 　　简直不敢相信，飞购和晶东今年双十一成交额的总和达成了454.7亿，再加上美团的82.4亿，一天时间，直接轰下了537.2亿。 　　相当于5个阿狸粑粑的销售额。 　　“我都不敢预测上市那天市值究竟是多少。”徐欣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投资你的时候，本来只期待你能做到全国电商的前三就知足了，想不到能做到今天的规模。” 　　“就是可惜欣姐，现在人不在霸菱，可能拿不到回报，白白便宜霸菱了。” 　　陆飞嘴角上扬。 　　“就当替你还帐了。” 　　徐欣摆摆手，“毕竟你从霸菱那里偷鸡了网艺的股份。”接着打趣说，“这次我们去香江，李家会不会找你算账？价值上百亿港币的企鹅股份，就让你从李泽凯诈到手了。” 　　“算什么账？他还得谢谢咱呢！我这次在港交所上市，就是在救他们香江的金融。” 　　陆飞扬了扬手，进入正题。 　　上市之前，飞购网还要进行全球路演。 　　除了三体，负责IPO的四家，高盛、红杉、德银、中金都会配合，第一站定在新嘉破，然后是欧洲、美利坚，香江就是终点站。 　　“都安排好了，就等明天出发了。” 　　徐欣把行程表递了上去。 　　“欧洲那边，运作得怎么样了？” 　　陆飞没有第一时间翻看。 　　“我们跟保尔森开设的做空基金，持有大量希腊国债、欧元、欧债的空头头寸，而且囤积了希腊、西班牙、意大利等国的CDS，跟高盛一样，担保的都是法国、德国的银行。” 　　张磊一五一十地汇报。 　　虽然华夏买了美债，但还是杯水车薪，此时的美元指数已经跌到历史最低点，引爆欧债危机，已经是美元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而导火索，就是希腊。 　　不只是约翰保尔森和陆老爷，像高盛这些华尔街之狼，早就在各条战线埋伏，就等债务危机彻底爆发，对希腊全面收割，对欧元全面围剿，毕竟欧洲就是美利坚养肥待灾的猪。 　　“注意保密，基金明面上的操作都让约翰来，这次做空，我们绝对不能暴露。” 　　陆飞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做空的是约翰保尔森，关我什么事？ 　　从第二天开始，强降雪天气基本结束。 　　北方各省陆陆续续开展雪后减灾自救，街道上闪过一抹红，中通的快递小哥们奔波着。 　　电视、报纸、网络，连篇累牍地报道飞购网双十一惊为天人的537.2亿销售额。 　　仿佛在给飞购网登陆港交所上市预热。 　　不仅仅在微博、论坛、贴吧，就连推特、脸书、Line，飞购网的热搜始终居高不下。 　　特别是全球上市路演。 　　陆飞每到一站，必定是满城风雨。 　　13号的时候，彭博社报道：“飞购网IPO团队或是世界最强，高盛、红杉、德银、中金，共同担任主承销商，地位平等，并非在多家大型投行中指任一两家投行作为明确的主承销行，完全以飞购网为主导。” 　　等陆飞一行人从新嘉坡转战欧洲，全欧洲的媒体们很快被飞购网路演的盛况震撼，让他们又想到了前不久反响空前的逻辑发布会。 　　仅仅三天，标题一变再变。 　　第一天，华夏陆在法兰克福举办路演。 　　第二天，亚洲首富即将降临瑞士苏黎世。 　　第三天，钱诚的伦敦无比欢迎陆股神。 　　新闻的字里行间，勉勉强强从夹缝里出现一两条有关阿狸粑粑双十一的报道—— 　　“阿狸粑粑成立第10年，百亿销售额。” 　　“守得云开见月明！17港币！阿狸粑粑时隔一年，股价回涨，破发阴影终成过去。” 　　鹿云看到这个新闻，内心小小地激动了一把，但紧接着弹出关联的新闻，《双十一创办第8年，飞购从1亿到500亿的发展历程》。 　　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然后大怒：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骂骂咧咧了一会儿，蔡崇鑫敲开了门，脚步匆匆，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噩耗—— 　　阿狸粑粑遭遇到严重的退货潮！ 　　买买买，变成了，退退退！ 　　“你说什么！退货潮？为什么？” 　　鹿云两眼圆瞪，“为什么会这样！” 　　“一部分是因为飞购网的善举，用户退掉了在我们这边的订单，都转去他们那里下单。”蔡崇鑫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特么都过去多少天了！” 　　“咳咳，就在刚刚，汉唐宣布今晚要为华北受灾城市举办明星捐款慈善晚会，主办人是高媛媛，联合主办单位里，还有飞购网。” 　　“特么的陆飞！连女人都用上了！” 　　鹿云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部分是多少？很多吗？” 　　“并不多，只占很小的比例。” 　　蔡崇鑫弱弱道：“真正退货的大头出在物流上，我们是保证‘7天之内无理由退货’，现在五六天了，但很多用户因为没有收到货，或者商家根本没发货，干脆选择退货。” 　　“物流的问题，你之前就提过，我们不是第一时间跟天天、申通、圆通它们对接，务必把货在7天内准时送到！他们不都答应了！”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道？！” 　　“但实际情况是，他们把三分之二的快递力量全都投入到飞购和美团，我们跟铛铛、亚马逊、易趣这些平台只占三分之一，尤其在北方，这个比例甚至可能是四分之一。” 　　竟敢对他阳奉阴违？ 　　鹿云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我要追究他们公司的责任！我要去邮政告他们的状！” 　　“你觉得没有默许，他们敢这么干嘛？” 　　蔡崇鑫话里透着一丝疲惫。 　　“只是默许，并没有明示，没有成文的指示文件，我一律不接受！一定要追责！” 　　鹿云盛怒之下，把法务部的人喊来。 　　但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申通、圆通等快递公司在阿狸粑粑和的协议里，只保证同城3天之内、异地7天之内送达，而大部分退货的，基本上都是异地，如今才是第6天。 　　更关键的是根据条款，如果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因造成了快递滞留时间过长、客户退款，快递公司不需要为此负责，好巧不巧—— 　　退货的，又集中在北方受灾区域。 　　“砰！” 　　鹿云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阴谋！绝对是个阴谋！绝对是陆飞这个王八蛋设计的！那帮快递公司跟他狼狈为奸，联手在坑我们！” 　　“唉～” 　　蔡崇鑫满脸颓丧，难道这就是报应？ 　　当年他们就联合了众多快递公司，企图让飞购网在双十一爆仓，如今风水轮流转，陆老爷和刘镪东用同样的套路，报复阿狸粑粑。 　　造孽啊！ 　　“你们给我找，一定要从法律条文找到能告他们的依据。”鹿云心急火燎，“至于现在，我来跟圆通、申通他们联系，崇鑫你去找天天、德邦，让他们优先处理我们的电商件，至于飞购的，能拖就拖，赔偿我们来付！” 　　“这……” 　　蔡崇鑫点了点头。 　　目送着他们离开办公室，鹿云心烦意乱地踱着步，斟酌字句，就在此时，电脑显示的微博页面上，平台的热搜榜蹦出了新的话题—— 　　＃双十一退货潮，阿狸粑粑首当其冲＃ 　　＃阿狸粑粑快递缓慢，疑似爆仓＃ 　　＃阿狸粑粑能否守住百亿销售额大关？＃ 　　＃阿狸粑粑与飞购网的差距：中通物流＃ 　　一个个话题，就像谋划好的一样，向阿狸粑粑排山倒海而来，争议爆发，舆论发酵。 　　很快地，利空消息就从内地传到香江。 　　下午开盘，好不容易在上午收盘时爬升到17港币的阿狸粑粑，立刻断崖式下跌。 　　显然，又双要破发了。 第688章 肢解诺基亚需要几步 　　旧金山，蓝天白云，映衬着红叶。 　　掩映在丛林的豪宅里，陆飞和伊凡卡在浴室坦诚相见，两人依偎地躺在浴缸里。 　　电视正播着关于陆飞的财经新闻。 　　“华尔街某位基金经理表示，在纽约搞投资十多年，IPO阵仗见多了，但还是被飞购网震撼了，上一次震撼还是企鹅IPO的时候。” 　　“真的像新闻说的那样，华尔街超过1000个人上门找你，在酒店排队拐了18个弯。” 　　伊凡卡直起身，转头看向陆飞。 　　“假新闻！” 　　陆飞满不在意地撇了下嘴。 　　“我也觉得假，1000个人，甚至排到电梯口等了1个小时，实在是太夸张了。” 　　“不，不是1个小时，是2个多小时。” 　　“沃特？！” 　　伊凡卡一怔，“你不是说假新闻嘛？” 　　陆飞从浴缸里走出来，站在花洒下，一边冲去身上的泡沫，一边说：“对啊，哪里有什么1000个人，不过就是华尔街几十家基金而已，天天就是电话轰炸，或者排队堵门。” 　　“……” 　　伊凡卡被凡尔赛得一时无话可说。 　　“我就是受够了他们，才来这里躲个清闲，特么的，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团队住的酒店地址给泄露了。”陆飞颇为得意地骂道。 　　“那新闻里说飞购网一上市，你就会成为全球首富也是真的咯？” 　　伊凡卡眼前一亮，尽是崇拜之色。 　　“前提是按今年福布斯富豪榜的情况。” 　　陆飞把水关掉，抽出毛巾。 　　照排行榜，自己现在的身家是356.8亿美刀，距离第一的比尔盖茨，只差70亿美刀。 　　“所以你很快就是全球首富？！” 　　伊凡卡说话时声音都发颤。 　　“那就要看明年福布斯怎么排。” 　　陆飞不以为意。 　　全球富豪因为次贷危机，身家几乎没有不缩水的，等全球经济复苏，比尔盖茨、巴菲特他们的身家会回涨到500亿美刀以上。 　　“也就是说，你要超过盖茨和沃伦，飞购网的市值必须达到……呃，达到……” 　　伊凡卡兴奋得脑子一片空白。 　　“跟现在亚马逊的水平差不多，550亿美刀左右吧。”陆飞咂摸着嘴。 　　“可不管怎么样，至少在飞购网上市的那一刻，你是世界首富，这就足够了。” 　　伊凡卡感觉口干舌燥，走出浴缸。 　　“那才当几天？就看路演结束以后，世界的投资者，尤其是华尔街和香江对飞购网最终评估的结果，接下来我该去香江。” 　　陆飞白了白眼，重新打开水。 　　“你什么时候出发？” 　　伊凡卡把脸贴在他的后背。 　　“后天吧，明天我约了黑石、高盛、红杉几家碰碰面，聊一聊飞购网上市的事。” 　　陆飞转了个身，立刻就遭到偷袭，面对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不得不祭出绝学。 　　闪电五连鞭！ 　　伊凡卡最后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腰下垫着枕头。 　　“场地就定在你家的高尔夫球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陆飞下了床，“飞购网的股票，你们家族基金也可以买一点。” 　　“唔！” 　　伊凡卡一下子来了精神，见他从衣柜里拿出运动服，好奇道：“你穿成这样又要去哪儿？”两条手臂从身后搂住他，“跑步吗？” 　　“我约了鲍尔默去甲骨文球馆打球。” 　　陆飞躲开对方的嘴唇，按下她的头。 　　“是不是你跟他，还有拉里买下的那个勇士队？伊凡卡仰起下巴，含糊不清。” 　　“嘶，我们去看看我们的球队，见见我们的球员。”陆飞摸着她的秀发，眯了眯眼。 　　甲骨文球馆位于号称“小哥谭”的奥克兰，是目前NBA使用里面的最破球馆。 　　没有之一！ 　　寒碜！ 　　很特么寒碜！ 　　拉科布，作为小股东兼执行经理，带着今年老尼尔森等管理层，列队欢迎着大股东和二股东的视察，一行人围绕着球馆转悠。 　　“姚能不能想方设法搞到手？” 　　鲍尔默目光里充满期待。 　　“咳咳，我们已经跟火箭管理层商量，但勇士目前的筹码实在太少了，除了爱丽丝和库里，只有选秀权可以当筹码，火箭可能并不感兴趣，姚名对他们来说完全是非卖品。” 　　拉科布偷偷地瞄了眼陆飞，“除非等合同到期之后，姚名愿意自己跳出来当自由人。” 　　“陆，你跟姚很熟。” 　　鲍尔默搓了搓手，“你看能不能邀请他来勇士，今年的季后赛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能跟科比率领的湖人大战7场，值得我们围绕他为核心组队，哪怕付奢侈税也没问题。” 　　“史蒂夫，你看你，又急。” 　　陆飞和拉科布互看一眼，很是无奈。 　　前世，姚名在跟湖人半决赛的第一场就受伤，但如今，因为蝴蝶翅膀的扇动，姚名并没有受伤，但仍然双拳难敌四手，在科比、加索尔里外配合，站着倒在了第二轮。 　　但，已经是历史性的突破。 　　毕竟，火箭之前可都是一轮游。 　　“我就是想在艾伦的开拓者之前拿到总冠军，然后再见到他的时候，戴上我的总冠军戒指露一手。”鲍尔默放声大笑，笑红了脸。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平平无奇。 　　为了跟老友炫耀，就买下一支NBA球队。 　　拉科布和老尼尔森等人无比担忧，深怕两个门外汉指手画脚，干涉球队管理。 　　然而，出乎意料。 　　陆飞耐心地安抚鲍尔默，“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不能过分地干预球队，要相信拉科布和管理层。” 　　环顾设施老化的球馆，嫌弃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鲍尔默诧异不已。 　　“那就是赶紧建一个真正属于我们勇士的球馆，从这个垃圾的破甲骨文搬出去。” 　　“陆，你说得对！不能再租借在这里。” 　　“最好能建在旧金山的市中心，把球队的影响力扩散到整个硅谷，”陆飞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拉科布激动万分，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球馆，就交给你们来选址。”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问到姚名先不着急，易建连有没有交易到勇士队了？ 　　拉科布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 　　随后，他们步入训练场，球员们中止了五对五的训练赛，跑来跟老板们互相认识。 　　马盖蒂、史蒂芬杰克逊、蒙塔爱丽丝…… 　　陆飞看着一帮虾兵蟹将，终于在队伍的最末尾，看到了眉清目秀的易建连，以及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学生”，史蒂芬库里。 　　“陆、陆，你好。” 　　库里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 　　“斯蒂芬，欢迎你加入金州勇士。”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NBA里给beats代言的有科比，有姚，有勒布朗，有安东尼，我希望以后在代言的NBA巨星里，也能看到你的名字和广告。” 　　华夏陆竟然这么看中我？ 　　库里两眼圆瞪，就见他从自己面前走过，跟易建连打招呼，叽里呱啦说着根本听不懂的中文，但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他在打量自己。 　　“好好干，华夏男篮就靠你和姚名几个了。”陆飞用力地锤了下易建连的胸。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在NBA流浪。 　　再过几年，就要回CBA，但现在不一样了，像易建连这种空间型大前锋，搭上库里，在传切体系里面，简直是如鱼得水。 　　姚名是现在，易建连是未来。 　　我全都要！ 　　“吱吱吱～” 　　球场里回荡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鲍尔默和陆飞坐在前排，心不在焉地看着球队训练赛，不一会儿，鲍尔默率先开口： 　　“陆，我得跟你解释一下《魔兽世界》的事，暴雪中止你们的代理权，我并不知情。” 　　“史蒂夫，我理解，我理解。” 　　陆飞摆了下手，“这只是一场生意。” 　　“对对对，生意！” 　　“我完全可以理解暴雪出于商业利益考量，不再跟企鹅续签《魔兽世界》的代理权，好聚好散嘛，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那就好，我就怕因为一款微不足道的游戏，伤害到我们的感情，还有公司的合作。” 　　鲍尔默嘿然一笑。 　　三体基金里可有他的一份，做空次贷、做多黄金等等投资，自己挣得盆满钵满。 　　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跟陆飞撕破脸。 　　“你已经够意思了，把魔兽、DOTA的IP统统授权给企鹅。”陆飞喝了口可乐，“不过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件事。” 　　“你说。” 　　“关于暴雪中止《魔兽世界》代理的消息，我希望能压到明年年度报告公布之后再宣布，让我们做好缓冲的准备，没问题吧？” 　　“我还以为什么，完全没有问题！” 　　“谢谢。” 　　“哈哈，谢什么，我们可是朋友！” 　　鲍尔默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当然，谷歌除外。” 　　“那么，苹果和诺基亚呢？”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苹果当然是微软的敌人，至于诺基亚……”鲍尔默清了清嗓子，“陆，我知道你们现在跟诺基亚水火不容，在世界各地打专利战，甚至都向国际贸易委员会申请禁售令。” 　　话锋一转，“但你也该知道，微软的Windows手机系统一直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本来属意你的逻辑，没想到跟谷歌搞出了个安卓，现在微软能找的只有……” 　　“可诺基亚已经跟英特尔合研了MeeGo系统，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启用，到那个时候，既是安卓的敌人，也会是微软的敌人。” 　　陆飞说到“除非”，说话顿了顿。 　　“除非什么？！” 　　鲍尔默焦急不已，就别卖关子了，微软已经沦落到要跟联翔合作Windows手机系统。 　　“联翔？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飞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确实不错，但怎么能跟苹果、诺基亚和你们逻辑比呢！”鲍尔默气急败坏，“摩托罗拉又快要被该死的谷歌给买走了！” 　　“史蒂夫，如果给微软一个能买到诺基亚手机部门的机会，你干不干？”陆飞追问道。 　　“阿尤奎贼？！” 　　“你觉得不可能？” 　　“有可能吗？” 　　“不是没有，你想，你细想，从智能机崛起到现在，诺基亚的股价一直在跌，利润也在缩水，很多投资者已经对康培凯不满，他离下台已经不远了，那么他的继位人会是谁呢？” 　　“你的意思是？” 　　“如果微软刚好有位前高管……” 　　“陆！” 　　鲍尔默突然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陆飞眼里闪烁着犀利的光，仿佛魔鬼的诱惑般在鲍尔默的耳边低吟，不断怂恿。 　　诺基亚目前面临的困局是：老迈的塞班系统越来越不得人心，是时候更新换代了。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外科式的小手术：和英特尔共同开发Meego，然后把原塞班用户转移过去。 　　第二条就是内科式的改革：那就是使用比塞班更成熟的手机系统，比如安卓。 　　“或者Windows phone系统。” 　　鲍尔默兴奋地脱口而出。 　　“我想你已经懂我的意思了对吗？” 　　陆飞嘴角上扬。 　　“当然，给诺基亚送上特洛伊木马。” 　　鲍尔默和他相识一笑，笑得极其奸诈。 　　逻辑加一把劲，继续狙击诺基亚，施加压力，康培凯扭转不了局面，早晚都要下台。 　　如果能让微软的“卧底”顶替他的位子，就可以展开大清洗，把所有原属于诺基亚的元老统统清理出去，再大量聘用微软的员工。 　　就像对摩托罗拉一样，鸠占鹊巢！ 　　到时候，想不卖给微软都不行。 　　“合作愉快。” 　　陆飞举起可乐。 　　“合作愉快，陆。” 　　鲍尔默拍拍胸脯，保证逻辑如果能帮微软拿下诺基亚，绝对会中止诺基亚和逻辑之间的专利纷争，该授权就授权，该合作就合作。 　　枪口一致对外，联手对付苹果。 　　至于全球市场竞争，各凭本事。 　　“我们去打几个球？” 　　陆飞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鲍尔默跟着他来到球场，库里、易建连等人看到两个超级富豪下场打球，面面相觑。 　　之后打的就不是球，而是人情世故。 　　像易建连，虽然跳得老高，但是却巧妙的让自己尽力帽不到，既让鲍尔默觉得自己在拼命防守，又让鲍尔默有了进球的机会。 　　而库里，明明下意识地瞄准篮球，甚至蠢蠢欲动地准备抢断，但是最后理性战胜了本能，把手巧妙地缩了回去，目送陆老爷投篮。 　　陪领导打球，是一门艺术。 　　“咔～” 　　随行的摄影师拍了下这一幕—— 　　陆老爷三分球颜射了库里一脸。 　　钞能力，就是强！ 第689章 香江风起，猛龙过江 　　陆飞跟贝莱德、黑石、高盛、红杉等掌门人组成的正星旗“地主会”打完高尔夫，结束了飞购网在美利坚路演的最后一环，这群华尔街老帮菜绝不会错过这么个大赚特赚的商机。 　　打球期间，大卫所罗门一直在试探陆飞的口风，打听跟约翰保尔森创立四支做空基金。 　　陆老爷何许人也？ 　　发挥出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技，给他一个神秘微笑，张口保密协议，闭口保密协议。 　　大卫所罗门恨不得想扇陆飞俩大嘴巴子！ 　　刚一分开，就气鼓鼓地上车离开。 　　“华夏陆这个混球！” 　　大卫所罗门对着手机，破口大骂：“他的口风比娘们的下面特么还要紧！” 　　“大卫，他不说就等于说了，至少证明了我们的怀疑，他们的基金极有可能在做空希腊国债、欧债，甚至欧元，跟我们一样。” 　　约翰沃尔德伦语气里透着一丝阴沉。 　　“法克，保尔森和他都是狗鼻子嘛！” 　　大卫所罗门很是不爽，高盛谋划欧债这个局，整整十多年，眼看摘桃子的时候，竟发现陆飞这个小王八蛋浑水摸鱼，也来偷鸡。 　　“这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我们在他的基金安插了卧底，但他和沃伦现在是高盛的股东，情报不再是单向透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推测出高盛的投资方向。” 　　约翰沃尔德伦叹了口气。 　　“问题是整件事，我们安插的卧底竟然不汇报！究竟是打听不到，还是知情不报？” 　　大卫所罗门眉头紧皱。 　　“我会派人去核实。” 　　约翰沃尔德伦笑道：“还好在他入股之前，除了做空欧元区的动作，还有中东……” 　　“计划终于要开始了对吗！” 　　大卫所罗门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当然，要让欧元区大乱，必须先把中东的金融搞乱！”约翰沃尔德伦哈哈大笑。 　　第二天，迪拜公开宣布持有的迪拜世界，以及旗下的房地产分支棕榈集团欠债无法偿还，紧接着，主权债务的评级大幅下调。 　　消息一出，立刻造成全球股市振荡。 　　对正在复苏的全球经济，迎头就是一棒！ 　　“刚刚收到的消息，迪拜债务引爆了！” 　　飞往香江的湾流G450上，徐欣匆匆地走了过来，“阿飞，真让你说准了。” 　　“这很正常，不爆才不正常。” 　　陆飞翘着腿：“现在情况怎么样？” 　　“可能要比希腊债务还要糟糕，迪拜除了金融债务，还有房地产泡沫，像汇丰、花旗、美银这些银行都被套牢，有的外资已经准备割肉求生，单单目前的缺口就有上百亿美刀。” 　　“如果不及时填上窟窿，霓虹90年代经济危机就会发生在迪拜，不过好在债务团里，霓虹的三井银行宣布要对迪拜的债务延期。” 　　徐欣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杯咖啡。 　　“欣姐，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是吗？” 　　“你忘了三井银行的大股东有谁吗？” 　　“高盛！” 　　“你想想，虽然给迪拜延期了半年，但它传递了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就是半年的时间是最后还债的期限，可迪拜有钱吗？” 　　“也就是说半年以后，三井银行这些债务团就会开始对迪拜直接逼债对吗？” 　　“债务团大部分是欧资，比如德银、瑞银、巴克莱，到时候一定会全力地要钱。” 　　“高盛就是要让汇丰它们疲于追债！？” 　　“没错。” 　　陆飞打了个响指，“迪拜危机不但能重创中东的石油，而且让欧洲银行陷入催债，分散注意力，就给了高盛可趁之机，引爆希腊债务危机，到时候，欧洲的银行还没从中东的泥潭里爬出来，又掉进欧债的坑里，高盛就能游刃有余，逐个点爆欧元区国家的债务。” 　　“你的意思，迪拜危机是高盛的阴谋？” 　　“欣姐，你觉得光靠高盛它办得了吗？” 　　“卢锡安！” 　　“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我们去趟迪拜这趟浑水，会不会……”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迪拜必须救，不救怎么建立合作？不合作，财付宝怎么进入中东？不进入，飞购又怎么拓展业务？” 　　陆飞让空姐去拿瓶可乐，“约翰那两支针对迪拜的基金怎么样了？” 　　“5年期CDS合约目前涨了至171个基点，3年期的涨了266个基点，1年期……” 　　徐欣一一汇报，除了做空迪拜债务的CDS，也对卷入债务中的汇丰、巴克莱、迪拜世界等股票事先卖空，跟着高盛后头捞钱。 　　“你看，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必须取之于迪拜，用之于中东。”陆飞咧着嘴，“唉，像我们这么善良的资本家不多见了。” 　　资本家背上都要纹着你个陆小鸡！ 　　徐欣翻了翻白眼，“阿飞，你说高盛会不会利用这次危机，也对香江不利啊？” 　　“高盛也就敢在东南亚、欧洲跟中东玩，香江不一样，上次香江保卫战，让华尔街不敢轻易打主意，不过波及肯定还是要受波及。” 　　陆飞笑道：“我们得抓紧到香江了，港股港民们现在可太特么需要我和飞购网了！” 　　此话一出，言出法随。 　　迪拜债务危机造成全球股市震荡，港股大盘飘红，血流成河，恒指单日狂泻超千点。 　　黑色星期一，哀鸿遍野。 　　天空密布着乌云，私人飞机晚点降落在香江国际机场，机坪上，徐磊、刘镪东等人早已整齐列队，拉着长长的横幅，狂风卷动。 　　“陆总，您可来了！乱了，全乱了！” 　　看陆飞走下登机梯，刘镪东迎了上去。 　　“不要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 　　“迪拜不是债务危机嘛，搞得香江这边也人心惶惶，财政厅、金管局还有港交所的人都想马上见到你，希望我们能配合放出点好消息，稳定投资者，稳定股市，稳定人心。” 　　徐磊把他领到停车的位置。 　　“我们理所当然要配合，不过趁这个机会，我们也要谈一谈合作，比如支付。” 　　陆飞嘴角一翘。 　　飞购网要做全球跨境电商，就必须先做到了全球范围的支付和物流。 　　物流已经在搞，而支付，有了速汇金还不够，还要逐一拿下中东、瑞士、香江…… 　　特别是香江，作为连通国内外的桥梁，要更好地走出国门，必须要拿下的“桥头堡”。 　　“陆总，目前财付宝在香江开展的情况并不乐观，摆在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这个。” 　　刘镪东递上了一张“八达通”，不无严肃道：“这个在香江，相当于第二张身份证。” 　　“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陆飞翻了翻类似信用卡的“八达通”。 　　“八达通的大股东是香江地铁，二股东是香江铁道，基本上可以认定为国企，如果财付宝要跟它合作，少不了要成立合资公司，这里面，就需要金管局、香江银行……” 　　徐磊等人说出合作的方案和难点。 　　“那么竞争呢？有什么困难？” 　　陆飞登上商务车。 　　“第一就是场景，电子支付主要是网购场景，而八达通几乎渗透了香江的方方面面。” 　　刘镪东强调说：“特别是生活场景。” 　　“这个恐怕要等二维码普及，推行了移动电子支付，才有可能跟八达通竞争。” 　　陆飞摸了摸下巴。 　　“那就涉及使用习惯的问题，相比较于财付宝二维码，八达通没有任何的学习成本。” 　　徐磊皱眉道：“毕竟我们不能指望用惯了八达通的店家商贩，还要顾客们特意去学。” 　　“使用习惯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使用场景的问题，只有移动支付的场景覆盖得越多，才能让网络支付取代八达通。” 　　陆飞总结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刘镪东清清嗓子，“如果能够跟李家诚合作，借长江和记旗下的资源，作为财付宝切入香江移动支付市场的突破口，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像可行，香江人的吃穿住行，都有李家的影子。” 　　徐磊等人眼前一亮，齐刷刷看向陆飞。 　　“emm……” 　　陆飞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沉吟不语。 　　李家诚的长江和记实业旗下，拥有超过600家店铺，业务遍及地产、电力、自来水、通讯、食品、电器以及美容、零售等方方面面，比如丰泽电器、屈臣氏、百佳超市。 　　他把烟叼在嘴上，“跟长江和记合作的确是个好方案，那么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和八达通合资，要么和李家合资。” 　　“从难易程度上，长江和记会容易些，虽然，咳咳，你跟李泽凯有点误会，但李家诚是个典型的商人，肯定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徐磊掏出打火机的同时，递上邀请函。 　　“这是什么？” 　　陆飞把烟凑到火边，吧唧抽了口。 　　“香江总商会的晚会邀请函，特意请我们，准确地说是请你，这次规格可不小，香江四大家族，和赌王家族的人都会出席。” 　　徐磊嘴角一翘，“说不准李泽凯也在。” 　　“有意思。” 　　陆飞打开车窗，“合作的事我再好好想想，先到酒店休整。”望着黑漆漆的天，风雨欲来，“港交所的人不是想马上见我们吗？” 　　“见！！” 　　说话间，电闪雷鸣，隆隆作响。 　　“陆股神已经到港！” 　　“飞购网CEO刘镪东表示：确定下周开始在香江进行上市之前的路演，将寻求港交所上市的集资额介于460亿至500亿港币，约合56.86亿到61.80亿美刀。” 　　“飞购网将有望成为今年全球最大型新股，港交所或将凭此跃居2009年全球IPO募资榜第二的证券交易所，仅次于纽交所。” 　　“股神降临，港股回暖！”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飞购网双十一超77亿美刀销售额，震撼华夏，震撼亚洲，也震撼了世界，按照价格区间的中点计算，在股权完全稀释，以及假设承销商行使增售选择权的情况下，飞购网的市场估值或在550亿美刀左右，有望成为香江历史上融资规模最大，乃至全球资本市场上规模最大的一宗IPO。” 　　“……” 　　当陆飞“不小心”在酒店一亮相，马上不论是正经媒体，还是无良狗仔，一窝蜂地冲到了酒店，凤凰、TVB、亚视等电视台更是争先报道，好像借陆股神来抵消迪拜危机的影响。 　　“大佬，老豆有没有搞错，总商会晚宴是不是你去更合适？” 　　李泽凯语气里充满着抗拒。 　　“老豆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去！” 　　李泽巨扶了扶眼镜。 　　“大佬，你去就好啦，我就……” 　　李泽凯咂摸着嘴。 　　“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见到陆生啊？” 　　李泽巨坐在沙发，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 　　李泽凯被瞪了眼，立刻哑口无言。 　　自己人生中最后悔的，莫过于陆飞趁火打劫，把企鹅20％的股份贱卖给他，万万没想到如今企鹅的市值，竟然做到了互联网里仅次于谷歌和亚马逊，维持在506亿美刀。 　　而自己，仍然负债累累，最快也要三四年才能把债务还清，如果企鹅股份还在…… 　　天杀的陆飞！ 　　不但坑我的钱，还让我在香江富豪圈里沦为笑柄，几乎每年都要拿出来鞭尸一顿。 　　而这个王八蛋，身家还超过了他们家！ 　　“细佬哦，你跟陆生的恩怨都过去那么多年，算吧啦，老豆不是经常教育我们，商人就要有商人的本分，所有的投资都是从经济的角度考量，而不是用‘道德’，也不是‘恩怨’。” 　　李泽巨拍了下弟弟的肩：“大局为重。” 　　“这些年我一直忍着没有对付他，就已经够大局为重了！”李泽凯双拳紧紧攥着。 　　“凭你？你对付得了咩？” 　　李泽巨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能这个岁数拼杀到这个地步，扪心自问，我们能做得到？” 　　“……” 　　李泽凯一时间无言以对，陷入沉默。 　　李泽巨眯了眯眼，“老豆让我转告你一句，不要觉得没了企鹅的股票就觉得吃了亏，可你们因此结了缘。” 　　“呵呵，孽缘？” 　　李泽凯在心里咆哮，那可是101亿美刀！ 　　足以让他栖身全球前30名富豪榜！ 　　这样的“福气”，换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啊你，短期看似吃亏了，但能比其他人更轻易跟他做生意。”李泽巨睨了眼他。“细佬，往后有很多地方，我们可以跟他合作，投资啊，娱乐啊，特别是通讯，逻辑如果跟我们的香江电讯、和记盈科合作……” 　　“我知道了，大佬，我去！” 　　盯着电视，李泽凯看到画面中意气风发的陆飞，面色阴沉，咬牙切齿。 　　陆飞你个扑街仔，我顶个肺啊！ 　　此刻的屋外，雷雨交加，狂风大作。 第690章 跟陆老爷对半分？ 　　12月11日，香江。 　　尖沙咀、油麻地等繁华地段，大厦的LED显示屏实时播放关于飞购网的广告，霓虹的光彩映照在水滩，突然间，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水花四溅，车身也贴着飞购网的广告。 　　“滴滴滴～” 　　双层大巴车的车身同样是飞购网广告。 　　整座港城，仿佛笼罩在飞购网海陆空一体化的宣传当中，声势浩大，远超阿狸粑粑。 　　只有在几个偏僻的角落，依稀间才能看到《失恋33天》的电影宣传海报。 　　“恬恬，你又在看学长的新闻。” 　　酒店里，杨蜜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垂挂在肩上，浴袍难掩身材的丰满。 　　“没别的好看啊，电视台现在要么是飞哥哥的新闻，要么只能看TVB，TVB哪有飞哥哥好看！”景恬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就见电视里，上一秒报道陆飞和财政司、金管局、香江银行等政商界人士见面。 　　下一秒，凤凰台就播出陆飞率领刘镪东、徐磊等飞购网高层，路演期间，向部分机构投资人扬言，正考虑将“双十一购物节”引入香江，加强两地之间跨境贸易、物流与支付的合作，要帮香江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实现电商化。 　　“也是，外面现在到处都是飞购网的广告，搞得我们电影宣发都找不到好的广告位，学长也真是的。”杨蜜幽怨地撅起嘴。 　　“蜜蜜姐，你就知足吧。” 　　景恬安慰说：“香江的广告位多贵啊，说不准在香江的票房都未必够宣发的钱呢！” 　　“呸呸呸，乌鸦嘴！” 　　杨蜜白白眼，掐了下她的脸蛋，“小恬恬，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的电影啊。” 　　景恬吐下舌头，萌混过关。 　　“我也不奢求有多高，只要能超过《功夫之王》，我就满足啦！” 　　杨蜜边说，边穿内衣。 　　《失恋33天》下映时，内地票房锁定在2.73亿，比刘亦飞的《功夫之王》高出了将近8000万，大赚特赚，遥遥领先她一头！ 　　“蜜蜜姐，你为什么总针对亦飞姐啊？媛媛姐和虹姐不是说要我们团结，莫要分裂。” 　　景恬揉了揉被掐的脸颊。 　　“你懂什么！她要不是在好莱坞呆不下去，能回来了吗？现在还想跟我们抢资源！” 　　杨蜜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啊你，等哪天她把分配给你的资源给抢走了，有你生气的时候，尤其是学长……学长的好莱坞资源！” 　　“可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去好莱坞了嘛？” 　　景恬听到“陆飞”，心里一紧。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杨蜜比较欣慰的是，汉唐上市之后对四小花旦的安排各不一样，景恬依然是影视剧三栖，刘师师主攻“小妞”和“文艺”。 　　刘亦飞则是放养状态，自生自灭。 　　而自己，得到梦寐以求的好莱坞机会，不光露脸《暮光3》，而且出演《神盾局特工》的“斯凯”，主角团之一，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恬恬，你除了《暮光3》，还接到什么角色？”她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嘴。 　　“呜，《社交网络》。” 　　景恬心不在焉，“演扎克伯格的女友，就几个镜头，飞哥哥说这电影是给脸书和扎克伯格‘造神’。”接着把遥控器声音调高，“唔，什么时候他也出个传记电影啊？” 　　杨蜜内心松口气，雀跃道：“会有的，学长今天又有什么新闻？又要见哪些人？” 　　“正直播总商会晚宴呢，新闻里说飞哥哥会参加，很多香江富豪家族全来了，赌王的大女儿也出席，据说香江特……呀，出场了！” 　　景恬说到一半，余光里看到陆飞的面孔。 　　就见凤凰台的现场直播画面当中—— 　　“咔咔咔！” 　　闪光灯中，陆飞下了车，走在红毯上，始终面向镜头，保持微笑，举起胳膊招手。 　　一来到宴会厅，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得到了远超规格的迎接，掌声不断。 　　在总商会会长的引荐下，跟代表郑裕童家族的郑志钢，代表李兆吉家族的李佳杰，代表霍家的霍启善，一一打招呼，说着场面话。 　　作为东道主，感谢飞购网在香江上市。 　　婉约派里像何超穹，除了恭喜，就是推荐他们把上市之后的狂欢庆祝，定在到葡京。 　　而豪放派，就是林建越、杨受成等港圈里的“山头”，游轮趴体，香江盛筵，不醉不归。 　　陆飞微笑回应，没有撕破脸，直接拒绝。 　　自己羽翼丰满，要爱惜羽毛。 　　这些人脉，谨慎筛选，比如霍家，肯定要结交，比如项家这小卡拉米，完全不带搭理。 　　但仍然有不少人巴结，想抱住陆老爷的大腿，毕竟三体基金聚集了美利坚的老钱新贵。 　　“谢谢，谢谢。” 　　陆飞应付完局面，抽身而出，找刘镪东等人汇合，开口就问：“你们那边怎么样？” 　　“吗的，这帮人觉得飞购网上市已经板上钉钉，开始跟我们打马虎眼呢！” 　　徐磊骂骂咧咧，八达通和财付宝合作的方案，这个不是说开会讨论，那个不是说无权做主，仅仅建立合资公司，就来回踢皮球。 　　“周文耀、陈晓文那帮港交所的人说难度很大，首先要说服财政司和金管局的领导。” 　　刘镪东咂摸着嘴，很是不爽。 　　“这个回答我很不喜欢！” 　　陆飞阴沉着脸：“镪东，你转告他们，是不是以为只做一次买卖？是不是以为飞购网上市就结束了？这只是个开始，不是结局！” 　　摇了摇手指，“还想不想做回头客生意了？搜狗、Line、长江存储，奇点、企鹅视频，甚至整个企鹅也有可能‘回家’，如果想让香江蒸蒸日上，就拿出给飞购网‘同股不同权’、‘合伙人制度’特权一样的诚意出来。” 　　“明白，陆总！” 　　刘镪东昂起下巴，底气十足。 　　“记住，港交所邀请我们来是给我们面子，我们能来，是给足他们香江面子！” 　　陆飞捶了下他的胸口。 　　“阿飞，除了跟八达通合作的方案，我们是不是因为要考虑下另一个？” 　　徐磊努了努嘴，就见李泽巨和李泽凯两兄弟，端着香槟，笑脸盈盈地向他们走来。 　　“陆生！泥猴！” 　　李泽巨敬酒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李泽凯推了出来，“我细佬，想必你已经认识。” 　　“当然，我们企鹅曾经的大股东嘛，虽然很久不见，但一直想念，没有你的投资，企鹅绝对不会有今天。”陆飞和李泽凯握了下手。 　　你特么！ 　　李泽凯心如刀割，皮笑肉不笑：“可别再提企鹅了，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卖掉企鹅的股票，那真是对我教训最深的一次！” 　　陆飞眼看他自嘲自己没眼力，既认不出企鹅的价值，更没认出陆飞的价值，心里暗暗吃惊，李家人可真能屈能伸，反而提高警惕。 　　“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也知道些内情，当年卖掉企鹅的股票也是逼不得已，一切都是为了香江电讯。”他接过对方和解的橄榄枝。 　　“没错，香江电讯是现在，企鹅是未来，在当时对我来说比企鹅更重要。” 　　李泽凯随后谈到香江电讯和逻辑的合作，logicX3能让香江市民起早贪黑地排队抢购，倘若逻辑能和李家强强联手…… 　　“不好意思，logicX3已经跟移动香江分公司独家合作，要等也只能等lphone系列。” 　　陆飞眯了眯眼，拒绝给出补偿。 　　你个扑街仔，连五毛都不肯给我？！ 　　李泽凯嘴角抽搐，露出尴尬的笑容。 　　李泽巨见状，连忙打圆场，在他的撮合下，两人握手言和，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企鹅股份的偷鸡，全当翻篇了。 　　“前几年没有让企鹅在香江上市，是港交所很重大的错误，好在飞购网要在香江上市了。”李泽凯笑道，“我看新闻，你们上市之后的下一步，要把香江电商化，加强跟内地的跨境贸易、支付和物流，不知道会怎么做？” 　　陆飞摇晃酒杯，看了眼刘镪东。 　　刘镪东点了下头，简要地说出飞购网在香江的布局，重点在于支付先行，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把电商场景延伸到香江整个生活场景，而这个突破口，长江和记也是考虑之一。 　　“跟我们合作？怎么合作？” 　　李泽巨两兄弟倍感兴趣。 　　刘镪东和陆飞互看一眼，“打个比方，我们会和长江和记合资成立财付宝香江公司，吸纳零售商户以外，还会提供多种生活功能，像水电话费充值、理财保险产品、优惠券……” 　　“好！” 　　李泽巨眼前一亮，偷偷试探。 　　除了合资公司，他们更馋整个财付宝，在吞并速汇金和逻辑HMS支付系统的推波助澜下，体量和规模已经超过了易贝的paypal。 　　也是世界最大的网络支付平台！ 　　而且，背后杵着四大行、交行、招商、中金等，简直是互联网金融里的“重器”。 　　自然而然，想掺上一脚。 　　“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不要急，先来个小合作，再来个大合作。” 　　陆飞心里嗤之以鼻，贪得无厌！ 　　“那我们是不是先聊聊合资公司占股的问题？”李泽凯和李泽巨对视了下，“老豆对我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和别人做生意，我们拿八分可以，拿七分也行，六分也能接受。” 　　“六成？” 　　陆飞眯了眯眼，笑里藏刀。 　　徐磊、刘镪东等人面色也沉了下来。 　　（ps：支付宝和长江和记是五五分） 　　李泽巨紧皱眉头，以大哥的身份教训弟弟，你也太不仗义了，陆老爷为这事，忙前忙后，你就分人家四成，怎么也得对半分吧！ 　　“五五，哪边拿五啊？” 　　陆飞和徐磊、刘镪东等人看了眼。 　　李泽巨和李泽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非常让人不爽，过路费你狮子大开口？ 　　“噗，哈哈哈，陆生真会说笑话。” 　　李泽巨发出笑声，缓和气氛。 　　出席晚宴的众人，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他们，甚至有的偷偷靠近，竖起耳朵偷听。 　　毕竟，一个是李家。 　　在香江深耕多年，囊括港口、零售、基建、能源、电讯、传媒、地产等行业。 　　而陆飞，也毫不逊色。 　　粮油、物流、航油、钢铁、地产、娱乐、互联网、电子消费、半导体、金融、食品饮料，触及的各行各业，也足以挂路灯一百遍。 　　无非亚洲首富和第二富，谁挂得更高。 　　如果两家强强联合，香江要变天了…… 　　“陆生，我们只是提个初步方案，这个合作我们做不了主，必须回去让老豆拿主意。” 　　李泽凯心里憋着气，中止话题。 　　“那我等他拿完主意再说。” 　　陆飞严肃道：“长江和记只是我们考虑的对象之一，财付宝还有很多合作的选择。” 　　目送着他们离开，刘镪东强忍的怒火发泄而出，“六四？五五？我可去特么的！” 　　“关键五六成是人家的，我们能得剩下的，好像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徐磊冷冷一笑。 　　陆飞撇了撇嘴，“我们大老远的来一趟，在香江上市，就是为了看他们家的脸色？” 　　徐磊、刘镪东等人和他一样，相当不爽。 　　好不容易飞购网上市，当香江互联网第一股，还得拉拢豪绅，还得五五分帐，还得特么看他的脸色，那不成了跪着要饭的了！ 　　“陆总，咱们怎么办？” 　　刘镪东完全不能接受五五分成，哪怕六四也不行，本来的心理底线最多是三七。 　　“香江就他们一家吗？” 　　陆飞瞄向霍启善、霍家钢叔侄，以及李佳杰，“切入香江的突破口多的很。” 　　“嗯，霍家、郑家、李家确实有实力。” 　　刘镪东，徐磊等人立马意会。 　　“先跟霍家谈谈。” 　　陆飞和他们聊着财付宝以及飞购网在香江和中东的战略布局，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一阵骚动，行政长官意外地大驾光临。 　　径直走到陆老爷身边，欢迎赴港上市。 　　伴随着他的到场，发表演讲，总商会算上进入一个新的高潮，陆飞在众多掌声和呼声之下，被撺掇地不得不上台讲几句。 　　“咳咳！” 　　陆飞清清嗓子，环顾四周。 　　“千禧年间，在京大宾馆的两间客房里，飞购网正式成立，当时我躺在床上做了个梦，那就是有朝一日，飞购网能为全国，乃至全球的企业，不管是大到跨国公司，还是小到作坊商铺，始终保证让世界没有难做的生意。” 　　“于是，物流有了中通，支付有了财付宝，传媒有了爱奇易和好易购，搜索有了搜狗，通过搭建生态，让买家和卖家能找到彼此，让小生意伴随平台成长而变大生意。” 　　“我们做到了！现在是，将来更是！” 　　他趁机抬高飞购网的重要性，给财付宝、中通物流等渗透香江减少阻力，滔滔不绝。 　　“很多人说飞购网上市选的不是时候，选在港股人心惶惶的时候，恰恰相反，正是这个时候，飞购网越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市。” 　　“为香江雪中送炭！” 　　“而港交所给出了自己的诚意，打破‘同股同权’的铁律，允许‘合伙人制度’的存在，打破规则，推动改革，如果当初企鹅上市的时候就这么做，或许会更好，当然现在也不迟。” 　　“飞购网回应这份诚意的，带给香江的，远不止几百亿美刀市值这么简单，会给港交所带来一个新的浪潮！华夏互联网的浪潮！” 　　“不只国内还没上市的财付宝、奇点、搜狗、神舟、小米，还有海外已经上市的新狼、网艺，甚至企鹅，选择回家，回到香江。” 　　“香江需要我们。” 　　“而我们需要敢打破规则的香江！” 　　“吼！”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霸气侧漏。” 　　李泽巨眯了眯眼，还没上市，就先声夺人，满嘴开炮，看样子不是五五分能打动的。 　　“大佬，我早说过，他就是算死草。” 　　李泽凯提醒：“我们不能不防啊。” 　　“回家再说，先去拍照。” 　　李泽巨扬了扬手，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竖立着的牌子前，一共3排。 　　站在第二三排的，包括他们在内的富豪家族的后人，以及整个香江商会的外籍人士。 　　每一位都属于香江商圈的最强代表。 　　而在第一排，陆飞和政界、商界的老前辈们同排，赫然越过他们小孩子这排。 　　稳居C位！ 　　那本来是我的位置！我的！ 　　李泽凯望着陆飞的背影，咬牙切齿：“丢雷楼某，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冚家铲！” 　　“咔！” 　　闪光灯闪动，同框合影。 　　很快地，照片就在香江电视的频道上疯传，杨蜜和景恬望着画面中的陆飞，突然听到短信铃声，下意识地低下头查看。 　　“蜜蜜姐！” 　　“恬恬，你也收到了？” 　　“唔，飞哥哥让我们在香江多呆几天。” 第691章 飞购时刻，全球第二 　　过了5天，星期三。 　　万众期待的飞购网上市时刻，即将到来。 　　港交所里，李泽凯早早来到大户室，时而瞟了眼墙壁，陆飞等人就在隔壁不远的休息室，时而看向电脑，港股尚未开盘。 　　半晌，李泽巨推开了门，不免意外： 　　“细佬，这么早？” 　　“大佬，老豆那边怎么说？” 　　李泽凯问的自然是跟财付宝成立合资公司的方案，一个出技术出钱，一个出线下资源，五五分帐，价格公道，反正急的是陆飞。 　　“你搞咩啊。” 　　李泽巨白了眼，“把我当传声筒？你就算不愿意跟我回去见老豆，最起码也打个电话啊，我们是一家人，细佬！” 　　“除非老豆把那个女人从我们家里赶出去，否则想也不要想我踏入家门半步！” 　　李泽凯话里透着一丝怨恨。 　　“那个女人怎么能跟我们比啊。” 　　李泽巨劝道：“当初你收购香江电讯，举债130亿美刀，结果互联网泡沫欠了钱，是老豆帮你收拾的摊子，你忘了咩？” 　　“大佬，我不想跟你吵，今天不聊那个女人，就只聊合资公司的事吧。” 　　“唉，老豆说我们的方案太失败。” 　　“失败？” 　　“对啊，我们家不缺一家网络支付的合资公司，缺的是跟陆生的合作，别说五五，六四，甚至老豆说八二也没有问题。” 　　“有没有搞错啊？” 　　“老豆说合资公司是小，背后的财付宝才是大，如果能有机会掺合进财付宝……” 　　“大佬，你觉得他会愿意让我们加入财付宝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不可能，做了才知道，不吃亏就不可能，只有吃点亏，才有可能赚到更大的利。” 　　“万一他不领情呢？” 　　李泽凯紧皱眉头。 　　“我不知道财付宝在海外怎么样，但只要在香江，不跟我们合作，不会有什么前途。” 　　李泽巨有恃无恐，在香江，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趴着，既然能扶持财付宝跟八达通打擂台，自然也能扶持另外一个“财付宝”。 　　“你不会说是阿狸粑粑吧？” 　　李泽凯很是无语，“鹿云他行吗？” 　　“行不行，他的支付通已经是财付宝竞争对手里最能打的，而且我们家也是阿狸粑粑的股东。”李泽巨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就在俩兄弟合计开启第二轮谈判时，九点已到，可以开始集合竞价，也就是买家和卖家可以提前提交买卖股票的价格和数量。 　　飞购网的IPO是，111.1港币。 　　股票已经被承销方通过各种渠道销售一空，现在是进入公开市场的前站。 　　111.1港币，一份买单在电脑屏幕上出现。 　　李泽巨也不顾矜持，探出头，和李泽凯一起盯着盘面，就见买单一路飙升到“115港币”，依旧不见一个卖单，仿佛捂着下金蛋。 　　“116港币、117港币……” 　　“120港币！” 　　李泽凯突然发出不正常的惊呼声，本来把ipo定下111.1港币就够离谱，要知道，正处在事业上升期的比亚迪，每股也才86港币。 　　好像陆飞还是比亚迪的大股东…… 　　一念至此，心里顿时遭受双倍暴击。 　　“还没有人出手？” 　　李泽巨见惯大风大浪，长江基建等资产就是他运作上市，但看到买单暴涨到130港币，眼瞅就破140港币，用手抬了抬眼镜。 　　“140！” 　　“150！” 　　“160！” 　　短短几分钟，股价就达到了一个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高位，李泽凯双手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还是没有卖盘？还是零成交量？” 　　“看趋势，股价要冲180了。” 　　李泽巨两眼圆瞪，身为李嘉城的长子，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这场面真特么少见。 　　“就算在互联网泡沫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互联网公司能涨的这么猛！” 　　李泽凯喃喃细语，双目失神。 　　然而，股价就是蹭蹭上涨，一路狂飙。 　　依稀间，耳畔边能听到隔着好几面墙壁传来的欢呼声，陆飞所在的包厢彻底高潮。 　　“这房间里的人都会成为亿万富翁！！” 　　徐磊扯着嗓子，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懊悔：“nmd，ipo特么还是定低了，低了！” 　　“现在股价是172港币，市值也就是3000亿港币左右，那我的个人资产就是……” 　　刘镪东说句“卧槽”，突然按住心口。 　　“嘿嘿，还好吗？” 　　陆飞笑道：“瞧你们俩这点出息，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太不淡定了！” 　　“东子，要不要给你准备速效救心丸？” 　　徐磊眨了眨眼，跟着调侃。 　　“我喝口酒，喝口。” 　　刘镪东灌了两杯威士忌，压了压惊。 　　“嗷，嗷！” 　　就连刘镪东都不淡定，房间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全都在发出如野兽般的怒吼。 　　纸片，杯子，文件…… 　　双手挥舞着将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都往天上丢，有人甚至跳到王慧闻的背上。 　　“178，179，180啦！我靠靠靠靠靠！” 　　徐磊一直在不停报数。 　　“哦耶，耶耶耶耶耶！” 　　众人攥紧拳头，齐声大喊。 　　“你们呐，那个谁，王星，别在桌上给我跳迪斯科了。”陆飞看着这帮兴奋过度的部下，摇头失笑，就不能跟我这个榜样学学吗？ 　　“陆总，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已经晋升十亿美刀富翁的刘镪东不停喊着，眼睛通红，熊抱住陆飞，“看到了吗，陆总！182了！胜利，大胜利！这就是您跟我们说飞购网独享的moment！独享的时刻！” 　　不等陆飞张口，徐磊也跑过来抱住。 　　两个人拽着陆飞，蹦蹦跳跳，集体蹦迪。 　　刘镪东诧异不已，“陆总，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兴奋啊！我们可能要创造历史啦！港股的历史，甚至全球上市IPO的历史了！” 　　徐磊撇撇嘴，“东子，你别理他，他丫的手里那么多公司，一天到晚上市敲钟，早就敲麻木了。”接着调侃问：“诶，阿飞，马上就要从亚洲首富，变成世界首富，什么感觉？” 　　“我可不是什么世界首富！” 　　陆飞嘿然一笑，“钱再多有什么用呢，像这种财富，是社会委托给我的，把这个财富经营得更好而已，如果你认为这钱是你的时候，倒霉就开始了，所以我已经对钱不感兴趣。” 　　“东子，你就说他欠不欠揍吧！” 　　徐磊笑骂道：“扁他！” 　　就在他们嬉笑打闹的时候，有人突然喊了一句：“不！有卖盘了！开始跌了！” 　　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多少？跌到多少？” 　　众人连忙回去继续死死盯着屏幕。 　　气氛从爆炸般的兴奋骤变成死水般的寂静，但当集合竞价一结束，开盘价被定格在187.6港币，瞬间又爆发出汹涌的掌声。 　　“各位，该去敲（装）钟（逼）了。” 　　陆飞推开了门，在走廊里没走几步路，就迎面撞上出来透气的李泽凯，笑着打招呼。 　　“陆总，恭喜啊～” 　　李泽凯羡慕嫉妒恨，从牙缝里挤出话。 　　“多谢，多谢，其实要谢谢香江的支持。”陆飞和他握了下手，扬长而去。 　　好气啊！ 　　李泽凯酸溜溜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港交所面向所有企业敞开敲钟仪式的大门，无论上市与否，都可以来港交所敲钟。 　　用的不是电子钟，而是采用巨大的铜锣。 　　本质上，敲钟是一种秀，让财神爷沉迷，让财神爷宣泄，让财神爷陶醉，因此，该谁来敲？和谁敲？怎么敲？如何敲得响亮？ 　　这些，都是问题。 　　飞购网的敲钟，特意邀请了自营物流工号00001号，也会是第一位快递小哥，还有客服小姐、加盟飞购网并坚守到现在的第一批商户代表，以及飞购网覆盖业务的四大洲的客户代表，和陆飞他们一起参加隆重的上市仪式。 　　10个代表。依次敲了一下，敲满10下。 　　最后两下，轮到陆飞和刘镪东。 　　陆飞先敲，然后把敲锣的棒子交给刘镪东，相当于也接过了飞购网具体的管理权。 　　就跟鹿化腾一样，朕给你的才是你的！ 　　“咚！” 　　铜锣一响，正式开盘。 　　舞台之上，陆飞、刘镪东、徐磊、张永、王慧闻、高团、王星等人，整齐地站位合影。 　　所有人还无法从如此巨大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不停向记者们和交易员高举双臂、挥手。 　　嘴里一直‘Yes！耶！’之类的低吼个不停。 　　“哗哗哗～” 　　伴随着更加热烈的鼓掌和欢呼，飞购网还来了很多没资格在敲钟时刻露面的中层，以及那些风投机构、承销商和做市商代表。 　　这时候纷纷过来和新科富豪们合影留念。 　　“来，我们再拍一张！” 　　陆飞面对镜头，跟刘镪东和徐磊勾肩搭背，此刻，交易所的工作人员突然发出惊呼。 　　现场，也变得闹哄哄的。 　　他们抬头看着一大块的电子屏，飞购网的股票仿佛没有尽头，攻城拔寨，不一会儿就冲破了200港币的大关，仿佛就跟华尔街预测的一样，正朝着550亿美刀的市值进发。 　　这下，大家都没心情合影。 　　不约而同地脱身，要回去继续盯行情。 　　红杉、中金、德银等承销的券商，以及港交所的陈晓文等人笑容满面，纷纷道喜。 　　约翰沃伦德伦和大卫所罗门作为高盛的代表，也不例外，“陆，恭喜你又成就伟业！” 　　“哈哈，哪里哪里。” 　　陆飞笑得合不拢嘴。 　　“飞购网看样子一定进入世界互联网企业的前五，甚至是前三，你一个人，就造就了华夏最大的两家互联网公司，而且一个人拥有这么两家世界前五的互联网公司！不可思议！” 　　约翰沃伦德伦嫉妒道：“果然没有你创造不了的奇迹，真的太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这既是个人的奋斗，也是历史的进程。”陆飞咧着嘴发笑。 　　“我已经在期待明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凭你现在的财富和身家，完全可以跟沃伦和盖茨争夺‘世界首富’的宝座。” 　　大卫所罗门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不是，我没有，小心我告你诽谤！ 　　陆飞一下子正经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世界第三这个位置，第一、第二还是交给沃伦、盖茨他们吧。”说着透露个小情报—— 　　经过深思熟虑，会和比尔盖茨和巴菲特一样，今后把全部的资产都捐给慈善基金会。 　　“基金会？！” 　　大卫所罗门和约翰沃伦德伦面面相觑。 　　“不错，我跟盖茨和沃伦早就商量过了，准备明年发起一个‘捐赠誓言’计划，促成全球最富有的人加入慈善捐赠的队伍，把自己绝大部分的财富用于慈善事业。” 　　陆飞准备效仿巴菲特，把伯克希尔所有的股票捐出去，甚至是99％以上的遗产。 　　我信个鬼！ 　　约翰沃伦德伦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个时候，陶姚走了过来，他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上面显示着无数个未接电话。 　　“骚瑞，我先接个电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卫所罗门很不屑地啐一口，“陆特么真是个虚伪精明的撒旦！” 　　“慈善基金不一定是他自己想的，很有可能是比尔盖茨教的，他就有过这样的教训。” 　　约翰沃伦德伦摸了摸下巴。 　　企鹅和飞购的股票，陆飞都持有40％以上，而且绝大部分是A股，就跟当初微软刚上市一样，比尔盖茨拥有45％的股份。 　　简直是怀璧有罪！ 　　华尔街绝不容许这么块大蛋糕，让比尔盖茨、让陆飞一个人吃独食，必须分出来。 　　于是乎，针对微软的各种招数套路尽出。 　　比尔盖茨不得不割肉，但也吃一堑长一智，把剩下的股份捐到以妻子儿女名义的慈善基金会，巴菲特也一样鸡贼。 　　说捐赠6家基金会，但6家基金会却是巴菲特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以及比尔盖茨和陆飞的慈善基金会，世界前三的富豪“沆瀣一气”。 　　“这下就难办了。” 　　大卫所罗门铁青着脸，觉得棘手。 　　“是啊，现在的情况，我们想要像狙击阿狸粑粑那样狙击飞购网，很难很复杂，虽然假货问题在飞购网也有，但毕竟在港股，而且飞购网一直以来都严加管控，既有品牌孵化计划，又有美团消化引导假货商家。” 　　约翰沃伦德伦咂摸着嘴。 　　“飞购不行，企鹅呢？” 　　“企鹅？” 　　“我已经收到可靠消息，微软旗下的暴雪明年会跟企鹅中止《魔兽世界》等多款游戏的代理，《魔兽世界》在整个企鹅游戏营收占比高达15％以上，这是个多么大的利空啊。” 　　“你的意思……” 　　“美银美林、摩根士丹利、贝尔斯登它们可能也有这个想法，想要报次贷之仇。” 　　大卫所罗门压低声音。 　　“可是上次我们做空企鹅，不但行动失败，还被陆给耍了。”约翰沃伦德伦犹豫未决，“现在他是我们的股东，做空企鹅就……” 　　“所以我们需要把这个消息放给华尔街，甚至全球的做空基金和金融机构，让他们甘当我们马前卒，先对企鹅发起第一轮冲锋，我们再看局势，紧随其后，你觉得怎么样？” 　　大卫所罗门语气里透着凶狠。 　　约翰沃伦德伦沉吟半晌，“干了！” 　　“没错，陆这个混球从我们身上捞了多少！黄金、次贷，现在又是欧债，那可是我们自己养肥的羊羔，怎么能让他又捡便宜。” 　　大卫所罗门恶狠狠说：“无论如何，必须让他吃进去多少，双倍给我们吐出来多少！” 　　“啊！天呐！还在涨，还在涨！” 　　“230了！” 　　伴随尖叫声，飞购网继续一飞冲天。 　　“哈哈，领导，一切都会计划之中，应该能给港股和香江经济注入一剂强心剂吧……” 　　“化腾？想不到你也看新闻，我完全没想到开盘价会超过180港币，巴菲特也没想到，本来还请他帮我护盘，看来没这个必要了，香江的投资机构和股民真的太热情了，我觉得‘企鹅回港’可以做一个预案，有备无患。” 　　“约翰，迪拜和中东情况怎么样？那就好，快进快出，我们接下来的重心该放在希腊和欧洲上，现在就等高盛来引爆炸弹了。” 　　“……” 　　电话一个接一个，陆飞有些应接不暇。 　　“阿飞，你怎么还在这尔？” 　　徐磊跑了过来，“媒体都到了。” 　　“镪东呢？让他多说一点，以后飞购网要看他的了，我们就管管战略规划。” 　　陆飞吐出了口气。 　　“东子在接受采访，不过他是飞购网的‘小王’，不配合上你这张‘大王’，怎么王炸？” 　　“那就走吧，顺便去吃个饭。” 　　一群人面对着媒体，一直采访到中午收盘，等徐磊去敲完收盘钟，飞购网上午的股价定格在246.8港币，涨幅高达31.6％。 　　得益于飞购网上市，港股止住颓势，猛然回涨，逐步收复失地，在热钱涌入推波助澜下，恒指抽高上千点，来了个V型反弹。 　　彭博社当即报道：“飞购网此次上市对香江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信心提振。” 　　香江的财经媒体激动万分，都在大胆预测凭借飞购网全球最大IPO的契机，港股会从迪拜危机里挣脱，结束下调，彻底起飞。 　　《华尔街日报》甚至把飞购网的“雪中送炭”，看成港交所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时刻”，巩固了香江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还让香江作为亚洲互联网科技中心的地位，无可超越。 　　在狂轰滥炸的喜讯之下，飞购网的股价节节攀升，在下午收盘时突破了270港币。 　　最终定格在276.3港币。 　　飞购网的市值也定格在4820亿港币。 　　相当于595.75亿美刀，以20亿美刀的微弱优势，超越亚马逊，仅次于谷歌。 　　名副其实的全球第二大的互联网企业！ 　　一个交易日诞生了一群震惊全球的大大小小新科富豪，大家离开交易所时走路都带风。 　　“媛媛，你看到新闻了，哈哈……” 　　“嗯，赚了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啦，钱其实没什么用，我已经对钱不感兴趣了。” 　　“学姐，我会注意的，少喝点酒。” 　　和高媛媛、曾丽、陆云等人通完电话，陆飞看着只剩下一格电的手机，舒了口气。 　　“走，今晚不醉不归！” 　　徐磊激动地大手一挥，毕竟大冷的天，游轮派对也没意思，干脆走婉约派的路子。 　　“陆总，这次我们也请了霍郑李，呃，李兆吉家族的‘李’，另外个‘李’没有请。” 　　刘镪东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哈哈，镪东你是庆祝工作两不误。” 　　陆飞拍了下肩膀，“今年的圣诞购物节的时候，咱们来一个漂亮的年末收官之战。” 　　“好了，好了，咱们该出发吧。” 　　徐磊拉着两人，上了车，一路驶向酒店。 　　畅通无阻！畅通无阻！ 第692章 我顶你个肺 　　近乎600亿美刀的市值！ 　　全球第二大市值的华夏互联网企业！ 　　港交所有史以来最大最疯狂的IPO记录！ 　　飞购网上市，霸屏香江的所有媒体。 　　正经的从飞购网创业史说到陆飞发家史，不正经的已经猛挖陆老爷的八卦，挖不到就跟，跟不到就编，香江最吃富豪明星的新闻。 　　港交所里，到处流传陆股神的传说。 　　就差拳打李黄瓜，脚踢李兆吉。 　　陆飞越风光，李泽凯就越憋屈，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喝到半醉，才心有不甘地回家。 　　自己在香江大道，豪掷两亿港币打造的“红色富贵木屋”，完全由红木建造的独栋别墅，豪华的客厅里，装着防撞胶边及栏杆。 　　全都是为他的长子准备。 　　“咦，你怎么回来了？” 　　梁骆施从婴儿房走了出来，惊讶不已。 　　“你在说什么？” 　　李泽凯摇摇晃晃地坐在沙发上。 　　“我好姐妹容祖尔说飞购网今晚有很盛大的庆功派对，杨老板让在香江的瑛皇艺人都要去捧场，说陆总高兴，要满足员工们的追星梦，连大哥程、刘德桦、张雪友都去了。” 　　梁骆施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杨老板参加了吗？” 　　李泽凯一个激灵，突然酒醒。 　　梁骆施以前是瑛皇重点培养的艺人，是自己花了1亿多港币才从杨守成抢回了人。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盛传“麻雀变凤凰，嫁入豪门家”，但他可没有这个念头。 　　从来没有！ 　　“没有哦，杨老板没去。” 　　梁骆施让保姆去准备热毛巾。 　　李泽凯吐了口气，“这不就对了嘛，那是飞购网内部的庆功宴，怎么可能请外人？” 　　梁骆施接过毛巾，替他擦脸：“不对哦，我刚刚听祖尔讲，好像看到了霍家的大小姐……” 　　“霍思薇？！” 　　李泽凯把眼睛眯成一条线，“霍家的算盘也打得太精明了，竟然想招陆飞为婿。” 　　“系啊系啊，霍思薇的老豆，还有赌王四太跟何超萤也在。”梁骆施知无不言，但当说到“李家的李佳洁”的时候，突然注意到—— 　　李泽凯猛地睁开了眼睛，“谁！” 　　梁骆施吓了一跳，复述一遍。 　　“李佳杰、霍震桓，有没有郑家淳！” 　　李泽凯头脑一下子清醒，喝了口水，慢慢意识到陆飞这个王八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想绕开他们家，跟跟霍李郑其他三家联手，给财付宝切入香江市场打开突破口。 　　“母、母鸡啊……” 　　梁骆施纳闷道：“难道没有请你去吗？是不是只请你大佬去了没有请你，这也太……” 　　“杀特啊普！” 　　李泽凯狠狠地瞪了眼，“你马上给容祖尔打电话，问问她是哪个酒店！马上问！” 　　“喔……” 　　梁骆施只觉得奇怪，但乖乖照做。 　　就见平日里冷静的男人急切地打电话，把飞购网庆祝晚宴的事跟李泽巨说明，“没错，大佬，陆飞这个扑街仔故意孤立我们家啊！” 　　“好，我马上就赶过去。” 　　“绝对不能让他们三家跟陆飞合作！” 　　“陆飞，我顶你个肺，阴我们！” 　　挂断电话，李泽凯转回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什么酒店，问到了没有！” 　　“嗯，嗯，美丽华酒店。” 　　梁骆施吓得手机差点掉下来。 　　“你说什么！？” 　　“美、美丽华酒店……” 　　香江九龙尖，美丽华酒店。 　　漆黑的深夜，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喜气洋洋，酒香从碰撞的杯里溢出，三五成群，好不热闹。 　　台上，陈奕讯唱着《爱情转移》。 　　台下，程龙、刘德桦、谢霆峰、赵雅之等港星纷纷出席，四周簇拥着员工，索要签名合影，杨蜜、景恬也混在其中，借机发展人脉。 　　嬉笑的人群中，却没有人敢去户外露天区，就连何超欣和赌王四太也没这个资格。 　　月下，霍震桓、李佳杰两个二代，以及郑志纲、霍思薇两个三代，和陆飞把酒言欢。 　　“陆生，不用担心。” 　　李佳洁站在自家的酒店，信誓旦旦地保证李泽凯、李泽巨两兄弟绝对不会来美丽华。 　　陆飞很好奇里面的缘由，霍思薇借着给他倒酒的工夫，把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美丽华酒店本来是李兆吉的好朋友杨志允创办的，在他去世之后，子女无心经营，有心出售，李嘉成看上了，准备收购，分拆重建。 　　但杨志允的妻子希望能保留“美丽华”的招牌，于是请来了李兆吉，最终豪华地段的豪华酒店，就这么被李兆吉的新鸿基收入囊中。 　　简直是虎口夺食，两人结怨。 　　从此，李不见李。 　　“原来如此。” 　　陆飞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一谈到合作，就属李佳杰最积极，合着两家不对付。 　　“陆生。” 　　霍震桓看到他跟自己女儿亲近的样子，非但不恼，还很高兴，“你说财付宝香江合资公司，你们占70％，三家各占10％，这个占股方案，我们霍家没有异议，至于其他两位……” 　　“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李佳杰瞥了眼小字辈的郑志纲，显然他要回去跟爷爷郑裕童、父亲郑家纯淳商量决定。 　　“没问题，是该好好考虑。” 　　陆飞摇晃酒杯。 　　“唉，今天跟陆生一聊电子支付、电子商务、智能手机这些互联网科技，霍兄，我真的有一种老了的感觉。” 　　李佳杰叹了口气，深深后悔。 　　本来八达通公司有他们家的一份，但在千禧年间，已经转给了郑家的新世纪集团，毕竟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会横空出世个“财付宝”。 　　“李总千万别这么说。” 　　陆飞安抚了几句，又跟郑志纲晓之以画饼，动之以忽悠，非拉郑家入伙不可。 　　“陆总放心，我一定把话给我爷爷、老豆，相信这种顺应移动互联网潮流又惠及香江市民的事，他们想必不会不答应。” 　　“各位深明大义，我很高兴。” 　　陆飞满意地抿了口酒。 　　霍家在香江的地位和实力就不用说了。 　　郑家，除了周大福珠宝金行，还涵盖了酒店、百货、物流、电信、基建，尤其掌控着巴士、渡轮等负责交通出行的公司。 　　李兆吉也一样，而且完全不输于李嘉成。 　　囊括的产业涵盖了香江人的衣食住行，尤其是中华煤气有限公司，是香江家用和供暖天然气的供应商，而且是仅此一家。 　　只要和财付宝合作，香江这盘棋就活了。 　　当然作为交换，陆飞投桃报李，看似随口一说：“我最近和保尔森一直在研究欧元区国家的债务问题，尤其是希腊的国债。” 　　孺子可教也！ 　　霍震桓、李佳杰等人相视一笑。 　　之所以他们“屈尊”，频频示好，甚至不惜在合资公司股份上让步，无非就是想让家族以及后代抱大腿，搭上陆老爷这辆又快又稳的顺风车，特别是得到三体基金的投资项目。 　　“陆生觉得发生了什么商机吗？” 　　李佳杰语气里透着一丝期待。 　　“我们正计划做空！” 　　“做空！？” 　　“是的，做空。” 　　陆飞说出自己的分析，慢慢地打消他们的顾虑，而且给他们三家投资的最高上限是5000万美刀，也可以根据情报，自行操作。 　　郑志纲、霍思薇等人年纪小，见识少，一下子就被陆飞给震住了，不由想到一个人—— 　　曾横扫东南亚，想做空香江的索罗斯！ 　　此子，恐怖如斯！ 　　霍震桓呆呆地望着他，想到胆子大，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满足做空一个国家的国债，竟敢剑指欧洲，那要是有一两万个亿美刀，岂不是特么敢从华尔街一路杀到曼哈顿，眼睛都不眨一下？ 　　噢，次贷就干过了，那没事！ 　　“那么，李嘉成那边呢？” 　　李佳杰把眼睛眯成了一眼缝。 　　“他们只会收到我的友谊。” 　　陆飞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看到自家的对手吃瘪，李佳洁露出满意的微笑，“我知道陆生的外号是‘东方股神’，跟巴菲特齐名，对你的邀请，稍微犹豫，那是对你的不尊重，但我还是要说，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至少了解下希腊和欧洲的情况？” 　　“当然可以！” 　　陆飞点下头，“李总的谨慎我能理解，可以跟财付宝香江合资公司的方案一起带回去考虑，我相信李老先生也会同意。”接着有意问道，“我记得李老先生是‘香江股神’对吗？” 　　“哈哈哈～” 　　李佳杰和陆飞对视一眼，发出笑声。 　　众人商业互吹，其乐融融。 　　室外转冷，寒风习习，陆飞等人谈完合作，走回宴会厅，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那就合作愉快，干杯。” 　　陆飞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 　　李佳洁等四人碰杯，面带笑容。 　　霍震桓在离开之前，趁着跟陆飞握手的机会，压低声音：“陆生有香江购置过房产？” 　　“没有，不过有这个打算。” 　　陆飞被刘镪东和徐磊软磨硬泡，相约在香江买房当邻居，有空可以一起打牌打高尔夫。 　　“喔，是吗！” 　　霍震桓提醒他如果有这个想法，要早做决定，香江的楼市已经有从次贷中转暖复苏的迹象，政府甚至计划提高印花税来压制购房潮，说到这里，把霍思薇推了出来：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梅丽莎。” 　　霍震桓意味深长地说出女儿的英文名。 　　“一定，一定。” 　　陆飞看着他们刻意离开，给自己和霍思薇创造独处的空间，莫名有种拉郎配的无奈感。 　　“那个，陆生，我有男朋友了。” 　　“噢，我也有女友，我们还有个孩子。” 　　两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真哒？太好了，哦不，恭喜，恭喜！” 　　看到霍思薇激动的样子，陆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买房的话，我和朋友们会找新鸿基，或者新世界，就不麻烦霍小姐了。” 　　彼此心照不宣，很有方寸地分开，霍思薇是这样，但何超萤母女可不是，一心想要撮合自家闺女，跟陆老爷认识，甚至谈恋爱。 　　这算盘打得，就连在葡京都听到了。 　　陆飞客套地敷衍了会儿，就走去跟其他人交际去了，宁可让杨蜜、景恬陪着，也不肯跟何超萤多呆，完全不把赌王四房放在眼里。 　　毕竟，给个面子，叫声“四太”。 　　不给面子，赌王他有几个亿啊！ 　　庆功宴持续了2个半小时，在陆飞感人肺腑的总结陈词之后，宴罢人散，各回各家。 　　而喝得满脸坨红的景恬，跟摇摇晃晃的杨蜜，早已不见了踪影，显然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飞跟刘镪东、徐磊三人勾肩搭背，各自醉醺醺地走回自己的酒店包间，此时此刻，客厅的灯亮着，浴室里的浴缸装满了热水。 　　架子里，摆着换洗的睡衣内裤。 　　“人呢？” 　　陆飞环顾四周，没找到杨蜜的人影，就见主卧的门敞开着，随即脱掉衣服，泡了个澡。 　　躺下不到十分钟，手机就嗡嗡作响。 　　徐欣在电话里带来十万火急的消息—— 　　就在今天，就在刚刚，高盛出手了！ 　　华尔街群狼们也跟着头狼冲了！ 　　全球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率先宣布，将希腊主权信用评级由“A－”降为“BBB＋”，前景展望调整为负面，这是希腊在过去10年中，信用评级首次跌落到A级以下。 　　受消息影响，希腊股市暴跌10％。 　　早就伺机做空的基金全面进攻，希腊的链条全线崩溃，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波及到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和爱尔兰，一个接一个引爆债务危机，最终欧洲债务危机全面爆发。 　　“好消息！” 　　陆飞抹了一把脸，精神大振。 　　“好消息有，坏消息也有。” 　　徐欣很是无奈：“这次引爆导火索的不是三井银行，也不是高盛旗下任何一家机构，而是一家叫‘南非标准银行’出面质疑希腊等国可能会因为它的债务问题而退出欧元区。” 　　“南非标准银行？” 　　陆飞根本没听说过这家银行。 　　“emm，工行是最大的股东。” 　　“卧槽，什么？！” 　　“没错，你没听错，持有20％的股份，但整件事幕后操作肯定不是咱们，而是高盛。” 　　“驱虎吞狼。” 　　陆飞立刻酒醒，高盛是工行战略投资的最大股东，当初收购南非标准银行就请了高盛做首席财务顾问，合着高盛在这里又埋伏一手。 　　就像次贷危机引爆，阿美利加会追溯源头，查到德银，狠狠报复一把，欧债危机也是一个道理，引爆希腊债务危机的南非标准银行是罪魁祸首之一，欧洲早晚会顺藤摸瓜。 　　一旦发现工行是最大股东，很难不认定是幕后黑手，很难不会上升到怀疑华夏。 　　相当于替高盛、替华尔街、替阿美利加当了替罪羊，将来势必会面对—— 　　欧元区的怒火！ 　　阿美利加不愧继承大嘤搅屎棍的天赋！ 　　“高盛，我顶你个肺，玩阴的！” 　　陆飞一拳砸在水面，水花四溅，再无泡澡的兴致，也没有飞购网上市的喜悦，急忙交代徐欣准备资料，他们必须给领导们提个醒。 　　徐欣也知道兹事体大，马上去办。 　　“艹，一直在忙上市，大意了！” 　　陆飞憋着一肚子火，睡衣也不穿，径自走到客厅，透过落地窗，望向流光溢彩的香江。 　　一根烟的工夫，才冷静下来。 　　这个仇，我先记下了。 　　心不在焉地走向主卧，黑灯瞎火，勉强能看到床上有人盖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蹭地一下，火气就上来了。 　　“你看那前面黑洞洞的，定是那贼的巢穴，让我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陆飞哼着小曲，顶你个肺。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却在此时，被窝里的人如泣如诉说： 　　“飞、飞哥哥，慢点，你弄疼我了～” 第693章 值得托付的贵人 　　“杨蜜她人呢？” 　　“蜜姐在房间，她、她喝醉了。” 　　“所以你拿了房卡？” 　　“飞哥哥，为什么曾丽姐、蜜姐、师师姐可以，我就不可以啊？” 　　景恬像藤一样死亡缠绕着陆飞。 　　诽谤！绝对的诽谤！我怎么刘师师了！ 　　陆飞避轻就重说：“她们已经想好了，你也想好了？” 　　“我、我都想了好多年了！” 　　景恬一本正经地说出四年零八月。 　　合着17岁的时候就已经在馋我了…… 　　陆飞摸了摸她的头，“真想好了？” 　　景恬嗯了一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目光当中充满着依恋。 　　陆飞亲了一口，立刻得到了女孩雨点般的回吻。仿佛得偿所愿，情绪愈来愈热烈。 　　竟然主动…… 　　有些事情做了就回不去了啊，以前纯洁的兄妹情，只能朝变质的德国骨科一去不复返了，而景恬也从女孩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女人。 　　情到浓时的反应变得豪放、狂野。 　　“嗡嗡嗡，嗡嗡嗡……” 　　第二天，床头柜的手机不停地振动。 　　熟睡中的陆飞被吵醒，伸手一接，听到说话的是郑志纲，立马精神一振，睁开眼睛。 　　郑家的话事人郑裕童请自己吃早午茶。 　　“那就9点吧，好，不见不散。” 　　陆飞看了眼显示“7点整”的表，接着联系王贲准备辆车，交代好一切，转头看到景恬侧躺，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黏住自己，饶是精力充沛的她，也难以弥补通宵游戏的疯狂。 　　果然，通宵熬夜玩游戏对身体很不好！ 　　喝多少特仑苏和营养快线都补不了。 　　陆飞轻手轻脚地把她扒开下床，给她盖上被子，洗漱一番之后，走出酒店。 　　见面的地点，就在福临门酒家。 　　号称“名人食堂”，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会选在这里饮茶，甚至李佳欣和许瑾亨的婚礼，就定在这里，因此，附近总是蹲守着一群狗仔，等待刘銮熊、赌王等富豪明星出现。 　　“咔咔咔～” 　　当陆飞下车的刹那，就像找到丢骨头的主人，无数镜头第一时间对准他，一通狂拍。 　　同样出镜的，还有门口迎接的郑志纲。 　　福临门酒家，每个楼层都大有讲究。 　　普通散客，领餐员一般都会被带到两楼大厅，餐牌上也有相对亲民的点心简餐。 　　名流富豪则被安排在三楼，而贵客中的贵客，会被安排在可以电梯直通的302包房。 　　陆飞来到三楼的私密小包厢，就见郑裕童站了起来，笑脸相迎，热情寒暄。 　　“陆生，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童叔老当益壮，我这个做晚辈的还有很多要跟前辈们学习的地方。”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跟着坐在身旁。 　　借着点餐的工夫，慢慢熟悉起来。 　　郑裕童笑道：“陆生就不要谦虚了，就凭能预测到希腊债务危机，就已经超过我了。” 　　“陆生，昨天前半夜我才把你做空希腊和欧元区的的事跟爷爷讲，没想到后半夜马上就爆发了！真不愧是‘股神’，简直是神了！” 　　郑志纲亲自倒茶，眼里充满崇拜。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团队，尤其是约翰保尔森的功劳。”陆飞摆摆手，“今天请我来，想必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要是这还不能做出决定的话，那我简直是得了老年痴呆，哈哈～” 　　郑裕童毫不犹豫地要了做空基金最高5000万美刀的投资上限，出的多，赚的多。 　　陆飞嘴角上扬，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老板亲自推着推车，把蒸笼摆在桌上。 　　“陆生，福临门做的粤菜可以说是整个香江的一绝，特别是这个‘蟹子烧麦皇’。” 　　郑裕童话锋一转，“我很好奇为什么陆生这么笃定希腊会有债务危机，欧洲也会有？” 　　陆飞边吃边分析，对于鲨胆童这样的老江湖，三言两语，就能一点即透。 　　“有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希腊、德国、法国这些都在一个共同体，救希腊，重创的是整个欧元区，但不救希腊，重创的就是欧盟本身，孰轻孰重，不难抉择。” 　　“嗯，两害相权取其轻。” 　　郑裕童点头赞同，转头考校郑志纲。 　　就见他满脸忧色，香江的股市和金融才因为飞购网的上市，好不容易扭转颓势，结果前脚刚抵消迪拜债务危机的冲击，后脚又迎来希腊甚至整个欧洲债务危机，岂不是白折腾了？ 　　“不白折腾！” 　　陆飞笑道；“这次危机看似对香江是大逆，但顺中有逆，逆中有顺，其实大顺就在其中。” 　　“依陆生之见，对香江股市和经济反而是有利。”郑裕童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个是中东，这个是欧洲。” 　　陆飞拿出两个蒸笼，“现在都爆发了债务危机，自然会引发资本外流，那会流向何处呢？又能流到哪里？” 　　“当然是美利坚。”郑志纲回道。 　　“只是一部分，现在的美利坚还没有从次贷危机中摆脱出来，所以绝大部分会流向更有钱途的华夏，具体地说，就是香江。” 　　陆飞拿出代表“香江”的蒸笼：“因为内地的金融政策，资本必定会流入更开放的香江，特别是股市，欧洲之祸，就是香江之福。” 　　“陆生推测港股和恒指明年会大涨？” 　　郑裕童眼里闪出欣赏之色。 　　“不是推测，我们已经在行动。” 　　陆飞笑道：“实话说，在飞购网上市之前，就买了恒指期指，你们五千万美刀的一部分也会投在看涨头寸上，我和保尔森非常看好明年恒指的表现，预计能涨三五千点。” 　　“什么！！” 　　郑志纲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恒指三五千点是什么概念？ 　　《大时代》里，丁蟹跟方展博的最后对决时，恒指突然从9000点升至约13000点，已经被称为“大奇迹日”，而且是香江三大富豪托市买涨等诸多因素合力的结果。 　　如果陆老爷预测准了，那就是神迹。 　　简直是股神的“神之一手”！ 　　“大惊小怪，陆生，我这孙子不成器，让你见笑了。”郑裕童左看看郑志纲，右看看陆飞，心里不禁感慨，生子当如陆老爷。 　　“小郑总成熟稳重，只是缺少一些历练而已，相信在童叔身边，早晚能独当一面。” 　　陆飞夹起一个叉烧包。 　　“饮茶，饮茶。” 　　郑裕童笑脸盈盈，眼下陆老爷给了两个金点子，他自然要给予回报，而且是双倍。 　　千禧年，八达通有限公司改组架构，各家签订了新的股东协定，而原本属于李兆吉家族的股份，被他们新世界集团全额收购。 　　再加上旗下第一巴士和新渡轮持有的总和，是仅次于香江地铁和铁道的第三大股东。 　　“陆生。” 　　郑裕童不光同意跟财付宝合作，新世界集团但凡需要的，全都全力予以配合，而且愿意把收购李兆吉的那部分股份，转让给财付宝。 　　“喔！” 　　陆飞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大方。 　　财付宝假如能成为八达通股东的一员，等于推翻了之前的方案，从联合霍郑李三家的资源，让财付宝渗透香江的方方面面，自下而上，跟八达通抢夺支付场景，变成了跟八达通既合作又竞争，甚至能把八达通拉来入伙。 　　“我在香江还是有几分薄面，如果陆生想把财付宝接入八达通，我也可以帮这个忙。” 　　郑裕童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就太谢谢童叔了。” 　　陆飞觉得很不对劲，但表面上客客气气。 　　“陆生，不要客气。” 　　“我这个人一直觉得，幸运只会光临一个人一两次，但不可能终生都光顾，人这一生，‘勤’字是最重要的，然后是‘诚’字，除此之外，就是要认对事，看对人。”郑裕童把茶杯举起来：“陆生，我很看好你啊，干杯。” 　　“干杯。” 　　陆飞莫名有种把家族托付给他的感觉。 　　三人相谈甚欢，吃完早茶，顺便又吃了个午饭，酒足饭饱，意犹未尽地分开。 　　一个朝左开，一个朝右开。 　　郑裕童坐在车里，叮嘱道：“志纲，以后要跟陆生多亲近，不管在不在香江，能帮的都要尽量帮，不要等到陆生能解决了再帮。” 　　“阿爷？”郑志纲诧异不已。 　　“等我百年之后，他就是你能依靠的人。”郑裕童郑重地拍了下长孙的手背，“本来以我现在的岁数，身体又不算好，早该退居幕后，培养接班人才对，你说是不是？” 　　“阿爷，千万不要这么讲……” 　　“可真的没有办法，谁让你老豆还有你安扣都不成器呢！” 　　“……” 　　郑志纲一时无语，摸摸鼻子。 　　“你老豆，本来我系寄予厚望，刚毕业就让他进公司学习打理家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但等我把公司的一切都交出去，刚上位，问题就来了，不到半年就亏损了70个亿，逼得我重新出山接手。” 　　郑裕童紧皱眉头，恨铁不成钢。 　　郑志纲面露尴尬，“阿爷，其实还好，你想想李家老二啦，收购个香江电讯，不但负债了130亿美刀，还把企鹅的股票给贱卖给陆生，整整20％，现在可值100多亿美刀！” 　　“不能这么比，李生是时运不好，赶上互联网泡沫破裂，你老豆完全是能力不行。” 　　郑裕童叹了口气，“你那安扣就更不行了，整天不务正业，天天跟林建月那边人在娱乐圈鬼混，把金行的招牌和风评都败坏了，他们我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只能指望你了。” 　　“阿爷。” 　　郑志纲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可你还太年轻，缺少捶打，本来我在内地给你物色了一个帮手，衡大的许加印。” 　　“就是您借钱给他的那个内地地产商？” 　　“对，就是他，去年次贷危机，衡大的资金链出现问题，我借了他10亿，还找刘銮熊他们一起投资，帮许加印度过难关，赚钱是其次的，主要是让他欠我们家的人情。” 　　郑裕童一五一十地抖落而出。 　　本来的计划，安排长孙到内地接管新世界公司的业务，尤其在地产方面，跟许加印的衡大合作，共同开发，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阿爷，为什么呢？” 　　郑志纲纳闷道：“是因为陆生？” 　　“没错！” 　　郑裕童眯了眯眼，“那个许加印，我观察下来，心术不正，是个‘贾雨村’，很有可能会把衡大这条大船给带翻了，连累到我们。” 　　“那您还帮助他的衡大上市？” 　　郑志纲眨了眨眼。 　　“不上市，衡大哪来的钱壮大，又哪来的钱开发新世界在内地的土地？”郑裕童得意笑道：“我不打算让你跟衡大联手做项目，我要把所有内地的土地转手卖给衡大，然后退守香江，建楼收租，每年光收租金就有20多个亿，就算我将来死了，也够你们霍霍了。” 　　“可是……可是……” 　　郑志纲绝不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三代。 　　“我知道你想闯，如果没有陆生出现，我肯定不会同意。”郑裕童笑道，“不过有他在就不一样，他是个值得投资和托付的人。” 　　一想到这里，就不禁后悔过早地让自己唯一的孙女结婚，也许可以争取到联姻。 　　“咳咳，阿爷，陆生他好像有女朋友，而且是内地第一娱乐公司的老总，比瑛皇的市值还要高。”郑志纲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还知道这家叫‘汉唐’的公司，一直有跟地产公司合作开发地产，建设院线。” 　　郑裕童叮嘱到那个时候，就把新世界集团囤的好地段，哪怕是吃点亏也要卖给汉唐。 　　郑志纲瞬间明白，甚至举一反三。 　　汉唐既然是娱乐公司，自然有很多艺人，周大福金行缺个代言人，新世界很多子公司也缺代言人，干脆把夫人路线贯彻到底。 　　“孺子可教。” 　　郑裕童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驶向酒店的一路上。 　　陆飞先是接到霍家和李家的电话，跟郑家一样，在收到希腊债务危机引爆的消息之后，迫不及待地拿出5000万美刀，唯恐落后。 　　接着就跟徐欣交代清楚，特别是高盛在南非标准银行设下的阴谋，要给领导提个醒。 　　“你什么时候去美利坚？保尔森想跟你聊聊做空欧元区之后的计划。” 　　“那就要看这趟中东之行需要多久了。” 　　陆飞会以飞购网在中东战略布局的名义，到迪拜、阿联酋等国家，然后转战美利坚。 　　徐欣收到指示之后，马上着手准备，顺便找几个精通阿拉伯语等语言的商务翻译。 　　陆飞随后跟刘镪东、高团等人聊完飞购网、财付宝、中通航空等相关业务，才抽空搭理一下已经打了“18个未接电话”的杨蜜。 　　就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在美利坚等着。 　　回完，把手机揣兜里，径直地回到自己的套房里，门才关上，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你是不是跟杨蜜接下来要去好莱坞？” 　　“唔唔，我跟蜜姐约好一起……” 　　“你都偷她房卡了，还怎么一起？我让她先走了，你坐我的飞机，我带你过去。” 　　“真哒？好啊！” 　　景恬惊喜不已，小鸡啄米般地玩亲亲。 　　一般这很快会发展到…… 　　“不过得先去趟中东，再去美利坚。” 　　陆飞抱着她，走向客厅。 　　“中东？” 　　景恬脸红红地凑在耳边轻声说道，吐气如兰，“飞哥哥，是不是就我们俩啊？” 第694章 杀企鹅，抢陆飞 　　1月1日，收割了欧洲半个月的高盛，暂时鸣金收兵，整栋大楼陷入癫狂的喜悦当中。 　　一扫次贷危机留下的阴霾。 　　“干杯，大卫！” 　　约翰沃尔德伦笑着举起威士忌。 　　“干杯，哈哈哈哈。” 　　大卫所罗门把酒一饮而尽，满脸通红。 　　“卖掉CDS之后，接下来我们该找德银要希腊CDS的保险赔偿金了。” 　　约翰沃尔德伦看着高盛做空迪拜和希腊的第一批战果，笑的合不拢嘴。 　　“我已经让欧洲那边的人着手去办了，不多不少，至少20亿欧元！” 　　大卫所罗门伸出两根手指。 　　希腊债务危机爆发，希腊支付能力承保的CDS价值翻番上涨，布局当中，就把希腊无力偿还的可能性考虑在内，于是又找德银买了一份20年期的信用违约互换，相当于希腊CDS的CDS，高盛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还不够，还不够，还有爱尔兰、意大利、西班牙，然后是英国、法国、德国，欧元区这一块蛋糕，我们至少吃下100亿欧元！” 　　约翰沃尔德伦挥舞手臂：“大卫，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但一想到华夏陆跟在我们的后头发财，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大卫所罗门往杯子里倒满酒。 　　“那我跟你说一件高兴的事，从迪拜办事处传回的消息，华夏陆这些天在迪拜。” 　　“迪拜？他去迪拜干什么？” 　　“他给迪拜提供了15亿美刀的借款。” 　　“什么！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华夏陆疯了嘛！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迪拜就是个定时炸弹，债务和房地产泡沫随时引爆，居然这个时候把钱投到迪拜这个火坑？” 　　“可能他是个天才，毕竟是‘股神’。” 　　“股神？到时候求神还差不多，他以为他是谁啊！上帝的私生子吗？以为每一次上帝都会站在他这边吗？还是上帝会选择迪拜？” 　　“总之对高盛来说是个好消息，三体基金在迪拜投了15亿，就少了15亿的现金储备，也就少了一份支撑企鹅股价的力量，我们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胆地做空企鹅。” 　　约翰沃尔德伦咧嘴发笑。 　　大卫所罗门给他倒上酒，“我已经联系好了城堡、梅尔文、香橼资本它们，只要暴雪、企鹅任何一方发出结束合作的公告，马上可以行动，争取第一波打掉5％的股份！” 　　“这只是开胃小菜，这一次我们要把上一次做空企鹅的损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约翰沃尔德伦跟他碰了下杯，“华夏陆应该不会介意，他都那么富有了，桀桀桀～” 　　就在高盛召集高层部署做空企鹅的计划，陆飞坐着私人飞机抵达美利坚，满载而来。 　　给迪拜的15亿美刀贷款，虽然比不上阿布扎比的100亿美刀，但在两年之内是无息的，如此雪中送炭，跟外流和催债的资本比起来，何止是一股清流，简直是一股暖流。 　　于是，得到迪拜王室远超规格的接待。 　　合作自然也相当顺利，电子商务、网络支付之外，最大的成果莫过于往后的中通航空，无论是货航，还是民航，都可以在迪拜国际机场着落，而且帮忙引荐跟阿联酋航空合作。 　　至于物流，超低价拿下了黄金地段。 　　飞购网今后可以以迪拜为仓储枢纽中心，延伸沙特、利雅得主要网点，布局中东。 　　忙里偷闲，就给如青苹果般青涩的景恬打针，催熟成娇艳可口的红苹果，甜美多汁。 　　“那我先走了，拜拜。” 　　景恬烈焰红唇，朝陆飞亲了几口，才依依不舍地上车，把头探出窗外，挥了挥手。 　　“拜拜。” 　　陆飞挥了挥手，余光里注意到接机的约翰保尔森一脸的坏笑，“咳咳，怎么了？” 　　约翰保尔森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接着拿出手帕道：“陆，想不到你这么会享受。” 　　“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吗？”陆飞擦掉脸上的口红印记。 　　约翰保尔森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转念再一想，“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欧洲那边那么多肥羊等我们宰呢！” 　　“运作怎么样了？都抛出去了吗？” 　　陆飞双手揣兜，钻入车里。 　　做空的模式有点类似次贷，希腊未被怀疑有支付能力的时候，大量购进债务的CDS，然后再对希腊支付能力信誉发动攻击，促使CDS价格上涨，然后就等着价格上涨抛出。 　　“头寸统统平仓，CDS也全部在最高点统统套现，保守估计，起码12亿美刀！” 　　约翰保尔森说：“这还只是希腊。” 　　“不出意外，很快就会从欧元区边缘国家向核心国家蔓延，到时候欧债危机彻底爆发，美元和人民币的走势都会强劲上扬，热钱流向美股和港股，黄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陆飞从烟盒里抖出两根，递给他一根。 　　“指数、现货和期货，跟黄金有关的衍生品，我回去就让人统统处理掉。” 　　约翰保尔森点上火，抽了口。 　　“接下来该做多恒指，以及收购欧洲的优质资产。”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是你想要的比雷埃夫斯港资料，还有这个，这是法国半导体产业的，这是德国的，这是整个欧洲的，相信一定有你喜欢的。” 　　约翰保尔森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谢谢。” 　　陆飞翻翻材料，上下浏览。 　　“希腊有将近3000亿的债务。” 　　约翰保尔森说，“就在去年，已经决定把guoyou资产私有化，转卖换取现金，来减少自己的债务，不出意外，只要运作得当，你想拿下比雷埃夫斯港口的控制权不成问题，甚至希腊整个航运业和物流业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感觉脖子有点痒啊…… 　　陆飞贪婪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约翰，还有件事我得拜托你。” 　　“你说。” 　　“后天，暴雪就会宣布中止《魔兽世界》的代理授权，你也知道它在企鹅整个游戏营收的占比，绝对会影响股价，出现小幅下跌的迹象，我希望你能帮我给企鹅护盘。” 　　“当然没问题！” 　　转眼间，到了第三天。 　　暴雪前脚发布声明，和企鹅和平分手，《魔兽世界》华夏区的代理权自此归网艺。 　　后脚，相隔不到1分钟，企鹅也发出类似公告，大大方方祝福暴雪、网艺，随后宣布游戏业务的未来将从MMO网游转移到MOBA电子竞技，重点投入DOTA2和LOL。 　　同时，附带上09年全年游戏营收，以及全球市场份额，从18.6％涨到了26.4％。 　　市场迅速做出反应，股价小幅下跌。 　　也在陆飞的意料之内，约翰保尔森做好准备，等从每股34.8美刀跌到33美刀时，就让旗下基金开始护盘，维持在33美刀左右。 　　也就是，跌幅控制在5％以内。 　　然而，企鹅股价下跌的速度超乎想象，竟然才一个小时，就跌破了34美刀，而且拉升的阻力极大，明摆着有巨量的空头汇聚。 　　约翰保尔森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联系陆飞：“我怀疑企鹅的股票正在被人做空。” 　　“做空？！” 　　陆飞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三体旗下的浑水机构，密切关注着企鹅的股价趋势走向。 　　卡尔森布洛克得到他的眼神暗示，动用人脉追踪调查，但凡卖空，就一定会有迹可循。 　　因为卖空，就必须找券商借股票卖出去，等股价跌下去的时候，再买来还给券商。 　　不一会儿，就查到企鹅的股票正在被券商出借给空头，涉及到做空基金不能透露。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华尔街又盯上企鹅。 　　“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还敢做空企鹅？” 　　陆飞盯着飘红的股价，冷冷一笑。 　　“博斯，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这些空头完全是有备而来，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肯定护不住盘，要不要加大力度？” 　　卡尔森布洛克侧目而视。 　　“既然是有备而来，你说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陆飞眼里闪烁着犀利的精光。 　　就在约翰保尔森充当企鹅的第一位白衣骑士，在推特放话看好企鹅的“Moba”游戏战略，刚在舆论上掀起一丝波澜，华尔街蓄谋已久的第一波攻势，随之而来，气势汹汹。 　　多家华尔街机构的分析师下场，在脸书、推特、Line、油管上纷纷炮轰约翰保尔森，也怒喷企鹅不该放走《魔兽世界》的代理权。 　　不是质疑。 　　企鹅游戏业务増长乏力，DNF、CF、泡泡堂等网游不能填补《魔兽世界》的盈利，就是嘲讽LOL、DOTA2靠卖皮肤，能卖几个钱？ 　　说的话不一样，但核心意思完全一样—— 　　完全不看好企鹅的钱景！ 　　甚至怀疑企鹅的股价有水分有泡沫！ 　　空头熟练地运用媒体夸大企鹅这一次失去《魔兽世界》的影响，好像企鹅就全靠《魔兽世界》活着一样，紧接着，报纸、电视、网站，既有从业人员，也有资深专家。 　　一套组合拳，打的行云流水。 　　尽管很多做空基金宣称没有下场，但发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企鹅的股价在摇摇晃晃之下，终于守不住33.5美刀的关口。 　　好在午时休盘及时，卡在了33.37美刀。 　　仅仅一个上午，市值蒸发了20.7亿美刀！ 　　“他们衔接的挺好啊。” 　　陆飞阴沉着脸，嘴角上扬。 　　“刚刚调查了下，至少有七八家在做空企鹅，规模大部分在5亿美刀以下，只有Point72、Citadel两家明星基金比较有实力。” 　　卡尔森布洛克火急火燎地来到办公室。 　　陆飞双手抱怀，“高盛、贝尔斯登它们肯定给这些基金融券了，不过现在问题关键的在于，它们会不会下场，或者已经下场了。” 　　“有这个可能，比如高盛就有很多马甲，很有可能用那些马甲做空企鹅，我和徐正在尽可能调查。”卡尔森布洛克一脸严肃，“而且会注意避开高盛安插的卧底。” 　　“慢着。” 　　陆飞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压着火：“告诉约翰，我想吃狼肉了，华尔街这群狼的肉！” 　　人在纽约，媒体无孔不入。 　　尽管陆老爷尽量不接受采访，终究还是有被堵住的时候，毕竟照目前的身家财富积累，他就是全球首富，可他就是不承认。 　　但到了这个地步，就必须出来讲两句。 　　先礼后兵，先文后武。 　　陆飞把跟他合写《大空头》的刘易斯找来，趁着午餐的工夫，接受《纽约时报》的专访，“我注意到有不少机构恶意做空企鹅。” 　　“甚至还在煽动媒体，误导股民，说企鹅失去《魔兽世界》，就仿佛西方失去了耶路撒冷，甚至颠倒黑白，污蔑股价存在泡沫。”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我奉劝恶意做空企鹅的所有人，所有机构，最好及时收手，将既往不咎。” 　　“至于企鹅和暴雪合作终止，完全是出于未来战略的考量，我们自主研发的英雄联盟、Dota2，经过多年的运营积累，用户数量总和已经远在魔兽世界之上，开启‘收费皮肤’的策略之后，营收和利润持续走高，而且会继续开办全球赛事，进一步扩大在世界的影响力。” 　　“尤其是LOL的S2赛事，企鹅计划把总决赛的地点设置在燕京奥运会的场地，鸟巢。” 　　“……” 　　“最后，我想再说一句，我这个人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继续恶意做空不会有好下场的！” 　　“勿谓言之不预！” 　　陆飞面对镜头，一脸坏笑地对不怀好意的做空机构发出了严正的警告。 　　但甭管多么危言耸听，华尔街非但不买账，反而觉得陆飞怕了，果断遭到嘲讽。 　　企鹅股价还没有水分？不会吧！不会吧！ 　　华夏陆不是股神吗，不要怂啊！ 　　既然都做空了，怎么还恶意做空？ 　　做空还有善意的吗？ 　　越是示弱，越是释放善意，华尔街群狼们就越觉得陆老爷心虚了，容易欺负，做空基金蠢蠢欲动，磨刀霍霍，很多没赶上迪拜、希腊债务危机的机构，恶狠狠地盯着企鹅不放。 　　“陆，你是了解我的，你是高盛的股东，也是高盛的朋友，我们怎么可能会做空呢？” 　　“对，就算做空企鹅有利可图，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上次做空企鹅付出的代价。” 　　“没有，高盛绝对没有参与做空！”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大卫所罗门前脚挂断和陆飞的电话，后脚笑骂不断，陆飞啊陆飞，你特么也有今天啊！ 　　“华夏陆怎么说？” 　　约翰沃尔德伦急切地询问。 　　“想摸我们底，顺便恐吓我们不要有任何做空企鹅的企图，否则后果自负。” 　　大卫所罗门冷冷一笑：“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股神’了？法克！” 　　“虚张声势，不用理他，一切按计划进行。”约翰沃尔德伦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们也该出场了。” 　　大卫所罗门和他对视，嘴角挂着坏笑。 第695章 把华尔街之狼骗进来杀 　　企鹅遭到做空，华夏陆郑重警告。 　　随着美利坚的财经、科技以及相关媒体的报道，全美皆知，舆论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推特、脸书、油管等线上，全在密切关注着，任谁也没有想到企鹅不过是失去了《魔兽世界》代理权，竟然会被华尔街群狼窥伺。 　　一如前世，丁三石想了三天三夜，都不明白暴雪怎么敢跟网艺脱钩，陆飞也一样，想不明白欧洲有那么多肥羊不宰，偏要做空企鹅。 　　接连两天，多空发生不同烈度的厮杀。 　　在30美刀这个关口，多次搏杀，但除了约翰保尔森支持陆飞，巴菲特、比尔盖茨一帮老朋友仿佛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华尔街这帮饿狼围杀企鹅，股价出现3％到4％的跌幅。 　　多头势单力薄，空头越来越壮大，就像蓄洪的大坝，隐隐有决堤爆发洪水的迹象。 　　企鹅的话题，在Reddit上已经是最热的热点之一，尤其在“华尔街赌场”，一个专门讨论股票的板块，里面的网友基本上是一群沉迷于股票、期权的赌棍，大多是酷爱游戏的年轻宅男，把股市当赌场，总想一夜暴富。 　　喊的口号都是，You Only Live Once。 　　也就是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里头韭菜们互相调侃自己为智障，投资风格非常激进，不仅喜欢梭哈，上头了还会加杠杆，图的就是一个“单车变摩托”。 　　“quadra kill！” 　　杰森玩了把英雄联盟尽兴，匆匆下线，距离美股开盘还有半个小时，习惯性地在“华尔街赌场”刷帖，版块里充满了各种小道消息、内幕情报，以及网友们晒出的成绩单。 　　至少5个百分点收益，否则没脸晒图。 　　除此以外，也夹杂着输出情绪的愤青帖，“揭露次贷阴谋”、“打倒华尔街”…… 　　就像华夏韭菜怒喷A股一样，美利坚股民在次贷危机以后也非常痛恨华尔街，尤其是卢锡安没有兑现减税的承诺，要不然—— 　　也不会之后爆发“占领华尔街”。 　　而此时，不爽归不爽，但聊的最多的俨然是企鹅，到底是跟随空头，追杀企鹅，还是支持多头，没有的胆量，哪里来的产量！ 　　两派互相撕逼，支持空头居多。 　　【我承认华夏陆很有钱，但再有钱能跟华尔街几十个做空基金比吗？企鹅我就是要看跌，耶稣也拦不住我，我说的！有图为证！】 　　【华夏陆是什么人？是股神！是投资之神！是全球前三的富豪！怎么可能会输？】 　　【如果华夏陆不是怕了，根本不需要警告，要收拾那些做空的早就收拾了，何必放过他们？就是因为收拾不了，也只能口嗨】 　　【我支持企鹅，我现在拿着企鹅的股票就是不卖，我相信华夏陆肯定会有什么动作】 　　【……】 　　杰森浏览了几页，敲击键盘，抛出一个人问题，明明现在空头们已经盈利，为什么不了结平仓，整体仓位依然这么高呢？ 　　很快地，就有好为人师的指点迷津。 　　原因很简单，税收。 　　如果做空机构借入一股股票，100美刀卖出去，根据融券协议，空头必须提供102美刀的保证金，其中100美刀是卖出股票的钱。 　　2美刀，才是自己的。 　　因为股价一直在变，这个保证金的额度也在随时变化，如果这个时候，股价猛涨到200美刀，那么空头就必须在追加102美刀的保证金。可万一股价跌到1美刀，保证金的话—— 　　只需要1.02美刀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空头就可以得到100.98美刀的保证金退款，因此，空头在实质上已经尝到蝇头小利，但僧多粥少，嫌挣的还不够多。 　　于是，继续猛冲、猛打、猛浪，必须企鹅的股价保持一个相对低迷的状态，比如每股20美刀，到那个时候，直接平仓，狠赚一笔。 　　纽交所按照惯例，会定期公布了交易所里的做空仓位数据，企鹅目前的空头仓位已经超过了6％，直奔10％而去，满满都是算计。 　　“要不要拼一把？” 　　杰森看了眼时间，距离开盘进入了1分钟倒计时阶段，不禁陷入深深的思考。 　　作为LOL和Dota2双修的玩家，LOL各种英雄皮肤、限定皮肤，应有尽有，甚至已经准备好钱包，掏钱买S1冠军皮肤，真地觉得英雄联盟一点儿也不比魔兽世界差。 　　而且坚信华夏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要不然，他就不是自己崇拜的“钢铁侠”！ 　　而后正式开盘，企鹅的股价刚有一点起色，微微抬头，立刻遭到空头的迎头痛击，第一次失守30美刀的大关，而且还在下跌。 　　眼看着“华尔街赌场”里的韭菜们迫不及待地跟投，融不了券，就买手看跌期权，瞧架势，仿佛要把企鹅打到每股25美刀以下。 　　但出乎意料的是，股价上下震荡。 　　多头入场了！ 　　“是华夏陆吧？应该是华夏陆吧？” 　　杰森犹犹豫豫，盯着走势图盯了将近一个多时间，空头的猛烈攻势受挫，多头竟然坚守住了29美刀的防线，而且有了反推的迹象。 　　“错不了！肯定是华夏陆！” 　　杰森眼里闪烁着贪婪之色，终于横下决心，拿出5万美刀，不但在29.24美刀的价位买了企鹅的股票，还有看涨期权，超级加倍。 　　半晌，在多空两头博弈当中，横空杀出一名外援，和陆飞、约翰保尔森一样，也是次贷危机大赢家之一的迈克尔贝瑞登场。 　　但意外的是，他并不是来做空，而是购入企鹅1％的股份，力挺多头，而且在推特上公布了自己的操作，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 　　看好企鹅投资的steam游戏平台，以及自营的油管，而且09年的年度报告非常完美。 　　股价没有泡沫，只是遭到恶意做空。 　　再迈克尔贝瑞的加持下，企鹅的股价不降反升，赫然从29美刀杀回到30美刀大关。 　　虽然只涨了1美刀，但股票跟看涨期权的收益率完全不同，相差了整整4倍之多。 　　“赌对了，哈哈哈！” 　　杰森又激动又紧张，死死地盯着企鹅的走势图，反攻上30美刀以后，空头后劲稍显不足，退守到31美刀高地，双手几次易手。 　　终于在午时休盘时，占领31美刀高地。 　　杰森立马切换到Reddit，就见已经有和他一样看涨企鹅的“股神”们晒出自己的账号以及盈利，他也不甘落后，截图炫耀战果。 　　帖子里，感谢陆飞，感谢贝瑞。 　　然而帖子下面，除了零星祝福的以外，要么羡慕嫉妒，要么冷嘲热讽，认为空头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且来势会更凶猛，企鹅的股价迟早还会再跌回去，劝他见好就收，赶紧平仓。 　　但杰森没有这么做，牢牢攥着企鹅。 　　耳边回荡着，别人清仓我满仓，别人割肉我抄底，别人恐惧我贪婪，总之就一句话—— 　　坚定守住，就能发财！ 　　“陆，贝瑞入场了。” 　　餐厅里，约翰保尔森切开牛排。 　　“他竟然真的愿意帮这个忙，我还以为他不添乱，不加入到空头阵营就不错了。” 　　陆飞摇晃酒杯，嘴角上扬。 　　“这也算是我们邀请他加入做空希腊债务的回报吧，而且你的电影公司拍的《大空头》，原型里除了我，还有他呢。” 　　约翰保尔森咬下一块肉。 　　“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贝瑞这么做是在还我们人情……” 　　“不不不，后半句。” 　　“你不是拍了以我和他为原型的电影嘛，不过说真的，什么时候能看到这部成片？” 　　“唔，约翰，三Q。” 　　“谢我？你谢我什么？” 　　“嘿嘿，谢你说的一切。”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过贝瑞我就不谢了，这个人情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还的，很快他就会发现这笔投资有多么的明智了。” 　　在约翰保尔森疑惑的目光下，他转头问卡尔森布洛克，Reddit、推特和脸书等媒体上关于企鹅股价拉升的舆论，尤其是Reddit。 　　得到的回复是，隔岸观火。 　　虽然有不少油管主、reddit帖主和推特KOL在这一短暂的拉升中，带着粉丝们捞了一笔，但大部分美利坚韭菜仍然在观望状态。 　　只有等多空厮杀的局势明朗了才下场。 　　“明白了，谁赢他们帮谁。” 　　陆飞抿了口酒，咂摸着嘴。 　　“陆，你真指望靠那些愚蠢短视的股民帮你对付那么多做空机构？”约翰保尔森问道。 　　“至少我们不能让他们倒向空头那边。” 　　陆飞笑道：“而且约翰，千万不要小瞧了人民的力量，我能在黄金期货上击败高盛，靠的就是华夏的人民。” 　　“我知道，华夏大妈！”约翰保尔森说。 　　“对，这一次我要让那些做空企鹅的基金们尝一尝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的滋味！” 　　陆飞已经想到一个计划，就像前世的“游戏驿站”，韭菜抱团暴打华尔街，得把股民们因为次贷对华尔街的怒火，彻底地给勾出来。 　　“那我们就必须好好秀一秀肌肉，只有继续拉升股价，让他们看到希望，尝到甜头，才会追随我们，狠狠地反击空头。” 　　“我们的弹药储备很充足。” 　　“没错，在黄金衍生品的投资回报一点儿也不比次贷少，除了对欧债、恒指等方面的投资，至少可以拿出40亿美刀，足以把市面上大部分企鹅的流通股全部买下来。” 　　“就像保时捷轧空大众对吗？”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 　　约翰保尔森和他对视一眼，“这些做空基金根本不知道招惹我们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不急，跟他们耍耍。” 　　“陆，他们不值得你耍。” 　　“要耍，一定要耍！不耍，这些基金怎么把更多的钱投进来？不投钱，怎么把小战役变大战役，引出隐藏在幕后的大机构跟投？不跟投，我们又怎么能一锅端，狠狠挣一笔！” 　　陆飞眼里冒着凶狠的精光。 　　约翰保尔森沉吟半晌，“那相当于以企鹅为战场，再来一次‘次贷’一样的多空博弈。” 　　接着点了下头，“可以干，但光靠我们和贝瑞不够，就怕高盛他们会翻脸不认账，或者又搞出什么下三滥的阴谋，要不然……” 　　“确实要防一手盘外招，所以我们要延续之前的打法，需要请一些重量级的外援。” 　　陆飞可记得华尔街“拔网线”的套路。 　　这一次杀狼盘，已经想好邀请巴菲特、国会山的“股神老爷”们、贝莱德、黑石，甚至想拉上中东王室土豪，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迪拜债务危机的背后，就有华尔街一份。 　　土豪难道就不想复仇一把？ 　　一顿饭的工夫，陆飞和约翰保尔森重新制定新的作战计划，彼此分工，卡尔森布洛克配合约翰保尔森运作，自己和徐欣负责外交。 　　随后，第一时间联系上MIH、比尔盖茨等大股东和机构投资者，一个个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台，不对外抛售。 　　对企鹅来说，会是一个极大的利空消息。 　　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损失。 　　而巴菲特这边，陆飞除了打电话，还带着徐欣，跟他面对面见上一面，不但得到了护盘的承诺，而且利用他的别墅给自己打掩护。 　　先后跟贝莱德、黑石两家秘密会见。 　　主题只有一个—— 　　豪绅的钱如数奉还，咱们分空头的刀类！ 　　他们对这个作战方案很感兴趣，对胜利战果更加感兴趣，同意在多空厮杀阶段不会落井下石，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帮助。 　　毕竟，作壁上观就是对企鹅最大的帮助。 　　“阿飞，如果我们跟空头角逐中输了，你信不信他们绝对会跟着空头反咬我们一口？” 　　徐欣跟着陆飞，离开巴菲特的宅邸。 　　“所以，第一战我们必须要打好打赢。” 　　陆飞不以为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卡尔森说，空头多线出击，又是在财经节目里唱衰企鹅，又是拉高做空仓位，第二波攻势，看样子想把股价打到30美刀以下。” 　　徐欣拿出手机，翻出信息。 　　“告诉约翰和卡尔森，30美刀，甚至28美刀的关口都可以让给他们了，要不然不可能钻入口袋阵，不过不要让的太明显，拉扯！” 　　陆飞侧目而视，“接下来见谁？” 　　“白蹬桥已经帮我们约到了美利坚证券存托与清算公司主席，明晚吃个便饭。” 　　徐欣撇了一眼。 　　“那就出发吧！” 　　陆飞撂下话，就前往机场。 　　就在他在为接下来的大战积蓄力量的时候，空头彻底迎来狂欢，企鹅股票的做空仓位从27.78亿美刀，猛涨到36.22亿美刀。 　　俨然占了企鹅总股本的8％！ 　　很快就要冲9％，战况胶着难分。 　　也就在此时，华尔街组团做空企鹅的新闻，渐渐地传回了内地，传回了香江。 第696章 多空拼杀，各显神通 　　深夜，香江。 　　“大佬，你看新闻了吗？” 　　李泽凯看着电视，凤凰台财经频道特意以“企鹅做空”为专题做了一期特别报道，邀请金融界的专家、分析师们点评整件事。 　　节目中，归纳总结了近一周企鹅多空双方交锋的全过程，统统配上标题播出。 　　“重磅！只因〈魔兽世界〉代理权，华尔街多家多冲基金做空企鹅！” 　　“危险！三大知名沽空机构看衰企鹅。” 　　“反转！企鹅得多家机构支持，股价逆势上涨，究竟是泡沫还是反弹？” 　　“突发！Nexon掌门人金正宙表示，或将考虑就泡泡堂、冒险岛等多款网游代理，提前同企鹅展开续约谈判，华尔街某分析师认为失去更多的游戏代理，会重创企鹅游戏业务。” 　　“……” 　　看着越来越多不利于企鹅的新闻出现，李泽凯越看越兴奋：“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细佬啊，这下你心里舒服点了吧？” 　　李泽巨在电话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兄弟俩都觉得解气，毕竟财付宝香江合资公司，陆飞竟然跟霍李郑三家合作，却把他们家排除在外，福临门酒家秘密会面的照片一经报道，立刻满城轰动，传得沸沸扬扬。 　　一下子，拉动了新鸿基、新世界以及旗下公司的股价，倒是长江和记，不但一分好处没捞到，而且被媒体质疑排除在外的原因。 　　尤其在飞购网在圣诞购物节取得大捷，市值突破600亿美刀的背景下。 　　无数报道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揪着他和陆飞之间的企鹅股权的私人恩怨不放，好像李家没跟全球实质上的首富没搭上线，完全是因为自己小气，从中作梗，破坏了双方合作。 　　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 　　又败坏了一波“小超人”的形象！ 　　“陆飞这个扑街仔终于有今天啊！” 　　李泽凯一想到陆飞正为企鹅股票发愁，心里暗爽，是不是也可以做空，讨回点利息？ 　　“细佬，不要冲动，别忘了你身上还负债呢，再有3年就可以还清了，别折腾了！” 　　李泽巨似有意似无意地劝说。 　　“大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李泽凯不以为然，正因为自己的债务目前要到2013年才能彻底还清，才更要搭上华尔街这股顺风，不但能更快地偿还债务，说不准还能大赚一笔，而且从陆飞手里赚来。 　　之前怎么在企鹅身上失去的，就一定要在企鹅身上讨回来！ 　　“细佬啊，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李泽巨越是苦口婆心地劝弟弟，李泽凯越是蠢蠢欲动，在他看来，空头占绝对主动。 　　不管怎么说，优势在我！ 　　跟他一样抱着趁火打劫想法的，不在少数，香江暗潮汹涌，无数资金流向了华尔街。 　　围绕企鹅，小淮海慢慢地打成大淮海。 　　空头气势如虹，把企鹅的股价打到27美刀，仍然不肯罢休，非要攻破25美刀大关。 　　做空企鹅的胜利，让整个空头阵营士气大振，渐渐地蔓延到其他美股，诺基亚等23家股价摇摇欲坠的公司，或多或少也遭到做空。 　　然而，陆飞的反击随后就到。 　　先是保尔森对冲基金以实际行动，大笔大笔地买入股票，拉升股价，冲回到30美刀。 　　企鹅方面也做出配合，鹿化腾收到陆飞的指令，宣布董事会正在审议回购股票的方案。 　　周末里，接连释放利好信号，这被很多华尔街机构解读为，陆飞要跟空头死扛到底。 　　怎么扛？当然是用钱扛！ 　　陆老爷VS华尔街空头，能不能顶住？ 　　顶不顶的了都要顶！就是刚！就是硬！ 　　多空双方，都在积蓄力量。 　　“阿飞，张磊那边来消息，不少香江的对冲基金加入空头了，全冲着做空企鹅。” 　　徐欣脚步匆匆，推开了门。 　　“香江？” 　　陆飞并不紧张，反而奇怪，自己在香江也没有几个死敌，能想到的也只有李嘉成一家。 　　“李嘉成这样的人恐怕不会犯这个险，目前张磊能查到的，除了香江本土的基金以外，一些做空的对冲基金里的资金还来自内地。” 　　徐欣一脸铁青道：“这是自己人帮着外人打自己人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利益面前，哪还有自己人。” 　　陆飞嘴角上扬，“天堂有路不走，偏要来凑地狱的热闹，行吧，打敌军是打，打伪军也是打，反正我们的口头阵来者不拒，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好‘空中飞人’的觉悟？” 　　“其实也不全是跟我们作对的，霍郑李几家都打来电话，准备了至少1亿美刀，可以无偿借给我们，郑志纲还准备买企鹅的股票。” 　　徐欣把空头仓位的数据递了上去。 　　陆飞用笔在“9％”画了个圈，“他们可真上道，虽然3亿美刀可能派不上用场，不过他们的心意我全领了，这次可以带他们发财。” 　　“还有，上头托中金问我们的情况，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无论是贷款，还是投资……” 　　徐欣直直地看向他。 　　“好啊！有了这个，我们下一步就走的更加悠然了。”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算没有这些外力，财付宝、逻辑、飞购、企鹅支付，还有三体基金，华尔街的空头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财力有多么恐怖！ 　　跟我陆老爷拼，你特么有这个实力吗？ 　　转眼到了周一，新的擂台赛开打了。 　　全球众多媒体记者、金融从业人士、新鲜的韭菜们都在满怀期待着纽交所正式开盘。 　　围绕企鹅，来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 　　就在此时，之前就传出回购股票消息的企鹅正式发布了公告，董事会已经批准了一项股份回购计划，根据该计划，企鹅将在未来6个月内回购规模至少4.5亿美刀的股票。 　　启动时间定于本周周二，过程由金融管理咨询公司高盛负责，将于7月7日结束。 　　企鹅合伙人委员会表示，回购的资金来源于公司现有的现金储备，而且会根据回购计划的阶段性结果，考虑调整回购的条件和规模。 　　企鹅终于还是下场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4.5亿美刀的回购！ 　　这不是最强的一张底牌，但也是最有效的底牌之一，通常来说，美股的股票回购方式以公开市场和私下协议回购结合的方式为主。 　　但这次，企鹅直接在二级公开市场回购。 　　意思只有一个，跟空头干到底！ 　　陆飞的霸气，立刻带动了韭菜以及市场对企鹅的信心，纽交所上午开盘，股票大幅上涨逾10％，截至收盘，股价涨回到33美刀。 　　正在朝35美刀，一路狂飙。 　　诡异的是，空头们并没有马上付诸行动，以更猛的攻势打压下这股势头，也没有出现空杀空的恐慌，反而越来越兴奋。 　　终于把企鹅骗到了包围圈！ 　　之前一直躲在暗处施放冷箭的对冲基金，一个个浮出水面，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前沿合作伙伴（FrontPoint Partners）。 　　康沃尔资本。 　　72点资本。 　　城堡对冲基金…… 　　不是华尔街明星基金，就是和约翰保尔森一样，做空次贷，名扬华尔街的新星基金。 　　空头全明星的阵容，让多空博弈来到一个新的高度，目前从账面上来看，力挺企鹅的只有陆飞、迈克尔贝瑞和约翰保尔森。 　　正当美利坚韭菜们左右徘徊，不知道是支持空头，还是支持空头，幕后大佬之一的贝尔斯登，复仇心切，第一个冒了出来。 　　对企鹅的评级重新调整，从原先建议的“持有”，改成了“卖出”，而且把企鹅股价的预期降低到了20美刀，目的只有一个—— 　　打击市场对企鹅的自信。 　　让更多持有企鹅的散户，以及机构投资者放出大货，最好能出现恐慌性抛售。 　　紧接着，摩根士丹利第二个站出来。 　　倒是美银美林、高盛等沉的住气，并没有马上跟进，显然是留作底牌，但也足以爆发出猛烈的冲击，下午一开盘，股价急挫6％。 　　企鹅等主力再次进场，市场中出现大量买单吃进所有卖单，战役一直打到了黄昏。 　　之前活跃的多空两方代表都保持安静，企鹅保持着37.3美刀的股价，取得第一场小捷。 　　鸣金收兵，陆飞在推特、脸书等平台账号都发了一个“V字手势”的动态： 　　“我就说《魔兽世界》的代理权只是个导火索，企鹅股价泡沫也只是个假新闻，根本就是这群强盗想要抢劫而已，还好我们辨明是非的投资者并没有受到既得利益者的片面、消极和未经证实的谣言影响，请继续相信企鹅！” 　　紧接着，直接＠空头阵营跳脸的对冲基金们，配上了一张《叶问》的PS图片。 　　甄子单的头像换上了陆飞，喊道： 　　“我要打10个！” 　　不等空头们做出回应，跟浑水齐名的沽空机构，香橼资本CEO莱福特跳了出来： 　　“今天企鹅的回涨只是4.5亿美刀回购计划带来的短暂效应，从华尔街机构的数据以及下午开盘的情况，形势已经非常明显，企鹅根本不值得500亿美刀的市值，一个营收大部分靠游戏的公司根本算不上高科技公司！” 　　“更配不上全球第四的互联网公司！” 　　发了两条还不够，接着长篇大论阐述企鹅市值虚高的原因和理解，重点提到了油管。 　　企鹅在网络视频的投入是亿级，但年年亏损，年年烧钱，就这种情况下，还敢下调油管的广告分成，又让了一成利给油管主。 　　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 　　而且作为长期针对和做空中概股的香橼资本，对企鹅在华夏的音乐、视频、小说等等会员注册率、付费率、转化率等提出质疑。 　　扬言正在调查企鹅，不久公布报告。 　　“我和保尔森讨论过一个有趣的现象。” 　　“很多上市公司，尤其是中概股股价在在沽空报告面世后迅速大跌30％到40％，这背后，会不会存在对冲基金提前借入大量股票，只等沽空报告面世，趁机大举沽空获利？” 　　“我们非常好奇，＠莱福特，沽空机构里面有没有存在这样的败类！混球！王八蛋！” 　　陆飞在推特上，阴阳怪气。 　　“……” 　　莱福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好了！ 　　就见推特上，陆飞火力全开。 　　面对敌人故意散播的大量不利于企鹅或真或假的信息，亲自下场，一一甄别。 　　比如，“谷歌正和企鹅商讨收购油管”。 　　fake news！ 　　“Nexon与企鹅之间关于泡泡堂等网游代理权的谈判陷入困境，将失去一批韩游”。 　　fake news！ 　　“暴雪因Dota版权问题，将对企鹅旗下专研Dota2的冰蛙工作室提起诉讼。” 　　fake news！ 　　甚至有新闻在传企鹅的QQ、Wechat等软件严重影响到信息安全，建议各州禁止。 　　就像抖音一样！ 　　舆论战打得热火朝天，多空交杂，企业、机构、银行、官方、民间股神、网络韭菜们等紧紧围绕着企鹅，是多是空，前景难测。 　　“阿飞，你看看CNBC这些假新闻，这帮空头已经在串通主流金融媒体，散布各种有利于他们的消息了。” 　　徐欣咦了一声，“你好像看上去……” 　　“一点儿不急对吗？这不是华尔街基本操作吗，黄金是这样，次贷也是这样。” 　　陆飞从容地喝了口水。 　　“但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我觉得我们该再放出一点利好消息，不能一味地回购。” 　　徐欣投去问询的目光。 　　“好消息当然有，我已经跟化腾说好了，这个月底就会开售英雄联盟的冠军皮肤。” 　　“这……这能行吗？” 　　“冠军皮肤只是开胃菜，重点是春节。” 　　“还有春节皮肤？” 　　“那当然，那时候孩子们该拿到压岁钱了。”陆飞嘴角上扬，“欣姐，永远不要低估了青少年的消费力，也许一个少年几块钱不算多，可如果是几百万、几千万个呢？”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华夏大妈’。” 　　徐欣眨了眨眼，似曾相识。 　　“对、这次出征的华夏玩家！”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当初，靠着华夏大妈暴打华尔街。 　　这一次，靠着全球LOL玩家，特别是华夏小盆友们继续暴打华尔街！ 　　“即便这样，光一个LOL销量和盈利的消息恐怕还不够，至少还需要一两个大新闻。” 　　徐欣眉宇微微一皱。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除了调动华夏的人民助我，还要调动美利坚的股民，把他们心里对华尔街的恨统统给勾出来。” 　　“怎么做？” 　　“我让企鹅购买了《大空头》的网络电影版权，不走线下了，直接走线上，只要在油管看个广告或者99美分就能直接观看。” 　　陆飞笑道：“我已经让卡尔森找一批油管主，做一批影评，科普华尔街这群恶棍怎么在次贷危机对他们敲骨吸髓，怎么丧心病狂！” 　　“阿飞，你……你……” 　　徐欣一怔，惊了个呆。 　　“欣姐，你觉得这个宣传口号怎么样？” 　　陆飞振臂高呼，“想复仇华尔街吗？好！立刻去支持企鹅！想杀死华尔街吗？好，立刻去支持企鹅！想从华尔街把骗走的刀类都特么赚回来了，好，立刻特么地去支持企鹅！” 　　徐欣不禁感慨：“贝尔斯登那帮空头遇到你，真的是狼见到虎，恶魔遇到了撒旦……” 　　“准确地说，上帝也要叫我上帝。” 　　陆飞说：“你觉得这些够了吗？” 　　“唔，在这些计划执行之前，空头的攻势肯定会越来越强，保不准香橼这些机构会发布沽空报告，是不是让巴菲特早做准备？” 　　徐欣兴奋之余，有些不安。 　　陆飞沉吟半晌，点了下头。 　　徐欣走到桌前，拿起座机，输入巴菲特办公室的私人电话，刚拨出去，就见一只大手出现，立马制止，疑惑不解地抬眼一瞧。 　　总预备队，不动！ 　　陆飞摸摸下巴，“我们再卖个小破绽。” 第697章 空头入局，上屋抽梯 　　第二天，企鹅的股价就被拉到39美刀。 　　朝40美刀大关发起第一轮冲锋。 　　然而空头们也没闲着，一直跟执行回购计划的企鹅硬碰硬，整个华尔街乱成一锅粥。 　　“企鹅多空厮杀”，跟“希腊债务危机”霸占着全美财经、科技等相关媒体版块的头条。 　　彭博社、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纽约客等都开辟了跟踪专栏，报道仓位情况、股价趋势、利空利好等最新消息。 　　与此同时，国内的央妈多个频道也报道企鹅的情况，综合频道、财经频道、中文国际频道、社会与法频道或多或少的谈到企鹅所面临的情况与前景，基本上往好的方面去说。 　　但到底是鞭长莫及，难以成为企鹅面对做空的筹码，反而做空机构有主场优势。 　　不但CNBC等财经媒体唱衰企鹅，甚至不少做空机构已经不满于借着媒体的嘴告诉股民，而是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在推特、脸书上指名道姓，企鹅这家公司我们吃定了！ 　　耶稣都留不住他！ 　　除非他是上帝！ 　　别看企鹅现在接近600亿美刀的市值，可里面蕴含着巨大的泡沫，挤挤都是刀类！ 　　按理说，仅仅是失去《魔兽世界》代理权，企鹅游戏营收减少12％而已，网艺当时失去了暴雪全家桶，虽然当天的股价暴跌了10％，但后续也慢慢地回暖。 　　眼下，已经变成多空生死搏杀。 　　陆飞这边托举股价，隔三差五地释放市场的信息，除了企鹅回购，三体基金、保尔森对冲基金也再疯狂地扫货，不断地吃入卖单。 　　每一单，都是上千万甚至上亿的大单。 　　但空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越反抗越兴奋，除了绿光等已经跳脸的基金，既有香橼等沽空机构，也有外逃欧洲的国际游资，一股脑地都冲入美股，都想从企鹅这里捞上一笔。 　　甚至，有对冲基金在推特大言不惭说，把在次贷危机里赔的钱，都从企鹅这里赚回来！ 　　“情况怎么样？” 　　车里，陆飞笑着放下手机。 　　窗外，阴云密布，下着小雪。 　　“保尔森说，第三次冲击失败了，刚冲到40美刀，就被空头打下去了，这一次他们是倾全力了，4.5亿美刀已经见底了，照现在的趋势，可能38美刀的价位都保不住了。” 　　徐欣翻了翻接收到的短信。 　　“空头的仓位到哪儿了？” 　　陆飞拿着雪茄刀剪雪茄。 　　“1月底公布的数据是9.4％，不出意外，等到下一次，也就是15号的时候，空头仓位至少会突破12％。”徐欣语气认真说。 　　陆飞叼着雪茄，滑动火柴。 　　HIM集团还持有企鹅21.2％的股份，鹿化腾在内的高层团队一共持有10.6％，以及自己掌控的38.3％的股份，这就已经达到70.1％。 　　加上巴菲特、比尔盖茨、迈克尔贝瑞、贝莱德这些小股东，公司设置的第三方代持人才期权池的2％，还有三体基金、保尔森对冲基金两家未到举牌线的4.9％，也就是说—— 　　目前在股市里的企鹅流通股是16.1％。 　　如果想要达成轧空条件，至少还要锁定4.1％的股份，毕竟，空头卖出去的股票是借来的，平仓的时候，必须要买入股票归还。 　　市面上流通的股份一旦少于空头们做空的股份，一定会出现空头抢股票的情况。 　　从而，爆发出空头相互挤兑的惨状。 　　当初，保时捷大众案，就因为轧空，把大众市值炒到了3700多亿美刀。 　　但凡出现空方仓位高于流通股…… 　　那就是陆老爷屠杀的时刻！ 　　“不够，还不够，让巴菲特、卡尔森帮我们去收，流通股怎么着也不能多于6％。” 　　陆飞吐了口烟圈。 　　“那就要看空头给不给这个机会。” 　　徐欣不禁感慨，“我是真没想到，去年大众轧空案才刚爆发，这些空头怎么不吸取教训，竟然还敢这么做空我们。” 　　“欣姐，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吸取教训。”陆飞撇了撇嘴。 　　“得亏我们在黄金、次贷上赚了点钱，可以硬扛下来，变成其他公司，早就栽了。” 　　“可不是嘛，这次必须给他们长长记性，最好能逼到他们裸卖空，我们就成功了。” 　　“照目前的情形，就快了。” 　　徐欣面露喜色，空头现在干的完全是乘数效应，也就是A把股票借给B卖空，B再卖给C，D在借C手里的股票卖空给其他人。 　　左手倒右手，股票相当于被卖了2次。 　　“我们在迪拜、希腊和欧债重仓投资的假消息，泄漏出去了吗？”陆飞睨了一眼。 　　徐欣笑盈盈，“已经透给高盛的卧底了，这么重要的情报，肯定第一时间上报了。” 　　“有时候，暴露的间谍比打入的内应有用，让敌人分不清是猪队友还是神队友。” 　　陆飞乐了，“媒体也准备好了吧？” 　　“好莱坞著名的八卦小报，不过阿飞，有这个必要吗？有第一个破绽还不够？” 　　徐欣好奇不已。 　　“有必要，很有必要！不炒作，《大空头》这样的闷片，就算免费，也没人看。” 　　陆飞一脸坏笑，“而且苍蝇不钻无缝的蛋，我们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空头反而无从下嘴，必须把小把柄送到他们面前。” 　　“那你跟媛媛报备了吗，小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徐欣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商量着约见国会山股神们的行程安排，就在此时，伊凡卡从自家的酒店里走了出来，抬起袖口，看下腕表。 　　只见一辆熟悉的车影从眼前掠过，辣个男人下了车，张开双臂，第一次主动地抱住她。 　　“咔咔咔～” 　　不远处的狗仔，正拿着相机对准他们。 　　“你干嘛！” 　　伊凡卡不免惊讶。 　　“怎么，不喜欢吗？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对你更热情一点吗？”陆飞揽住她的腰。 　　“不，不是！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伊凡卡轻轻推了他一把，“约我吃饭，还必须让我出来接你！这个时候你不该呆在公司，想办法对付做空企鹅的那些基金嘛！” 　　“明天是周六，休盘。” 　　“那你就更应该认真备战，我听卡尔叔叔说，这一次空头是铁了心要把企鹅吃下去。” 　　“我就是备战才来见你。” 　　陆飞挤眉弄眼，“我这次是以企鹅董事长的身份，来见你这位电影公司的老板，聊聊《大空头》的网络宣发，和其他电影合作。” 　　一提到《大空头》，伊凡卡眉头紧锁。 　　完全猜不透他怎么想的，明明汉唐有那么多电影版权可以买，偏偏选中最不叫座的《大空头》，正在走点映冲奖的奥斯卡路线。 　　“就是不叫座，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把几百万美刀的成本给挣回来。”陆飞往前一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你得配合我演一出戏。” 　　“戏？什么戏？” 　　伊凡卡越听越糊涂。 　　“就像平时一样，东西准备好了吗？”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 　　伊凡卡白了眼，勾住他的脖子，满心欢喜地拉到了酒店里，亲密得就像一对情侣。 　　雪花飘飘，北风潇潇。 　　下了一整夜的大雪，第二天，整座纽约城，白雪皑皑，雾气笼罩，阳光穿透而下。 　　伊凡卡扯下眼罩，迷迷糊糊地记得两人吃了晚餐，就开始在房间里演戏，手臂、手腕、身上、脚上的勒痕犹在，枕边的人却已经不见踪影，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演的是哪一出。 　　五十度灰吗？ 　　裹上睡衣，无视地上口枷等一堆益智类玩具，来到客厅里，就见陆飞坐在电脑前，拿着咖啡细品，两眼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新闻。 　　企鹅宣布不会受外界对油管业务、盈利等方面的唱衰，会继续加大对油管未来的投资。 　　这一次，拿出1个亿美刀。 　　就像奈飞一样，投资设立付费订阅的电影频道，而引进的首部赫然竟然是《大空头》。 　　一下子，惹来八方关注。 　　近期关注企鹅风吹草动的网友、股民，对冲基金员工、以及华尔街的分析师蜂拥而来。 　　评论区里，大部分要么是不理解，要么是唱衰，明明汉唐有那么多电影，甚至有成功的《暮光》、《钢铁侠1》、《钢铁侠2》，为什么偏偏会选《大空头》，完全不感兴趣！ 　　结果一查，合着是这部电影改编自陆老爷合刘易斯合写的《大空头》。 　　自恋！ 　　he tui，真特么的自恋！ 　　空头们摩拳擦掌，找各种角度批评贬低“油管电影频道是个败笔”的时候，鹿化腾作为陆飞的口替，在推特上做出回应说： 　　“之所以我们会选《大空头》，因为这部电影是对次贷危机的一次追根溯源，究竟谁才是祸害美利坚的罪魁祸首，我希望让大家们能看清楚，到底做空机构的嘴脸有多么丑陋！” 　　顷刻间，炸开了锅。 　　诽谤！企鹅诽谤我啊！ 　　参与做空的对冲基金、华尔街机构等纷纷把枪口对准企鹅，唇枪舌剑，大举进攻。 　　然而，然而，只有恨透了华尔街的股民才在乎这些，大多数吃瓜群众根本不感兴趣。 　　但当打开演员表，看到克里斯蒂安贝尔、小罗伯特唐尼、布拉特皮特、瑞恩高斯林…… 　　男星阵容，整一个好莱坞全明星！ 　　而女演员名单，出现在第一位的竟是—— 　　伊凡卡！ 　　电影的制片兼出品老板？ 　　而且据线下看过的观众爆料，伊凡卡在处女秀就做出牺牲，献上大尺度的激情片段…… 　　立马就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 　　美人计！这是美人计！ 　　空头们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在推特投票框里，投了“感兴趣”一票，不免着急。 　　目前他们的攻击点，已经从《魔兽世界》的代理问题，扩大到油管的版权和盈利问题，给下一步攻击企09年全年营收的做好铺垫。 　　绝对不能让油管的电影频道成功！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寻找突破口来打压这次看似利好的消息时，困了就有人递来枕头。 　　洛杉矶的八卦小报突然就报道出陆飞和伊凡卡秘密幽会的照片，并且得到了《洛杉矶时报》、《好莱坞报道》等媒体的转载。 　　推波助澜下，两人的旧账也被翻了出来。 　　伊凡卡早就跟希尔顿在宴会上为陆飞争风吃醋，本来只是付之一笑的八卦谈资而已。 　　空头们却兴奋不已，换一种方式解读—— 　　《大空头》电影是否存在非法交易？ 　　《大空头》是不是双方存在过度溢价转让版权，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勾当？ 　　《大空头》根本就不是为了揭露华尔街次贷危机的恶行，而是陆飞假公济私，讨好伊凡卡的恶行！买这种根本没人看的烂片！ 　　不要问为什么我们这么清楚？ 　　因为好莱坞都干过！ 　　以香橼为代表的沽空机构，打着“为资本市场揪出坏公司，引导良币驱逐劣币”的旗号，伸张正义，质疑油管引入《大空头》的动机，暗戳戳地还煽动了一把仇富情绪。 　　陆老爷赚阿美利加的钱，吸阿美利加的血，骑阿美利加的马，简直是散尽天良！ 　　是王八蛋、畜生、禽兽、寄生虫！ 　　企鹅的操作，即便是谨慎的高盛，也觉得时机成熟，毫不犹豫地配合做空机构，把企鹅股票的评级从“持有”，调整到“卖出”。 　　理由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很显然，企鹅正在面临巨大的挑战。 　　伴随着陆老爷的“昏招”，从周一到周五，连续3个交易日，企鹅的股价已经从高点39.58美刀，跌到了32美刀，主力吃单的力度越来越疲软，眼看就要30美刀大关不保。 　　愈发印证了华尔街的小道消息，陆老爷大笔资金压在中东和欧洲，三体基金根本抽不出资金，来驰援企鹅，只能靠企鹅自己。 　　同时，陆飞在推特上保持缄默，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也不对跟伊凡卡的绯闻，《大空头》的交易，做出一点儿回复。 　　仅仅在周五中午休盘，企鹅官方再次宣布，获得来自工行、中行、建行、中金的多头授信，合计30亿rmb，相当于4.5亿美刀。 　　把回购进行到底，资金规模扩大到10亿美刀，认为这样可以有效的阻止无耻的做空机构，而且一直强调，现金储备非常的充足。 　　总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目前来看，形势明显还是空头占优。 　　就在杰森咬牙决定把自己的股票和看涨期权处理掉的时候，巴菲特横空出世，企鹅迎来了大转机，表示非常看好企鹅未来的部署。 　　犹如一剂强心剂，股价应声上涨16％。 　　一下子，冲回到37美刀大关。 　　“哦买噶！哦买噶！” 　　“幸好我没卖，幸好我还没卖！” 　　杰森眼睁睁看着自己超过100％的收益，激动得浑身颤抖，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心情。 　　第一时间，就登陆《英雄联盟》，把全套Wings的S1冠军皮肤统统买了下来，还财大气粗地在reddit里搞抽奖，直接抽30套。 　　哥们有钱！ 　　“华尔街赌场”版块的网友看到他晒出的收益图，羡慕嫉妒恨，早知道自己也做多企鹅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不过现在也不晚。 　　一个个赌棍们，一股脑冲向看涨企鹅。 　　“嘿嘿，嘿嘿。” 　　杰森看着持续走高的股价，38美刀、39美刀，之前冲击三次都失败的40美刀关口，这一次在巴菲特的加持下，轻松突破了。 　　他得意地吹着口哨，转眼间想到了今天正是《大空头》在油管的首映，立刻登陆油管。 　　观看人数，显示着“1000＋”。 　　掏了99美分，付费观看。 　　毕竟，伊凡卡可是陆老爷的马子，99美分就能看她的大尺度激情戏，物超所值！ 　　让我看看，大尺度到底有多大？ 第698章 散户的命也是命 　　就这？ 　　杰森把电影从头看到尾，都没找到任何伊凡卡大尺度的片段，也就开头躺在浴缸里，全身满是泡沫，给观众们讲解次贷危机的原理。 　　仅此而已！ 　　就这也叫大尺度？ 　　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 　　“沃德法克！” 　　一时间，怒意涌上心头。 　　虽然《大空头》科普了华尔街如何催生出次贷这个金融怪物，又怎么榨干老百姓的血汗钱，的确勾起了自己对华尔街的恨意。 　　但此刻，陆老爷比华尔街更可恨！ 　　rnm，退钱！ 　　气得差点怒砸键盘，强忍下火气，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一觉睡到了中午。 　　火气还没有完全消退，一想到了《大空头》，虽然99美分也就两根巧克力棒的价钱，但忍一时，越想越气，立马鲤鱼打挺。 　　坐在电脑前，要给电影差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空头》的播放量达到了惊人的30万之多，而且在线观影人数达到“20000＋”，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幻觉，一定是幻觉。” 　　杰森揉揉眼睛，“2万”又变成了“2.1万”，改口说：“哈哈，肯定是被骗了，肯定跟我一样被骗了！”不禁幸灾乐祸，“不行，我不允许被骗的才只有这么点儿人。” 　　一念至此，准备反其道而行之，在评论区里刷好评，然而又双出乎意料，除了极少数的差评是抱怨“无聊”、“闷片”之外，绝大部分，都是好评，尤其点赞最多的一条写着： 　　“被油管置顶的影评吸引过来的，讲的真实太特么好了！次贷就是特么华尔街的错！” 　　杰森立刻抖擞精神，马上去找《大空头》的影评，不查则已，一查一堆，一个个影视区油管主从各种角度来锐评解读电影。 　　其中最热门的，播放量达到了63万。 　　仅仅一个上午！官方显然引流了！ 　　视频内容一开始都是《大空头》剧情以及涉及的金融知识点，慢慢地由浅入深。 　　直到讲到次贷危机的罪魁祸首，油管主情绪激动，矛头直指贪婪的华尔街。 　　尤其是那帮唯利是图的做空机构！ 　　“就在前不久，我们刚刚经历2008年金融危机，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华尔街不计后果的行为给我和我身边的人带来的巨大变故。” 　　“很幸运，我和我的父母囤积了些食物，那场危机席卷而来的时候，我们保住了家里的小房子，我们仅靠着煎饼、奶粉、豆类和米饭度过了整整一年，这已经是很幸运了。” 　　“有很多不幸的人失去了储蓄，失去工作，失去房子，没有减税，一身贷款，甚至破产、流浪、跳楼，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 　　“给我们乃至全球经济带来灾难的华尔街呢！已经恢复元气，而且没有受到惩罚！” 　　“这公平吗？” 　　“现在就是要告诉大家，改变美利坚的时候到了，华尔街空头还债的时候到了。” 　　“那就是企鹅！” 　　油管主认真地分析做多企鹅的理由，推测有巴菲特的加持，只要他们这些被机构压榨、收割的散户们团结起来，紧跟陆老爷、巴菲特两位股神，企鹅未来的股价一定会涨。 　　就可以战胜大空头，血洗华尔街。 　　“血洗华尔街！！” 　　杰森眼前一亮，热血沸腾。 　　接着切换到Reddit，“华尔街赌场”整个板块既在讨论《大空头》，更在讨论做多企鹅的可能性，里面的赌棍可不管报复华尔街，只想赚快钱，赚大钱，最好能一夜暴富。 　　看到巴菲特也看好企鹅，越来越多的韭菜放话要卖掉其他所有股票，满仓梭哈企鹅。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空中飞人。 　　与此同时，周六这天，企鹅官宣《英雄联盟》S1冠军皮肤的销量喜人，不日将同13日的限定皮肤销量以及销售额一块公布，称今年《英雄联盟》的营收有望赶超《魔兽世界》。 　　一条条有利于多头的利好消息层出不穷。 　　空头们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反击，香橼资本也不装了，就是看空企鹅，质疑《英雄联盟》的盈利模式，怀疑企鹅至少有50％的泡沫，股价根本不值40美刀，最多20美刀。 　　贝尔斯登、城堡资本、梅尔本资本等空头主力，群起而攻，声势浩大。 　　沉寂很久的陆飞，在推特上发了一条附带企鹅牌的红色做空短裤的图片，讽刺做空企鹅的空头们输得就只剩下裤衩。 　　莱福特立马代表香橼约战，次日就会发布视频，阐述看空理由，相当于公开做空报告。 　　约翰保尔森紧跟着质疑，“我无法理解一个沽空机构为什么这么执著于企鹅，除非它本身就在做空的利益链当中，如果沽空机构与个别对冲基金存在内幕交易，对香橼资本，对沽空机构，对华尔街的市场口碑和形象将遭遇‘毁灭性打击’，＠莱福特，我劝你好自为之！” 　　“这是我要说的词！” 　　莱福特也不甘示弱，接连几条推特，又是质问《大空头》这么无聊难看又自恋的电影，是怎么成为油管第一部引进的网络电影？ 　　版权费到底花了多少？ 　　交易有没有存在不可告人的内幕？ 　　两人你来我往，在推特上唇枪舌战。 　　一下子，企鹅多空厮杀把《大空头》，以及香橼看空视频的热度越炒越高，网民们、华尔街精英、韭菜们以及多空双方，密切关注，翘首以盼，等待周日更激烈的大战。 　　结果香橼发布的视频，让人大失所望。 　　完全是老生畅谈，唯一有新意的就是企鹅向华夏银行贷款，以及三体基金重仓投资在欧洲，可企鹅背后有巴菲特，有华夏银行。 　　香橼的论点不但毫无说服力，莱福特还全程窥屏念稿，对韭菜们关心的轧空风险也是绝口不提，甚至态度傲慢，尤其是最后一条—— 　　《英雄联盟》是免费游戏，只有没钱的loser才玩，像卖皮肤这种不稳定不可靠的收费模式，这群只玩免费的又肯掏几个钱？ 　　而《魔兽世界》，点卡付费，数据直观，盈利稳定，企鹅放弃代理，就是愚蠢！ 　　“阿飞，你是不是收买莱福特？” 　　徐欣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飞、约翰保尔森、卡尔森布洛克等人。 　　“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值得我们收买了？”陆飞和约翰保尔森相视一笑，“他这不是蠢，是精英式的傲慢，华尔街根本不把韭菜们当人，要不茶、党怎么会又兴起了呢？” 　　“可这也太蠢了！” 　　徐欣不紧感慨。 　　“因为我们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巴菲特的影响力，必须在这个周末想办法抵消，要不然等下周一一开盘，企鹅的股价势必会迎来暴涨，这是空头根本无法承受的。” 　　陆飞嘴角一翘，“想要消解巴菲特的冲击，突破口就只能选我们送给他的破绽。” 　　“可砸了，全砸了！这下子你想把美利坚股民们勾出来的怒全给勾出来了……” 　　徐欣余光里瞄向面前的电脑。 　　股民们，尤其又是《英雄玩家》忠实拥趸的股民们，被被公然喊“loser”，怒气冲冲地一边动员组织做多大队，跟空头拼了，一边在莱福特的推特下刷屏谩骂，怒喷“香橼”是“臭橼”，香橼瞬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甚至莱福特以及家人都遭到了网暴。 　　“这才哪到哪，还不够。”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这还不够？”徐欣一怔。 　　“这只是对香橼机构，我要的是对整个华尔街做空机构的怒！约翰，准备好了吗？” 　　陆飞侧目而视。 　　约翰保尔森咧着嘴笑，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对准众人，就见一个网名叫“华尔街张麻子”的用户，在论坛里发起号召，口号就是： 　　“想复仇华尔街吗？立刻去支持企鹅！” 　　“想杀死华尔街吗？立刻去支持企鹅！” 　　“想从华尔街把收割、压榨、骗走的刀类都特么赚回来了，立刻特么地去支持企鹅！” 　　“总之，就是做多企鹅，把华尔街这群空头从我们身上抢走的东西，统统拿回来！” 　　“钱在手，跟我走，杀空头，抢美刀！” 　　散户们，本来就对华尔街深恶痛绝，次贷危机加了把火，《大空头》电影加了把火，香橼傲慢的言论又加了把火，此时振臂一呼。 　　一呼百应，迅速形成熊熊烈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么做，会不会招来美利坚证监会（SEC）？”徐欣眉头轻皱，不无担忧。 　　陆飞撇了撇嘴，“空头这么明目张胆做空企鹅的时候他们上哪儿去了？” 　　“招肯定是会招，但放心吧，发帖人没有持有任何企鹅关联的股票，跟我们也没有利益相关，SEC想查也查不到什么，关键在于美利坚证券存托与清算公司，以防以保证金为借口限制买卖。”约翰保尔森摸了摸下巴。 　　“这已经不是问题。” 　　陆飞嘴角上扬，裁判、球证、球员都是多头的人，你们空头怎么赢啊？ 　　再拔个网线我看看！ 　　接着看向约翰保尔森，“替我再打一个口号。” 　　“什么口号？” 　　徐欣、约翰保尔森不约而同地看去。 　　“散户的命也是命！” 　　陆飞一拍桌子，两眼发光。 　　香橼泼的这瓢凉水不仅没降了温，反而成了火上浇油，惹怒了广大美利坚散户和网友，周一开盘，浩浩荡荡地就杀入股市。 　　1小时，股价拉升了8％。 　　2小时，股价突破了21％。 　　3小时，股价爆拉，突破40％！ 　　下午，股价达到高潮，突破70％！ 　　股价从41美刀，一路突破到70美刀。 　　空头们慌了，真慌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团结的散户，从来没见过散户报复机构。 　　欺天啦！ 　　此次散户的集体逼空行动空前绝后，更要命的是，他们除了买入所剩不多的企鹅股票推高股价以外，还买入大量的看涨期权。 　　同时，利用高杠杆期权获得的暴利，在反手买回股票，继续推动企鹅的股价拉升。 　　散户的钱也是钱！散户的命也是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散户们甚至喊出了“要么发财！要么穷死！”的战斗宣言。 　　做空机构遭遇难以想象的大反攻，也顾不上保存实力，不断抛售股票，想尽一切办法，让企鹅的股价跌下来，顾不上轧空不轧空。 　　散户单个人虽然钱不多，但胜在人多。 　　有多少，接多少！ 　　而且散户们在推特、脸书、QQ、riddit等平台晒出自己购买企鹅股票后的收益，低于50％都不好意思晒图，几乎每个帖子的网友回复都在2万条左右，像早期投资的杰森—— 　　收益率已经超过300％！ 　　梅尔文资本首当其冲，惨遭散户逼空而损失惨重，小道消息巨亏30％，已经不得不向外紧急求援，硬着头皮加仓，继续梭哈。 　　莱福特急了，真急了，香橼资本在企鹅做空上可投了7.5亿美刀，再这么涨下去，香橼资本就要爆死了，狗急跳墙喊爸爸—— 　　“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规模的‘金融暴力’，是有人密谋策划的阴谋，不仅割我的韭菜，还骚扰网暴我的家人！我要告他们！” 　　在推特上嚷嚷要把网络暴力证据递交给SEC，同时要求SEC马上介入调查企鹅。 　　SEC你眼瞎了吗？ 　　美利坚金融部门失灵了吗？ 　　次贷危机可以拉垮，这次可不能拉胯！ 　　美利坚监管机构其实早就坐不住了，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人员正在梳理社交媒体和论坛上的帖文，寻找是否有欺诈行为造成企鹅、诺基亚、Spotify等股票价格异动的迹象。 　　“他们怎么说，怎么说！” 　　办公室里，大卫所罗门急切地询问证监会的答复，能不能给企鹅股票来一个审查？ 　　约翰沃伦德伦摇了摇头，“他们说SEC介入是必然的，但不论从法律角度，还是从政zhi角度考量，要真正对散户们立案调查显然很困难，反而会激化散户对华尔街的怒火。” 　　“什么？！” 　　大卫所罗门说：“那、那华夏陆呢！企鹅股票异常交易，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约翰沃伦德伦无奈道：“华夏陆很精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静默状态，即便对付莱福特他们，也是让迈克尔、保尔森、刘易斯替他说，怎么样也扯不到他的身上。” 　　“这……这……” 　　“现在的麻烦已经不在华夏陆了，而是被煽动的股民们，他们抱团的威力比十个华夏陆、十个巴菲特还要可怕百倍、千倍！” 　　“对，对，必须中断他们串联的社交工具，推特、riddit、脸书、Line都怎么说？能不能马上封了这帮该死韭菜的交易群！” 　　“你说呢，大卫，华夏陆和企鹅都是脸书、推特、Line的大股东！扎克伯格叫我们暂时不要给他打电话，他怕华夏陆误会。” 　　约翰沃伦德伦叹了口气。 　　“法克！” 　　大卫所罗门一拳砸在桌上。 　　窗外，雪花飘飘，北风潇潇～ 　　“就算脸书、推特他们愿意，但企鹅还有QQ和Wechat，我们根本无法解决社交，最多关闭掉reddit的‘华尔街赌场’这个版块，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已经查到不少对冲基金开始做多企鹅，想吃光空头。” 　　约翰沃伦德伦眉宇紧皱。 　　“华尔街的基金不该在欧洲做空欧债和欧元嘛！什么样的基金还有余力来做多企鹅？” 　　大卫所罗门心里咯噔一下，陆飞的三体基金把资金倾斜在欧洲，高盛又何尝不是呢？ 　　现在，高盛能支配的资金并不多，一旦涉及的数目过大，就不可避免地要走董事会。 　　一下子，消息就会泄露给陆飞。 　　两人商量着从香江的对冲基金继续搞钱，就在此时，电话铃铃作响，贝尔斯登、摩根士丹利、美银美林等参与企鹅做空的大鳄们已经坐不住了，必须马上开会商讨对策。 　　要不然，它们就要成韭菜啦…… 第699章 全球首富，千亿富豪 　　2月8日，周一点燃的战火，一直蔓延到周二，又有大量散户参与到狙击机构的行动。 　　企鹅在竞价阶段，直接高开96％！ 　　然而，并没有结束。 　　开盘之后，机构进入更加惨绝人寰的境地，随后不到一个半小时，股价立刻被爆拉至140％以上，直接被干到了98美刀。 　　股价越涨，散户越上头，散户越上头，看涨越多，股价就越涨，简直是正向循环。 　　无数网友在riddit里大喊：“干掉卖空的，去特么的基本面！给我干！” 　　100美刀大关，随之轻易突破！ 　　“天呐，这么一算，现在企鹅的市值到了1479亿美刀？快1500亿了对吧！” 　　看着屏幕里飘绿的股票，徐欣咋舌不已。 　　“是啊，超过谷歌，已经是全球市值第一的互联网公司，虽然只是张体验卡而已。” 　　陆飞抿了口香槟。 　　“根据大众轧空的先例，就算股价回落，无论股价还是市值，肯定比做空之前高，或许能从500亿美刀涨到600亿美刀。”约翰保尔森，“反正不管怎么样，恭喜你，陆，你现在是全球市值第一、第三互联网巨头的老板，你知道金融界给你什么‘外号’？” 　　“什么？” 　　陆飞好奇不已。 　　“互联网股蓝鲸。” 　　约翰保尔森笑道：“你几乎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互联网股票，飞购、企鹅、谷歌、亚马逊、佰度、网艺、脸书、推特、奈飞……” 　　“感觉没有你‘空头猎手’霸气。” 　　陆飞嘴角一翘，跟他碰杯。 　　徐欣看着他们俩商业互吹，“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平掉一些看涨期权了？” 　　“平仓，你在想什么呢，徐，现在才刚刚开始，大众轧空的时候最高市值突破了3800亿美刀！等15号纽交所公布空头仓位的时候，释放轧空信号，才是我们收割的时候。” 　　约翰保尔森道：“至少到250美刀动手。” 　　“250美刀！？” 　　徐欣吓了一跳，仓位大部分都在30美刀左右建的，照250美刀，收益率要破730％。 　　那还做空什么欧债和欧元！ 　　“可能还不只，股价说不准能翻一番，突破500美刀。”陆飞摸了摸下巴。 　　“啊？” 　　徐欣已经不敢呼吸了，喘着粗气。 　　每股500美刀，总市值可就是7400多亿美刀！何止是互联网第一，根本是全球第一！ 　　“欣姐，不要用常识去想象轧空。” 　　陆飞和约翰保尔森相视一笑。 　　空头现在能做的，要么继续追加保证金，持续支付借券利息，要么止损平仓。 　　一旦在这条链条上有空头临阵退缩，就会购买股票，那么压力就会传导到链条上的其他空头，彼此之间，争相平仓，就会让股价上涨，彻底变成了一个空杀空的局面。 　　“空头就会这么束手就擒？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徐欣好奇不已。 　　“除非他们敢裸卖空，不过SEC在金融危机以后就永久禁止裸卖空了，除非他们敢挑战SEC，或者得到了SEC的默许……” 　　陆飞摇晃了一下酒杯。 　　《大时代》里陈万贤做空北极星，就是“裸卖空”，直接在市场上出售根本不存在的股票，只要能在交割日期之前平仓就可以。 　　而方进新之所以取胜，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找了一帮富豪吃下北极星的股票，让陈万贤有钱也买不到足够的股票平仓，轧空落败。 　　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 　　“也未必。” 　　约翰保尔森有丰富的做空经验，其实有一种钻空子的办法，就是通过做市商，把可以先“出售”企鹅司的股票，之后再去“借”，而这个出售到确实借到真实股票之前的时限，最大可以有23天，也就是有23天的有限期。 　　“SEC对我们严查，对空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太偏颇了？”陆飞撇了撇嘴。 　　“陆，如果你是美利坚人，企鹅是美利坚的跨国公司，SEC是绝对不会拉偏架。” 　　约翰保尔森耸了耸肩，“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计划下什么时候透露轧空消息？” 　　“14号怎么样？纽交所公布仓位的前一天，正好是《英雄联盟》皮肤销量成绩公布的时候，我们预计5款限定皮肤，以及冠军皮肤的销售额，至少能有五六千万美刀。”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就在此时，徐欣接起铃铃作响的座机。 　　在一顿交流之后，徐欣道：“卡尔森讲贝莱德、黑石、富达、德银、中金他们都入场了，跟约定好的一样，不出意外的话，企鹅最后流通的股票也许不到6％了。” 　　“还是要保证纽交所持续上市的流通股最低标准。”陆飞自觉稳操胜券，“吗的，要不是这些空头，就不用在美利坚过年了。” 　　“把这里就交给我吧，陆、徐，打了这么久仗，你们也该好好享受享受，去过你们华夏的新年。”约翰保尔森玩味地眨了眨眼。 　　唔，那我该找谁呢？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一脸坏笑。 　　史上第一次由散户战胜机构之后，散户们信心倍增，接下来几天，越来越多的跟风党投入这场庶民VS资本的大战，明面上看起来是一出农民斗地主的大戏，其实是农民里面藏着一群地主去斗另外一群地主的碟中谍大戏。 　　高盛、贝尔斯登、摩根士丹利等空头商量一晚，虽然损失惨重，但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必须把做空进行到底。 　　坚信企鹅已完全背离基本面，理性地下跌很快就会到，坚定守住，就有奇迹！ 　　于是，全力以赴，负隅顽抗。 　　集结了多家空头联名上书SEC，指名道姓地控告企鹅、控告企鹅的散户、控告支持散户的券商网络平台，也控告三体基金、保尔森对冲基金，指责他们合起伙来，操纵交易。 　　SEC已经在审查交易数据，来确定有没有市场操纵行为，司法部也横插一脚，调查社交媒体上的虚假信息煽动股民推升企鹅的股票。 　　一个个监管机构的调查，就是一个个利空消息，让企鹅股票的涨势受挫，只涨了24％。 　　“如果有人在Reddit上发帖说，他们对某家公司的股票非常热情，正在购入，而突然间他们大量抛售该公司股票，那这可能被认为是市场操纵，可如果散户们的帖子并没有做出虚假陈述，那么他们并非违法行为。” 　　约翰保尔森顿时不满，第一个跳出来质疑空头是贼喊捉贼，在利用社交媒体恐吓。 　　紧接着，国会山的议员老爷们，无论是驴党，还是象党，纷纷炮轰SEC等部门。 　　我们跟企鹅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就是看不惯你们华尔街人多势众，欺负韭菜们！别人怕你们，我们可一点儿也不怕！ 　　此乃正义之言！ 　　面对舆论，空头们又开始新一轮媒体攻势，除了高强度抹黑散户，把散户描绘成抱团操纵市场，而且在散户大本营，“华尔街赌场”里删帖、控评、灌水、反串，号召韭菜们抛售企鹅股票，把收益投到其他高空头股票。 　　比如，诺基亚。 　　结果，版主以及吧友们完全不买帐，在休盘之后，关闭一小时来清理小号和脚本账户，最终逼得空头没有办法，果断断网。 　　把支持reddit的服务器给移除了，服务器提供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和最近的金融市场情况无关”，瞬间引起众怒。 　　除了抗议之外，又在推特、脸书、Line、QQ、油管上交流，陆老爷旗下媒体的日注册量和日活用户都创下新高，都在奔走相告，枪在手，跟我走，杀空头，抢美刀！ 　　终于，逼得空头只能祭出最后绝招—— 　　裸卖空强化版的空梯攻击。 　　也就是庄家的左手倒右手，比如空头A以10美刀的价格借入股票卖出，空头B买下该卖单，了结之前的空头仓位，然后，空头B以9美刀的价格做空卖出，空头A再买入平仓。 　　如此反复循环，股价就会持续下跌。 　　除了空头的空梯攻击打压股价，也有迈克尔贝瑞等机构在大量出货，让散户和空头来接盘。 　　杀红了眼的散户们，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把企鹅的空头全部拉爆，到了星期五休盘，多空激烈交锋，最终还是以多头小胜，股价上涨26.12％，来到204.67美刀。 　　企鹅的总市值涨到了3027.9亿美刀。 　　超越了微软等一系列科技股，彭博社第一时间在推特报道，而且＠LuFei了。 　　“致敬我们的钢铁侠，托尼陆，卫冕全球首富，而且是以世界第一个千亿美刀富豪的形式，力压比尔盖茨和巴菲特，＃皇冠＃。” 　　从拉里佩奇、马斯克、扎克伯格、杰夫贝索斯等富豪好友，到科比、詹姆斯、小罗伯特唐尼、卡戴珊等文体明星，纷纷点赞。 　　“lol。” 　　推特上，陆飞前脚发了个消息，立刻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点赞和评论。 　　“陆，你就是我的上帝！谢谢你带我发财！已经用从空头挣的钱，买了logicX3。” 　　“泪目！从负债到富有，一笔改变人生的投资，仍在持有企鹅，谢谢你，华夏陆！” 　　“在家庭重压下被迫卖了，浮盈27万美刀，已经为全家更换逻辑全家桶来支持你。” 　　“华夏陆，带我们打上月球吧！” 　　“托尼，你可能需要加强安保力量，多雇保镖，保护你防着那些对冲基金的报复。” 　　“没错，那帮家伙可能要请人绑架你。” 　　“……” 　　“滋滋。” 　　陆飞在暖气萦绕的别墅里，擀着面皮。 　　景恬、杨蜜系着小围裙，包着饺子，手上、脸上都粘了面粉，相互之间，有说有笑，仿佛那晚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是好姐妹，好闺蜜，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陆飞。 　　“你们先包着。” 　　陆飞退出推特，就见手机显示无数个未接电话和未收短信，既有拜年，也有恭喜。 　　特别是鹿化腾等企鹅众将，喜气洋洋，虽然企鹅目前的股价肯定虚高，但虚胖也是胖，好歹也让他们账面上的身家暴涨几倍。 　　除此之外，就属伊凡卡电话打的最勤，足足有21个未接电话，每隔一两分钟一个。 　　说话的口吻比高媛媛、曾丽她们还要甜。 　　“恭喜你，陆，哇喔，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各大新闻台说企鹅的股价表现简直是一个市场奇迹！整整3000亿美刀，哦买噶！” 　　“也没什么，现在的股价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等回落以后的股票才是真金白银。” 　　“你要来我家？” 　　“你就不要来了，你又不会包饺子，何况春节也不是阿美利加的节日，什么？！” 　　“你也可以学，你很喜欢华夏的春节？” 　　陆飞瞥了眼景恬和杨蜜，纤纤玉手，秀色可餐，够吃了，不要联想，说的是饺子。 　　“好吧，这次《大空头》在油管反响不错，很有利我们冲击奥斯卡，或许能拿奖，你要不要到现场感受一下？”伊凡卡仍不死心。 　　“奥斯卡就让杨蜜、景恬去吧，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全放在事业上。” 　　“好吧，我本来想到时候跟你汇报下开年公司的各项计划，比如《复仇者联盟》、《暮光4》已经立项，还有你要的适合中美合拍的怪兽电影，就是那个《环太平洋》，剧本之前我们早讨论过，初稿完成了，什么时候……” 　　“这些抽空你在跟我汇报我吧。” 　　“好，我会亲自向你好好汇报的～” 　　“拜。” 　　挂断电话，陆飞注意到杨蜜、景恬正盯着自己，“你们准备准备，到时候跟你们曾丽姐一起参加奥斯卡颁奖礼，当露个脸吧。” 　　“谢谢学长（飞哥）。” 　　杨蜜、景恬异口同声地道谢。 　　“千万别像那些毯星一样在红毯磨磨蹭蹭，让隔壁老外看到了，还以为汉唐的女星上不了奥斯卡，反正每人都有，年年能上！” 　　陆飞笑道：“你们最近拍什么戏？” 　　杨蜜说除了《神盾局特工》以外，接了两部配角戏，《复仇者联盟》和《普罗米修斯》，言语里透着对景恬资源的羡慕嫉妒—— 　　因为她居然得到《变形金刚3》的试镜！ 　　“我见到伊凡卡的时候跟她说一下，公司里的戏不够，其他资源可以争取就争取。” 　　当从陆飞口中得到承诺，杨蜜心里的怨气瞬间消散，而一旁的景恬弱弱地问道： 　　“飞哥，你是不是真像新闻里说的是世界首富？身家已经超过了1000亿美刀啊？” 　　“暂时的而已，等企鹅股票回落，就不是了，我也不想当世界首富，真的太招摇了。” 　　陆飞戴上痛苦面具，我真的不喜欢钱。 　　我对钱不感兴趣！空头害苦了我呀！ 　　“啊！！” 　　两人一个比一个情绪激动，完全不能呼吸，喘着粗气，眼波潋滟，两腿发软。 　　杨蜜舔了舔嘴唇，跟韭菜肉馅的饺子比起来，哪里有面前白嫩嫩的“唐僧肉”好吃呢？ 　　“砰砰砰！” 　　窗外，纽约城燃放起璀璨如昼的烟花。 　　异国他乡的三人，吃着自己包的饺子，就着白酒，越吃越有，先吃7个，再吃7个。 　　最后两个肉馅，统统让陆老爷吃了。 　　“砰砰砰！” 　　2010年，一炮双响，绚烂夺目。 　　这一年里，有得意之人，自然也有失意之人，陆老爷“世界千亿首富”的消息传入内地，传入香江，本来好好的年根本没法过了！ 　　有人生活很不如意了…… 第700章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砰！ 　　杯子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门外的梁骆施吓到了跳，回看向书房。 　　自从元旦以后，李泽凯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开始笑容满面，张口闭口就是“吃定陆飞这个扑街仔”，很快就急转直下。 　　笑容没了，脾气也变差了。 　　整个人成天就呆在书房，面对电脑，不是酗酒，就是骂娘，骂的最多的就是—— 　　天杀的陆飞！ 　　李泽凯死死地盯着屏幕，《华尔街日报》、彭博社等多个媒体轮番报道陆飞超乎常人理解的上千亿美刀的身家，做了各种推算。 　　身家可能超过了1万亿rmb。 　　这是什么概念？ 　　华夏2009年的GDP是34.85万亿rmb。 　　陆飞一个人差不多占了三十五分之一！ 　　再看看自己，看到企鹅被华尔街们集体做空，幸灾乐祸地带着1亿美刀，加入做空大军，怎么也不会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没有暴打陆飞，反而被韭菜暴打。 　　该死的胜负心和复仇心让他不甘心平仓认输，质押了香江电讯的股权，追加保证金，支付借券利息，层层加码，加到4亿美刀。 　　再加上杠杆，收益率已经是负的540％！ 　　本来能在2013年无债一身轻，这下恐怕又有四五年都翻不了身！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李泽凯拿起威士忌对瓶吹，人不能在同一条河栽倒两次，可偏偏他就又栽在企鹅！ 　　一念至此，意识到到了抉择的时候。 　　平仓就意味着血本无归，而且负债累累，搞不好红木豪宅都会被收走抵债，更会连累香江电讯的股价，让质押的股票价值大跌。 　　也就是，恶性循环。 　　赌到这种地步，不如搏一线生机！ 　　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于是，李泽凯打电话给自己的智囊团队，尽可能搜集一切不利于企鹅的利空消息。 　　偏偏就在此时，企鹅官方面向全球宣布： 　　《英雄联盟》于13日启动的限定皮肤活动第一日的战果，5款皮肤的销售额达到了1692万美刀，再加上S1冠军皮肤累计销售额，营收达到了惊人的2583万美刀。 　　俨然是《魔兽世界》巅峰时期全年营收的三分之一，华尔街空头唱衰《英雄联盟》流水和盈利的言论，立刻站不住脚了。 　　“这个游戏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花钱！” 　　“为什么！不是免费游戏吗！” 　　李泽凯慌了，彻底慌了，这可是大大的利好，下周一开盘，企鹅股价又要扶摇直上。 　　平仓！必须平仓！ 　　考虑到手续费不足，思虑再三，打电话找李泽巨借，一张口并没有直接借钱：“大佬，老豆在家咩？我想带着孩子给他拜年。” 　　“好啊，你终于想清楚了，细佬！” 　　电话里，李泽巨惊喜交加。 　　李泽凯问到他父亲这几天都在家，话锋一转，提到了借钱，只提数目，不提用处。 　　“细佬啊，你不会去做空企鹅了吧？” 　　李泽巨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在他面前的电脑，同样显示着企鹅的各种新闻，多空厮杀的热度已经盖过了债务危机，几乎是全球瞩目的焦点之战。 　　为了能让企鹅股价下跌，空头们趁着周末休战的工夫，垂死挣扎，寻找突破口。 　　高盛等巨头催促SEC主持公道，但是公务员周末不上班，何况为了这件事，全员已经连续加班，加班是不可能再加班，绝对不加。 　　SEC明显指望不上！ 　　毕竟从搜集证据到立案调查，那也是周一开盘之后，空头的坟头都可能长草了。 　　SEC指望不上，其他监管部门就更指望不上，态度暧昧，看上去像在帮空头，又好像在帮多头牵扯空头，给一丝丝希望，继续钓着空头，不要平仓，或者继续加仓。 　　不得已，空头们只能派出跟陆老爷“关系不错”的高盛，给陆飞一个和谈的机会。 　　陆飞却直接拒接，他忙得很，忙着怎么把从空头捞到的钱撒出去，第一目标就是英伟达，此时的股价迎来了历史上的低点。 　　顺便也从英伟达、AMD挖了不少人，投资扩建GPU团队，布局挖矿潮和比特币。 　　总不能让英伟达、AMD，以及七彩虹等湾湾显卡厂商赚得盆满钵满，逻辑一点不占？ 　　矿潮可是绝佳发展显卡的时机！ 　　跟苏姿丰等人商量好在CPU、GPU、FPGA以及AI等方面的战略规划，陆飞又拖着疲惫的身体，飞到洛杉矶的汉唐北美分公司。 　　“你在看什么？” 　　办公室的门反锁着，伊凡卡双膝跪地，把红酒咽下去了，抬起头，仰望他。 　　“我在想明天开盘，会有多少基金经理跳楼，这个高度跳下去应该很不错。” 　　陆飞摸了摸下巴。 　　“卡尔叔叔让我提醒你，见好就收，企鹅的股票不可能永远被散户推高，早晚要回落，现在那么多空头没有离场，就是在赌下周会是退潮的开始。”伊凡卡扎了眨眼睛。 　　“所以伊坎打算下周做空企鹅吗？” 　　陆飞摁住她的头往下按。 　　“我、我不知道……” 　　伊凡卡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怎么看上去那么兴奋？你不怕卡尔叔叔做空企鹅？” 　　“怕？我怕他不来做空企鹅！” 　　“企鹅还会往上涨？为什么呢？” 　　“就你们家族基因遗传下来的的智商，说了你也不懂。” 　　“所以我才需要你来改善一下。” 　　伊凡卡双手负背，戴着银镯子。 　　“还是聊、聊你懂的老本行吧。” 　　陆飞吸了口气，“《环太平洋》的剧本我看了，不行，还得再改一改。” 　　伊凡卡含糊道：“你想怎么改？” 　　“《环太平洋》的故事背景和设定太复杂，又要兼顾文戏，又要兼顾武戏，一部戏肯定讲不清，尤其是那些巨兽的来历，我觉得可以借鉴哥斯拉的设定。” 　　“哥斯拉？” 　　“对，哥斯拉设定是远古时代的生物，因为核试验导致地表核辐射增加，才会复苏，那么也可以一样的理由，让巨兽们苏醒，甚至变异，摧毁城市，人类联合起来，研发出机器人，最后由人类集体的智慧和努力战胜了巨兽。” 　　陆飞咂摸着嘴，“你觉得怎么样？” 　　伊凡卡点头附和：“如果票房过的去，接下来的系列作还可以找哥斯拉联动，可是《环太平洋》这样的机甲片，美利坚的观众恐怕已经看腻了，可能没有什么新鲜感……” 　　“主力市场可不只有西方，还有东方，你知道《阿凡达》在华夏多少票房吗？” 　　“大概2.5亿美刀。” 　　“《环太平洋》这样的中外合拍片如果拍的不错，或许能有1亿，甚至1.5亿美刀。” 　　“可是郭饭当导演，吴警当男主，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伊凡卡建议说，“导演可以不换，但主演换成杰克程会不会更好？” 　　陆飞板着张脸，居高临下，“杰克程太老了，华夏需要更多独当一面的影星，而且他是汉唐的艺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能有什么问题，反正你对钱也不感兴趣，是赚是赔，也不会太在乎。”伊凡卡满眼崇拜，“你说我现在做多企鹅还来得及吗？” 　　“这里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小心一个浪就把你给淹了。”陆飞冷冷一笑。 　　“我把握不住企鹅，但我可以把握住你啊，今天是礼拜天，不要走了好吗？去酒店，我继续好好向你汇报公司的开年计划。” 　　伊凡卡目光当中充满殷切。 　　陆飞点了下头，打了个电话，临时更改了今晚的行程，明天的不变，照飞香江不误。 　　伊凡卡诧异不已，“企鹅不是在紧要关头吗？你竟然放心这个时候去香江？” 　　“我要参加财付宝香江合资公司的成立仪式，当然，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不去香江，华尔街怎么带着钞票和诚意，坐飞机来求我这个爹地呢！” 　　陆飞拉开抽屉，笑着去拿物品。 　　“别。” 　　“怎么？” 　　“那我也求求你，做我孩子的爹地好吗？”伊凡卡轻声央求，媚眼如丝，“求你！” 　　“Emmm……” 　　陆飞扯下鲜艳的红领带，丢到一旁。 　　第二天，周一上午，整理好乘坐飞机时要用来研究的半导体产业以及高科技专利领域的资料，航班在下午两点半启程回港。 　　也就在此时，企鹅股票有变！ 　　开盘之后，股价一直在5％到25％的区间内震荡，上不去，下不来，因为空头两天以来的萝卜加大棒攻势，让很多散户出现动摇。 　　本来暴打华尔街的多头，队伍出现了分裂，不少人选择了获利了结，也有不少人成为了“叛徒”，加入了做空队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股价不可能一直推高，始终会跌。 　　吃完空头，自然在吃多头。 　　在如此心理的作用下，到了中午，最终冲高回落，收了一个巨大的上影线。 　　看在这一幕，空头们激动万分，总算是苦尽甘来，即便《英雄联盟》盈利这么大的好消息，也只不过让企鹅上涨了15.6％而已。 　　可见，上限的天花板已经到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做空的狂欢时刻。 　　见到了黎明前的曙光的空头们，异常活跃，除了继续空梯攻击以外，就是追加保证金，非要把之前亏掉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怎么样？” 　　陆飞坐在劳斯莱斯上，看向徐欣。 　　“约翰说，鱼上钩了，除了华尔街以外，香江不少本来打退堂鼓的对冲基金，又冲回来了，这下我们可以把空头一网打尽了。” 　　徐欣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记者安排好了吗？” 　　“你的行踪已经单方面泄露给彭博社，估计媒体已经在机场守株待兔了。” 　　“其实我问的是企鹅的新闻发布会。” 　　陆飞眼里闪烁着精光。 　　不一会儿，抵达机场，早已蹲守多时的彭博社记者立马冲了上去，也不顾王贲等十几个保镖的阻拦，大声嚷嚷着：“陆！陆！” 　　“如果是企鹅方面的问题，我看就没必要问，我可不想被SEC误会成在操作股价。” 　　陆飞耸了耸肩。 　　“陆，请问你这是要去哪里？是要回华夏吗？”记者也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 　　陆飞点了下头，“我要去趟香江。” 　　“陆，你是不是要去香江筹措资金？” 　　记者眼前一亮，赶紧追问，内地跟香江不同，香江可是华夏核心的金融中心之一。 　　陆飞摇了摇头，示意不是。 　　“陆，现在企鹅的市值达到了3000多亿美刀，你觉得接下来会涨会跌呢？” 　　陆飞毫不搭理，嘴角上扬。 　　记者有点无奈，连续三个问题都不开口该怎么办，无奈说：“既然你马上就要去香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什么都可以。” 　　“想说的？” 　　陆飞挥了挥手，“留给空头的时间不多了，好好享受这一周吧，香江再见。” 　　“陆，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 　　摄影记者提了个小要求，就见陆飞快步向前，本以为拒绝没有任何机会，突然他转过身，对着镜头，双指做出了“反V”的手势。 　　这可是丘胖子的经典手势！ 　　毫无疑问，这是对空头的蔑视，也是对空头的侮辱，照片以及报道在推特、脸书等平台上一经放出，憋了一肚子火的空头暴怒。 　　nnd，有没有搞清状况！ 　　现在优势在我！ 　　香橼、梅尔本、城堡、72点等基金们欣喜若狂，在推特大肆发泄之前的紧张不安。 　　“陆是害怕看到企鹅股价狂跌的画面，作为‘东方股神’，他害怕看到自己的神冠掉落。” 　　“别了，华夏陆！” 　　“陆，谢谢你送的美刀！千里迢迢而来，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大无私的国际精神！” 　　“上帝不会永远眷顾你一个！” 　　“一杯敬陆，一杯敬散户。” 　　“这次离开，何时再见，陆，有机会，我会带着做空企鹅的钱，接着做空飞购的！” 　　“……” 　　就当空头们彻底高潮，可以半场开香槟的时候，下午收盘之后，企鹅突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这场发布会不是由陆飞，而是由鹿化腾出面，第一次就这么大阵仗，难免紧张。 　　前两句还有些磕磕巴巴，但很快就顺畅起来，简短地通报了企鹅持股结构的信息。 　　HIM集团持有21.2％的股份…… 　　鹿化腾在内的合伙人团队一共持有10.6％，约翰保尔森有4.9％，巴菲特有3.9％，迈克尔贝瑞、贝莱德、比尔盖茨这些小股东，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3％。 　　而陆老爷自己，加上三体基金的4.9％，以及锁定的看涨期权，一共持有49.2％！ 　　也就是说，目前市面上的流通股只剩下7.2％，而空头的仓位到了什么地步呢？ 　　紧接着，纽交所就公布了这些数据，空头的仓位已经达到了21.8％，意味着什么？ 　　轧空！ 　　而且是相差14.6％的大轧空！ 　　只是刚一显示，乐呵呵还沉浸在欢快氛围的基金经理们忽然止住了脸上的笑容、打字的手指以及……好像心跳也停了一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紧接着，视频当中，鹿化腾重复了一遍陆飞说过的话，“留给空头的时间不多了。” 　　“阴谋，这一定是陆飞的阴谋！” 　　李泽凯瞪大双眼，心脏狂跳，本来他找李泽巨借来平仓的手续费，也一股脑梭哈到空单里，就因为企鹅的基本面出现了回落的迹象。 　　合着，这一切都是陆飞在钓鱼！ 　　不出意外，准备抛售的散户肯定会把自己的股票捂得牢牢的，这样，机构们能买来平仓的股票就更少，就不得不更加疯狂地抢购，然后股价随之推高，手里有股票的就更加惜售，股价如此螺旋上升，市场上流通的股票无限趋近于0％，企鹅的股价绝对能突破天际。 　　或许，散户真要被陆飞带向月球啦！ 　　而他呢，天台吗？ 　　李泽凯吞吞口水，绝望席卷全身。 　　老豆，救救我！ 第701章 爸爸救我啊 　　深夜，深水湾79号。 　　“你说你怎么会心血来潮想到给我拜年，原来是给我送上这样的‘大礼’！！” 　　书房里，李黄瓜阴沉沉地看着李泽凯。 　　“细佬啊，你之前找我借钱不是说好要平仓咩，怎么反而越陷越深呢？”李泽巨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但很快消失无踪。 　　“我，不，是整个空头都特么中了陆飞这个衰仔的计，今天故意示弱，让所有人，包括我误以为上涨到头了，马上就要往下跌，于是、于是我就……” 　　李泽凯一时语塞，说不下去。 　　“于是你不但不平仓，还加仓！蠢！” 　　李黄瓜怒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吗？是轧空！跟去年大众股票同样的逼空！” 　　“老豆，可能情况比大众还要糟糕！” 　　李泽巨语气认真，“当时的流通股和空头仓位之差不过7.1％，这一次企鹅，流通股只有7.2％，空头仓位却有21.8％。” 　　接着叹了口气：“细佬，这完完全全是裸卖空，不出意外，不管是大股东还是小股民，肯定不会抛售，越来越多的股民会冲着轧空，加入做多队伍，现在企鹅才涨了15.6％，明天就可能涨156％了。” 　　“156％？至少200％！” 　　李黄瓜恨铁不成钢，“华尔街、香江那么多大机构、小机构哪个不想止损逃命！” 　　李泽凯脸色黯淡，低下了头。 　　李黄瓜恼怒道：“你就不能给我省一点心，我不求你能像陆生一样那么优秀，但至少像泽巨一样踏踏实实，什么也不要瞎折腾！” 　　李泽凯不服气道：“我只是从企鹅那里拿回本该属于我的那份！我有什么错！” 　　“你没有错？那你还找我干什么？” 　　“我……我……” 　　“上一次，电讯盈科130亿美刀的债务，是我以个人名义替你担保，让银行给你宽限，分期付款。”李黄瓜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次，你自己犯的错就自己承担！就算是我的仔，我也不可能次次都帮你擦屁股！” 　　“老豆啊，都系一家人……” 　　李泽巨忙出来打圆场，就见李泽凯气急败坏，“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只是找你借钱平仓！你不借。大不了，我把香江电讯的股票、我名下的资产，全抵押出去！” 　　“你，嘶～” 　　李黄瓜气得捂住胸口，面色苍白。 　　“细佬啊，你不要再乱说了！”李泽巨赶紧给他递上水，“帮忙也好，借钱也好，你总得先让我们知道，你到底需要多少钱，需要买多少股票才能平仓吧？” 　　“我必须要买够0.7％的股票。” 　　李泽凯咬了咬牙。 　　“多少？！” 　　李泽巨吓了一跳，就目前3500亿左右的市值，也要24.5亿，还特么是美刀！ 　　李泽凯羞愧地复述了一遍，因为金融危机，虽然飞购上市让港股复苏，恒指上涨，但香江电讯的股价这些年蒸发了90％，加上名下的电讯盈科、盈大地产，总资产一共—— 　　17.54亿美刀。 　　所有身家都不够填，何况还有负债！ 　　“你个败家仔！啊！” 　　李黄瓜戴着痛苦面具，面色狰狞。 　　李泽巨吓了一跳，让李泽凯去喊医生为由头支走他，一副孝子模样地拍拍他的背，“老豆啊，细佬闯大祸了，这件事该怎么办？” 　　“果然，果然说的没错，不怕二世祖败家，就怕二世祖创业。”李黄瓜脸色发青。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帮一帮他，老豆，是不是可以找企鹅的股东私底下交易啊？” 　　李泽巨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你想要的，那些大机构、小机构也想要，企鹅的股票那么抢手，那些大股东、小股东会轻易地转手吗？” 　　李黄瓜了解了一番企鹅的股东结构。 　　HIM、巴菲特、比尔盖茨它们跟自己没有任何交情，只能拜托汇丰、渣打等银行的朋友，牵线搭桥，舍下脸皮去找贝莱德、黑石、富达等，要么含糊其辞，要么干脆拒绝。 　　眼下企鹅的股票，可不单单意味着发财。 　　更意味着人情债！ 　　但凡是个人精，都想着如何利益最大化，哪怕是0.5％，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医生来了。” 　　李泽凯弓着背，不敢大声说话。 　　李黄瓜思虑再三，“企鹅的股票，华尔街很多大机构、大基金也在抢，眼下看来，办法只有一个。” 　　李泽凯抬起了头，但一听到去求陆飞这个王八蛋，下意识地抗拒，“不去！我不去！”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害我害的这么惨，我就是破产，从楼上跳下来，也绝不向陆飞投降求饶！ 　　“你以为丢的只是你的面子吗？是我！” 　　“我要带你去跟陆生负荆请罪！” 　　李黄瓜正眼都不想看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转投看向大儿子，“财付宝合资公司签约仪式在什么时候？” 　　李泽巨扶下眼镜，“就在明天下午。” 　　第二天，日上三竿。 　　酒店套房里，陆飞被一阵阵电话铃声吵醒，昨天半夜才抵达香江，一粘枕头就睡。 　　伸手抓起手机，就见有大量的未接电话和未收短信，来自贝尔斯登、美银美林…… 　　哦豁，全是华尔街巨头，急了急了！ 　　洗漱一番，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等待服务员送餐的工夫，密切关注着美股的行情。 　　企鹅轧空的消息从新闻发布会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推特、脸书、reddit等媒体的空头大军里传遍了，股民们纷纷上车，喊出—— 　　只有宇宙才是我们的极限！ 　　竞价阶段，股价已经快速拉升，迅速突破30％、40％、60％，韭菜、基金、媒体们对企鹅的推崇已经到了白热化。 　　做空的大小机构已经瑟瑟发抖，慌不择路，一旦无法买入股票来平仓，空头在交割日会自动爆仓，尤其是大机构，压力空前巨大。 　　大机构和小机构同一起跑线的情况下，一定是小机构跑得快，因为手里的空头头寸少，船小好调头，大机构的空头头寸太多，需要更多的股票来平仓，反而会被甩在后面，被陆老爷率领的韭菜大军，狠狠收割。 　　这下不是打到月球了，是冲向火星！ 　　“嗡嗡嗡。” 　　就在服务员推着推车进入房间，亨利保尔森打来了电话，陆飞掏出不菲的小费。 　　服务员感激地离开，关上门时，就见陆飞喝了口牛奶，说道：“亨利，有什么事吗？” 　　“陆，恭喜你，企鹅这场多空大战，你赢了！华尔街现在到处提到你的名字！” 　　亨利保尔森笑容满面。 　　“哈哈，谢谢，不过你也应该高兴，三体基金购入企鹅股票的钱，来自客户管理资金的一部分，这次杀空的收获也有你的一份！” 　　陆飞拿起无菌蛋，往空杯里打，这个秘方是从李小龙传程龙，程龙传史泰龙，史泰龙再传笛龙，这些天操劳过度，得好好补补。 　　“哇哦！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亨利保尔森笑得更大声，“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竟然让企鹅的股价硬生生涨回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陆飞耸了耸肩，“只是运气好而已，华尔街空头们太贪婪了，彻底激怒了散户们的怒火，正好宣泄在企鹅上，是散户把企鹅抬到了这个高度，说真的，我要感谢散户的支持。” 　　“运气？不会吧，你肯定是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要不然也不会有《大空头》，也不会请来巴菲特，你是不是早想好坑空头？” 　　亨利保尔森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陆飞撇了撇嘴，什么叫‘坑’？ 　　资本家的事能叫“坑”嘛，这叫“劫富济贫”，叫“正义执行”，只许华尔街割韭菜，还不许韭菜们吃华尔街的肉，喝华尔街的血？ 　　“……” 　　亨利保尔森很是无奈，“可你不属于散步，你属于华尔街，只讲团结，莫讲分裂，我想你能不能就放他们一马呢？” 　　“噢，原来你是给他们当和事佬啊。” 　　陆飞一口把整杯生鸡蛋喝完。 　　“是的。” 　　“呵呵，你觉得我会同意吗，亨利？” 　　“陆，大基金会影响到整个美股甚至保险业，华尔街好不容易才从次贷危机的泥潭里爬出来……” 　　“那是我让他们来做空企鹅的吗？是我让他们追加保证金跟我们打多空战的吗？是我让他们不平仓吗？亨利，‘恶人所设的网，自己必陷在其中’，这是《圣经》里说的吧？” 　　“没、没错，可是……” 　　“如果这次不是企鹅，企鹅背后没有我，我的背后没有散户，你不觉得他们就得逞了吗？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跟企鹅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火，但罪魁祸首是那些中小基金，大机构只是跟风，你要出气就出在中小基金上，哪怕让基金经理死都没问题，但大机构，能饶过这次，冤家易结不易解。” 　　“所以亨利，你想让我轻易地把企鹅的肉割出来喂它们，是这个意思对吗？” 　　“陆，不是轻易，他们愿意出钱。” 　　“亨利，我还是不明白，你是高盛系的，为什么要管贝尔斯登、城堡资本这些机构的死活？企鹅逼空对你我都有好处不是吗？” 　　“我是为了美利坚的金融秩序考虑。” 　　“亨利，你是前部长，不是现部长，不要为这些操心。”陆飞道，“我记得你是犹太人，难道不赞成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咳咳，其实，其实高盛也做空了。” 　　“什么！！” 　　陆飞假装勃然大怒，“how dare you！” 　　亨利保尔森连忙解释，这一切都是在大卫所罗门和约翰沃伦德伦不知情的情况下，是日裔副总裁指使旗下的对冲基金，私自干的。 　　紧接着说出处罚结果：“最后瞒不住，才坦白，已经得到严厉的内部处罚，而且要承担司法责任，以后绝不会出现在华尔街。” 　　临时工是吧。 　　陆飞笑道：“亨利，别什么黑锅总让霓虹人背？你觉得我会相信他们不知情吗？” 　　“他们俩确实不知情，你是高盛的股东，你也知道高盛的业务是有分工的，大卫和约翰最近一直在忙希腊和欧元区的债务危机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亨利保尔森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可以相信你，亨利，我也可以相信他们不知情，但我绝对不会原谅高盛，反正高盛有那么有能耐，为什么不去找巴菲特，找HIM，找黑石他们，他们难道不同意吗！”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咳咳，你们企鹅不是有规章制度嘛，股东对外转让股份，必须经过半数以上股东的同意，而且支持企鹅以及其他股东优先回购。” 　　“啊！差点忘了，我就是半数！” 　　陆飞笑着拍了下脑门，自己持有49.2％，再加上约翰保尔森、巴菲特，以及鹿化腾等团队的股权，已经超过三分之二。 　　即便是HIM想卖，也必须他点头！ 　　HIM也不敢多卖，事先得到陆飞暗戳戳的威胁，敢超过5％，先剥夺个董事席位。 　　HIM尚且如此，其他小股东就更不敢。 　　“咳咳，陆，高盛的仓位比较深。” 　　亨利保尔森清清嗓子，打个商量。 　　“有多深？” 　　“大概有4.4％吧。” 　　“确实很深，大卫和约翰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亨利保尔森吐了口气。 　　14.6％的缺口，巴菲特、贝莱德、黑石、约翰保尔森等最多能掏8.9％，HIM也只愿意掏5％，美其曰：看好企鹅的未来，相信市值能冲万亿美刀，不希望一次性减持太多。 　　就这，还差0.7％。 　　而这13.9％，并不会全分给贝尔斯登、美银美林、高盛、摩根利丹士，最多分到2.32％，也就是还差2.08％的企鹅股票。 　　“想让我同意，可以啊，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让约翰、大卫亲自到我的面前，带上特么的诚意！还有，带上那个日裔副总裁！” 　　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嘟嘟嘟～” 　　电话的听筒，随之传来一阵忙音。 　　亨利保尔森叹了口气，看向一直旁听的大卫所罗门，“都听到了吗，你最好现在马上订张去香江的机票，马上去见他！” 　　“你觉得给他道歉，他就会收手吗？” 　　大卫所罗门心有不甘。 　　亨利保尔森道：“你说呢！去道歉，去投降，去求他，哪怕跪在他的面前，哪怕是跳楼，你也要在他同意以后再跳，明白吗！” 　　“我可是高盛是CEO。” 　　“这就是你特么做空企鹅的代价！我说什么了，为什么还要跟企鹅做对！愚蠢！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CEO位置的话，我就照我说的去做！带上那个替罪羊，马上去香江！” 　　亨利保尔森破口大骂。 　　大卫所罗门缩了缩头，就在此时，约翰沃伦德伦推门而入，带了个惊人的噩耗—— 　　做空机构哀鸿遍野，濒临爆仓！ 　　当企鹅的股价冲上了300美刀，CNBC的推特上发表了这么一条新闻，香橼、梅尔本等机构相继放弃做空，已经全部平仓空头头寸。 　　本以为能让多头的攻势减弱，万万没想到在推特、油管、脸书、QQ等媒体上，立马就被一群人戳穿，是诈降！是假死！是阴谋！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持有企鹅股票的多头着急，以为空头大规模出逃而纷纷抛售。 　　但事实上，高盛、梅尔文、贝尔斯登这些大机构那么大的仓位，不可能说平就平。 　　诈降的举动，激起多头的强烈不满，尤其是散户大军，扬言坚决不卖股票。 　　空头罪大恶极，必须死透！ 　　于是乎，周二当天收盘，企鹅的股价已经从236.6美刀，暴涨到了455.74美刀。 　　企鹅的总市值达到了6742.3亿美刀！ 　　已经超越了美股，甚至全球任何一家企业，毫无疑问地成为世界第一市值的公司！ 　　空头彻底崩溃，不是坐飞机，就是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前往香江的机票已经卖光了。 　　陆老爷！ 　　华尔街的青天大老爷！我们错了！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你快回来，跳楼因你而精彩！ 　　只要陆老爷您愿意放我们一马，跪下来求您都行！给您当儿子都没问题！爹地救我！ 第702章 别跟我谈钱，谁有我有钱 　　美股收盘之时，正是仪式开始之日。 　　美丽华酒店里，如期举办了财付宝香江分公司成立仪式。 　　霍李郑三家，不仅仅第三代佼佼者全员出动，而且作为扛把子的李兆吉、郑裕童、霍震桓三人站在台上，和陆飞相互交换了签名的协议书，面对长枪短炮，合影留念。 　　香江三大富豪家族同时现身，排场十足！ 　　可以说，给足了陆老爷面子。 　　“咔咔咔～” 　　伴随着快门声，闪光灯闪个不停。 　　“我不会忘了几位在企鹅最黑暗的时刻伸出的援手，虽然3亿美刀的无息贷款分文未取，但这份情我记下了。” 　　陆飞轻声说：“我已经从你们投资的5000万美刀，拿出五分之一投在企鹅多头上，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得到回报了。” 　　郑裕童、李兆吉三人又惊又喜。 　　真不愧是陆生，太会做人了！ 　　五分之一，也就是1000万美刀，虽然买入的时候只有零头，但架不住企鹅的体量已经到了6742.3亿美刀，大众股票轧空案最终的收获是200多亿欧元，企鹅也不遑多让。 　　一念至此，霍震桓一个劲儿地“安排”霍思薇跟陆飞见面，拉郎配，郑裕童、李兆吉看在眼里，又气又急，谁让他们家族已经没有未婚待嫁的孙女呢，只能让三代们多套近乎。 　　至少，百年之后，家族无忧！ 　　仪式结束，众人散场。 　　陆飞带着高团、徐欣等人离开时，乌压压的人群就像饿狼一样，紧紧地跟在两侧。 　　“陆总，企鹅轧空是你有意为之吗？” 　　“陆总，传闻这一次的企鹅股票的逼空是你有意设计的陷阱对吗？” 　　“陆总，您对现在的情况怎么看？准备怎么对待那些快要爆仓的空头机构？” 　　记者七嘴八舌的提问，问的跟财付宝入港毫无关系，全是关于企鹅轧空。 　　“我对参与做空企鹅的机构很失望，明明次贷危机才过去1年左右，依然死性不改，竟然做空企鹅这么一家有良心、有未来的的互联网公司，也许是欺负中概股欺负惯了。” 　　“欺负散户，尤其是美利坚的散户们欺负惯了！” 　　“现在到了这副地步，纯粹是空头咎由自取，就像reddit上说的，散户的命也是命！” 　　“现在，枪在手，跟我走！” 　　陆飞不敢在美利坚的地盘这么煽动，怕被身后中八枪，但在香江，就敢大胆地说出口。 　　大众逼空最终可以让股价涨到了每股1000多欧元，企鹅才400多美刀，差得远！ 　　今天涨1.6倍左右，明天至少2倍！ 　　之所以挑在周一，就是是极限施压，不把空头们打疼，根本就不会老老实实地投降。 　　至于SEC它们会不会强制干预，以股票异常为由停牌处理…… 　　呵呵，就算陆老爷答应，散户会答应吗？ 　　新钱会答应吗？老钱会答应吗？ 　　国会山的老爷们会答应吗！喜莱莉会答应吗？白蹬桥会答应吗？卢锡安会答应吗！ 　　唉，只能再苦一苦华尔街了！ 　　“亨利保尔森已经带着高盛、贝尔斯登、美银美林他们坐上来香江的飞机，看架势，想在明天美股开盘之前，谈成股份转让的事。” 　　徐欣侧目而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那就谈呗，不过要谈到我满意才行。” 　　陆飞嘴角上扬。 　　“对了，刚刚李泽凯打来电话，说李黄瓜想请我们赏光去福临门酒家吃个早午茶。” 　　徐欣踩着高跟鞋，走出酒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记得我说过做空企鹅的香江对冲基金吗？虽然没查到李家的基金和Tom公司的动向，但肯定，李家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论动机，论脾性，论嫌疑，最有可能的就是李泽凯，也只有可能是他。”陆飞上了车，“在企鹅上栽倒一次还不够，现在又栽在企鹅上，他真的，感动得我都流口水了。” 　　“李泽凯怎么就老是摊上你……” 　　“欣姐，你说这次我该找他要点什么？” 　　“钱？” 　　“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陆飞摸摸下巴，思考了一路。 　　抵达福临门酒家，跟郑裕童见面一样，照旧被安排在秘密偏僻的302包房。 　　推门而入，就见李泽凯毫不掩饰脸上的恨意，而一旁的李黄瓜，喜怒不形于色。 　　“陆生！” 　　“李先生，你好。” 　　陆飞跟李黄瓜握手，这一场面映在福临门的老板、服务员的眼里，激动万分。 　　前亚洲首富与新亚洲首富之握！ 　　全球首富，与亚洲第二富豪之握！ 　　他们大气不敢喘，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包箱里就剩下4个人。 　　“本来陆生来香江，我就该请你见一面，当时事情太多，就让我的两个犬子迎接。” 　　李黄瓜睨了眼李泽凯，后者乖乖倒酒。 　　“今天不就见到了吗。” 　　陆飞坐了下来，翘起了腿。 　　李黄瓜眯了眯眼，“我也是他们回来才知道，他们对你有多么无理，竟然想跟陆生五五分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推了李泽凯一把，“你还不快给陆生赔个不是！” 　　“陆总，我……” 　　李泽凯心如刀割，双手捧杯。 　　话没说出口，陆飞打断道：“生意就是生意，我不会去追究什么，也多亏他们，我们才能找到新鸿基、新世界这些公司达成战略合作，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无论如何，赔罪还是要赔！” 　　李黄瓜执意之下，李泽凯敬酒道歉。 　　陆飞伸手不打笑脸人，也碰杯喝了。 　　李黄瓜接着说：“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对友谊和合作，所以作为赔罪礼，也算是我们给财付宝香江公司的开门礼，我愿意让长江和记旗下所有企业，包括600多家零售门店跟财付宝全面合作。” 　　“喔？什么条件？” 　　陆飞眉毛微微往上挑了挑。 　　“没有条件，不需要公司的任何股份，至于具体细节，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这大方得让我有些意外，跟传闻很不一样，都说李先生很‘抠门’，为什么对我这么慷慨？我想肯定跟今天请我来得目的有关吧。” 　　“这就要我家的仔亲口说了。” 　　李黄瓜看了眼李泽凯，就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郑重道歉：“对不起，陆总！做空企鹅，有、有我一份。” 　　“嗯！？” 　　陆飞故作惊讶，盯着他看。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徐欣眼观鼻，鼻观心，一会儿观察李黄瓜，一会儿观察陆飞。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在令兄的见证下，我们俩之间应该已经和解了，为什么又会做空企鹅？”陆飞一脸无辜，“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 　　李泽凯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真的是太特么丢人了！ 　　特别陆飞这个混球特么非逼着人说出来！ 　　“因为他想从企鹅这里挣钱，挣回因为自己不识货的损失，结果就越陷越深，作孽啊。”李黄瓜恨铁不成钢，“还不道歉！” 　　“别，可千万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陆飞撇了撇嘴，根本不接受。 　　李泽凯感觉脸皮火辣辣得疼，双腿一弯，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就是兑现时！ 　　然而出乎意料，左肩被李黄瓜抓住，右肩让陆飞拉住，两人心里都暗骂李泽凯—— 　　蠢！ 　　你这么一跪，不等于两人撕破脸嘛！ 　　李黄瓜主动递出台阶：“我知道这一次是泽凯做的不对，希望陆生能给我几分薄面……” 　　“合着刚才的赔罪礼，是一箭双雕，李先生真不愧是个买卖人！”陆飞阴阳怪气了句。 　　李泽凯咬咬牙，“那只是其中的一份，还有其他的，只要陆总能帮我把仓位平掉。” 　　“你做空了多少？” 　　陆飞和徐欣意味深长地互看一眼。 　　李泽凯一五一十地如是说，除了需要0.7％的企鹅股票平仓，还说了空头头寸交割的时间，甚至连杠杆做了10倍也全说了。 　　“十倍，那可真不少啊，就现在的情况，保证金按10％来算，那也是四五亿美刀，竟然还没有爆仓？”陆飞嘴角不禁上扬。 　　“是老豆替我垫付的。” 　　李泽凯补充了句，“我是会还的！” 　　陆飞瞥了眼李黄瓜，“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到市面上收购流通的股票，才0.7％而已，我相信以李家的实力，很容易就能到手。” 　　今天特么有卖单吗！ 　　全特么是买单！都是你害的！ 　　李泽凯气得想骂娘，但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歉，苦求让陆飞能转让0.7％的股票给他。 　　“你知道0.7％意味着多少吗？” 　　陆飞冷冷一笑，纸面上可值42亿美刀。 　　像香橼这样的沽空机构，只有上亿美刀资金，已经百分百暴死了，基金经理保不齐要空中飞人了，至于李泽凯嘛…… 　　“什么都可以谈，我名下的地产……” 　　李泽凯睨了眼李黄瓜。 　　“我要地产干什么，我又不在香江定居。”陆飞看李黄瓜无动于衷，神态轻松地将酒杯抬到和双眼平齐，轻微晃动，似乎在专心品鉴酒的好坏，好家伙，可真能沉得住气。 　　“我还有……” 　　李泽凯张了张嘴。 　　“如果是钱的话，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像当初买香江电讯一样，不跟我打声招呼，一口气借了180亿美刀，50亿的股票质押，到头来，背了整整130亿的巨债。” 　　李黄瓜叹了口气。 　　李泽凯跟他一唱一和，叫苦叫穷，看在我被你偷鸡企鹅的份上，就饶过我这一回，钱肯定是会还，但只能分期付款，慢慢还上。 　　由李黄瓜个人担保！ 　　“钱？别跟我谈钱，没人比我更有钱！” 　　陆飞嗤之以鼻，“何况是分期付款，明天亨利保尔森，也就是美前部长，会带着高盛、贝尔斯登它们给我送钱。” 　　沉吟片刻，“唔，你就把香江电讯的控制权折现给我吧，剩下的部分再慢慢还债。” 　　“什么？！” 　　李泽凯震惊不已，李黄瓜也惊了个呆。 　　徐欣吞了吞口水，阿飞你可真敢想。 　　要知道，香江电信业一致有香江电信、移动和联通，以及李家的长和电讯和香江电讯。 　　其中，香江电讯是最老牌的公司，也是市场份额最高的公司，提供的包括固定电话、移动电话、宽带上网、数字电视等服务，占了全港的三分之二，每一年分给李泽凯的股息—— 　　平均能有28亿港币，等于3.6亿美刀。 　　简直就是一只生金蛋的鸡，李泽凯之前运作收购香江电讯，就是用股份质押的方式从汇丰、渣打等银行拿到了180亿美刀的贷款，然后利用这笔贷款收购了公司，再用公司的利润和股息来偿还贷款和利息，空手套白狼。 　　可以说，李泽凯最值钱的就是香江电讯。 　　最不能失去的，也是香江电讯！ 　　此时，死一般寂静的包厢里一片凝重。 　　“陆总，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李泽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 　　“过分？谈判，不是你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而是你能有什么，我要你什么！” 　　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屑，就他这身家，电讯盈科跟盈大地产都是鸡肋，根本看不上。 　　李黄瓜摇头拒绝：“陆生，香江电讯的控制权恐怕过了，不如这样，你觉得如何？” 　　于是提出一个方案，一部分用香江电讯10％的股份和豪宅地产折现，一部分由自己出现金垫付，另一部分以债务形式慢慢偿还。 　　除此之外，给陆老爷开放长江和记的地产项目，香江、新嘉坡、内地都可以合作。 　　“霍李郑三家都邀请我参与他们在内地的项目，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因为我对地产不感兴趣。我虽然做互联网，但更做实体，不习惯挣房地产那样的快钱，会把人搞坏掉。” 　　陆飞笑道：“所以我看重香江电讯。” 　　“陆生可要想清楚，香江电讯的债务还没有彻底还清。”李黄瓜被阴阳怪气了一顿，面色阴沉下来，转瞬间又阳光灿烂。 　　“那好像是电讯盈科的债务，跟香江电讯无关，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保留泽凯的一部分股份，让他能用股息继续偿还债务。” 　　陆飞嘿然一笑，我真的太善良了！ 　　伸不到内地的电信业，拿个香江的电信业巨头也不错，后续可以能华为深入合作。 　　4G、5G、6G，甚至天通卫星通话…… 　　“我就是爆仓，也不会把香江电讯卖给你！大不了我把公司卖给长江和记，用这些钱去抢流通股，我就不信抢不到区区0.7％。” 　　李泽凯勃然大怒，陆飞你欺人太甚！ 　　“咳咳，这不是抢0.7％股票的问题，你们就不怕反垄断吗？”陆飞清了清嗓子。 　　“我、我就是爆仓，彻底破产，我也……” 　　当李泽凯气急败坏，李黄瓜一巴掌拍在桌上，“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嘛！” 　　“嘿嘿。” 　　陆飞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们。 　　李泽凯质押在银行、金融机构大约有38％的股票，一旦爆仓，没有李黄瓜出手，绝对会落个资不抵债、申请破产的下场。 　　那么，包括香江电讯在内的所有资产都会被清算拍卖，鉴于反垄断法，长江和记不可能有竞标资格，香江电讯岂不是囊中之物？ 　　哪怕李黄瓜真的出手，替李泽凯掏十几亿美刀，但外界如果传出李家二公子因为做空，又双濒临破产，电讯盈科股价必然大跌。 　　债务团也会马上向李泽凯催债。 　　毕竟这年头，迪拜、欧洲都闹债务危机！ 　　陆老爷可以浑水摸鱼，收购股票，只要拿下13％，再拿企鹅的股票，或者现金来交易香江电讯的股票，很有可能拿到51％的股权。 　　总之，你要是体面，我就让你体面。 　　你要是不体面，我就特么帮你体面！ 　　我有9种办法对付你，李黄瓜！9种！ 　　徐欣静静看着这一幕，也心潮涌动。 　　多年前的她可没想到自己和陆飞能跟李黄瓜呆在一个场合，于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激烈博弈，而且居于上风，极限施压。 　　“原来陆生从一开始见到我们，就想好了要香江电讯是吗？”李黄瓜喝了口酒，这相当于在香江打开了局面，而且是电信产业。 　　“不是我，是我们，我会请电信、移动、联通一起成立合资公司，入主香江电讯。” 　　陆飞双手交叉，气势逼人。 　　“……” 　　李黄瓜一想到他背后的一座座大山，毛骨悚然，难不成他是带着什么任务而来？ 　　难以辨别之下，试探道：“陆生觉得长和电讯怎么样？或者长江实业其他资产，想想吧，你会摘得我们家族最明亮的几颗珍珠？” 　　“如果我拿下长和电讯，岂不是会影响到长江和记的股价吗？那个损失可就更大了，李先生真的愿意承受吗？” 　　看到陆飞打蛇打七寸，徐欣边倒酒，边激动，厉害了，我的阿飞！拿捏的死死的！ 　　一方面，长江和记收购香江电讯必定触犯垄断禁忌，这也是李黄瓜的一分为二之计，但现在反受其乱，不可能直接插手介入。 　　另一方面，李泽凯的破产就在旦夕之间，更在陆老爷的一念之间。 　　“我可以保证，香江电讯在我手里，现有的业务，我会以香江为中心，向东南亚地区扩展，而且会发展新的业务，比如……” 　　陆飞说了物联网，说了云服务，说了流媒体，也说了付费电视台，像前世贼拉垮贼丑陋的mirror男团，就是李泽凯一手捧出来。 　　“看来陆生是吃定香江电讯了。” 　　李黄瓜眼神变得格外犀利，隐含杀气。 　　“本来没这个打算，但没想到他给了我一个机会，不过不用担心，虽然控制权没了，股份少了，但等到规模和业务做大，不见得股息就比现在的少，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陆飞笑道：“你们信吗？” 　　我信你个鬼！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李泽凯看向桌上的刀叉，很想抄起来捅死他！这可是香江电讯啊！这是我的！我的！ 　　“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没问题吧！”李黄瓜站起了身，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好好考虑，也许等到明天开盘，就不是这个价码了。”陆飞笑嘻嘻地和他握了下手。 　　“如果进港那天，如果我亲自去接你，而不是犬子冒犯了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们挺好的，接待很有礼数，就是不太会做生意，以后别让他们做生意了。” 　　“不如我们合作生意？” 　　李黄瓜目光变得阴冷蚀骨。 　　“好啊，英吉利那边吗？” 　　面对威胁，陆飞也不怂，怼了回去。 　　“……” 　　李黄瓜如遭雷击，心头震动。 　　他竟然知道！还有谁知道？难不成…… 　　“干杯。” 　　陆飞露出一个很具威慑力的神秘笑容。 　　李黄瓜跟他碰杯，“陆生，我很欣赏你，年轻，魄力，胆识，我老了，有时候我真想和你一同生活在五六十年代，好好较量一下。” 　　言下之意，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我们现在不还在同一个时代吗？李先生老当益壮，我必须多跟你学习几招。” 　　陆飞脱口而出，不气盛叫年轻人？ 　　“相见恨晚！” 　　李黄瓜和他对视了几秒，随即离开。 　　李泽凯咬牙盯着陆飞，直到走出门外，走到走廊，不甘、不服、不愿交出香江电讯。 　　“别了，李先生！” 　　陆飞挥了挥手，然后转过头对徐欣说： 　　“唔，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赌毒别碰，宁可给我败家，也别给老子创业！” 第703章 我在等开盘，你们在等死 　　距离美股开盘时间，还有将近5个小时。 　　陆飞耐心地等待亨利保尔森率领的华尔街空头团们来港，就在此时，徐欣带来好消息。 　　仅仅半天，李黄瓜就想通了。 　　同意让出香江电讯58％的股权，其中包括质押在金融机构的38％的股票。 　　“质押的股票也能转让？” 　　陆飞挑了挑眉。 　　“原则上不允许，但只要出质人跟质权人协商同意，也可以转让，不过需要第三方担保，想必是李黄瓜又给他儿子担保了。” 　　徐欣笑道：“不管怎么样，你的目的达到了，58％不少了，只要在市面上再收购大概7％、8％的股份，就能做到绝对控股。” 　　“这部分就交给合资公司吧。” 　　陆飞打算从长计议，等回到内地，跟工信部和三大运营商坐下来商定，到时候，香江电讯的市场份额，再加上移动、电信、联通的，就能掌控全港至少70％的用户。 　　固网、宽带、话费，以及今后的流媒体、机顶盒等，财付宝能接入，双李霍郑四大家族在香江线下的零售、商贸、交运、货轮等业务，财付宝也能接入，即便未来不能跟八达通合作，电子支付一样能打入香江的生活场景。 　　“香江电讯这部分折了现，剩下的说按早上谈好的，以债务形式，用股息慢慢偿还，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案。” 　　“什么？” 　　“其他都不变，拿出3.5亿港币现金和一套价值1.5亿的浅水湾豪宅，总计5亿抵债。” 　　“呵，我宁肯他多给我5亿港币的香江电讯的股票。” 　　“你想的倒挺美，说实话，李黄瓜这么干脆地同意把香江电讯让出来，就已经很意外了，咱们要知足。”徐欣笑道，“这不，你不是要在香江物色别墅吗？刚好现成的。” 　　“我还是自己找吧，传言李家不是很信风水吗，那个庄月鸣楼，我怕给我的房子也有什么鬼名堂。”陆飞忌讳地扬了扬手。 　　“你居然还会信这个？” 　　徐欣诧异不已。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飞说：“再说他送，我就住啊？又不是买不起，还是得挑自己看得顺眼的。” 　　“确实该好好挑挑，得想办法把这次逼空的钱给花出去。”徐欣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上面，都是一个个方案。 　　一块是地产投资，一块是天使投资，比如优步、比如大疆，另一块是金融投资。 　　从黄金衍生品抽身而出之后，一部分在支援以迪拜为阿联酋国家，一部分在做多恒指，一部分在做空希腊在内的欧元区。 　　另一块，毫无疑问是以移动智能终端、半导体、新材料为主的高精尖技术投资。 　　“尔必达的负债已经超过850亿日元，如果霓虹政府不继续注资，或者银行不追加贷款的话，逃不了跟霓虹航空一个下场，宣告破产清算，到时候，长江存储或许可以买下RAM的专利技术和晶圆厂了。” 　　“逻辑正在配合华为，跟英国集成光电谈收购，最有价值就是光纤技术和海底光缆。” 　　“……” 　　“据传闻苹果有意全资收购ARM，独占ARM架构，用这个来对付你的逻辑。” 　　徐欣一一道出，严肃提醒。 　　“有查到报价吗？” 　　陆飞咂摸着嘴，ARM架构可是个棘手的事，目前基于ARM的处理器，已经占了智能手机的90％，数字电视和机顶盒的35％…… 　　暂时，还没能找到有效的替代品。 　　趁着还没有完全重视，想方设法顺走！ 　　“我会让人继续打探，有消息就告诉你。”徐欣当拿到“达索公司”的方案时，顿了顿，“这些我看的明白，就这个我没看懂，你不是有明导国际了吗，干嘛还要入股它？” 　　“这个跟明导国际不一样。” 　　陆飞直截了当说EDA主要是给芯片设计，达索的CATIA，那可是专门用来设计汽车、飞机、船舶、火箭发动机这些大型机械。 　　“你买这个是给自己买的，还是给国……” 　　“咳咳咳，欣姐，你别忘了，我不是还投资了比亚迪，还有星环嘛。” 　　“就那个航空火箭公司？我还以为跟大疆无人机一样，只是你投资的大玩具。” 　　“怎么能是玩具呢！” 　　陆飞清清嗓子，有“星环”背书，就可以巧立名目，入主达索公司，跟明导国际建立合作，隐藏偷偷研发华夏自己的CATIA的目的。 　　“阿飞，你来真的？” 　　徐欣满脸错愕。 　　“未来，无人机和民用火箭都有很大前景，说不准以后我就要靠‘星环’，把卫星打到轨道上，支持逻辑手机通话，甚至联网，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拿个卫星手机打电话。” 　　陆飞说：“想想，是不是都遥遥领先！” 　　“这得花多少钱？30个亿？” 　　“30亿哪够，300亿还差不多，300亿估计够挥霍个十年八年，得一步步来。” 　　“你真的是，你要实在有钱没地方花，干脆买了NBA球队，也买一支足球队，科学技术水平要国际一流，足球也不能落下。” 　　“欣姐，你相信国足，还不如信我的火箭能上天。”陆飞摸摸鼻子。 　　“……” 　　徐欣无奈，“高盛他们应该快来了吧。” 　　“快了。” 　　陆飞抬头看向天空。 　　“呜呜呜。” 　　香江国际机场，飞机在跑道上滑行。 　　不一会儿，大卫所罗门带着日裔副总裁，跟着亨利保尔森，走下登机梯，长吐一口气。 　　如果有的选，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上门。 　　寒碜！很特么寒碜！ 　　但一想到亏得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大客户们的钱，不想来也得来，不想跪也得跪。 　　抱着跟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同行的贝尔斯登、美银美林等华尔街巨头，就像大众股票案，官方出面斡旋，这次全指望亨利保尔森。 　　也顾不上倒时差，必须争分夺秒。 　　赶在美股开盘之前，清盘平仓！ 　　否则，企鹅的股价就不是400美刀了。 　　真涨到了1000美刀，他们一个个，不管是名声，还是职位，甚至是性命，都得交代。 　　还可能是牵连全家…… 　　亨利保尔森等人马不停蹄而来，来到约好的见面地点，徐欣就站在会客室的门外。 　　客客气气地把把一众高层拦在门外，只让亨利保尔森、大卫所罗门、日裔副总裁三个高盛系先进去，其余一律在休息室排队等候。 　　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 　　本来想抱团对抗陆老爷的极限施压，但如今这种零和博弈下，气氛变得紧张凝重。 　　一双双眼睛看向紧闭的大门，突然就听隔音效果一般的会客室里，传出细微的声音： 　　“陆飞桑！红豆泥斯米马赛！” 　　“如果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罪该万死，呜呜呜～” 　　“哭，哭也要时间哦！” 　　贝尔斯登、摩根士丹利等高层们吞了吞口水，又想到了次贷危机被陆老爷支配的日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内静悄悄的。 　　“骚瑞！” 　　“我劝说不了散户，因为他们不是帮我，而是在恨你们，我也阻止不了跟风的散户、基金，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在帮我，是在牟利！” 　　陆飞耸了耸肩。 　　“这些混球，就是一坨谢特！” 　　大卫所罗门骂骂咧咧：“这些人坐在家里，拿着联邦给的救济支票来炒股，说得到他们自己应得的那一份，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是你们的问题！” 　　“是我请您们来做空的吗？是他们让你们来做空的吗？当你们把企鹅当做赌场玩，就不要抱怨散户也当做赌场玩，更不要玩不起！” 　　陆飞冷冷一笑。 　　见大卫所罗门弱于下风，亨利保尔森试图打圆场，抛开事实不谈，你就一点错也没有？ 　　“事实就是当我说出‘勿谓言之不预’，你们还继续做空企鹅的那一刻，这出戏就已经开始，而结束谢幕，也不是我说了算，可能是你们。”陆飞嘴角上扬，“还想做空企鹅吗？” 　　“陆，我都说了，做空企鹅我根本不知情，我一直在跟约翰忙希腊债务和欧宅欧元，是这个小霓虹瞒着我们，胡作非为！” 　　大卫所罗门给日裔副总裁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土下座，一直说“红豆尼斯密马赛”。 　　看着他瑟瑟发抖，陆飞撇了撇嘴，摆明了就是个背黑锅的，“你给我滚出去！” 　　日裔副总裁一个激灵，灰溜溜地滚出去。 　　贝尔斯登、摩根士丹利等机构立刻围了上去，从他口中打听有用的信息，尤其是价钱。 　　做空企鹅的对冲基金，在1月一共损失了327.1亿美刀，这只是账面上的浮亏而已。 　　如果陆飞狮子大开口，大不了鱼死网破。 　　比如，联合高盛、贝尔斯登等华尔街巨头，集体向支持散户交易的线上券商平台施压，让券商限制交易，也就是“拔网线”。 　　甚至动起了歪心思，乃伊组特！ 　　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屋外议论纷纷，屋内相互对峙。 　　“陆，这个数目让我们很难办啊。” 　　大卫所罗门咬了咬牙。 　　“难办？那要不要干脆就不要办了？” 　　陆飞瞄了眼桌子，有种掀翻的冲动。 　　“目前高盛有很多业务，分散了资金……” 　　“你不会说高盛没钱吧？不会吧！” 　　看着陆飞和大卫所罗门的唇枪舌剑，亨利保尔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自己毕竟是高盛系，但自己的钱在三体基金，也做多了企鹅。 　　手心，手背都是肉！ 　　就见两人的对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有钱有钱，我们正在收割欧洲，欧债没爆炸，现在没有，爆炸就有，爆炸就有钱。” 　　“再给你1分钟，顺着收割往下说。” 　　“做空欧债，陆，你不也干了吗！” 　　“要等多久？” 　　“一年。” 　　“我特么要等你一年？” 　　“手气好，三四个月也行。” 　　“没失过手？” 　　“不动手，拼的是脑子，不流血。” 　　大卫所罗门吐了口气，和远在美利坚的约翰沃伦德伦等人不断沟通，交易初步达成。 　　然而，还是有点肉疼，看了眼亨利保尔森，就见他心领神会：“陆，做空企鹅是高盛的不对，但这个代价未免太高了，能不能……” 　　“说好多少，就多少。” 　　陆飞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给高盛两个私活，如果你们能牵线搭桥，完成交易，事成之后的手续费，可以说相当丰厚。” 　　“什么交易？” 　　大卫所罗门和亨利保尔森互看一眼。 　　“时机到了，我自会说。” 　　得到陆飞的承诺，三人站起了身，走出了会客室，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把贝尔斯登等高层搞懵了，刚刚不是吵得不可开交吗？ 　　怎么这会儿又亲得像穿一条裤子？ 　　一想到“高盛坑队友”的前科，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次企鹅的做空，就是高盛和陆飞联手下的套，就是来骗！来偷袭！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毕竟，高盛的仓位可有4.4％啊。 　　陆飞拿出了股份转让协议书，以及董事会同意股东转让的决议，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条件和价码跟高盛一样，一视同仁，贝尔斯登、美银美林等巨头都没有议价的余地。 　　眼见高盛毫不犹豫地签了，贝尔斯登等高管却又起疑心，无论如何，都要再砍砍价。 　　“陆，我需要提醒，即便你成功坑到了机构，但最终后果恐怕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住的。”摩根士丹利的代表阴沉沉地威胁。 　　“大不了我做我的‘亚洲首富’，反正我也不想当‘世界首富’，而你呢，我的朋友？” 　　陆飞笑道：“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我在地狱…… 　　地狱空荡荡，陆飞在人间！ 　　华尔街饿狼们死死盯着华夏玉面飞龙。 　　双方僵持着，倒是完成签约的高盛，立马远程遥控，配合着陆飞，无形地施加压力。 　　“陆，我刚才说话是大声了一点，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谈谈，这个价格，我们实在……” 　　“如果给你们降了，高盛不就吃亏了？别忘了，我可是高盛的股东，我能这么做吗？接受不了，可以走，是去是留，你们随意。” 　　陆飞让徐欣点个必胜客当夜宵。 　　贝尔斯登等代表坐不住了，一个接一个跟总部联系，这么大的事不能由他来拍板。 　　多一个人，多背个锅。 　　“陆，看来你有的等了。” 　　亨利保尔森坐在他的对面。 　　“我等的又不是他们。” 　　陆飞看了眼手表。 　　亨利保尔森开玩笑：“那是在等外卖？” 　　“我在等开盘，他们在等什么？” 　　陆飞看到自己的分针走到了“12”的位置，对应着美利坚的早上9点，竞价开始了。 　　企鹅的股价突破，快速拉升。 　　迅速突破30％、40％、60％…… 　　“70％了！” 　　陆飞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投不投降？ 　　贝尔斯登等代表们看着现场直播的股价趋势，想到冲破1000美刀的画面，立马想到自己轻的流浪街头，重则空中飞人，面色煞白。 　　电话响个不停，30分钟的竞价阶段—— 　　煎熬且漫长！ 　　半晌，外卖都到了，结果还没到。 　　企鹅的股价，飙升到了700美刀！ 　　陆飞戴上手套，把披萨切开一块块，放在碟子里，“美团、搜狗，还有长江存储，今年都有融资计划，你们有没有兴趣留意下？” 　　“嗯！！！” 　　大卫所罗门本来心里憋着火，但一下子抛在脑后，生气归生气，生意是生意！ 　　长江存储就不用说了！ 　　美团那可是仅次于飞购、阿狸粑粑的华夏第三大电商，就是世界范围，也顶多又落后于易贝、亚马逊，规模超过全球大多数平台。 　　钱途不可限量。 　　而搜狗，也是香饽饽。 　　华夏第二的搜索引擎、第一的输入法，第三的浏览器，仅次于企鹅、佰度，又是第三的安全管家，仅次于企鹅、360…… 　　一旦上市，获利颇丰！ 　　“来来，坐下来，吃披萨吧。” 　　陆飞的意思很明显，投不投降？ 　　这么个萝卜加大棒的打法，贝尔斯登等人的抵抗意志立刻瓦解，纷纷达成了交易。 　　“对了，我还有个要求。”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伸出一根手指。 　　亨利保尔森、大卫所罗门他们以为要坐地起价，但万万没想到，要求竟然是—— 　　必须给企鹅做空一个说法！ 　　必须给愤怒的散户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 　　枪一响，就有人死，有人死，就有人哭。 　　香橼、梅尔本这些空头机构，得死几个，得哭几个，不要以为做空企鹅就不会有事。 　　犯我陆老爷者，虽远必诛！ 第704章 散户上帝，金融撒旦 　　美股收盘，企鹅股价定格在741.3美刀。 　　企鹅市值破天荒地达到10967亿美刀，遥遥领先于同行，遥遥领先于世界，遥遥领先！ 　　就差32亿，就要突破11000亿美刀！！ 　　而陆飞，享受了把火箭式首富体验卡。 　　巴菲特、比尔盖茨、鹿化腾等但凡有企鹅股票的股东，哪怕只有1％，那也是百亿美刀，足以进入全球福布斯富豪榜前20名。 　　消息一出，脸书、推特、Line、QQ、reddit等社交平台，不是卡顿，就是瘫痪。 　　过了很久，才恢复正常。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振奋人心的，让人最兴奋的是这次空头大军，死的死，伤的伤。 　　高盛离场！贝尔斯登投降！美林认输！ 　　摩根士丹利苦吞恶果！ 　　香橼资本彻底爆仓！ 　　无数投机的中小做空机构倒闭清盘，特别是第一批骑脸输出陆飞和企鹅的对冲基金。 　　损失惨重，全军覆没！ 　　枫林资本亏损45％，整整20亿美刀。 　　空头主力的梅尔文资本，更是亏损了53％，保守估计超过了60亿美刀。 　　72点、香橼这些机构的亏损都在10亿美刀以下，作为明星基金的城堡资本，亏的25亿美刀还是小事，毕竟还有做市商的城堡证券做中间商，靠佣金和手续费弥补了点损失。 　　关键损失的是名！ 　　很多老顾客纷纷跳到保尔森对冲基金等胜利者的基金当中，要不是三体基金的门槛太高，名额有限，否则都去抱陆老爷的大腿。 　　一天时间，抽走了几乎70亿美刀！ 　　史无前例的2·17轧空惨案！ 　　足以载入全球金融史册！ 　　除了跟陆飞主动认输，投降输一半的华尔街巨头们，但凡做空企鹅的，全都没好下场。 　　卡尔森布洛克等人在美利坚狂欢庆祝。 　　陆飞、徐欣他们在香江开香槟庆祝，散户们则在线上狂欢，所到之处，欢声笑语。 　　挣钱，高兴！ 　　从华尔的到手里把钱挣到，更高兴！ 　　“真特么的爽！华尔街终于为他们的贪婪付出应有的代价！报应！活该！＃竖中指＃。” 　　“我只是想报复华尔街，没想到还发了财，谢谢你，陆，你确实带我们上月球了！” 　　“我们确实上月球了！华尔街那帮混球该下地狱了！谁会是第一个跳楼的空中飞人？” 　　“空头用人血铸成华尔街，我们让他们血债血偿，我们做到了！陆帮我们做到了！” 　　“陆就是GOAT！我爱陆！我爱华夏！” 　　“陆不只是钢铁侠，还是罗宾汉，也是真正的蝙蝠侠！劫富济贫的蝙蝠侠！” 　　“……” 　　评论区里，要么冷嘲热讽华尔街，要么感谢、推崇、追捧陆飞，再次捧上神坛。 　　毕竟，这不只是企鹅的胜利，陆飞的胜利，同样也是散户的胜利，庶民的胜利。 　　莱福特因为香橼亏损了3.5亿美刀，自己以及家人还遭到持续网暴，一气之下，发推猛烈抨击陆飞联合散户抬高股价行为—— 　　卑鄙！不道德！没有底线！ 　　结果，被汹涌的舆论怼了回去。 　　“该死的贱民！特么的烂人！” 　　莱福特破口大骂，把手机扔到一旁。 　　不仅割我的韭菜，还骚扰我的家人！ 　　一想到已经向SEC、司法部等监管部门提交调查申请，以及网爆证据，结果到现在，空头都已经被打爆了，仍不见它们的踪影。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司法部和SEC是干什么吃的！ 　　就在抑郁之时，福克斯新闻的主持人在报道企鹅轧空的最新情况时，紧急插播新闻。 　　SEC和司法部等监管机构将会企鹅股票异常交易进行调查，将举行多方联合听证会。 　　“来了，终于来了！” 　　莱福特一个激灵，苍天开眼呐！ 　　然而不等他高兴几分钟，发现事情不对劲，调查的不是陆飞，也不是企鹅，更不是抱团做空的散户，而是72点、城堡、梅尔文等对冲基金，以及香橼、美奇金等沽空机构。 　　“司法部调查的重点，第一是在沽空报告发布前，对冲基金是否已从沽空机构获取报告内容，提前布局获利……” 　　“第五，也是最后，这些对冲基金与沽空机构之间是否存在利益关系，包括对冲基金跟沽空机构是如何分配沽空利益的。” 　　妈呀，怎么整我这边了！ 　　为什么不是陆飞！ 　　我才是原告！我才是受害者啊！ 　　莱福特顾不上这些，抄起钥匙，脚步匆匆地跑向车库，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下属： 　　“都特么给我到公司！立刻销毁任何不利于香橼的文件！现在，马上！” 　　而跟香橼同流合污的城堡基金，办公大楼在深夜依然灯火通明，粉碎机咕咕响个不停。 　　早在新闻发布之前，有着强大的人脉关系，甚至跟美联储都有瓜葛的城堡资本，老板肯格里芬立刻让旗下的基金“毁尸灭迹。” 　　“我们正在做，正在做！” 　　基金经理指挥心腹们，销毁证据。 　　“都给我看仔细一点，任何纸质和电子材料都不要留，甚至一个空文件夹都不行！” 　　高管们不停催促，心急火燎。 　　员工们加班加点，熟练得让人心疼…… 　　做市商看上去只要叼着雪茄，倒倒手就能开心的数着票子，但现实情况是，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两边，并不那么平衡，比如做市商收了很多单子，结果卖不出去，岂不是砸自己手里，所以做市商对冲是一种很常规的操作。 　　但城堡资本显然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跟像72点的做空基金，和像香橼资本的沽空机构联手，既当卖家，又当买家，还当裁判，但万万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 　　“滋滋滋，咔！” 　　文件一次性塞到太多，碎纸机都卡壳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阵动静，明明大楼的正门，还有这一层办公区的大门都上锁了，显然，心腹亲信们镇守的阵线沦陷了。 　　“FBI，open the door！” 　　“咚咚咚，open the door！！”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佛勒波完全没有耐性，直接选择强攻，破门锤轰地一声砸门。 　　“砰！砰！” 　　“不许动！全部把手举起来！FBI！” 　　随着大门被砸开，一群佛勒波全副武装地涌进办公室，先后出示证件和搜查令，说受了司法部的命令，“你们有权保持沉默……” 　　“我们要等我们的律师来了再说。” 　　所有人放下文件，双手举高，以最高的法法式军礼致敬，否则对不起这么大阵仗。 　　这还是有背景有人脉的对冲基金，没有根基的中小基金和沽空机构，彻底陷入绝望。 　　任何罪恶，终将绳之以法！ 　　当然，也有不少基金经理似乎在听到来自神秘电话的“汝妻子吾养之”之后，不是认命背锅，就是跳楼仙人，各种自杀的死法都有。 　　不愧是跟霓虹会计、棒子统领齐名的高危职业，华尔街因做空企鹅而血流成河…… 　　伴随着史诗级血洗空头，企鹅的多空厮杀进入尾声，股价一直在5％到25％的区间内震荡，上不去，下不来，似乎在给这场世纪之战画上句号，不出意外，企鹅很快就会回调。 　　基本面，也将走向正常。 　　这个时候，本该是空头期盼已久的收割时刻，但出人意料的是，没有空头再敢进场。 　　只因为陆飞发了条推特，“还有谁！” 　　香橼在做空时叫的最欢，现在却怂的最快，第一个举白旗，宣布停止将近10年的做空业务，未来专注于给散户提供做多建议。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在遭遇严监管的华尔街沽空机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而对冲基金们也一样。 　　推特上流传着关于梅尔文资本的扛把子的八卦，据传他老婆正在跟他闹离婚。 　　本来可信度有待商榷，没想到当事人在推特上亲自回复，“我的对冲基金已经损失了53％，再加上我老婆要从我这里分走50％，意味着我总共将损失净值的103％。” 　　评论区里，有玩梗的，也有诉苦的。 　　“这次企鹅逼空让我尝到了百万富翁的滋味，但我还是更怀念以前亿万富翁的时光。” 　　“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经说过：如果我们的敌人是华夏陆，我将允许士兵成为逃兵。” 　　“上帝让我杀了华夏陆，我把枪对准了上帝。” 　　“没有人能让华夏陆在投降书上签字，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投降’两字怎么写。” 　　“闻陆飞之名，华尔街小儿不敢夜啼。” 　　“……” 　　经企鹅轧空一战，彭博社、《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等媒体不再喊陆飞叫“股神”，而是“东方股魔”、“金融撒旦”…… 　　新闻传到了国内，传到了港台，传到了内地，参与做空的基金哀鸿遍野，但大部分企业彻底沸腾，谢陆老爷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毕竟，中概股总是遭到华尔街空头和沽空机构的欺凌、压迫和收割，搜虎、网艺、新狼、盛大、佰度等等，或多或少遭到刁难。 　　陆老爷简直是替所有中概股报仇雪恨！ 　　线上的论坛、门户、微博等崩溃瘫痪，各大电视台争先报道着关于企鹅轧空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以及陆飞这次获利的数额—— 　　预计将有一两百亿美刀！ 　　“药，清清，药！” 　　柳传智脸色苍白，痛苦地捂住胸口。 　　“爸，你怎么了爸？” 　　柳清急忙拿来速效救心丸和水。 　　“陆飞你怎么你去死！为什呢不去死！” 　　柳传智一口气吞下10粒速效救心丸。 　　“爸，您别生气，这些只是暂时的，什么千亿富豪，什么全球首富，很快就都不是了，等企鹅股价回调下来，之前什么样，之后还什么样，最多市值涨了一点儿而已。” 　　柳清拍了拍他的背。 　　“呼呼呼～” 　　柳传智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 　　“真的，就亿点点！” 　　柳清知道陆飞就是他的心魔，就是他的病根，不得不善意地欺骗安慰他，企鹅的市值当然会恢复正常，但可能会涨到七八百亿美刀。 　　很有可能超越第二的谷歌、第三的飞购、第三的亚马逊，暂时成为全球互联网第一股。 　　“清清，你是高盛中华区的执行董事，我问你，如果香江的基金破产清算了，投资者托管的钱该怎么办？”柳传智侧目而视。 　　“那要等到清盘之后才可能拿回本金，不过清盘时间比较长，一旦进入清盘流程……” 　　柳清说到一半，瞪大眼睛，“爸，你该不会也做空了企鹅吧！不会吧！” 　　“不……啊……” 　　柳传智脸色狰狞，戴着痛苦面具。 　　“爸，你怎么会想到……你该不会是听了我给你透露的高盛做空企鹅的内幕吧？” 　　柳清又惊又急，自己清楚由内地资金套壳的香江对冲基金一直在做空企鹅。 　　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他们家！ 　　“不是我指使的，是爸爸投资的几家香江对冲基金做空企鹅，不是倒闭清盘，就是卷款跑路，这次的损、损失……” 　　柳传智心疼得说不出话，喝了几口水。 　　“损失了多少？” 　　柳清一个激灵，急切询问。 　　柳传智伸出五根手指，咬牙切齿。 　　“5亿！？” 　　柳清看到他摇了摇头，吐了口气：“5千万？呼，爸，您别动火，虽然5千万不少，但还好是港币，您不值得为了5千万港币，把身体给气坏了。”然而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愣神之后，弱弱道：“不会是rmb吧？” 　　“是美刀！！” 　　柳传智嗷了一嗓子，哭中有怒。 　　我的钱！我特么的钱！ 　　而且不光是他，泰山会里的卢志镪、联翔里的曾冒潮一帮人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啊？爸！爸！！爸！！！” 　　柳清看到他气得四肢抽搐，连忙喊医生。 　　此时的电视里，主持人正报道着： 　　“受企鹅逼空影响，全球引发‘陆飞概念股热’，陆飞公开持有的多家公司，飞购、佰度、新狼、网艺、亚马逊、谷歌、奈飞、汉唐等股票，均以不同幅度上涨，其中以汉唐涨幅最大，一度逼近850亿，距离千亿不远。” 　　“港股大地震！香江电讯疑似易主。” 　　“由李泽凯控股的香江电讯据传将控制权转让给三体基金，消息一出，股票价格从每股5港币，暴涨到7港币，打破了自李泽凯入主香江电讯以来长期低迷的股价行情。” 　　“李泽凯‘私有化’梦碎，继企鹅之后，香江电讯为陆飞所有，命里犯冲，八字不合！” 　　“传闻香江电讯转让的原因，竟是李泽凯做空企鹅，电讯盈科股价随后出现三连跌。” 　　“陆首富商业版图再添新，先收香江电讯，再入股八达通，财付宝合资公司正式与新世界集团达成八达通3.5％股份转让协议。” 　　香江除了正儿八经的媒体以外，八卦杂志也开动了丰富的想象力和炸裂的标题功力。 　　“杨老板血本款待陆首富，女星冧客，食零波排骨、波ba奶茶、祖尔春卷，屌爆了。” 　　“陆飞疑似买房，金屋要藏何娇？” 　　“撕拉，撕拉……” 　　看着报道陆飞的报纸，李泽凯气急败坏地统统撕碎，咆哮道：“扑你阿母！冚家铲！” 　　“用我的钱泡妞！用我的钱买房！” 　　“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李泽凯骂到嗓子沙哑，猛灌口酒。 　　这些天他一直关在书房里，挫败、屈辱、沮丧、痛苦种种感觉交织，只能靠喝酒度日。 　　醉了醒，醒了醉，班也不上，人也不见，把香江电讯全权交给李黄瓜和陆飞来对接。 　　就在此时，座机响起。 　　李泽凯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刚一接听，就传来李黄瓜疲倦而微怒的声音： 　　“屁股我帮你擦干净了，衰仔！” 　　“老、老豆，呜呜，陆飞太欺负人了。” 　　面对父亲，李泽凯像小孩跟大人撒娇哭诉一样，把陆飞给的委屈和耻辱宣泄而去。 　　“宣泄好了？” 　　电话里，李黄瓜语气变得稍微温和。 　　李泽凯道：“嘶、嘶，好、好了，老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此仇不报，我……” 　　“报什么仇？你没这个能力！别在给我添麻烦了！好好当你的二世祖，泡你的女明星，生你的仔吧，现在我对你也就这个指望。” 　　李黄瓜下定决心，把自己名下的40％的股份，以及和记黄埔、22家公司的资产，今后都交给李泽巨，也就意味着老大正式接班。 　　继承高达百亿美刀的家族信托。 　　而接二连三失败的老二，只会提供一笔专门的巨额基金，但不及老大的二十分之一。 　　“嘟嘟嘟。” 　　挂断的电话里，传来阵阵忙音。 　　李泽凯突然清醒，琢磨出不对劲，好像中了大哥李泽巨的奸计，故意激他对付陆飞。 　　家人尚且如此，没一个好东西！ 　　“砰！” 　　酒瓶被扔在地上，摔成碎片，飞溅而出。 　　“为什么当初章子强没把你撕票了！” 　　李泽凯一想到悍匪，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雇凶杀人，但马上就打消了。 　　但凡敢动他，自己全家可能要陪葬……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谁可能是陆飞这个王八蛋的敌人呢？ 第705章 TVB易主倒计时 　　太平山顶，太阳从地平线上落下。 　　“这是最后一套按你的要求挑出来的别墅了，怎么样，有没有想好选哪套？” 　　徐欣把房产中介信息放到桌上，既有深水湾，也有太平山顶，还有浅水湾。 　　“这套多少？” 　　陆飞从阳台往下俯瞰2320平方的豪宅。 　　“10.98亿港币，也就是9.407亿rmb。” 　　徐欣双手抱怀。 　　“那都够买两套了。” 　　陆飞撇了撇嘴，从文件里挑出位于赫兰道的1211平方的豪宅，“这套吧，5.78亿港币，然后从浅水湾或者深水湾，再挑一套。” 　　“那还是深水湾。” 　　徐欣建议说太平山顶和深水湾是香江最老牌，也是最受认可的传统富豪区，除了保值增值以外，而且配套齐全，花园、游泳…… 　　“那就这套！” 　　陆飞又挑了套价值4.8亿港币的深水湾别墅，不仅有私人码头跟直升机坪，更跟郑裕童、李兆吉他们家族做邻居。 　　这一套，就是给东宫娘娘高媛媛的。 　　太平山顶那套，就是跟西宫娘娘曾丽的。 　　“那我们下去吧，中介在楼下等着。” 　　徐欣脚步轻快，跟着他走到一楼。 　　地产中介激动地搓搓手，就见陆飞掏出支票簿，付了定金，“后续手续你替我把。” 　　徐欣点了下头，“李泽凯那套房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既然不愿意住，索性挂牌出售。” 　　陆飞走出别墅，“先留着吧，迪拜、沙特送了我几辆限量版豪车，那两套还要装修，放不进去，就拿李泽凯这套暂时当个车库。” 　　徐欣瞄了眼缓缓驶来的座驾，“确实，以后在香江出差出行，就不用坐这种了。” 　　“欣姐，你也一样，该换辆车了，正好中东的朋友送的多，玛莎拉蒂、法拉利、劳斯莱斯，什么牌子都有，你看上哪辆就开走。”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次企鹅轧空，还捎上了阿联酋。 　　挣钱对中东土豪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钱是从华尔街，尤其是高盛那里挣来的。 　　狠狠地过了一把复仇的瘾！ 　　毕竟，迪拜债务危机之后，逼债逼得最凶的就是高盛系，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与之相反，陆飞除了给迪拜提供了15亿美刀的贷款，又追加了5亿贷款和10亿投资。 　　整整30亿美刀，何止是雪中送炭！ 　　陆老爷简直是骆驼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我就不客气。” 　　徐欣也不客气，“不过跟港口一比，豪车都是小事，迪拜已经同意跟我们共同开发迪拜港，只要沙特也愿意合作，打通了通往比港的中东，你的欧亚远洋航线算是基本完成了。” 　　“远洋有了，还得有近海，我准备开辟一条包括香江的新航线，刚好郑家的船运业务能派上大用场。”陆飞笑着打开车门。 　　飞购网的海上电商之路，恰恰配合着海上丝绸之路的未来战略，相当于开路先锋。 　　“国际物流解决了，就剩支付了，中东那边有消息了吗？”徐欣钻入车内。 　　“当然，已经谈妥了。” 　　陆飞一说到财付宝在中东扎根，就想到全球网络支付市场份额已经遥遥领先于paypal。 　　前世制约阿狸海外电商的物流、支付、商家等核心问题，飞购网可是阶段性地全突破。 　　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不受羁绊了！ 　　哪怕是亚马逊，飞购网照样遥遥领先！ 　　“那就好。” 　　徐欣作为财付宝的董事，满怀期待，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陆飞说要和中东财团成立一一支专门投资科技的基金，第一个项目就是—— 　　帮阿联酋拿下新嘉坡特许半导体。 　　“阿飞，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吧？” 　　“欣姐，你觉得我是吗？” 　　“可……可你怎么又跟中东财团搅一块？” 　　“那还不是被逼的，如果我们中资能直接收购ARM、AMD，我才懒地给自己套马甲。” 　　陆飞耸了耸肩，英吉利跟美利坚互为父子，收购ARM比收购奇梦达，可要复杂的多。 　　但中东土豪就不一样，突出一个人傻钱多好骗，ARM不用担心丧失独立性，欧美也不用担心受到威胁，而自己，就能偷摸摸进村。 　　跟明导国际一样，慢慢消化吸收…… 　　“阿飞，你这‘陆小鸡’的外号没取错。” 　　徐欣白了眼，“可真够鸡贼的！” 　　陆飞嘿然一笑，“都是让某个混球给逼的，嘴上自由贸易，但总不让别人自由贸易，要是能直接买买买，早就把ARM、英伟达、ASML这些全给买了！可问题不是不让嘛。” 　　“那你买了ARM，还坚持自研GPU吗？” 　　“那当然，这可是‘备胎计划’的核心项目，过几天，苏姿丰就会带着成果向我汇报了，跟英伟达合研出的第一款手机GPU。” 　　一路上，两人从半导体投资，聊到互联网、电子信息、人工智能等领域的规划。 　　正经的话题聊累了，徐欣打开车窗，透了透气，余光瞥见了《壹周刊》，随手一拿。 　　封面上，赫然是吸睛爆炸的八卦标题—— 　　陆飞黄小明同道中人，人造人为谁造人。 　　“香江的这些媒体的道德底线，简直跟他们的胆子成反比。”陆飞嘴角抽动了下。 　　“香江喉舌这方面，我们一直很薄弱，除了移动入股过凤凰台，中资背景的传媒，几乎没有。”徐欣侧目而视，“你要不要试试？” 　　“有这个机会吗？” 　　陆飞挑了挑眉。 　　“你对TVB感兴趣吗？” 　　徐欣一本正经。 　　TVB的股权出售最早能追溯到2006年。 　　大股东以及实际控制人的邵毅夫和方逸花因为年事已高，早就有股权出让之心，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李佳杰也有这个心思。 　　计划以个人名义，联合内地富豪组成财团收购邵氏，陆老爷自然是最佳的人选之一。 　　“如果是李家主导，我们只是掺股赚点小钱，那没什么搞头。”陆飞眼神扑闪。 　　“你想由我们主导收购？” 　　“没错，我有香江最大的电讯公司，有华夏最强的影视公司，还有世界最多的互联网资源，如果能有个电视台，来个三网融合……” 　　“既然这样，要不我帮你跟方太联系看看？”徐欣点头附和，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港媒这些天不是老说我要买下整个香江，那我就买买看咯。”陆飞笑着摊了摊手。 　　“买下来以后，你会不会像邵老板把TVB交给方太一样，也把TVB交给你的高太啊？” 　　徐欣用戏谑的语气调侃说。 　　“只要能胜任，也不是不行。” 　　陆飞嘴角一翘，往窗外看去。 　　太平山顶，注定难“太平”。 　　一场风暴正悄然“掠过”维多利亚港。 　　第二天，在徐欣和方逸花对接之后，双方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九龙城圣德肋撒医院。 　　也就是邵毅夫住院地方。 　　年初，他就卸任了TVB的担子，以102岁高龄荣休，正式由“六婶”方逸花执掌大旗。 　　“六叔，方太。” 　　陆飞提着果篮等薄礼来探望。 　　“邵老师在医院里一直念叨着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陆生你。”方逸花狠狠地夸了一顿。 　　“那些都只是虚名而已。” 　　陆飞该大方就大方，该谦虚就谦虚。 　　邵毅夫说话非常吃力，可能说一句话就要吸氧，已经到了离不开呼吸机的地步，身体也只能依赖医院的各种高科技手段来维持。 　　不一会儿，负责护理的护士委婉地提出病人该休息静养，陆飞站起身，握住他的手： 　　“六叔要多多保重身体。” 　　“好好好，方小姐，送送陆生他们。” 　　邵毅夫目送着方逸花等人离开病房。 　　三人步行在医院空旷的草坪上，方逸花边散步，边说：“陆生也看到了，邵老师百病缠身，我也年事已高，想退下来，多陪陪他，TVB我不想再管，也没有精力再管了。” 　　“想必徐欣已经在电话里说过，我确实对收购TVB很感兴趣，不过我也听说TVB有好几次收购，但最终好像都不了了之。” 　　陆飞停下脚步，开门见山。 　　“没错，一次是黑石集团想收购，但邵老师本人的意愿是希望TVB能卖给中资机构。” 　　方逸花说：“所以出价再高也没用。” 　　“我组建的财团核心都是中资，绝对没有半个外资。”陆飞信誓旦旦，本来入股TVB的目的之一，就是拿下这个最大的言论“咽喉”。 　　“还有一次，碧桂园准备出资125亿港币收购，已经谈到了最后，但很可惜没成功。” 　　方逸花不禁叹了口气。 　　“噢，这次为什么会失败，是价格不合适？”陆飞诧异不已。 　　“价格倒是其次，关键是刘銮熊，因为杨总是以个人名义收购，就不能动用碧桂园的资金，所以找了很多人借钱，包括刘銮熊。” 　　方逸花无奈说：“不知道陆生有没有听说过刘銮熊的八卦绯闻？” 　　“听过一些。” 　　陆飞咂摸着嘴，高尔夫球是吧…… 　　方逸花语气认真道：“以他的德性，我怕他会变相以借贷名义进入董事会，插手管理层，到时候万一在TVB胡搞……总之，我绝对不容许像他这样的人祸害TVB。” 　　“理解，理解。” 　　陆飞笑说：“那方太觉得我怎么样？” 　　“陆生的大名我是听过的。” 　　方逸花道：“不但精通互联网，还是汉唐的老板，有非常深厚的传媒经验，据说旺旺能拿下中视集团，你也出了很大的力？” 　　陆飞笑眯眯说：“一点绵薄之力而已，也是为了保下这个为数不多正面宣传内地的喉舌而已，HTC的王雪虹也出力很多，刚好这一次收购，我也准备再一次邀请她加入财团。” 　　“能不能把财团有哪些成员告诉我？” 　　“有何不可呢？我打算联合汉唐、王雪虹、飞购、企鹅，以我为主，收购你们手上的股份。每一个成员，都是我反复思考过，都能帮助到TVB接下来向移动互联网的发展。” 　　“陆生，你对TVB的未来有什么计划？” 　　“方太应该知道我很快就能入主香江电讯，就差批准流程。” 　　陆飞看到她点了下头，也不遮掩。 　　飞购网需要TVB的目的，就像内地的番茄台、芒果台等电视台一样，充当电视购物以及广告渠道，而对汉唐来说，在北美、内地插旗，香江，甚至东南亚自然也不能错过。 　　企鹅帝国，同样也是！ 　　全球最大的视频网站，油管在手，主要覆盖在欧美，全球第二大的视频网站，企鹅视频，则集中在内地，跟飞购、佰度三足鼎立。 　　港台，乃至东南亚，靠的是Line。 　　大本营在棒子，李尹馨在李富真的辅佐下，不但投资电竞，而且进军影视传媒业，特别是爱豆产业，但光有韩流，可还不够。 　　陆老爷也得扶持华娱，而在东南亚这块，港片港剧，有过辉煌，值得拉一把！ 　　“那么王雪虹，陆生图的就是她和她家族在湾湾的影响力对吗？”方逸花敏锐注意道。 　　“没错。” 　　陆飞点了点头，TVB跟汉唐一样，是企鹅、香江电讯的流媒体布局亚洲的重要拼图。 　　“果然不愧是陆生。” 　　方逸花不禁感慨：“如果我和邵老师还年轻个20多岁，我们是绝对不会把TVB交给你，会按照这样的规划，跟陆生你合作。” 　　“方太不必急于退休，卖盘之后，你可以继续留任，领导班子也可以继续以你为首，短时间内，我不会干预TVB的直接运作。” 　　“陆生，我是下定决心要退下来……” 　　“方太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试探的意思，只是希望交接的时候不要造成太大的动荡，慢慢地平稳过渡，你觉得怎么样？” 　　“还是陆生考虑得周全。” 　　两人在核心细节上沟通的差不多，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价格环节，方逸花本来打算一次性清空29.9％的股份，但因为陆老爷的画饼—— 　　决定保留3.99％的股权。 　　只转让26％，作价65亿港币，如果同意的话，可以签订一致行动人的协议，相当于在股东大会上，无条件地支持陆飞的决议。 　　“喔，可我听说方太给李佳杰的不是这个数目，好像是90亿港币对吗？”陆飞问道。 　　“对，不过那是加了一块价值20多亿的清水湾的地皮，陆生如果觉得有问题，随时可以调查。”方逸花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为什么对我这么慷慨？” 　　陆飞耸了耸肩。 　　“我很满意你对TVB未来的发展规划，我想把TVB交给你，你一定能把TVB发展到更高的层面，或许能给TVB再创造出一个像八零、九零年的黄金时代也说不定。” 　　方逸花眼里满是缅怀之色。 　　“方太，能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吗？” 　　“当然可以，如果在价格上和条件上还有什么问题，就让这位徐小姐联系就好了。” 　　方逸花伸出了手。 　　“谢谢。” 　　陆飞和她握了下，有那么个瞬间—— 　　仿佛汉唐把手偷偷地伸进了港圈大本营，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席卷整个香江娱乐圈。 第706章 两岸三地，华娱教母 　　TVB的收购，被全权交给徐欣负责。 　　陆飞的事多，要把精力放在香江的布局上，跟郑裕童、吴广正等人商量飞购网跨境近海航线，但在2月底，破天荒地抽出时间。 　　在美丽华酒店，特意安排了晚宴。 　　因为《让子弹飞》剧组来到香江，为电影宣发，作为制片的高媛媛，也在其中。 　　姜闻、周闰发、葛尤他们很识趣，宴会早早结束，给两人留足了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嫂子跟若若在照顾华华。” 　　高媛媛来到陆飞所在的套房，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文件、表格和数据。 　　“看看这个。” 　　陆飞拿出了深水湾豪宅的资料，还有装修的设计图和概念图，“你觉得怎么样？” 　　高媛媛定睛一瞧，仔细打量。 　　陆飞嘿然一笑：“这是咱们今后在香江的家，你是女主人，提点意见吧？” 　　当看到屋里加装了婴儿房跟游戏室，甚至有防撞橡胶的栏杆，高媛媛露出满意的微笑：“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要送给我的惊喜？” 　　“这算什么惊喜，只是个小礼物。” 　　“小礼物？” 　　“满意吗？” 　　陆飞摆了摆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或者其他想法，都可以提，让设计师马上改。” 　　高媛媛挂着甜甜的笑容：“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反正这段时间我要留在香江。” 　　陆飞以为是因为《让子弹飞》，但没想到是竟然奔冲着香江金像奖，倍感意外。 　　“香江的市场太小了，《失恋33天》才只有200多万港币票房，《让子弹飞》估计也差不多。”高媛媛语气里透着嫌弃，要不是想让杨蜜、景恬她们捞个奖，她才不会来香江。 　　特别是曾丽，就差一个金像奖。 　　得了奖，就是华娱三金大满贯影后。 　　“这种事你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 　　陆飞不以为然，“几句话的事而已。” 　　高媛媛诧异不已，“不是说金像奖很排外吗，好像还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内地女演员只有通过内地和香江的合拍片，才能拿奖？” 　　“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我们是吗？”陆飞笑道，“我们是制定规矩的！” 　　“那多不好啊，不知道还以为曾丽姐是‘水后’呢。”高媛媛白了一眼，准备在电影首映礼，除了邀请瑛皇，也邀请安乐、寰亚、银河等港圈山头，以及程龙、刘德桦等圈内人。 　　“行啊，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陆飞瞥了眼，北上港圈那一批的已经服服帖帖，现在就该轮到坚守大本营的这一批。 　　“什么当狗啊，你以为在拍《让子弹飞》啊。”高媛媛戳了下他额头，又张开了手掌。 　　“什么？” 　　“惊喜呢？你说房子不是惊喜，那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在哪里？” 　　“惊喜啊。” 　　陆飞嘴角上扬，从文件堆里取出拟好框架的股权转让合约，上面赫然写着TVB的名字。 　　“啊？！” 　　高媛媛瞪大双眼，“你要买下TVB？” 　　“不是我，看落款。”陆飞摇了摇头。 　　高媛媛翻到最后一页，就见名单里有王雪虹、汉唐、飞购、企鹅，最后一个不是陆飞的三体基金，而是他们一体的“我们俩”基金。 　　占到还是最多的，15％！ 　　高媛媛两眼圆瞪，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湾湾那边还间接持股了中视集团，这下咱们高总就不只是内娱教母了，是两岸三地的真正的华娱教母！”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给我？” 　　“你说呢？” 　　“你、你干嘛突然买TVB给我？” 　　高媛媛又惊又喜，声音发颤。 　　“这次企鹅轧空不是赚了点钱，有钱当然要拿出来花咯，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陆飞张开双臂，挑了挑眉。 　　高媛媛眨了眨眼，立刻飞扑到他怀里，整个人像八爪鱼，狠狠地缠住他，拉进浴室。 　　“哗哗哗～” 　　满地都是水迹，刚刚强劲威猛的水龙头，此刻，滴答滴答地冒着小水滴，一滴也没了。 　　热气腾腾的浴缸里，两人相互依偎。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真的要花60多亿港币买下TVB？”高媛媛抬起头望去。 　　“准确地说是63亿，折合每股55港币，比市价要高出大概15％，还算划得来。” 　　陆飞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按摩。 　　“可我对电视台管理一窍不通，我怕我不能像方太那样管好TVB，你真的放心把TVB交给我？”高媛媛底气不足，很不自信。 　　“放心吧，有人会帮你的，况且还有钟丽方，当初我就是从凤凰台把她挖来辅佐你的，总之，TVB都是汉唐的一块重要拼图。” 　　陆飞一本正经，就像华纳有HBO、维康亚姆有派拉蒙，汉唐除了院线、综艺、电影、电视剧还不够，最好还能有个自己的电视台。 　　毕竟，不可能在内地和湾湾实现。 　　“可据说TVB内斗很严重，分了好几派，艺人也站队，争什么视后视帝啊……” 　　“呦，高总，你还了解TVB？” 　　“你又笑话我！” 　　高媛媛娇嗔地拍了下他。 　　“我已经帮你摸过底了，也就是乐易玲、曾励珍、梁树声、陈志云，除了少数无门无派的艺人之外，大部分艺人都是这四人的人。” 　　陆飞笑道：“不过真正要对付的话，无非就是乐易玲、曾励珍里面的一个。” 　　“那其他两个呢？” 　　“梁家树年纪差不多了，再过一两就可以退了，这一派是可以拉拢的，至于陈志云……” 　　“他好像是TVB的镇台之宝吧？” 　　“没错，黎尧祥、佘师曼、羊怡、陈敏芝、杨思奇她们都是他的人，不过他现在北上捞金的意愿很强烈。”陆飞笑道，“我们的影视剧里，还缺不缺配角啊？给他安排几个。” 　　“他们会不会不愿意啊？” 　　高媛媛重点提到佘师曼、羊怡几个。 　　“有谁会跟钱过不去，TVB大部分演员拿的都是死工资，汉唐只要露出一点缝来给他们，那也是高片酬了，就当是提高福利了。” 　　“也是，《步步惊心》里，我们就找了郑加颖、刘松壬他们，演技都很不错。” 　　“我们要把北上捞金当成是特殊福利，想要资源呢，就乖乖听话，而北上了，就分而制之，各个击破，把这些艺人交给常继虹和王京花，她们的经纪公司不都有我们的股份吗？” 　　“可这样的资源好像不够分。” 　　高媛媛蹙眉，掰着指头细数。 　　今年上线的电视剧有景恬的《神话》、刘师师的《步步惊心》，预备的还有《甄嬛传》、《轩辕剑》、《琅琊榜》…… 　　电影除了正在拍摄的《源代码》，《武林外传》、《钢的琴》、《单身男女》、《绣春刀》，好莱坞那边还有《复仇者联盟》、《暮光》、《潜伏》，当然是温子仁的恐怖片。 　　得亏曾丽和秦海路在转型制片，汉唐得以把资源集中在四小花旦，其实就是杨蜜、景恬、刘师师三人，刘亦飞处于自生自灭的阶段，到底是涅槃，还是佛系，全凭自己。 　　“光靠电视剧肯定不行。” 　　陆飞扬扬手，收购TVB的目的之一，就是汉唐以后主导的综艺，不用挂在某个电视台，线上有企鹅、奇异果等，线下还有TVB。 　　“好的综艺，百里挑一，现在我们才和荔枝台推出个《非诚勿扰》的相亲综艺。” 　　高媛媛停下按摩的手。 　　“综艺的优点是什么？就是方便同质，咱们，综艺成功了，可以搬到日韩，日韩的综艺流行了，也可以引进来嘛，国内还不太会，汉唐就给同行打个样。”陆飞一口气说出三个。 　　一个是《奔跑吧兄弟》，邓朝、王保强、王组蓝除外，李辰、曾小贤他们都可以替代，至于跑男女神，自然就留给景恬。 　　一个是《爸爸去哪儿》，明星带着孩子去飞购、企鹅、逻辑等扶贫村里转一转，内地港台配对，顺便挑一挑合适的星二代。 　　最后一个就是《声生不息》，第一季专门搞个港乐传承的“港岛季”，主打个怀旧。 　　至于《我是歌手》、《花儿与少年》这些把芒果台推上高峰的里程碑节目，暂且留着。 　　炸弹一个一个出，让TVB和汉唐联起手来，帮企鹅的流媒体在两岸三地，甚至在整个东南亚，畅通无阻！横行霸道！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收购TVB，原来是为了你的企鹅，为了企鹅流媒体啊！” 　　高媛媛伸出手，意味深长地一抓。 　　“嘶～” 　　陆飞吸了口冷气：“那些都只是附带而已，TVB就是给你跟汉唐的惊喜！” 　　“哼！” 　　高媛媛眼神复杂，直觉告诉她这些综艺有很大的可能成功，“这些你怎么想出来的？” 　　“嘿嘿，你就说这些怎么样吧？” 　　陆飞眨了眨右眼。 　　高媛媛理了理思路，皱眉道：“好是好，就是这么多综艺，TVB和汉唐的团队又是第一次合作，恐怕……” 　　“可以把内地的也拉进来嘛，有了TVB这个壳，就能以‘两地文化交流’的名义，跟芒果台这些电视台合作的时候，平起平坐，当然也可以找棒子综艺团队过来帮忙……” 　　“唔，《爸爸去哪儿》这个有点难度，可能没那么多适龄的星二代，他们的父母也未必愿意让他的孩子在全国各地乱跑。” 　　“跑是必须的，要有香江，但大部分要选在内地。”陆飞嘴角上扬，“等时机成熟了，春节的时候还可以搞个粤港澳大湾区春晚。” 　　“喔，原来你买TVB还因为政……” 　　高媛媛恍然大悟。 　　“那当然咯，要不然我还真看不上香江这么个弹丸市场，也不会花60多亿港币了。” 　　陆飞耸了耸肩。 　　老外玩的zz正确，太低级。 　　陆老爷玩的才是高级的正确！ 　　“明白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坏你的事，不管是TVB，还是港圈，要是哪个不同意，我就灭了它！”高媛媛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好可怕哦～ 　　有种黑化周芷若的美，我喜欢。 　　陆飞一个翻身，蛟龙入海，如鱼得水。 　　港圈本身没有太多的造血能力，靠的是大量内地人才的流入，才造就了香江黄金年代的辉煌，现在该轮到内娱对香江的人才虹吸。 　　圈子没了人，那还是圈子吗？ 　　还执迷不悟的，就休怪汉唐无情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陆老爷收购TVB的消息，登上了港媒的头条。 　　一下子，整个港圈，为之地震。 　　整个港城，也为之震惊，陆老爷竟恐怖如斯，才吞了香江电讯，入主了八达通，又盯上了TVB，TVB之后，下一个又会是什么呢？ 　　其实，香江不少行业都欢迎内地资本，比如银行业、保险业，但当涉及到传媒业，部分人的敏感神经就会紧绷起来，密切关注。 　　“TVB大结局？有消息人士透露，本打算收购TVB的新鸿基副总裁李佳杰得知陆首富也有意TVB，立刻取消计划，拱手让人。” 　　“‘股神’降临，TVB股价开盘暴涨11％。” 　　“摩根大通分析师表示，陆飞为首的财团入主TVb，将加强与内地的联系，将发展流媒体业务，未来有望更上一层，有很大的上调空间，建议‘买入’TVB股票。” 　　“TVB众星称：不惧易主。” 　　“……” 　　新闻连篇累牍地报道，香江娱乐圈，尤其是电视行业，高度紧张，一直处在TVB阴影下的亚视，如临大敌，紧急商量对策。 　　当然，还有李泽凯。 　　电讯盈科旗下有付费电视台，今年港府出台了新的免费电视牌照计划，只要自己的电视台得到牌照，就可以在免费市场分一杯羹，跟TVB、凤凰台、亚视等老牌电视台较量。 　　但眼下，情况有变！ 　　“陆飞你个扑街仔！你为什么总是同我过不去！我是刨了你家祖坟吗！扑你阿姆！” 　　李泽凯气急败坏，满脸通红。 　　自己的付费电视台，从实力上本来就不如TVB，现在陆飞入主，既有企鹅，又有汉唐，还有香江电讯的加持，就更没法比了！ 　　这特么是我能对付的了吗？ 　　一想到传媒事业惨淡的前景，李泽凯破口大骂：“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收购TVB，绝对是为了对付我！” 　　“我已经把香江电讯赔给你！把房子送给你！把尊严和骄傲在内的一切都输给你！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难道就因为我是李黄瓜的儿子？” 　　李泽凯彻底破防，把酒瓶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从恐慌当中恢复冷静，理智告诉他必须想办法自救才行。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李泽凯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闪，“TVB是香江人的TVB，怎么能让给一个外人呢，如果我能联合其他人，横插一脚，收购TVB……” 　　一念至此，思路彻底打开！ 　　陆飞，这是你逼我的！ 　　该找谁合作呢？谁有这个财力呢？ 　　李泽凯拿起笔，在皱巴巴的报纸上写下名字，第一个就是陈国强，号称香江“壳王”。 　　除了有钱，关键跟自己家族渊源极深。 　　起家靠的就是当上长江实业的御用承建商，李黄瓜还经常带着陈国强发财，而在电讯盈科创立之初，陈国强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他写到了“鹿云”，笔顿了顿。 　　ps：现实里，TVB是被陈国强、王雪虹以及金融基金收购的，陈国强是主导者。 第707章 猜疑链 　　杭城，阿狸粑粑。 　　“什么，杰克！你想和李泽凯收购TVB？” 　　蔡崇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光是李泽凯，还有陈国强跟两家很有实力的基金。”鹿云道。 　　“你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要收购TVB，你不会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吧？” 　　蔡崇鑫额头布满了黑线。 　　“就是没忘，我才要这么做，因为这次收购TVB的，不只我们，还有陆飞！” 　　鹿云一脸严肃：“崇鑫，想想让他这个王八蛋收购了TVB，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蔡崇鑫沉吟片刻，财付宝已经在香江站住脚，如果再拿下TVB，等于攻下了传媒阵地，飞购网在香江的电商生态体系大成。 　　“到时候，陆飞就可以拿香江当跳板，进军东南亚，那我们的东南亚战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鹿云阴沉沉道，“加上他在欧洲的布局，我们就会被困死在内地，阿狸粑粑还有什么未来？难道一直跟美团争第二吗？” 　　“可是雅虎绝对不会同意我们的方案。” 　　“就是因为雅虎不同意，所以我才要在10月之前通过这项方案。” 　　“要不再等等，这次我们做了非常有利于雅虎的方案，或许雅虎会同意续约？” 　　“崇鑫，你不会真的相信雅虎会同意，那你倒不如相信陆飞是个好人，不是小西施！” 　　鹿云骂骂咧咧。 　　根据协议，从今年10月开始，雅虎在阿狸粑粑的投票权，从约定的35％涨到39％，而管理层的，从35.7％降为31.7％。 　　届时，雅虎就是真正的第一大股东，而且能多占个董事席位，要知道董事会一共就4个席位，雅虎占2席，等于主导了整个公司。 　　鹿云就可能像乔布斯，被直接踢出局。 　　蔡崇鑫皱着眉头，“那总不能为了破坏陆飞的计划而去破坏，没有一点好处吧？” 　　鹿云笑道：“好处当然有，李泽凯已经承诺了，如果我们能入主TVB，就增设一个专门给阿狸电商购物的频道，还会说服长江和记，让支付通接入李家所有的门店，还有合作的银行、保险公司，你觉得这些好处怎么样？” 　　“好是好，但杰克，我还是不同意。” 　　“为什么？” 　　“我倒觉得让陆飞收购TVB也挺好，让他和飞购网把力量分散在香江和海外，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蔡崇鑫叹了口气，此时的阿狸可是内忧外患，外有雅虎争夺控制权，内有美团这个老三虎视眈眈，特别是带火了“团购”的概念。 　　自从美团的团购网站神话般的崛起，全国创业者跟投资者都疯了，团购网站数量已经超过了1200家，内卷着淘多多和聚划算。 　　卷生卷死，内耗严重！ 　　“唔，如果我用自己的名义，而不是以阿狸粑粑的名义呢？”鹿云眼神闪动了下。 　　“你要个人出资？” 　　蔡崇鑫诧异不已。 　　“这是我的备案计划，但这样的话，钱肯定不够，还要再拉一两个人，本来华宜是最合适的，不过他们畏陆飞如虎，绝对不敢惹。” 　　鹿云左思右想，准备问问泰山会的成员。 　　“你花你的钱，我无权干涉，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小心陆飞！别忘了企鹅轧空的时候，他是怎么坑华尔街的，这人，坏的恨！” 　　蔡崇鑫无可奈何余光瞄向了电脑屏幕。 　　就见企鹅的门户网站显示着“陆飞财团收购TVB”专题板块，实时滚动出最新的消息。 　　“惊变！‘壳王’陈国强强势组建财团，宣布加入TVB收购大战！战局扑朔迷离！” 　　“劲爆！陈国强财团成员大曝光，‘小超人’李泽凯竟在其列，而且涉及多名内地神秘富豪，身份尚未可知。” 　　“纠结！TVB花落谁家，六婶难以抉择。” 　　“TVB之争，强强对话，不仅是一场关系到数百万市民‘遥控器’的争夺战，也是世界首富、湾湾首富与香江富豪的收购战，更是外来资本与本土豪强的守城战，究竟谁输谁赢？” 　　“李泽凯：TVB是香江人的电视台，如果我们入主，依旧坚持以香江为家的方针！” 　　“……” 　　舆论上，陈国强、李泽凯为首的财团，立刻得到部分本土派的支持，坚决抵制陆飞。 　　哪怕是陆飞和飞购网拯救了港股！ 　　“瞧瞧这些新闻，李泽凯、陈国强他们还挺懂兵法，知道‘中资’进军传媒业很敏感，就舆论战，煽动人心，看样子是铁了心要争。” 　　徐欣把报纸折叠，甩在桌上。 　　“不过我还是没想通，怎么又是李泽凯？”陆飞咂摸着嘴，“我才看在李黄瓜和香江电讯的份上，对他做空企鹅，既往不咎，现在偏偏横插一脚，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有几种可能。” 　　徐欣给出自己的推测，“他之前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把创办的星空卫星电视台卖给默多克，赚了2亿美刀，也许想故技重施。” 　　“这种可能不大，如果他想这么做，早就做了，何况他的电讯盈科还有电视台。” 　　“这就是第二种可能，失去香江电讯的控制权，电讯盈科除了几张地皮，就剩电视台最有前景，我们现在收购TVB，他会怎么想？” 　　“我们有意针对他？” 　　“嗯哼，港府年初颁布了增发免费电视牌照的计划，不出意外的话，李泽凯很容易就能中标，到那时，他的付费电视台，就能跟TVB、跟亚视竞争，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你要收购TVB，或许他觉得你要赶尽杀绝！” 　　“离谱，真的太离谱。” 　　“如果换别人，确实离谱，可如果是李泽凯，倒也合理，他之前被你偷鸡了企鹅，现在又被你的企鹅轧空，很难说不会患上‘被迫害妄想症’。”徐欣意味深长地瞄了眼他。 　　“这么说他还挺可怜的？” 　　陆飞嘴角不禁上扬。 　　“你觉得呢？”徐欣笑着追问。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陆飞嗤之以鼻，“对付他，值得我特么花60多个亿买下TVB？”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找你寻仇。” 　　“内地是什么人，没有查到吗？” 　　“还在查，不过他们在TVB收购里的作用不大，关键人物就是李泽凯和陈国强。” 　　“这个‘陈国强’是个什么路数？” 　　陆飞摸了摸下巴。 　　徐欣边说明了下陈国强跟李黄瓜、李泽凯的渊源，边在纸上画出三人的关系图。 　　“噢，原来是李黄瓜家养的狗。” 　　陆飞心里起疑，“欣姐，你说这件事是李泽凯所为呢？还是背后有李黄瓜在指使？” 　　徐欣不置可否，“这可不好说，香江传媒业一直对我们不信任，哪怕是光明正大地收购香江电讯，这么正常的商业活动，也会被妖魔化，很难说，背后没有本土势力的反扑。” 　　“他们能挡得住我嘛？” 　　“他们越反抗，我就越要吃了TVB！” 　　陆飞撇了撇嘴：“现在有第三方竞争，方太那边有没有坐地起价？” 　　“有！原先还客客气气，现在多了几个霸王条款，可真会挑时机。” 　　徐欣一脸不满，本来答应董事会席位让出5个位子，同时方逸花的那一票归他们，然而现在临时变卦，最多只能给3个席位。 　　“小了，格局小了。” 　　陆飞摇了摇头，TVB目前董事会有11席，倘若只有3人入局，且不说内部成员不够分，而且没有任何决策权，就算方逸花签了一致行动人协议，可以后谁听谁的，可就难说了。 　　“是啊，而且价钱也变了。” 　　“她要多少？” 　　“不要钱，但要我们吃下清水湾的那块地皮，因为陈国强、李泽凯他们答应了方太的股票加地皮收购的方案，出价大概88亿港币。” 　　“清水湾那块地皮值这么多？” 　　“不值，那块地原先是邵氏片场的大本营，也就是TVB的‘电视城’总部，但后来转移到了将军澳电视城，清水湾也就闲置下来。” 　　徐欣说：“我找新鸿基和新世界的人核实过了，22亿港币左右，溢价了大概12％。” 　　“看来方太准备来一个鹬蚌相争了。”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很难说方太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徐欣颇为不爽，本来离签约就差临门一脚，结果杀出个陈国强，偏偏李泽凯跟陆飞有仇，陈国强跟方逸花是多年好友，而且配备的基金也很不错，一个是台资，一个是美资。 　　“清水湾这块地，真是鸡肋，如果靠近码头还好说，也许我还能改装成仓储基地……” 　　陆飞感到棘手，“欣姐，你有什么建议？” 　　“要么就放弃收购TVB，当然，这不可能。”徐欣话锋一转，“要么把地皮卖给新鸿基，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意思，把李佳杰给拉进来？” 　　“没错，本来李佳杰就有收购TVB的想法，除了看中TVB的影响力，也是看中清水湾那块地皮，如果我们肯割让给他，李佳杰很可能会加入，到时候，财团的结构囊括了两岸三地，就算再偏激的港媒，也挑不出刺来。” 　　“还有一点，李兆吉跟李黄瓜因为美丽华酒店翻脸，这次轮到他们的儿子们了。” 　　陆飞掏出手机，拨给李佳杰。 　　地点，就定在美丽华酒店。 　　得益于《让子弹飞》的首映礼，瑛皇、安乐、嘉禾、寰亚等港圈山头，全体出动，港星们也纷纷捧场，群星璀璨，可以说，吸引走了全港一多半的狗仔和媒体，无人跟踪陆飞。 　　来到酒店包厢，李佳杰已经到了。 　　“陆生！” 　　“李sir。”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李兆吉有三子，虽然李佳诚是长子，但李佳杰才是真正的太子爷。 　　两人寒暄了一阵，李佳杰暂时避而不谈TVB，而是先谈到李家未来的发展，之前借着香江房地产的黄金时代，四大富豪家族起飞。 　　但居安，就要思危。 　　就像李黄瓜外出英吉利，郑裕童托付陆老爷一样，他们家族也面临着抉择。 　　“不知道李sir有什么打算？” 　　陆飞喝了口可乐，精神一振。 　　“我知道陆生的美团、搜狗，已经被很多资本盯上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不过我还听说，长江存储也要融资，是吗，陆生？” 　　李佳杰投去期待的目光。 　　“咦，李sir对芯片、半导体感兴趣？” 　　陆飞一怔，倍感意外。 　　“还有新能源。” 　　李佳杰看到他吃惊的样子，笑说：“陆生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有点。” 　　陆飞点了下头，一个靠房地产跟传统能源起家的，不像李黄瓜一样满世界投资电力、水务、通信，竟然会想到半导体跟新能源。 　　“陆生，我是中华煤气和港华燃气的董事局主席，我很清楚传统燃气领域早晚会跨入新能源领域，而在这方面，陆生你是行家。” 　　李佳杰一本正经说：“投资了比亚迪，还投资了那么多光伏产业的上游材料，还有……” 　　“看来李sir已经确定了投资方向。” 　　陆飞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以后在半导体和新能源，尤其是新能源领域，有什么可以我效劳的地方，希望陆生千万不要客气。”李佳杰拿起茶杯，以茶代酒。 　　“一定，一定。” 　　两人碰杯，相视一笑。 　　李佳杰得到承诺之后，立马快人快语。 　　收购TVB的财团，他加入！ 　　吃下清水湾的地皮，没问题！ 　　但是陈国强、李泽凯可是难缠的对手，而且保不齐幕后操盘的就是李黄瓜。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对付他们的关键在于对付李泽凯，李泽凯就是最薄弱的点，只要能从他这里突破，那么整个财团也会土崩瓦解。”陆飞敲了下桌：“关键是怎么突破？” 　　李佳杰沉吟片刻，“不知道陆生有没有听说过去年发生在李泽凯身上的一件大案？” 　　陆飞摇头，“愿闻其详。” 　　“就是电讯盈科私有化种票案。” 　　李佳杰眼里闪烁着精光。 　　“种票？当真！” 　　陆飞一愣，心中大喜。 　　种票，也就是在股东集体投票之前，知情人提前布局入股，甚至用各种方法安排自己亲朋好友成为有投票权的股民，确保稳操胜券。 　　这在香江，可是大忌。 　　严重的话，绝对要吃牢饭！ 　　“千真万确。” 　　李佳杰眯了眯眼，“这在去年闹的全城皆知，商业罪案调查科已经立案调查了很久。” 　　商业罪案调查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陆飞挑了挑眉，这不就是《窃听风云》里古天楽、吴炎祖、刘清云呆的那个科嘛！ 　　李泽凯这是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PS：李佳杰现实里确实投资的赛道是半导体和新能源，比如RISC－V的赛昉科技，相比于另一位“李”，高下立判。 第708章 这么做是不是太伤他 　　在港股回购私有化并不是罕见的事。 　　而李泽凯私有化电讯盈科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怪只怪他太贪心，连口汤都不给散户们喝，包含香江电讯的电讯盈科，整体估值大概在433亿港币，可偏偏以每股4.2港币回购。 　　这么一算，整个公司才值284亿港币。 　　李泽凯回购流通股，非但“零成本”，甚至还可以净赚红利，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但结果出乎意料，议案竟然有超过75％独立股东投票同意，最终获股东大会通过。 　　“就因为种票。” 　　陆飞喝了口可乐。 　　李佳杰点了下头，“很快证监会就收到了匿名举报，带走了股东大会的投票记录，果然，从股东登记册当中发现猫腻。” 　　陆飞静静地听着，原来是故意向数百个富桐保险的经纪每人免费赠送1000股（1手）电讯盈科的股票，从而换取投票支持。 　　“这还只是小范围的抽样调查，真正的数据更加触目惊心，所以股东大会的投票结果也就被推翻。”李佳杰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还遭到了商业罪案科的全方位调查。” 　　陆飞敲下桌面，心有定计。 　　“不只是商业罪案科，他面临会是多个监管部门的联合调查。”李佳杰幸灾乐祸道。 　　“那到现在都快一年了，为什么还没有行动？”陆飞诧异不已。 　　李佳杰笑道：“陆生，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有人盯的紧就办的快，盯的松就办的慢，没有人盯，自然就，哈哈，你懂的，这个案件就缺少一些强势持续的关注。” 　　“我明白了。” 　　陆飞不禁想到那些做空企鹅的大小空头。 　　“不过这方面就不需要陆生操心了。” 　　李佳杰和他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眼神中，陆飞能看出他相当兴奋，“这件事挺有意思的，跟我看过的那部《窃听风云》有点像，或许，可以以这个事件为原型拍个《窃听风云2》，说不定会有市场。” 　　杀人还要诛心？ 　　简直是把李泽凯钉死在耻辱柱上！ 　　李佳杰咋舌不已，真不愧是能轧空了华尔街的金融撒旦，李泽凯摊上他，真是倒血霉。 　　“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 　　陆飞哈哈大笑。 　　“干杯。” 　　李佳杰毫无犹豫拿李泽凯当投名状，李家就能像郑家一样，登上陆老爷的航空母舰。 　　“干杯。” 　　陆飞跟他碰杯，眼神闪着精光。 　　李黄瓜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狗，那么，他不介意替他好好管管！ 　　不出意外的，神通广大的港媒意外地拍到李佳杰和陆飞会餐的照片，并大张旗鼓报道： 　　“陆飞财团再添大将！新鸿基太子爷强势加盟！TVB收购战进入白热化。” 　　“继美丽华酒店之后，双李再次大战，上一轮‘股神’胜‘超人’，这一轮谁是大赢家？” 　　“形势一边倒，陈国强、李泽凯能否在陆飞的强压下，奇迹般地收购TVB？” 　　“TVB交易未到终曲，胜负言之过早。” 　　这些天，港媒简直就像过节一样，报纸、杂志的销量上去了，电视台收视率也上去了。 　　媒体八仙过海，除了从专业角度分析TVB收购，甚至添油加醋，把陆飞和李泽凯的恩怨私仇都写了出来，剧情堪比《大时代》。 　　上篇也许还是陆老爷龙傲天商战爽文。 　　下篇就是李泽凯卧薪尝胆的血泪复仇史。 　　这仗就像平安县格勒，动静越来越大。 　　香江娱乐圈，只敢远观，不敢评价，深怕殃及自己，除了极个别声援支持李泽凯。 　　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放弃TVB！” 　　“老豆，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TVB被陆飞这个扑街仔收购了，那我的电视台还有出路乜？我的电讯盈科唯一的未来就这么断了！” 　　“他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了，是他先把事情做绝的，难道我要伸长脖子让他杀吗？” 　　“你在美丽华酒店输给了‘四叔’，难道你希望你儿子在TVB上又输给他的儿子嘛！” 　　“你放心，我不会用你给我的基金里一分钱，钱的事，我跟陈国强一起想办法！” 　　李泽凯挂断电话，直接拒绝了李黄瓜中止收购的建议，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这么说是不是太伤他了？” 　　梁骆施把水端到他的面前，弱弱道。 　　“伤你吗的头！” 　　李泽凯面色狰狞，几近癫狂，吓得梁骆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就在此时，电话响起。 　　来电的是自己的秘书，张口就带来噩耗。 　　此刻，警方、商业罪案科、廉政公署等多方组成的联合小组，突袭了电讯盈科，涉及到“种票事件”策划的副总裁已经被带走，而且大批人马，正在搜查包括他在内的办公室。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泽凯不由一惊，但当秘书又提到富桐保险高层也面临同样的处境，心脏猛地抽搐。 　　“马上备车，我现在要去公司！” 　　不等他出发，门铃随之响了起来。 　　在保姆开门的瞬间，大批警力立刻涌了进来，带头的商业罪案科科长拿出搜查令，不仅仅要对整栋豪宅进行，还要请李泽凯喝咖啡。 　　“香江是法制社会，你们不要乱来！” 　　“是你别乱来啊，李生，我们是警察！” 　　“我要见我的律师！” 　　李泽凯面色阴沉，咬牙切齿。 　　“可以，不过要见只能到警局里了，请你配合我们回警局，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商业罪案科长和廉政公署的人互看一眼。 　　李泽凯故作镇定，“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是不是陆飞？是不是他！” 　　“李生，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商业罪案科长说：“给他戴上头套！” 　　李泽凯瞬间眼前一黑，头上被罩了个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回头冲梁骆施嚷嚷：“打电话！快打电话给我老豆！我是被迫害的！是陆飞迫害我！陆飞为了得到TVB，不择手段！” 　　“李生，我不关心你跟陆生有什么过节，但我有必要最后警告你一次！外面现在有很多媒体，如果说错话，当心某人告你诽谤！” 　　商业罪案科长一个眼色，就有人陪着李泽凯走出别墅，门口停着不少警车，以及汽车。 　　包括TVB在内，一群媒体蜂拥而上。 　　长枪短炮，怼着戴着头套的李泽凯拍。 　　李泽凯隐约意识到“社死”的可能性，气急败坏地警告媒体，因为之前为了保证隐私，买下了家门前的马路，补了1200万港币地价，把公路变成私家路，所以他们正在侵权。 　　“咔咔咔～” 　　媒体们毫不畏惧，新闻大于天。 　　毕竟，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刻，也是无数香江市民们最期待看到的一幕，天道有轮回啊！ 　　“李泽凯被抓”的新闻一出，一下子，满城风雨，从娱乐圈，到商界，顿时炸开了锅。 　　万万没想到，李泽凯前一秒还在跟陈国强联盟对抗陆飞，后一秒就已经沦为阶下囚。 　　虽然只有24小时，但对于电讯盈科的中小股民而言，算是给他们出了口恶气。 　　“李泽凯律师声明：李先生完全是配合调查，有关网上言论，纯属造谣污蔑，请广大市民勿信谣，勿传谣，我方将保留追责权利。” 　　“李泽凯身陷囹圄，陆飞幕后操纵？” 　　“陆飞律师称：我当事人对有关李泽凯先生的不实报道感到震惊，对涉案的中小股民们感到同情，对恶意造谣传谣者强烈警告，任何侵权行为，都将保留追究相关责任的权利。” 　　“TVB再生波澜，美资基金恐退出财团。” 　　“合伙人出事，陈国强陷入两难。” 　　“阿飞，看新闻了，陈国强现在彻底成光杆司令了，根本不可能跟我们再争TVB！” 　　电话里的徐欣，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 　　“除非他跟内地那些人凑出88亿港币！” 　　陆飞躺在沙发，把头枕在高媛媛的腿上。 　　高媛媛边喂他吃草莓，边听到他让徐欣修改TVB收购协议，之前方逸花能借陈国强的竞争，提出霸王条款，现在攻守异形了！ 　　如果还想要自己吃下清水湾的地皮，价格最高不超过86亿港币，还要再倒贴一个董事席位，也就是从原先的5席，变成6席。 　　相当于彻底掌控了TVB的董事会。 　　“什么？怕方太拒绝！不用担心，她肯定拒绝，但我们不漫天要价，她怎么还价？” 　　陆飞交代完，把手机放在一边。 　　“这样会不会谈崩啊？” 　　高媛媛眨了眨眼睛。 　　“我们把他们想的太好了，再不强硬一点，他们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陆飞撇了撇嘴，“我要真想对付TVB，有的是招儿，TVB内部从艺人到员工，早就对薪资很不满，要是有人被背后推波助澜，搞出个讨薪风波，到时候可就不是63亿港币了。” 　　“说到这件事，我在首映礼见了佘师曼她们，也聊了，都很愿意北上发展。” 　　高媛媛笑说如果方逸花不肯妥协让步，也可以制造TVB当家花旦小生的离职潮假象。 　　毕竟，汉唐才是华娱的第一山头！ 　　“哦豁，咱们的高总也学坏了。” 　　陆飞露出一丝玩味的坏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久了，当然像你咯。”高媛媛笑着吃了颗草莓。 　　“不过这些招我是一个都不想用，我可不希望让你接手的是一个内讧、内乱、内耗的TVB，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就看方太识不识趣了。”陆飞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啊。” 　　“你不是魔鬼，你是恶魔！” 　　高媛媛话锋一转，“过几天曾丽姐她们就要来香江参加金像奖了，到时候，要不要聚一聚啊？” 　　“还是算了吧，我在香江已经呆得够久了，该去鹏城了，苏姿丰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我汇报，中微半导体那边也有光刻机方面最新突破，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事业上！” 　　陆飞眼观鼻，鼻观心。 　　“那真的太可惜了，本来我想金像奖那一天，如果曾丽姐真的拿到大满贯，就给她好好庆祝一下，包一艘游轮。”高媛媛笑盈盈道。 　　“那你们玩的开心点。” 　　陆飞一脸真诚，说实话，这些天给地主婆交租，地主家都快没余粮了，一粒都没有。 　　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年人爱钓鱼了…… 　　“还是留下吧，又不差这几天。” 　　高媛媛摇头失笑，“况且TVB收购闹得这么大，又是李超人，又是小超人，我可搞不定，你总不能就这么甩给我吧，就算要当甩手掌柜，也得等TVB尘埃落定了，你说呢？” 　　“唔，也对，那就在香江多呆几天，我这就给苏姿丰打电话，让她先来香江碰头。” 　　陆飞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高媛媛主动地递上手机，还没拨号，徐欣的电话先打了进来，带来了不好不坏的消息。 　　关于TVB的收购，陈国强果断退出，而且请方逸花当中间人，来给双方打个圆场。 　　李泽凯被调查，让陈国强惶恐不安。 　　但不是自己出面，而是把他老婆伍菀兰推了出来，来跟陆老爷解释横插一脚的原因。 　　“呵呵，有胆子跟我抢TVB，没胆子亲自跟我认错？还是说，他在等李黄瓜的信儿？” 　　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屑。 　　“要不你就别去了，我去会会她们？” 　　徐欣提议道：“或者，你让你家媛媛受累，陪我去一趟。” 　　“我？” 　　高媛媛不禁吃惊。 　　陆飞瞄了下眼：“欣姐，好主意，那就让媛媛跟你去吧，不过谈判还是以你为主。” 　　“真让我去？” 　　高媛媛脸上写满了兴奋。 　　“当然！这次财团收购的主力就是咱们的基金，你作为基金的女主人，肯定得去。” 　　陆飞笑道：“而且以后TVB是你当家，去见方太，也能摸摸底，取取经，关键谈判如果谈成了，等于方太把TVB的接力棒，亲手交给咱们的高太，这场面，滋滋滋。” 　　“我就怕把事情弄砸了。” 　　高媛媛又激动又不安，把收购的条款、底线、细节，都问了个遍，最后问到陈国强。 　　“那就要看陈国强的诚意了。” 　　陆飞嘴角上翘，“其实我们也算帮了他们这对夫妻的忙，要真让陈国强拿下TVB，就TVB那群莺莺燕燕，他受得了这些诱惑吗？” 　　“那就是说，你受的了咯？” 　　高媛媛噗嗤一笑。 　　“我又不经常呆在香江，她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机会！”陆飞张了张嘴。 　　高媛媛娇嗔地白了眼，喂了个草莓。 　　“对了，媛媛，到时候有个问题，你必须要帮我问清楚。” 　　“什么问题？” 　　“财团里那几个内地的，到底是谁！” 第709章 备胎计划 　　香江国际机场的上空，乌云密布。 　　之所以让高媛媛跟徐欣去见方逸花，因为陆飞要见的可比方逸花重要十倍、百倍。 　　毛毛雨落在伞上，陆飞站在机坪，就见苏姿丰从登机梯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世界首富亲自接机，让苏姿丰一时受宠若惊，半开玩笑说：“陆总，您恐怕是史上最贵的机场候机引导员了。” 　　“应该的，能为你这样大才遮风挡雨，是我的荣幸啊！”陆飞一本正经说。 　　苏姿丰摇头失笑，“陆总，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的上司。” 　　“今天是礼拜天，不是工作日，没有下级上司。”陆飞嘴角上扬，“哈哈，对了，不是说吉姆凯勒也要来吗，怎么不见他人？” 　　“噢，ZEN（禅）处理器的研发遇到点突发状况，吉姆临时取消了行程，他让我跟您道声歉。”苏姿丰回答说。 　　“没关系，就是太可惜了。” 　　陆飞语气里透着遗憾。 　　吉姆凯勒可是“硅仙人”，前世也是苹果A4、A5处理器的大功臣，而如今，是逻辑的祖龙系列跟Zen架构的核心领军人之一。 　　“吉姆也感到很遗憾，他本来想亲自跟你说CPU、GPU、AI和NPU的情况，不过现在只能由我代劳了。”苏姿丰面带微笑。 　　“以后还有机会。” 　　陆飞打开了车门，“如果不是等会儿要跟你谈事，我还可以给你当一回司机。” 　　“那就是全世界最贵的司机！” 　　苏姿丰感到尊重，也没有辜负这份尊重。 　　逻辑的芯片部门在她的领导下，不能说蒸蒸日上，也至少是突飞猛进。 　　基带芯片方面，跟华为海思研发的巴龙2000，取得新的突破，已经支持WCDMA、CDMA和TD－SCDMA三种标准，虽然还没有解决集成问题，依然跟高通一样外挂。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下放在神舟。 　　等CPU、GPU跟基带集成的SOC神功大成，就可以植入逻辑的旗舰系列，干翻高通！ 　　而在服务器方面，吸收了全美达的业务跟团队之后，可以跟AMD、英特尔撕一撕低服务器的市场份额，至于中高端和云服务器，只能等到Zen架构横空出世的那一天。 　　“GPU呢？” 　　陆飞问道：“跟英伟达合作的怎么样？” 　　苏姿丰一脸严肃，“陆总，这也是我这趟重要要汇报的内容，说实话，合研的结果比我们预期的差得太多，手机GPU很不理想！” 　　“马良（Tegra）芯片很糟糕吗？” 　　陆飞瞥了眼窗外，雨势变大。 　　“实际性能表现真的大跌眼镜，而且发热、卡顿、兼容差、信号差，问题很多。” 　　苏姿丰从包里取出数据报告。 　　“这么严重？” 　　陆飞沉下心，知道英伟达很坑爹，让小米出现堪比骁龙888的惨案，但真的没想到英伟达做手机GPU，竟然能坑爹到这种程度！ 　　苏姿丰很是无语，输完英特尔输AMD，再输Imagination，接下来要输AMD收购的ATI旗下一个小小的GPU部门，脸都不要了！ 　　英伟达造手机GPU，黄仁勋造得了嘛！ 　　没这个能力知道吗！务实一点！ 　　先把自己马良GPU这个理念先搞懂！ 　　“……” 　　陆飞尴尬地清清嗓子：“这么说，‘马良’暂时不能用在最新的lphone5对吗？” 　　“可能还是要用第一套方案，选择Imagination的PowerVR SGX543。” 　　苏姿丰认真说：“陆总，不是我有意诋毁，也许英伟达在PC端不逊色于英特尔和AMD，但我要说的是，在手机GPU领域，英伟达可能还只是三流门外汉的水准。” 　　“如果我们收购ARM，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直直地看向她。 　　苏姿丰不由一惊，“陆总，你想把ARM架构收为己用？” 　　“只是一个想法，操作上有很大的难度和很多的难点，不亚于买回瓦格良号航母。” 　　陆飞笑着点了下头。 　　“确实很困难。” 　　苏姿丰顾虑重重，且不说欧盟和美利坚会不会批准收购，ARM自身虽然跟安卓互相成就，但很看重公司的独立性，前不久苹果也想收购，但到现在，好像也没有下文。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陆飞摆摆手，“当然梦想归梦想，也要做好收购失败的准备，那就是自研。” 　　“陆总，我这次也是为了自研来的。” 　　“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有什么需求？” 　　“虽然我们跟英伟达研发的手机GPU不算成功，但队伍得到了锻炼，基本掌握了自研的能力，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团队的规模。” 　　苏姿丰希望能招兵买马。 　　“你想怎么做？” 　　陆飞点了点头，既要搞定显卡，吃上挖矿潮的红利，又要研发移动GPU，追上英特尔、Imagination等第一梯队，逻辑的团队不仅要精兵悍卒，猛将如云，也要多多益善。 　　“我暂时有两个方案。” 　　苏姿丰提议PC显卡可以继续跟英伟达合研，但手机方面的马良GPU必须独立出去。 　　人手不够，收购来凑。 　　第一个对象，就是以GPU为主业的全球第四大厂商，Imagination，估值在3亿英镑。 　　“第二个呢？”陆飞追问。 　　“就是原先ATI旗下的移动GPU团队，AMD正在计划往外卖。”苏姿丰说。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之前自己不是没跟AMD争过ATI，还是被AMD斥巨资，甚至不惜负巨债抢走。 　　现在，面对巨额债务，AMD只能不得不把Imageon系列在内的整个业务部门打包。 　　“现在跟高通、德州仪器、英飞凌几家公司都有接触。”苏姿丰说，“也有我们。” 　　“高通！？” 　　陆飞眯了眯眼，该不会高通的引以为傲的Adreno GPU就是来自ATI的团队吧？ 　　要果真如此，相当于截胡了高通！ 　　一念制此，顿感兴趣：“报价多少？” 　　“目前按AMD的透露，有家公司出到了6500万美刀，我推测，很有可能是高通。” 　　苏姿丰投去问询的目光。 　　“好啊，连平常抠抠搜搜的高通都出手了，那我就更不可能让高通得到它了！” 　　陆飞一拍大腿，“不过我们不能由逻辑的名义直接出面，那样会引起高通的警惕和猜忌，这样吧，让第三方的专利运营公司替我们去争这个团队，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 　　“还是陆总想的周全！” 　　苏姿丰眼里露出佩服之色。 　　轰隆隆，此时车外响起了春雷。 　　雨更大了，街道上，酒店外，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一颗颗黄豆似的雨点，吧嗒砸在窗户。 　　王贲站在房间门口把守，就见陆飞和苏姿丰，从Zen架构的微处理器，谈到游戏机芯片业务，已经拿到微软、索尼的订单。 　　“咚咚咚～” 　　就在此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王贲打开门，从送餐的服务员手上接过推车，余光里注意到走廊里风姿绰约的女人。 　　“我是TVB的徐子珊。” 　　她凑了上来，“系志云大师让我来的。” 　　“你等等。” 　　王贲叮嘱保镖进去送餐，自己挡在女人的前面，上下打量，虽然不认识她，但认识TVB，看样子，很有可能是TVB的艺人。 　　“陈志云啊，TVB的总经理啊。” 　　徐子珊以为他不认识陈志云，再次强调。 　　“有预约吗？” 　　王贲把门带上，不让她靠近半步。 　　“志云大师只让我来，没跟我说有没有预约诶？要不你进去问问陆生好咩？” 　　徐子珊笑道：“我就在这里等着。” 　　“……” 　　王贲等人紧皱眉头，就这么长期杵在陆飞房间的门口，哪怕没有狗仔，被路过的服务员看到，流传出去，那也是一段桃色绯闻。 　　思索再三之下，王贲吩咐手下继续盯着徐子珊，然后走了进去，跟陆飞如实禀明。 　　“陈志云的预约？无稽之谈。” 　　陆飞咂摸着嘴。 　　TVB还没收购呢，就有女星主动上门。 　　“那我把她打发了？”王贲请示道。 　　“这种敢主动上门的，可不会轻易放弃，万一她闹起来，死缠烂打，影响不好。” 　　陆飞睨了眼苏姿丰，让她先吃，自己塑造的礼贤下士的“陆老爷”人设，可不能给毁了。 　　强压下怒火，不情不愿地走出门。 　　“陆生！” 　　徐子珊见到男人，欣喜若狂，下意识地搔首弄姿，把自认为最美的一面展示而出。 　　“你叫徐子珊对吧？”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系啊系啊。” 　　“你跟我说实话，真的是陈志云喊你来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千万不要撒谎。” 　　“呃，不、不是，是我自己要来，骚瑞啊，陆生，不这样的话，您肯定不会见我……” 　　“陈志云如果知道你打着他的旗号，擅自来见我，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陆生，这件事，我希望您一定要理解我，我、我只是太想进步了，我向您道歉。” 　　徐子珊眼眶微湿，“怎么处罚我都行。” 　　说着暗暗抛了个媚眼，“我都认罚。” 　　你这道歉正经吗？ 　　陆飞记在心里的小本本，“徐子珊，我记住你了，把号码留下来，回去等通知吧。” 　　徐子珊兴奋地递上名片，还不忘在他的手心挠了一下，而后屁颠屁颠地离开。 　　“呵呵。” 　　陆飞冷冷一笑，转身回到房间，就当刚才的小插曲没有发生过，“我们聊到哪里了？” 　　“噢，陆总，聊到如果禁止我们继续使用X86和ARM的话，逻辑该怎么办？” 　　苏姿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对，未来几年，也许五年，也许更快，我们可能要跟美利坚在上甘岭，在珠穆朗玛峰上相遇，到时候，也许就会短兵相接。” 　　陆飞一本正经，“这是有前车之鉴，我们不能让逻辑成为下一个东芝、下一个松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就要按陆总说的，我们也要把这些考虑进备胎计划。” 　　“没错，芯片要有备胎，架构，也要有备胎，关于这个备胎，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知道陆总有没有听过RISC－V结构？” 　　“说说看。” 　　陆飞一怔，放下筷子。 　　RISC－V来自于加州伯克利分校，也是今年才提出来的一种基于精简指令集的架构，好比手机操作系统的安卓，同样是免费开源。 　　“唯一的问题就是，ARM正在形成稳定的生态，X86就更不用说，无论是从硬件，到软件，再到整个产业链，要把RISC－V的整个生态搞起来，单靠逻辑一家，肯定不行。” 　　苏姿丰说一五一十地说出困难。 　　“这就是另起炉灶的代价，但不管怎样，也要做好从零开始的准备。”陆飞坚定道。 　　苏姿丰沉吟片刻，回答说：“除了RISC－V以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MIPS。” 　　“是不是就是龙芯现在用的指令集？” 　　陆飞眼前一亮。 　　“是的，陆总，就是龙芯大部分的芯片都是MIPS授权的架构。”苏姿丰摇头失笑，“但这家公司最大的问题就是商业模式，空有技术力，但不够商业化，一直死守打印机这些夕阳产业，没有跟进移动互联网，没有解决芯片功耗，完善生态，跟Fabless的合作，所以业务一直在萎缩，这些年处在亏损的状况。” 　　“这不更好吗！如果我们要收购的话，可比收购ARM、Imagination，都要简单！” 　　陆飞脑子里已经划过了一个念头—— 　　就像鸿蒙捐给国家一样，把MIPS指令集买下来也捐出去，开源共享，这样龙芯就不用再交授权费，随便折腾，而MIPS公司的骨干团队，既可以做MIPS，也可以研究RISC－V。 　　退，有龙芯、华为当盟友。 　　进，有RISC－V、ARM两条路。 　　“陆总，还有一点，吉姆也很擅长MIPS处理器研发，博通的很多芯片就有他的成果。” 　　苏姿丰露出灿烂的微笑。 　　厉害了，我的硅仙人！ 　　陆飞下定了决心，ARM、Imagination、MIPS我全都要，反正花的都是华尔街的钱。 　　企鹅轧空，轧得好啊！ 　　雨停云散，凉风里透着湿润的气息。 　　陆飞跟苏姿丰分开，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就见高媛媛穿着西装，飒爽英姿，干练利落，两眼专注地盯着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件。 　　“阿飞，你来的正好。” 　　“谈好了？” 　　“除了一些小细节，大差不差。” 　　“方太妥协了？” 　　“嗯，欣姐说，李泽凯被抓，对她跟伍莞兰就是敲山震虎。”高媛媛说最终商定的价格是，86.2亿港币吃下TVB的26％股权，以及清水湾的地皮，地皮由李佳杰一家掏钱。 　　“还可以接受，董事席位呢？” 　　陆飞坐到她的边上。 　　“方太希望能给她一个体面。” 　　高媛媛和他对视，眉眼带笑。 　　方逸花希望能给自己保留一个席位，最多一年，就主动退位让贤，把董事让给陆老爷，彻底告别TVB，在此期间，愿意签订一致行动人协议，无条件地投票支持陆老爷。 　　6个董事席位，6张票。 　　足以让他们控制董事会和电视台。 　　“方太既然这么识趣，那就给她这个体面吧，怎么说TVB在她和邵毅夫手上也有几十年了，谢幕的时候，就让她体体面面退场。” 　　陆飞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 　　“这是什么？” 　　高媛媛好奇不已。 　　“徐子珊。” 　　陆飞语气冰冷，让高媛媛她们接管TVB之后，第一时间把她封杀雪藏，永不再用。 　　高媛媛故意装糊涂，“为什么啊？” 　　陆飞说出来龙去脉，“我当时正在跟苏姿丰谈非常重要的大事！要不是知道她是TVB的艺人，我或许会怀疑她是谁派来的间谍。” 　　“哪有这么蠢的间谍啊，她只是太想进步了。”高媛媛盯着名片，面带微笑，“阿飞，真让你说对了，TVB的莺莺燕燕诱惑真大。” 　　“可不是嘛！我乖不乖啊？有没有奖品？”陆飞人畜无害，故意卖萌。 　　“我在你当然乖咯。” 　　高媛媛娇嗔地白了眼，蹲了下来。 　　陆飞笑道：“媛媛，那伍莞兰有没有跟你说，帮陈国强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 　　“说了，郭光昌。” 　　高媛媛吞吞吐吐说：“还有鹿云。” 　　陆飞嘴角上扬，眼里透着杀气。 　　“阿飞，你的样子有点吓人。” 　　“因为我现在有一点火气。” 　　“那我帮帮你……” 第710章 收服TVB，敲山震港圈 　　3月9日，陆飞先让苏姿丰到鹏城，跟孙红军、胡煜华等人完善备胎计划，等香江金像奖一结束，随后就到，也就在这一天—— 　　和高媛媛、徐欣作为买方代表来到将军澳的电视城，方逸花率领TVB的高层，治站在门口迎接，港媒狗仔们很快闻讯而来。 　　“陆生，TVB是否从此姓陆？” 　　“不少观众担心TVB换老板之后就不再是以前的风格，不知道陆生有什么要说的？” 　　“李泽凯已经释放，但处于全面监管，后天的香江电讯收购仪式还照常进行吗？” 　　“请问将来TVB是由高小姐接管吗？” 　　“抱歉，无可奉告，一切等到交易完成再说别的，现在TVB仍是六叔、六婶当家。” 　　陆飞递了个眼神，“至于其他细节，一切交由陈志云总经理来回答。” 　　陈志云立马挡在前面护驾，任由他们在方逸花的带领下，进入总部大楼。 　　“陆生，关于陈国强、李泽凯他们……” 　　方逸花心虚不已。 　　“方太，媛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说和解了，这一页咱们就翻篇，接下来一年里，还请你举着骨头当火把，多帮帮媛媛。”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一句话，就把方逸花的退休时间定死在一年，陈志云等TVB高层心里暗暗一惊。 　　一行人来到会议室，坐了下来。 　　陆飞坐在C位，左看看高媛媛，右看看方逸花，开门见山说：“接下来我说的不对外公开，都是自家人的体己话，我可以很坦白讲，节目制作方针不变，TVB的高管也继续留任原职，只不过董事局增添了5位成员。” 　　我信你个鬼！ 　　曾励珍、乐易玲、梁家树、陈志云或沉思，或低头，四个TVB大将，各怀鬼胎。 　　加上方逸花的一票，一下子控制了董事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影响才怪！ 　　“此外，今后的TVB运营方面，也只会让高总参与。”陆飞笑说，“想必大家都知道高总是华夏最大的娱乐公司，汉唐的董事长，在这个领域是专业的，我相信有她的参与下，有企鹅、飞购等平台支持下，能把TVB带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众人附和，跟着鼓掌。 　　“那么就请高总讲两句。” 　　方逸花抬抬手，示意高媛媛发言，然后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高媛媛清清嗓子，说了些场面话，“永因为我还没有对TVB深入了解过，所以不敢胡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TVB在香江已经做到了极致，再争，也只是跟亚视它们争红海市场，我一直考虑，TVB的未来在哪里？” 　　“陆生之前跟我谈过，我很赞同他的想法，TVB要靠互联网，尤其是企鹅的流媒体，走出香江，面向东南亚。”方逸花点了点头。 　　顷刻间，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陈志云喊了句“陆总高见”，很快曾励珍、乐易玲她们也不甘落后地拍彩虹屁。 　　顺便，还不忘拍一拍方逸花的马屁。 　　“流媒体确实是下一步选择，因为TVB一直以来都是制播结合，对外输出的就是版权。”高媛媛一本正经，“可就算线上比线下容易进入东南亚，现在已经不是八九十年代，日韩新马泰，港片不行，TVB还能行吗？” 　　方逸花看了眼她，又看了下陆飞，“那你觉得TVB下一步的发展重心该放在哪里？” 　　“当然是华语地区，尤其是粤语为主的粤港澳大湾区。”高媛媛不动声色地看向陆飞。 　　“高总不会也想像亚视一样，搞直制播分离，采购大量的内地节目吧？”陈志云问道。 　　“TVB绝对不会搞制播分离！” 　　陆飞开口，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前世亚视，死就死在制播分离，TVB可不能自寻死路，因为TVB坚持的制播一条龙模式，才有价值，而不是在TVB播就有价值。 　　这就是TVB的招牌！ 　　“对，TVB不搞制播分离，但要做制作基地跟出品平台分离，也就是把演员团队、拍摄场景，甚至拍摄基地往内地转移。” 　　高媛媛面带微笑，环顾四周。 　　就TVB那个影视城，都不说横店，就连象山也不如，透着一股穷酸的小家子气。 　　倒不如在粤东寻块地，再建个新的。 　　“那不是向内地搬家？！” 　　此话一出，一时激起钱千层浪。 　　“这就是趋势！” 　　高媛媛压下异议，“内地无论是类型、题材、制作、投资、演员，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已经遥遥领先TVB，特别是影视基地跟薪资待遇！再不搬家，艺人，制作人、编剧他们管不了这么多，北上的也就越来越多。” 　　看着她们夫妻俩一唱一和，陈志云等人焦急地看向方逸花，就见她装聋作哑不出声。 　　已经达成口头协议，就差临门一脚。 　　TVB基本上就是陆飞的囊中之物。 　　吗的，给面子叫声“六婶”。 　　不给面子，直接让六叔六婶提前退休！ 　　“汉唐应该是重用北上的香江导演最多的公司，王京、徐客、陈果富、陈客辛、周星池，也许没人比她更懂，关于她刚才说的……” 　　陆飞笑眯眯道：“谁赞成？谁反对？” 　　目光第一个锁定陈志云，他是坚定的北上派，立马跳出来：“陆生，高总，我赞成！” 　　“我也赞成。” 　　梁家树想到没几年就要退休，不敢造次。 　　“我……” 　　曾励珍、乐易玲虽然平时不对付，但在利益面前，站在一起，毕竟一旦北上，艺人、编剧、主持人就很容易摆脱她们的掌控。 　　相当于，杯酒释兵权！ 　　“不说话，那就是赞成！” 　　陆飞一拍桌子，还没收购TVB，还没入主董事局，就俨然一副TVB扛把子的姿态。 　　偏偏，陈志云他们都不敢冒头反抗。 　　一想到堂堂李超人的二公子，被陆老爷玩弄于股掌之间，搓圆揉扁，哪个敢找死啊！ 　　“那就这么定了！” 　　陆飞笑看方逸花，“方太你说是吧？” 　　“高总说得很有道理。” 　　方逸花看了看他，心里感慨比当年的邵毅夫还要霸道，再望了望高媛媛，已有自己年轻时的几分风彩，又欣慰，又感伤。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看到这一幕，TVB高管也不敢再多说。 　　第一次高层会议结束之后，随后，陆飞、高媛媛他们被安排跟TVB的艺人员工们见面。 　　除了正在录制的，但凡在港的都在举办台庆的专用会堂里，座无虚席，既讲辈分地位，又讲派系，分成珍派、乐派、梁派、陈派。 　　“哗哗哗～” 　　汪鸣荃大姐头带头，其他人随之鼓掌。 　　徐子珊望着被众星捧月的高媛媛，年仅三十出头，就坐拥几乎千亿市值的公司，身家上百亿，而且马上就要取代方逸花，成为她们的“高太”，顶头上司，不禁羡慕嫉妒恨： 　　彼可取而代之！ 　　佘师曼、程法拉、羊怡、叶旋等人争奇斗艳，直勾勾地盯着陆飞，眼神都快拉丝了。 　　简直钻进了盘丝洞！ 　　全是妖精！ 　　“我们今天来，就是跟大家认识一下，在座的很多艺人，我小时候在电视里看过。” 　　陆飞和高媛媛互看一眼，不约而不同地把目光锁定在第一排的汪明荃，笑盈盈道： 　　“特别是汪阿姐！” 　　“陆生，高总。” 　　汪鸣荃站了起来，昂起下巴。 　　“当年汪阿姐在八几年的春晚一连演唱了三首歌曲，我爸妈都是你的歌迷。” 　　高媛媛不吝赞美，“为此被封杀了10年，牺牲了演艺生涯最宝贵的时间，这样的演员，才值得TVB捧！才值得我们捧！” 　　汪鸣荃受到肯定，微微感动，“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希望TVB在新领导层的带领下，能够再闯高峰，创下更多的佳绩。” 　　话锋一转，当着一众高层的面，“我所接触的同事，跟我差不多，反应很正面，如果业绩好一点，公司能不能加一点工资给我们？” 　　加工资！？ 　　一下子，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乐易玲仿佛拱火说：“工资低吗？哪里低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阿姐啊，不要当着陆生的面说这样的话，电视台很难的。” 　　曾励珍也配合道：“对啊，已经能给的都给了，有时候还是找找自己的原因吧，这么多年拍的戏多不多？有没有认真工作？” 　　tmd，绝对是捣乱的！ 　　陆飞看着她们暗中挑拨，正要出马时，高媛媛抢先站了出来，“咱们高总能行对吗？” 　　“交给我吧。” 　　高媛媛自信满满，拿起话筒，“我知道打工仔最想的就是加薪水，但在没完成收购之前，一切只能照旧。” 　　“……” 　　台下七嘴八舌，怨气冲天。 　　“我知道大家嫌环境差、薪资低，我也知道有很多人，特别是演员很想离巢对吗？” 　　高媛媛扫视四周。 　　黎姚祥、袁永仪等人无不惊讶，这么敏感的话题，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提出来吧？ 　　“这里我不方便说地太多，但我可以告诉大家的事，今年汉唐开播的《神话》、《步步惊心》，就启用了郑嘉颖等艺人，一集的片酬是10万rmb！”高媛媛伸出了一根手指。 　　10万，还rmb！ 　　顿时一片哗然，眼热无比。 　　特别是只能拿几千块港币死工资的配角。 　　“大家不要感到意外，也不要担心，我很支持你们北上，而且不需要离潮，汉唐将来会跟TVB、企鹅、飞购等合作几档节目，不限于电视剧，还有综艺、电影，甚至网络电影。” 　　高媛媛笑道：“挣钱的机会非常多！” 　　曾励珍、乐易玲等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坏了！糖衣炮弹！ 　　“而且第一个要请的就是汪阿姐！她以前值得捧！现在值得捧！将来也值得捧！” 　　高媛媛把汪鸣荃当做典型树立起来，今后TVB优先捧的就是她这样的艺人—— 　　德才兼备，重在爱国！ 　　佘师曼、程法拉等人心里酸溜溜的。 　　我可以留TVB，我也可以爱国！ 　　“而且不光是艺人，综艺、电视剧都需要大量的人，我们会抽调团队北上，这也算是出差，薪资待遇肯定会比现在的有所提升。” 　　高媛媛嘴角上扬，画了个饼。 　　“哇！” 　　TVB制作团队的职工们两眼放光。 　　涨工资，实在是太有诱惑力！ 　　曾励珍、乐易玲、梁家树、陈志云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这不是再挖他们阵营的根基吗？ 　　几个张饼，就把他们在内的高层以外，大部分艺人、职员等都拉拢到高媛媛的这边。 　　“啪啪啪～” 　　一时间，掌声雷动，夹杂着几声—— 　　陆老爷大气！陆太太牛逼！ 　　高媛媛心里美滋滋，回头看向陆飞。 　　果然不出他所言，在资本和资源的双重诱惑下，什么港圈、京圈，最后都变成狗圈。 　　当高太的狗有什么不好！ 　　曾励珍、乐易玲等四大阵营，压力山大。 　　面对资本的降维打击，自己麾下的艺人可挡不住银弹，一个个，人心浮动。 　　本以为陆老爷找的是一个花瓶太太，万万想不到是一个钞能力加强版的“高逸花”！ 　　“今后，TVB就要拜托陆生、高总了。” 　　方逸花主动和高媛媛站在一起，面对着镜头，面对着TVB上上下下的职工，握手合影。 　　就像权力的交接，接力棒交给了高媛媛。 　　TVB将来只有一个“太”，那就是高太！ 　　见面会落下帷幕，就在陈志云急着想办法稳定军心，却突然就被高媛媛喊了过去。 　　“你手底下是不是有个叫‘徐子珊’的？” 　　高媛媛笑容满面。 　　“高总你怎么会知道子珊呢？” 　　陈志云疑惑不解。 　　高媛媛从手提包里取出徐子珊的名片，瞥了眼陆飞，“这是他交给我的，我还给你。” 　　陈志云一个激灵，“她……她……”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高媛媛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呃，高总，我明白，不过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陈志云吞吞口水，“香江娱乐圈的环境就这这样，没有子珊，也有子花、子霞，她只是犯了每个女星都会犯的错误，野心大，胆子更大，高总以后要面对的可能……” 　　“我知道还会有，但我不希望他吃不干净不卫生的东西，徐子珊这个人，就删了吧。” 　　高媛媛面若寒霜，看了眼表。 　　“时间差不多了，她们也应该到了。” 　　两天之内，两岸三地的导演、演员、编剧等陆陆续续汇聚在香江，参加金像奖颁奖礼。 　　眼下，高媛媛是除了陆飞以外，香江最热门最受关注的人，就因为她几乎要接手TVB。 　　港圈，又是一轮大地震。 　　本以为主角是陆老爷，想不到竟是她！ 　　高媛媛已经是内娱的扛把子，现在又以TVB为桥头堡，在港圈大本营插旗，不单单是TVB的艺人，香江的导演、演员都去朝圣。 　　甚至有谣言说，邵氏影业要重出江湖！ 　　此时，酒店当中，曾丽、秦海路跟高媛媛在一个屋聊天，杨蜜和刘师师则在同个房间。 　　“恬恬真是的，怎么老往那边跑，不知道我们才是好姐妹嘛！我还跟她一起……” 　　杨蜜漫不经心地把遥控器丢掉一旁。 　　“一起什么？” 　　刘师师愁眉不展，歪着脑袋。 　　“一起跟学长包饺子啊。” 　　杨蜜想到今年春节的“包饺子”，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还是我们若曦最好了。” 　　“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若曦了。” 　　刘师师很是无奈。 　　“为什么不叫啊，我和恬恬提前看了几集，你演的真好啊，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恶补了演技啊？”杨蜜看到她两眼水汪汪，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你真的这么不喜欢‘若曦’？” 　　“不是不喜欢‘若曦’这个人物，而是因为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就会难过，曾丽姐、晓路姐说，我还没有从戏里走出来。” 　　“啊，你到现在还没有走出去？师师，你该不会陷进去了吧？” 　　“我、我不知道啊，反正听到‘若曦’，人就不对劲，而且我睡觉总梦到吴奇龙……” 　　“吴奇龙？！” 　　杨蜜一怔，“师师，你不会喜欢他吧？” 　　刘师师摆摆手，“说什么呢！谈不上喜欢，就是想到他，就总想到四爷跟若曦，想着想着，就莫名其妙地对他有……” 　　“师师，你疯了啊！” 　　杨蜜道：“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学长啊！” 　　“我、我怎么对不起啦？我又跟他没关系，最、最多就是接吻，还是我酒后发疯。” 　　刘师师弱弱道：“迷迷糊糊，什么都没感觉，吴奇龙就不一样，蜜蜜，我该怎么办？” 　　“你这是病，得治！” 　　杨蜜双手捧住她的脸，语气认真。 　　“该怎么治啊，蜜蜜？” 　　刘师师眨了眨微红的眼睛。 　　“唔，打一针就好了。”杨蜜眼珠骨碌一转，“也许一针不够，要多打几针。” 　　“针？什么针？” 　　刘师师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就见电视里正直播着香江电讯收购签约仪式的现场发布会。 　　“颁奖礼结束再跟你说，现在把眼泪擦掉，咱们该试试礼服，待会儿就要出发了！” 　　杨蜜伸手，把她的眼泪擦掉。 　　刘师师看着陆飞意气风发地出现在画面中，跟李黄瓜握着手，谈笑风生，膝盖一抖，双腿发软，“蜜蜜，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眼泪不是都擦干了吗？” 　　杨蜜嘟哝着，注意力很快被陆飞吸引走。 第711章 此海王，非彼海王 　　“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陆飞面对在场的媒体，和李黄瓜握手，余光瞄向一旁脸色铁青的李泽凯和陈国强。 　　“是啊，陆生，别来无恙。” 　　李黄瓜驼着背，眯着眼。 　　“我挺好。” 　　陆飞哈哈大笑：“本来还在担心电讯盈科的案子牵扯到李总，会不会影响到今天的签约仪式，现在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 　　然后向李泽凯伸出手，“李总气色不错，看来也没受什么影响。” 　　“那得多亏了陆生，我难得能在警局里休息一天。”李泽凯从牙缝里挤出话。 　　“怎么能多亏我呢，多亏了阿sir，轧空企鹅，收购TVB，看把李总累坏了。”陆飞把注意力转移到陈国强，“还有陈总，你的太太真棒，是个好太太，真有福气啊～” 　　陈国强听到这话，感到相当别扭，但来不及回味，得到李黄瓜的眼神暗示，说道：“骚瑞啊，陆生，我们无与跟你为敌，收购TVB完全是出于商业考虑，希望你不要误会。” 　　“没事，最终TVB不还是归我嘛，不过就是多出20多亿港币买了块地皮而已。” 　　陆飞笑眯眯地盯着他们。 　　李泽凯冷冷一笑，“那块地皮至少值23亿，哪怕再贵个一两个亿，也未必吃亏。” 　　“陆生，这一切都是误会，李生是受我邀请的。”陈国强一个激灵，心里不禁憋屈。 　　明明是李泽凯闯祸，却是自己背锅！ 　　迎着陆飞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我本来就有收购TVB的打算，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方太，她可以替我作证，但因为我没有媒体运营的经验，刚好李生的电讯盈科，又有房地产业务，又有电视台业务，所以请他帮忙。” 　　“噢，原来是个误会？” 　　“确实是个误会！” 　　“也许有这种可能，要不然我想了10天10夜都想不明白，我才放过李总，李先生为什么马上让人来搞我？” 　　陆飞直直地看向李黄瓜。 　　“这件事跟我老豆无关，是我……” 　　李泽凯立马跳出来围护说。 　　李黄瓜打断说：“够了，还不是因为你才闹出这么多误会，给陆生赔个不是！” 　　“我、我给他道……” 　　李泽凯张不开嘴，还是陈国强识趣，顺着杆子往下爬，眼见形势比人强，无奈道歉。 　　“诶，道什么歉，正常的商战切磋嘛，就算不道歉，我也不介意。”陆飞摆摆手。 　　那你特么不早说啊！ 　　陈国强、李泽凯咬咬牙，心里骂娘。 　　“请吧，李总。” 　　陆飞嘴角上扬，登上了台。 　　“咔咔咔～” 　　长枪短炮，响个不停。 　　在媒体的见证之下，李泽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最值钱的香江电讯控制权交了出去。 　　一瞬间，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望着得意洋洋的陆飞，就想到价值几百亿美刀的企鹅股票被偷鸡，想到企鹅轧空而失去尊严、资产、名声，甚至家业的继承权，想到收购TVB却被24小时拘留的狼狈，想到自己的电视台在将来面临TVB的无情打压…… 　　凡此种种，历历在目。 　　滔天的恨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天杀的陆飞！为什么总是你！ 　　你为什么偏偏总和我过不去！ 　　他太了解这个王八蛋，平白无故多付了20多亿港币，绝对不会轻易地饶过自己！ 　　哪怕自己是李黄瓜的儿子！也许搞不好，现在已经想出不只一种套路报复自己！ 　　等等等等！我到底在畏惧什么！ 　　李泽凯脑补到最后，他对自己这一系列心理活动感到无比丢人，露出尴尬的假笑。 　　陆飞压低声音说：“李总，我已经跟TVB新闻部打过招呼了，会24小时实时报道电讯盈科的案子，油管、脸书、推特、Line、门户，只要是网上的媒体，也会专题报道。” 　　“你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李总你肯定是清白无辜的，所以做主替你来了个全球直播，证明自己。” 　　“你……你特么玩我……” 　　李泽凯一怔，再看台下的所有人，一张张脸上仿佛写满了讥笑嘲讽，脑海里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的报纸标题会这么写： 　　“2010年全球商界最失败的富豪。” 　　“史上最败家的二世祖。” 　　“虎父生不出虎子，至少也得是犬子，可偏偏生出一个像李泽凯一样的猪来！” 　　“小超人浪得虚名，败家仔恰如其名。” 　　有TVB和互联网这么多媒体的推波助澜，在香江，在华夏，甚至在全球，李泽凯不敢想自己会多么“社死”，简直是身败名裂！ 　　陆贼！奸贼！恶贼！狗贼！ 　　怪不得陆飞不要李泽凯的道歉，因为没有比这个更杀人诛心的，他恨不得当场宣战—— 　　有本事，我们八角笼决斗！ 　　还歪嘴？我要撕烂你的嘴！ 　　“李总啊，你要好自为之，别看我。” 　　陆飞一把揽住李泽凯的肩膀，在媒体面前，一副亲如兄弟的样子，“看镜头！” 　　李泽凯被闪光灯一闪，脑袋一片空白，接下来的发言更是语无伦次，越说越错，越错越说，羞愧地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等所有环节结束以后，加快脚步，只想逃离，却被李黄瓜叫住，不得不走到跟前。 　　“生意场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既然误会说开了，陆生也理解，那再好不过。” 　　李黄瓜打了个圆场。 　　“当然，不过我是个多疑的人，如果又发生突然意外，比如恶性竞争，比如做空狙击，甚至一点轻微事故，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们的诚意，到那个时候，我不会再客气”。 　　陆飞冷冰冰地看去。 　　李黄瓜一脸严肃：“陆生，这次的误会起因之一就是这个付费电视台，这是个祸害，也许将来还会因为这个电视台惹出不少坏事，所以我替我个仔做主，把电视台卖了！” 　　“喔？” 　　陆飞挑了挑眉，特别是李黄瓜说如果自己对电视台感兴趣，可以给自己一个优惠价。 　　就当作弥补在这次收购中的损失。 　　“老……” 　　李泽凯刚想开口，就被李黄瓜瞪了眼，闭上了嘴，整张脸都绿了，这何尝不是种NTR？ 　　“拿个香江电讯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意思再收李总的电视台呢？” 　　陆飞笑着扬了扬手。 　　“陆生可以慢慢考虑，不感兴趣的话，我们就把电视台卖给亚视它们，从今往后，我个仔就负责管理我交给他的基金，安安心心地去英国读个MBA。”李黄瓜瞥了眼李泽凯。 　　“去英国？” 　　陆飞不禁暗骂句老狐狸，把李泽凯先派英国，既能打前站，也可以避祸，一举两得。 　　“是啊，他太不成器，做生意失败了这么多次，还是回去多读几年书再说吧。” 　　“也好，将来我也可能要在英国投资，到时候，有的地方或许还要请李总帮忙。” 　　“陆生之前跟我说过要在英国投资，不知道是在哪个领域，也许可以合作一把？” 　　“第一个目标，就是电力公司。” 　　陆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还有能源、通信、IT跟金融，李先生如果投资上急缺现金，或者想资产变现的话，不妨联系我。” 　　李黄瓜面色不改，信誓旦旦说长实和和黄一直会会屹立在香江，绝对不会改变注册地。 　　我信你个鬼！ 　　信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有需要，随时打给我，李总有我的电话。”陆飞留下个神秘的笑容，随即告辞。 　　“老豆，我要宰了他！宰了他！” 　　目送着他嚣张的背影，李泽凯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压不住：“抢了我的企鹅，抢我的钱，抢我的房子，抢我的公司、我的电视台，现在又要跟我们抢英国的投资……” 　　“你给我闭嘴！” 　　李黄瓜恨铁不成钢，“今后跟他的事，你都不要管，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英国！” 　　“老豆？！” 　　李泽凯浑身颤抖，这是要放逐自己？ 　　“你什么档次，也配当他的对手？” 　　李黄瓜不禁感慨：“我在的时候，我还能跟他过两招，还能保着你们，等我死了呢？” 　　李泽凯垂头丧气，就听他教训说： 　　“他现在才多少岁？比你们都年轻，要是哪天我走了，就凭你跟你大哥，怎么被他玩死的都不知道，还想报仇？郑霍李郭这些家族都站在他这边，甚至他背后还站着……” 　　“赢？你们拿什么赢！” 　　李黄瓜无奈道：“乖乖留在英国，帮着家里在那里扎根，这样，他以后就是想动手，也鞭长莫及，俗话说，狡兔还有三窟呐。” 　　“滴滴滴～” 　　交通指示灯闪着红灯，一辆辆车排着队。 　　“你真的就这么放过李泽凯他们？” 　　徐欣惊异不已，“不像你风格啊。” 　　“这里是香江，欣姐，人家的主场，李黄瓜好歹经营了几十年，盘根错节，哪有这么容易对付啊，把他儿子驱逐到英国吃炸鱼薯条挺好。”陆飞嘴角上扬，“而且英国好啊，香江对付不了他们，到了国外，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才要投资收购电力公司，跟他竞争英国布局？”徐欣侧目而视。 　　“我那只是说说，我又不傻。” 　　陆飞不以为意，“大嘤跟大清似的，垂垂老矣，我可不会把钱砸进去打水漂，重点还是要投资欧洲大陆，尤其是意法德。” 　　“我说呢，好像英国除了港口，我们也没投资别的东西。”徐欣白了一眼。 　　“是啊，主要是港口。” 　　陆飞问起了欧洲港口投资的进展。 　　“英国这边，目前只有菲利克斯托港、泰晤士港的哈里奇港，比较优质，也比较有可能接受注资。”徐欣话锋一转，“当然，意愿程度，肯定不如正在债务危机中的希腊、西班牙、葡萄牙跟意大利，它们很乐意卖港口。” 　　“怎么都是南欧，中欧有吗？” 　　陆飞咂摸着嘴。 　　“法国目前没有，至于德国，哪怕拿下20个，都不如一个汉堡港重要。” 　　徐欣介绍说汉堡港是中欧货运重要枢纽，吞吐量的三分之一来自中欧贸易，而且汉堡市还有德国重要的铁路和航空资源。 　　“德银还有基民那边怎么说？” 　　“投资没有任何问题，控股的阻力就很大，德银递来的消息说，我们最多可以拿到35％的股权，而且要争取mo大妈的支持。” 　　“什么价？” 　　“大概4250万欧元。” 　　徐欣伸出4根手指。 　　（ps：现实里，19年出价的6500万） 　　“可以！” 　　陆飞掰着指头细数，飞购网海运航线的第一阶段快要圆满完成，不包括华夏，就中东、欧洲、新嘉坡、文莱，就有不下10个港口。 　　更别提，合作的大大小小的海运公司。 　　妥妥，新时代的海王啊！ 　　海上霸王！ 　　“这点哪够啊，你要知道，李黄瓜在全球可有52个港口，世界10大港有5个有他入股，甚至控股，而且和记港口是世界最大的运营商，就香江，21个港口，他占了13个。” 　　徐欣随口说出李黄瓜的海运港口版图。 　　“滋滋，一个人就占了香江集装箱吞吐量的7成，有没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很难，港口可比土地还值钱，根本就是印钞机，只要有贸易，港口就能一直挣钱，而且李黄瓜投资的大部分都是大型港口，破产的概率也很小，除非像李泽凯那样瞎折腾……” 　　“难办，也就是可以办。” 　　陆飞摸了摸下巴。 　　如今世界的贸易依然严重依赖航运，航运就必须有港口，比起地产收租，港口收租还更稳定，短期之内，很难找到港口的替代品。 　　比包租公更爽的，就是港租公。 　　陆老爷就是用欧债危机坑欧洲老爷的钱，来狠狠地收割欧洲肥美的港口、半导体资源。 　　一念至此，脖子又痒痒了。 　　“确实不是不能办，港珠澳大桥一开通，会减少李黄瓜那些港口的货物吞吐量。” 　　徐欣说：“这是个机会。” 　　陆飞摇了摇头：“香江这边的港口我可不会帮李黄瓜接盘，内地我倒可以勉为其难。” 　　“那就等吧，反正我们买下港口的不少，够跟中远几家合作开发个七八年。” 　　“英国那边，你真的除了ARM、Imagination跟港口，就不打算再投资别的？” 　　徐欣投去问询的目光。 　　“不还有曼城足球队嘛。” 　　陆飞撇撇嘴道：“其他的就让给李黄瓜吧，等着吧，会有他吃亏的那一天。” 　　聊完港口，又聊到ARM、Imagination跟MIPS等半导体，一直到酒店才结束。 　　趁着休整的工夫，拿起遥控，打开了TVB，此时正直播着香江金像奖。 　　最佳新演员、最佳编剧、最佳美术指导等奖项都颁完了，前半段最具含金量的男女配角，景恬靠《十月围城》，黄博凭《风声》，都捞到了一个提名，但汉唐依旧颗粒无收。 　　此时，轮到了最佳女主角。 　　颁奖嘉宾是刘清云和张加辉，两人一唱一和，用段子当开场白，而后进入正题。 　　画面中依次出现提名的人选和影片，舒其的《游龙戏凤》、吴君茹的《岁月神偷》、惠英虹的《心魔》、杨蜜的《失恋33天》，以及因《风声》，双双入选的周讯和曾丽。 　　曾丽面对镜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得奖者是……” 　　刘清云拆封信封，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笑着交给张加辉，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 　　“曾丽，还有周讯！恭喜！” 　　此话一出，顿时哗然。 　　双黄蛋，竟然是双黄蛋！ 　　香江金像奖唯一一次双黄蛋只出现在1983年，颁给了洪金保跟麦加，至今仍是空前绝后，想不到这届竟然打破了这个纪录。 　　也偏偏是今夜，又一位大满贯影后诞生！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惊讶中的周讯和曾丽，就见《风声》剧组全体起立，相互拥抱。 　　“啪啪。” 　　高媛媛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扫视四周。 　　“哗哗哗～” 　　杨蜜、刘师师、景恬、秦海路等自家人立刻紧跟其后，站了起来，眼见搅动香江风雨的“高太”如此态度，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程龙、洪金保、徐客、刘德桦、张雪友等纷纷起立，一齐向《风声》剧组鼓掌欢呼。 　　“谢谢，谢谢。” 　　曾丽按住心口，同时也是无肩晚装的上缘位置，不停地点头致谢，和周讯、黄博、张寒予，尤其跟高媛媛拥抱的时间最久。 　　不就是靠陆老爷嘛！我上我也行！ 　　范二冰、李双冰、张子怡等跟曾丽并称“四旦双冰”的，无不羡慕嫉妒恨，而在人群中的刘亦飞，望着光彩夺目的曾丽，心想： 　　女巨星当如是也！ 　　金马、金鸡、金像以外，曾丽还有飞天、金鹰，就差个白玉兰，就能实现电影、电视剧满贯，更别提还有土星奖、金球奖提名。 　　可以说，她就是华娱最闪耀的女星！ 　　曾丽牵着周讯的手，快步在同排嘉宾的起立让道下走出来，双手张开，和所有人击掌。 　　随后，满脸带笑地走上了颁奖台。 　　“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嘿嘿嘿。” 　　陆飞掏出了备着的虎骨酒，猛灌一口。 第712章 离港前夜 　　“新晋导演是《失恋33天》，薛晓路！” 　　颁奖典礼继续，汉唐又摘到了一个奖项。 　　而且是从3名香江导演当中脱颖而出，毕竟处女作票房就破亿，栖身亿元导演俱乐部。 　　但重要奖项里的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分别给了《岁月神偷》、《十月围城》，目前只有一个最佳女主角是内地的，仅此而已。 　　金像奖进入尾声，只剩最后一个最佳影片奖，当颁奖嘉宾走到舞台中央，提名影片的制片人统统来了精神，大部分人把目光投向—— 　　自家的《十月围城》。 　　虽然《风声》很不错，出品的是汉唐，制片挂的是高媛媛的名，而且是一部献礼片，但按惯例，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不会分开。 　　刘德桦揭开信封，大声喊出： 　　“最佳影片奖得主是，《风声》！” 　　当奖项公布的刹那，有的人看向组委会，有的人望向《风声》剧组所在的方向。 　　曾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跟周讯一样，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突然就被高媛媛拉了起来拥抱，紧接着，整个剧组全体起立。 　　“哗哗哗～” 　　周围的人不敢坐着，一下子全站起来。 　　很快地，掌声如潮水般涌向了她们。 　　“我们上去吧。” 　　高媛媛穿着白色西装，干练飒爽，挽着一袭黑衣的曾丽，昂起下巴，走在最前面。 　　过道两侧，程龙、许鞍花、王京等人站着鼓掌，至于港圈里的小卡拉米，更加不敢怠慢，以最热烈的掌声，欢送两位娘娘上台。 　　“谢谢。” 　　“谢谢。” 　　高媛媛优雅上台，接过小金人开心地举起，面对镜头晃了晃，才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拿到这个奖，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能以一部庆祝60周年、纪念英雄的电影而获奖，本身就有特殊的意义，也证明了一点，不管是不是粤语，只要足够优秀，一定有机会拿到金像奖，因为华夏只有一种电影。” 　　“那就是叫‘华语电影’！”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台下的嘉宾大部分经历过港片的黄金年代，疑惑、忌惮、警惕、紧张，交织在一起。 　　刚收下TVB，就在金像奖上开炮。 　　这绝对不是二八开能打发的主儿！ 　　“我也看了不少的港产片，在我看来，跟内地的电影最大的区别，就是港片有港味。” 　　“这种港味，独一无二。” 　　“本土化的粤语，标志性的取景，庙街、皇后码头、深水埗，还有演员戏里戏外的表演与气质，但是，时代变了，华语电影市场中心变了，观众变了，‘港味’难道能一成不变？” 　　高媛媛环顾四周，嘴角一翘。 　　“再纯正的‘港味’，也只会越来越小众化，电影是文化娱乐服务产业，以前以东南亚市场而辉煌，而现在，内地电影市场无疑取代了东南亚，所以港片面对的最大市场其实是——” 　　“内地！” 　　望着高媛媛讲到《风声》，曾丽面带微笑，觉得她颇有几分陆老爷的样子。 　　“内地必将是港片重现辉煌的地方。” 　　“港片的未来，必会是‘华夏电影’！” 　　高媛媛友举了下小金人，扫视四方。 　　这个算招安吗？ 　　底下的众人心情五味杂陈，虽然话说的很难听，但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当然，也不敢反驳。 　　娱乐圈就是个圈，前不久TVB的内部演讲早就在整个港圈里传开了，高媛媛取代方逸花，执掌TVB，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汉唐已经让北上的港圈跪下来唱征服。 　　现在，港圈的大本营可能不保！ 　　然而，一个个根本不敢反抗，就算不怕资本，但奈何背后站着一个陆老爷呢？ 　　李泽凯都给收拾了，还收拾不了你？ 　　一些顽固派敢怒不敢言，招安，招个鸟！ 　　但另外一些，林超弦、尔东升、陈暮胜、刘伟锵、佘师曼等明星大咖，蠢蠢欲动。 　　我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公若不弃，愿拜为“华娱教母”！ 　　本想着颁奖典礼结束，立刻献殷勤、抱大腿，但晚了一步，已经被港媒们团团包围。 　　记者先客套地恭喜曾丽拿奖，接着图穷匕见，问到对高媛媛刚才发言的看法。 　　“很好啊，我很同意高总的说法。” 　　曾丽笑盈盈道：“香江电影的市场在内地，就该多拍些内地观众喜欢的题材，华夏那么大，好的故事，未必就只能讲香江。” 　　“可如果‘香江电影’拍得好，整个大中华区与有荣焉，这不是挺好的吗？”记者追问。 　　曾丽莞尔一笑，“好也不好，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区分是不是港片，什么你们的我们的，不都是华夏电影吗？只是当初华语电影市场的中心在香江，现在回归到内地而已。” 　　“没错，港片只是回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高媛媛随即补上了一句。 　　How dare you！ 　　这个言论惊世骇俗，港媒们鸦雀无声。 　　“一时想不通没关系，过一段时间想通了再北上也可以，我们非常欢迎。” 　　高媛媛接着说：“我还是那句话，坚守是没有出路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一定会北上，我们前面走，欢迎你们后面跟上来。” 　　话音落下，就拉着曾丽，钻入早已停靠在门口的加长版林肯，伴随鸣笛声，扬长而去。 　　“滴滴滴～” 　　车里，刘亦飞、周讯等人听到曾丽的复述之后，错愕不已，这种话也是可以说的吗？ 　　秦海路叹了口气，“港圈的很小心眼，曾大美，你以后恐怕很难再在金像奖拿奖了。” 　　“不拿就不拿呗，反正我已经拿过了。” 　　曾丽满不在乎，跟高媛媛相视一笑。 　　“海路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咱们不怕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以后他们照样该颁的奖必须要颁，敢故意刁难的话……” 　　高媛媛露出了“黑化周芷若”的一面。 　　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们一样！ 　　杨蜜、刘亦飞两眼发光，羡慕不已，突然两人注意到彼此，鼻子冷哼，扭头甩脸。 　　车没有去酒店，而是径直地驶向了码头。 　　海上，停靠着一辆灯光如昼的大型游轮。 　　高媛媛左手勾着秦海路，右手挽着曾丽，刚一上船，就见到甲板上站着不少人。 　　霍家、李家、郑家、郭家、赌王家…… 　　就见郑志纲搂着叶旋的腰，和陆飞有说有笑，杨蜜等人还是第一次捞到这种等级晚宴入场券，既激动，又小心地问高媛媛她们。 　　“噢，这条船是郑家免费借给我们的。” 　　高媛媛从侍应生盘子里取了杯红酒。 　　“那跟学长他们在一起的是叶旋吧？” 　　杨蜜赶紧喝了口酒，压了压惊，目光忌惮地投向叶旋，总在若有有无地揩陆飞的油。 　　她什么档次，怎么也配上我们的船啊！ 　　“她呀……” 　　高媛媛低声一说，杨蜜、刘师师、景恬她们就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一惊一乍。 　　“啊，郑裕童是她的契爷？！” 　　“呼呼，蜜蜜，诶，那个是不是徐子其啊，就是我在电视里看到过……” 　　“这就是港澳最顶级圈子了吧？” 　　看着杨蜜她们整理头发和晚装，高媛媛拍了拍她们的背，“去吧，见识见识也好。” 　　然后，就跟曾丽手挽手走到陆飞跟前，叶旋和郑志纲主动地让出位置，碰杯离开。 　　“学姐，恭喜啊，三金大满贯影后！” 　　陆飞举起酒杯，“敬你一杯。” 　　“那还不是要谢谢你跟媛媛。” 　　曾丽抿了口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高媛媛笑道：“曾丽姐，不能这么说，公司栽培，个人表现！” 　　“这话说的没错。”陆飞嘿然一笑，“之后咱们再接再厉，再拿个戛纳、柏林、威尼斯，奥斯卡难度大，争取先拿个金球奖影后。” 　　见高媛媛随声附和，曾丽笑说：“你们就一捧一逗打趣我，能这样已经挺满足了，我现在就想跟媛媛、海路一样，也当一回制片。” 　　“可以啊，学姐有看中什么剧本吗？” 　　陆飞看了眼她，又看向高媛媛。 　　就见高媛媛说：“曾丽姐看中了一个叫《Hello！树先生》的电影，我也觉得不错。” 　　“到时候可能要请黄博、保强帮这个忙。”曾丽和他们碰杯，又喝了口酒。 　　“曾丽姐，放心干吧，我会像支持海路姐拍《钢的琴》一样支持你的。”高媛媛笑道。 　　看着东宫西宫这么和睦，陆飞也乐了。 　　“阿飞，你刚刚跟郑先生在聊什么呢？” 　　高媛媛投来问询的目光。 　　“主要聊船务，东方海外的大股东，董家有意把股份转让，问我感不感兴趣？” 　　陆飞感到船身微微一晃，终于出海了。 　　高媛媛和曾丽对此一窍不通，面面相觑。 　　“东方海外是香江最大的航运公司，也算是历史悠久的一批，大概在50年前创办。” 　　陆飞站在她们的面前，挡住海风。 　　东方海外可有着第一只支国际性的华夏商船队，而且是第一家抵达大西洋彼岸及欧洲的公司，在一代目去世之后，二代目虽然接手，但现在的董家投身政界，有意放弃生意。 　　目前的市值，可有300多亿港币。 　　“那你要买吗？” 　　高媛媛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撩到鬓角。 　　“我现在只对港口感兴趣，船运还是交给中远吧，而且东方海外的第二股东是李黄瓜，我可不想给他当接盘侠。” 　　见话题无聊，陆飞话锋一转。 　　除了东方海外，也聊到了TVB跟亚视。 　　“对啊，这件事我还没问你。” 　　高媛媛不无担心，因为郑家是亚视的大股东之一，入主TVB，将来跟亚视竞争在所难免，万一斗得出格，岂不破坏了两家的关系？ 　　“以前或许有顾虑，但现在就多余了，郑家已经准备从亚视撤股了。”陆飞微微一笑。 　　“啊？” 　　“没什么好惊讶的，以前，六叔和六婶在的时候，亚视就是第二，现在，TVB由我们当家，难不成亚视还能翻盘到第一？” 　　“唔，亚视的情况确实一言难尽。” 　　高媛媛摇头失笑，竟然会想到放弃自制剧，放弃制播一体，只做低成本的访谈节目，甚至妄想把亚视打造成亚洲的CNN，果然—— 　　虚假的商战，寻找对手的漏洞下手。 　　真实的商战，只需要等对手犯蠢犯错。 　　“所以，亚视的衰败完全是可以预见的。” 　　陆飞摇晃酒杯，“此消彼长，亚视让出来的市场份额，自然就归TVB，郑家想救也回天乏术，倒不如卖了干脆，跟我的友谊一比，亚视这个万年老二再值钱，能值几个钱？” 　　“李黄瓜都能让李泽凯卖掉电视台，不跟我们硬碰硬，这个道理，童叔自然也知道。” 　　陆飞说：“林家也明白，所以放心大胆地对付亚视吧，它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了。” 　　“噗嗤！港圈不也一样嘛！” 　　看着他绅士地架起肘，高媛媛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曾丽，装糊涂地故意搭上另一条胳膊。 　　曾丽注意到她的眼神，手颤抖地攀上去。 　　走向哪她也不知道，但终点应该是卧室吧。 　　三人结伴，在现场男男女女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之下，穿梭在港澳豪门家族之间。 　　高媛媛和曾丽始终占据豪门太太的C位。 　　徐子其这些，只能靠边站。 　　杨蜜、景恬、刘师师、刘亦飞她们更加手足无措，只能跟黄博、王保强等人一个圈。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陆飞放下酒杯，往卫生间而去。 　　不经意间，竟然发现刘师师跟景恬、刘亦飞坐在一起，三人喝着闷酒，满脸惆怅。 　　特别是刘师师，情绪低落，正趴在桌子上，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原因。 　　刘亦飞比她好一些，但当她看到周讯手里的小金人，羡慕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焦虑。 　　焦虑……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她在身上。 　　细细一想，也能猜到她今天受刺激了，不光自己就是个打酱油、蹭红毯的，更是景恬、杨蜜双双入围了影后、影妃的提名，在“四小花旦”的事业当中，已经被两人遥遥领先！ 　　刘师师，就不用说了。 　　已经凭借《搜索》，拿下百花影后。 　　今年的金鸡，估计该轮到杨蜜。 　　只有自己的演艺事业，停滞不前，甚至还倒退！ 　　“咕噜。” 　　刘亦飞猛灌了一口，酒入喉心作痛，茫然之间，突然注意到陆飞好像在向自己招手。 　　他注意到我了！ 　　他终于注意到我了！要对我嘘寒问暖！ 　　正当自己理了理衣服，准备过去时，一个让人厌恶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她自然是杨蜜。 　　“学长，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喔，什么事？” 　　“跟师师有关。” 　　“师师？她最近看上去情绪很不对劲，说吧，出什么事了？”陆飞笑眯眯地看着她。 　　“唔，这里可能不方便，我能不能单独跟你口头汇报。”杨蜜舔舔舌头，“学长～” 　　你这口头汇报正经不？ 　　陆飞说了句“你啊”，慢慢走入内舱。 　　杨蜜婊里婊气地剜了眼刘亦飞，露出个得意的笑脸，接着去找陆飞给他单独口头汇报。 　　“她……她……” 　　刘亦飞咬住嘴唇，嫉妒使她面目全非，两眼望向高媛媛，瞬间一股冲动涌向心头。 　　然而不等她下定决心，就见王贲拿着卫星电话，像在寻找陆飞，脚步匆匆地进入内舱。 　　不一会儿，陆飞走了出来。 　　在海上，手机根本没有任何信号，只能到空旷的船头位置，用卫星电话回拨给徐欣。 　　“欣姐，出什么事了？” 　　“刚刚收到逻辑那边的电话，孙红军让我向你转达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们研发的65nmArF干式光刻机通过整机详细设计评审，已经具备投产条件了！” 　　“你说什么！” 　　陆飞猛地一哆嗦，“告诉孙红军，明天我就到鹏城！让他们务必注意保密工作！” 第713章 搞出光刻机，挺直腰杆子 　　“狼烟起，江山北望……” 　　酒店里，喝到烂醉如泥的高媛媛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抬头找了找，声音来自床头柜上的手机，但手机的主人，不见踪影。 　　“阿飞。” 　　高媛媛强撑着下床，走路绵软无力。 　　“我在这儿。” 　　陆飞打开浴室的大门，坦荡地冲她笑了下，接过手机，“喂、欣姐。” 　　高媛媛洗了把脸，然后脱掉衣服，走进淋浴间冲洗自己，流水声哗哗作响。 　　“好，好，10点我就出发。” 　　陆飞坐在浴缸里，悠悠道：“欣姐，TVB这边，就麻烦你陪媛媛处理了。” 　　高媛媛听到这话，精神大振，竖起耳朵。 　　“……欧洲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布洛森24小时盯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 　　陆飞抹了一把脸。 　　希腊的国债评级又被惠誉和标准普尔下调，降到了垃圾级，已经到了必须欧盟兜底的地步，终于把债务危机扩散到整个欧元区。 　　收割欧洲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等两人聊完挂断电话，高媛媛才走出玻璃隔断，幽幽说：“阿飞，我今天就不送你去机场了，唔，有点不舒服。” 　　“谁让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 　　陆飞抓着她的手，拉入浴缸里。 　　心疼之余，不得不感慨高媛媛醉得真是时候，而且还不省人事，要不然也不能给自己创造机会，夜里能跟曾丽单独庆祝封后之喜。 　　大满贯最好的奖励，自然也是大满灌。 　　“下次不会了。” 　　高媛媛意味深长地白了眼，“曾丽姐她们有没有跟你说今天坐你的飞机去鹏城。” 　　“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陆飞一个激灵。 　　“那我现在跟你说，你不会介意吧？” 　　高媛媛得留下来，跟徐欣完成TVB最后的收购签约仪式，杨蜜、景恬则继续自己的好莱坞征程，而曾丽、刘师师她们回内地。 　　“怎么会。” 　　陆飞笑道：“不过我听说师师拍完《步步惊心》之后，状态不对，有没有这回事？” 　　“蜜蜜、恬恬她们跟你说的吧。” 　　高媛媛点了下头，“师师可能陷进角色里还没有出来，对吴奇龙的感情有点复杂。” 　　“这可不符合我们‘四小花旦’的造星计划。”陆飞一本正经地说。 　　“放心吧，虹姐已经警告过吴奇龙团队。”高媛媛靠在他的怀里，“早餐叫了吗？没有的话，吃了再走吧。” 　　“当然吃了再走，不过呢，先吃你！” 　　陆飞嘿然一笑，“把昨天的夜宵补上。” 　　“呜呜呜～” 　　跟曾丽她们暂时分别，陆飞坐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到逻辑，孙红军早就在门口等候。 　　“他们人呢？” 　　“陆总，都在中心呢。” 　　一行人驱车来到僻静的三体实验基地，沿途布满了安保人员，路的尽头是一间占地上万亩的新建厂房，表面看上去，非常不起眼。 　　一下车，来到换装间，陆飞就看到已经穿着防尘服的梁孟松、尹志尧，以及职工。 　　苏姿丰、胡煜华、孟婉舟这些逻辑的上将，即便半步踏入轮值董事会，也没有资格第一时间参观，消息还封锁在最高统帅部一级。 　　“陆总。” 　　梁孟松、尹志尧等人喊了一声。 　　“走吧。” 　　陆飞换好装备，穿过走廊，墙壁上挂着华夏第一枚原子弹跟氢弹的当天报纸和照片。 　　头顶，悬挂着一条条横幅，都是激励士气的口号语，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 　　“搞出光刻机，挺直腰杆子！” 　　“陆总，这就是我们自主研发的65nmArF干式光刻机，由逻辑、沪市微电子、长春光机、华为等多家单位、上千家供应商联合攻克，下一步就是预生产，在生产中不断改进完善，然后逐步实现量产化。” 　　孙红军兴奋至极，“预计一到两年，就能全部替代掉ASML和尼康的65nm光刻机。” 　　“还是自己的机器香啊！” 　　陆飞透过玻璃，看着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操作，余光里注意到尹志尧等人的情绪很不对劲，“这么难得的好日子，你们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难道是光刻机还有什么质量上的问题，或者技术上的缺陷？” 　　“陆总，设备没有问题，技术也没有问题，就是……就是有一个坏消息……” 　　尹志尧一脸为难。 　　“什么坏消息？” 　　陆飞鼓励道：“没关系，说出来，不说出来，我们又怎么想办法解决呢？” 　　“陆总，ASML研发出了全球第一台EUV光刻机，已经送到三星的研究机构预生产。” 　　尹志尧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看你，又急。”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这么凑巧！ 　　EUV光刻机的出现，相当于光刻机技术和设备正式发展到第五代，遥遥领先于他们。 　　第一代光刻机是以436nm的g－line汞灯光源为主，只适用于5μm以上制程。 　　之后出现了365nm的i－line汞灯光源的第二代光刻机，制程精度来到了350到500nm。 　　这两代都只能算是接近式光刻机，到了第三代扫描投影式光刻机，才实现了跨越式的突破，把最小工艺推进至150到250nm。 　　他们生产的65nmArF干式光刻机，算是第四代，也就是步进式投影式光刻机，制程工艺最高可以推进到65nm，想要更上一层—— 　　就得用到浸入技术，也就是让镜头和硅片之间的空间浸泡于液体之中，在此基础上，就有了四代半的浸入步进式投影式光刻机。 　　本来，逻辑跟ASML这些国际一线的光刻机厂商，就只剩ArFi这么个半代差距。 　　但EUV光刻机一出现，又把这个差距拉到了至少1.5代，而且这个技术差距，不像制程工艺那么好追，是整个产业链的全面落后。 　　“不是我急，陆总，一旦EUV预生产成功的话，英特尔、三星、台积电也许不出三五年，就能得到EUV光刻机的生产线……” 　　尹志尧话里无不透着焦虑。 　　“尹教授，这台EUV，ASML、三星、英特尔、蔡司、台积电它们花了多久才研制出来？”陆飞透过面罩的玻璃，直直看去。 　　“从林本坚提出浸润式微影技术的理论，到现在，大概十三、十四年。” 　　梁孟松站出来回答。 　　“对嘛，这不就结了。” 　　陆飞拍了拍尹志尧的肩膀，“EUV集欧美日韩这么多全球最顶尖的半导体公司和人才，也要花13年的时间，何况是我们呢！” 　　“陆总说的没毛病！” 　　孙红军机敏地当捧哏。 　　“咱们研究起步晚，技术经验积累少，人才还不够不精，再加上特么的技术封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攻克65nmArF干式光刻机，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再快就该拍科幻片了。” 　　陆飞笑道：“落后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追赶，你看我们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 　　“可不是嘛，快赶上小霓虹了！” 　　孙红军嘿然一笑。 　　就像霓虹在新能源上梭哈错了氢能，在光刻机路线上，不去梭哈湿刻法，而是全力押注干刻法，却失败了，白白耗费人力财力时间。 　　今后，逻辑的光刻机就可以跟尼康、佳能竞争低端光刻机市场，先干翻了小霓虹！ 　　“所以啊，尹教授，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ArFi会有的，EUV也会有的！” 　　陆飞环顾四周，激励士气。 　　“陆总！” 　　尹志尧郑重地点了下头，他作为中微半导体的领军人，非常清楚逻辑是两条腿走路，既跟微电子为首的单位合作ArFi光刻机，又跟长春光机为主的科研所研究EUV光刻机。 　　而且满世界找帮手，比如徕卡。 　　“老孙，这次的奖励方案做出来了嘛？” 　　陆飞侧目望向孙红军。 　　“已经拟出个初步方案，就等您来定。” 　　孙红军应了一声。 　　“嗯，但凡这次参与光刻机项目的，哪怕是拧了个螺丝的，也要多发奖金！” 　　陆飞双手叉腰，“65nm有了，还怕没有ArFi？没有EUV？接下来我们就向32nm、28nm，甚至28nm以下的发起冲击，不管是10年、20年，还是多长时间，也要搞出来！把这颗工业明珠给我摘下来，当弹珠卖！” 　　“我就是怕耽误了先进制程工艺的进程，毕竟我们买不到最先进的DUV光刻机。” 　　尹志尧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梁博士，你的意思呢？” 　　陆飞把目光投向梁孟松。 　　“陆总放心，难度肯定是有的，但我可以保证，32nm，今年下半年就能风险性试产。” 　　梁孟松话锋一转，说出难题。 　　芯片代工制造的过程非常复杂，需要多方面的技术和设备支持，就像14nm是个关键的分界线，28nm也是个关键的分界线。 　　但设备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中芯被台积电打倒之后，下一个就轮到逻辑。 　　“这种情况我不是没有考虑。” 　　陆飞摆了摆手：“所以才把逻辑、澎拜的三分之一的产能放在台积电，就是让章忠谋顾虑，既想对付我们，又怕失去我们的订单。” 　　“可按我对章忠谋的了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梁孟松忧心道，“另外还有三星……” 　　陆飞笑道：“梁博士，三星现在的技术负责人还是蒋尚义，哪怕拿到了EUV光刻机，你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带领三星冲击制程吗？” 　　“没有！” 　　梁孟松想也不想，“没这个可能！” 　　“对嘛，就连40／45nm工艺，三星还是靠我们，很难说不会又在一个节点上卡住，难以突破。”陆飞严肃说，“这么一比，台积电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管现在，还是将来！” 　　“台积电那边计划今年过渡到32nm，然后最早在明年转向28nm，我们的进度并不比台积电慢。”梁孟松自信满满。 　　“梁博士，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没有最先进的代工厂给逻辑造芯片，假如逻辑还造不出比较先进的光刻机，假如……” 　　陆飞把前世华为遭到的打压说了一遍。 　　“陆总，这种极限施压情况下，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考虑多重曝光技术。” 　　梁孟松沉吟片刻，一一列出优缺点。 　　尤其是缺点，虽然经过多重曝光工艺，可以改变光刻机的制程极限，但良品率低。 　　而且每次曝光都需要校准，而对准误差会在多次曝光中积累，进而影响芯片的质量。 　　“除了损耗，就是成本，多次曝光需要更多的光刻胶、耗材和设备，这个投入可能……” 　　不等梁孟松往下说，孙红军突然打断。 　　陆飞和他相视一笑，光刻机的光刻胶等材料，早就纳入备胎计划。 　　“梁博士、尹教授，我们已经投资了博康化学等十几家公司，研发攻克光刻胶这些重要材料。”孙红军笑说，“而且找了德国的明斯特、亚琛工业等多家高校，跟我们国内的科研院校，合力打破霓虹这方面的优势。” 　　“啊？” 　　梁孟松和尹志尧面面相觑。 　　“这是公司的绝密，注意保密。” 　　陆飞郑重地叮嘱，现在需要偷偷摸摸地发育，特别是光刻机，最缺的就是发育时间。 　　“陆总，孙总，你们放心！” 　　梁孟松信誓旦旦地保证，就算台积电、三星的光刻机领先逻辑，哪怕制程工艺先突破28nm，甚至20nm也无妨，他能想办法从28nm，跨越22nm、20nm，直接到14nm。 　　把因为光刻机设备和技术封锁而落后的代差跟时间，统统给追回来！ 　　“是不是又要跳代？”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梁孟松点头说：“只要尹总能造出28nm光刻机就够了，别是14nm，就是7nm，我也能你们给搓出来！把光刻机上的劣势给扳回来！就是不知道陆总敢不敢再跟我拼一次？” 　　“有什么不敢？” 　　“拼，只管给我拼！不要给我心疼钱，我最不怕花钱，但最怕你们不花钱。”陆飞睨了眼孙红军，“老孙，除了德国，霓虹那边也盯紧点，特别是佳能、尼康的动静。” 　　“尼康那边好像认命了，倒是佳能，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研究纳米压印（NIL）。” 　　孙红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飞让他再探再报，跟进佳能的NIL路线，然后冷不丁来一句，“光刻厂有没有搞头？” 　　“什么？！” 　　梁孟松等人一脸震惊。 　　光刻厂？ 　　只听过光刻机，光刻厂是什么东西？ 　　“咳咳，我是这么想的，ASML的光刻机，为了卖出去，才要小型化、产品化、量产化，这个难度很大，但如果我们把光刻机不做小，而是当基础设施来盖，比如一个足球场大小，是不是可以弥补光源、镜片这些问题？” 　　陆飞看他们一脸茫然，于是换种说法。 　　相当于造不出热水器，就建个锅炉房，然后接水龙头，一次性接十几个，能放出428nm、14nm、7nm这些不同温度的水。 　　“这个提法，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梁孟松吸了一口气，思索了片刻，突然灵光一现，“对，水木！水木大学有篇论文！” 　　“真有？” 　　孙红军、尹志尧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只是一个概念，叫稳态微聚束加速器光源，也叫SSMB。”梁孟松解释说，“我关注这个，还是因为提出这个概念的教授，是杨振柠先生的弟子，可行性还有待检验。” 　　“只要有可能，就值得投资。” 　　陆飞计划去趟水木大学，顺便把自己存那里一直没时间取的EMBA硕士证书给领了。 　　“陆总，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先去见见章汝京？章总一直在等您从香江回来。” 　　孙红军提醒了句，年初中芯跟台积电长达六七年的国际诉讼，达成和解，但作为条件之一，章汝京不得不被迫辞职，离开中芯。 　　“Emmm，见，必须见！” 　　陆飞叮嘱安排两人见面的行程计划。 　　有个项目，非他这位老帅不可！ 第714章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 　　4月1日，沪市。 　　章汝京把见面地点约在瑞金医院，而且专程在门口迎接陆飞。 　　“章总，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陆飞下车，见到这一幕，脚步如飞地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你这身子骨……” 　　“陆总，我还硬朗着呢，没有病。” 　　章汝京笑着解释，之所以选在这里，是想带他见一位故人，中芯的董事长江上州。 　　就是他把章汝京请进中芯，委以重任。 　　为了半导体的发展，费尽心力，说是沪市芯片产业的奠基人也不为过。 　　此时，护士正在给江上州拔输液管针头，血液顺着输液管回流出有好几厘米，吓得连说对不起，就见他付之一笑，摆了摆手。 　　“上州，你看看这是谁？” 　　章汝京人未到，声先来。 　　江上州顺着声音看去，看到陆飞出现在门口，倍感意外，连忙下床：“陆总！” 　　陪护的儿子一手扶着他，一手接过陆飞递来的果篮，又惊又喜地望着两人握手。 　　陆飞笑道：“江董，你好啊。” 　　“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江上州应了一声。 　　“是啊，一直想见上一面，可惜始终没有这个机会。”陆飞在他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嗨，要不是我患病住院，恐怕我们早就见上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平生不见陆股神，便称英雄也枉然！” 　　“哈哈哈～”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息。 　　江上州把护士、儿子等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独留下章汝京和陆飞在病房里。 　　三人寒暄了一阵，江上州感慨说：“我听汝京说，中芯的40／45nm制程多亏了复芯的技术支援，可惜我这里没有酒，自从进了医院，医生、护士是一滴酒都不让我碰，不然我非敬陆总三杯不可。” 　　说着倒了三杯茶，“只能以茶代酒，敬陆总一杯，你是华夏半导体的大功臣！” 　　章汝京随声附和，也举起茶杯。 　　陆飞扬扬手：“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们二位的贡献一点儿也不比我低，要我说，我们都是华夏半导体的一块螺丝钉一块砖。” 　　“陆总就不要谦虚了，这些年，逻辑、复芯、长江存储、中微半导体，除了新闻外看不到的，光在新闻上看得到的，就值得我敬你一杯。”江上州郑重道：“尤其是为半导体专设的大基金，我知道就是陆总首倡的。” 　　“哪里哪里，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实话说，在大基金之前，半导体产业的投资完全不够，每年的投入，最多只够修2公里地铁，现在不一样了，又有大基金，又有四万亿计划，也帮着解决了中芯的燃眉之急。” 　　“半导体是技术资本密集型，没有人，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陆飞喝了口茶。 　　江上州说：“而且难就难在某一环节解决了还不够，虽然复芯、中芯克服了制造环节，但从设计到封装测试，再从材料到生产设备，缺少哪一环，整条产业链还是都不行。” 　　“是啊，我们的半导体产业注定要独自挑战全球各个领域最强大的企业。” 　　陆飞摸了摸下巴。 　　章汝京喃喃道：“材料要对抗住友、富士和三井，镜头需要对抗……EDA需要对抗……” 　　“路漫漫其修远兮，也不知道是我多挺一年简单，还是我们的半导体一年一个突破简单？”江上州调侃之后，语气沉重：“又或者说，两个都挺难的。” 　　“又或许，两个都挺简单，我接下来说的，希望两位能够替我保密，不对外说。” 　　陆飞压低声音。 　　章汝京和江上州互看一眼，点头答应。 　　万万没想到陆老爷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对于整个半导体产业链的布局，陆飞有所保留，点到即止，只说能说的一部分。 　　比如镜片上，德国有蔡司，霓虹有尼康，但现在逻辑有徕卡，有长春光机…… 　　EDA，美利坚有楷登（Cadence）、新思（Synopsys），德国有Mentor，而逻辑已经把明导国际收入囊中，还有华大九天。 　　至于材料领域，硅片有“硅集团”，光刻胶有“博康化学”，总之就一个核心—— 　　高筑墙，广撒网，缓称王。 　　“……” 　　江上州和章汝京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逻辑成立才七八年吧？ 　　这特么是8岁！ 　　“啪！” 　　江上州回过神，一拍大腿，喝口浓茶，却觉得索然无味，“汝京，给我一支烟。” 　　陆飞看他身上的病号服，“江董还是注意身体，你不是要等着看华夏半导体崛起吗？” 　　“这癌症都快有10年了，搞不好明年就入土了，也许看不到了。”江上州笑道：“你们放心，我不抽，就是闻闻，这样总可以吧。” 　　陆飞摇头失笑，递上一根华子。 　　江上州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狠狠地吸了口烟草味，才平复内心的波澜。 　　“现在芯片设计上，陆总的逻辑也一点儿不比欧美的高通、英特尔、AMD、苹果、ARM这些差，就是晶圆代工上……唉，陆总应该听说中芯、台积电的官司结果了吧？” 　　“中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陆飞转头看向章汝京。 　　“还能怎么样，只能认罚，给台积电赔款，让台积电入股，还有、还有我下台。” 　　章汝京叹了口气，“事情由我而起，就由我来做个了结吧，章忠谋针对的是我，如果以我的出局能换取中芯的生机，我非常愿意！” 　　“章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陆飞直直地望向他。 　　“打算？” 　　章汝京苦笑连连，“我已经签了竞业协议，暂时不能从事芯片相关行业，但我想过了，我不会就这么离开大陆，等协议期限一结束了，我就创办一家硅片公司，专门研发攻克300mm，填补国内这个领域的空白。” 　　“何必等3年后呢？如果章总愿意，现在就可以。”陆飞因为他的竞业协议，临时改变主意，邀请他加入逻辑控股的硅集团。 　　“这……这……” 　　章汝京一怔。 　　陆飞嘴角一翘，“硅集团已经攻克了200mm及以下尺寸的硅片，现在正在突破章总想要攻克的300mm大硅片。” 　　章汝京不禁心动，但犹豫说：“可我签的竞业协议，要从第二年算起，三年之内不得再相关工作，恐怕……” 　　“对啊，不得从事芯片相关工作，可硅集团的主要业务是光伏上游材料，300mm大硅片，光伏产业同样需要。”陆飞笑的更灿烂。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江上州也跟着一笑。 　　陆飞点了下头，其实跟梁孟松如出一辙。 　　先安排章汝京到西工大当访学教授，然后以合作的名义，安排到硅集团继续发光发热。 　　任台积电，也挑不出刺来。 　　你芯片行业的事，关我光伏产业什么事！ 　　“汝京，陆总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江上州好言劝着自己的老伙计。 　　章汝京心动之余，还有顾虑，“我个人的事小，现在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中芯。” 　　看到他们沉默，陆飞也一言不发。 　　现在摆在面前的中芯，是一个危局。 　　官司败诉，形象受损，财务受创，客户怀疑，人心浮荡，最严重的是章汝京离去之后，他的老部下也陆陆续续离职，高层出现真空。 　　人心散了，骨架断了，队伍就不好带。 　　本来有能力跟台积电一较长短的中芯，很有可能会被台积电趁机把差距越来越大。 　　“你放心，我已经请来特许半导体的首席技术官杨士宁，担任中芯的COO，再加上你以前的老班底，至少能稳定住局面。” 　　江上州语气里透着一丝自信。 　　陆飞凝眉，思索。 　　“陆总，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江上州投去疑惑的目光。 　　“只是出于一种直觉。”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说出自己的顾虑。 　　虽然中芯的高管班子搭好了，但显然之前以章汝京为首的宝岛派，跟杨士宁为首空降的海归派，不可避免地出现两个山头的纷争。 　　这还只是管理层，股东就更复杂，中资、台资、美资，各方利益诉求都不一样。 　　从上到下，中芯就像捆满了定时炸弹。 　　高速发展还好说，一旦停滞了…… 　　“有道理，陆总说得有道理啊！” 　　章汝京和江上州一个激灵，顿时明白陆飞的意思，他们的好心给中芯内乱埋下了祸根！ 　　“江董在，尚且能稳定局面，可若是江董不……退位了，立刻就是祸起萧墙。” 　　陆飞认真说：“很有可能会爆发内斗。” 　　章汝京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情况不会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有可能精诚合作……” 　　“章总、江董知道尔必达吧？” 　　“尔必达整合了NEC，日立和三菱三家的DRAM，但就因为派系内耗，逼走了日立和三菱，NEC虽然胜了，但也败了，尔必达已经负债累累，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就会宣告破产清算，我们现在一直盯着，随时下手！” 　　陆飞给自己的茶杯续满水。 　　“陆总，假如、假如真发生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江上舟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没有强人镇场的话，内斗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一派不把另一派彻底清除挤走，绝不罢休，现在章总走了，江董你又抱恙。” 　　陆飞咂摸着嘴，“除非……” 　　“除非？” 　　江上舟和章汝京好奇不已。 　　“让其中一个派系的人另立山门。” 　　陆飞笑眯眯道：“我这里倒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本来一开始是想请章总的。” 　　章汝京越发感兴趣，“陆总，你说。” 　　“那就是新能源汽车半导体！” 　　陆飞边给他们的杯子里倒水，边保留地说逻辑在汽车半导体的布局，既跟华为研发车机系统，又帮比亚迪研发车规级芯片，正需要大量的人才，与其留在中芯内耗，倒不如给他！ 　　“真不愧是陆总。” 　　江上州抚掌而赞，瞧瞧陆总的说话艺术。 　　把“挖人”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叫化解中芯内耗，拯救中芯危机！ 　　“陆总本来想让我去新能源汽车？” 　　章汝京眼前一亮。 　　“对，那里还缺一位能统领全局的元帅。”陆飞一本正经，“国内车规级芯片的关注度、资源和人才很少，新能源就更少之又少，高端的微控制芯片严重依赖进口。” 　　随即看向章汝京，“我现在是这么想的，3年时间，硅集团足以攻克300mm大硅片，到那个时候，我就只挂名董事长，把CEO和汽车半导体业务，全权交给章总来负责。” 　　“那代工方面，中芯是不是……” 　　章汝京心里依旧牵挂中芯。 　　“当然没问题，我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陆飞信誓旦旦保证，如今陷入低谷的中芯，也不会袖手旁观，之前的产能订单不变以外，接下来32nm以及32nm以下的制程工艺，复芯还会继续拉中芯一把。 　　就像台积电拉着联电结成攻守同盟一样。 　　“陆总，仗义！” 　　江上州露出笑容，竖起拇指，高声称赞。 　　“我这是为了中芯，也是为了我们，唇亡齿寒。”陆飞也是在为极限施压留下后手。 　　复芯的光刻机设备出口许可可不比中芯。 　　章汝京说服了美利坚五大教会集体为中芯背书，而且说服了主管芯片技术出口的4个部门：国会山、商务、国防、能源部。 　　陆老爷靠着做空次贷、企鹅轧空、做多黄金等利益捆绑，才让复芯享受同样的待遇。 　　去年，中芯已经拿到了32nm光刻机，梁孟松一直在中芯的设备上搞先进制程突破。 　　而复芯的申请，今年才刚刚批准。 　　“是啊，光刻机，光刻机！” 　　江上州无奈道：“我是个癌症病人，只剩下半条命，如果能为guo家造出光刻机、蚀刻机来，豁出我这半条命都可以！” 　　“会有的，都会有的，你别太激动。” 　　章汝京连忙扶住了他。 　　“是啊，江董，把身体养好，一定能见到光刻机、蚀刻机追上国际一流水平！” 　　陆飞也搭把手，出言安抚。 　　“我记得中微已经做出了90nm光刻机。”江上州抓住他的手，“华夏半导体就拜托陆总了！”然后抓住章汝京的手，“拜托你们了！” 　　章汝京眼眶微红，思来想去，最终接受了陆飞的邀请，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护士提醒江上州该休息了，于是陆飞站了起来，和江上州、章汝京，握手告别。 　　看着两人花白的头发，憔悴的容颜，还是于心不忍，临走之前，对他们说了一个秘密。 　　“今天是愚人节，陆总不会开玩笑吧？” 　　江上州、章汝京瞪大双眼，激动万分。 　　“我这可是违反了公司的保密条例。” 　　陆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顷刻间，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正当门外的护士、家人们疑惑之时，就见江上州把陆飞送出病房，吓得他们上前搀扶。 　　令人意外的是，他仿佛回光返照般，气色红润，除了眼眶，跟章汝京一样，有些湿润。 　　“爸，你怎么了？” 　　江上州的儿子不无担忧。 　　“哈哈～” 　　江上州噙着泪，“看来我当年对领导们放炮说2020年到2025年，华夏半导体产业会成为世界一流，也许真的不是吹牛！” 　　“会有那么一天。” 　　陆飞郑重道：“江董要多保重，不要为中芯的事过于忧心，如果遇到股东方面的刁难，可以报我的名儿试试，也许能给我个面子。” 　　章汝京替老友道了声谢，“是啊，就像陆总说的，你要保重身体啊，争取多活几年，亲眼看到那一刻。”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 　　江上州摆摆手，“就算见不到也没事，到时候麻烦到我坟前倒壶酒，茅台可以，五粮液也不错，洋酒就免了，我喝不惯。” 　　“爸，你说什么呢？” 　　江上州的儿子埋怨道。 　　江上州自然不会说出刚刚听到65nm光刻机的惊人消息，“到时候也请陆总赏光。” 　　“不要说的有多么悲伤，江董，难道你不想看我怎么对付台积电，为你们和中芯报仇雪耻吗？”陆飞眼里闪烁着精光。 　　“哈哈哈，我拭目以待。” 　　江上州露出欣慰的笑容。 　　陆飞和章汝京等人告辞，但架不住江上州执意要送出医院，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抓紧时间上车，给江上州儿子留了电话。 　　望着汽车缓缓离开，章汝京搀扶着江上州，“这下你我可以轻松点了，有陆总在，就算半导体的天塌了，我想他也一定能顶住！” 　　“是啊，陆总的担子比我们重多了。” 　　江上州不禁感慨：“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还看今朝啊！” 　　夕阳西下，余晖照下两位老人的身上。 第715章 Hello！世界首富 　　回到燕京，陆飞的第一件事就是低调地到陆云家看儿子，萧红梅把陆华养得白白胖胖。 　　“叫，爸爸。” 　　陆飞抱着陆华，轻轻晃荡，就见他在怀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笑。 　　“二爸！二爸！” 　　此时，陆若若屁颠屁颠地跑到跟前，双手捧着脸颊，“你是世界首富吗？” 　　“你听谁说的？” 　　陆飞一脸诧异。 　　“电视是这么说的，校长、老师、爸爸、妈妈都这么说，还有……” 　　陆若若从茶几一摞杂志里翻到4月1日最新一期的福布斯杂志，翻到折纸的那一页。 　　就见全球富豪排行榜上，陆飞赫然以540亿美刀的身家，位列第一，而墨西哥电信大亨卡洛斯以535亿美刀屈居第二。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分别在第三和第四。 　　卧槽，大意了！ 　　陆飞不由一惊，眼角抽搐了下。 　　自己投资的优步、推特、脸书、奈飞等公司，三体基金会的资产，还有做多黄金、做空欧债等盈利，可都该隐的隐，能藏的藏，都没有统计到个人名下，身家已经大大“缩水”了。 　　我特么都这么隐藏财富，怎么还是世界首富啊！失算了，早知道应该更低调一点！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你们两个老六！ 　　隐藏得比谁都深！ 　　“二爸，你是世界首富对不对？” 　　陆若若天真无暇地看着他。 　　“唔，算是吧。” 　　陆飞粗粗看了眼，果然严重地低估了自己钱生钱的能力，即便每天都在没日没夜地挥霍，绞尽脑汁地砸钱，但钱呢，越砸越多。 　　越砸越多！特别是企鹅！ 　　因轧空而暴涨的市值虽然已经回落，但也从500亿美刀，涨到了将近640亿美刀，以微弱的差距，领先第二的谷歌、第三的飞购。 　　加上近期收购TVB、香江电讯，以及搜狗、美团融资各种大动作，暴露了亿点财富。 　　不行，明年必须再藏个上百亿美刀！ 　　实在是太痛苦了！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二爸，那你是世界首富，能不能给我买……”陆若若眼睛冒出“bulingbuling”的光。 　　“陆若若！去洗手！” 　　萧红梅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 　　就见陆若若像老鼠遇到猫，缩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走到卫生间，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阿飞，别理她，也千万不要答应她任何东西！”萧红梅边逗着陆华，边说：“这孩子自从知道你是世界首富，好家伙，昨天列了一整页的愿望清单，满满正反两面，什么都敢想，游乐园、动物园、滑雪场都出来了！” 　　“噗嗤，嫂子，我能看看吗？” 　　陆飞嘴角更加上扬。 　　“你看看，这倒霉孩子。” 　　萧红梅没好气地把愿望清单拿出来。 　　“若若，你真是个天才……” 　　陆飞一目十行，挑了挑眉。 　　好家伙，把他当蝙蝠侠、圣诞老人了。 　　就连恐龙博物馆都出来了！ 　　“是电视里说的呀，说你有钞能力，无所不能，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陆若若跑出来，央求说：“二爸，二爸，我照顾华华可辛苦了！我天天给他喂奶瓶，换尿布，我都饿瘦啦……” 　　“你瘦什么呀，还胖了4斤，天天抢华华的奶粉和玩具，就差抢他的尿不湿！” 　　萧红梅瞪了一眼。 　　“人才啊。” 　　陆飞看着陆若若低头罚站，哭笑不得。 　　萧红梅道：“都是让他爸给惯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她，要不然以为有个世界首富的叔叔，就可以上天了！可以打上月球了！” 　　陆飞迎着陆若若期冀的目光，“上天现在还不能实现，倒是其他愿望……” 　　“阿飞，这样不好。” 　　萧红梅压低声音提醒：“你现在不仅是内地首富、华夏首富，更是亚洲首富、世界首富，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呢。” 　　接着无视沮丧的陆若若，“前些天你在香江，那些媒体找不到你，都往你哥那里跑，还有人在打听咱们家的坟头在哪里，想迁坟跟咱爸妈当邻居，你瞧瞧这都什么事……” 　　“唉，当首富难，当世界首富，难！” 　　陆飞嘴角向上扯，又忙往下拉，好痛苦。 　　“若若的事你就别管了。” 　　萧红梅把陆华抱到自己怀里，“你不是待会儿还要出去吗？忙你的去吧，华华有我帮你带着，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不了，嫂子。” 　　陆飞只能对陆若若耸了耸肩，爱莫能助。 　　没辙，天王老子老二，大嫂老大！ 　　世界首富，也怕把自己养大的大嫂！ 　　而后，让王贲载他，抵达水木大学。 　　名义上是拿寄存的EMBA硕士学位，实际上来找提出SSMB－EUV光源的赵午。 　　但很不凑巧的是，正赶上赵午出国做学术交流，遗憾地失之交臂，只能承诺捐给他所在的高等研究院一笔钱，提前预定了跟他见面。 　　眼见陆老爷这么大方，领导们不得不感慨，不愧是世界首富！这个校友交的值啊！ 　　在一声声“世界首富”的赞美中，跟校长、院长等人补了几张合影，接下来的午宴，陆飞推辞了邀请，马不停蹄地赶去下一站—— 　　美团。 　　徐磊也得到消息，快马了杀到公司，跟王星、王慧闻等人匆匆忙忙地到门口迎接。 　　“来，欢迎我们的世界首富，陆总！” 　　看到陆飞下车的身影，徐磊带头鼓掌。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雷动，汹涌如潮。 　　陆飞偷偷白了眼徐磊，然后笑着和王星、王慧闻一票美团高管，一一握手。 　　众人簇拥之下，陆飞和徐磊走在最前头。 　　“诶，当了世界首富，怎么还不开心？” 　　徐磊侧目而视，轻声调侃。 　　“去去去，烦着呢！” 　　陆飞白了白眼。 　　“你这话怎么说的，当世界首富都烦，那特么我这个不是世界首富的不得烦死啊。” 　　徐磊挤眉弄眼说：“差点忘了，你对钱不感兴趣，你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兜里揣几个钢镚上网吧的日子。” 　　“甭拿我寻开心了，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下次我可就不是了。”陆飞撇了撇嘴。 　　徐磊说：“不会吧，你还来？至于嘛，当世界首富不挺好嘛，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你不也藏着嘛。” 　　“我跟你不一样，你这个世界首富，咱们受益无穷，远的不说，就这次融资，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多亏了你当时‘世界首富’的光环，美团的估值比我们预计的溢价了三成。” 　　“这次B轮融资融的怎么样？” 　　陆飞步入电梯里。 　　王星紧随其后，“非常理想，比预期的4亿美刀，多融了1.25亿，股权一分也没加，还是10％，这笔钱足以支撑美团到陆总您说的移动互联网的风口期。” 　　陆飞又追问了参与融资的机构投资者。 　　徐磊回答说黑石、高盛，以及郑家的新世界和李家的新鸿基，“你找的这帮手，真够给力的。”说着瞥向王星：“这下有把握了吧？” 　　“不敢说百分之百。” 　　王星不敢说的太满，如今的团购真的是千团大战，因为美团的崛起，全国掀起了一场“团购＋外卖”模式的旋风，大大小小的团购美食网站，光注册的，就超过了1500家。 　　而且，互联网的巨头一个也不甘落后。 　　佰度有糯米网，阿狸有聚划算，盛大有拉手网，搜虎有团宝网，就网艺、新狼没有掺合，为了抢市场，各家遍布海陆空全方位竞争，广告轰炸、海量地推、大规模补贴…… 　　到目前，至少有上百亿的风投资金和数十万的人员卷入其中，谁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互联网平台是马太效应，赢者通吃，能胜出的最多不会超过两三家。” 　　陆飞笑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陆总，您说过，互联网竞争最强的逻辑，就是烧钱，只有不断烧钱，才能扩大市场份额，才能增加用户数、活跃度、留存率，谁先没钱，谁就得在这个红海里沉船！” 　　王星语气里透着杀气。 　　当电梯门打开，陆飞率先走了出来。 　　“咚咚咚。” 　　乌压压一片人，踩在大理石的地板。 　　到了会议室，王星看到大门紧闭，才放心地汇报美团的烧钱计划，除了在团购上砸下“十亿补贴”，涉及领域包括餐饮、酒店、旅游、文化娱乐，重点倾斜在外卖和票购业务。 　　“光烧钱还不够。” 　　陆飞双手交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然互联网打的是钱，但也要拼服务，拼人力，拼技术。” 　　王星、徐磊等人面面相觑。 　　支付、物流、流量，甚至二维码，也完全遥遥领先于同行，还有什么可以领先呢？ 　　“首先，人。” 　　陆飞重点提到外卖小哥。 　　美团要跟保险公司合作，给外卖小哥们量身定制意外险，虽然暂时做不到跟中通一样稳定的“五险一金”，但接下来的发展里，根据是否全职、工作年限，来完善待遇体系。 　　至少要保证社保、医保和工伤。 　　“那估计以后争着抢着要当美团的外卖员了！”王星觉得烧钱拼刺刀阶段，确实可行。 　　“还有，就是地图导航。”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徐磊、王星等人也不傻，立刻秒懂。 　　有了高精度的定位技术，尤其是手机地图导航，根据用户所在的位置，就能快速展示周边的外卖、餐厅，而且引导到目的地。 　　“没错，地图导航确实需要！” 　　徐磊问道：“那我们是自建部门，自主研发，还是干脆在市场上找个，战略投资。” 　　“陆总，徐总，依我看，干脆直接收购，因为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王星搓搓手。 　　“你是说高德地图？” 　　徐磊喝了口水。 　　“这可是世博会指定的地图导航软件。” 　　王星郑重地点了下头。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王慧闻泼了盆冷水，高德地图很大可能不会同意被收购。 　　王星好奇不已，“为什么？” 　　“高德地图今年已经计划赴美上市，除非说服所有股东终止上市，同意被我们收购。” 　　听到王慧闻这话，徐磊紧皱眉头，大呼可惜，“看来我们只能占个‘pre－ipo’了……” 　　“老徐，你找高德的人谈一谈。” 　　陆飞话锋一转，“其实高德并不是我的第一选择，理由也很简单，高德的主要业务是ToB，而且是服务宝马、奔驰、本田这些车企的车载地图，既不ToC，也不免费，对吧？” 　　“高德地图变现主要就依靠付费下载。” 　　王星点了下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互联网的核心是什么？是免费！虽然高德地图可以支持美团，但并不符合我们地图导航的核心目的。” 　　陆飞拍板，“所以要做2手准备。”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和盘托出，由搜狗牵头地图导航项目，研发主打“免费”的手机导航，美团、飞购、企鹅三家出钱出人出技术。 　　这个大联盟里，现在支持电商，支持物流，支持外卖，将来还支持打车软件，支持短视频，支持比亚迪、吉利等车企，甚至新能源汽车的AI辅助驾驶，总之，导航能覆盖的—— 　　我全都要！ 　　“我赞成。” 　　“陆总，我也赞成……” 　　一个个商量之后，纷纷支持。 　　“好。” 　　陆飞满意地点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美团如此，飞购、企鹅当然也如此。 　　但还不够，除了国内，飞购、美团的海外电商布局，还需要一个地图导航软件。 　　“这……这不是有谷歌地图吗？” 　　徐磊摸了摸鼻子，国内的地图导航，哪怕是高德，在海外也不灵光，理由不言而喻。 　　“如果有一天谷歌不给我们，岂不是睁眼瞎了嘛？特别是我们的全球业务已经在欧洲、中东和东南亚铺开。”陆飞把眼睛眯成条缝。 　　徐磊无奈道：“可国外不可能允许我们的地图导航去测绘，也得不到地图授权、交通指南的许可证，甚至可能直接禁用。” 　　“所以我们要用套壳公司买个海外现成的，至少拿到控制权。”陆飞环顾四周。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徐磊把地图导航的任务揽了下来。 　　顺着地图导航，从美团融资之后的业务部署，说到六一九购物节的方案和目标。 　　“你们今年的年终奖丰不丰厚，就要看你们接下来能不能在六一九、双十一，就是干翻聚划算！干翻淘多多！干翻阿狸粑粑！” 　　“这是美团今年的目标。” 　　“如果全年超越阿狸，那自然再好不过，除了公司的奖励以外，我个人也自掏腰包！” 　　陆飞大手一挥，世界首富就是这么阔气。 　　“陆总威武！” 　　会议室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总之，阿狸一辈子都干不掉飞购。” 　　“但美团，却可以干掉阿狸！” 　　陆飞就像往美团这堆干柴里丢了把火，立刻群情振奋，士气激昂，随后宣布散会。 　　“诶，鹿云又怎么招惹到你了？” 　　徐磊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递给他一支。 　　陆飞笑眯眯说：“李泽凯不是跟我抢TVB吗，鹿云、郭光昌竟然也插了一脚。” 　　“呵，明白了。” 　　徐磊为他点火：“你打算怎么做？” 　　陆飞冷笑说：“郭光昌暂时找不到机会，先放放，倒是鹿云，今年雅虎跟阿狸粑粑不是要争控制权吗，这可是一个下手的机会。” 　　“就算鹿云失败，也未必是王志冬的下场，毕竟上市的阿狸粑粑只是个壳公司。” 　　徐磊点上烟，抽了口。 　　阿狸粑粑模仿他们的飞购网，把业务分拆成独立的公司，一旦离开了离开鹿云团队，雅虎纵然掌控了阿狸，也不过得到一个空壳，支付通、淘多多这些依然在鹿云掌控之中。 　　雅虎把股权卖给鹿云是必然的。 　　只能说雅虎获得控制权，只是增加了谈判的筹码，可以利益最大化，得到更多的钱。 　　“能让鹿云跟阿狸付出更大的代价，对飞购好，对我也挺好，何况这不是结束，也不是结束的开始，仅仅是开始的结束。” 　　烟雾缭绕中，陆飞扬起坏笑。 　　“嘿嘿，得罪了世界首富还想跑！” 　　徐磊吐个烟圈，不禁感慨。 　　惨啊！鹿云这是要被记一辈子了！ 　　“下一站我去搜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地图导航项目，已经有个框架雏形了？” 　　陆飞把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 第716章 向往的生活 　　傍晚，霞光烧红了天。 　　陆飞从搜狗回到玫瑰园别墅，推门而入，就见陆云一家坐在餐桌上，氛围很不对劲。 　　陆若若撅着嘴，闷闷不乐，吃不下饭。 　　“咳咳！” 　　陆云刚要张口，萧红梅清清嗓子，喊保姆给陆飞添饭，“没吃吧？坐下吃点。” 　　“还是那个愿望清单？” 　　陆飞拉开椅子，压低声音。 　　陆云无奈地点了下头，看着陆若若很心疼，看着萧红梅很纠结，左右为难。 　　“我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若若你的生日是不是很快就要到了？”陆飞接过碗筷。 　　陆若若猛地抬起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萧红梅顺着台阶下去，叹气道：“是快到了，这样吧，你就在愿望清单里选一样。” 　　“才一样……” 　　陆若若啊了一声，眨了眨眼。 　　“不要啊，那就算咯。” 　　陆飞耸了耸肩。 　　“二爸～” 　　陆若若跳了下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什么？” 　　“我要动物园！不对，水族馆，不对不对，滑雪场，我还是要游乐园吧，好难啊……” 　　“只能要一个。”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 　　陆若若纠结半天，突然灵光一现，“我要一个既有游乐园又有水族馆的动物园！” 　　“你个小贪心鬼，还想三合一？” 　　陆飞跟陆云、萧红梅相视一笑。 　　“不对不对，就是一个！动物园里都是动物对不对！”陆若若看到他们点头，“那水族馆的鱼是动物，游乐园里的人也是动物，所以是一个，不是三个！” 　　陆飞噗嗤一笑，“你啊你，人小鬼大，总是给我搞出点新花样，不过动物园嘛……” 　　“二爸，你到底答不答应，答不答应嘛。”陆若若又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 　　“美的你。”萧红梅白了眼。 　　“嫂子，若若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三个可以算一个。”陆飞笑道，“那么若若，就给你一个既有游乐园又有水族馆的动物园。” 　　“谢谢二爸，二爸最好了！我保证再也不抢华华的奶粉！”陆若若激动得蹦蹦跳跳。 　　“只谢二爸吗？不谢谢你的爸爸妈妈？” 　　陆飞嘴角不住上扬。 　　“谢谢爸爸！” 　　陆若若冲陆云笑了笑，然后扑到萧红梅怀里，企图萌混过关，“谢谢妈妈～” 　　萧红梅又气又笑，无奈道：“不过阿飞，这个动物园能办得起来吗？” 　　“怎么办不起来？嫂子，余谦听过吧？” 　　陆飞夹了一块排骨。 　　“听过听过，非著名相声演员，驴鞭老师，妈妈可喜欢听他的相声。”陆若若说。 　　陆飞笑道：“他就在燕京的郊区租了块地，搞了一个动物园，面积还挺大。” 　　“有这么一回事？”萧红梅诧异不已。 　　陆飞点头，“要不这样，改天咱们就去他那个动物园参观参观，全当是旅游，如何？” 　　“嗷嗷嗷～” 　　陆若若听到这话，兴奋地跑到陆华面前，边逗边说，“动物园！我们要去动物园！” 　　萧红梅沉思了片刻，“好吧，不过要等到媛媛从香江回来，清明扫完墓，我们一大家子人就去余谦的动物园，就当踏青旅游。” 　　“好，我跟媛媛说。” 　　陆飞抄起电话，拨了过去。 　　到了第5天，TVB的股份转让仪式刚结束，高媛媛当天回京，刹时搅动整个娱乐圈。 　　线上、线下的媒体，一窝蜂地涌向了汉唐已经竣工的新大楼，却不见高媛媛的身影。 　　官方的说法是，暂未回归。 　　事实上，高媛媛此时抱着儿子，和陆飞坐在商务车里，一整列的车队整整齐齐地驶向大兴礼贤镇，汽车收音机里正播放着： 　　“伴随股份转让的完成，TVB告别了邵毅夫时代，正式进入全新的‘汉唐时代’。” 　　“TVB能够再现港剧辉煌？” 　　“新任掌门人高媛媛表示，电视台目前管理层和节目方针暂时不变，首要的是促成两地之间在艺人、团队等方面的交流，让更多的内地气象通过影视剧让人了解，让更多的香江艺人参与到内地影视剧当中，彼此学习……” 　　“麻麻，粑粑。” 　　陆华在高媛媛怀里乱动，就见她侧目而视，“爸爸正在打电话呢。” 　　“不同意收购？意料之中，那么战略投资呢？”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高德没什么意见，不过只肯拿出5％的股份，而且张口就要5000万美刀。” 　　徐磊在电话里说：“最后讨价还价，我把你这位世界首富、东方股神搬出来，才压到4000万美刀，并承诺我们一个董事席位。” 　　陆飞思索片刻，“价格和条件还算公道，你问问镪东、张永他们的意见。” 　　“本来不用这么麻烦，高德CEO侯军跟COO肖军差点就被我说服取消上市，接受我们的收购，但被成从武联合其他机构投资人施压，不得不放弃。” 　　徐磊语气认真说：“老实说，我看好高德的技术，但不看好未来的发展，股份结构实在太混乱了，就没有明确的划分，早晚内讧。” 　　“股权不清是大部分创业公司的通病，倒对我们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怕就怕是成从武坐上了CEO的位置，恐怕我们收购高德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不急，慢慢来。” 　　陆飞笑说：“反正我们也只是拿高德当一个备胎，重点还是自研的地图导航，别看高德现在市场占有率接近50％，国内无敌手，只要等我们的一问世，就是高德的末日。” 　　“是啊，只要一免费，就能直接断了高德的收入来源，ToC，用户肯定不会掏钱，ToB，从企业也赚不到多少钱。”徐磊回道。 　　“最后就只有一条路。” 　　陆飞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那就是乖乖投降，被我们收购。” 　　徐磊在电话里发出得意的笑声。 　　“等着吧，有高德求我们的一天！” 　　陆飞挂断电话，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投资高德占股的5％，相当于提前占个坑，只要业务持续下滑，持续亏损，就可以串联其他股东，接受“招安”，这样的话—— 　　既有搜狗，又有高德，整个地图导航市场基本姓“陆”，鹿云你是加入还是不加入？ 　　“你才刚买下TVB，怎么又要买了个公司？还是一个导航地图？” 　　高媛媛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年头，别说手机地图，电脑地图还不算太普及，几乎都没有用地图导航的习惯。 　　“这你就不懂了吧，地图导航可有非常大的前景，你想，你细想。”陆飞指了指驾驶座的导航仪，“假如现在没有高德地图的话，是不是找起余谦的动物园就很麻烦？” 　　“那倒是。”高媛媛道。 　　“现在是这样，将来的交通规划、路况只会更复杂，只要确定整个‘需求’是需求，对互联网来说，就是机会。”陆飞调侃说，“你以后自己开车，可能不会载迷路了。” 　　“川渝呢？”高媛媛语气里充满戏谑。 　　“川渝除外，尤其是山城！” 　　陆飞咂摸着嘴，“对了，媛媛，TVB……” 　　“好，打住！” 　　看他难得吃瘪，高媛媛莞尔一笑，“今天不谈生意的事，这可是出发前你亲口说的。” 　　随后，抓着陆华的小手摆弄，“你看看，爸爸说话又不算数。” 　　“……” 　　陆飞讪笑了下，闭口不谈。 　　不一会儿，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到大兴，就见一块巨大的牌子上写着“天精地华宠乐园”。 　　大门敞开，余谦早就恭候大驾。 　　陆飞、高媛媛、陆云、萧红梅…… 　　余谦看到这架势，忍不住泛起一股股激动，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真没见过！ 　　那真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了！ 　　“我是真没想到您几位愿意来咱这园子，仓促了，来不及休整，对不住您几位了。” 　　“挺好的，挺原生态的。”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径直而去，就见整个园子说是动物园，倒不如是个粗糙的农家乐。 　　地上的路没有铺完，一半土路一半水泥。 　　一路上，在园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各种鸟兽鱼虫，都有所罗列。 　　“狗狗！” 　　陆若若看到关在笼中的狗，跑了过去。 　　萧红梅、高媛媛等人，也跟上去照看。 　　“你这地方挺别致的。”陆飞回头看去。 　　“我打小就喜欢养动物，这也是圆了自己动物管理员的梦。”余谦笑道，“现在这园子里只有17匹迷你马、4只松鼠猴、2只鹿、30多条狗、100多只鸽子、1000多条锦鲤……” 　　“养这么多，得要二三十亩地吧？” 　　陆飞环顾四周，指指点点。 　　“不多不多，30亩，我今年打算再翻一番，扩建到60亩，把马场扩建一下。” 　　余谦抬手一指，指向不远处的马场。 　　你余谦一个人就搞个60亩的动物园？ 　　好家伙，那我是不是该配个动物城啊？ 　　陆飞笑着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哎，应该应该应该，冲您陆总的名声，配个承德避暑山庄，再到热河狩猎都不多。” 　　余谦笑盈盈，乐呵呵。 　　“你呀你。” 　　陆飞就见高媛媛抱着陆华走来，迎了上去，接过儿子，“怎么样，喜欢吗？” 　　“都挺喜欢的。” 　　高媛媛面带微笑，“游乐园、动物园、水族馆，以后若若、华华就有地方玩了。” 　　“那就好。” 　　陆飞心里暗暗多加了个曾丽跟陆夏。 　　“对了，嫂子说给她留点空地，想养养花，种种草，大哥呢，要弄个鱼塘钓鱼。” 　　高媛媛活动了下手臂。 　　“行，都行。” 　　两人你侬我侬了一阵，余谦才见缝插针地说：“午饭我已经让厨子准备好了，主食烤全羊，再摘点香椿芽，摸两条河鱼，您几位待会儿好好尝一尝。” 　　“你这小日子过得舒坦，我都有点羡慕你了。”陆飞和高媛媛互看一眼，笑容满面。 　　“我哪能跟您比啊，我就一说相声，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天塌了有您顶着。”余谦笑道，“我就不添乱了，拉几个朋友，在这乡下一日三餐、把酒言欢，您要乐意，我这动物园，随时欢迎，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那要是在这里拍个综艺，让你当主持人呢？”陆飞直直地望向他。 　　“啊？我？像郭老师一样当主持人？” 　　余谦错愕，指了指自己。 　　“对，可以在这个动物园，也可以是其他地儿，咱们来个吃播，边吃边聊。” 　　陆飞说的，跟《向往的生活》不能说一摸一样，也至少是如出一辙。 　　就在天精地华宠乐园过日子，一日三餐都需要自给自足，而硬通货是玉米和花生，玉米可以换肉，花生可以换啤酒。 　　每期节目都有客人光顾，余谦作为主人要招待他们，并满足他们在吃方面的要求。 　　“这主意不错！烹饪、田园、访谈，而且是生活真人秀。”高媛媛眼前一亮。 　　“咱们节目讲究的就是真烧、真吃、真聊、真感受，关键得主持人有料有能耐。” 　　陆飞睨了眼她，“还有嘉宾……” 　　“余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高媛媛沉吟片刻，这样的综艺节目，太适合TVB，可以把《射雕》、《天龙》等经典TVB剧的演员请来，来一出怀旧杀。 　　既能让TVB的演员在内地更快地出名，也能借怀旧风，推高《向往的生活》收视率。 　　好处，还不只这些…… 　　“不瞒您两位说，我演过小品话剧，拍过电视剧，接过广告，就是没拍过电影，当过主持人。”余谦既不拒绝，也没直接答应。 　　“那就先当主持人，再拍电影。” 　　高媛媛说：“让你过足瘾，怎么样？” 　　“这个、陆总，高总，能给我几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吗？”余谦左看看，右看看。 　　“当然可以，不着急，慢慢想。” 　　陆飞刚说完，就见陆若若跑到跟前。 　　高媛媛问道：“若若，你在找什么呢？” 　　陆若若东张西望，“大爷，你妹妹呢？” 　　“妹妹？没啊，我家三代单传呐。” 　　余谦一愣，脱口而出。 　　“啊？就是那个阿依土鳖公主呢！” 　　陆若若眨眨眼。 　　“噢，嗨，那是相声，要找啊，你得找郭德刚，阿依土鳖公主是他老婆。” 　　余谦道：“咱也不开车去，骑马不？这儿有个小马场，里边有小马驹，要不要试试？” 　　“好呀好呀！” 　　陆若若拍手称快。 　　注意到陆飞一脸担忧，余谦解释说：“马场里有专门的饲养员跟马术教练，把马训得服服帖帖，可以说每一匹马都有我的心血。” 　　“每匹马都有大爷你的‘骨血’？” 　　陆若若啊了一声，惊讶不已。 　　“你这孩子，有相声天赋，要是个男的，我就求陆总让我收你为徒。”余谦不禁失笑。 　　“她嘴皮子是挺利索的。” 　　陆飞看着陆若若，见她嘴里哼着“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阿飞。” 　　高媛媛摸摸肚子，轻轻唤道。 　　“嗯？” 　　“你想不想再要个女儿？” 　　“唔。” 　　陆飞犹豫的不是要不要女儿，而是要不要让余谦给自己多烤几个腰子，甚至再来个鞭。 　　当然，不是马户鞭老师。 第717章 我来我见我留名 　　清明时节，玫瑰园别墅里的花花草草都被雨淋湿了，尤其是墙缝中的那一株小花。 　　等到天晴的时候，红色的花瓣，好像比以前更加娇艳。 　　陆飞摆个木字，悠悠转醒，咂摸着嘴，带着一股淡淡的海鲜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从浴室里，传出高媛媛哼唱的《红玫瑰》。 　　陆飞扶着老腰，走向浴室，洗了把脸，余光瞥向已经被挤瘪的牙膏，一点也挤不出来。 　　“醒啦？” 　　高媛媛从淋浴隔断里出来，“新的在边上呢，那管丢了吧。” 　　陆飞把牙膏丢到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 　　高媛媛伸手在浴缸里试着水温，躺进浴缸，“也不知道能不能怀上？” 　　“其实不用那么急，8月我们不就结婚了吗！到时候度蜜月，有的是机会。” 　　陆飞刷着牙，含糊说：“再说了，婚礼挺着个肚子，你不觉得辛苦吗？” 　　“不会啊，最多四个月，才刚刚显怀，不会特别明显，当然咯，如果你觉得勉强……” 　　高媛媛生为人母，已经颇有经验。 　　我勉强？ 　　我超勇的！ 　　陆飞瞬间燃烧起小宇宙，黄金圣斗士，出击。 　　“哗哗哗～” 　　水龙头来不及关，水势喷涌而出，锐不可挡，好一会儿，才被陆飞重新关上。 　　“媛媛，请帖这些都准备好了吧？” 　　“样本跟名单，都放你书房桌上了。” 　　陆飞裹上浴袍，径自走到书房，就在审核名单的时候，高媛媛亲手端着早餐进来。 　　“该请的人应该都请了，你看看，有没有谁给漏了？还有哪些人，就不用来了？” 　　“唔，这些我划掉的，请帖就不发，这些我打勾的，请帖我得亲自去送，至于其他……” 　　陆飞在“徐老爷子”、“林嘉庆”、“沙领导”等，画上个勾。 　　“就交给我们吧。” 　　高媛媛看着那一串人名，心里又激动又紧张，“婚礼定在钓鱼台国宾馆，没问题吧？” 　　“当然，再好就只有太miao了。” 　　陆飞喝了口牛奶，“正好世博会在沪市开幕，我也要出席，那天就把请帖交给他们。” 　　“那你先去，我跟嫂子约好了，等五一假期到了，再带华华、若若去逛世博会。” 　　高媛媛替他剥了个水煮蛋。 　　接下来，在世博会开幕式之前，高媛媛陪着陆华，经常把钟丽方喊到家来，当面商量汉唐跟TVB的四档综艺合作，《爸爸去哪儿》、《向往的生活》、《声生不息》、《奔跑吧兄弟》，以及团结TVB的梁派、陈派，解决最顽固的珍派、乐派，拉一派，打一派。 　　陆飞则满四九城转悠，去飞购、三体的次数最多，重点不是关注晶东全球电商部署的进展，就是盯着欧债危机的最新情况。 　　一有空，就回家，不是带娃，就是造…… 　　终于在4月30日，在小宇宙彻底枯竭之前，坐上湾流G450，抵达了虹桥国际机场。 　　刚下飞机，第二大秘就在此恭候。 　　陆飞让保镖们把行李带去酒店，只带上王贲，坐车来到熟的不能熟悉的机关大楼。 　　办公室里，郑寒在，沙领导竟然也在。 　　“哈哈，我们的世界首富来了！” 　　沙领导、郑寒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您两位就别打趣我了。” 　　陆飞一个激灵。 　　“怎么，陆总怕我们打你的秋风？” 　　郑寒笑着调侃。 　　“这我倒不怕，我就怕你们不打我的秋风，有多少人想打还没这机会呢，嘿嘿嘿！” 　　陆飞嘿然一笑。 　　“话是这么说，可到现在，陆总都没请我吃过一顿饭，过节的时候连一束花都没送过，鹿云好歹还给我送过一盒巧克力。” 　　郑寒假装生气，兴师问罪。 　　“那我可要比你惨一点，他非但没请我吃过饭，每次都是我请他。”沙领导大笑说。 　　“有这么回事吗？” 　　陆飞一脸无辜，“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中午这顿，我请！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你就少来这一套，免了吧，你只要一心一意把企业做大，我们就一心一意帮你做大。”郑寒摆了摆手，亲手给他倒上热茶。 　　“对，今天请你来，不是让你请客的，我听说你打算又想在张江要一块地？” 　　沙领导直直地盯着他。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郑寒把张江的土地用地申请报告摆在了桌面上，“你这项目书里写着，该土地为最新的国产光刻机测试、投产、量产而建厂使用。” 　　陆飞点了下头，喝了口水。 　　“中微90nm光刻机不是有厂房了，怎么，还不够？”郑寒投去问询的目光。 　　“90nm是90nm，这个是最新的。” 　　陆飞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的光刻机又突破了！？” 　　沙领导和郑寒惊讶不已。 　　陆飞露出“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领导，前不久，65nm光刻机有点小突破。” 　　“你们为什么不报告！” 　　沙领导激动之余，紧皱眉头，“微电子、长春光机他们为什么也不报告！” 　　“领导，您别误会，微电子、长春光机这些单位只负责单方面的零器件，中微才是最终的组装商，目前消息已经对外封锁了。” 　　“这个小突破，突破了多少？” 　　“样机很成功，但能不能量产，适不适配生产，还需要一系列测试，所以暂时保密。” 　　“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不多，除了逻辑的内部人员以外，不到两只手。”陆飞如实供出江上州和章汝京，也交代章汝京已经答应担任硅集团的领军人。 　　“你倒是下手快。” 　　郑寒不禁感慨，“你既然见了他们，就更清楚中芯现在的困境了吧？” 　　“我就是知道，所以要避免重蹈中芯的覆辙，不能刺激到AMSL、台积电。” 　　陆飞一本正经，攻克了65nm干式光刻机，意味着接下来就是朝4.5代的浸润式光刻机进发，要是被ASML知道了，很可能会影响到复芯引进32nm光刻机的时间，比如突然火龙烧仓。 　　“我们32nm制程技术的突破用的是中芯的设备。”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可不能那时候工艺突破了，却没有光刻机能用。” 　　“你的意思，32nm制程也快突破了？” 　　沙领导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预计下半年就可能……” 　　陆飞昂起下巴，不无得意。 　　“你呀你，总是给我们搞出点惊喜！” 　　沙领导脸上闪过满意之色。 　　“嘿嘿，那这地……” 　　陆飞就像会哭的孩子，巴巴等着奶喂。 　　“Emm，你说呢？”郑寒扶扶眼镜。 　　“咳咳，那个，能不能多给我几块？” 　　“这么一大块地还不够？你造的究竟是光刻机，还是光刻城！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光刻城，将来未必没有，不过我现在想建的，是芯片之城。” 　　陆飞和盘托出，除了中微、复芯之外，计划把华大九天、硅集团、明导国际、长鑫存储、徕卡，总之从设计到封装测试，从材料到生产设备，起码要在张江开设分公司，而且以后会有更多的公司落地。 　　沙领导一下子看出端倪，“你想把张江打造出集成电路产业基地？”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张江现在集结了中芯、微电子、中微等全国最顶尖的公司，华夏要挑战宝岛、欧美、日韩，就得有一个区域是半导体综合技术水平最高、产业链最完整的。 　　自己要把沪市打造成国产半导体的堡垒。 　　“你真这么想？” 　　郑寒不禁心动，国产芯片之都！ 　　“相比于鹏城，沪市更加合适。” 　　陆飞从人才聚集度、企业孵化度、产业链完备程度、资本密集程度多个方面分析。 　　“军中无以言。” 　　沙领导眼里闪动着精光。 　　我在国产半导体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就留着今天用的吗！ 　　陆飞郑重地点了下头，“领导，你们是理解我的，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件事我们要开会决定，但有一点，我不怕告诉你，你真有这个把握的话，这地你想要多少，我们都给你！” 　　郑寒拍板，“只要你用得上，吃得下。” 　　“恐怕不只地这么简单，说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沙领导拿出笔和纸。 　　“还是您了解我。” 　　陆飞也不隐瞒，“虽然沪市是金融中心，但我们得想办法把资金引向张江，引向半导体产业，既要心甘情愿，也要师出有名。” 　　“你有什么点子？” 　　“您看既然有创业板，能不能再让上交所加一个科创板？” 　　“说下去。” 　　“这个板块专门面向符合战略、突破关键核心技术、市场认可度高的科技企业，比如新材料、新能源、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高端装备，Emm，长江存储愿意当第一批！” 　　陆飞滔滔不绝地说出思路。 　　“除了科创板，还有吗？” 　　沙领导边写，边问。 　　陆飞一一说出，尤其强调港口。 　　半导体业离不开港口，因为芯片、设备所需用的原材料和零部件，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完全国产化替代，而且除了进口，还有出口。 　　就像复芯在鹏城，靠着鹏城港和蓉城港。 　　最好，能在张江直接投资一个电子港。 　　“建港口需要很长的时间，申港不行吗？申港是全球吞吐量第一大港。”郑寒追问道。 　　“只能解一时之急，毕竟不可能把半导体、电子产品的优先级提高到最高。”陆飞说，“最好还是要有一个专门的数码港。” 　　接着信誓旦旦保证张江数码港，他绝对投资，申港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合作。 　　“这个我不能马上答复你，但申港可以先跟你达成战略合作关系，在数码港确立之前，可以通过沪市港运输。”郑寒敲了下桌。 　　“那飞购网是不是也可以优先……” 　　陆飞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啊你！” 　　沙领导和郑寒互看一眼。 　　陆飞理直气壮，除了海外港口，自己也层层加码投资国内的，特别是甬城港、鹏城港、申港。 　　海上每个港口，最好都有姓陆的一份！ 　　挠挠脖子，三人围绕芯片之都，一直聊到沙领导、郑寒不得不出发到世博会现场。 　　临别之前，陆飞趁机把结婚请帖以及喜糖，亲手交给他们手中，“务必赏光。” 　　“终于想好要结婚了。” 　　沙领导用看子侄辈的目光看找他，然后看了眼时间，“8月18日，有时间我一定去。” 　　郑寒也一口答应下来。 　　陆飞和他们一一握手，就此告辞，下午半天，东奔西走，分发请帖，亲手交到领导们的手里，或者由他们秘书代收，忙到傍晚。 　　夜幕随之降临，浦江两岸华灯璀璨。 　　世博园内流光溢彩，造型宛如飞碟的世博文化中心内，8000多名观众欢聚一堂。 　　无不热切期待盛会开幕时刻的到来。 　　陆飞被安排跟两岸三地工商界坐一块，李泽巨、郑志纲他们坐小孩那排，他坐最前头。 　　往右看去，富士康的郭台名出现在视线中，就见他脸色难看，强挤出笑容。 　　往左看去，看到台积电的老熟人，蔡力行，毫无疑问，得到章忠谋的命令，来接受中芯的“割股赔款”，甚至企图入主董事会。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陷入思考。 　　就在时间走到八点整，伴随着欢快的乐曲，场地中心舞台的大屏幕上呈现出华夏韵味的彩墨荷花，700名少女在舞台上亭亭玉立，手中变幻出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节目上演。 　　一直到20时29分，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老人在全场注视下，正式宣布： 　　“华夏2010年沪市世界博览会开幕！” 　　一时间，彩旗挥舞、鼓乐震天。 　　大屏幕上百花绽放、笑脸灿烂，舞台上少年儿童欢呼雀跃、各族青年载歌载舞。 　　场外，五彩焰火腾空而起、辉映夜空。 　　场内，全场响起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场内场外，激情相应、欢声相连。 　　开幕式结束之后，嘉宾、观众陆陆续续退场，陆飞也跟在人流当中，突然手机响起—— 　　赫然是沙领导的电话。 　　“天竺的商务部zhang要见我？” 　　陆飞咂摸着嘴，那是想见我？ 　　那是想坑我吧！ 第718章 组团忽悠我来了 　　“这位是天竺商务部长，普拉纳布。” 　　逻辑的沪市分公司，陆飞在会议室里见到了来自天竺的官员团队，也许以后叫巴拉特。 　　“纳玛斯戴。” 　　普拉纳布双手合十，举于胸前，面带微笑说：“陆，很高兴见到你这位世界首富。” 　　“‘世界首富’只是暂时的，也许明年就不是了。”陆飞抬起手，示意坐下。 　　普拉纳布眼里充满羡慕，说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可不管怎么样，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就是世界首富！” 　　陆飞一个眼神，就有人端上了水。 　　普拉纳布道：“要不是《福布斯》公布，真没有想到华夏能出一位世界首富。” 　　“一个人的命运，既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如果不是在华夏，我肯定达不到今天的成就。” 　　陆飞摆了摆手：“因为这些财富不仅是我的，更是社会交给我的，我的钱是代别人管理，只是因为我可以更好使用这些钱，大家才把钱交给我，我的钱越多，责任就越大。” 　　普拉纳布眼热，嘴角抽搐，“你觉得天竺有没有可能也出一位像你一样的世界首富？” 　　“一切皆有可能。” 　　陆飞心里嘀咕一句，特别是阿三。 　　“没错，在天竺，一切皆有可能！” 　　普拉纳布笑道：“因为我看了你写的《世界是平的》，书里，你说欧美把软件业外包给我们，把劳动技术产业转移给越南和你们。” 　　“没错。”陆飞点了下头。 　　“你写的很对，但我觉得并不完全对，天竺为什么不能像华夏一样接收劳动技术产业？”普拉纳布说，“我们并不比你们差。” 　　我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 　　陆飞差点笑出声，使劲憋住，“咳咳，确实，天竺在这方面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陆，你也这么认为对吗！” 　　普拉纳布开门见山，邀请陆老爷在天竺建厂，特别是逻辑的智能手机整套产业链。 　　“……”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而不语。 　　你以为我是雷君啊！ 　　普拉纳布笑道：“陆，只要逻辑愿意入驻天竺，税收减免、土地优惠、高额补贴，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谈到你满意为止。” 　　忽悠！ 　　陆飞不动声色，默默喝茶。 　　普拉纳布一愣，又说只要能在天竺建厂，还能享受无息贷款，甚至可以免还。 　　嘿嘿，接着忽悠！ 　　陆飞依然不动如山，也不接话。 　　普拉纳布见他还不心动，一个眼神，让随行的部下们轮番上阵，开出一堆诱人的条件。 　　好嘛，组团忽悠我来了！ 　　陆飞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不好使了，阿三，只要我们提高了警惕，你还会什么！ 　　“不瞒你说，陆，我们不只邀请了逻辑，我们还邀请了很多世界500强企业，有不少已经入驻天竺，通用、福特、麦德龙、沃尔玛，还有你的竞争对手，诺基亚、苹果、三星……” 　　普拉纳布紧皱眉头，相当不满。 　　“诺基亚、三星、苹果？” 　　陆飞挑了挑眉。 　　看到他的脸色，普拉纳布眼前一亮，“没错，诺基亚已经计划在天竺成立工厂，苹果也有意把自己的供应商也推荐到天竺建厂，为天竺的智能手机市场注入新的活力。” 　　“有这回事吗？我好像从未听到苹果要在天竺投资的消息？”陆飞玩味地瞧了眼他。 　　“陆，这是早晚的事，苹果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逻辑，你们两家都在全球快速扩张，如果想扩大销售，天竺的市场，你们必须来。” 　　普拉纳布昂起下巴，自信满满。 　　陆飞咂摸着嘴，天竺在逻辑整体营收里几乎忽略不计，有也是间接收入。 　　毕竟在天竺横行的华夏山寨机，用的可全是澎湃的“交钥匙”方案，挣钱嘛，不寒碜。 　　“难道你们舍得放着印度这么大的市场不要吗？”普拉纳布笑道，“但想进入我们的手机市场，是要代价的！那就是在天竺建厂！” 　　“也就是说，如果逻辑不入驻天竺……” 　　“逻辑就休想进入天竺的市场，只能坐视苹果、诺基亚这些愿意投资天竺的享受。” 　　“噗，唔。” 　　陆飞想笑又不能笑，嘴角上扬。 　　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陆，你觉得怎么样？” 　　普拉纳布目光直直低盯着他。 　　陆飞摸摸下巴，“我们当然不能放任诺基亚、苹果进入天竺，占领你们的市场而无动于衷，这样吧，天竺可以负责组装……” 　　“不不不，光组装还不够，我希望逻辑直接在本土制造，而不仅仅是负责组装。” 　　普拉纳布不满足地扬扬手。 　　“这就有点难办，在天竺建厂要大量零件，组装手机也要大量零件，如果这些材料不能从华夏进口，天竺零部件供应恐怕……” 　　陆飞委婉地提出了拒绝。 　　但普拉纳布更加迷之自信，“很简单，那就让那些零件供应商也来天竺建厂，总之，想要拥有我们的市场，就必须在天竺建厂！” 　　“别急啊，投资也分阶段，有投资天竺计划的第一期，以后就会有第二期、第三期。” 　　“你准备投资多少！什么时候投资！” 　　“怎么也不可能比苹果、诺基亚少吧，至于时间，我要跟逻辑的高层们开会决定。” 　　陆飞暗戳戳来一句，如果苹果抢先一步投资天竺，逻辑绝对不会落后，马上紧跟。 　　“苹果当然会投资天竺，想要拥有天竺手机市场，就必须在天竺建厂。”普拉纳布就像个复读机，自恃有天竺的手机市场做筹码。 　　“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陆飞嘴角不禁上扬，“其实除了逻辑，其实还有很多很棒的企业，比如联翔。” 　　“联翔！” 　　普拉纳布眼里冒出贪婪的精光。 　　又聊了一会儿，陆飞滑得像泥鳅，始终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普拉纳布不得不结束。 　　“部长，我看陆对在天竺建厂并不怎么感兴趣。”天竺的官员悄声地提醒。 　　“胡说！” 　　“他怎么会对天竺不感兴趣！” 　　“像逻辑、苹果这样的公司，不可能忽视我们的低价劳动力，不可能放弃我们庞大的市场潜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竺跟华夏一样，都是世界大国！没有人可以拒绝华夏，更没有人可以拒绝天竺！” 　　普拉纳布回过头，看向大楼，“除非他不想要天竺的市场，除非他这个人疯了。” 　　天竺的官员连连称是，不敢再说。 　　“逻辑进入天竺是早晚的事，但必须在我的任期内。”普拉纳布让他们想办法，甚至找大使馆也好，总之必须联系上华夏的媒体。 　　他要爆料！ 　　很快地，“天竺邀请逻辑投资建厂”的新闻在电视台出现，传到网上，沸沸扬扬。 　　“除了逻辑之外，商务部长普拉纳布此次还计划邀请联翔等多家华夏企业入印，甚至愿意提供无息贷款，他表示，逻辑董事长陆飞正在考虑对天竺做出不亚于苹果、诺基亚的投资，这对天竺政府政策的回应，也是对天竺市场潜力的认可，希望双方能达成合作。” 　　“网传逻辑高层秘密齐聚沪市，疑似商讨入驻天竺的计划，下一站，天竺取经？” 　　“‘逻辑入驻天竺’，牵动全球关注，天竺大统领称密切关注会谈的进展和结果，同时天竺多地爆发‘逐陆’大战，旁遮普邦、泰伦加纳邦、马哈拉施特拉邦和西孟加拉邦纷纷释放信号，邀请赴当地设厂，承诺提供一切帮助！” 　　“逻辑已决定投资天竺？孙红军：假新闻！在人力可及的范围之内，逻辑会尽快这么做，但如果苹果、诺基亚继续加大对天竺投资，逻辑恐怕不得不会加快进入天竺市场。” 　　“陆飞现身天竺馆，与普拉纳布合影，表示希望能在不太遥远的未来宣布一些事情。” 　　“天竺：苹果大战逻辑3.0？” 　　“……” 　　仿佛背后有人推波助澜，频上热搜。 　　一个是瘦死饿骆驼比马大的诺基亚，依然占据全球第一的市场份额，其他两个是智能机两大阵营的扛把子，逻辑和苹果，围绕着“天竺”这个女神，三大舔狗之间，大打出手。 　　热度，丝毫不逊于世博会。 　　一下子，行内地震。 　　尤其是王传福，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坐着红眼飞机，马不停蹄地来找陆飞。 　　这年头，许多代工企业都在外迁转移，目光集中在华夏、越南、天竺三个劳动力市场。 　　比亚迪自然不会外迁，但怕逻辑的产能转移，自从牢牢抱住了陆老爷的大腿，代工业务就变成了比亚迪最稳定的现金奶牛。 　　而且是，支撑比亚迪股价的基石之一！ 　　无论是体量，还是营收，遥遥领先于富士康、纬创、伟创力、捷普、和硕这帮同行。 　　才能源源不断地给新能源汽车输血。 　　陆总！陆总！没有逻辑我可怎么活啊！ 　　王传福两眼布满血丝，充满疲倦道：“陆总，你真的打算在天竺建厂吗？”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飞给他倒上一杯咖啡。 　　“我当然希望是假的！” 　　王传福脱口而出，“咳咳，陆总，我这么说不全是为了比亚迪，也是替逻辑着想，据说天竺的营商环境差，非常差……” 　　陆飞嘴角一翘，“如你所愿，我确实没打算要在天竺建厂，而且永远不会考虑。” 　　“啊？真哒！” 　　王传福一惊，“这……这……那些新闻？” 　　“fake news！都是假新闻！” 　　陆飞有所隐瞒，有些假新闻就是他指使传播的，“怎么可能会在天竺建厂，我又不是傻子，国内有完善的产业链、优越的基础设施、高素质的劳动力市场，天竺有吗？” 　　“没有！” 　　“天竺有的，只有工人效率差、工厂良品差、工业水平差，甚至卫生医疗差！” 　　他滔滔不绝地说出天竺建厂的缺点。 　　“卫生医疗？” 　　王传福一愣。 　　“我怕逻辑的手机大肠杆菌超标啊。” 　　陆飞简单地解释了一番，“所以天竺是什么档次，也配跟华夏比？根本不配！” 　　“呃，为什么你和孙总会那么说呢？” 　　王传福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一嘛，现在是世博会，要讲团结，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能说，我不方便直接拒绝。” 　　陆飞笑道：“第二嘛，也是烟雾弹，激一激诺基亚、苹果它们，看它们上不上套。” 　　“上套？” 　　王传福恍然大悟，“陆总想借逻辑，刺激诺基亚、苹果追加在天竺的投资。” 　　“对，你不知道天竺叫什么吗？” 　　“跨国巨头坟场！” 　　陆飞认真说但凡去天竺的，无不赔的裤衩都不剩。就比如沃达丰，被罚款21亿美刀，李黄瓜个人也挨了12亿美刀的罚款。 　　沃达丰上诉到国际仲裁法庭，打官司打了12年，胜诉了，结果天竺连夜修改法律。 　　追溯税，应运而生。 　　“咕噜。” 　　王传福舔舔嘴唇，知道天竺坑，但没有想到天竺能这么坑！简直就是个天坑！ 　　“天竺确实有市场潜力，但也仅限于有潜力，你不但带不走在天竺赚的钱，甚至保不住在天竺投资的资产。”陆飞笑眯眯，“苹果、诺基亚在天竺投入得越多，只会亏得越多！” 　　“它们会上套吗？” 　　王传福喝了口咖啡。 　　“有这个可能，诺基亚、苹果，跟逻辑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们都是上市公司。” 　　陆飞点出，诺基亚可能性很大。 　　现在虽然还是全球第一，但市场份额一直在下降，市值跟股价也一直降。 　　根本在于，全球被逻辑、三星、苹果等智能机围剿，在亚洲，特别在华夏，又被逻辑带领神舟、小米、天宇等一帮小弟群殴。 　　想要财报好看，想要数据亮眼，就只能像前世的小米一样，死守天竺，哪怕是亏本。 　　要不然，康培凯的CEO位子肯定保不住！ 　　“确实，那苹果呢？” 　　王传福心里不禁一颤。 　　“苹果在华夏的营收只占全部收入的2％，苹果和它的供应链厂商现在面临一个抉择，到底是选天竺呢，还是选华夏。” 　　陆飞笑道：“乔布斯这个人我理解，非常喜欢天竺，而且据我们的调查，苹果的供应商，纬创、富士康都有转移天竺的意愿。” 　　“我知道纬创考虑天竺，不过富士康……” 　　“富士康目前的处境，你知道吧？” 　　“非常糟糕，所以郭台名才会来内地，我想他一定会把富士康转移到其他省份。” 　　王传福点点头。 　　迄今为止，富士康频频出现跳楼事件。 　　遭到口诛笔伐，在舆论上降到冰点，网上已经有“富士慷滚出去”的口号了。 　　“就在豫南，就在商都！” 　　陆飞翘起腿，“我本来是想在电话里跟你说这件事，你既然来都来了，我就当面说。” 　　然后，说出让比亚迪抢在富士康之前，抢先在豫南建立代工厂，既解决了代工厂内迁的问题，又能把富士康精心设计的新巢抢走。 　　“迁到豫南，我没意见，人口大省，劳动力充沛，可陆总，抢了豫南，富士康还可以到其他省，未必就会去天竺。” 　　王传福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反正不用花钱，就是动动嘴皮子，就看郭台名能不能顶不顶得住舆论的讨伐了……” 　　陆飞嘿然一笑。 　　“我明白了，陆总。” 　　王传福心领神会，感到一丝寒意。 　　差点忘了，门户、微博、博客、微信、视频网站等，互联网媒体，皆在他掌握之中。 　　之前遭到友商的黑稿，陆老爷一句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造谣的自媒体号没了！ 　　恐怖如斯！ 　　“明白就好。” 　　陆飞微笑，就像打仗袭扰后勤粮道一样，他也在袭扰富士康、纬创这些苹果的供应链。 　　“我回去就组织人商量方案，然后跟豫南和商城政府对接。”王传福语气坚定。 　　陆飞双手交叉，“能争取多少政策就多争取，我们的筹码很多，比亚迪，还有上下游上百家家配套企业，必要时，谈不拢也可以报我的名字试试，也许会给几分薄面。” 　　“我觉得应该不会用上，比亚迪还有汽车生产线。”王传福伸出5根手指，“今年我们预计，单单燃油车的销量就超过50万台。” 　　“这种增长，并不长久。” 　　陆飞提醒说，比亚迪完全得益于汽车下乡，政策红利没了，整个市场必然整体降速。 　　比亚迪得回归自己的老本行，继续研发充电电池和以充电电池为动力的新能源汽车。 　　“陆总，我们一刻也没有松懈。” 　　王传福笑说：“磷酸铁锂刀片电池今年就能研发成功，最快明年，就能推出搭载这种电池的混动汽车，我把这个系列叫‘秦王朝’。” 　　“很好，我先预定一台！” 　　“当然没问题！” 　　两人顺着新能源汽车，重点聊到电池，汽车动力电池有两种技术，磷酸铁锂和三元锂。 　　比亚迪现在集中在磷酸铁锂。 　　陆飞决定再投资一家专攻三元锂电池的公司，暂时隐而不说，把结婚请帖交给他。 　　“陆总，我一定准时到！” 　　“接下来，你还得配合我演一出戏。” 　　“戏？” 　　“演给天竺，也演给苹果、诺基亚、富士康他们看，能多带一个进阴沟，是一个！” 　　陆飞嘿然一笑，组团忽悠来了。 第719章 豫南太需要陆老爷了 　　“咚。”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对着电话，说话带着口豫南口音。 　　作为商都第一大秘，专程陪同老板，负责协调处理富士康落户的大项目。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此时，郭台名和领导们正在进行第一轮的秘密会晤。 　　“真的？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确定是王总？比亚迪的王传福！” 　　“刘局，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王总稳住！稳住！我马上跟老板汇报。” 　　秘书深吸口气，脚步匆匆，走了回去。 　　门关上不到10分钟，又重新打开。 　　郭台名带着富士康的高层们，面带微笑地把商都招商引资工作组，送到门口。 　　“赵市长，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就留下了吃顿便饭再走吧？” 　　“就不麻烦郭总了，我要把这次谈判情况跟上级说明。”赵市长说，“同样我希望郭总好好考虑一下，我们邀请富士康落户豫南是真心的，如果可以的话，随时能来商都考察。” 　　“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造访。” 　　郭台名把他们送到电梯口。 　　等电梯门关上，副总裁悄声说：“郭总，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明明谈得好好的，怎么他秘书一通电话，突然就结束了呢？” 　　“估计是遇到什么急事。” 　　郭台名扬扬手，“不用多疑，现在才第一轮谈判，他不还请我们去商都考察了吗？” 　　“到时候，我们的条件改还是不改？” 　　副总裁压低声音。 　　“不变，一个也不变！为什么要变！” 　　郭台名咧嘴一笑，想要富士康从鹏城搬到商城，必须付出代价，除了十平方公里的超大地盘，税收上也要有绝大多数企业都不可能有的超长减免时限，最重要的是用工方面。 　　豫南政府必须全力配合！ 　　“我就怕把豫南逼的太急，他们会嫌……” 　　副总裁小声提醒。 　　“如果连这些条件都不答应，富士康为什么要去豫南！”郭台名语气里充满不屑。 　　副总裁果断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安啦！” 　　郭台名环顾四周，“富士康每到一处，就意味着大量的税收、就业和产业链企业入驻，我们是招商引资最优质的目标，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求我们落户，把工作机会带给他们。” 　　“郭总英明！” 　　副总裁等人不约而同地拍马屁。 　　“我们把握主动权，靠北，要不是那些跳楼的，要不是那些媒体，要不是比亚迪，我们还可以再主动一点，就不会这么被动！” 　　郭台名咬了咬牙，之所以富士康要北迁，除了被舆论口诛笔伐，也因为鹏城更疼华为、企鹅、比亚迪、逻辑这些自家宝贝，再也不稀罕富士康，什么好处，都先想到比亚迪。 　　明明靠抄袭自己的代工模式起家，现在从规模到盈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遥遥领先！ 　　不就是仗着自己抱住了逻辑的大腿！ 　　抱住了陆老爷的大腿嘛！ 　　富士康也有大腿！苹果的！乔布斯的！ 　　一念至此，郭台名转过头去，询问比亚迪、纬创、和联这些同行死敌的动向。 　　尤其是比亚迪，因为逻辑要在天竺建厂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影响最大的就是比亚迪。 　　“逻辑还在考虑对天竺市场的投入，据说想说服比亚迪在内的供应链伙伴对印投资。” 　　副总裁汇报说：“比亚迪微博上回复的是，如果苹果、联翔、诺基亚这些品牌，以及供应商继续追加投入，就会采取行动。” 　　“苹果那边怎么说？” 　　“库克准备把苹果全球的供应商请到美利坚开会。” 　　“呵呵，估计和逻辑一样，想让我们出钱出力出人，在天竺投资建厂，它坐收渔利。” 　　“毕竟天竺已经放话，不在天竺建厂投资，就休想进入天竺市场，苹果绝不会容许逻辑再拿下天竺，听说纬创已经有所行动了。” 　　“哼，还不是想多捞点苹果的订单。” 　　“郭总，那我们……” 　　“苹果的会照去，富士康照迁，按我们定下的战略来，内迁优先！”郭台名道，“当然，外迁天竺可以当个备选，也可以当个筹码，真把我们逼急了，富士康就搬天竺！” 　　“天竺跟华夏，其实差不多，富士康能在内地成功，就一样也能在天竺成功！” 　　“豫南如果不答应，我们就去天竺，不是我们需要豫南，而是豫南太需要我们了！” 　　“给他们工作，就必须感恩。” 　　“就是，明明已经包吃包住还给工作，竟然还嫌996太苦，加班可是一种优待。” 　　副总裁这话，富士康其他高层无不赞同。 　　“对嘛，我们才是赏饭吃的。” 　　郭台名双手叉腰，背对着落地窗。 　　轰隆隆，秋雷阵阵，一道电光划破天际。 　　半张脸在明，半张脸在暗，光影交错。 　　“哗哗哗～” 　　整个沪市，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点拍打在餐厅的玻璃上，陆飞坐在包厢里，接到王传福的电话，嘴角微微上扬。 　　“喔，他们也来？可以啊，那就来吧。” 　　说完，交代王贲让服务员晚点上菜。 　　不一会儿，王传福带着赵市长以及他的秘书，推门而入，陆飞的真容映入他们的眼帘。 　　“陆总！” 　　赵市长激动不已。 　　“坐坐。” 　　陆飞让王贲出去催下菜，随即看向他，“真没想到商城的招商引资都跑到沪市了。” 　　“一言难尽，陆总，一言难尽。” 　　赵市长也不隐瞒，倒起苦水。 　　豫南的外贸因为金融危机的波及，出口规模一年不如一年，于是今年，省里把招商引资当成了上上下下的头等大事，派出几十支分队南下北上，到北上广深等地找项目、谈合作。 　　甚至一对一跟进，24小时贴身服务。 　　“豫南这是全面进入‘大招商时代’。” 　　陆飞和王传福互看一眼。 　　“陆总这话没说错。” 　　赵市长看了眼秘书，后者立马意会，挨个倒酒，然后端起酒杯，作势就要敬酒。 　　“酒不着急喝，我就是好奇商城这次招商引资，除了比亚迪，还找了哪些公司？”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 　　“什么都找，但主要是科技公司！” 　　赵市长继续倒苦水，豫南有地，有人，还有灰突突的煤炭和水泥，但高新技术产业乏善可陈，出去招商，根本没脸去接触科技公司。 　　这个面貌，豫南太想改变了！ 　　“那富士康找了吗？” 　　王传福冷不丁地提问。 　　赵市长一个激灵，发现两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既然知道了，也索性光棍地承认。 　　“王总猜的真准，的确有富士康。” 　　他笑道：“每年有数以万计的豫南人就在富士康打工，当然，比亚迪的比例也不少，所以我们就想，与其让人跑出去，干脆把厂子建在豫南，就在自己的省里，再也不用跨省。”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正事“搁”在一边，几人边吃边聊，聊着世博会，三言两语，插几句豫南的招商引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市长终于按耐不住了，“陆总，王总，逻辑和比亚迪真的打算在天竺建厂吗？” 　　“这个嘛，还不确定。” 　　陆飞笑道：“我们肯定会转移，但转移到哪儿，目前我们有两个方向，一个就是外迁，也就是天竺，还有一个，就是内迁……” 　　“陆总，你觉得豫南怎么样？” 　　“豫南确实不错，不过陕北、蓉城、冀北也很不错，现在中西部不是爆发了承接产业转移的浪潮嘛，不少地方都掀起了招商热。” 　　“是有，但他们招商引资的诚意和条件绝对没有我们高！我们这回完全豁出去了，陆总、王总，如果逻辑、比亚迪要北迁，没有任何地方比豫南更合适的！请务必来豫南！” 　　“喔，会给我们什么落户条件呢？”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赵市长忙不迭说，除了土地、税收、贷款，就是最急需的劳动力，他们也负责到底，搞“自上而下”的招工模式，任务逐级下放，平均每个乡镇需要招募30到50名工人。 　　豫南最不缺的就是人！ 　　“富士康也是这个条件吗？” 　　王传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 　　赵市长拍拍胸脯保证，你们要什么条件都行！只要你肯来豫南，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条件肯定比富士康还要优越还要多！ 　　“豫南值得考虑，不过天竺……” 　　陆飞摸摸下巴，一脸为难。 　　赵市长喝了口酒，壮着胆说：“陆总，王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 　　王传福给他倒酒。 　　“陆总，你在全国各地都有投资。” 　　赵市长如数家珍，一一抖落。 　　安皖、鄂北有陆老爷牵线搭桥京东方生产线，而且安皖是全国第一条第6代LED。 　　打破了三星、LG、日立等垄断！ 　　闽建有宸鸿电容触控屏和AMOLED面板。 　　陕北有奇梦达、长鑫存储，鄂北有全国最大的存储芯片基地，有全球第三的长江存储。 　　东北，跟长春光机合作，还入股了卓越光学一堆光学公司，专攻光刻机、智能机、医用仪器等光学镜片，明摆着要打造“光学之都”。 　　西北有光伏，有硅集团，就连冀北，也有飞购重点扶持的电商村，有中通整合的华北航空跟物流，北上广深江浙，就更不用说了！ 　　“复芯、飞购、企鹅、中通、逻辑、七里香，那么多企业，那么多产业链！” 　　“为什么您不能也在豫南投资呢？” 　　“陆总，求求您，求求您看看豫南！” 　　赵市长仿佛受了泼天的委屈，眼眶微红。 　　陆老爷，为什么您就不看看豫南啊！ 　　把把投资都错过豫南，我们比他们弱吗？ 　　“咳咳。” 　　王传福尴尬地看向陆飞，却见他还在笑。 　　“陆总，我们老板喝多了，喝多了，您千万不要记在心上。”秘书吓得赶紧解释。 　　“豫南真的这么希望我去投资？” 　　陆飞递上了一张纸巾。 　　“陆总，您就投资我们一回吧，保证是有第一次，就想有第二次，第三次……” 　　赵市长真情流露，情绪激动。 　　盼星星，盼月亮，盼陆老爷久矣！ 　　毕竟，陆老爷来了，钱就到啦！ 　　“王总，你什么意见？” 　　陆飞侧目而视。 　　“陆总，我觉得与其建立在天竺，其实豫南更合适，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王传福道，“当然，我听你的，你说在哪就在哪。” 　　陆飞和他对视了一眼，郑重道：“好吧，就取消外迁天竺的计划，我们北迁，而且把豫南当作第一选择，你们觉得这怎么样？” 　　王传福补充了句，“这可不单单是比亚迪一个代工厂，也不是逻辑一个分公司，而是整条代工的产业链，上上下下，会有几百家公司，可以提供三五十万个就业岗位！” 　　三五十万个就业？！ 　　这么大的馅饼，一下子把赵市长砸晕了。 　　“这下，豫南会满意吧？” 　　陆飞面带微笑。 　　“满意！满意！陆总，王总，我敬您两位！”赵市长一口气，连喝三杯白酒。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只是把豫南当作第一选择，如果满足不了我们的条件……” 　　陆飞耸了耸肩。 　　“您说！” 　　赵市长给秘书使了眼色，秘书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第一嘛，就是我们需要航空港。” 　　王传福直截了当说代工厂还要靠近保税区海关，一部逻辑手机，从出厂运输到海关，在那里完成手续，然后可以直接装入停靠在商城机场的中通航空或者跨国快递的货运专机。 　　在最快时间之内，到达全球各地。 　　“以目前商城机场的运力，很难办到。” 　　赵市长说：“不过请陆总放心，回去我们就跟省里沟通，能不能把机场扩建！” 　　“这个回答，我很喜欢！” 　　陆飞露出满意的笑容，“而且我也不会只让豫南承担，如果可以，三体基金和中通航空也可以参与到项目，就像华北航空一样，未必不能把商城打造成华中的交通航空枢纽。” 　　又是一张香喷喷的大饼！ 　　赵市长口干舌燥，吞吞口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飞觉得亏欠豫南太多，他画了一张张大饼，来人，喂豫南吃饼！ 　　“陆、陆总，这些都是给豫南的吗？” 　　赵市长把酒一饮而尽，压了压惊。 　　“是给比亚迪代工厂落户的省份，谁拿下比亚迪，谁就能得到这些。”陆飞提醒，“但有一点，既然投资了航空港，我们不希望有其他竞争对手坐享其成，分享这个红利。” 　　“陆总的意思，是不是如果选了比亚迪，就不能再接受其他代工厂，是这个意思吗？” 　　赵市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错，我们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投入的豫南，被别人摘了桃子。”王传福强调说。 　　“这……这……其实富士康未必就摘比亚迪的桃子吧？我们可以把条件提高……” 　　赵市长很想鱼和熊掌都可兼得。 　　“不是，你真指望靠富士康成事？”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富士康这方面不是有经验吗？鹏城的手机代工产业链不就有富士康一份功劳！” 　　赵市长面红耳赤。 　　这里面都是局，你可不能被富士康害了！ 　　陆飞直接揭开代工厂的隐痛。 　　一部iPhone4的成本价大概在千元，而富士康每一部只能赚几十块，辛辛苦苦打工，收益却这么少，正因为处于产业链的低端。 　　靠富士康，是靠不住的！ 　　消耗大量的人力、财力、劳动力、土地等资源不说，还不能促成本地产业升级转型。 　　“富士康不行？比亚迪能帮豫南吗！” 　　赵市长半信半疑，“还是逻辑？” 　　“你难道觉得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吗？” 　　“陆总、王总，确实是有实力，可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干，方不方便跟我讲讲，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我要把这些汇报给省里？” 　　“如果办到了呢？” 　　“真的可行的话，我们就不要富士康！” 　　“不过，这要等见到省里领导才能说。” 　　“好，好，没问题，省里的领导早就想见陆总、王总一面，我来安排。”赵市长应了下来，“到时候我亲自通知你们。” 　　“干杯。” 　　陆飞笑眯眯地举起酒杯。 　　“干杯！” 　　赵市长一口白酒入喉，心里暖洋洋。 　　一想到比亚迪、逻辑两大巨头伺候我大豫南一个，您说我这福气小吗！ 　　至于富士康，什么档次？ 　　也配跟逻辑、比亚迪比！he tui！ 第720章 糟了糟了，我成备胎 　　从第二天开始，赵市长开始在比亚迪和富士康之间，左右横跳，上午跟郭台名为首的富士康、下午就是跟王传福带队的比亚迪。 　　在任何一方没有明确落户豫南之前，两边都不得罪，两边也都不答应，脚踏两条船。 　　相互造访，紧锣密鼓地谈了几次，逐步敲定了落户的一系列细节条件，但几次三番下来，赵市长的天平慢慢倾斜在比亚迪上。 　　不仅仅是条件，更是态度。 　　跟陆飞、王传福在一起，如沐春风。 　　跟郭台名在一起，简直是打雷闪电。 　　郭台名自恃掌握主动权，狮子大开口，在土地、税收、招工等方面，能争取的都争。 　　“投产前5年，免去企业税和增值税，接下来5年，税收减半，还要少交社保和其它费用，这么算下来，富士康每年减轻的成本至少在1亿美刀，另外这10平方公里土地……” 　　赵市长沉着脸：“郭总，富士康的这些条件真的就不能再让一让吗？” 　　“这已经是富士康能做的最大妥协。” 　　郭台名一脸遗憾说：“请富士康落户的不只豫南一家，其他每一家提出的条件也很不错，如果豫南真的想留住富士康，就必须拿出能让我能说服董事会的那种诚意和好处。” 　　“郭总，我们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但这些条件，豫南和商城不可能再让步了。” 　　赵市长摇头失笑。 　　眼看谈判又像前几天一样，始终在税收、土地和贷款上谈不拢，陷入僵局。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又沉闷。 　　“我们今天的谈判看来又只能到这儿。” 　　赵市长看了眼手表，作势要起身。 　　郭台名睨了下副总裁，副总裁立马跳出来劝阻，“您别着急，条件又不是不能谈。” 　　看着他摆谱，赵市长鼻子里冷哼一声。 　　陆老爷哪怕是世界首富，也没这么大谱！ 　　你就是个宝岛首富，装什么装！ 　　他很想掀翻桌子，扭头就走，但商都16县都在他肩上担着，不可能撂挑子走人。 　　“赵市长，不是我不想让，是董事会逼得我不能让，只有这些条件，才能让董事会同意富士康落户豫南。”郭台名叹了口气，“本来董事会有意外迁到天竺，是我给拦下了。” 　　“怎么，富士康要去天竺？” 　　“天竺给我们很多无法拒绝的条件，出于商业机密考虑，我只能说比豫南给的更丰厚，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留下来，选择豫南，因为我觉得，商都需要富士康，豫南需要富士康，豫南群众需要富士康给他们饭碗吃饭。” 　　“这么说，如果豫南不同意，富士康打算直接迁到天竺？”赵市长冷冷一笑。 　　“其它省份，我们也有考虑，冀北、赣西、安皖、川渝。”郭台名暗戳戳地威胁。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郭总，我们需要富士康，但并不是只有富士康，豫南的招商引资还有很多项目！” 　　赵市长默默感激陆飞和王传福，要不是还有更好的比亚迪，恐怕自己要完全被动。 　　我成备胎了？ 　　郭台名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不慌不忙，“但它们像富士康适合豫南吗？” 　　“未必没有。” 　　赵市长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 　　“这样的话，富士康也只能把豫南列为迁移的选择对象，等我们考察完天竺……” 　　郭台名强势回应，富士康并非豫南不可。 　　“当然可以。” 　　赵市长早就受不了富士康的气焰，“但郭总要想清楚，豫南的这个条件，其他省份恐怕拿不出更优渥的，哪怕是天竺，条件比得上，也未必适合豫南，郭总之所以相中商城，难道不是因为看中了商城的机场、人口和位置？” 　　“我冒味一句，这是您的意思，还是豫南领导们的意思？”郭台名不安地双手攥紧。 　　“这是我们商城的意思！” 　　赵市长说自己会把他们的意见都反映给上级，至于同不同意，全要看省里的领导。 　　“好吧，既然我们谈了三天也谈不拢，不如就交给领导们来定！”郭台名松了口气。 　　两帮人不欢而散，离开会议室。 　　赵市长转头看向秘书，“陆总、王总今天几点的飞机？现在到豫南没有啊？” 　　“10点25分，照时间快抵达机场了。” 　　与此同时，陆飞和王传福等人降落在新郑机场，提前得到消息的豫南领导，早已把对接等级从市级升到省级，亲自在机场迎接。 　　中午这顿，隆重款待。 　　甚至有鲤鱼焙面，延津做法。 　　饭后在酒店稍作休整，就出发到中牟县。 　　就见斯斯文文的领导大手一挥，指向面前这一片距离商都中心几十公里远的荒芜之地。 　　“陆总，王总，这里就是我们计划给你们划出的航空港厂区，比亚迪就在这儿～” 　　“这里还种枣。” 　　陆飞放眼望去，地里种着一些枣树。 　　“这里穷，祖辈都以务农种枣为生，没有工业，没有资源。”斯文领导说，“如果陆总、王总同意，我们就以每年每亩1200元的价格转让给比亚迪，任你们挥毫撒墨。” 　　王传福对比了下，比给富士康的还要优越，笑道：“看来您是真想把我们留下来。” 　　“那还有假！” 　　斯文领导说：“豫南是人口大省，但本地的产业链不完善，能提供的就业机会太少，每年都有很严重的人口外溢，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错过这一次沿海内迁的窗口期。” 　　接着语气坚定：“所以陆总、王总，只要逻辑、比亚迪能来豫南，不管是10个，还是100个，你们提的那些条件，我们都答应！” 　　“包括富士康？” 　　陆飞走到一棵枣树旁。 　　“陆总，我可以坚决反对富士康落户豫南，但你必须拿出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 　　斯文领导一脸严肃。 　　“很简单，苹果跟逻辑是竞争对手，代工逻辑的比亚迪，跟代工苹果的富士康也是竞争对手，我不能让竞争对手享受我的红利吧？” 　　陆飞直截了当，总之，有你没他！ 　　“……” 　　斯文领导一时沉默，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王传福补了一句，“而且富士康的产业链跟比亚迪不一样，因为逻辑是国产品牌，零部件国产化率高，可以把挣的钱留在豫南，留在国内，富士康，就只让苹果吃肉，自己喝汤，而留给豫南的，又还能有几口汤呢？” 　　“富士康毛利率低，潜力不足，我们也了解这个情况。”斯文领导点了下头。 　　“关键这种代工厂是逐利的，富士康能把生产线从鹏城迁到商都，将来也能从商都迁到其它地方，豫南的这份饭碗早晚会被端走。” 　　陆飞一本正经。 　　“富士康端走，比亚迪就不会端走？” 　　人群当中，一个精瘦领导站了出来。 　　“我们当然也会搬走，但我们不会就这么走，我们会帮豫南产业转型、技术升级！” 　　王传福和陆飞相视一笑。 　　“赵市长电话里跟我讲过，陆总、王总有办法能帮豫南产业升级转型，可靠电子产品代工，做不到这一点吧？”斯文领导笑盈盈道。 　　“当然不是这个，而是新能源汽车！” 　　王传福直接说比亚迪要搞电动车产业链。 　　新能源汽车？电动车？ 　　领导们有的咋舌，有的怀疑，有的不屑。 　　这年头，新能源汽车就是个笑话！ 　　“各位是不是觉得我和王总疯了？” 　　陆飞笑道：“没事，尽管笑吧，我可以理解，毕竟当年我说要自研芯片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等看我的笑话，但等到是他们变成了一个个笑话，新能源汽车上，也是同样的结果。” 　　斯文领导不免犹豫：“陆总、王总，误会了，我们并没有笑话你们，新能源汽车是明确的战略性产业，豫南当然支持，只是……” 　　“你们应该知道，欧美日韩的经济支柱之一，就是汽车吧？”陆飞伸出一根手指，“一辆汽车，由上万种零部件组合而成，可以带动钢铁、冶金、机械、化工、电子、信息各种产业。”说着摊开手掌，“豫南的产业要转型，就得有这么一只‘领头羊’，才可以盘活。” 　　“陆总、王总的意思，是把新能源汽车上下游产业链，都、都建在豫南？！” 　　顷刻间，豫南的领导们或多或少震惊。 　　“不是全部，也是大部分。” 　　王传福有所保留地说出心中的蓝图。 　　紧紧围绕商城航空港，布局全国重要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基地，以商城为主、开封为辅。 　　郑汴、焦作、洛阳、新乡、南阳、许昌、安阳、鹤壁等地，集结零部件骨干生产企业。 　　新能源汽车之都，不就有了吗！ 　　“嘶～” 　　即便见过了大场面的领导们，也被他们这一宏伟版图，吓了一跳，“陆总、王总……” 　　“这些就是我和陆总讨论出初步构想。” 　　王传福心里也急，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迫切需要至少一个根据地，得到方方面面支持。 　　“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比亚迪的代工厂只是个小项目，新能源汽车才是大项目，价值千亿的大项目！搞不好，还能创造出上百万个就业岗位！”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就见刚刚还半信半疑的人，一个个瞪大双眼，眼里冒着饿狼般的精光，如果这话从王传福嘴里说出，可信度可能只有五分。 　　但陆老爷说这话，可信度就有八九分！ 　　毕竟，陆老爷可是世界首富！ 　　“陆总，为什么偏偏是豫南？” 　　斯文领导兴奋之余，也有顾虑。 　　“很简单，豫南是人口大省，自然也是电动车消费潜在的大市场，而且又在中原腹地的核心，四通八达，背靠冀北津门，东临鲁东江南，南接安皖、鄂北，西连晋西、陕北，能辐射的市场范围相当广阔，更重要的是……” 　　陆飞笑道：“您也说了，豫南极缺工业，尤其缺支柱型产业，新能源汽车就是一个机会，哪怕赌，你们难道会不愿意赌一把吗？” 　　“……” 　　领导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法拒绝。 　　如果真成了，那豫南可就要起飞了！ 　　“而且豫南有锂矿，电动车里，锂电池动力系统很重要，而锂电池中的磷酸铁锂材料又是重中之重。”王传福说，“比亚迪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在豫南，电池产业也就在豫南。” 　　“这下可以做选择了吧？是要富士康，还是要一个附带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的比亚迪？” 　　陆飞环顾四周，面带微笑。 　　锂矿的投资，自己当然不会局限在国内，借这次欧债危机，提前布局海外锂矿资源。 　　智利、津巴布韦、阿根廷…… 　　从而，把控住上游锂业的话语权。 　　而比亚迪的磷酸铁锂，就放在豫南。 　　至于三元锂电池，已经交代孙红军去找曾毓群，“宁德时代”可能还叫“宁德时代”，但位置要改一改，建在锂矿资源最丰富的赣西。 　　赣西，就是陆老爷的“世界锂电之都”。 　　整个华夏，遍插陆老爷的旗！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比亚迪！” 　　斯文领导咧嘴一笑，伸出了手。 　　“中！陆总、王总，你们说的都中！新能源汽车就落户在俺们豫南，保证兴旺！” 　　看到领导拍板，其他人也无不赞同。 　　就在一片黄土枣林里，豫南的领导们和陆飞、王传福合影，憧憬着将来的远大前景。 　　陆老爷来了，晴天就到了！ 　　陆老爷来了，豫南就发达了！ 　　领导们回来以后，马上给远在沪市的赵市长等人去电话，撤！这富士康不要也罢！ 　　我们要比亚迪！只要比亚迪！ 　　赵市长早就等这句话了，立刻收拾行李。 　　离开之前，再见郭台名，腰杆挺直。 　　“想必是豫南的领导作出了决定了？” 　　郭台名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郭总，我们已经收到省里的通知，但不好意思，豫南不能答应富士康的要求，决定取消对富士康的招商引资计划。” 　　赵市长道：“抱歉耽误你们这么多天。” 　　“什么？！” 　　郭台名一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副总裁急忙拦住赵市长，“条件可以再谈，我们商人，就是凡是可以商量的人。” 　　赵市长摇头失笑，现在商量？晚了！ 　　“莫非贵省招商引资已经有眉目了？” 　　郭台名看他志得意满，立刻猜测。 　　“没错，富士康这下可以找其他兄弟省份，也可以找天竺，我想既然他们开的条件比豫南高，那我就不耽误郭总了！” 　　赵市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郭台名阴沉着脸。 　　以前求我落户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 　　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 　　“郭总，这该如何是好！” 　　副总裁面色慌张，豫南可是他们调研考察下来，最适合富士康内迁之地。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查！” 　　郭台名咬牙切齿：“马上去查！” 　　“我马上去，我马上去找我豫南的朋友打听一下。”副总裁等人拿出电话，匆匆调查。 　　郭台名一阵头疼，本来就因为跳楼舆论风波，把富士康推到风口浪尖，现在鹏城这个爹不疼，豫南这个娘也不爱，变得相当尴尬。 　　其它省的条件，不如豫南，也不如天竺！ 　　与其内迁，倒不如外迁！ 　　不一会儿，副总裁带来了坏消息，是比亚迪，是比亚迪抢在富士康的前头，落户豫南。 　　糟了，糟了，我成替身了！ 　　郭台名回到了赵市长在谈判中的强硬态度，怪不得寸步不让，合着抱比亚迪大腿。 　　但转念一想，“不对，就算比亚迪落户豫南，那也不至于拒绝富士康，有谁会拒绝同一个省有两个全球代工产业，除非……” 　　“郭总，您想的没错，据说比亚迪落户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允许引富士康入豫南。” 　　“什么！” 　　郭台名一怒之下，拍案而起。 　　副总裁等人猛地一抖，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说话触霉头，但就在此时—— 　　秘书脚步匆匆，带来更糟糕的消息。 　　又双出现跳楼事件！ 　　网上的舆论，已经炸开了锅！ 第721章 刀进肚子，凉粉还是凉粉吗 　　“给相关话题最大的流量，特别是强烈攻击，不要只针对富士康，苹果才是真凶！” 　　第二天，陆飞让王传福等人留在豫南，继续跟进落户的事情，自己先回到沪市。 　　接机的孙红军，此时，跟他并排坐在车里，“陆总，这恐怕影响不到苹果吧？” 　　“苹果跟富士康穿一条裤子，现在富士康沾上了屎，苹果能幸免？”陆飞冷笑说，“屎沾上了，苹果还是苹果吗？” 　　孙红军不禁会意，没人在乎吃了几碗粉。 　　有的人，只想剖开富士康和苹果的肚子。 　　“阿美利加不是喜欢人权嘛！” 　　陆飞道：“富士康、苹果谁也别想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孙红军建议说：“陆总，不如请记者潜伏富士康当卧底，来一个揭黑报道怎么样？” 　　“国内的媒体影响再广，也只能覆盖全国，必须找一家‘客观中立’的第三方外媒，我昨天已经让徐欣联系英吉利的BBC，论打拳，论滤镜，呵呵，它是专业的。” 　　陆飞坏笑，“BBC跟苹果可不对付。” 　　（ps：BBC曾曝光过苹果）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啊！ 　　孙红军嘴角疯狂上扬，又往下扯：“陆总，逻辑该怎么做？要不要声援和谴责？” 　　“那是媒体的活，我们不能越俎代庖，逻辑和比亚迪能做的，就是让打工人好过，让苹果和富士康难过，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陆飞一脸的正义凛然。 　　“估计现在郭台名急得团团转，前脚刚被我们抢了豫南这个内迁的据点，后脚富士康又在风口浪尖上，一招不慎，可以考虑学纬创，搬去天竺建厂了，内地是想也不要再想了。” 　　孙红军嘿然一笑。 　　“如果富士康真的搬到了天竺，那不枉我们这么费心，到时候，郭台名和乔布斯就会明白，华夏和天竺有多么大的参差，什么叫‘世界工厂’，什么特么地叫‘企业坟场’！” 　　陆飞不禁想到明年苹果发布会，乔布斯拿起大肠杆菌超标的iphone5，桀桀桀～ 　　“就算不搬，也影响到了苹果的布局，特别马上要到的手机发布会。”孙红军笑道。 　　“今年的手机，跟去年的iphone4的差别大吗？”陆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新机目前只知道叫‘iphone4S’，具体信息很难查到，苹果雇了佛勒波的前局长当信息安全顾问，狠抓保密工作。”孙红军无奈说。 　　“乔布斯可真够下血本。” 　　陆飞不以为然，防得了别人防得了我？ 　　苹果系列产品对他而言，完全是单方面透明，虽然因为蝴蝶效应，出现一些差异。 　　“陆总，我非常怀疑经常攻击入侵我们服务器的黑客，可能跟苹果有关。” 　　“恐怕苹果只是个打手，真正的幕后黑手，呵呵，你懂的，我们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试图窃取我们的核心技术和机密信息，好在有东方微点和我们的白客，采取了多手准备，没有让他们得逞。” 　　孙红军说：“华为那边，希望我们能够支援一下，他们的服务器也经常遭受进攻。” 　　“应该的。” 　　陆飞点点头，“也就是说，除了iphone4S这个名字，别的，什么也查不到？” 　　“倒也不是，苹果那边查不到，但我们从三星那里调查到，iphone4S的处理器很有可能是自研。”孙红军压低声音，“其实说是自研，但是基于三星S5PC110的授权，核心布局肯定相似，最多扔掉不需要的模块，定制优化，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性能参数是多少。” 　　“就算再优化，那也只是单核，也不可能单核超双核！超过我们的祖龙231！”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 　　“没错！” 　　孙红军昂起下巴。 　　从性能上，第二代的祖龙231，可比第一代的221更快，同步双核运行，两个CPU核心同时参加运算，而且会根据负载的多少，来统一管理两个核心的工作状态，不只是手机。 　　最新一代的kindlepad，一样搭载！ 　　“恐怕，iphone4S唯一的优势，就剩下一个，不卡，哈哈哈。”陆飞噗嗤笑出了声。 　　“哈哈哈。” 　　孙红军摇头失笑，“没办法，IOS是封闭系统，我们安卓是开源系统，不过陆总，我们已经按您的意思，在努力弥补这种缺陷。” 　　“我们的炎黄UI做的怎么样了？” 　　“相当好，lphone5的工程机我这次带来了，保险箱就放在酒店里，专人看管着。” 　　两人坐车抵达宝格丽酒店，在孙红军的房间里，陆飞把玩起四边圆弧金属边框的lphone5，外观不能说跟魅族MX4似曾相识，也至少跟华为mate10有几分相似。 　　此刻，他正在操纵流畅的YHUI。 　　“过去安卓的应用是一边编译一边执行，安迪鲁宾牵头做了编译器，把所有的Java代码都编译成机器码，就能提升系统内应用的编译效率，程序运行的速度也能更快。” 　　孙红军解释说：“这还只是第一代，以后会越来越流畅，陆总，这个编译器，我们要不要对安卓联盟其他的成员开放共享？” 　　“当然。” 　　“可是……” 　　“我知道你想让逻辑独占这个技术，就能在系统软件层面，遥遥领先其它安卓机，但这不就跟诺基亚的塞班联盟了嘛，三星、索尼它们就会像退出塞班一样，退出安卓。” 　　陆飞把大拇指按压在home上，“我们需要吗？我们可是逻辑！逻辑是最棒的！” 　　看到他正在按压解锁，孙红军激动说：“确实，陆总，不管是安卓机，还是苹果机，跟我们的指纹解锁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我们开放的只是编译工具，要用的话，他们只能自己二次开发，适配自己的处理器，但是，有几个有自己的自研芯片？” 　　陆飞说话里透着不屑。 　　连自研芯片都没有，也配跟逻辑比档次？ 　　“我们自研的CPU、基带芯片已经是国际一流，就差GPU了。”孙红军搓搓手，“现在用的，还是Imagination的PowerVR。” 　　“我们之前选出要买的ARM、Imagination，他们愿不愿意卖给逻辑？” 　　陆飞把工程机放下。 　　孙红军摇摇头，ARM和Imagination一样，软硬不吃，既不接受收购，也不接受入股，哪怕逻辑是他们最大的甲方，订单占了总业务的四五成，非但不愿意，Imagination甚至要跟逻辑竞购MIPS，简直就是—— 　　敬酒不吃吃头孢！ 　　“Imagination也想像我们、英伟达和AMD一样，拥有自己的CPU和GPU？” 　　陆飞一下子看出了目的。 　　“没错，不过我们没有让他得逞，花了1亿英镑拿下了MIPS，呃，比预算贵了点。” 　　孙红军低下头，毕竟贵了1000万英镑。 　　“贵点就贵点，只要物超所值！”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就按我们原定计划，把MIPS无偿捐给工信部和中科院，然后联合华为、龙芯、中兴、大唐、神舟、展讯，创立MIPS基金会，一起完善生态。” 　　接着眯眯眼：“至于Imagination嘛……” 　　“陆总，我觉得完全没必要买Imagination，它最重要的资产是PowerVR GPU，既然我们下定决心，搞自己的马良架构，比起买公司，不如干脆挖人，既能拖慢它的研发的速度，也能扩充我们的团队。” 　　孙红军主动替他倒上茶。 　　“也有道理，说到团队，AMD不是要卖掉原来ATI的移动GPU部门，买到了吗？” 　　陆飞拿起杯子，顿了一下。 　　孙红军抿了抿嘴，“没有，三轮竞购下来，其他公司都退出了，只有高通不依不饶，非要抢到手不可，已经抬到7000万美刀。” 　　“高通有没有查到这个第三方公司是我们指使的？”陆飞喝了口水，咂摸着嘴。 　　“高通摸了底，但没有查到是我们，只是拖第三方转告我们，希望能把移动GPU部门让给他们。”孙红军摇头失笑。 　　“让？都是第一次做GPU，凭什么让？让是不可能让的，除非高通乖乖让给我们！” 　　“陆总，其实即便第三方抢到了，只要高通肯花钱调查，早晚会查到真正的买主是我们，我怕到时候高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祖龙、巴龙已经让他们非常不爽。” 　　“你觉得我们让给高通，高通就不会对我们不爽吗？我们早晚要真刀真枪地干一仗！” 　　陆飞不以为然：“不过现在，高通没这个胆，逻辑，神舟、澎湃采购了那么多芯片，它舍得吗？它敢得罪我们这个大客户吗？” 　　“那我就让他们继续抢？” 　　孙红军投去问询的目光。 　　“这个部门的价值我看最多8000万美刀，再多，不如拿这笔钱把整个团队挖走！” 　　陆飞话锋一转，“至于ARM，看来我该好好想想，怎么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孙红军看了眼他，又望了眼电视。 　　“比亚迪放弃天竺，落户豫南！” 　　“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虽然豫南开出的条件没有天竺的好，但比亚迪必须选择豫南，也只能选择豫南，这是比亚迪的使命，我们希望通过比亚迪，帮助商城、豫南彻底腾飞！” 　　“比亚迪与富士康，天使与恶魔？” 　　“舆情沸腾，网友都让富士康滚出去！” 　　“彭博社今日报道，苹果第三方代工厂被指血汗工厂，员工每天工作超时候，工作环境极其恶劣，受此影响，股价狂跌4％。” 　　“苹果发表声明称，将进一步了解富士康的有关情况，已经组成专项小组调查，同时重申，始终致力于员工福祉，并不断监控工厂工作条件，以确保其符合苹果的严格标准。” 　　“郭台名：对于富士康发生的一切，我除了致歉还是致歉，除了痛心还是痛心。” 　　“……” 　　“看来又让陆飞这个王八蛋得逞了！” 　　柳传智气得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 　　“柳总，您说富士康现在的处境，是陆飞在背后捣鬼？”羊元庆好奇不已。 　　“除了他，还有谁啊！” 　　柳传智鼻子里冷哼一声，“你不觉得他对付富士康的手段，跟对付我们、对付阿狸粑粑的时候很像嘛！搞臭你、搞乱你、搞垮你！” 　　“确实眼熟！” 　　羊元庆不得不感慨。 　　“没有人比我更懂陆飞这个卑鄙小人。” 　　柳传智笑道：“郭台名可着了他的道。” 　　“可不！因为这场舆论风波，鹏城是不可能再呆下去，最合适的豫南，又被比亚迪占了去，剩下有实力的，忌惮富士康这块烫手山芋，没实力的，又给不出想要的落户条件。” 　　羊元庆骂道：“这一手真狠！” 　　“其心可诛！其心歹毒！” 　　柳传智拍了下桌子，又想到了企鹅轧空。 　　我的钱！我的钱！天杀的陆飞！ 　　“这下郭台名要好好想想，是继续内迁，还是跟纬创一样，外迁天竺。”羊元庆道。 　　“虽然对富士康来说是一个坏消息，但对我们来说，确实一个好消息，比亚迪抢了富士康的豫南，不在天竺建厂，陆飞就不可能通过比亚迪，把手伸进天竺，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布局天竺的市场！” 　　柳传智眯了眯眼。 　　“柳总，是不是要加大对天竺的投资？” 　　羊元庆搀扶着他，走向沙发。 　　联翔电脑在天竺的市场份额已经超过了20％，手机也打败了天竺本土的手机品牌。 　　“没错！” 　　柳传智话里透着一丝无奈。 　　惨烈的现实已经摆在面前，电脑业务被神舟暴打，全国第一的宝座，已经摇摇欲坠，手机业务，又惨遭逻辑率领一帮小弟群殴。 　　如果没有合约机，早就亏穿地心。 　　但在天竺不一样，联翔打不赢逻辑，还打不赢阿三，在天竺市场，用自己丰富而熟悉的组装厂招数，一路高歌，势头非常强劲。 　　从而，弥补了国内市场份额的损失。 　　天竺就是联翔仅次于华夏的核心市场！ 　　一旦放弃了天竺市场，联翔电脑的市场份额不但从全球第一，直接跌出前三的位置，亏损暂且不说，联翔股价估计会全面崩盘。 　　“柳总，天竺的商务部长已经回国了，要建厂合作的话，恐怕需要我们到天竺去谈。” 　　羊元庆询问出访的时间。 　　“库克不是邀请我们参加苹果的发布会吗，等返程的时候，我们拐道去一趟天竺。” 　　柳传智幽幽道：“我估计这次的发布会不简单，说不好，还能碰上郭台名他们……” 第722章 爷投印了 　　5月31日，今晚是世博会闭幕式。 　　世博文化中心，陆飞来到和开幕式安排一样的区域，跟一个个点头之交，打着招呼。 　　余光里，突然见到脸色发黑的郭台名。 　　“郭总，你好。” 　　陆飞嘴角一翘，走上前去。 　　郭台名皮笑肉不笑，一想到豫南被比亚迪抢走，心里蹿出一团怒火，“陆总，我有件事不明白，陆总能不能帮我解惑一下？” 　　“有什么事还会难倒郭总？” 　　陆飞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是一直盛传比亚迪和逻辑要外迁到天竺建厂吗？怎么突然又改换到了豫南？” 　　郭台名咬了咬牙。 　　“关于这个问题，郭总问错人了，你要去问王总，我的主张是迁到天竺，但他最终决定把比亚迪北迁到豫南，没办法，比亚迪由他做主，我只能听他的。”陆飞无奈地耸耸肩。 　　郭台名不禁有一种被隔壁老王NTR的感觉，豫南明明是富士康先看上！明明是我的！ 　　“什么？竟然这么巧合？” 　　“就是这么巧合。” 　　“那真是奇了怪了，豫南先联系你们，为什么最后却选了比亚迪，没有选富士康呢？” 　　“这也是我想问陆总的。” 　　郭台名阴沉着脸，本地的企业太没有礼貌啦！来抢！来偷袭！不讲武德！赛林木！ 　　“问我？我觉得问我，不如问豫南的领导，招商引资本来就不是我们商人能左右的，之所以选择比亚迪，肯定是考虑到比亚迪有过人之处，比富士康更合适。”陆飞摆摆手。 　　郭台名很不服气道：“我觉得比亚迪什么都不如富士康，只不过多了陆总你。” 　　你这话虽然在夸我，但我还是要锤你！ 　　陆飞笑眯眯道：“这几年我一直看着比亚迪，它好不好我最清楚了，还是找一下自身原因，富士康的条件是不是太高？工人的工资待遇涨没涨？特别是舆论，最近有没有好转？” 　　“……” 　　郭台名感觉刀刀扎在自己心口。 　　“富士康发生的悲剧，郭总要吸取教训啊。”陆飞满脸的痛心疾首，“其实如果在天竺，这种事恐怕不算是个事，啊，失言了。” 　　“陆总何出此言啊？” 　　“不知道郭总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在流干天竺人的血之前，英吉利决不投降’？” 　　“听说过。” 　　“之前我跟天竺的商务部长见面，他不但说天竺的劳动力充沛、成本便宜，还说如果在天竺，根本不可能出现富士康这种情况。” 　　陆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喔，真的吗？” 　　郭台名眯眯眼，果然，资本家的心都脏！ 　　陆飞道：“他姑且这么一说，我们就姑且这么一听，其实我倒希望富士康落户豫南，这样比亚迪就能去天竺，天竺的商务部长跟我许诺的条件，可比豫南的给的还要多！” 　　“多谢陆总的提醒，天竺我会考虑的。” 　　郭台名心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陆飞和他握了下，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阴谋，肯定有阴谋。” 　　郭台名陷入长长的沉思，会不会是正话反说，越是不让干一件事，就越撺掇去干？ 　　就在他理不清头绪时，闭幕式正式开始。 　　轮滑少年手举国际展览局旗、世博会旗，从会场两侧涌上场地中央，在音乐中，上百名少年、儿童手持鲜花和花环，上百名少女手举参展国家和国际组织的旗帜，尽情挥舞。 　　节目，一直演到8点30分整。 　　“我宣布，2010年沪市世界博览会闭幕！”老人温文尔雅地宣布闭幕。 　　全场响起阵阵掌声，波涛汹涌。 　　紧接着，刘德桦、曾丽、周杰仑、景恬等艺人登台献唱，把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陆飞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又把镜头对准郭台名的方向，空无一人，提前离场。 　　急了，急了，人都不见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陆飞的背后，悄咪咪说了些话，脸色大变，立刻跟着他，径自来到停车场，停靠着一辆红旗轿车。 　　车头车尾的红旗，迎风飘扬。 　　半晌，视线中出现了刚刚宣布闭幕式的老人，慈眉善目，用看子侄辈的目光看着他。 　　“小陆！” 　　“诶。” 　　陆飞一个激灵，双手紧握住他。 　　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老人表扬说：“你提供的希腊、迪拜债务的情报，以及对中东、欧元区的预测，很有参考价值，世博会上，我们收获了很多，还有南非标准银行那边，好在你提醒的及时，也解开了不必要的误会。” 　　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 　　主要是盛放您深思熟虑的果实…… 　　陆飞可不敢像鹿云这朵云一样乱飘。 　　老人接下来问到65nm光刻机、32nm工艺，以及整个张江国产半导体基地的构想。 　　“功劳都是大家！” 　　“是他们的汗水、毅力、信念，才有了国产第四代光刻机，中微的65nm只是个开始，只是光刻机上的一小步，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只是开始的结束，以后还会有浸润式DUV、浸润式EUv，甚至光刻城！” 　　陆飞一五一十回答，偶尔夹带点私活。 　　要钱，要人，要地，还要科创板。 　　“你这张嘴，不过听着提气。” 　　老人满意地点了下头。 　　“不只是硬件方面，软件方面，我们也要追上。”陆飞嘿然一笑，“逻辑刚刚收购了全球一流水平的芯片公司，MIPS，就是授权架构给龙芯的公司，经逻辑董事会商量以后，一致决定，把MIPS捐给部里和中科院。” 　　“噢，捐？” 　　“对，捐！而且逻辑跟华为、龙芯牵头成立MIPS基金会，拿出3亿，我个人再拿出2亿，面向全国院校、科研院所以及同行友商，作为完善MIPS生态的奖励。” 　　“好，好！好！！” 　　老人拍拍他的肩膀，不禁感慨：“我明白你的用心，包括比亚迪落户豫南的事。” 　　“您知道了？”陆飞一怔。 　　“这件事都在世博会传遍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人满意说，“很好，没有选择天竺，而是选择豫南，豫南的同志都说这件事你出了很大的力，而且还打算把新能源汽车也留给豫南，帮助后续的产业升级转型。” 　　“嘿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总不能让给富士康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豫南被富士康给害咯。”陆飞偷偷给郭台名眼药。 　　“Emm，这件事会有处理。” 　　老人警告逻辑和比亚迪不准出这种事。 　　“是，领导！” 　　陆飞信誓旦旦，心里偷笑。 　　这下富士康，不滚去天竺是不可能了。 　　和老人聊完时局，聊完需求，两人就此分开了，陆飞坐车来到世茂佘山庄园。 　　别墅紧挨着湖，跟邻居岛岛相望，真正意义上的岛居别墅，彼此之间靠桥梁相连。 　　林幽水秀，灯光如昼。 　　曾丽从卧室里走出来，忽然一双大手环住她的腰，接着整个人栽在男人的怀里。 　　“嘿嘿，学姐。” 　　“先别乱动，小雨、夏夏刚睡着呢。” 　　“嘘。” 　　陆飞看了眼漏条门缝的卧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牵着曾丽的手，进入主卧。 　　大门一关，大灯一开。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沪市？” 　　曾丽仰起脖子，眯着眼睛。 　　“要去一趟燕京，飞购的六一九，我必须在场。”陆飞还打算顺便看看正在施工的大楼，上市了，该搬出租借的海龙大厦。 　　“你不是说把公司交给刘镪东吗？” 　　曾丽下巴抵在他的肩膀。 　　“六一九、双十一、公司年会这种大场合，还是要现身的。”陆飞熟能生巧，“而且今年不一样，全国团购、电商网站超过了2000家，到时候一定会血流成河，虽然美团在团购是第一，飞购在电商是第一，但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我们准备了杀手锏。” 　　“什、什么杀手锏？” 　　“家电、3C产品，以旧换新。” 　　“嗬嗬，全国范围吗？” 　　“那倒不是，这次活动仅限于城市居民。”陆飞把玩着，“次贷危机的时候，农村的老百姓已经享受到了从家电，到汽车下乡的政策红利，今年也该给城里送点温暖。” 　　“那新的换旧的，会不会很吃亏？” 　　“不会，怎么会呢！都有补贴，晶东、美团、逻辑、神舟全是‘以旧换新’中标企业。” 　　陆飞顿了顿，拿出手机举例子。 　　低价回收到的手机，按照新旧程度，分类处理，外壳、功能健全的手机，可以旧机翻新，简单更换下系统，就能以上百元的价格就卖出，毕竟，这可是华强北的最爱。 　　而翻新的老年机、山寨机在国内没有什么市场，但在国外却是热销品，尤其在非洲、东南亚和东欧，只要能打电话发短信就行。 　　何况，“以旧换新”带来的巨大流量。 　　非但不亏，而且小赚！ 　　“忙完六一九，你有没有空？” 　　曾丽双手捧住他的脸。 　　“是不是《源代码》的首映礼？” 　　陆飞嘴角一翘。 　　“你记得啊！是不是媛媛跟你说的？” 　　曾丽眼眸里闪着光。 　　“没有啊。” 　　陆飞戳了戳自己的额头，“这可是我牵头创立的项目，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又怎么可能不参加，况且学姐你可在里面主演呢！” 　　“算你记性好。” 　　“那是不是该帮我卸甲了？卸甲！” 　　“哒哒，哒哒……”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强烈振动，每一次的响动，都感觉手机就要散架似的。 　　“电、电话……” 　　曾丽扭来扭去，哭腔。 　　“今天太晚，明天再说。” 　　陆飞抬头，抹了下嘴。 　　“不行，万一很要紧呢……” 　　曾丽拨弄了下他的头发，挣扎着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电话，号码赫然来自王传福。 　　合同签了，富士康彻底没戏了！ 　　“比亚迪、中通和逻辑入豫！” 　　“近日，豫南与逻辑、比亚迪、中通共同草签了一份《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双方约定，将在电子信息产业、光电产业、新能源产业、物流产业和人力资源培训、销售网络建设等领域，扩大合作与交流及投资规模。” 　　“富士康究竟为什么那么恐怖？” 　　“有关部门已组成联合调查组，准备进驻富士康。” 　　“苹果就富士康风波再次发表声明，CEO库克表示，将严厉要求供应商和合作伙伴达到‘行业内最高标准’，并会定期检查工作条件，确保供应链中的每个人都受到保护，受到尊重，截至目前为止，苹果市值蒸发超4％。” 　　看到第二天的报纸，郭台名气急败坏地把高管们喊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让你们压舆论，你们就是这么压得嘛？你们的脑子是不是动了手术，挪到屁股上！” 　　“无能！废物！” 　　“甲饭配狗塞！” 　　“你们管理不当捅出来的篓子，我替你们收拾的还不够啊！这几天为了这件事，跑断了腿，觉夜没有睡，光喝酒就吐了十几趟，我特么怎么招了你们这一群大颗瓜，靠妖！” 　　“……” 　　副总裁等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有没有活人，给我说句话，要不然，马上卷铺盖滚蛋！”郭台名一巴掌拍在桌上。 　　副总裁无奈地解释，不是不想压，根本压不住，“郭总，当务之急，还是要应对苹果的调查组，还有鹏城方面要求的整改。” 　　“现在整改的怎么样？” 　　郭台名强压下怒火。 　　“都改了，都改了。” 　　“可长此以往，产能必定跟不上苹果的要求，可要跟上苹果的产量，现在的工作量又不可能满足，不管怎样，我们的损失大了！” 　　“问题还不只是亏损，还有苹果，苹果会不会因此恼怒富士康？会不会因此把富士康的订单交给纬创、和联？甚至会不会……” 　　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好了！好了！” 　　郭台名听得心烦意乱，大喝道：“先这么维持的，至少等调查结束了再说，特别是苹果调查组确认没问题！” 　　就在此时，座机铃铃作响。 　　一接电话，来电的赫然是库克。 　　郭台名脸色突变，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焰，面对库克的兴师问罪，就像媳妇遇到了婆婆，处处受气，但一个屁也不敢放。 　　副总裁等人看在眼里，早已习惯。 　　自家这位老板，那可是跪着的典范。 　　“郭，乔布斯和我很生气，董事会也很生气，这件事，必须马上给我处理掉！马上！” 　　“蒂姆，我现在已经在处理了。” 　　“不要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合作友谊，处理不好，苹果不排除考虑把富士康的订单转移到更安全的纬创和和联，特别是纬创。” 　　“纬创？蒂姆，你在开玩笑嘛，就纬创这点实力，它吃得了吗？别给它吃撑了咯。” 　　“我已经跟纬创交涉过了，纬创愿意按照我们的要求，把工厂迁到天竺建厂，然后慢慢把华夏的代工业务，全部转移到天竺。” 　　“你也想富士康也转移吗？” 　　“郭，这就要看你自己了，我们既看好华夏市场，也重视天竺市场，苹果会给敢于先吃螃蟹的勇士应有的奖励，至于落后掉队的……” 　　弦外之音，郭台名听的清清楚楚。 　　毫无疑问，就是被踢出苹果供应链体系。 　　失去了现有的大腿，又抱不上陆老爷的大腿，富士康的结局，恐怕非死即残。 　　“我会考虑的，蒂姆，在我参加苹果发布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郭台名前脚卑微地向库克保证，后脚面对下属，又支棱起来，趾高气昂。 　　欺负不了洋人，我还欺负不了你？ 　　“郭总？” 　　副总裁看到他招招手，走上前去。 　　“我让你调查的，调查的怎么样？” 　　郭台名咬了咬牙，按住他的肩膀。 　　“我已经派人深入，目前掌握的情报，确实像陆飞说的一样，天竺名义上人口有好几亿，但因为制度，说出来可能有点难听，除了婆罗门、刹帝利以外，另外的都不算人。” 　　副总裁压低声音说：“可能连牲口……在天竺，我们确实不用再担心今天这样的事情。” 　　“真的！？” 　　郭台名兴奋地来回踱步了一会儿。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既然豫南被比亚迪占了，其它省又碍于舆论，中止了对富士康的招商引资，吗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爷投天竺了！ 第723章 阿狸粑粑，四面楚歌 　　飞机落地，陆飞直奔酒仙桥的电子城科技园，飞购此时的办公楼群，还只是个工地。 　　工人忙碌，机器轰鸣，各种施工声响交织在一起，让人耳朵嗡嗡作响。 　　“陆总。” 　　刘镪东递上顶红帽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能在2012年12月左右竣工验收。” 　　“镪东，咱们算是终于结束北漂，落户在朝阳了。”陆飞戴上帽子，面带微笑。 　　“是啊，海龙大厦住得再舒服，那也是租的，陆总，我们自己的楼，建就建得气魄。” 　　刘镪东兴奋不已，“整个面积有47万平方米，186亩，相当于66个标准足球场，这样的大小，才配的上全球第三互联网公司！” 　　“总价多少？” 　　陆飞双手叉腰，环顾四周。 　　“加上土地转让的12.6亿，整个工程大概68.9亿，按47万平方米来算，平均每平米成本只有1.46万元，算上装修费等，每平米还是1万多，这在燕京，在中关村这种地段，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得亏之前就买了囤着。” 　　刘镪东左右张望，志得意满。 　　“江浙那边，特别是你岳父，他现在可是杭城的父母官，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陆飞用戏谑的语气调侃。 　　刘镪东如今相当于李达康级别的女婿。 　　“肯定是有想法，就是问我们能不能把杭城的电商城，扩建成高新技术园区？” 　　刘镪东摸了摸鼻子。 　　陆飞沉吟半晌，“当然可以，不过，地先挑先买，但不急着建，现在我们在全球布局，手头上紧，等以后宽裕了，再盖不迟。” 　　刘镪东点了下头，很是赞同。 　　“到时候，搞个南北两京制，以沿南方为主，你觉得怎么样？”陆飞嘴角一翘。 　　“我觉得没问题，现在B2C已经完全取代C2C，是电商的主流，晶东无论在国内，还是海外的的发展，只会越来越迅猛，特别是国内，这次牵头的‘以旧换新’，就是个机会。” 　　刘镪东搓搓手，准备大干一场。 　　陆飞再三叮嘱，晶东既是多个省市以旧换新中标的销售企业，也是中标的回收企业。 　　“放心，陆总，晶东这个以旧换新的活动，到现在，已经超过85万人申报。” 　　刘镪东自信满满，以旧换新，不是一换一，而是旧的手机、家电、3C数码，可以在晶东上折扣处理，旧的可以换取一定价值的兑换券和优惠券，而且有效期有36个月。 　　“处理二手的淘宝网成立的怎么样？” 　　“在我们的协助下，美团正在创办，我和王星计划，等下半年的双十一以后，再上线这个专供二手的电商网站，毕竟回收的手机、空调、电视，都需要质量检测和翻新修理。” 　　“对了，别忘了慈善活动。” 　　“我们已经跟西海、川渝这些受灾地区，还有全国的贫困地区对接，除了捐一批七八成新的二手，售出所得的三成，拿来当捐款。” 　　“这样也算变废为宝，大家多赢。” 　　陆飞双手负背，巡视工地。 　　单单二手空调，就有利可图，一个成色好点的，价格在200到300不等，如果已经损坏，更会大打折扣，只有100到200。 　　回收之后，一顿翻新，不挂淘宝网，挂在线下店铺当二手处理，售价也在600到800。 　　仅仅一台空调，利润就可以达到好几百。 　　淘宝网，就相当于专卖二手的闲鱼，但不一样的是，模式除了C2C，也有B2C。 　　“陆总，我们这也算是把电商的所有赛道都占占光了。”刘镪东不无兴奋说。 　　“不要高兴太早，淘宝这种模式很难说能不能保持长期盈利，但我们又不能不做。” 　　陆飞摸摸下巴，索性把淘宝当成引流的工具，给美团、飞购带来流量，把整个飞购系产品的利益最大化，但不能以飞购的名义。 　　毕竟，闲鱼也是搞臭阿狸的真凶之一。 　　“嘿嘿，挂的是美团的子公司，晶东最多是深度合作。”刘镪东坏笑道，“陆总，我们这算不算打入易趣的核心业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算风水轮流转。” 　　“易趣算什么，几年前就被我们踩在脚下，现在该踩的是阿狸，我们要让美团踩着阿狸，当上全国电商的老二！” 　　陆飞伸出两个手指，直觉委屈了美团。 　　美团既要替飞购消化假货、白牌、山寨等盗版货流，又要替飞购背负各种难听的骂名。 　　杀人放火美团网，万人景仰飞购网。 　　真的不愧是天生的黑手套！ 　　“陆总，今年就是个机会。” 　　刘镪东眯着眼，且不说阿狸粑粑内部，鹿云为首的管理层，跟作为大股东的雅虎内斗，就鹿云鬼之操作，把资源从淘多多抽调，倾斜在天猫，就惹怒逼急了一批入驻的中小店家。 　　前有雅巴大战，后有商家起义。 　　阿狸乱成了一锅粥，就差第三股势力！ 　　“那些中小商家再抱团，能有多少能量？不过是乌合之众，翻不出多少浪花，根本经不住分化瓦解。”陆飞咂摸着嘴，“如果鹿云他们连这都镇压不住，干脆统统离职滚蛋，更不值得我们这么多年去打压。” 　　“陆总，我就怕我们在外部施压，万一力度太大，会不会让雅虎和阿狸停止内斗，一致对外，对付我们？”刘镪东更想坐山观虎斗。 　　“就雅虎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我们这个外援，拿什么跟鹿云斗，别忘了，软银的孙正义更支持鹿云，我们必须插手，雅虎和阿狸之间的矛盾已经白热化，不得不燃烧了！” 　　陆飞坚定说：“就差一个导火索。” 　　“您是说六一九？”刘镪东追问道。 　　“那只能让雅虎对鹿云的管理失望，还需要一个爆发口。”陆飞神秘一笑，“上个月刚刚颁布了新规，非金融机构的支付牌照，目前只能面向内资企业，对吗？” 　　“对，没错，yang行的要求，维护金融安全，如果是由外资股东控股的支付公司，只能特批，很有可能拿不到正式……我明白了，陆总，您是说鹿云会拿这个做文章！” 　　刘镪东恍然大悟，毕竟阿狸如果被雅虎控股，控制董事会的话，那么易支付就休想拿到第一批正式牌照，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用—— 　　要么企鹅支付，要么财付宝。 　　“鹿云这个人我太懂了，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既不会让雅虎控股阿狸，也不会让雅虎享受到易支付的任何红利。” 　　陆飞说出了他前世的做法，私有化。 　　“不会吧？” 　　刘镪东，“鹿云的胆子和胃口未免太大了，软银、雅虎肯定不会同意，就算易支付的市场份额不到2％，但好歹是仅次于我们的全国第三大网络支付，还是有潜力可挖的。” 　　“那就看他的胆子有多大，敢不敢绕开董事会，私自把易支付私有化了？” 　　“这……这……难说。” 　　“这么说吧，只要他干的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雅虎，把他踢出阿狸的管理层。” 　　陆飞笑眯眯地拍下他的肩。 　　阿狸粑粑内忧外患，一旦跟雅虎开战，这个时候，从外部向鹿云他们施加压力，三方围攻，四面楚歌，阿狸粑粑的后果不堪设想。 　　前世，是因为赶上了更爆炸的3Q大战。 　　周宏祎转移了企鹅和佰度两大巨头的视线，带着他们偏离方向，然后让各大互联网公司站队，爆发了第一次互联网的世纪大战。 　　全国从上到下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才让鹿云轻松不少，阿狸也不需要三线做战。 　　从而，得到了4年左右的黄金发展时期。 　　但如今可没有3Q大战，收购TVB的那一笔账，陆老爷可一直记在小本本里。 　　六一九临近，千团大战即将爆发。 　　但凡有点实力、有点野心的团购平台，以及背后的金主爸爸，纷纷进入烧钱模式。 　　这时，随处可见1分钱看电影、吃霸王餐、唱KTV的广告宣传，包括《源代码》、《单身男女》这些汉唐电影，补贴力度极大。 　　几乎是把补贴直接送到用户手上。 　　争抢流量、宣传推广，更是铺天盖地，狂轰滥炸，一轮又一轮的地推，微博、门户、视频网站、网页弹窗等广告费，也水涨船高。 　　一下子，翻了三四倍！ 　　地推、挖人、补贴，互联网肉搏战最常用的3个招数，超过1500多家的电商网站、团购网站都在用，都在卷，整个六一九预计—— 　　要烧掉上百亿rmb！ 　　而且越快到六一九，烧钱的浪潮就越高，陷入内外交困的阿狸，就像一艘摇摇欲坠的大船，但鹿云等人已经顾不上外部的危险。 　　因为内斗，再次升级。 　　“你说什么，巴茨还是拒绝！” 　　鹿云气急败坏地把精心准备的方案，狠狠地摔在桌上，“雅虎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开的回购条件，难道还不够好吗！” 　　“雅虎想附带一条，那就是提前预支淘多多上市带来的收益。”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No，qtmd！” 　　鹿云破口大骂，几个菜，喝成这样。 　　蔡崇鑫无奈道：“巴茨的决定很好理解，毕竟将来，只要淘多多、易支付、51网这些资产，任何一个上市，对雅虎来说都是丰厚的回报，持股坐等升值是最稳最好的选择。” 　　“去特么，雅虎想坐享其成，想什么都不用干，就白白从我们这里刮走4成，做梦！” 　　鹿云冷笑，“我偏不如他的意。” 　　“就算我们现在能不同意，马上10月协议一到期，雅虎就能顺理成章地入驻董事会。” 　　“雅虎派10个董事来也没用！” 　　“杰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才能阻止雅虎。” 　　“我没有意气用事，如果雅虎敢干出出格的事，就算董事会我们不占优，我们还可以提交到股东大会。” 　　鹿云咬了咬牙，前提是软银坚定地站在他们这边。 　　“问题就出在孙正义的态度。” 　　蔡崇鑫叹了口气，阿狸的六一九、双十一，以及全年的成绩，只能说差强人意。 　　孙正义不是一次两次表达过失望，飞购遥遥领先阿狸也就算了，可被美团后者追上，恐怕软银会考虑跳船，而且在跳船之前，榨干阿狸的所有价值，就跟雅虎现在的想法一样。 　　“你什么意见？” 　　“也许我们该给一点甜头，比如上市承诺，至少让软银看到阿狸还有前景可图。” 　　“淘多多现在不可能上市，那是我们留着冲击纳斯达克、纽交所的，51网怎么样？” 　　“你觉得51网可能吗？我们都不信，他们怎么可能相信！”蔡崇鑫摇头失笑。 　　51网在微博、贴吧、企鹅直播和微信等社交媒体的冲击下，用户流失，流量大跌，又赶上多次整改，口碑砸了，名声臭了，唯一拿的出手的直播，也一直处于亏损烧钱的状况。 　　本来该上市的时候，赶上次贷危机，冲流量做上市的计划失败，彻底失去了机会。 　　现在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都特么地怪庞东升！他怎么不去死！” 　　鹿云咬了咬牙，双拳紧握。 　　“是啊，这个混蛋乱搞也就算了，自立门户，竟然挖走51网的老部下，从核心团队挖了不少人，去跟他做什么页游联运平台。” 　　蔡崇鑫气得满脸通红。 　　庞东升小儿，吾誓杀之！ 　　还有陆飞这个竖子，我必灭之！ 　　鹿云气急败坏，因为他的联运平台跟搜狗战略合作，三国杀、热血三国，甚至是页游版的奇迹MU，这背后会没有陆飞唆使？ 　　一时间，两人感到一丝的无力。 　　感觉阿狸就是西楚霸王，陆飞就是腹黑王八蛋流氓的刘邦，一手策反庞东升这个英布，一手扶持美团王星这个彭越，不断袭扰，然后派刘镪东这个韩信，联合新狼、网艺、企鹅这些诸侯，正面合围，要把他们围歼而死。 　　“现在，恐怕只有易支付……” 　　蔡崇鑫抬眼望去。 　　“不可能！易支付垮了，淘多多就垮了，淘多多垮了，阿狸粑粑也就垮了。” 　　鹿云一口否定。 　　“没这么严重，杰克，只是上市承诺而已，如果拿这个能换回软银对阿狸的支持，不划算吗？”蔡崇鑫直直地看向他。 　　“当然不划算，你知道易支付意味着什么吗！”鹿云认真道。“没有易支付，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陆飞的支付，现在5年的免费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企鹅支付、财付宝开始收保护费，我们就得跪着，替他挣钱。” 　　挣钱嘛，不寒碜。 　　蔡崇鑫再三相劝，多少人都跪了。 　　寒碜，很特么寒碜！ 　　鹿云咬咬牙，陆飞欺人太甚。 　　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 　　蔡崇鑫无奈道：“只是上市而已，何况上市融了资，易支付不是就有更好的未来，杰克，这并不矛盾，除非你……你不会！” 　　“没错，我干了。” 　　鹿云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自己正在偷偷摸摸地把易支付的所有权转让给自己控股的另一家公司，也就是说，为了让易支付取得作为国内合法第三方支付平台的资格，把易支付划归到了他个人名下控股。 　　“你、你怎么都没跟我商量！” 　　蔡崇鑫又急又气。 　　“放心，崇鑫，那个公司也有你一份。” 　　鹿云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杰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蔡崇鑫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以拿牌照之名，背着董事会私下里操作，相当于未经股东同意，私自强行私有化。 　　这可跟财付宝不一样，陆飞在创立之初，就只是让飞购网持股，控股的是东陆集团。 　　而且，借着三体基金入股、速汇金整合等一系列操作，一直在稀释飞购网的股份。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鹿云眼里露出一丝凶光。 　　“这件事瞒不住雅虎、软银，如果让孙正义知道，等于是把他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蔡崇鑫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不，孙正义会同意的，因为易支付就是个市占率不到2％的支付工具，微不足道，我私有化，完全是出于国家安全和政策要求。” 　　鹿云不以为意，“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今年的六一九、双十一，我们能办得漂漂亮亮，证明我们的价值，证明阿狸的实力，依他的性格，这件事会揭过去，一定会的。” 　　“你疯了，真的疯了……” 　　蔡崇鑫毛骨悚然。 　　“对，我疯了！我已经被陆飞逼疯了！” 　　鹿云一拍桌子，大声咆哮。 　　陆贼！奸贼！狗贼！恶贼！ 第724章 千团大战 　　“什么，杰克！” 　　办公桌上的座机，传出孙正义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你想让易支付申请第三方支付牌照？” 　　“没错，孙，财付宝、企鹅支付5年免费期马上要到了，明年或许就要收费，与其把这笔钱交给陆，为什么不干脆作为推广易支付的补贴呢？”鹿云抬头看了眼蔡崇鑫。 　　蔡崇鑫默不作声，静静听孙正义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现在，线上支付已经是华夏陆一家独大，你打算怎么做大做强？” 　　“企鹅支付靠的是企鹅。” 　　鹿云认真说：“这个模式，易支付无法复制，但我们可以复制财付宝模式，补贴用户以外，还要结合物流，支持货到付款，阿狸除了跟德邦、宅急送几家合作，重点投资了星晨急便，整整1000多万美刀，打造基于云物流技术的快递联盟，来抗衡飞购的快马联盟。” 　　孙正义听到“自建物流＋自营天猫＋自有支付”的套路，眼前一亮，“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杰克，我支持你！不过，华夏刚刚颁布新规，外资企业不得从事第三方支付服务，易支付目前的股权结构，不符合审批资格吧？”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特意找你。” 　　鹿云说：“我们已经反复研究过了，要顺利地拿到牌照，就要把易支付变成内资。” 　　“怎么变成内资？”孙正义追问。 　　鹿云拐弯抹角地说要把易支付转移到自己名下的纯内资公司，归阿狸的管理层所有。 　　孙正义当即反对：“不行！绝对不行！” 　　“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会反对，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反对，你是不是担心软银失去对易支付的控制，失去易支付的未来收益对吗？” 　　“对！” 　　“孙，我可以很负责地跟你说，你想多了，想太多了，易支付的市场份额现在不到2％，估值恐怕都不到几百万美刀，即便我有心做大，可未来谁说的准呢？毕竟面对的可是占有98％市场的财付宝合企鹅支付。” 　　鹿云三言两语，都在唱衰易支付的价值。 　　孙正义却不同意，不管怎样，易支付也有软银的一份，几百万美刀也是美刀，也是钱！ 　　蔡崇鑫看了眼鹿云，又看了眼电话，眼神里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行不通。 　　但显然，孙正义的反应在鹿云的意料之中，他暗暗许诺，只要在6月底的董事会上同意自己的提案，一定给软银丰厚的回报。 　　信誓旦旦地保证六一九、双十一，以及今年的业绩，而且会提高平台年费，对商家的征收，从过去的6000块，涨到3万、6万两个档次，给阿狸的盈利来个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股价高了，分红多了，带来的收益大大超过一个微不足道的易支付，这总可以了吧？ 　　“干脆这样吧。” 　　孙正义左思右想，就看这次的六一九，如果阿狸的表现能让他满意，可以考虑在董事会投他一票，毕竟打心里不看好易支付的前途。 　　“孙，阿里嘎多！谢谢你投的信任票！” 　　鹿云挂断电话，兴奋地看向蔡崇鑫，“看看，我说什么，孙正义根本没把易支付放在眼里，只要下个礼拜的董事会，通过决议，我们私有化就合法了，不用担心雅虎翻旧账。” 　　“杰克，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蔡崇鑫无奈地摇头，“今年的购物节，情况很不容乐观，未必能达到孙正义的预期。” 　　“你说什么？！” 　　鹿云看到他递来的文件，顿时头皮发麻。 　　上千家电商、团购网站陷入军阀混战、群雄割据的大混乱，一直烧钱到6月18日。 　　千团大战里的任何一个，但凡没砸个千万资金，都没有资格上牌桌，即便上了，吃饭也只能坐小孩那桌，头部的可以亿计地砸钱。 　　前脚，团宝网宣布2.5亿投放计划。 　　后脚，就背靠IDG、红杉的大众点评，融资1.6亿美刀，要投放4个亿。 　　有佰度当靠山的糯米网、有搜虎、凯雷等资本护体的拉手网、有盛大支持的满座网，还有人人网、开心网、360等互联网第二梯队扶持的势力，搅成一团，乱成了一锅粥。 　　流量、补贴、楼宇社区广告，甚至地铁公交广告，无所不包，绝大多数的打法都没有逻辑、没有套路，无招胜有招，有钱胜没钱。 　　打到最后，已经是毫无下限的狗咬狗。 　　有个团购网站，惊人地发现公司隔三差五都要断一次网，请了不知道多少网络专家，都搞不明白对方黑客的攻击方式。 　　一番调查，终于查明白了。 　　好几家竞争的团购网站买通了保安，这个隔15分钟拔一次网线，那个隔半个小时。 　　除了收买保安，还有重金挖人。 　　你用3倍挖走，我用5倍挖回，挖来挖去都是一些墙头草的地区经理，可没有办法，他们有当地资源，掌控一个城市的团购格局。 　　虚假的商战，勾心斗角、运筹帷幄。 　　现实的商战，举报虚假宣传，但凡是对同行网站有利的内容，统统举报三连。 　　阳谋阴谋，无所不用其极。 　　堪称华夏互联网史上第一次世纪大战。 　　炮火连天中，飞购网由刘镪东坐镇，大军岿然不动，陆飞这个最高统帅则亲赴美团。 　　开了个简短的动员会，激励士气。 　　会后，王星和王慧闻跟在陆飞两侧，疯狂吐槽，“陆总，疯了，都疯了，群魔乱舞！” 　　“我们不要乱舞就行。” 　　陆飞笑道：“这么不计成本低烧钱抢占市场，不讲回报率，不讲投入产出比，一旦资本不再跟进加投，很快就死掉，昙花一现而已，我们不要自乱阵脚，按照自己的节奏就好。” 　　“我明白，陆总，所以我们也没有打算在线上跟他们拼补贴。”王星不做线上推广，把资源倾斜在线下地推，开辟新的内卷赛道。 　　“怎么会想到这一出？” 　　陆飞好奇地看向他们。 　　“主要是有飞购的流量体系兜底。” 　　王慧闻算了一笔账，就算在线上投入再多，效果也只是从90％提升到95％，如果放在地推，就很可能从60％提高到90％。 　　“对，而且我觉得2B业务做补贴是效果一般，走线下地推，对商家端效率更高。” 　　王星补充了一句。 　　“能想明白这点，不枉我把美团交给你们。”陆飞满意道，“团购的本质并不是一个纯C端业务，而是帮助没有推广能力的本地服务商家建立向消费者推广的渠道。” 　　左看看，右看看，“商家越多，上单量越多，销量就越高，业务也就有了抓手，这比地推、挖人、打广告都有用。” 　　“我们也是这么做的，深挖供给端。” 　　王星回答，补贴除了用户，还有商家，而且倾向独家合作，很多淘多多的商家，因为受不了阿狸侧重在天猫，纷纷逃到美团。 　　“我们对商家抽调过，据说淘多多的不少人准备在六一九这天，狠狠地报复一把阿狸。”王慧闻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怎么报复？” 　　陆飞侧目而视。 　　“就是对天猫商铺恶意购买，刷差评，然后退款。”王慧闻一五一十地汇报。 　　“隔靴搔痒，没什么用。” 　　陆飞摇头失笑，打蛇要打七寸。 　　比如流量，不再针对51网，51网已经不需要他们折腾，这一次针对的是淘宝客。 　　就是跟阿狸粑粑、淘多多合作的个人网站，通过淘多多开放的数据接口，第三方网站可以加载店铺和商品信息，通过推广，抽走一定的提成，相当于兼职阿狸的网络推销员。 　　这一次，要彻底铲除，斩草除根！ 　　阿狸系，休想接入到陆老爷的流量体系！ 　　“咕噜。” 　　王星吞吞口水，换位思考，想到自己在鹿云这个四面包围的处境，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亏自己是陆老爷的人，不是敌人！ 　　“陆总，我们还有个更重要的情报。” 　　王慧闻压低声音，“是阿狸那边跳槽到我们这里的人泄漏的。” 　　“噢，阿狸跳槽来美团的人多吗？” 　　陆飞饶有兴趣。 　　“多！怎么不多！不过我们不轻易收人，也不跟风挖人，要收就收管用的人。” 　　王星说，“这次负责地推的，就是阿狸原来的销售副总裁，他改进了美团的销售体系，线下的精细化程度高了，运营效率也高了。” 　　“这个情报，就是他最先告诉我们。” 　　王慧闻屏退左右。 　　王星得到陆飞的眼神暗示，如实道：“阿狸之前负责B2B业务的人说，不少供应商签约客户存在欺诈现象，而且有迹象证明，平台内部有直销团队默许、协助的情况。” 　　“确定？” 　　陆飞眼里迸发着精光。 　　王慧闻点了下头：“半个月前，我们就让一家机构调查，触目惊心，光抽查到的就有一百多家家，照比例推算，恐怕要一两千家。” 　　“调查报告和证据呢？” 　　“都有，我们计划捅给企鹅、新狼、网艺这些网媒，您觉得怎么样？” 　　“不妥，这件事要交给微博曝光。” 　　陆飞轻声地交代两人。 　　“是，陆总！” 　　王星、王慧闻异口同声，满脸兴奋。 　　“真是天助我也，这一次美团超越阿狸，我们就更加悠然、更加从容了。” 　　陆飞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走进办公室。 　　午夜，灯火通明。 　　就见电视画面里，徐磊站在启动器按钮的装置前，此刻大屏幕的画面，瞬即切换到钟表的动图，秒针一秒一秒地走。 　　“现在让我们倒数5个数。” 　　“五！四！三！二！一！！” 　　李虹大声道：“六一九正式开始！！” 　　在按下按钮的刹那，显示屏丝滑地切换到新画面，像老虎机一样的卡通机器，一连串10位数的“0”，突然间，起了变化。 　　21秒，1亿！ 　　4分钟，10亿！ 　　不停跳动的数字，闪闪发光。 　　突然，犹如一道霹雳，于无声处炸响。 　　鹿云深深呼吸几口，遥控器紧紧攥在手里，终于撑不住，把频道换到蓝莓台。 　　此时，蓝莓台合作的天猫淘多多直播，销售额在5分钟里，勉勉强强有4.5个亿。 　　紧接着，是12分钟左右破10亿。 　　而半个小时之后，GMV已经突破30亿。 　　鹿云深深吐了口气，被飞购晶东刺激的血压，慢慢地回落，默默安慰自己，等阿狸以后在美股上市，一切就能好起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做好心理假设，才鼓起勇气，去看美团公布的实时数据，32.7亿的数据映入眼帘。 　　“什么！” 　　“怎么会差不多呢！不可能！不可能！” 　　鹿云猛地一下站起来，两眼圆蹬。 　　就在此时，蔡崇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带来了坏消息：“有批人在对我们的天猫大客户恶意攻击，频繁退货、刷差评打低分……” 　　“多嘛！” 　　鹿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陆飞这个王八蛋组织的水军干的？是不是他！” 　　蔡崇鑫摇摇头说：“目前从支付账号往回查，都是些我们自己平台的中小商户。” 　　“什么？他们特么为什么这么做！” 　　鹿云一脸懵圈，自己人打自己人？ 　　蔡崇鑫咂摸着嘴，“有一两个反馈是怪我们这次六一九活动，把直通车这些推广资源都给了天猫，不管他们这些中小商户。” 　　“嗬，乌合之众！” 　　鹿云问清了状况，只是小面积的造反，很快就能镇压，心里松了口气，“不要理他们，对那些情节严重的，不要姑息，直接报警，查到谁就封谁，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蔡崇鑫一动不动，张了张嘴。 　　“还有事？” 　　鹿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我就说今天的数据不对，美团怎么突然就追上我们了！” 　　蔡崇鑫语气沉重道：“360、企鹅、搜狗、佰度它们全部联合起来，开始大规模清剿我们的淘宝客网站了，之前收录600多万条的网站，现在数量不足10万条，严重缩水！” 　　“这特么绝对是陆飞才干的出来。” 　　鹿云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陆飞出手，不可能单单只清理淘宝客的网站，肯定留有后手，肯定有后手！ 　　一念至此，按动桌上的座机：“叫卫哲马上到我这来！马上！” 　　“杰克，现在他们还只是清理内容重复过多的网站，下一步可能就要全面封杀了。” 　　蔡崇鑫提醒道：“我们要做好准备。” 　　正当两人焦头烂额之时，卫哲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不等鹿云开口，他先带了噩耗—— 　　企鹅牵头，佰度、网艺、新狼、搜狗、盛大等平台，以“安全”为由屏蔽阿狸系的访问。 　　甚至，严禁出现“阿狸粑粑”等词汇。 　　“这是不正当竞争！不正当竞争！” 　　鹿云恼羞成怒，“我要去有关部门告陆飞这个王八蛋！我要去告他利用垄断优势……” 　　蔡崇鑫比他克制，“总该有个理由吧？” 　　卫哲吞吞口水，“呃……微博上曝光了我们、我们B2B业务有严重的诚信问题……” 　　“什么问题？你把话说清楚。” 　　鹿云面色阴沉沉，都可以滴出水来。 　　“这两年，我们、我们的B2B平台的供应商，可能涉嫌商业诈骗，而且很、很多……” 　　卫哲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啊！” 　　鹿云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在没有彻底丧失理智之前，下令道：“查，把涉及的统统查出来，全部关闭处理，还有，这种事，绝对有内应，不然他们没这个本事，把他们揪出来，揪……”说着，心口一疼，紧紧捂住。 　　“杰克（鹿总）！” 　　看到他瘫软下来，两人吓了一跳。 　　鹿云死死地抓住蔡崇鑫的手，“我没事，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些人揪出来，提交司法机关调查，无论如何，也要挽回声誉！” 　　“你还不赶紧去。” 　　蔡崇鑫催促着卫哲离开，心里乱成一团。 　　这下，怎么跟董事会交代了！ 　　哪怕六一九成绩达到预期，恐怕这些幺蛾子，足以让孙正义放弃支持易支付私有化。 　　何况…… 　　就见电视里，此刻天猫淘多多的销售额总和，达到了惊人的43亿，然而电脑显示的页面中，美团再一次更新了自己的数据—— 　　50亿！ 　　美团竟然反杀了阿狸粑粑！ 　　“呃～” 　　鹿云面色煞白，心口抽搐，不停惨叫。 　　“杰克，你挺住，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蔡崇鑫本想打120急救，但一想到救护车到总部大楼，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只能，再苦一苦鹿云了。 　　“完了，完了。” 　　鹿云嘴唇颤抖，一滴悔恨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我好悔呀，我当初也许不应该搞电商。 　　如果不搞电商，就不会跟陆飞撞赛道。 　　如果不撞赛道，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处处被他折磨，次次被他蹂躏，陆飞啊陆飞。 　　你太特么欺负人了！ 第725章 给我往死里整 　　红日当头，微风吹拂窗帘，阳光从缝隙里漏了进来，照在陆飞的脸上。 　　六一九熬了个通宵，正在补觉。 　　忽然间，感觉到胸口压着个小鬼，来回乱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陆华爬到自己的身上，一只小脚丫抵在自己的下巴，往后一蹬，就能塞到他的嘴里。 　　“哗啦～” 　　高媛媛拉开窗帘，回头看见陆飞露出宠溺的表情，顺势把儿子抱在怀里。 　　“现在几点了？” 　　陆飞打了个哈欠，发现手机没电。 　　“你再不起床，可以吃晚饭了。” 　　高媛媛接过陆华抱着，“呶，换洗的衣服已经放浴室了，赶紧去洗澡。” 　　陆飞给手机充电，伸伸懒腰，走进浴室。 　　“熬夜通宵不能沾太多的油腥，要吃清淡点，我给你煮了黑米粥，待会儿记得下来。” 　　目送高媛媛离开卧室，陆飞应了一声。 　　一番洗漱之后，下楼来到餐厅。 　　高媛媛给他盛上满满的一碗黑米粥，接着把一碟碟他爱吃的凉拌菜，推到他的面前。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陆飞一怔，“我的黑眼圈很重吗？” 　　高媛媛笑眯眯说：“你知道汉唐在暑期档上映的两部电影，已经预售了多少吗？” 　　“多少？”陆飞好奇道。 　　“《单身男女》5300万，《源代码》嘛，足足2.2个亿呢！”高媛媛左右手各自伸出两根手指，“咦，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因为，意料之中。” 　　陆飞嘴角一翘。 　　得益于千团大战，团购网站在电影票补贴上卷生卷死，1块、5毛，甚至只要注册，就能免费领取，相当于烧自己的钱，包下电影院，请大家看电影，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而《源代码》，作为暑期档的重头戏，汉唐出品，恰恰美团又带头补贴2000万。 　　眼瞅着团购一哥都这么热捧，其他团购网站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重金补贴。 　　“嘻嘻，你真厉害，都料准了。” 　　高媛媛单手支颐，乐不可支。 　　照目前的走势，《源代码》最终票房很有可能达到六七个亿，跟《让子弹飞》的7.2亿，大差不差，可以预定今年票房前三。 　　毕竟，上半年国产片票房最高的，也只是《孔子》的9950万，而同类型的软科幻—— 　　《未来警察》、《机器侠》，都只有5000多万而已，能保住本就不错了。 　　偏偏《源代码》的成本不到1个亿，就现在的预售收入，已经差不多回本。 　　“这个，就叫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网站的钱三七分成，咱们就分这点rmb！” 　　陆飞笑道：“就算《源代码》拍的有瑕疵，观众也不会太骂娘，毕竟是免费的！” 　　“怎么可能会骂呢，《源代码》挺好的呀，你不也看了样片嘛。”高媛媛白了眼。 　　“骄傲归骄傲，也别太骄傲，这片的成色，其实跟《画皮》差不多，只是摊上了千团大战这样的机会，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陆飞料定，从明年开始，上千家网站至少得死一半，打铁还需自身硬，汉唐得靠自己。 　　“嗯，我知道。”高媛媛点了下头。 　　“这也算给汉唐的国产科幻片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环太平洋》，再接再厉。” 　　陆飞喝了半碗粥。 　　“郭凡还在筹备。” 　　高媛媛给他夹菜，“吴晶马上就从军区退伍，不过要先去《绣春刀》剧组，演大反派赵靖忠。”嘴角微微上扬，“他也挺有意思的，想拍一部特种兵题材的电视剧，给自己的军事电影，先练练手，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 　　陆飞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就见一个个频道的主持人，不约而同地报道六一九。 　　“433.4亿！飞购晶东六一九再创高峰！” 　　“飞购、晶东、美团，订单总和高达1.5亿笔，今年六一九的成交额达到542.7亿元rmb，这一成绩让世界为之震惊，华夏电商行业迅速崛起，成为全球电商领域的领头羊。” 　　“专家预计仅飞购晶东今年的GMV，将超去年双十一飞购晶东及美团三家之和。” 　　“三年之期已到！美团以109.3亿，首次购物节销售额超过阿狸系总和，跃居第二！” 　　“马有失蹄，鹿有失角！阿狸粑粑在自创的‘六一九’大败而归，股价自开盘陷入低迷。” 　　“网曝阿狸粑粑B2B业务涉嫌欺诈、职务犯罪等多项重罪，引发严重诚信危机，或是连累天猫淘多多这次购物节失利的主要原因。” 　　“阿狸CEO卫哲称，此次事件系管理不善导致，真诚地向广大消费者道歉，集团内部已展开自查行动，不日会公布处置补偿结果。” 　　“据传此次阿狸事件，涉案上千家。”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媒体实时跟进，不管什么节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插播带飞购网销售额的滚动字幕。 　　“媛媛，我让你帮忙准备的庆功宴，都安排好了吧？”陆飞此时已经换上了正装。 　　高媛媛比划了OK手势，“都安排好了，场面比飞购网上市那次还大，但凡在京的汉唐艺人都去，还有周杰仑、林俊捷，反正你们公司员工喜欢的，基本都在，就是可惜了恬恬、蜜蜜、师师她们，都在拍戏。” 　　“辛苦啦。” 　　陆飞张开手，搂住了一身蓝裙的她。 　　高媛媛整了整他的红领带，“到时候你要不要也上台表演个节目？比如唱首歌？” 　　“我？年会再说。” 　　两人手牵手，出发前往酒店。 　　华灯初上，宴会厅的灯光交错跳跃着。 　　“傲傲傲傲傲，我的乐器在环绕。” 　　“时代无法淘汰我霸气的皇朝……” 　　“我跨越过时代，如兽般的姿态。 　　琴声唤起沉睡的血脉。” 　　周杰仑在台上卖力地唱着《跨时代》，就像替飞购网说出最霸气而又孤傲的宣言。 　　飞购网的销售额最终定格在563.5亿。 　　这一成绩刷新全球网购节的记录，从行业内，到行业外，从国内，到国外，为之一震。 　　“啪！” 　　“哗哗哗。” 　　掌声欢呼，喝彩尖叫，庆功宴热闹非凡。 　　三三两两，推杯换盏，刘小莉带着刘亦飞，穿梭在飞购的众多高层之间，就在刚刚，跟企鹅视频的古永锵、土豆网的王微，以及从PPS改名为爱奇艺的龚雨等人，拍照合影。 　　“妈，快轮到我的《心悸》了，我去准备了。”刘亦飞放下酒杯，转身想走。 　　“你急什么，还早着呢。” 　　刘小莉没好气地白了眼：“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趁着现在那三个丫头都不在，我们要多认识点人，以后想见，恐怕就见不到了。” 　　刘亦飞无奈道：“见了又怎么样？” 　　刘小莉怒其不争：“茜茜，现在不管是死马，还是活马，都要试试，你不能再耽误下去知道吗？杨蜜、刘师师、景恬她们已经把你甩在后头，再不努力，你以后想追也追不上。” 　　“我又不是没努力，我演的《恋爱通告》，8月就上映啦。”刘亦飞反驳道。 　　“还好意思说！那部电影能有什么好成绩，王力虹又不是周杰仑！你能翻红嘛！” 　　刘小莉望女成凤，心里无比焦虑。 　　景恬被选上了《变形金刚3》的女主，跟曾丽搭档的《源代码》又马上就要上映。 　　刘师师的《步步惊心》也要在暑期黄金档开播，正在开拍的《绣春刀》，还有刘德桦、吴晶、汪千源、胡哥等人保驾护航。 　　杨蜜不仅在好莱坞吃的很开，主演的《单身男女》、《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今年上映。 　　四小花旦，眼看就女儿独自凋谢。 　　“那公司也推荐我一部戏，《倩女幽魂》，有、有古天楽……”刘亦飞弱弱道。 　　“这能比嘛！” 　　刘小莉拉着她的手，“茜茜，我们该好好想想了，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来，高总那边我们是指望不上，终究不如那三个丫头亲近，我们来的晚，没办法，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曾丽了，她创办了工作室，以后多跟她套近乎。” 　　“我跟曾丽关系挺好呀，不过她那部《Hello！树先生》，里面真没有我能演的。” 　　刘亦飞嘟哝着嘴，郁闷无比。 　　眼睛一瞥，就挪不开眼，穿过人群，直直地盯着被人群簇拥的陆飞，就见他谈笑风生，然后拉着刘镪东，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陆总，现在鹿云又宣布，会拿出170万美刀作补偿。”刘镪东笑道，“不过这次诚信危机不像从前，已经影响到C2C和B2C。” 　　“这只是个开始，不是结束，好戏在六一九之后。”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确实，是该好好地办一办鹿云，处处偷学我们，处处跟我们较劲，我们做美团，他就推出聚划算，还投资口碑网，想前后夹击。” 　　刘镪东冷冷一笑。 　　这些年，飞购做云计算服务，阿狸也做。 　　晶东做两岸三地、中东、欧洲的跨境电商，阿狸干脆收购美利坚一家电商平台，跑去做美利坚、以色列的生意，其它的诸如—— 　　流量，投资YY、51网。 　　物流，投资星晨急便。 　　说不定见他们搞地图导航，也插一手。 　　“这些都不足为虑，唯一值得重视的就是星晨急便，我们这一次，非剁了他自建物流的手！”陆飞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戾。 　　“星晨急便我调查过了，问题真不少，怎么形容呢，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爆炸。”刘镪东嘿然一笑。 　　“怎么说。” 　　“陆总，原先这个星晨急便是想学咱们的快马联盟，也做物流平台。” 　　“呵呵，物流平台，他做的了嘛。” 　　陆飞不屑一顾。 　　物流公司大概两种业务，一种是“物流产品”，就是替客户跑腿送达，还有一种，就是面向电商卖家的“物流平台”，跟快马联盟一样，把单做“物流产品”的顺丰、EMS，以及三通一达，整合到一个线上平台。 　　任何公司，就像跑出租的司机，接入这个平台，可以接单，甚至抢单，然后跟“物流产品”的模式一样，取货、送货、打单、签收。 　　费用嘛，就是运费的抽成。 　　“确实做不了，这种平台有很复杂的流水线操作，星晨急便不像我们，有丰富的物流经验，只能放弃，重回‘物流产品’的老路。” 　　“咦，那我怎么没见过这家快递？” 　　“这就是星晨急便找死的地方，他居然打错位战术，想农村包围城市，人力物力不是投在中心城市的远郊，就是在县级的乡镇。” 　　“星晨急便真的是宅急送的前CEO？” 　　陆飞讶异道：“他真的懂怎么做物流？” 　　“是啊，要覆盖城市远郊和区县，现在绝对是弊大于利，油费、路费、人力、时间成本都大大高于城市，而订单量远远少于城市。” 　　刘镪东嘴角不断上扬。 　　全国大中城市就那么几十个，但区县和乡镇却有成千上万，要把这么多填满，星晨急便于是选择了加盟制，简直是作死小天才。 　　农村包围城市，结果打游击战，不是正规军，而是雇佣兵，整个终端网络，混乱不堪。 　　“这不就是在坑加盟商的钱嘛，星晨急便的加盟商能挣钱？”陆飞说到了重点。 　　“没有，调查下来，十个慕名加盟，有九个，连赚回加盟费，都赚不回来。” 　　“还有一个赚了？” 　　“赚了，但不是靠B2C的电商件，而是直接扣货、扣款，把窟窿给补上，就比如有家专营红酒的电商网站，几万块的红酒，结果只送了70％，快递公司把这部分收款，还有剩余红酒都私吞了，网站已经告到法院。” 　　“哦豁，有点意思。” 　　“这样的案子还不少，星晨急便就对这些加盟商罚款，结果越罚款，加盟商扣货、扣款的现象就越多，恶性循环，一来二去，加盟商倒的倒，跑的跑，星晨急便至少要落下几千万的亏空，我估计，他们的现金流不多了。” 　　“钱是一方面，关键是声誉。” 　　陆飞嘴角一翘。 　　“陆总，我们可以抓着这些个小辫子痛打，不怕打不死鹿云这个自建物流。” 　　刘镪东主动请缨。 　　“要尽快动手，这两天就要发货了，等他们顾头不顾腚的时候，我们再在阿狸董事会之前，对付易支付，打鹿云一个措手不及。” 　　陆飞摸摸下巴，翦除掉阿狸粑粑的流量体系、物流体系、诚信体系，再扼杀掉他的自建物流体系，剩下的，就只有羸弱的支付体系。 　　整个阿狸的生态体系，要亡了！ 　　“不过陆总，鹿云真的已经把易支付的股权，私自转移到自己的公司？”刘镪东问。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出好戏。” 　　陆飞露出一抹坏笑。 　　“也是。” 　　刘镪东会心一笑。 　　如果是假的，可以引起软银、雅虎的警惕，就当提了个醒，提防鹿云这么干。 　　外资占了易支付的70％股份，想拿牌照可没那么容易，拿不到，就别想做线上支付。 　　如果是真的，那更好。 　　管理层和大股东的矛盾，彻底爆发！ 　　“这就是一个阳谋。” 　　陆飞举起酒杯，两人碰杯喝酒。 　　就在此时，台下爆发了一阵掌声，台上走上了粉色连衣裙的刘亦飞，元气满满。 　　“爱情的战局，不能被你吃定。” 　　“你就像谜，让人好奇。” 　　“如果要更亲密，不能被你吃定。” 　　“没有办法，不去爱你。” 　　伴随着《心悸》轻快的旋律，热舞起来。 　　陆飞注意到她的目光很不对劲，似有似无地向自己投来，而且舞动的幅度很大。 　　“陆总。” 　　刘小莉突然冒了出来，面带微笑。 　　陆飞轻轻挑眉，把酒杯放下。 　　“陆总，您觉得茜茜跳的怎么样？” 　　刘小莉尴尬地停止敬酒的手势。 　　“她很喜欢唱跳吗？”陆飞笑道。 　　“茜茜很喜欢唱歌跳舞。” 　　刘小莉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吹捧起自己女儿的唱跳，尤其曾成为索尼的签约艺人。 　　“唱跳的很好，下一次就不要了，在日韩娱乐圈里，爱豆的等级最低，她是演员，去当爱豆，是在自贬身价。”陆飞正眼不瞧。 　　“对，陆总说得对，茜茜当爱豆只是一时兴起，这次也只是特意给庆功宴助助兴。” 　　刘小莉一个激灵，“平时她不这样。” 　　“那就好。” 　　陆飞默不作声，给出淡淡的疏远感。 　　“陆总！茜茜也一直想当好演员，太想进步了，可就是机会没那么多……” 　　刘小莉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硬着头皮，因为这是为数不多接近陆老爷的机会。 　　“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她找不到，就要靠你这个经纪人，你找不到，就是你失职。” 　　“陆总，我……” 　　“你现在是以刘亦飞经纪人的身份，还是以刘亦飞母亲的身份，跟我说话？” 　　“陆总，这、这有区别吗？” 　　刘小莉从他身上，感受到比陈金非强上百倍千倍的气场，说话哆嗦，带着颤音。 　　“作为刘亦飞的妈妈，替自己女儿争取资源，我可以理解，但作为经纪人，你越过常继虹，越过钟丽方，越过高总，来见我，符合程序吗？”陆飞一脸严肃，语气严厉。 　　“我是以茜茜的妈妈！茜茜的妈妈！” 　　刘小莉吞吞口水。 　　“那我就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家庭作坊式经纪人太落后了，这种活还是交给专业的经纪人，什么时候她能脱离你，主动地听从公司的安排，什么时候，再谈资源！” 　　陆飞擦肩而过，“想好了，去找高总她们谈，别直接找我，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刘小莉两腿发软，咬了咬牙，心情复杂地看着台上的刘亦飞，就见她卖力唱跳着： 　　“你说怎么办，是爱情让人心悸。” 　　“不敢正视你的脸，当你眼神不小心带电，我已经陷入热恋，别让我们太遥远。” 　　“角色该如果去扮演，请你给我概念。” 　　然而，刘亦飞劲歌热舞跳得再卖力，看到陆飞毫无兴趣，头也不回地去找徐磊等人，眼里露出失望之色，为什么不看看我？ 　　是我不如杨蜜的大？不如景恬的腿长？ 　　还是我跳的，不如刘师师的好？ 　　陆飞，为什么你就不多看我一眼！ 第726章 砸了，全砸了 　　6月20日，阿狸粑粑。 　　“杰克，孙正义刚刚来电话，对我们六一九的成绩很失望，要取消和我们的交易。” 　　蔡崇鑫推门而入，“这次的董事会，看来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同意又怎么样，不同意又怎么样。” 　　鹿云脸色苍白，易支付的70％的股权已经转移，本来想借董事会让这笔交易见的光。 　　万万没想到，砸了！玩砸了！ 　　“你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辈子吗？除非你把信息披露、公司年报这些都造假！” 　　蔡崇鑫皱眉，紧锁。 　　鹿云眼珠骨碌一转，“我们可以把责任推给政府，政策上规定了要拿支付牌照，就必须是百分百中资，不允许外资控股。” 　　“好，就算这是个理由，可除了易支付的问题，六一九被美团反超，还曝出了职务犯罪这种的丑闻，雅虎、软银肯定会董事会上发难，我们怎么应对，总该有一个交代？” 　　蔡崇鑫叹了口气。 　　“怎么交代？调查、赔偿、提交司法机关，我们已经在竭力挽回公司形象。” 　　鹿云大病初愈，心口又隐隐作疼。 　　“你觉得能堵住他们的嘴吗？” 　　蔡崇鑫摇头失笑：“目前调查取证就要1291家，这还只是去年的数据，算上今年，恐怕超过2500家，这么多，不付出点代价，外界会满意吗？雅虎软银会罢休吗？陆飞掌握的那些网媒会放过我们吗？” 　　“卫哲！一切都是卫哲的错！我把一个好好的阿狸交给他管，他竟然管成这个样子！卫哲无能，看来我必须重新出山。” 　　鹿云气急败坏，忙喝了口水。 　　“现在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要不然，雅虎绝对会董事会让我们难堪。” 　　“你有什么想法？” 　　“这一连串的事情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卫哲既然是CEO，就由他扛下来。” 　　“不行，绝对不行，这口黑锅如果让他，肯定要引咎辞职。”鹿云沉吟道，“还是我来吧，我是董事局主席，只有我背得起，反正我们跟雅虎的协议没有到期，他们没有权力罢免我的职务。” 　　蔡崇鑫很是无奈，不禁怀念：“如果现在的CEO还是孙雨彤的话，我们三人……” 　　“崇鑫，他是阿狸的创始人，但现在已经不是阿狸的人了！” 　　鹿云过河拆桥，亲手把孙雨彤清理出去，又怎么能再请回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上位者，可以犯错，但绝对不能认错！ 　　“唉～” 　　蔡崇鑫摇头失笑，打电话把卫哲喊到办公室来，统一口径，商量怎么应对董事会。 　　却不料，卫哲脚步匆匆，跑了进来，“鹿总、蔡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鹿云满脸恼怒。 　　蔡崇鑫一个激灵，“是不是B2B……” 　　“这次不是B2B，是物流！是星晨急便！” 　　卫哲怕说不清楚，跑到电脑前调取新闻。 　　蔡崇鑫和鹿云面面相觑，紧张不安。 　　星晨急便可是阿狸至关重要的布局。 　　无论是天猫对飚晶东，还是淘多多对飚飞购网，最重要的就是物流，星晨急便这个云物流就是未来的大杀器，甚至关系到易支付。 　　星晨急便可以支持货到付款，线下POS机，就能绕开财付通和企鹅支付，一点点摆脱陆老爷的支付体系，易支付才能独立自主。 　　“不少加盟商集体堵到公司，要求星晨急便退加盟费和罚款！” 　　卫哲打开网页，就见星晨急便的词条登上了搜狗24小时热点，紧接着进入微博，也赫然排在热搜榜第二，大有上升到第一的趋势。 　　就见一张张配图，都是情绪激动的加盟商，统一的着装，红色T恤上印着白字“星晨急便加盟商，守法维权”，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惨”或“坑”字，除了图片，还有视频。 　　“还我血汗钱！” 　　“黑心商家，不退加盟费！” 　　在人群呼喊声中，记者采访了位其中一位加盟商，泣不成声说自己加盟3个月，保证金交了一万五，加盟费是一年两千，本想靠着星晨和阿狸的名号赚大钱，没想到两三天才来五六件货，而且是用别家的快递车辆发过来。 　　自己不仅没赚钱，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只能兼着快马物流、三通一达的活，结果被星晨急便抽查出来，还要罚款，这上哪说理去！ 　　“星晨急便根本想让我们死！” 　　“结束咧，已经结束咧，星晨急便就是一家坑加盟商的诈骗公司！” 　　“星晨急便对得起我们嘛！” 　　“rnm，退钱！退钱！” 　　“……” 　　视频当中，群情激愤。 　　评论区里，舆论沸腾。 　　【星晨急便一听就是个大坑】 　　【星晨急便就是依托答辩，我用过一次星晨急便，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用这个垃圾】 　　【中通给快递员交五险一金，美团外卖给外卖小哥交通意外险，而且正在考虑给专职的制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星晨急便给加盟商的只有套路，不愧是阿狸指定的物流平台】 　　【阿狸就是帮凶，就是助纣为虐】 　　“怎么会这样！” 　　鹿云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坏了坏了，星晨急便的危机开始连累到我们了。”蔡崇鑫一个激灵，“微博上已经有一种民粹式的情绪宣泄，我们不能再任由这种情况蔓延下午！这会出现严重后果的！” 　　“比B2B业务还严重？” 　　卫哲咽了口唾沫。 　　“你说呢！马上给星晨急便打电话。” 　　鹿云拉开抽屉，拿出速效救心丸。 　　“已、已经打了。” 　　卫哲早就跟星晨急便的人联系了，除了跟加盟商彻底闹翻，很多被加盟商私自扣货的电商网站和公司，统统到法院正式起诉。 　　星晨急便的案子已经堆积了一米多高。 　　“怎么偏偏就这么凑巧，我们刚出事，物流又出事了。”鹿云眉头拧成了一团。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杰克！” 　　蔡崇鑫急不可耐，“这次六一九，我们给商家和用户的物流补贴，全是星晨，我们必须马上安抚他们，宁肯换快递公司，也不能退货，还有天猫，用的也是星晨，最好马上改掉，要不然出了事，天猫的牌子可就砸了！” 　　“没错，蔡总说得对。” 　　卫哲为难道：“现在很多商家打电话，要求改成快马联盟的物流公司，而且快递补贴必须照样享受，否则、否则……” 　　“啊！” 　　鹿云一巴掌拍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可以，给所有商家和用户发个通知。” 　　“还有事？” 　　蔡崇鑫看到卫哲一动不动。 　　卫哲点了下头，“星晨说这次亏损很大，还被加盟商非法扣留了4000万的货，希望我们千万能支持他们，否则真要完了。” 　　“你去告诉他，告诉他们！” 　　鹿云气得摇摇晃晃，“阿狸只是他们的合作商，是投资商，他们不是我们的子公司，也从来没有允许他们擅自打着阿狸粑粑合作商的名义欺骗加盟商，我们跟星晨急便不熟。” 　　“对，我们只是合作和投资的关系，于公于私，我们阿狸也是受害方，让法务部发一份律师函给他们，追究他们侵犯名誉权。” 　　蔡崇鑫眼里冒出镜光。 　　“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他们？”卫哲问。 　　“伤你吗个头！” 　　鹿云抄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吓得卫哲连忙离开办公室。 　　蔡崇鑫心里发慌，立刻打开港股，才猛然意识到今天是周末休市，明天才开盘。 　　也就是说，加盟商大闹星晨急便的新闻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发酵，很快就能传到香江。 　　本来次贷危机之后，阿狸好不容易把股价拉回到15港币，但这一次，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周一开盘。 　　阿狸粑粑的股价就像开闸泄洪，跳水不止，不仅仅是破发，而且是断崖式俯冲。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物流当中，少了星晨急便，单单靠德邦和宅急送，根本无法消化上千万单的电商件，而除了中通，申通、圆通、汇通、韵达、顺丰、EMS等快递公司，都非常默契地优先解决飞购、美团，阿狸的快递运力不足，彻底爆仓。 　　差评、退货、谩骂，笼罩着阿狸。 　　伴随着公司内部诚信危机、物流平台合作危机、六一九快递爆仓危机、以及商家用户弃坑危机，一连三天，阿狸股票跌跌不休。 　　全靠同行衬托，飞购网的股票大涨！ 　　微弱差距，超越谷歌，暂时位列全球互联网公司市值第二名，仅次于第一的企鹅。 　　有人欢喜有人忧，阿狸的股价跌破了10港币，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眼看周末就能休市调整，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爆出猛料。 　　据传，鹿云正在通过向银行出售易支付股份的方式，企图收购雅虎手中的阿狸的股份。 　　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 　　因为这段时间太多的负面新闻，以及长期以来的诚信危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股东，尤其是散户，对阿狸粑粑暴跌的愤怒情绪，彻底爆发，迅速在网上蔓延开来。 　　一下子，易支付私有化登上热搜！ 　　不出意外地，惊动了香江证监会！ 　　就在阿狸董事会召开前夕，就在港股没有休盘的时候，根据港交所的规定，处于交易时间段，上市公司不能放出公告澄清，所以阿狸眼睁睁看着股票一路狂跌，但就是——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能等到下午休盘的时候，才在微博、脸书、Line上被动地发布一个简短的回应。 　　诽谤啊！有人诽谤我啊！ 　　这些天，鹿云一直看在眼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对，不太对。 　　行情变化虽然非理性非常规，但又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特别是针对阿狸的组合拳…… 　　这拳法，似曾相识。 　　“杰克，孙正义、巴茨都来电话了，质问转移易支付股份的事，措辞很严厉。” 　　蔡崇鑫放下了手机，叹了口气。 　　“你怎么说的？” 　　鹿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还能怎么说，当然替你瞒着。” 　　蔡崇鑫眉头紧皱，“瞒也瞒不了多久，孙正义是知道你想要易支付私有化的事，董事会上，这件事也肯定会提到，要我说，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万一被他们发现，绝对会捅到美利坚和香江证监会，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这衔接得挺好啊。” 　　鹿云死死地盯着飘红的股票。 　　“是啊，巧合，真的太巧合了，这么多坏事，刚好都在六一九前后爆发了！” 　　蔡崇鑫脸上写满倦意。 　　“一环扣一环，这是要把我们置之死地啊，能干出这种事，会干出这种事的，只有一个。”鹿云眼眶撑裂，布满血丝。 　　陆贼，吾誓杀汝！ 　　“前有狼，后有虎，就算要对付陆飞，我们也要先应付了雅虎、软银，后天的董事会，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蔡崇鑫忧心忡忡。 　　“内忧外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鹿云瘫软在椅子上，语气里透着无力。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必须去见陆飞！必须去见他一次！”蔡崇鑫坚决道。 　　“见陆飞，见他干嘛！” 　　鹿云猛得想到，“你该不会……” 　　“对，就是求他，求他饶、饶我们，饶阿狸一马！内有雅虎、软银，外有陆飞，我们根本扛不住这两股压力，只能打个时间差，先解决一个，再解决另一个，只能这样了。” 　　蔡崇鑫紧绷着脸。 　　“求他？” 　　鹿云感到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特么的！我就是从这楼上跳下来，阿狸粑粑破产倒闭，我也不去求陆飞！ 　　“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我们必须给阿狸争取时间，否则雅虎和陆飞，前后夹击，万一软银也倒戈，就彻底被动了！”蔡崇鑫劝道。 　　“……” 　　鹿云一时沉默，竟无言以对。 　　“好吧，你不去，我去！你作为董事局主席，又是这次董事会主持人，你留下来。” 　　蔡崇鑫主动请缨，“至于我的董事位置，就委托其他人代理好了，无论如何，哪怕不要我张脸，我也要想办法拖住陆飞。” 　　“崇鑫！” 　　“杰克，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可是他这个混蛋未必会见你？” 　　鹿云犹豫不决。 　　“我准备托IDG的熊小鸽、高盛、凯雷他们帮忙，当个中间人。”蔡崇鑫想也不想。 　　“好吧，崇鑫，谈可以，但什么都不要答应他，他这个王八蛋最会狮子大开口！” 　　鹿云咬了咬牙，他记得企鹅轧空，黑心的陆飞，就坑了李泽凯最重要的电讯盈科。 　　“我明白，随时保持联系。” 　　蔡崇鑫拍了拍他的肩膀，动身启程。 　　轿车往机场飞奔，飞机已经在等候起飞。 　　陆总，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我，蔡崇鑫，代表阿狸，来求您了！ 第727章 要我当阿狸的完颜构？ 　　窗外，晚霞烧红了天。 　　待客室里，蔡崇鑫忐忑不安地坐着，两眼直直地望着斜对面紧闭的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下午，前前后后，进进出出了几拨人，可到现在，还是没有轮到自己。 　　换成鹿云，早就恼羞成怒地离开，但他忍了下来，毕竟来之前就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 　　“刘总！”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刘镪东的身影，仿佛看到一丝希望，蔡崇鑫立马喊了一句。 　　“好，我进去跟陆总说一声，说蔡总已经来了。”刘镪东客客气气地让秘书给他添茶，然后敲了下门，走入办公室。 　　就见陆飞双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夕阳西下的四九城景色，淡淡地说了声： 　　“镪东，比港是我们的了！” 　　“陆总！是全部股权吗！” 　　刘镪东一个激灵，顿时头皮发麻。 　　怪不得这么急地把自己叫来！ 　　“那倒没有，67％，不过报价也很便宜，2.685亿欧元而已。”陆飞嘿然一笑。 　　“这么便宜！？” 　　刘镪东出乎意料，远远低于他们的预计。 　　“管理不善，设施老化，船只滞留，本来就很难出手，又闹了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世界各国都没余粮了，谁会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除了我们这个冤大头，还会有哪个冤大头肯接盘这个破港口。”陆飞回过头。 　　单单做空希腊的国债和转手希腊的CDS合约，就赚了5倍不止，纯粹是吸希腊的血，买希腊的guo企，到头来，希腊从上到下—— 　　还得谢谢陆老爷！ 　　两人对视，露出熟悉的笑容。 　　“不过就是有个条件比较麻烦，希腊政府要分两期交割，第一期交割51％。” 　　陆飞摸了摸下巴。 　　“第二期呢？” 　　刘镪东好奇什么时候交割。 　　“第二期要在5年后，也就是要在5年时间之内把比港扭亏为盈，让希腊也喝到一口汤，才能交割剩下的股权。”陆飞笑道。 　　刘镪东吐了口气，“我觉得完全没问题！虽然我不懂港口运营，但我也知道比港亏损，根本不是比港的问题。” 　　陆飞走到桌前，“你准备下，等购物节的扫尾工作一结束，就跟欣姐一起去中远，我马上去谈入股港务公司和建设比港的事！” 　　“好的。”刘镪东兴奋不已。 　　“顺便把这个带给中远看看。” 　　陆飞把《告比港员工书》，递了过去。 　　刘镪东定睛一瞧，上面是向港口的所有员工承诺，华夏的管理团队人数暂时不会超过7人，剩余岗位全部属于希腊员工，不仅启用本地员工，而且会给一系列系统技能培训…… 　　“陆总，您是想买人心？” 　　他一下子就看出用意。 　　“对，我们这帮外来户冒然收购了人家的港口，当地政府就算没芥蒂，当地人也肯定有意见，担心抢走他们的就业机会，必须降低戒备，让他们乖乖合作。”陆飞耸耸肩，“当然也是领导的意思，不能忘了希腊的友谊。” 　　“明白！” 　　刘镪东心领神会。 　　在华夏经济比较困难的时候，希腊曾经主动伸出了援助之手，更不用说瓦良格号了。 　　“我们跟希腊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是搭伙过日子，日久才能见人心，才能挣大钱。” 　　陆飞敲了下桌子。 　　希腊是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交汇点，出了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可以在比港卸货，走铁路直达欧洲内陆，也可以走海陆过直布罗陀海峡抵达英国，以及欧洲西海岸。 　　飞购网代表华夏势力，开始入欧，敲开了欧洲之门的第一步，现在，攻守异形啦！ 　　老佛爷！洋人的船来了！ 　　两人围着世界地图，商量中通港务的股份结构，本来中资就被人警惕，guo企的中远就更让人忌惮，于是确定下方案。 　　飞购网占5％，三体基金占62％，中远以技术和资金拿33％，接下来等比港、迪拜港等一系列港口开发，慢慢把股份转卖给中远。 　　最终，中远控股。 　　三体基金和飞购网，就像李黄瓜一样，舒舒服服地当股东，躺赢拿分红。 　　毕竟，跟上头抢项目是什么后果，王建林已经给陆老爷演示过一遍了。 　　“具体转让多少股份，分几次，什么时间，我们边吃边聊。”陆飞动身去食堂。 　　刘镪东猛地想起，“哎哟，差点忘了件事，陆总，阿狸的蔡崇鑫还在外面等您呢。” 　　“喔。他还在啊。” 　　陆飞倍感意外，推开了门。 　　就见蔡崇鑫心情复杂，快步走进门口，紧紧的握住陆总的手，用力的上下摇动。 　　一切情绪都在这一声里面。 　　“陆总！” 　　“蔡总，不好意思，我的事实在太多，恨不得一个人掰开几个人用。” 　　陆飞很热情的和他握手：“久等了吧。” 　　“没事没事，只要能见到陆总就是胜利。”蔡崇鑫语气里充满诚恳。 　　陆飞打断说：“你先别急，我们正要去食堂，你吃晚饭也没吃吧，一起去吃口吧。” 　　蔡崇鑫看着陆总如此热情，简直跟之前的冷淡谢客，判若两人，手腕被牵着，拉到了飞购网的职工食堂，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包厢。 　　平时，供高层和接待用的。 　　刚一落座，刘镪东熟练地点菜。 　　蔡崇鑫见状，压低声音说：“陆总，我这次来，是为了消弭我们之间的误会！” 　　“误会？我们跟蔡总有什么误会吗？” 　　陆飞诧异不已。 　　“不，陆总，我是注意到阿狸和飞购之间存在一些不应该的误会，我是来……” 　　“我们跟阿狸没有误会，只有竞争。” 　　“那陆总清理淘宝客网站的API？” 　　“你说淘宝客啊，我们清理不是针对阿狸，而是个人站长，这些垃圾页面，一直吸引搜索收录，非法盈利，公司收到很多用户的投诉，干脆我牵头组织来一次清网行动，佰度、搜狗、360、企鹅，它们都很配合。” 　　“那么阿狸不能进入企鹅这些客户端的访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能不能重新恢复？” 　　蔡崇鑫主动给陆老爷倒茶。 　　“这个嘛，完全是为了用户安全考虑，企鹅除了ToC以外，也有ToB，阿狸的业务涉嫌诈骗，我们不得不防。”陆飞笑道，“什么时候恢复，等我跟化腾他们开个会商量。” 　　“……” 　　蔡崇鑫抿抿嘴，对拖延战术无可奈何。 　　“不过说实话，蔡总。” 　　刘镪东点完菜，冷不丁来一句。 　　你们阿狸为什么总依赖别人的渠道？ 　　为什么不去win a real渠道！ 　　忍受着冷嘲热讽，蔡崇鑫沉下脸，“刚才陆总说到竞争，其实，我觉得飞购和阿狸就像蝙蝠侠和小丑，谁也缺不了谁，因为对手是消灭不光的，竞争不是为了消灭对手。” 　　左看看，右看看，“倒下一个，就会有更多竞争对手涌进来，与其面对一群未知的对手，为什么要去折腾、消灭一个知根知底而且威胁不到自己的对手呢？” 　　“蔡总，对我们来说，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远、更好。” 　　陆飞摊摊手：“飞购很享受竞争，更期待有更强的对手，让飞购变得更强！” 　　刘镪东补充说：“没错！陆总常跟我们讲，飞购现在的好日子，是拼出来的。” 　　你们非得让阿狸死嘛？！ 　　蔡崇鑫咬了咬牙，陷入沉默。 　　顷刻间，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服务员推着推车，然后把饭菜端上桌。 　　陆飞道：“来，蔡总，尝尝这道菜。” 　　蔡崇鑫毫无胃口，张了张嘴，但老是被两人夹菜打断，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眼看说道理说不通，他不得不低头： 　　“陆总，我这趟来是为了阿狸而来的，我要说的是，我、我想求求您……” 　　“求我？求我什么？” 　　陆飞和刘镪东相视一笑。 　　“您能不能降低阿狸负面新闻的热度，让您的快马联盟提供一些运力缓解阿狸的物流问题，还有撤销所有易支付的不实消息……” 　　蔡崇鑫满脸认真。 　　“先等等，我问你一句，私有化易支付的消息到底对不对？”陆飞眯了眯眼。 　　“不对！”蔡崇鑫想也没想。 　　“我这个人最喜欢老实人，最讨厌的就是不老实，易支付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或许对鹿云，对你们，利大于弊，但对飞购，对华夏电商，对整个中概股，影响可就大了。” 　　陆飞又问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做过？” 　　难道、难道他知道了？ 　　又或者，他是在诈我？ 　　蔡崇鑫眼神微妙，含糊其辞说：“我们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但怎么私有化，没有经过董事会的讨论批准，还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 　　“蔡总这句话，我记住了。” 　　陆飞露出一抹笑，“吃饭，吃饭。” 　　“陆总，那我刚刚求您的事……” 　　蔡崇鑫心里发毛，易支付私有化，鹿云干的一直很小心，他们不可能抓到蛛丝马迹。 　　不可能抓到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求我？你不应该求我，求人不如求己。”陆飞笑说阿狸如今的局面，都赖鹿云的骚操作，全是你们管理层捅出来的篓子，自己无缘无故，凭什么替竞争对手擦屁股？ 　　除非阿狸让自己入股。 　　可一入股，就会触犯反垄断。 　　“陆总想投资，也不是没有办法。” 　　蔡崇鑫眼前一亮。 　　“还是算了，你们跟雅虎这个大股东都闹到这个地步，很难说你们会怎么算计我们。” 　　陆飞道：“特别是鹿云。” 　　“陆总，究竟怎么样，您才肯帮我们？” 　　蔡崇鑫一时无语，鹿云接二连三地坑队友、坑投资人，已经让人质疑他的人品。 　　“蔡总啊，难道阿狸已经难到要竞争对手拉一把的地步了吗？不会吧？” 　　刘镪东冷不丁嘲讽一句。 　　“……” 　　蔡崇鑫嘴角抽搐，你们这群byd搞我们，我堂堂阿狸副总裁，任嘲任骂，主动求饶。 　　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羞辱我！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呢，其实跟阿狸没有什么过节，哪怕竞争，我也从来不置人于死地，但就是我跟鹿云有一点误会。” 　　陆飞说出“串通李泽凯竞购TVB”，一桩桩，一件件，仿佛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数落了一顿，话锋才一转，“这样吧，我可以放过阿狸，但不是鹿云的阿狸，蔡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不明白。” 　　蔡崇鑫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要鹿云下台？ 　　这是要把鹿云逐出他创建的阿狸！ 　　这是要卸磨杀驴，不，杀鹿！ 　　“蔡总啊蔡总，你可真是个装糊涂的天才，既然你不明白，那我看这顿饭，就吃到这里吧，再吃我要没胃口了。”陆飞擦擦嘴。 　　“明白！明白！就是没有鹿云的阿狸对吗！这可不行，这万万不行，阿狸没有鹿云，整个公司会群龙无首……” 　　蔡崇鑫不禁慌张。 　　“蔡总，不还有你嘛。” 　　刘镪东投去戏谑的目光。 　　“我？” 　　蔡崇鑫满嘴苦涩，这特么是鸿门宴！ 　　“镪东说得不错，蔡总的阿狸，我或许可以考虑帮这个忙。”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去当阿狸粑粑的完颜构吧！ 　　我赐你当我的儿皇帝吧！岁币就不用了！ 　　“我这个人不擅长管理，就算我答应，雅虎、软银也不可能会同意。” 　　蔡崇鑫提高警惕，提防离间计。 　　“不是还有个被鹿云赶走的人，叫孙雨彤把？刚好阿狸出了这么多乱子，CEO难道不该负主要责任吗？”刘镪东道，“由你和孙雨彤替换鹿云、卫哲，雅虎、软银会同意吧。” 　　孙雨彤早就被你们打服了！ 　　妥妥的投降派！软骨头！ 　　你特么塞个“秦桧”进阿狸？ 　　蔡崇鑫阴沉着脸，“陆总、刘总，明说了吧，软银、雅虎不会让我当这个董事局主席，哪怕协议到期，鹿云不再是不可以罢免。” 　　顿了顿，喝了口水，“他们是想把我们整个管理团队都清理出阿狸，到时候，整个公司可就是雅虎和软银这些外资控制了。” 　　“好事啊。” 　　陆飞不以为然。 　　“……” 　　蔡崇鑫一脸懵圈，陆老爷你的格局呢！ 　　华夏第二的电商可被外资控制了！ 　　“你们现在难道就不是吗？” 　　刘镪东冷冷一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的管理权交出了更好，对付雅虎、软银，比对付你们容易，我们以前就对付易贝控制的易趣，对付外资，我们简直太有经验了。” 　　“……” 　　蔡崇鑫感觉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话一直白，就容易聊不下去。 　　“蔡总，你来管阿狸，还能保住第三，让雅虎、软银来管，以后就不知道第几了。” 　　陆飞说话里透着一丝威胁。 　　我不要当老大！ 　　我不要当古惑仔，不，当完颜构啊！ 　　蔡崇鑫心里无比抗拒，因为要当阿狸的话事人，必定要做掉鹿云，就必定要背刺，就必定要清洗掉鹿云嫡系，陆老爷要的就是—— 　　阿狸，逼宫篡位，血流成河！ 　　“蔡总如果不想跟孙雨彤搭档，等我们以后投资了阿狸，而且拿到董事席位，一定推荐几个人选辅佐你。”刘镪东露出一丝坏笑。 　　“陆总，除了这个，难道就不能换个条件吗？”蔡崇鑫心砰砰直跳，紧张不安。 　　“其它条件？其它条件你做的了主吗？” 　　陆飞嘴角一翘。 　　“我们可以先谈，谈完……” 　　蔡崇鑫被他冷冷地睨了眼。 　　“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你取代鹿云？” 　　陆飞撇撇嘴，你在阿狸是什么身份！ 　　蔡崇鑫猛地一哆嗦，敢怒不敢言。 　　“蔡总，你可以回去了，以后想找我们吃个饭，我们欢迎，谈条件，不行。” 　　陆飞瞥了一眼，等你什么时候当上了阿狸的话事人，在什么时候带着阿狸向我投降！ 　　“陆总，为什么要这样？” 　　蔡崇鑫不敢直视。 　　“鹿云这个人做事太过分了，不是不让你们生存，不是不让你们竞争，但是要适可而止，蔡总，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学他的作风？”陆飞笑眯眯道，“你说的，等协议一到，董事局主席很有可能要再选，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我、我……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蔡崇鑫想起身，但双腿发软，不听使唤。 　　陆飞拿了个虾，主动剥壳，蘸上芥末酱油，放他碗里，“我希望我们能以和为贵。” 　　蔡崇鑫在他和刘镪东的注视下，强颜欢笑，夹着虾，吃进嘴里，一股辣味直冲喉咙。 　　“咳咳！咳咳！” 　　“从刚才，蔡总就没怎么吃，吃完再走吧，想吃什么，随便叫。” 　　“好，好。” 　　蔡崇鑫不在乎味道好不好，也不在乎肚子饱不饱，只想吃完赶紧跑，离陆老爷远远的。 　　他就是个魔鬼！ 　　不，撒旦背上都要纹个他！ 第728章 既生飞，何生云 　　第二天，大清早。 　　“陆总，你觉得蔡崇鑫会同意吗？” 　　刘镪东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关键不在于同不同意，而在于想不想，以前没想过，但昨天以后，在他心里就埋下了个种子，就看会不会生根发芽。”陆飞拿着水壶浇盆栽，“当然，我们也要给他浇浇水。” 　　“您的意思，在他没取代鹿云之前，我们继续打压阿狸？”刘镪东挑挑眉。 　　“打不打，我讲我们不要做决定，过去是鹿云，将来可能是蔡崇鑫，或者是雅虎、软银，由他们去决定，总之，只要鹿云在阿狸的一天，只要阿狸一天不投降，我们就打到哪一天！一直打到他们服为止！” 　　陆飞拿起剪刀，修修枝。 　　“就怕他不肯跟鹿云翻脸。” 　　刘镪东摇了下头。 　　蔡崇鑫要坐上话事人，得到软银、雅虎的支持容易，但要背叛鹿云难，还要彻底清除他的嫡系，比如B2B的华供系。 　　“蔡崇鑫是聪明人，他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魔鬼。” 　　陆飞就扶持一个亲陆老爷的阿狸。 　　“如果是蔡崇鑫的阿狸，对我们确实构不成威胁，没了流量，没了物流，没了整个自建的生态体系，以后只能依靠我们了。” 　　刘镪东自信满满。 　　“还有支付。” 　　陆飞剪掉枝桠，“蔡崇鑫一上位，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阿狸以后的线上支付，必须支持财付宝、企鹅支付，必须不支持易支付。” 　　“陆总，高！” 　　刘镪东竖起大拇指。 　　市场份额本来就不到2％，全国前三的电商不带它玩，甚至陆老爷发狠，全国所有互联网公司都禁止易支付，鹿云私有化了个寂寞。 　　一旦曝光，不但赔了商誉和名声，甚至可能会被踢出阿狸，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鹿云既然这么想要，从阿狸滚蛋，就去管支付好了。”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就算鹿云拿到了牌照，也休想发展起来！ 　　耶稣都保不住他，我说的！ 　　“虽然蔡崇鑫的阿狸翻盘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我们必须要有危机意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会怎么样，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陆飞放下水壶和剪刀，走到桌前。 　　两人聊着比港都建设，飞购网以后输出输入欧洲的货物，海运靠的主要就是这个码头。 　　“陆总，既然规划要往大了去做，依我看，是不是也给升级工业机器人留空间？” 　　刘镪东投去问询的目光。 　　“以后升级成智能化港口？”陆飞意会道。 　　“对，工业机器人对港口运输的作用太大了，还有我们将来要发展的冷链物流，对人体伤害大，完全可以用机械臂、工业机器人代替。”刘镪东掰着指头细数，“还有仓储物流的分拣、码垛、搬转运，这些都用得上。” 　　“新能源汽车、电池，手机、平板这些产品的自动化，还有人工智能，也需要。” 　　陆飞点了下头，“你有什么建议？” 　　“现在叫得上号的工业机器人公司，一直就那四家，德国的库卡、瑞士的ABB、霓虹的安川、发那科（FANUC），这方面的技术和专利一直以来，主要被日德统治。” 　　刘镪东推荐了目前跟中通物流保持长期合作的库卡，“您觉得怎么样？” 　　（ps：现实里，美的全资收购了库卡） 　　“我让欣姐都去摸摸底，探探这些公司大小股东的收购意愿。”陆飞摸了摸下巴。 　　“那我接下来继续处理六一九，然后跟欣姐去找中远对接。”刘镪东站起了身。 　　“还有，对付阿狸！”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眼冒精光。 　　“飞购网宣布从今以后，公开退货率。” 　　“为了让消费者了解电商退货情况，飞购集团近日公布了其电商平台，包括旗下美团、晶东等的退货数据，即用户下单之后，有大概0.21％的商品会被退回，有专家表示，‘退货率’不是一个简单的数据，而是为消费者提供一个更加透明的购物环境，尊重知情权！” 　　“千团大战，尚未结束，第一战比拼销售额，第二战比拼物流，第三战比拼退货率。” 　　“阿狸粑粑暂不公布六一九退货率。” 　　“＃阿狸粑粑疑似遭遇退款潮＃，冲上了佰度、搜狗、微博等热点第一位。” 　　“网传阿狸退货潮，受星晨急便拖累，加盟商扣货扣款，云物流概念为时尚早。” 　　“华夏邮政局已连夜向各地方局下发通知，要求各地介入星晨急便事件，做好善后工作，截至目前，星晨急便同加盟商正在围绕退让加盟费和处罚金，努力达成和解。” 　　“经过调查取证，阿狸粑粑发现B2B公子中，华夏供应商签约客户涉嫌欺诈达到2836家，这些供应商已全部关闭处理，提交司法机关，董事局主席鹿云对此郑重道歉，承诺拿出170万美刀，对所有受害者进行赔偿。” 　　“支付系统陷单飞丑闻，阿狸粑粑形象大跌，延续上周跌势，股价已跌破7港币。” 　　“……” 　　看着满屏的负面新闻，再看看又是整天飘红的股票，蔡崇鑫的心都在滴血。 　　天杀的陆飞！我昨天低三下气地求你，结果今天又给我整出个“退货率”？ 　　非要逼我当阿狸的话事人，非要逼我跟鹿云反目成仇，非要逼我当完颜构不可吗！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鹿云打来电话。 　　他一开口，就带着火气，“崇鑫，你跟陆飞这个王八蛋没谈拢对吧？”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 　　蔡崇鑫诧异不已。 　　“刚刚他弄出来的‘退货率’，明摆着就是冲我们来的，如果你们谈的顺利的话，不可能会搞这种小动作来施压，他特么是不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鹿云说话透着阴沉。 　　“啊，对！” 　　蔡崇鑫心里咯噔一下，慌张地编出陆老爷要阿狸必须放弃自建物流和支付，免费支付到期之后，必须要用财付宝或者企鹅支付…… 　　关键，要你亲自上门投降！ 　　“呵呵，我就知道他狮子大开口，你没答应他对吧？”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鹿云磨牙。 　　“当然没有！”蔡崇鑫心虚不已。 　　“好，不用再求、再跟陆飞谈了，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再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白白浪费时间，回来吧！”鹿云催促道。 　　“是不是董事会出了什么事？软银和雅虎合攻你了？”蔡崇鑫隐隐猜到。 　　“没错，就像我们预料的，巴茨和孙正义集体向我们发难，要我们承担责任。” 　　鹿云叹了口气，充满疲惫。 　　雅虎和软银显然穿一条裤子，董事会的局面非常被动。 　　凡是鹿云赞成的，他们都要反对。 　　凡是鹿云的主张的，他们都不支持。 　　“私有化的问题呢？”蔡崇鑫追问道。 　　“没通过，虽然我们是两票，他们也是两票，但他们的投票权加起来比我们多。” 　　鹿云又生气，又无奈，议案通不过是小，关键消息走漏，引起软银、雅虎的警惕。 　　“那他们有说怎么解决牌照的问题吗？” 　　蔡崇鑫来回踱步，“如果拿不出办法，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用政策逼他们就范！” 　　“孙正义提供了一种方案。” 　　鹿云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口，“我们上市港股美股，不是通过VIE模式吗，是不是也可以用VIE模式，绕过监管，获取牌照？” 　　“这主意听上去不错！” 　　蔡崇鑫眼前一亮。 　　具体的操作，无非是注册内资公司，先获得牌照，再通过协议安排，把内资公司的收益和管理都交给软银、雅虎和阿狸的合资公司。 　　相当于，先上车，后补票。 　　“……” 　　电话里，鹿云久久没有说话。 　　“杰克，你不满意？”蔡崇鑫心里一惊。 　　“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监管机构同不同意，VIE模式获取牌照是违规的。” 　　“我们私自转让股份更是违规，杰克，这是个好机会，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以后就算追查下来，也能掩盖过去。”蔡崇鑫急了。 　　“不行，政策要求的是保证不存在外资成分和协议控制情况，我们必须遵守法律。” 　　“杰克，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只是不想让雅虎、软银占便宜？” 　　“难道你甘心吗？” 　　“你糊涂！” 　　“没有，我清醒得很。” 　　鹿云笑道：“反正已经转让了70％的股份，也不差这30％，接下来我就把剩下股权也转成内资，先拿到牌照再说。” 　　“杰克，这样会出大事的！被曝光出来，轻则重伤我们的商誉，重则阿狸停牌调查，甚至可能波及整个中概股。” 　　蔡崇鑫毛骨悚然，突然想到了陆飞的话。 　　吗的，鹿云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都特么怪陆飞！ 　　“呵呵，中概股跟我有什么关系！” 　　鹿云冷冷一笑，“我们获利，才是关键，资本的嘴脸你还不清楚？成王败寇，只要我们还是胜利者，就有资本愿意跟，信义，只有老实人才信，聪明人只是嘴上说的好听。”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你先别急，等我回去，我们从长计议！”蔡崇鑫心里泛起嘀咕。 　　之前还能亲自上阵，跟陆飞一战，虽然屡战屡败，但也屡败屡战，难道接受不来了？ 　　疯了，难道真的疯了？ 　　也许鹿云真的该下台了？ 　　不行，绝对不行！千万不能中了陆飞的离间计！阿狸不能再有内乱了！ 　　“好吧，我等你回来。” 　　鹿云叹了口气，“正好我也要跟你商量对策，雅虎和软银特么串通好了，突然提出一个临时议案，这次阿狸的失利还有危机，必须要让卫哲他们负这个总责，还要引咎辞职！” 　　“我就说过，黑锅要让卫哲背，他也该背，从他接替雨彤到现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价值。” 　　蔡崇鑫骂骂咧咧：“那就是背锅！” 　　“可是……” 　　鹿云犹豫不决。 　　“杰克，这个时候你必须挥泪斩马谡！” 　　蔡崇鑫义正严辞，“除了卫哲，还有这次在B2B上犯事的华供系的高管、员工。” 　　“没有华供，就没有B2B，没有B2B，就不会有阿狸粑粑的今天。” 　　鹿云左右为难，华供系算是阿狸里的功臣集团之一，毫无疑问，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 　　同样，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杰克，你不会要饶过他们吧？” 　　蔡崇鑫颇为不满，华供系竟然仗着话事人的恩宠，还有以往的功劳，胡作非为。 　　这不是一般的臣下了，全是反贼！ 　　不能在犹豫了，一定要出重拳！ 　　“崇鑫，你今天是怎么了？” 　　鹿云感觉到他今天很不对劲。 　　“什么？”蔡崇鑫反问。 　　“平常，哪怕华供系犯了一些错，也不见你发这么大的怒，怎么现在要清理他们。” 　　鹿云越想，越觉得古怪。 　　“我这都是为了阿狸，华供这些人不能不解决了，尾大不掉，越到以后，越难解决，索性借这个机会处理，既给软银、雅虎一个交代，也给公司内部、外界一个交代！” 　　蔡崇鑫咬了咬牙，非干掉这帮嫡系。 　　什么他娘的功臣旧将！ 　　跟这帮虫豸在一起还怎么搞好阿狸！ 　　鹿云和阿狸就是被这群虫豸给害了。 　　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清君侧！ 　　“让我再想想。” 　　鹿云纠结的心，颤抖的手。 　　“我们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好好办他们一把，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那我来！” 　　蔡崇鑫下定决心，看我带人，把他们一个个虫豸都送上天！ 　　“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挂断电话，鹿云眼神落寞，走到办公室的书屋，顶端挂着一块金镛亲笔的“华山思过崖”的匾额，下面的长桌上，摆着一个剑架。 　　架子上，横放着一把龙泉剑。 　　一气之下，拿了起来，猛地抽出未开刃的利剑，就在此时，卫哲敲着门进来。 　　“鹿总！” 　　他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鹿云不能说自己要挥泪斩马谡，说话带着火气：“我要宰了陆飞！我要宰了他！” 　　卫哲吐了口气，还以为他想不开要自杀。 　　“什么事！” 　　鹿云把剑插回剑鞘当中。 　　“鹿总，美团趁火打劫，知道我们正在跟淘多多的中小商户闹别扭，竟然派干嘉伟挖人，已经有两三万家卖家被撬走了！” 　　卫哲咬咬牙，“这还是统计到的，统计不到的……我们是不是把提高技术服务费的新规先放一放，不然，可能会逼走更多的商家……” 　　“先断我的流量，又搞我的物流，现在还特么地撬我的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鹿云头晕目眩，气得浑身发抖。 　　“鹿总！” 　　卫哲吓得上前，连忙扶了一把。 　　“既生飞，何生云啊！” 　　鹿云不得不感慨了一声。 　　“鹿总，我们、我们会战胜陆飞的！” 　　卫哲底气不足地安慰。 　　“是啊，会有这么一天，会有的！” 　　鹿云眼眶含泪，在他搀扶下，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卫哲，我对你怎么样？” 　　卫哲一个激灵，说出一个好，对阿狸粑粑众将来说，天无二日，我的只有您一个太阳！ 　　“好，那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鹿云眼神犀利，借汝头一用，以安军心。 　　仅仅一周的工夫，阿狸对外宣布： 　　“公司清理了逾千名涉嫌欺诈的‘华夏供应商’客户，CEO卫哲、COO李旭晖等人引咎辞职，338名销售人员受到应有的处罚！” 　　公告一出，引发阿狸内部大地震！ 　　余震，蔓延到整个互联网行业。 第729章 源代码，启动！ 　　恐惧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看着鹿云一天到晚在忙着擦阿狸的粑粑，王中雷和冯裤子也寝食难眠。 　　《源代码》跟《唐山大地震》都在7月上映，中间只隔了一周而已。 　　汉唐铺天盖地地宣传，国产软科幻，曾丽和景恬联袂出演，打破影史预售票房纪录…… 　　“我和我哥决定把《唐山》从9号，挪到23号，跟《源代码》档期错开。” 　　王中雷递过去一根烟。 　　“这就对了，咱不能对上陆爷。” 　　冯裤子接过烟，吐了口气。 　　《唐山》跟《源代码》撞上，就像陪皇帝下棋一样，票房输了还好，万一抢了《源代码》的场次和排片，抢了票房和风头，最后还一不小心，超了电影的总票房，乖乖。 　　那可真是屎壳郎出远门，找死！ 　　“你也别太高兴，就算我们让出7月，最后票房超过了《源代码》，没准也会得罪陆总，这项目，可是陆总钦点，高总主抓的！” 　　王中雷皱眉，紧蹙。 　　陆老爷这人心眼小，得罪了，还想跑？ 　　“不会，应该不会，《源代码》现在预售都快3个亿了，票房至少四五个亿。” 　　冯裤子摆摆手，“就算超了也没事，高总的祖籍就是唐山，咱们的电影也算缅怀。”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王中雷很是无奈，“陆总、高总拍什么不好，非要拍科幻电影，还是国产科幻，我们华语电影拍得了吗！别说特效，连科幻的理念都没几个人搞懂，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未必，没准真能成。”冯裤子抽烟说。 　　王中雷，“郭凡，一个什么都没拍过的新人，吴晶，一个早就过气的二流演员，现在大卖，靠曾丽和景恬，靠汉唐的营销，华夏不可能拍出好莱坞那样的科幻片！绝对不可能！” 　　“我也不信，可我信陆爷！” 　　冯裤子咧嘴笑：“陆爷什么时候输过？” 　　王中雷幽幽到：“明天就知道了。” 　　7月2日，《源代码》在燕京如期举办。 　　高媛媛特意安排了一辆凯迪拉克加长车，载着陆飞和陆云一家三口，开往汉唐影院。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 　　陆若若哼着歌，陆飞看了眼，注意力又放在资料上，库卡集团的控股股东，格林策巴赫家族并没有转让控制权的打算，只能从私募基金、信托公司这些机构投资者手里收购。 　　或者，从二级市场买入。 　　所幸，格林策巴赫家族只持有23％。 　　等拿够10％，就尝试提出要约收购。 　　在手机上编辑好短信，然后发送给远在欧洲帮他忙着收割收购的的徐欣。 　　萧红梅顾虑道：“阿飞，媛媛，首映礼有那么多媒体狗仔，华华、若若会不会……” 　　“不会，嫂子，我单独安排了间包厢，特殊通道才能上去，到时候，我和阿飞下车走红毯，王贲领你们过去。”高媛媛笑盈盈道。 　　“我们看一会儿，就过去陪你们。” 　　陆飞刮了刮陆华的鼻子。 　　不一会儿，凯迪拉克停了下来。 　　一袭深V黑衣的高媛媛，挽着陆飞的臂弯，压轴出场，长枪短炮，齐刷刷地对准。 　　“啊！！” 　　现场的影迷们，高声尖叫，万万没想到陆老爷，竟然真地来到首映礼。 　　两人在签名牌上签完名，就被谢南和柳艳给拦住，媒体们削尖了脑袋，往前面挤。 　　“陆总！高总！” 　　记者提问道：“这些年上映的国产科幻片都没有取得太理想的成绩，您担心吗？” 　　“就是因为失败，所以更要拍，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拍。”高媛媛微笑道，“我们要拍出成绩，打好国产科幻的第一枪。” 　　“都说‘汉唐出品，必属精品’，您就不怕拍坏了，砸了汉唐的牌子吗？”记者追问道。 　　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如果是陈凯哥，早就翻脸怒骂，高媛媛并没有，“没错，汉唐还有七八十亿，就能达到千亿市值，我们内部也有一种声音，拍几部类似《画皮》的东方魔幻大片，或者《失恋33天》、《单身男女》这种都市小妞电影，保守一点，安稳一点。” 　　“但是，我拒绝了！” 　　她语气坚决道：“理由很简单，汉唐上市之初，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汉唐要搞电影重工业，重工业就必须拍好科幻片！” 　　“即使拍烂了，也比没人拍强。” 　　陆飞接过话茬，“最难的永远是迈出的第一步，从零到一，这是质变，事实上，我们已经成功了，因为有上千人参与了这部电影的制作，未来，这人都是中国科幻电影的种子。” 　　“陆总，您觉得《源代码》能不能从零到一，能不能敲开国产科幻的大门？” 　　挂着企鹅牌子的记者举起了手。 　　“这个问题要留给我们的科幻迷，留给我们的影迷，我们的华夏科幻迷们很可爱，明明看了那么多好莱坞科幻大片，欣赏能力已经是世界级，甚至科幻幻想思维比外国人更宏大，但还是耐心地宽容地等待国产的科幻电影。” 　　看在自家人的份上，陆飞笑着回答。 　　“我们要展现的就是诚意，这部电影，汉唐把钱花在了该花的地方，这部电影的演员，可能不是最出名的，却是最好最合适的。” 　　高媛媛瞥了眼他，妇唱夫随。 　　不惜言辞地吹了一波《源代码》，两人走到影院的大厅里，此时，座无虚席。 　　港圈、京圈，沪圈、西北圈…… 　　总之，娱乐圈的明星大腕，纷纷跑来给汉唐捧场，就连李联杰，也专程从新嘉坡而来。 　　之前的红毯秀，面上笑嘻嘻地说着吉利话，心里基本上要么MMP，要么不屑一顾—— 　　华夏能出像样的国产科幻片？ 　　除非，陆老爷带我们打上火星！ 　　毕竟，《未来警察》、《机器侠》都扑了，上一次成功的科幻电影，还要从《长江7号》论起，凭的是周星池的票房号召力。 　　这一次，《源代码》可以说武装到牙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男主角，吴晶咖位不够。 　　如果这样的配置，都带不动国产科幻，只怕从此至少沉寂十年，科幻片无人敢投、无人敢拍，国产科幻的大门很有可能要关闭了。 　　但很多人并不觉得关闭不好，甚至电影工业化失败了，更好，大家一起摆烂挣钱。 　　毕竟不怕舍友打的菜，就怕舍友翻书快。 　　也有不少人，特别是逼着跪下的港圈，都是来看陆老爷和高媛媛的笑话，幸灾乐祸。 　　惹不起，还不能偷笑几声？ 　　“呼。” 　　童钢坐在陆飞身旁，紧张地拿出烟盒，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无烟区，悻悻地收了回去。 　　“咕噜，咕噜。” 　　韩三坪拧开杯盖，大口喝茶。 　　“童局、韩董，你们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怎么今天这么紧张？”陆飞好奇不已。 　　“陆总、高总，让你们见笑了。” 　　童钢和韩三坪相视，露出尴尬的笑容。 　　目前华夏银幕数已经超过6000块，电影院也有1700多家，要支撑这种量级的院线跟银幕数，必须连绵不断有高票房的电影出现。 　　汉唐带起的东方魔幻，是一条大腿！ 　　如果国产科幻再起来，就有两条大腿。 　　更何况，领导们还期盼着《三体》呢！ 　　“电影，我们都看过试映，质量没问题，票房现在也打破了《长江7号》2亿的票房纪录，绝对担得起‘第一枪’。”陆飞安抚着两人。 　　“陆总，这件事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我和三坪这不是太想进步了嘛。”童钢嘿然一笑。 　　韩三坪连连点头，如果在他们的任期之内，亲手推开国产科幻的大门，毫无疑问—— 　　绝对要发达啊！ 　　“你看你们又急。”陆飞哈哈大笑。 　　高媛媛道：“是啊，童局，韩董，不要急，怎么也要等今天的首映礼结束了再说。” 　　就见首映仪式持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曾丽、景恬等人宣传完电影，直接下台。 　　放映厅里灯光一暗，大银幕亮起。 　　《源代码》放映，源神，启动！ 　　天空是蓝色的，旷野外阳光明媚，铁轨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金黄色的水稻迎着微风轻舞，宁静中，响起并不刺耳的火车轰鸣声。 　　通过顶级音响，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下一瞬间，一列高铁，飞速驶来，镜头慢慢拉近，很清晰地能看到车身上“复兴号”。 　　这是科幻片？ 　　怎么一点儿也不科幻！ 　　包括冯裤子在内，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怀疑，甚至觉得科幻只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 　　不过没有细想，突然有人说话。 　　“冷锋！我是战狼中队……一日是战狼，终身是战狼！砰！冷锋，出什么事了，冷锋！” 　　伴随着一阵爆破的声音，原本靠在窗户上休息的吴晶，眉头一皱，脑袋轻微地晃动，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不是横着，而是立在窗口。 　　看着这枚硬币，吴晶又看到窗外的风景，猛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观察四周陌生的环境，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戒备。 　　不光是吴晶不知所措，观众也一样。 　　“很好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 　　对面的景恬，露出善意的笑容。 　　吴晶一脸懵圈，想了又想，也想不起来她是谁，出于职业原因，充满了警惕和敏感。 　　耳边，开瓶子的声音，交谈的声音，路过一个拿着奶茶的秦海路，不小心用力挤出一点滴在他鞋子上。 　　“你的气色很不好？” 　　“王伟，王伟？” 　　景恬投去问询的目光，就在此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的既不是logicX，也不是lphone，而是有苹果logo的新型智能机。 　　甚至，对准信号格，给了个大大的特写。 　　明明标的是满格信号，但打入的电话，突然就像失去了信号，直接中断了。 　　“该死！苹果真差，都多少年了，火车上还是不能接电话上网。”景恬随口吐槽一句。 　　“你好坏啊。” 　　高媛媛凑过去，悄声说。 　　“这就是商战。” 　　陆飞嘿的然一笑：“难道这不是事实嘛。” 　　苹果的发布会在6月底召开，iphone4跟iphone4的区别，跟预料的差不多，多了个自研的A4处理器，多了个siri，多了点性能。 　　但天线是那个天线，信号还是那个信号。 　　信号不差嘛？不虚标嘛？续航好嘛？哪一句说错，让苹果破防，我可以再说一遍！ 　　“反正我用的是逻辑。” 　　高媛媛面带微笑地离开，去萧红梅、陆若若他们所在的包厢，陪儿子看电影。 　　她一走，位子空了。 　　他能直接看到曾丽，曾丽也能看到他。 　　“嘿嘿。”陆飞眨了眨右眼。 　　曾丽玩味地瞪了眼，然后把视线投到银幕上，就见搞不清楚状况的吴晶，手足无措。 　　冲到卫生间里，突然看到镜中的自己，赫然是周杰仑的面孔，跟自己的截然不同。 　　不等自己多想，轰地一声，火车剧烈爆炸，烈火将吴晶和景恬统统吞噬。 　　紧接着，火焰之后，陷入黑暗。 　　冷色调的灰蓝画面中，特效开始烧钱，一股股电流流通，一个个矩阵诡异出现…… 　　吴晶没有死，出现在一个仪器里。 　　四周一片漆黑，他却动弹不得。 　　突然，面前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穿军装的曾丽，她一脸严肃地说：“冷锋，请你汇报你刚才看到的一切。” 　　“你是谁？” 　　耳边充斥提问，吴晶陡然一惊。 　　“你已经知道我的信息了，冷锋。” 　　曾丽一本正经地说。 　　“我知道？” 　　“回忆我的名字。” 　　“……” 　　吴晶陷入深深的沉思，但当曾丽把头凑近到屏幕前，他试着理清楚现在的状况。 　　“刚才发生的爆炸，是你们干的？” 　　“请回忆我的名字。” 　　“我需要有人给我点提示。” 　　吴晶突然大脑一阵剧痛，晃着脑袋。 　　“现在的混乱是正常的，以下练习会对你有帮助，准备进入灵境记忆模式一号线程。” 　　曾丽丢给吴晶两个测试记忆的小题目，当他完成之后，又问：“回忆我的名字。” 　　“龙、龙小云……” 　　“回答正确，欢迎回来，冷锋！” 　　渐渐地，伴随吴晶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列车上，谜底一点点揭开，现实里火车已经爆炸。 　　他、景恬在内的所有乘客，全部死亡。 　　于是乎，秘密项目的“源代码”启动。 　　把死亡的人中的52个人大脑中截取了死亡之前最后8分钟的记忆，基本设定，就是人死亡以后大脑依然可以保存8分钟的信息。 　　现在把这些信息组合起来，模拟了一个场景，为的是从这8分钟的场景中，找到凶手。 　　因为他声称要在6小时之后，发动更大的爆炸，而目前，只有处于濒死状态的冷锋，可以跟已经死亡的王伟进行连接，也只有他，拥有破获爆炸案的机会。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此时，李幼兵把大门给踹开，“你他娘的老张，狗日的赶紧老子把实验停下来！” 　　在一行人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冲进实验室，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们这么做，实是在……” 　　“老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实验还不完善，活人无法匹配，冷锋也是这么多人当中，唯一一个可以匹配的人。” 　　何政君作为实验室负责人，很是无奈。 　　“别扯淡，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实验也给我停了，冷锋为国捐躯一次就够了！”李幼兵两眼圆瞪。 　　“我去！” 　　“原PLA东南军区，特种作战旅战狼中队！”冷锋敬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卧槽！？ 　　这真的是国产科幻？ 　　科幻片里也能有主旋律？ 　　冯裤子张大嘴巴，震撼到难以复加。 　　王中雷在内的现场观众，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尤其是李幼兵、曾丽等人的回礼。 　　真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肃穆！ 　　陆老爷的私货，夹的有点多…… 第730章 不敲打一下不行 　　“二爸！二妈！为什么会这样子？” 　　“这个叫时空循环。” 　　“二爸，什么叫时空循环？” 　　电影播到后半段，陆若若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 　　就见八分钟的倒计时归零，曾丽按下电源键，李幼兵等人冲着营养舱敬了最后一个军礼，为揪出爆炸案的冷锋送上最后一程。 　　伴随眉毛轻微抖动，他渐渐失去了生息。 　　而在“源代码”世界的一切，全部定格了。 　　吴晶和景恬，在旅客、乘务员等人的注视见证下，相拥在一起，停在了永恒的一刻。 　　本以为就此结束，但意外出现，时空又流动了起来，但不一样的是，这个世界很和平。 　　列车没有爆炸，爆炸实施者被拘捕。 　　这个平行世界里，“源代码”计划依然存在，冷锋发短信给这个世界的龙小云。 　　“你们以为只是创造了一个8分钟的源代码世界，其实不仅如此，你们创造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实验室的营养舱里，躺着一个叫冷锋的军人……” 　　曾丽猛地看向不远处的营养舱里。 　　舱里，吴晶就躺在那里，眉毛微微抖动。 　　大银幕随之一黑，开始出现字幕。 　　“为什么！为什么！” 　　陆若若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 　　“这叫平行世界。” 　　陆飞言简意赅地解释。 　　“为什么会有平行世界？”陆若若追问。 　　“……” 　　陆飞只能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什么叫量子力学？”陆若若歪着脑袋。 　　“这个嘛，等若若长大读书，考上大学，慢慢就懂了。”高媛媛摸了摸她的头。 　　陆若若撇撇嘴：“二妈，你是不是也想像妈妈一样，想骗我去读书？骗我去辅导班？” 　　“若若！”萧红梅没好气地瞪了眼。 　　“哈哈哈。” 　　顷刻间，满堂哄笑，孝掉大牙。 　　“好了，我跟媛媛该回去了，大哥、嫂子，华华就拜托你们带回去。” 　　陆把怀里已经熟睡的陆华交给萧红梅。 　　高媛媛亲了口儿子的额头，两人离开包厢，回到影厅的时候，听到雷鸣般的掌声。 　　灯光亮起，视线落在港圈所在的区域。 　　不是喜气洋洋，就是死气沉沉。 　　嘴硬的顽固派沉默不语，道心仿佛崩裂。 　　而表面上臣服但心底里不服的北上派，心情更是五味杂陈，本来期待看陆老爷的笑话的，万万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香江电影是怎么死的？ 　　不就是死在好莱坞汹涌的大片轰炸之下！ 　　《源代码》虽然还比不上好莱坞的水准，但除了少了些大场面，从故事，到特效，足以媲美一部科幻大片，这就是从零到一的突破。 　　华语电影很有可能从今天这一刻，正式开启工业时代的序幕！开始工业化！ 　　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手工作坊老人，也许又要遭受一次电影工业机器的无情碾压！ 　　内娱崛起就在眼前，而港片已经日薄西山，就连香江的大本营，也在慢慢失守。 　　慌了！彻底慌了！ 　　新北上的港圈骑墙派不禁动摇，在陆老爷的电影重工业大炮面前，不得不屈服。 　　“大哥，来都来了，我们也去见见陆总、高总吧，这个机会可不多。” 　　首映礼结束以后，程龙心思活络。 　　“陆飞确实了不起，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钱会分我一点吗？”洪京宝矜持道。 　　“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啦，陪我去好不好？”程龙咧着嘴笑，“也顺便看看吴晶，当初他在香江，你不是很照顾他嘛。” 　　“好，就给你这个面子，陪你去会一会陆总咯。”洪京宝顺着台阶而下，傲娇地点头。 　　港圈的大哥大和大哥尚且如此，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顾不上脸面，纷纷拜托被他们鄙视的叛徒，王京，求他帮忙引荐。 　　“陆总、高总，这位是刘伟强。” 　　“那个是麦兆辉，《无间道》就是他们两个后生仔拍的，很有前途的。” 　　“他叫林超弦，最擅长枪战了，可以说是吴雨森、杜其峰之后，在当今电影界里最懂动作和枪战的导演，能力没得说。” 　　王京笑眼眯眯，要多谄媚就有多猥琐。 　　你们总说我是陆老爷身边的一条狗。 　　今天我就想让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人，认为我是窝囊废、败类、软骨头的人都好好看看，当陆老爷的狗有什么不好？ 　　我只有一句话，要跟你们说： 　　汪汪汪，当陆老爷的狗是我最大的荣幸！ 　　“你们愿意北上，想跟汉唐合作，说明你们想通了，好啊，我们欢迎。”陆飞把目光落在林超弦的身上，“媛媛，吴晶不是要拍军事动作电影吗？导演就让他试试，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林导挺合适。” 　　高媛媛心领神会，笑着问林超弦的意见。 　　“我、陆总，高总，我愿意！” 　　林超弦面对众人羡慕的眼神，激动不已。 　　林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公若不弃，我愿拜为主公！ 　　看到陆飞、高媛媛被港圈围的里一层外一层，京圈急了，真的急了，明明我先来的！ 　　陆总是京圈的天，高总是京圈的地。 　　我们是根正苗红的京圈人！才是自家人！ 　　陆老爷、陆太太，你们千万不能偏私啊！ 　　冯裤子第一个凑到跟前，低眉顺眼地给他们道喜，“嘿嘿，高总，您也是唐山人，到时候电影首映礼，能不能赏光……” 　　“就算不冲冯导的面子，冲着这电影，我也一定会到。”高媛媛答应了下来。 　　“我这部《唐山》，跟您的《源代码》没法比，这电影，票房少说得有五六个亿。” 　　冯裤子夸道：“如果能敲开国产科幻的大门，您二位，简直就是华语电影的功臣。” 　　“5个亿怎么够，让老外看了，还以为我们看不起科幻电影，至少7个亿！7个亿！” 　　陆飞摆摆手，语气十分认真。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首周末的票房，除了预售的2.7亿票房收入囊中，还多出4000多万，既靠网友自来水，也靠媒体狂轰滥炸。 　　“冯裤子、章艺谋、王京等多名国内知名导演一致认为，《源代码》是国产科幻电影的里程碑，更有望全力打开科幻电影的大门。” 　　“2010年，国产科幻电影元年。” 　　“跨越时空的心灵奇幻：《源代码》引领观众穿梭于惊险与感动。” 　　“《源代码》：大脑载入8分钟记忆，创造出平行世界，华夏也有自己的科学幻想。” 　　“《源代码》上映一周，电影连续打破多项华语影史纪录，截至目前，票房已达到4.3亿，以日均6143万的速度增长，业内人士分析，电影最终票房有望突破8亿，将超越《让子弹飞》，成为华语电影票房冠军。” 　　整个行业，基本上都把目光放在《源代码》，第二周、第三周，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就像《阿凡达》一样，横行霸道，翻拍《枪王》的《枪王之王》、黄小名《唐伯虎点秋香2》、芒果家族的《嘻游记》、吴奇龙的《镖行天下》，在《源代码》的衬托之下—— 　　简直是粗制滥造，毫无诚意！ 　　就跟网络大电影一样，完全不在一个维度，7月的大盘，《源代码》占了七八成。 　　整个香江影坛，仿佛又梦回了被《侏罗纪公园》这部好莱坞科幻大片所支配的恐惧。 　　一直到《唐山》上映，才勉强终结了《源代码》蝉联的票房周冠军，此时，距离8个亿的目标，就差1000多万，还有延期密钥。 　　不出意外，内地首部票房破8亿的电影就要诞生了，还是最冷门最不被看好的科幻！ 　　“国产科幻元年”、“电影工业化元年”，以及源代码等诸多利好消息的加持下，汉唐的市值，随之冲破了950亿rmb的大关。 　　距离千亿市值，越来越近。 　　这么高兴的日子，值得礼炮庆祝。 　　大炮开兮轰媛媛！ 　　微风吹散了硝烟味，一缕阳光照在高媛媛如雪的肌肤上，她慵懒地翻了个身，没摸到人，只摸到一根绳子，立刻睁开了眼。 　　就见陆飞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阳光，打着电话，孙红军正在汇报逻辑的具体业务。 　　“陆总，京东方邀请我们，主要邀请您去剪彩，他们的首条自主设计建设8.5代LED生产线，要在亦庄正式投产了。” 　　孙红军语气里充满兴奋。 　　“去，必须去，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陆飞一拍椅把手。 　　“是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技术和订单支持，总算没有白费！”孙红军笑道，“京东方也够争气的，安皖的第6代，打破了咱们的液晶电视、电脑屏完全依赖进口的局面，这次的8.5代，又追上了国际一线水平，跟夏普、LG、三星这些大厂，差距缩短到了一代半。” 　　“再加上我们的AMOLED，华夏的面板产业，终于崛起了。”陆飞不由地感慨。 　　“而且是目前为止，世界上唯一一家掌握AMOLED量产技术的厂家，三星都做不到！” 　　孙红军不免得意。 　　“我们不能就这么满足，三星、LG它们早晚会追上来。”陆飞摸摸下巴，“今年上头出台了一系列对LCD、AMOLED面板的扶持政策，我有这么个打算，把我们的LED、AMOLED生产线，跟TPK宸鸿整合，合并成一家，就叫‘宸鸿显示’，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而且今后要有了科创板，也能方便面板业务上市。”孙红军附和道。 　　“是啊，面板还挺烧钱的。” 　　“这也没有办法，现在用AMOLED的手机，除了我们，就只有今年的HTC G7，新的生产线需要钱，研发下一代需要钱……” 　　“等AMOLED变成了主流，一切就会好转。”陆飞触摸首部amoled面板的logicX3。 　　今年的lphone5，屏幕也是AMOLED，而且是新一代的Super AMOLED，也就是把之前横亘在显示层和面板玻璃之间的触控层直接干掉，本来夹杂在其间的空气层随之消失。 　　色彩更绚丽，柔性又轻薄。 　　分辨率还提高到了1280×800像素，如果非要做对比，相当于Galaxy Note的水平。 　　遥遥领先于三星、苹果！ 　　“没错，HTC G7的最大卖点就是和我们一样的AMOLED屏幕。”孙红军压低声音，“三星一直眼馋咱们，最近小动作很多，想方设法地挖HTC和我们核心团队的骨干。” 　　“喔？” 　　陆飞挑了挑眉。 　　“OLED难就难在量产，三星研发了这么多年，就是做不到量产，我们也是在HTC技术团队的帮助下，才攻克难关。” 　　孙红军撇了撇嘴。 　　陆飞一脸严肃，“挖走的人，有多少接触到折叠屏、全面屏这些核心项目和机密？” 　　“这两个项目组目前没有，都签着保密协议和竞业协议，倒是3D AMOLED电视项目组，还有我们跟京东方正在建的5.5代线，走了不少人。”孙红军说最多也只是中层。 　　“这个三星啊，不敲打是不行了。”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三星现在被逻辑全方面的追赶。 　　存储产业方面，3D NAND闪存遥遥领先，RAM、DRAM、SIM这些技术，在吞下了奇梦达，跟南亚科、尔必达结盟，无论产能，还是盈利，已经超过美光，仅次于三星。 　　晶圆代工，虽然有光刻机这些硬件上的差距，但制程工艺上，反而领先三星半步。 　　甚至从芯片、面板，到电子产品，已经持平，或者有几项业务已经遥遥领先三星。 　　三星能不急吗？ 　　“陆总，我们是不是先等等？” 　　孙红军说：“三星一直想派一个谈判团，跟我们商量AMOLED面板的技术授权。” 　　“教会徒弟，然后饿死师父？不，应该是欺师灭祖。”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屑。 　　“那我就拒绝他们？” 　　孙红军也发自内心地瞧不上三星。 　　明明是三星带头搞的面板价格联盟，为了免除欧盟、美利坚的天价罚单，这个盟主竟然叛变，自发检举，转做污点证人，出卖盟友。 　　“不，条件可以不答应，但见还是要见的，先礼后兵，顺便摸摸三星的底。” 　　陆飞问：“什么时候？” 　　“大概7月底、8月初。”孙红军回道。 　　“谈判团，谁带头？” 　　陆飞诧异不已，这段时间，刚好英雄联盟S2总决赛要在鸟巢举行，莫非是李尹馨？ 　　“是李富真。”孙红军说。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李健熙打得好算盘啊，又想卖女儿。 　　正当他在沉思的时候，高媛媛已经穿上了干练的西装，探出头说：“我出去一趟。” 　　“去哪？” 　　“唔，电影局跟中影召开《源代码》座谈会，主创团队都要出席，不过曾丽姐不是去宣传《盗梦空间》了嘛，我代一代她。” 　　“好。” 　　“午饭不用等我了，我跟嫂子、海路姐她们约好，在外面吃，然后下午去试婚纱，定制的婚纱到了。”高媛媛挥挥手，道声拜拜。 　　“拜拜。” 　　陆飞咂摸着嘴，岂不是李富真来的巧的话，也许会赶上他们的大婚之日？ 　　这不特么巧了嘛！ 第731章 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汉城，汉南洞。 　　李健熙在书房里舞文弄墨，就见李在镕敲门而入，“富真她们出发了吗？” 　　“出发了，今晚就能到华夏。” 　　李在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 　　李健熙顿了顿笔。 　　李在镕凑到跟前，“爸爸，为什么这次的谈判团让富真带队？她已经不是三星电子的部长，她现在只是新罗酒店的负责人。” 　　“她不去，那谁去？你，还是任佑宰？” 　　李健熙抬头睨了一眼。 　　李在镕一时哑口，无话可说。 　　“富真的丈夫，你提拔他，取代富真的位子，夺富真的权，然后慢慢架空他，拿回电子消费部和晶圆代工部，这招很聪明。”李健熙道：“可跟逻辑谈判，他有这个能力吗？” 　　“那可以让他带队，富真跟着去。” 　　李在镕拿着报纸，压住纸上写好的字。 　　“就他干的那么肮脏事，还配合你夺她的权，你觉得她会帮她这个丈夫嘛？” 　　李健熙白了眼，“现在，没人比你妹妹更合适的人选，你也不要担心会坏你的事。” 　　“我就怕富真会感情用事……”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 　　“李富真是谁！是我李健熙的长女！她生是三星的人，死是三星的鬼，不管怎样，她都会以三星集团和家族的利益为重，如果连这一点轻重都分不清，我会派她去吗？” 　　李健熙鼻子冷哼一声，“何况富真现在还是三星集团的常务！” 　　“爸爸，我错了。”李在镕忙低头认错。 　　“很多人觉得金融危机是三星的危机时刻，其实现在才是！三星的很多业务和产品已经跟不上时代，也许10年之内就要消失。” 　　李健熙放下毛笔，“稍有不慎，三星就可能沦为小铺子，我们一家要撑起这个局面。” 　　“是，爸爸！” 　　李在镕拿起毛笔，双手呈了上去。 　　李健熙接过笔，“我们在面板上的诉讼案怎么样了？” 　　“虽然我们转做污点证人，提供重要证据，获得了宽大处理，但还要缴纳1.27亿美刀。”李在镕咬了咬牙，“都特么怪苹果，都是苹果向美利坚监管部门举报，才会这个样子！这笔帐，早晚我要找苹果讨回来！” 　　“蠢！” 　　李健熙骂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都分不清了嘛！三星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苹果，是逻辑！” 　　李在镕立刻冷静了下来，深以为然。 　　在他们父子被卢江水整治，三星陷入动荡的时期，陆飞这个王八蛋，趁人之危，把三星辛辛苦苦栽的桃子，霓虹特机给摘走了。 　　还在次贷危机，从DRAM，到闪存领域，跟三星大打价格战，利用他们，打垮了奇梦达，收入囊中，打残了海力士、尔必达，把尔必达和南亚科收入麾下，组成抗韩存储联盟。 　　现在，又在面板产业出手，竟然要跟京东方搞出全球最大规模的AMOLED生产线。 　　啊，西八！ 　　看着这小子挣钱，比我自己亏钱还难受！ 　　“这次富真去谈判，我们也不用抱太大的希望。”李健熙侧目而视。 　　“爸爸，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让富真去谈判？”李在镕疑惑不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陆飞同意了呢？凡事都有个可能。”李健熙幽幽说。 　　“要是陆飞这个狗崽子也不看在富真的面子上，不答应技术授权，我们该怎么办？” 　　李在镕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不同意？” 　　李健熙重重落了一笔，墨汁在纸上泅了开来，“那我们就把梁孟松违反竞业协议，帮助复芯突破制程工艺的事，捅给台积电。” 　　“爸爸，您终于同意了？” 　　李在镕一愣，不提还好，一提就火大。 　　自己挖的蒋尚义真是废物！ 　　跟梁孟松，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要不是李健熙和李富真拦着，早举报了！ 　　“蠢！” 　　李健熙瞪了眼，“台积电不是有工程师在我们这里，一起调试ASML的EUV光刻机？让蒋尚义的宝岛系工程师‘不小心’地泄密。” 　　“爸爸，高明！” 　　望着纸上写的“借刀杀人”，李在镕两眼发光，自己不用动手，就能挑唆台积电像对付中芯一样，对付复芯，对付逻辑的晶圆代工。 　　“这只是其一。” 　　李健熙在他的搀扶下，走到躺椅上。 　　台积电跟复芯交恶，肯定会闹到国际法庭，逻辑的产能还会交给台积电？ 　　必定会转移到中芯、三星这些代工大厂。 　　而且基于台积电和中芯的和解结果，台积电不会让章汝京呆在中芯，当然也不可能让梁孟松继续留在复芯，梁孟松注定要离开！ 　　到时候，说服梁孟松的韩国媳妇吹枕头风，把梁孟松请到三星，不就十拿九稳吗？ 　　硬件上有EUV光刻机，领军人又有梁孟松，三星的晶圆代工可不就起飞了嘛！ 　　“爸爸！” 　　李在镕眼里充满着崇拜的目光。 　　“你妹妹的能力并不弱于你，或许比你更强，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还选择你？” 　　李健熙示意让他坐下。 　　李在镕咂摸着嘴，莫非是男子继承法？ 　　李健熙点了下头，“除了你是长男，你还足够狠，你可以为了家族利益，不顾夫妻情谊，不惜付出离婚的代价，也要把大象集团吞掉，虽然最后没有成功。” 　　“爸爸，就差一点，我就能得手。” 　　李在镕不由想起林世玲，眼神冰冷。 　　“商场，就要无情，尤其是大争之世。” 　　李健熙感慨道：“富真就不行，她是女人，女人又感性又容易心软，今后我们要跟逻辑在华夏市场、在全球市场殊死搏斗，她做的未必能比你出色，何况还有个累赘的丈夫。” 　　李在镕信誓旦旦，“爸爸，我一定会宰了陆飞这个狗崽子！不然我枉为李家人！” 　　“我们两国之间的产业高度重叠，华夏一旦崛起，肯定会挤压棒子的产业空间，在半导体、面板、消费电子这些领域，逻辑就是领头羊，我们必须扼制住！必须打压他！” 　　李健熙眼神里透着坚决。 　　哪怕委屈一两个女儿，也在所不惜！ 　　苍穹之上，夜幕之下。 　　燕京国际机场开启了灯光，航站楼、跑道在映衬之下，轮廊清晰，整个机场，宛如如一颗明珠，闪闪发光。 　　李富真搭乘的飞机，平稳着陆。 　　陆飞亲自来接机，还在餐厅订好了位子。 　　李富真交代谈判团先回下榻的酒店，只身一人，坐上了陆飞的车，离开了机场。 　　“向东还好吧？” 　　一阵寒暄之后，陆飞侧目而视。 　　李富真轻点了下头，“当然，他很好，也很聪明，马上就要从大班升到一年级了。” 　　“都这么大了。” 　　陆飞感慨：“上次见他，还是个宝宝……” 　　“是啊，你也就见过两次面。” 　　李富真幽怨地一抬手，避开他的手。 　　“以后我去棒子，一定得见见他。” 　　陆飞再一伸，把她的手抓在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地搂搂抱抱在一起。 　　一直到酒店的包厢里，才分开，面对面而坐，桌上摆满了佳肴，但李富真没有动筷子。 　　“怎么，没胃口吗？” 　　陆飞把她最喜欢的素菜夹到她碗里。 　　李富真摇头失笑，脸上写满不开心。 　　“你的事，我都听尹馨说了，李在镕已经得到晋升，加入三星集团会长团了。” 　　陆飞语气里透着惋惜。 　　如此一来，李在镕就是无可争议的储君，三星长公主夺嫡失败，被清理出核心权力圈。 　　“是啊，爸爸特赦，从监狱里出来，三星就不需要我了，我的使命就结束了。” 　　李富真自嘲道：“爸爸马上又把哥哥从墨西哥接回来，还在表彰大会上，表扬哥哥有‘年轻的领导力’，希望他能大刀阔斧地进行人事调整，结果他的第一刀，就砍在我这儿！” 　　看到她眼眶微红，陆飞放下筷子，走到旁边的座位坐下，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李富真像找到宣泄口，说了一通，埋怨李健熙偏心，怒斥李在镕狠毒，大骂任佑宰叛徒，竟然宁愿给李在镕当狗！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委屈自己，尹馨一直希望你来担任Line的CEO。”陆飞安慰说。 　　“不，我就不去抢尹馨的事业，她把Line管理得很成功，不是吗？”李富真倔强道。 　　“但Line是你们姐妹俩的事业，你是影子董事，尹馨还代持着你的股份，不是吗？” 　　陆飞抽出纸巾，擦拭她的眼泪。 　　Line有企鹅的技术、资源和流量支持，又有三星公主们的经营，再加上高盛、德银的融资，在亚洲，企鹅第一，Line就是老二！ 　　同样在美利坚本土，也仅次于地头蛇的脸书，但估值反而比脸书还要高出40亿美刀。 　　整整370亿美刀！ 　　“那我也不会当CEO，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管我的酒店，顺便帮尹馨出主意。” 　　李富真抹掉眼泪，突然严肃：“我们现在按你的计划，正在收购专门图片分享的Instagram，扩展在欧美市场的份额。” 　　“怎么样？”陆飞问道。 　　“很顺利，不用两三年，你就能看到脸书大战Line，左手打右手，你会倾向哪一方？” 　　李富真嘴角微微上扬。 　　“这还又问吗？” 　　陆飞眨了眨眼。 　　李富真心头一暖，从他怀里起身，在包里拿出一份名单，“我和尹馨的韩流造星计划出现了些阻碍，虽然趁着金融危机，入股了SM，但赶上坏时候，女团虽然有少女时代，但男团，东方神起分裂了，SJ下滑严重。” 　　“这是……” 　　陆飞随手一翻，看到“EXO”的字样。 　　“现在李秀满正在努力打造新的男团，接替SJ和东方神起，组合叫EXO，中韩混搭。” 　　李富真抿了口酒。 　　“我能决定组合成员的去留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SM的大股东之一，怎么，你想往里面加汉唐的人吗？” 　　“不，换个人。” 　　陆飞拿起笔，笔尖从章艺兴、黄紫韬、鹿函上略过，像阎王一样，把最后一个划掉。 　　李富真也不问理由，在她眼里，爱豆只是虫子，生杀予夺，全凭陆老爷心情。 　　两人边吃边聊，紧紧围绕Line。 　　“脸书很快就要上市了，Line不上市的话，肯定要被甩在后面，你打算什么时候？” 　　李富真擦了擦嘴。 　　“知道《社交网络》吗？” 　　陆飞看她摇摇头，“这是我让汉唐专门给扎克伯格拍的传记电影，今年10月，全球上映，我还准备帮这部电影冲击奥斯卡。” 　　“这跟上市有关系？”李富真追问。 　　“当然有，就像我把自己打造成‘钢铁侠’，我也要把扎克伯格神话，在华尔街，不管上市，还是融资，都需要故事，都需要英雄。” 　　陆飞笑道：“你们俩姐妹也要。” 　　“给我们拍一部传记电影？” 　　李富真摆摆手：“拍尹馨就好了，我就不出镜了。” 　　“要拍，两人都要拍！” 　　陆飞满脸认真，不拍，怎么显得姐妹情深，女性自强！不自强，怎么显得李在镕、任佑宰是反面！不反面，怎么保证李富真、李尹馨的正面给观众！她们可是主角啊！ 　　枪毙马走日，小丑李在镕！ 　　“不行，虽然这样拍很解气，但爸爸、妈妈、哥哥都不会容许，尹馨和我也不同意。” 　　“那么任佑宰呢？” 　　“行！” 　　李富真出了口怨气，但依然不开心。 　　就算再怎么力挽狂澜，就算再怎么能干，终究不是男儿身，怎么也赢不了李在镕。 　　“干杯。” 　　陆飞举起酒杯。 　　李富真在他的陪伴下，借酒消愁，喝得半醉半醒，被他直接带回酒店的房间里。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AMOLED的技术授权，你会同意吗？” 　　李富真躺在沙发上，满脸酡红。 　　“你觉得呢？”陆飞倒了两杯水。 　　“我也觉得这次是白来一趟。” 　　李富真无奈地发笑。 　　“如果你是三星的接班人，我到会考虑考虑，可现在是李在镕，我们之间有多少恩怨，你最清楚。”陆飞喂她水喝。“逻辑的微笑外交结束了，我们要时刻准备跟三星搏斗。” 　　“真的要到这一步了嘛。” 　　李富真叹了口气，突然庆幸继承人不是自己，要不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你最好期待我能打败李在镕的三星。” 　　陆飞露出一丝坏笑。 　　“为什么这么说？”李富真迷糊道。 　　“你知道李世民吗？”陆飞问。 　　李富真沉吟半晌，“Emm，被我们的大将军射瞎了一只眼睛的那个大唐皇帝？” 　　“噗！” 　　陆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棒子的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还是韩剧是这么拍的？” 　　李富真说是《帝国的早晨》就这么拍的。 　　李世民亲自带兵攻打高句丽，但技艺不精，用兵无道，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李世民眼睛还中了一箭，只能向高丽句投降求饶。 　　否则的话，就死于大将军的大刀之下。 　　特么的，臭不要脸！ 　　陆飞无语，嘴角抽搐，不但偷，还YY。 　　于是，把李世民的故事，从头到尾，言简意赅地说给李富真听，特别是李渊的态度—— 　　有事二郎，没事秦王。 　　“你的意思，要让爸爸觉得大哥对付不了你，只有我，才能带领三星抗衡你？” 　　李富真眼前一亮。 　　“没错，只有我让李在镕的三星越狼狈，你爸爸才会越想念你这个能干的女儿。” 　　陆飞眯了眯眼，只要李富真能重新回到三星的核心权力圈，未必不能靠玄武门继承法。 　　“玄武门之变？” 　　李富真听到这话，不禁心动，但后一秒就摇摇头，李在镕拿任佑宰夺她的权，又借他挡住自己重回的路，三星绝不容许夫妻共事。 　　“如果离婚呢？” 　　陆飞直直地盯着她。 　　“离婚？” 　　李富真一怔，两眼圆瞪。 　　“就算你不考虑回三星集团，Line这两年也要上市了，等到pre－ipo，尹馨就会把股份还给你，你不会想白白便宜了他吧？” 　　陆飞道：“不值得！” 　　“你快要结婚了，对不对？” 　　李富真意味深长地看着。 　　陆飞抿了抿嘴，点了下头。 　　“你结婚，却让我离婚！你真混蛋！” 　　李富真猛地扑了上去，把陆飞扑倒在沙发上，冲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战况激烈，剧情收费，长话短说。 　　人，仌，个，从，亼，汆…… 　　汉子，真的是博大精深。 第732章 你先开枪我也能打死你 　　整个谈判的结果，双方的主将，陆飞和李富真昨晚已经深入探讨，知根知底。 　　此时在会议室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最终都是不欢而散。 　　“嗯，爸爸，陆会长觉得我们的条件毫无吸引力，他说如果想要得到AMOLED面板的技术，最好能拿出更大的诚意。”李富真如实向李健熙汇报，“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陆飞。 　　就见他吃着橘子，嘴角挂笑。 　　李富真没好气地白了眼，突然听到什么，脸色微变：“好的，爸爸，我会转告他的。” 　　“李会长跟你说了什么？” 　　当她挂断电话，陆飞察觉到不对劲。 　　李富真斟酌字句，“我爸爸让我提醒你，别忘了梁孟松违反竞业协议的事情。” 　　“呵，谈不拢，直接改要挟？” 　　陆飞把橘子往嘴里送。 　　“肯定是大哥出的馊主意。” 　　李富真叹了口气。 　　“是不是我不同意，三星就向台积电举报？”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很有这种可能，你打算怎么办？” 　　李富真点了下头，内心纠结。 　　“让他举报好了，李在镕以为能捏着梁孟松就能当把柄，就能逼我就范？天真！” 　　陆飞不屑一顾道：“我敢请梁孟松来复芯，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富真诧异不已，“什么准备？” 　　“秘密。”陆飞嘴角上翘，“倒是你爸爸和李在镕有没有做好跟逻辑翻脸的准备？” 　　李富真猛地回想起来，“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昨天说要对付三星，你到底准备怎么做？这个，是不是也要向我保密吗？” 　　“对别人，当然保密，对你嘛……” 　　陆飞牵着她的手，走到自己的电脑前，熟练地找到个文件夹，从里面打开了几个文档。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三星在次贷危机时期合谋操纵DRAM价格的调查报告。 　　“这……这是……” 　　李富真看着上百页的PDF，两眼圆瞪。 　　“你说这份报告，美利坚会不会感兴趣？欧盟会不会感兴趣？特别是德国，别忘了奇梦达就是被三星的价格战打垮才申请破产，才让欧洲仅有的存储巨头不得不被我们收购。”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 　　“你准备像苹果一样举报三星？” 　　李富真一下子猜到他的用意。 　　“不是我们，而是尔必达。” 　　陆飞调侃说：“尔必达也被三星的价格战整得持续亏损，负债累累，要不是逻辑帮扶着，恐怕就要步奇梦达的后尘，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饶不了三星！想想看，这份报告被尔必达递上去，三星会是什么结果？” 　　“跟这次合谋操纵面板案一样……” 　　李富真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不不，比面板操纵案严重多了！” 　　陆飞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 　　三星这一次可没有机会跳反，转不了污点证人，也不能出卖同伙，得到从轻处罚。 　　不出意外的，涉案的三星高管即便认罪自首，也得在美利坚监狱里服刑7到14个月，而且要缴纳不下于1亿美刀的罚款。 　　更关键的是，牵涉到存储产品，很有可能列入到中日欧美等国家和地区的禁售清单。 　　“真有这么严重？” 　　李富真毛骨悚然，果真如此，三星存储可要栽一个大跟头，市场份额要大大缩水。 　　“这是我们咨询过专业人士和国际律所，才得出的判断。”陆飞一把把她拉入怀里，让她坐在大腿上，“我还可以透露你个消息，我们的长江存储，和原奇梦达技术团队研发出了40nm制程的4G DDR3内存，全球首款！” 　　“我记得你们才收购奇梦达一年吧？” 　　李富真身体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但奇梦达研发不只一年了，之前只是缺资金而已。”陆飞露出“捡漏”般的喜悦，“而且最快明年，长江存储也许就能超越三星，成为全球首个掌握25nm制程的DRAM厂商。” 　　心里不无得意，必须遥遥领先！ 　　“也许我们不该为了海力士，放弃奇梦达，结果哪一个，都没有得到。” 　　李富真不禁后悔，长江存储除了闪存，已经在其他业务和技术上追赶，甚至超越三星，此消彼长，存储产业世界第一的铁王座，可能要面临最大最强的竞争对手。 　　“嘿嘿。”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大的还没来呢！ 　　“你准备用这个来对付三星？” 　　李富真眼神复杂。 　　“这才哪到哪，只是开胃小菜，大戏还在后头呢。”陆飞眯了眯眼，“我们还准备告你们的Galaxy，抄袭逻辑手机的设计和专利！” 　　“什么？！” 　　李富真一怔，“Galaxy不是你默许我们借鉴logicX和lphone系列，怎么能说是抄袭！” 　　“对，三星你当家的时候，是借鉴，可李在镕当家的时候，就是抄袭！” 　　陆飞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谁让之前，还需要三星来抗衡诺基亚和苹果，现在诺基亚一蹶不振，可不就轮到三星。 　　“你不会要像当年的MP3一样，又对三星发起专利诉讼吧？”李富真眉头紧皱。 　　“没错！我们要求禁止三星山寨设计的行为，不准三星使用逻辑可能得到禁售三星产品的禁售令的任何技术……” 　　陆飞把协议框架说了一通，“我可知道，现在三星消费电子业务的大头全靠智能机，MP3、功能机、相机份额都在下滑。” 　　李富真摇了摇头：“你想赢下此次诉讼，没这么简单，既要证明三星的手机像你们，还要证明三星侵犯具体设计、功能专利，或者侵犯了lphone和kindlepad的具体设计元素。” 　　“别急，你看看这个。” 　　陆飞切换到另一个文档。 　　“这……你这是哪来的！” 　　李富真看着整整长达132页的PDF报告，从第一代Galaxy S跟lphone从主屏、摄像头、浏览器，再到应用的各项功能对比。 　　不能说一模一样，也只能说一般无二。 　　“我们一直在收集证据，还邀请了中欧美多名专家研究，来证明，三星的手机跟逻辑的相像并不只是巧合，而是已经构成了侵权。” 　　陆飞挑了挑眉，把手一伸。 　　李富真拍掉他胡作非为的手，幽怨道：“你是不是在我设计Galaxy系列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后手！是不是！” 　　“没错，不过只要你是三星消费电子部长一天，就基本上不会用。”陆飞安抚道：“但现在，不行！李在镕、任佑宰取代你之后，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把我们当傻子，照搬全抄，好歹乔布斯还知道有选择地抄袭创新。” 　　“唉～” 　　李富真无奈地翻看报告，忽然蹙眉：“不对，你这份报告也太详细了，特别是设计图和数据，都是三星内部的资料！怎么回事！” 　　陆飞不急不慢道：“这些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抄袭逻辑所做的详细论证，都是李在镕指使三星产品工程团队干的，看看这个。” 　　“你怎么得到这些？你在三星安插了内线！你是不是在我管的时候就已经安插了！” 　　李富真恼怒不已，挣脱他的怀抱。 　　“我还需要安插内线？就李在镕那个清洗异己的杀法，有的是人愿意当这个叛徒。” 　　陆飞撇撇嘴，“只要钱给够了。” 　　李富真身子一僵，眼神黯淡下来。 　　李在镕被确立为储君之后，大开杀戒，但凡是自己的嫡系，或者关系不错的，要么被收编，要么被边缘化，还有的直接被开除。 　　很难说，没有人没有怨气。 　　重金利诱，出卖内部秘密，也情有可原。 　　“这个，加这个，能不能让三星败诉！” 　　陆飞重新拉她入怀，上上下下，BABA。 　　“你别忘了，我也是三星家的人！” 　　李富真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腰。 　　“嘶，我不把李在镕揍狠了，李会长又怎么肯让你回三星？”陆飞耸了耸肩。 　　“如果到了这种地步，我爸爸还是不肯让我回去呢？”李富真投去问询的目光。 　　“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申请对三星的永久性禁售令，就像诺基亚对苹果。” 　　陆飞咧着嘴发笑，贸易委员会、不公平进口调查办公室、国会山都是我的人！ 　　怎么跟我斗啊？ 　　除了这些，还有9种办法收拾李在镕！ 　　9种！ 　　“你、你怎么对三星有这么多坏主意……” 　　李富真眼神扑闪，既钦佩，又担忧，佩服的是陆老爷，担忧的却是三星。 　　“三星本来就是逻辑的假想敌，只是这些年一直对付诺基亚、苹果，要保证安卓阵营的团结稳定，所以三星的一些小动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可以一直装看不见。” 　　陆飞敲了下桌面。 　　之所以还不教训三星，因为逻辑是安卓阵营的老大哥，教训小弟，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正好，三星敢拿梁孟松的事要挟，敢拿枪对着陆老爷！竟然敢跟陆老爷火拼！ 　　开枪，三星你先开枪，我也能打死你！ 　　“那如果换成是我呢？” 　　李富真睨了一眼。 　　“华夏有一句话叫，展眉消宿怨，一笑泯恩仇。”陆飞哈哈大笑。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应对三星了。” 　　李富真突然庆幸现在执掌三星的并不是自己，“我觉得谈判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下起，明天就可以回国了。” 　　“怎么了，不再多呆会儿？”陆飞问道。 　　李富真没好气说：“难道你还想让我出席你的婚礼吗？我可没有这么大度！” 　　陆飞笑道：“至少看完英雄联盟赛事吧？英雄联盟，也是Line接下来要在棒子重点推广，取代星际争霸的电竞项目，何况这次总决赛，是你们的三星白，对我们的Wings。” 　　“好、好吧……不要在这里……” 　　“我的办公室有间独立卧室。” 　　“拔卜呀！” 　　就在陆飞给李富真当外语老师，言传身教汉字的博大精深，汉城的天色，也渐渐变黑。 　　“我知道了，把李常务盯紧点！” 　　汉南洞的豪宅里，李在镕收到谈判团亲信传回的消息，嘴角先是上扬，接着往下扯。 　　幸灾乐祸地走回书房，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李健熙依然在写着书法。 　　“爸爸！” 　　李在镕把谈判进程一五一十地汇报：“我看陆飞根本就没有合作的诚意，也根本不把我们的威胁当回事，这样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干脆把谈判团召回吧。” 　　“富真不是说，逻辑近期会派一个代表团回访，说明陆飞还是在意梁孟松的事。” 　　李健熙在纸上写下了“两打不打”。 　　“如果谈成了，难道我们就不把梁孟松的事情泄露给台积电了？”李在镕急切道。 　　“你看你，又急。” 　　李健熙瞥了眼，“当然要泄露，不管谈判的结果是否成功，都要把这个情报泄密给台积电，让台积电尽快对付复芯！绝对不能让复芯的制程工艺，领先我们！” 　　“我明白了，爸爸。” 　　李在镕大喜若望，终于可以动手了。 　　“富真现在在干嘛？”李健熙随口一问。 　　李在镕露出一丝坏笑，趁机打小报告。 　　暗戳戳说妹妹出工不出力，竟然还有闲心去看英雄联盟总决赛，简直是幼稚至极！ 　　“英雄联盟？” 　　李健熙不禁回想，“怎么这么耳熟？喔，尹馨今天出去，就为了看这个比赛，之前还拜托我在三星成立这么一个俱乐部，对不对？” 　　“是，爸爸。” 　　李在镕一个激灵，仗着Line，李尹馨可是名副其实的棒子女首富，身家甚至超过了他，本来就是李健熙的心头好，现在更宝贝了。 　　“我们的俱乐部进决赛了吗？” 　　李健熙满脸笑容。 　　“进了，对手恰恰是陆飞他哥哥公司赞助的俱乐部，也是上届英雄联盟的冠军。” 　　李在镕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陆会长他哥哥？公司大吗？” 　　李健熙年纪大，记忆里难免衰退。 　　“百倍于世玲的大象集团，按、按华尔街的分析，相当于华夏的楽天食品公司。” 　　“喔！” 　　“这家俱乐部其实就是陆飞这个狗崽子的，他又是主办方，又是裁判，又是比赛方，这样的比赛，呵呵，冠军可想而知。” 　　“不能这么想，陆飞我见过，他不是这种人，现在你就打电话，问问比分。” 　　李健熙突然倍感兴趣。 　　李在镕拿起电话，打了过去，一问竟然三星白以2比0，领先Wings，不免激动： 　　“好！保持住优势！跟领队、教练、选手们说，如果在鸟巢拿到冠军，我重重要赏！” 　　“你看，陆飞要真敢干，尹馨能饶过他吗？”李健熙摆了摆手。 　　“可是爸爸，马上我们就要跟陆飞开战了，尹馨、富真现在跟他走得还这么近……” 　　李在镕不停上眼药，“Line是办的不错，覆盖了棒子、覆盖了东南亚，可实际上，尹馨只是站在台前，幕后操盘的是陆飞！” 　　“你干你的，尹馨干她的。” 　　李健熙大笔一挥，一蹴而就，“带回去，挂起来，好好看，好好想，去吧。” 　　“是，爸爸。” 　　李在镕一个激灵，拿上字帖，回到自己的房间，定睛看着上面的字，只见写着—— 　　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就是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一直琢磨到深夜。 　　就在入睡之时，一通电话袭来。 　　那头的亲信战战兢兢地报告，Wings突然大发神威，连翻四盘，最后逆袭了三星白。 　　最终卫冕冠军，实现两连冠！ 　　“你说什么！！” 　　李在镕勃然大怒，“2比0都被翻盘？还是陆飞的战队！啊西八！废物！残废！那帮垃圾不用坐飞机了，都给我特么游回来！” 　　“那个、那个社长……” 　　亲信弱弱提醒，俱乐部这块的运营，李健熙一直交给李尹馨，据传马上要转移给李富真负责的爱宝集团，他可以插手，但最好不要。 　　“你想死吗？” 　　“我是谁！我是三星的新任社长！” 　　“我作为社长，我的权力是无限的！” 　　李在镕沉着脸，“三星这么些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是让俱乐部输给陆飞这个狗崽子！给俱乐部丢脸的！” 　　“没错，社长！” 　　“瞧瞧尹馨、富真带的什么队！看来我必须亲自组建一支战队，战胜陆飞，至于名字，干脆叫三星蓝好了！” 第733章 世纪大婚 　　陆飞把李富真送往机场的那一刻，意味着跟三星的和平从此结束了。 　　毕竟，这年头手机行业迎来了大洗牌。 　　诺基亚虽然仍然以28.7％的市场份额，蝉联世界第一的霸主宝座，但失去了智能手机这一良机，早就走下了神坛。 　　逻辑凭借lphone和logic系列，已经追到全球第二，距离拉诺基亚下马，只差4.2％。 　　和第三的三星、第四的苹果，形成智能手机的三足鼎立，此外，还有HTC、神舟、小米、天宇、联翔，以及被谷歌收购的摩托罗拉，群雄并起，诸侯割据。 　　但显然，谁也阻止不了逻辑称霸！ 　　嘛时候成为世界第一！就在今年！ 　　哪怕诺基亚申请对逻辑带的进口限制令，满世界的专利诉讼也没用，除了没法绕开的专利，有了摩托罗拉将近两万件专利，逻辑和谷歌的专利库已经武装到牙齿，属于立体防御。 　　诺基亚已经配不上当逻辑的对手！ 　　现在的敌人，除了苹果，就是三星。 　　至于怎么对付三星，孙红军也不着急让陆飞定主意，大婚在即，怎么也要等完婚再说。 　　婚礼定在8月18日，黄道吉日。 　　其实从15号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宾客赶来，陆云这边忙着招待，给安排酒店云云。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陆飞和陆云这一脉的亲戚，早就在父母双亡、兄弟相依的时候，该断的都断了，能请的也没几个，反而大多数是菜市口胡同的街坊邻居、萧红梅的娘家人。 　　集团各大公司，也在婚礼前天，给全体员工发了一笔小福利，意思意思，一份喜糖，一笔小小的奖金，就连实习生也有份。 　　当然，放假是不可能放假的！ 　　陆老爷没有送福报，已经是资本家楷模。 　　但当摸摸红包的厚度，放不放假已经无所谓了，从燕京到鹏城，从沪市到陕北，上上下下，无不在高呼陆老爷！祝福他这个新人！ 　　要是能多结婚几次就更好了…… 　　娱乐圈也收到了动静，毕竟圈里有谁不知陆老爷的对象是高媛媛，于是满城媒体出动，连香江的狗仔也北上，千方百计地打探消息。 　　酒店、嘉宾、伴娘、伴郎…… 　　就在举国吃陆飞、高媛媛的狗粮时，某神秘力量出手了，暗示各路媒体，好自为之。 　　休想偷拍，更别想曝光！ 　　热度才有所下降，但依然霸榜微博、贴吧、门户等各大平台的热搜第一。 　　网民们最关心的莫过于婚房在哪？ 　　陆老爷在燕京可有不计其数的房产，任狗仔再鼻子灵敏，找婚房，也犹如大海捞针。 　　直到婚礼当天，才终于浮出水面—— 　　什刹海，四合院。 　　一大清早，就围着安保人员，戒备森严。 　　“大哥，嫂子，若若，我出门了啊！” 　　陆飞穿着暗红色的龙纹长袍马褂，跟在身后的，鹿化腾、刘镪东、徐磊、丁三石和孙红军，都是他的伴郎，身家加起来至少—— 　　五千亿rmb！ 　　“陆总，苏姿丰传来的好消息，AMD出售的移动GPU业务部门，得手了！最后一轮竞购，我们以8500万美刀，略高于高通250万的价格拿下！”孙红军咧着嘴发笑。 　　“好！” 　　陆飞大步流星，整套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重新设计装修，现在刚迈出第一道门。 　　“跟中远谈妥了，准备借鉴瓜达尔港的经验，第一期投资20亿，先让比港扭亏为盈，重新焕发生机。”刘镪东紧跟其后，“希腊还有意出售全国的14家机场，或许我们可以吃下一个，打造成在欧洲的航空货运中心。” 　　“好好！” 　　陆飞迈出第二道门，走个虎虎生风。 　　一个个好消息从他们口中说出，轮到丁三石，不仅道喜，而且道谢。 　　“陆哥，这次真要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企鹅割爱，把《魔兽世界》让给网艺，今年上半年公司的财报和股价绝不会那么漂亮。” 　　“谢谢！谢谢！” 　　“不要这么说，我们这是各取所需，两家双赢！”陆飞摆摆手，“企鹅不也多亏了《魔兽》？因祸得福，年初那场轧空，让企鹅得到全球资本的认可，现在虽然没了《魔兽》，但我们又有了《英雄联盟》和Dota2。” 　　“是啊。” 　　鹿化腾补充道：“前不久刚结束的S2总决赛办得很成功，创下了电竞史上全球观看人数最多的赛事，今年下半年还有DOTA2国际邀请赛，足以让企鹅游戏业务更上一层楼。” 　　“今天真的是多喜临门！” 　　陆飞走出如意门，“不过今天咱们得立个规矩，出了这个门，只谈婚事，莫谈公事。” 　　“好！”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 　　就见门口停满了豪车，要不是低调，要不是考虑到燕京的交通问题，非拉出个上百辆。 　　这年头的娶亲，都让煤老板土豪们给带坏了风气，动辄就是上百辆豪车开道。 　　“贲哥，今天就辛苦你了。” 　　陆飞环顾四周。 　　“老板，我保证今天万无一失！” 　　王贲说得斩钉截铁。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侧目看向宁昊带的摄影团队，“委屈你这大导演当婚礼摄影师。” 　　“能给陆总当婚礼摄影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就是奥斯卡小金人，都比不了！” 　　宁昊激动万分，当得知给陆老爷当摄影师，手头什么工作都丢了，专程跑到婚纱店里学习，就像秦惠文王称王，韩王练习驾车。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圈子里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整个娱乐圈里，除非跟高媛媛，跟汉唐关系匪浅，否则别说吃小孩那桌，门都进不去！ 　　据传就周杰仑、郎郎有幸去弹钢琴了…… 　　“既然就位了，咳咳，出发！！” 　　陆飞清清嗓子，发号施令。 　　最前最后，两辆红旗L5，红旗飘飘。 　　中间一水的是劳斯莱斯，后面是宾利。 　　因为没有马自达，所以车队没有塞车，一路畅通无阻，畅通无阻地开向丰台的航天大院，声势浩大，引来无数路人的围观。 　　“来了来了！” 　　过了一会儿，景恬穿着伴娘服，在窗口看到车队浩浩荡荡地开来，回头喊叫。 　　杨蜜、刘师师、曾丽、秦海路、龚晓晶等人连忙跑到窗边，果然，一列车队缓缓驶入了小区，车身都很宽大，造型稳重，一水的黑色静默画风，只在后视镜上缀了点红。 　　“哇，霸气侧漏！” 　　杨蜜拿着望远镜，当看到伴郎下车时，吓了一跳：“坏了，坏了，敌方英雄都是王者，怎、怎么办呀？我们还搞不搞事啊？” 　　“不、不搞了吧？” 　　刘师师抿了抿嘴，声音很小。 　　不是我方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 　　“你们可想好了，这可是我们唯一一次捉弄世界首富、捉弄富豪们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秦海路兴奋地搓了搓手。 　　曾丽没好气地白了眼，“你呀就消停点吧，要我说，干脆就算了，大喜的日子。” 　　“嗯嗯嗯！” 　　杨蜜、刘师师、景恬她们连连点头，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站如陪嫁丫头。 　　“怎么能这么算了呢！算了，你们不敢，还是我来！”秦海路可是陆飞的干姐姐。 　　“玩归玩，闹归闹，但也不要太过了，耽误了时间可不好，今天的婚礼，咳咳，有很多大人物。”龚小晶说完一准，把目光投向了高媛媛，“媛媛，你说呢？” 　　“我……我也这么觉得。” 　　高媛媛迎着众人的目光，抓了抓裙摆。 　　今天，她穿的是潮绣裙皇，金银线刺上了凤凰、祥云等吉祥图案，刺绣的密度高到称为“褂皇”都不为过，衬得整个人端庄大方。 　　“海路姐，他们上来了！” 　　杨蜜通风报信。 　　秦海路双手叉腰，指挥众人，就见陆飞不出意外地被挡在了门外。 　　“你有本事结婚，就用你的本事开门！” 　　“噗嗤！” 　　杨蜜、景恬等人幸灾乐祸，捂嘴偷笑。 　　秦海路嘿然一笑，“古有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作姐姐的也不难为你，给你打个折，今天你就闯三关，过不去你就甭想接到新娘！” 　　“不是吧，我还要闯关？通融通融。” 　　陆飞隔着门缝，塞过去一点点红包。 　　没错，亿点点。 　　“好、好多，好厚啊……” 　　景恬等人两眼发出bulingbuling的光。 　　秦海路面对无与伦比的钞能力，险些道心不稳，强行稳住，“媛媛是我的好姐妹！好闺蜜！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也休想把她带走……” 　　“哎呀，谁的红包掉了？” 　　陆飞递个眼神，徐磊顺着门缝又塞了一沓，让她们感受下陆老爷的钞能力有多强！ 　　“我们是不会被你的糖衣炮弹击败的，蜜蜜、师师、恬恬，糖衣吃了，炮弹打回去。” 　　秦海路咂摸着嘴。 　　“噗嗤！” 　　曾丽和龚小晶对视一眼，“好了，蜜蜜、恬恬，动手吧！” 　　秦海路正笑着，突然就被杨蜜和景恬抓住胳膊，给架到了一旁，才反应过来： 　　“好啊，你们是陆飞的内应！” 　　“就是你们把陆飞引来的吧。” 　　“还有你们，你们这群叛徒！” 　　“海路姐，学长（飞哥哥）给的太多了。”杨蜜几人吐了吐舌头。 　　谁让发号施令的是西宫娘娘呢！ 　　“这个呀，就叫钞能力！” 　　曾丽笑眯眯地捡着红包，回头看向高媛媛，一个目光中充满感激，一个充满羡慕。 　　事实上，也是出于私心。 　　真按婚礼习俗，就是要答题，比如第一次认识、接吻的时间巴拉巴拉，烦死了！ 　　终于，在陆飞的黄金铺路、红包开道下，顺顺利利地把高媛媛接回到自家，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给陆云、萧红梅敬茶。 　　一通忙活，启程到钓鱼台国宾馆。 　　上午9点左右，任正飞带着孟婉舟，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位，然后顺着人流，来到指定的宴会厅，抬眼就瞧见一个“婚宴签到”。 　　刘强东和龚小晶这对夫妻，就站在那边。 　　“任总，欢迎欢迎！” 　　“哟，今天你们来当守门员？” 　　“是啊，各行各业的朋友来得太多，免得闹误会，只能我们来引导，华夏复兴会其他人都到了，进门右手第三排，桌上有名签。” 　　“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任正飞递上他们的红包，尽管之前发请柬的时候，陆飞本来打算，参加婚礼的宾客不需要随礼，也不需要送礼物，但哪怕主家声明不收礼，来宾即使不随份子，也会带上礼品。 　　考虑再三，众人也在劝，就当讨个彩头，钱多钱少无所谓，反正没你陆老爷有钱。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折现吧！ 　　像陆老爷的海外朋友，比尔盖茨这帮人虽然人没到，也托在华子公司的代表送礼。 　　另外，也有没有出席的献上心意，像刘亦飞、黄博这些汉唐签约艺人，也有汉唐之外，华宜、海润、博纳、新画面等娱乐圈山头。 　　华娱教母结婚，小的可不得好好孝敬。 　　但入席就免了，瞧瞧名单上的人： 　　香江的郑家、霍家、郭家、李家…… 　　澳京赌王家的长女何朝琼…… 　　吉利、华为、鲁花、蒙牛、神舟、中通、比亚迪、京东方，除了华夏复兴会的成员，企鹅、飞购、搜狗、复芯他们也派出了代表。 　　就算是雷君，也只能坐角落的那桌。 　　在场的，一半是双方实在亲属，一半是陆老爷各界的朋友，商界、IT界、政界…… 　　甚至可以说，华夏互联网的巨头们，除了搜虎、阿狸，该到的都到了，阵容简直比互联网大会，还要庞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知不觉，宾客大部分都到了。 　　“天、天呐，师师，你、你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杨蜜两眼圆瞪，难以置信。 　　刘师师颤颤巍巍地掐了下她的手。 　　“啊！” 　　杨蜜刚喊出声，就被刘师师和景恬捂住了嘴巴，而后看到景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真的是我能来的婚礼吗？” 　　刘师师环顾四周，心跳加速，双腿发软。 　　这场面，太刺激了！太恐怖了！ 　　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陆飞的身上，此时他正和徐磊一起，陪着徐老爷子。 　　“来来来，这就是小陆。” 　　徐老爷子向熟人介绍着陆飞：“这小子你们肯定都认识，嘿嘿，他们都是我的老战友、老同事，近年走动的少了，正好借你们结婚，我才厚着脸皮，把他们请过来。” 　　跟着，就是一位一位地认识。 　　有人笑道：“老徐啊，瞧你比给你家小子办婚礼还积极，今天的证婚人是不是你啊？” 　　“嘿嘿，他的证婚人可轮不到我咯。” 　　徐老爷子眼里闪出狡黠的光，就见刚脱身的陆飞，好像收到风声，径直朝门口走去。 　　“黄秘书，真没想到你也来了！” 　　他跟陆飞一道访过欧，是眼镜老人的秘书，打扮朴素，衬衫口袋里别着钢笔。 　　“领导待会儿就到，特意交待我先过来看看，顺便把准备的礼物送上，恭喜啊，陆总，祝你们白头偕老。”黄秘书压低声音说林嘉庆因为公事出访，来不了，特意请他夫人来。 　　“有劳领导们的挂念了！” 　　陆飞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在此时，杨蜜和刘师师指着第一排空着的座位，窃窃私语，“那几个没有名牌的，请的会是谁啊？总不至于会是……” 　　“蜜蜜！” 　　刘师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非常用力。 　　“妈呀！” 　　杨蜜捂住自己的嘴，就见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大佬，赫然出现在眼前。 　　“早知道，就带点我爷爷的速效救心丸了。”刘师师大气不敢喘，吞吞口水。 　　“呵呵，就算这辈子都不能结婚，也值了。”杨蜜傻笑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 　　“……” 　　刘师师张张嘴，竟无言以对。 　　杨蜜侧目而视，“师师，你想好什么时候去学长打针了吗，可不能让那个女人抢先！” 　　“你要死啊！在媛媛姐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刘师师羞红着脸，偷偷瞄着陆飞，满脑子已经没了“四爷”的影子，双腿夹紧。 　　他怎么这样厉害啊…… 第734章 未免太浪漫了吧 　　11点左右，婚礼正式开始。 　　整个婚礼以中式为主，主舞台意红色为基调，搭配红色花艺，大气内敛又不失浪漫。 　　仪式台布置了玫瑰花，以及代表圆月的两种元素，蕴意着“花好月圆”，李虹率先登场。 　　这只扎破喉咙的荆棘鸟，就是今天的司仪，熟练地按照流程，宣布新人出场。 　　“哇！” 　　当高媛媛出场的刹那，全场惊艳。 　　凤冠霞帔并不是传统的风格，大红的底子，金丝手工刺绣，头上罩着薄薄的头纱当红盖头，身后拖着长长的裙摆，拖在了地上。 　　这身行头，不像是结婚。 　　倒像是太平公主登基，一步步走向陆飞。 　　刘师师、杨蜜她们抻着脖子，羡慕不已。 　　陆飞也穿着中式婚服，站在舞台，猴急猴急地牵着高媛媛的手，站着面朝众人。 　　紧接着，沙领导作为证婚人，第一个走上舞台，和这对璧人握手，而后开始致词。 　　“咔咔咔！” 　　宁昊按下快门，手都在颤抖。 　　“妈呀！媛媛他们的证婚人居然是……居然是……”不要说杨蜜这些小年轻，就连秦海路这样的老江湖，都两眼瞪得，呼吸急促，“将来是不是谁也欺负不了汉唐了？” 　　曾丽即便再平常心，目光当中除了羡慕，还有丝酸溜溜，“现在也没有人欺负汉唐。” 　　“嘿嘿，以后就更没人敢了！” 　　秦海路看着沙领导，甚至姜老都出席，给陆飞、高媛媛当证婚人，瞬间与有荣焉。 　　“谢谢大大！” 　　“谢谢姜老！” 　　两人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下台，伴随着掌声，开始像工具人一样，听李虹的摆布。 　　要敬茶就敬茶，要改口就改口。 　　高父和陆云，作为两边的家长发言，特别是陆云，说到动情处，还抹了抹眼泪。 　　陆飞眼眶含泪，激动不已。 　　“呶，纸巾。” 　　高媛媛偷偷往他手心里塞纸巾。 　　“累不累？” 　　陆飞揩去眼泪。 　　“还好，就是凤冠有点重。” 　　高媛媛戴着红色头纱，面孔变得朦胧。 　　“再坚持坚持就好。” 　　陆飞眨了眨右眼。 　　两人至始至终，一直保持着微笑，当周杰仑坐在钢琴，弹奏精心编的华夏风纯音乐，相当地契合此刻喜庆浪漫的氛围。 　　一曲罢了，终于到了最后的环节。 　　双方佩戴结婚戒指，在众目睽睽之下，陆飞给高媛媛戴上，盯着她，对着麦克风说： 　　“我们俩第一次认识，起源于一部戏，就《17岁的单车》，那年她是女主角，我是男主角，那年也是个夏天，也恰恰是我最不幸的时候，因为我高考失败了，但偏偏这也是我的幸运，因为让我遇到了你，媛媛！” 　　“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对的人，然后一起过着最美好的时光……” 　　“嘶。” 　　龚小晶羡慕不已，“你瞧瞧阿飞，看他说的多好啊。” 　　“你们俩结婚的时候，刘总说的也不差啊。”曾丽笑眯眯道：“不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关键还是要看实际的行动。” 　　“也对。” 　　龚小晶点头说：“不过也多亏了阿飞，我才能跟镪东走在一起。” 　　曾丽调侃道：“阿飞跟我提过这事，说当初忽悠刘总来飞购上班，说的是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我可不白也不美，还好我们家那位脸盲，根本分不清漂不漂亮。”龚小晶玩味道。 　　“噗嗤！真哒？” 　　“真哒，他真这么说的！” 　　龚小晶看到曾丽笑的前仰后合，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别笑了，你快看，阿飞是不是紧张过头了，怎么新娘子的头纱都忘了掀？” 　　“是该提醒下他们。” 　　曾丽幽幽看去，就见高媛媛掩着嘴，身子轻颤，眼泪顺着脸颊，静静地流了下来—— 　　简直美得冒泡！ 　　“我所能畅想的最美好的童话故事，就是和你一起走过四季，春夏秋冬，我不知道我们这一生还有多少个四季，但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个四季都属于我。” 　　“但因为有了你的存在，我觉得四季如春了，有你在，我就是那个永远快乐的少年。” 　　然后，她就听到了陆飞吐出了最后一句。 　　“愿我们，‘少年与爱’永不老去！” 　　“哗哗哗！” 　　顷刻间，掌声如潮。 　　高媛媛掉着眼泪，给他戴上戒指，几度哽咽，说话断断续续，情到深处，突然道： 　　“我决定以后不喜欢你了，就到这里！”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什么情况？ 　　突然话锋一转，高媛媛破涕而笑：“以后只剩下爱你！我能给你的，就是我的全部！” 　　两人深情对视，双双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亲一个！” 　　徐磊仗着徐老爷子坐镇，带头起哄。 　　“对，亲一个！” 　　“亲！亲！亲！” 　　在众人的呼声下，高媛媛含羞地低下头，忽然感觉头纱被掀动，但不是掀起来，而是陆飞蹿了进去头纱里，她们终于吻在了一起。 　　“哎呦，年轻人蛮浪漫的嘛。” 　　沙夫人露出了慈祥的姨妈笑。 　　“小陆啊，总是搞出一些新花样。” 　　沙领导笑呵呵。 　　“待会儿表演节目的时候，干脆我也上台好了，给她们这对新人唱首歌祝福一下。” 　　沙夫人用看子侄辈的目光看陆飞。 　　不一会儿，金色大厅里响起了经典老歌，《最浪漫的事》，女高音的唱腔，宛转悠扬，余音绕梁，把婚礼推向了更高潮。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渐渐地，整场世纪婚礼落下帷幕。 　　在什刹海出发，但回来就不是在这。 　　陆飞早就料到可能会曝光，媒体狗仔已经埋伏四周，长枪短炮，得亏现在无人机的技术不发达，狡兔三窟，真正的婚房在东山墅。 　　春宵苦短，炮火连天。 　　结婚貌似没感觉什么不同，就是被褥换成了大红色，墙上多了婚纱照，屋里添了一些朋友送的喜庆摆件，还有，腰有点累。 　　陆飞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直接赶上吃午饭，高媛媛亲自下厨，没有保姆打下手，做好了当妻子后的第一顿饭，炸酱面，外带4个家常热菜，她把碗筷摆上桌，脸上带着异样的满足感，红光满面。 　　一侧，陆华坐在婴儿车上。 　　“亲亲，老婆！” 　　陆飞亲了下儿子，又去抱高媛媛。 　　“死样！yue！” 　　高媛媛娇嗔地瞪了眼。 　　“嘿嘿，是不是又怀孕了？”陆飞笑道。 　　“你当我是猪啊，这么快又怀上！” 　　高媛媛嫣然一笑，冷不丁想起在《17岁的单车》，他叫自己高小姐，自己叫他猪八戒。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猪八戒，你这高小姐可不得是猪嘛。”陆飞揶揄说。 　　“噫，不许再说了！”高媛媛羞恼道。 　　“那怎么称呼？”陆飞嘿然一笑。 　　“以前该怎么叫还怎么叫呗，难不成我也要改口叫你‘皇上’啊？”高媛媛白了眼。 　　“诶，皇后言之有理。”陆飞戏谑道。 　　“德性！” 　　高媛媛把随礼礼金单拿了出来，“阿飞，你说这些礼金该怎么处理啊？” 　　“噢，一共收了多少？”陆飞诧异道。 　　“至少几百万吧，没仔细数，你说这钱怎么办呢？”高媛媛把单子递了过去。 　　“你是管家婆，当然听你的咯。” 　　陆飞耸了耸肩。 　　“唔，我倒是想把他们捐了，就像以旧换新，多做点慈善，可我怕捐出去，又有点拿别人的钱做慈善的意思，怪不好意思的。” 　　高媛媛纠结地嘟哝着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这叫借花献佛！” 　　陆飞拌着炸酱面，“不过呢，最好不要捐到嫂子的基金会，知情的还好，不知情可能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思索再三，“干脆就在咱们俩的基金下面，成立一个公益项目。” 　　“什么样的项目？” 　　“搞个乡村教师公益基金。” 　　“捐给乡村教师？” 　　“不是捐，是表彰，其实贫困地区缺的不仅仅是学校、学费，还有优秀的乡村老师。” 　　陆飞嘴角一翘，“必须物质奖励。” 　　“这个好！就这个！” 　　高媛媛眼前一亮，“而且我们还可以把刘慈新的《乡村教师》，拍成公益科幻电影。” 　　“这个嘛，都随你。” 　　陆飞咂摸着嘴，至少别拍成《疯狂的外星人》就好，完全跟《乡村教师》毫无关系。 　　正当一家三口，你侬我侬之时，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电显示“孙洪军”。 　　“一会儿我要去趟公司。” 　　“嗯，你忙你的吧。” 　　吃完了饭，陆飞帮高媛媛洗了碗。 　　出门之前，高媛媛帮陆飞整了整红色领带，就听到他说：“大哥说过几天，挑个吉利日子，让我们去给爸妈上香，说结婚的事。” 　　“好！” 　　“晚上见。” 　　陆飞来到逻辑的时候，孙红军、胡煜华等人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怎么回事？是不是三星！” 　　“没错，陆总，就是三星！” 　　孙红军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爽：“陆总，三星这帮人可太不讲究！” 　　“怎么了，慢慢说。”陆飞皱了下眉。 　　“明明我们还在谈判阶段，也没有当场拒绝，还派出了代表团你回访，想不到三星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阴了我们一手。” 　　“又是哪里着火哪里断电，准备限供？” 　　“这次不是，三星看AMOLED面板技术授权没有得逞，就把梁孟松的事情走漏给了台积电。”孙红军不忿道，“就在上午，蔡力行就代表章忠谋，打电话质问我们，之前65nm、40／45nm工艺，有没有梁孟松参与，而且怀疑用了台积电的机密和技术。” 　　“看来李在镕又觉得自己行了，又想拿逻辑当垫脚石，给他这个继承人立立威。” 　　“呵呵，搞不好是五指山。” 　　“刺刀都拔出来，还要惺惺作态，跟我们二一添作五，未免太浪漫了吧！” 　　陆飞跳了挑眉：“老孙你怎么说的？” 　　“我说只要台积电能拿出证据，随时欢迎起诉，我们逻辑奉陪到底！”孙红军拍胸脯。 　　“没错，就这个回答！” 　　陆飞拍了下桌子。 　　“不过陆总，台积电本来就一直在寻找复芯的破绽，我担心章忠谋会像对付中芯一样，抓住这一点，起诉梁孟松，用各种官司纠缠住他，分散他的科研时间和精力。”孙红军道。 　　“梁博士是去年出任复芯副董事长兼CTO的吧？”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没错，明面上是在竞业协议失效以后，完全没有问题。”孙红军点了下头。 　　“背地里的那些痕迹呢，擦干净了吗？” 　　陆飞脸色认真。 　　孙红军点了下头，“除非项目的骨干有人叛变作证，否则台积电不可能找得到。” 　　胡煜华也补充了一句，“我们一直都很小心，就连平常的邮件交流，梁孟松也不能直接发到逻辑的邮箱，而是实验室其他人代转。” 　　“名义上，我们的制程工艺突破最大的功臣，对外宣传的都是胡正明教授，而且是跟加州伯克利有合作项目，这些都有迹可查。” 　　孙红军笑道：“至于梁孟松，一直都是逻辑和水木大学之间的交流培训项目打掩护。” 　　“那也不要掉以轻心，复芯现在的营收已经涨到15亿美刀，今年估计超过20亿，再加上32nm马上就能风险性试产，消息一旦放出去，台积电、三星绝对不会放过复芯。” 　　陆飞表情严肃，并非危言耸听。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三星跳出来给台积电当证人。”孙红军提醒道。 　　“三星拿得出证据吗？” 　　陆飞摆摆手：“何况李在镕也不会让三星作证，他们只想台积电跟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要不然也不会故意泄密。” 　　“陆总，我们是不是取消代表团回访？” 　　胡煜华觉得反正已经谈崩了，就免了。 　　“要谈，一定要谈，不过不是谈面板授权，而是谈三星手机抄袭逻辑！专利侵权！” 　　陆飞把出访时间定在32nm制程工艺突破之后，一定要给李健熙、李在镕一个惊喜。 　　“那我们的试产就按原计划进行？” 　　孙红军投去问询的目光。 　　“对，不变！” 　　陆飞倒期待三星先开枪，“梁博士的落户，还有工程院士办的怎么样了？” 　　孙红军压低声音，“落户没问题了，已经在内地，至于院士，目前进入增选候补名单当中，不出意外的话……” 　　“好！那就好！” 　　陆飞嘴角一翘。 　　这样我的第二步就走得更加悠然了！ 　　而后，众人讨论着逻辑的方方面面，远到下半年的新机发布会，近到32nm制程工艺。 　　8月26日，在场的都得去复芯看试产。 第735章 且看你嚣张到几时 　　沪市，复芯。 　　为了突破32nm工艺，王宁国和梁孟松为首的全体高层都没有休假，因为十分清楚这次制程工艺的意义，几乎没人抱怨加班安排，都想着越过这道门槛跟着一起吃肉喝汤。 　　此时，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日子。 　　陆飞、孙红军等人来到更衣室的时候，刚好撞见正在穿防尘服的章汝京。 　　“章总，在硅集团还习惯吧？” 　　陆飞慢慢地穿上鞋套。 　　“都好，一切都好。” 　　章汝京露出满意的笑容。 　　相比于中芯，硅集团的工作环境相当轻松加愉快，既不用承受台积电这个劲敌的压力，又不用面对勾心斗角的股东，还有派系林立的管理层，最近降压药都很少吃了。 　　“那就好，就怕你不习惯。” 　　陆飞嘴角一翘。 　　“不过陆总，国内的光伏产业的境况貌似不太乐观。”章汝京不无担忧。 　　“这也没办法，国内的光伏产业以出口为主，尤其依赖欧洲，现在爆发欧债危机，对光伏的补贴少了，市场萎缩，产能过剩，也是常理的事。”陆飞脸上没有一点忧色。 　　“确实，可硅集团的业务是上游原料，如果这些出口的企业亏损，甚至倒闭，会不会影响到了我们研发300mm大硅片？” 　　章汝京扶了扶眼镜。 　　“所以之前我就向领导们建议，借这次机会，内部整合，把外贸转为内需，摆脱欧美市场的过度依赖，向国内进军，向西部发展。” 　　陆飞笑道：“4万亿救市里，光伏这一项，就有上千亿补贴。” 　　“怪不得陆总会把硅集团放在大西北，原来已经算准了光伏产业会向西部进发。” 　　章汝京不得不佩服他的长远目光，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着华夏半导体崛起！ 　　众人换好防尘服，来到工厂，各环节、各部门的员工早已准备待命，就等着发号施令。 　　“陆总，我们开始吧？” 　　梁孟松再三确认无误之后，侧目而视。 　　“开始吧！” 　　陆飞点了下头。 　　就见一块块晶圆，在经过所有的制造工艺步骤之后会进入良率测试环节。 　　晶圆是芯片的载体，这个测试环节，就是把一块完整的晶圆放入芯片测试机，利用芯片测试卡的微针结构与芯片上固定的位点接触，来完成电信号的输入与读取，达成测试效果。 　　直到5点左右，复芯这一批试产晶圆统计的良率新鲜出炉，达到了令人满意的41％。 　　“嗷！” 　　顷刻间，整个工厂爆发出欢呼和喝彩。 　　试产就能达到41％，不仅意味着顺利完成风险性试产，而且日后完善良品率也更轻松。 　　技术方向对了，那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除了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激动，陆飞果断发加班费，以及奖金、奖金，还是特么的奖金！ 　　另外，高温补贴也发！ 　　什么？夏天已经快过去了？ 　　秋老虎难道就没有高温嘛！照发！ 　　每个环节都很顺利，按照规定，员工们可以欢天喜地地轮流休假，既是为了企业前景，也是为了丰厚奖金，还为了终于可以和家人有迟到的团圆，掌声几乎响彻工厂的角落。 　　“陆总，以后晶圆代工要看复芯的了！” 　　章汝京眼眶微红，仿佛看到了当年中芯成功时庆祝的画面，虽有遗憾，但也兴奋。 　　这本来是中芯该做的，但因为台积电的狙击，没能如愿，但好在还有个复芯。 　　毫无疑问，复芯目前就是华夏的一哥！ 　　“华夏单靠一家复芯或者一家中芯，完全是不够的，必须齐心合力，携手共进。” 　　陆飞摆了摆手。 　　章汝京点了点头，连连说了不起啊。 　　“这多亏了王总、梁博士和胡教授，以及复芯的全体员工，都是他们的功劳和心血。” 　　陆飞笑道：“特别是梁博士，他就是芯片界的比尔盖茨，复芯有他，简直如虎添翼。” 　　“不不不，我倒觉得最大的功臣是陆总，他比比尔盖茨还牛！”梁孟松扬扬手。 　　“你们两位就不要自谦了。” 　　章汝京问：“下一步复芯有什么打算？” 　　梁孟松看了眼陆飞，看他点点头，放心地透露道：“我们有两项任务，一个是32nm的良率和量产，一个是28nm工艺的研发，等到这两个都完成，接下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直接发展14nm，用5到7年的时间！” 　　“20nm呢？你们不打算研发，是不是又想像40nm一样，直接跳代到14nm？” 　　章汝京惊愕不已。 　　“没错，胡教授和梁博士都觉得跳代，在理论上是可行的，那我就觉得没问题，毕竟，在光刻机这些硬件设备上落后，就只能在制程工艺上，把落后的时间给争取回来。” 　　陆飞露出无奈的微笑。 　　“也就只有陆总你，也就只有你和逻辑能这么赌！”章汝京感慨万千，毕竟逻辑不上市，不需要给股东交代，不需要给股民交代。 　　也许真按梁孟松说的，复芯需要他。 　　但更需要陆老爷！因为他太特么有钱了！ 　　一个资本家，已经对钱不感兴趣，偏偏就对芯片、对半导体感兴趣，简直是简直了！ 　　“章总，这些属于公司机密，千万不要对外声张。”陆飞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了解，了解，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章汝京信誓旦旦道：“对了，陆总，我能把32nm试产成功的好消息告诉上州吗？” 　　“当然可以！” 　　陆飞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本来32nm工艺的消息，就不打算像65nm光刻机一样，藏着掩着，非但不藏，而且必须人尽皆知，要不然复芯怎么抢订单。 　　章汝京匆匆地离开工厂，从换衣柜拿出手机，打给江上州时，激动万分，老泪纵横。 　　就在这天晚上，32nm芯片工艺首次突破不胫而走，从复芯内部，传到了外界，立刻引发了圈内的大地震，一传十，十传百。 　　半导体产业的同行、院校的老师同窗、相关部门的领导，都在从各种渠道打探消息。 　　复芯的座机，从早到晚响个不停。 　　一直到复芯在微博官方账号上正式公布的那一刻，舆论哗然，彻底沸腾！ 　　媒体们紧跟热点，也彻底疯狂！ 　　相比传媒的矜持，网媒就突出一个刺激，标题怎么有噱头怎么取，怎么夸张怎么来。 　　键盘侠们也活跃起来，灌水吹牛。 　　【我仔细看了高媛媛的容貌，她百分之一千有旺夫之相，其实我和陆飞之间，就差了一个高媛媛！陆飞夺走了我的大气运！】 　　【你的算盘打得我在通辽都听得见了！】 　　【陆飞，念在32nm贡献的份上，我原谅你了！虽然你跟我有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但我决定原谅你了！媛媛，你要幸福啊！】 　　【追平台积电？2009年的台积电吧】 　　【陆飞，救救显卡吧！把特么的显卡的价格，打到沙子的价格！求求你啦！】 　　【能不能不要再瞎吹了，只是试产成功了而已，什么时候等量产出来再吹吧！】 　　【华夏还差得远呢，陆飞如果这么能，干脆把圆珠笔头的钢珠也造出来！】 　　【……】 　　媒体的热捧，不可避免地把陆飞和复芯又一次登上热搜，贴吧、论坛、博客、门户、Q群，各大平台，炸开了锅。 　　甚至，登上了当天的央妈。 　　复芯突破，大陆半导体固然为之振奋，但消息传播到国外，震惊之余，却是忌惮担忧。 　　“我知道梁孟松是个大才，想不到是如此大才，当初真不该让给复芯！当初，就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他抢到手！” 　　李健熙懊悔不已。 　　“爸爸，对不起。” 　　李在镕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件事是他经手，结果便宜了陆飞不算，挖来的蒋尚义还是个名大于实的废物，根本挑不起三星的大梁。 　　“这也并不全怪你，是我们父子看走了眼，没想到真有这样的神人。”李健熙感慨。 　　“爸爸，陆飞这个狗崽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李在镕咬牙切齿，“选什么时间不好，偏要选在我们的谈判团回来之后。” 　　“你以为陆飞会像你一样意气用事吗。” 　　李健熙白了眼，“不过这个时机的确太奇怪了，明明台积电已经在怀疑梁孟松违约了，陆飞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刺激到台积电？”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 　　“不管有没有诈，对我们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以加速激化台积电和复芯之间的矛盾，不过有一点可惜，我们跟复芯之间制程的技术分享协议只到40nm，32nm工艺，还需要三星自己来攻克。” 　　李健熙板着张脸，“落后了啊。” 　　“爸爸，你放心，落后不了多远，今年之内，我们也能完成的32nm试产，而且复芯虽然比我们早，但未必量产就比我们快。” 　　李在镕眼里透着一丝阴狠，“台积电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复芯顺利地完成量产。” 　　与此同时，消息传到宝岛。 　　台积电立刻召开了高层会议，章忠谋面对不争的事实，不得不感慨道：“知道复芯在追我们，但没想到追得会这么快！” 　　“章总，复芯能这么快搞定32nm试产，关键就在胡正明和梁孟松，特别是梁孟松！” 　　蔡力行咬咬牙。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复芯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这么快就成长到超越中芯的地步，本以为只是胡正明的功劳，想不到根子在梁孟松，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都说得通了。” 　　章忠谋心里已经在后悔。 　　“章总，我觉得三星递给我们的消息可信度变高了，虽然复芯矢口否认，但梁孟松肯定违约了，就算没有违反竞业协议，也肯定违背保密协议，偷用了台积电的技术。” 　　蔡力行努力为自己找理由。 　　不等章忠谋发话，整个会议室里群情激愤，一个个，不断炮轰梁孟松。 　　“梁孟松这是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他这个叛徒！台积电的叛徒！整个宝岛半导体产业的叛徒！我要检举他！” 　　“章总，动手吧，不能因为逻辑的订单，就对复芯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像对付中芯一样，狠狠地对付复芯！对付梁孟松！” 　　“是不是可以对他提请司法禁止就业诉讼，必须让梁孟松从复芯离职！” 　　看着罗唯仁、蔡力行他们，章忠谋鼻子里冷哼一声，“说了半天，你们有证据吗！” 　　一下子，全场安静了下来。 　　“空口无凭，光靠三星那里的小道消息，上的了台面？上的了法院嘛！” 　　章忠谋沉下脸：“万一是李健熙使的离间计，就想让台积电和复芯斗呢？”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尴尬。 　　罗唯仁见状，“章总，我倒觉得三星这个消息还是可信的，梁孟松在内地教书这几年，复芯就从65nm制程，突飞猛进到32nm，速度甚至超过了三星、特许四家的联盟。” 　　蔡力行一个激灵，补充道：“是啊，而且据三星派到逻辑交流的工程师说，梁孟松到水木大学教书，教的对象不是学生，其实一直在帮复芯培养半导体方面的资深工程师。” 　　“让人搜集证据，特别是梁孟松违反竞业协议，还有泄露技术机密给复芯。” 　　章忠谋严肃道：“不管花多少钱。” 　　“是！” 　　罗唯仁、蔡力行等人异口同声。 　　“一定要快！” 　　章忠谋喃喃着：“不能让复芯再这么发展下去了。”然后叮嘱罗唯仁，“你去趟棒子，蒋尚义已经从三星离职了，把他召回来，继续主持台积电的技术研发。” 　　“章总！” 　　蔡力行一个激灵，如果蒋尚义回归的话，自己的位子可就坐不稳了，立刻暗示蒋尚义在三星的成绩平平无奇，证明了不是他行。 　　而是，台积电这个平台行！ 　　“呵呵，你懂什么。” 　　章忠谋冷冷一笑，“那是我跟蒋尚义事先做好的约定，考虑到台积电的发展，让他到了三星，尽量少碰相关的竞争技术，他答应了，我才放他去三星，只出工，不出力，要不然，三星也不会在工艺上被复芯赶超过去。” 　　“嘶～” 　　众人倒吸一口气，怪不得三星晶圆代工上一直在掉队，合着蒋尚义这个技术领军人，是台积电打入敌方内部的一个暗桩。 　　“您是想让蒋爸对付梁孟松？” 　　罗唯仁心领神会。 　　“对！” 　　章忠谋招蒋尚义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杀“叛将”梁孟松，蒋尚义就是他手里的那把刀，且让陆飞和梁孟松再蹦跶一会儿吧。 　　且看复芯能够嚣张到几时！ 第736章 动手要趁早 　　复芯拿下32nm风险试产一如既往地引发大地震，从正式公布的那一刻起，从白天到晚上，持续了一周，手机和座机都有电话打入。 　　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 　　“咔哒。” 　　入夜，高媛媛刚哄完陆华睡觉，从婴儿房里出来，就见书房里依旧亮着光，灯光从门缝里漏了出来，还有轻微的人声。 　　“大大，这本来就是复芯该做的！” 　　陆飞反复地把复芯突破32nm乃至接下来的计划汇报了好些遍，说的有些口干舌燥。 　　“之前你提到光刻机需要的条件，复芯呢？复芯还需要什么？”沙领导问道。 　　“复芯现在一切都在正轨上，多亏了领导们的支持，沪市给予的政策，还有国内高校给予的配合，需求暂时没有，只有一个麻烦。” 　　陆飞道：“那就是梁博士的问题。” 　　“这个月月底，中科院就会公布院士增选有效候选人名单，把程序走完，你们就有自己的院士了。”沙领导透了一个顶。 　　“呃，并不是院士问题，是梁孟松被台积电盯上了。”陆飞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 　　“有麻烦？”沙领导好奇道。 　　“有点。”陆飞回答，“现在复芯离不开梁博士，我们非常担心台积电会像对付中芯和章汝京一样，对付复芯和梁博士，虽然我们做了足够的应对之策，但最好能有领导的支持。” 　　“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该给的支持，我们一定会支持！”沙领导隐晦地暗示。 　　嘿嘿，我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陆飞嘿然一笑，“谢谢领导！有您这句话，应付台积电，我就踏实多了。” 　　“除了台积电，刚刚你还说到三星，这个消息是三星走漏出去的？”沙领导追问。 　　“是啊，三星没安好心！” 　　陆飞余光里注意到门被高媛媛推开，“我已经派谈判团，后天去三星好好算这笔账。” 　　“要注意方式方法，可不要反受其乱。” 　　沙领导提醒了一句。 　　“您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保证有理有利有节。”陆飞挂断电话，喉咙变得沙哑。 　　“呶，喝点这个润润嗓子吧。” 　　高媛媛穿着丝绸睡衣，端着蜂蜜水，步履款款地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大腿上。 　　“正好，渴死我了。” 　　陆飞一口气把蜂蜜水喝完。 　　“你是不是要去棒子？”高媛媛替他擦嘴。 　　“嗯。” 　　陆飞有所隐瞒，并没有说这趟是孙红军带队，他只是搭个便车，顺路看看李富真她们。 　　毕竟李在镕什么档次，也配陆老爷亲自去谈判？他老子李健熙还差不多！ 　　“后天出发，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给你准备下行李？”高媛媛摸摸他的脸。 　　“如果顺利的话，最快一周以后回来，反正不会拖到月底。”陆飞咂摸着嘴，“月底，巴菲特和比尔盖茨要来华夏见我。” 　　高媛媛眼神闪烁，不免好奇。 　　“我跟巴菲特和比尔盖茨约好了，要在燕京搞一个慈善晚宴，名字暂时叫‘巴比陆慈善晚会’。”陆飞环住她的腰，解开衣带。 　　“慈善晚宴！你们要搞募捐？” 　　高媛媛眨了眨眼。 　　“我们没有劝捐的打算，这次慈善晚会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互相交流慈善心得，相互了解，然后由我们三人，发表一个‘捐赠誓言’公告，号召全球最富有的人加入慈善的队伍，把自己绝大部分的财富用于慈善事业。” 　　陆飞伸手一抓，把玩于股掌之间。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他们三个“沆瀣一气”，打算把身家财富给隐藏起来。 　　相当于大象藏到路灯的阴影里，而不是暴露在路灯的灯光之下，免得被挂在路灯上。 　　嘴上都是慈善，心里全是生意。 　　“那我们之前商量的‘乡村教师公益基金’，是不是也要在这个晚宴上宣布？” 　　高媛媛仰起脖子，半眯着眼。 　　“当然！我本来就这么打算，难不成你准备想在什么场合宣布？” 　　陆飞藏归藏，但慈善也是真做。 　　“Emm，慈善芭莎晚宴上。” 　　高媛媛眼神闪躲。 　　“慈善芭莎档次太低。” 　　陆飞摆摆手，“这个慈善晚会，到时候大概会邀请全国50名企业家和富豪，咱们的高总，也是名单中的一个！” 　　“我也去？” 　　高媛媛又惊又喜。 　　“就不说你是东道主、女主人，光你这身家，还有汉唐文娱董事长这身份，怎么也得占一个名额。”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高媛媛盯着他，笑靥如花。 　　“媛媛，整场晚会你想不想筹备？” 　　“我？” 　　“就以比尔盖茨、巴菲特和我们的基金会作为发起人，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交给我吧。” 　　高媛媛事无巨细地询问晚会细节，“晚会的主持人找谁呢？董清、羊澜，还是周淘？” 　　“就李虹吧，给老徐一个面子，多给她一些表现的机会，总不能老守着海峡两岸。” 　　陆飞撩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好。” 　　高媛媛欣然同意，李虹是他们婚礼的司仪，也是自己的闺蜜，当然乐见其成。 　　在去棒子之前，陆飞带上高媛媛和陆华，和陆云一家三口，来到父母的坟前祭拜。 　　而后，坐上湾流G450，直接飞往棒子，没有跟孙红军率领的谈判团坐同一架飞机。 　　下榻的酒店，也不是同一个。 　　因为陆老爷掏的是自己的私人腰包，逻辑的所有差旅住宿，公司都有严格的财务标准。 　　只有经济舱和商务舱，如果坐头等舱，那这个钱也是他自己掏腰包，公司不会给报销。 　　甚至有一次，陆飞住酒店，不小心报销了洗衣服的费用，还当着员工的面公开检讨。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要不然阿狸的B2B业务也不会腐败，也不会被陆飞抓住了战机，同样的，三星可别让自己逮到机会。 　　新罗酒店，华灯初上。 　　“贲哥，你让他们把行李放房间里，我去去就回来。”陆飞戴着墨镜，打扮得像个靓仔明星，以VIP贵宾的身份，要求见总经理。 　　大堂经理看这保镖的数量，看这排场，看这架势，以为是从华夏来的富二代，立刻向李富真请示，得到许可，毕恭毕敬地往前带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批阅文件的李富真抬起头，喊了声“请进”，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谢谢，你可以走了。” 　　陆飞掏出小费，打发走大堂经理。 　　“你怎么会来棒子！” 　　当门被关上时，李富真抿了抿嘴。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要来吗？见尹馨，还有在东，你忘了？”陆飞笑道。 　　“我、我以为，算了。” 　　李富真和他一通寒暄，“就你一个人？” 　　“不，我是以谈判团回放的名义来的，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陆飞莞尔一笑。 　　“你是不是要准备对三星动手了？” 　　李富真心情复杂。 　　“是李在镕先出手，我们只是还击，他把梁孟松的事抖落给台积电，估计章忠谋现在已经在调查我们了！”陆飞沉着脸。 　　“那也要怪你们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宣布32nm风险试产成功，可不就刺激到台积电。”李富真补充了句，“还有三星。” 　　“三星有什么动作吗？”陆飞问道。 　　李富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没事。”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温柔安抚。 　　李富真考虑再三，“晶圆代工要更换技术领军人，爸爸和大哥接受了蒋尚义的辞呈，允许他带着他的宝岛系团队回台积电。” 　　“台积电要返聘蒋尚义？” 　　“对，很难说不是来对付你们的，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会重用他？我在晶圆代工部的时候，并不觉得他在技术方面有多么厉害！”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谢谢你，努娜！”陆飞把她揽入怀里。 　　“我也是听我以前的旧部，还有任佑……我丈夫提到。”李富真把头枕在肩上。 　　陆飞眯了眯眼，“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去Line，就是要东山再起对吧？” 　　“权力就像地产，地段是重中之重，你离中心越近，你的财产才越值钱，不管是管理权，还是继承权。”李富真和他对视着。 　　“没错，很多人为了蝇头小利而放弃权力，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只有十年，权力是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李富真笑盈盈。 　　“不过你要回去，最好把你的丈夫，变成前夫，对于我们这个阶层的，决不会心慈手软，你懂我的意思？”陆飞语气透着丝冰冷。 　　“我比你更了解三星家的事！” 　　李富真眼神里充满坚定。 　　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向东呢？我能见他吗？”陆飞话锋一转。 　　李富真摇头失笑，“现在不行，他要上课，每天日程都安排的很满，你要见他，恐怕要等到秋夕节，如果你能呆在那个时候。” 　　“秋夕节？”陆飞问。 　　“就是你们华夏的中秋节，家庭团圆。” 　　李富真红着脸，“到时候叫上尹馨，我们找个机会，可以一起赏月。” 　　陆飞点头，“正好，我也找尹馨有事。” 　　“那你还是赶紧去见见尹馨吧，她知道你结婚的消息以后，情绪一直不对。” 　　“你呢？” 　　“你不要乱来，一会儿我就要回家……呃，门，门没锁！你把我抱到门边干嘛！” 　　“砰！” 　　“砰砰！” 　　“砰砰砰！” 　　办公室大门的质量非常好，李富真亲身尝试，下班回到家后，立刻泡了个澡。 　　出乎意料地，撞见了醉醺醺的任佑宰。 　　“你怎么回来了？” 　　李富真耷拉着脸，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这、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任佑宰面红耳赤，靠在墙上。 　　“你有2个多月没回来，这里还是你的家吗？”李富真冷眼看着，“今天怎么回来了？” 　　“要不是大哥劝我，我才懒得回来。” 　　任佑宰往里走，“大哥说逻辑的谈判团来了，我既然是消费电子部长，明天要准时出席，酒我就不能再喝了。” 　　当看到她白里透红，停止脚步，“你放心，他们一滚蛋，你让我回来我也不回来！” 　　李富真注意到他衣领上的唇印，冷冷一笑，“你最好离大哥远一点，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在教我做事么？”任佑宰不满道。 　　“你当了这么久的消费电子部长，就没发现部门里的人一直对你阳奉阴违嘛？” 　　李富真躲开他的怀抱，“很快你就是敲章部长，他随时都找机会把你换掉。” 　　“你给我闭嘴！你不就是因为我抢了你的位子！西八，怎么，你还想继续抛头露面？” 　　任佑宰两眼圆瞪，骂道：“女人就该老老实实，相夫教子，能让你继续管酒店，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不要以为把酒店打点得不错，就可以教训我！小心我！”说着作势要家暴。 　　李富真仿佛很熟练地跑到沙发，从手提包里拿出电击棒，噼里啪啦，滋滋作响。 　　“哼！” 　　任佑宰收回了拳头，回客房之前撂下一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大哥的坏话！” 　　“滋滋。” 　　电棒闪动，李富真眼眶微红，咬了咬唇。 　　第二天，酒醒的任佑宰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就连早餐都没有自己的份，立刻嘴里骂着李富真，匆匆忙忙地赶到三星电子大楼。 　　不早不晚，没有迟到。 　　就见孙红军带领的谈判团下了车，受到他和一众工程师、律师的欢迎，乌压压地来到会议室，李在镕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李社长。” 　　“孙副会长。” 　　双方寒暄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经过我们和陆总反复的讨论，关于AMOLED面板的技术授权和合作……” 　　孙红军委婉地拒绝，“不过三星的手机如果非常想用AMOLE面板，我们可以给三星提供跟HTC一样的优惠价，而且不会限供。” 　　“真的就一点可能也没有吗？” 　　李在镕并不意外，都在意料之中。 　　孙红军微微摇了下头。 　　“好吧。” 　　李在镕心里mmp，表面笑嘻嘻，“那这个会恐怕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不急，李社长，不急。” 　　孙红军打断说：“我们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面板业务的合作，还有这个。” 　　在他的眼神暗示下，随行法务部的人递上了一份方案，摆到了李在镕等人的面前。 　　任佑宰把脑袋探了过去，只见上面是专利授权合同，逻辑将以每部智能手机45美刀、每台平板电脑55美刀的价格，把部分专利授权给三星，如果三星同意向逻辑交叉授权专利，则可以享受10％的折扣。 　　不是高通税，胜似高通税！ 　　地主家，都没有这么收租！ 　　再看李在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逻辑这是什么意思？” 　　“按我们陆总说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三星的手机和平板电脑，跟MP3一样，用了逻辑的专利，就得给钱！” 第737章 册封你为韩娱教母 　　会议室里，分外安静，静到针落可闻。 　　李在镕把授权协议翻了一遍，冷冰冰道：“如果三星不同意，贵社打算怎么做？” 　　“没有得到合法授权，自然是抄袭、侵权，逻辑不得不对三星发起诉讼。” 　　孙红军耸耸肩，“这也是我们最不想看的，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抄袭？侵权？这个恐怕不是贵社说了算吧？”李在镕语气里透着不满。 　　看法院是判我还是叛你？ 　　孙红军早就料到他们死不认账，“就像我所说的，你们抄袭了逻辑，不管是手机，还是平板，相似之处远远超过了巧合的可能性。” 　　“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三星？” 　　不等李在镕发作，三星高管明知理亏，但依旧嘴硬，一个个情绪激动，予以否认。 　　我们棒子的偷，怎么能算偷呢！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借鉴不是抄袭”，什么“技术设计上的事能算抄嘛”之类，引得众人嗤之以鼻。 　　“呵。” 　　孙红军冷冷一笑，真不愧是三星，真不愧是棒子的财阀，有本事抄，没本事认！ 　　“孙副会长，不知道你笑什么。” 　　李在镕反驳道：“三星一直在开发手机，我们也有自己的专利，或许无意当中，有可能侵权了一些专利，但你敢说逻辑就没有抄袭三星的专利吗？” 　　“那就请看看这个吧。” 　　孙红军递了个眼神，法务部的人随即拿出一个U盘，熟练地启动了一个PPT幻灯片。 　　当看到PPT里的内容之后，李在镕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到羞愧，而是警惕，来者不善啊！ 　　任佑宰在笔记本上写着“啊啊啊，嗯嗯嗯”，左看看，右看看，搞不清楚状况。 　　“毫无疑问，三星的手机和平板都抄袭了逻辑！三星必须向逻辑支付费用！” 　　孙红军严肃道：“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当初三星加入安卓开放联盟，贵社可是承诺会对联盟成员开放专利，而且在专利授权上，给予优惠。”李在镕咬了咬牙。 　　“难道涉及安卓操作系统，逻辑没有开放？没有优惠吗？”孙红军摆摆手，“这次我们讨论的是手机和平板的硬件、外观、无线通信、滑动解锁各方面专利，如果三星同意，刚才已经说了，我们会给跟HTC一样的优惠。” 　　“看样子，逻辑已经做好了向三星发起专利诉讼的准备？”李在镕阴沉着脸。 　　“李社长，我们并不是针对三星，安卓开放联盟的其他成员，都收到了这份协议。” 　　“如果我们不签，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申请对三星的手机和平板电脑进口禁售令？” 　　“不排除这种可能，来的时候，陆总让我转告一句，李社长还记得当年三星的MP3被中美禁售的场面吧？逻辑不想再来一次。” 　　孙红军笑道：“三星也不希望，对吗？” 　　“这件事，我们现在不能马上答复你，需要讨论之后，交给会长来裁定。” 　　李在镕突然露出笑容，缓和气氛。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们希望能尽快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陆总只给我们批了5天的假。”孙红军伸出了5根手指。 　　“5天！？” 　　众人面面相觑，逻辑未免也太霸道了！ 　　有技术、有专利、有市场，就了不起啊！ 　　“好，5天就5天。” 　　李在镕面带笑容，主动地把他们送到电梯，当看不到他们的人影，怒气冲冲地回到会议室，突然抄起杯子，摔在地上。 　　“狗崽子！！” 　　顷刻间，咆哮声传到了走廊。 　　路过的员工瑟瑟发抖，屋内的高管们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这个时候触霉头。 　　李在镕眼角抽动，天杀的陆飞！ 　　你不备战对付台积电，特么打我干什么！ 　　“大、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任佑宰后背被人一推，战战兢兢问道。 　　“我说了多少遍，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李在镕瞪了一眼，把气撒在窝囊妹夫上。 　　“是，社长！” 　　任佑宰缩了缩头，注意到周围的同事、部下，或讥笑，或鄙视，或不屑，总之，一个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脸颊火辣辣地疼。 　　都特么怪陆飞！都特么怪李富真！ 　　要不是她惹了大哥，大哥会这么对我吗！ 　　“这件事，必须跟爸爸商量一下，马上备车！”李在镕正眼不再瞧他一下。 　　望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任佑宰满脸怨恨，你为什么就能在工作的时候不称职务！ 　　啊，西八！ 　　根本没人在意他的情绪，李在镕带着人，急匆匆地回到三星总部，敲开会长办公室的大门，此时，李健熙老神在在地坐着。 　　“他们是有备而来！” 　　李健熙听到他的汇报，做出判断。 　　“而且这是报复，爸爸，肯定是陆飞这个狗崽子报我们泄密梁孟松的一箭之仇！” 　　李在镕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料到逻辑会还击，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打出这么大的牌。”李健熙紧皱眉头，不得不怀疑陆飞手上还有更大的后手。 　　“我倒觉得他是没有什么牌可打。” 　　李在镕咬咬牙，“毕竟诺基亚已经不足为虑了，可以好好地剥削我们这些盟友，拿三星开刀，我们一给，其他公司很难不给。” 　　“你分析得有道理。” 　　“所以爸爸，这个协议我们不能签！” 　　“当然不能签。” 　　李健熙点了下头，除非万不得已，要不然三星抄袭竞争对手的专利，一般都不给钱。 　　抄袭，三星可太熟练了。 　　想也不想，果断下令把三星抄袭逻辑手机和平板的资料和文件，统统销毁，不能留任何蛛丝马迹，哪怕是电脑，也要全部换新的。 　　“是！” 　　李在镕点点头，想当初面板操纵案调查的时候，三星可是连夜用碎纸机销毁文件。 　　“逻辑执意要对三星发起诉讼，我们必须马上发起反诉讼，这是一场战斗，也是一次机会，逻辑曾经靠碰瓷诺基亚、苹果，把手机业务发展壮大，三星也可以照搬过来。” 　　李健熙眯了眯眼。 　　“爸爸的意思，我们也碰瓷逻辑，利用逻辑的名气，提高三星手机和平板的知名度？” 　　李在镕心领神会。 　　“对，逻辑的广告打到哪里，三星就跟到哪里！总之，贴身肉搏！奉陪到底！” 　　“爸爸，就交给我吧！” 　　“当然要交给你，这是你担任社长以来的第一战，对象还是逻辑，要雪耻知道吗！” 　　“我会的！我不会再输给陆飞！” 　　“不过这个任务的关键，除了法务部，还有消费电子部，任佑宰能胜任吗？” 　　“爸爸，他不能胜任没关系，他已经被架空了，只要消费电子部能胜任就足够了！” 　　李在镕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立场已经很明确，双方的战线已经划出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到几年时间里，逻辑和三星，就会爆发规模空前的冲突。 　　不单单父子二人在谋划，陆飞和李富真也在讨论，就在新罗酒店的行政套房里。 　　“你真的做好了打几年官司的准备吗？” 　　李富真给两个倒上咖啡。 　　“既然这么做了，逻辑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我们太了解三星对付专利诉讼的套路，但凡三星被起诉以后，会立刻发起反诉讼，一直拖到自己的产品被禁，才会跟对手和解，在这段期间，死皮赖脸地继续侵权。” 　　陆飞撇了撇嘴。 　　毕竟，这可是偷国的文化传统。 　　“其实，三星从来不认为哪些专利是不可以使用的。”李富真尴尬地清清嗓子。 　　“接下来逻辑和三星的大战，你旁观就好了，不要插手。”陆飞意味深长地叮嘱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尹馨还没来吗？” 　　“刚才她说已经在停车场了。” 　　李富真说完没多久，李尹馨脚步飞快地跑来，一袭红裙飘扬，像个幽怨的厉鬼。 　　特别当看到陆飞手上佩戴的结婚戒指，本来高兴的脸立刻跨了下来，撅起了嘴巴。 　　虽然知道这辈子注定不可能跟陆飞结婚，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酸溜溜的。 　　“尹馨。” 　　陆飞轻唤了一声。 　　“哼！” 　　李尹馨负气地把头别到一侧。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李富真看在眼里，主动打个圆场：“尹馨还在因为三星白在总决赛输给wings生气？” 　　“呵，我才没有这么小气。” 　　李尹馨没好气道：“这次只是我们队员第一次进入总决赛，紧张而已，等明年对英雄联盟的机制和理解上来了，肯定能拿冠军。” 　　陆飞直直地看向她，“成啊，那干脆明年的S赛，就在汉城举办好了。” 　　“本来就该轮到棒子了。” 　　李尹馨嘟哝着嘴。 　　话题从英雄联盟切入，李尹馨的小脾气发泄完，两人的关系慢慢缓和，重归于好。 　　“今天晚上要不要我们来个双排上分？” 　　陆飞笑道：“我亚索贼强。” 　　“唔，可是欧巴你好像才黄金吧。” 　　李尹馨看着他巴巴的眼神，心软道：“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带到你吧！我可是钻石！” 　　“你不是说晚上还有个会吗？” 　　李富真笑着提醒了一句。 　　“啊，对，其实也是跟英雄联盟有关，欧巴不是在华夏创立了LPL嘛，Line也准备发起成立LCK，邀请更多俱乐部加入。” 　　李尹馨如数家珍说：“SK、现代很多公司都有这个意向，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我想用不了多久，英雄联盟就能取代星际争霸，成为棒子第一大电竞赛事……” 　　看着妹妹滔滔不绝，李富真羡慕不已。 　　“公司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欧尼，你真的不回来吗？”李尹馨目光中充满期待。 　　“你在Line就好，我也有我自己的事。” 　　李富真摇了摇头。 　　“可以你的能力，只管理酒店和乐园真的太屈才了！”李尹馨叹了口气，“欧尼，你还是想回三星对不对？我个人是很支持你的，可是爸爸、大哥肯定不会支持的，要不……” 　　“也未必就没有这个可能。”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欧巴，你有办法？可姐、任佑宰他只要在三星电子一天，欧尼就不可能回去，夫妻不能共事是规定！”李尹馨眨了眨眼。 　　“很快他就不在三星任职了。” 　　陆飞嘴角一翘。 　　“是啊。” 　　李富真点了下头，三星和逻辑之间的专利大战，三星很大可能落败，抄袭侵权的这口黑锅，就注定要有人来背，显然任佑宰最合适。 　　推出去当替罪羊之后，李在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拔自己的心腹，再来一波大清洗。 　　彻底把自己的势力，连根拔掉。 　　“那不管怎么样，欧尼在没回三星之前，先回Line好不好？”李尹馨殷切道，“公司最近在扩展娱乐业务，欧尼来搭把手吧。” 　　当李富真正犹豫怎么拒绝，陆飞却出乎意料地说：“尹馨，未必要让努娜去公司，Line既然投资了SM，也可以跟三星合作，成了一家合资娱乐公司，三星现在有娱乐产业吗？” 　　“有，但是边缘业务。” 　　李富真点了下头。 　　“那就更好了，既不会激起李在镕的戒备，而且把边缘业务做大做强，也能让李会长看到你们的能力。”陆飞喝了口咖啡。 　　“欧巴，你想怎么做？” 　　李尹鑫比李富真心急，脱口而出。 　　“你们应该知道CJ（希杰）娱乐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CJ！？” 　　两姐妹面色猛地一变，怎么可能不熟悉！ 　　CJ集团就是她们的大伯李孟熙，也就是前三星废太子的产业，前身就是三星的第一制糖，现在的二代目李在贤，以及执掌CJ娱乐的李美敬，跟她们是堂兄堂姐的关系。 　　但两家早就不来往，势同水火。 　　“你是想让我往CJ娱乐方向发展？” 　　李富真投去问询的目光。 　　“没错，你现在手上有酒店，有公园，朝游戏、电视、电影、院线这些娱乐产业扩张，完全可以整合出一个文娱集团。” 　　陆飞笑道：“棒子不是以文娱产业为根本，不是一直都想对外输出韩流吗？” 　　“欧尼，欧巴这个点子好像不错。” 　　李尹馨两眼发光。 　　“嗯。” 　　李富真不可否认，确实是个好办法。 　　要在已经是红海的棒子文娱产业站住脚跟，就需要三星的背景和资源，而要想对外输出，就必须借助Line、企鹅、油管这些平台。 　　而且妙就妙在，可以打着对付CJ的旗号，来壮大自己的娱乐公司，李在镕哪怕再反对，李健熙也会同意，道理很简单—— 　　重拳打击废太子，太政治正确了！ 　　“不过CJ娱乐比SM、YG、JYP它们的体量还要大，而且在好莱坞也有影响力……” 　　李尹馨进军娱乐业，当然调查过。 　　“你们忘了还有我吗？” 　　陆飞拍了拍自己的胸。 　　CJ娱乐的掌门人李美敬，被称作“韩娱教母”，是梦工厂的股东，靠着斯皮尔伯格、大卫林奇等人脉，让CJ打入好莱坞，经过20多年的耕耘，才让《寄生虫》登上奥斯卡。 　　别看《寄生虫》在奥斯卡大爆，亚洲电影领域，其实荣誉最多的，还是华夏。 　　特别是在八九十年代，棒子还没文化立国，商业电影被香江输出，国际成就被大陆碾压，当时，还不是诗人的陈凯哥，跟不是国师的章谋子，在海外，刷了一轮轮的奖项。 　　整个棒子，至今都没有一位欧洲三大节的影帝，只有姜受延的威尼斯，以及全度妍的戛纳，两座影后。 　　按泡茶的国民荣誉感，一个演员，如果得到一个国际电影节影帝，可以免黑一辈子。 　　“没错！” 　　李尹馨眼里充满佩服之色，“欧巴的汉唐在好莱坞比CJ影响力大！在华夏就更大了！” 　　“如果能在音乐、电视剧，特别是电影上有突破，而且对韩流文化对外输出做出贡献，也许，也许该叫你一声‘韩娱教母’了。” 　　陆飞直直地看向李富真。 　　“韩娱教母！” 　　李富真抿了抿嘴，心神摇曳。 　　陆飞笑眯眯着，已经不满足一统华娱，靠着李富真、李尹馨俩姐妹，把魔掌伸向韩娱。 第738章 当曹贼最重要的是什么 　　从2011年，到2015年，一直是中韩交流蜜月期，也是韩流入华最凶猛的时期。 　　比如组合，像EXO、BigBang，以及后续的“归国四子”，比如韩剧，《继承者们》、《来自星星的你》，再比如电影，差不多有13部韩片引进华夏，10部中韩合拍片公映。 　　甚至，棒子导演比香江来内地合作都频。 　　有这个窗口期的红利，李富真、李尹鑫的文娱集团就像踩上风口的猪，想不起飞都难！ 　　两三杯咖啡的工夫，三人从音乐聊到电视剧，从电视剧说到电影。 　　姐妹俩问，陆飞答，十分默契，简直跟一家人似的，其实，还真是一家人！ 　　“电影方面的合作，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跟汉唐合拍？”李富真给三人续满咖啡。 　　“合拍缺陷太多，不适合我们的合作。” 　　陆飞摇了摇头，思路清晰。 　　合拍片虽然是比较成熟的合作模式，但不管是中美、中法，还是中日，合拍片最尴尬的情况就是国内开花国外衰，因为文化和历史背景差异，许多关键点，没法让人都get到。 　　毕竟，棒子竟然笑华夏不会吃西瓜？ 　　竟然连西瓜皮这种好东西都不吃？ 　　然而，吃西瓜吃到撑，吃什么西瓜皮？ 　　在华夏，西瓜皮都是用来喂猪的！ 　　有可能，连猪都不爱吃！ 　　“欧巴，钢铁侠一、二，合拍的不是挺成功的吗？为什么轮到我们就不行呢？” 　　李尹馨眨了眨迷茫的眼。 　　“那只是个例而已，并不是普遍情况，要不然，好莱坞那群势利眼，不早就上了？” 　　陆飞往咖啡里加糖加奶。 　　《源代码》也是打着中美合拍的旗号，不过主演班底是华夏影星，大量配角、群演来自好莱坞，但在国外，特别是美利坚，并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票房只有1386万美刀而已，虽然进入了华语电影在海外票房的前十，屈居于第8的《新警察故事4》的1530万美刀。 　　虽然超过了《流浪地球》两部曲，可《流浪地球第一部》在美开馆数量只有几十家。 　　到了第二部，全美也只有100多家上映。 　　而《源代码》可是有1200多家。 　　电影再好也怕影院不播，要不然《流浪地球2》的票房怎么可能会输给半河绿？ 　　“如果不合拍，那应该怎么合作？” 　　李富真皱眉，紧蹙。 　　“其实还有更好的合作模式。” 　　“怎么合作？” 　　“一本两拍。” 　　陆飞拿出两个空杯，用做演示，一个杯子装奶，一个杯子装咖啡，解释说同一剧本、同一个故事大纲，根据两国的国情和文化背景，作本土化的修改，再同时进行拍摄制作。 　　跟中美相比，中韩至少都是东亚文化圈。 　　“欧巴，这不是翻拍吗？” 　　李尹馨歪着脑袋，又娇又憨。 　　“不一样，这个算是一卵双生。” 　　陆飞说：“定制影片，定制改编，各国有各自的版本，不会有看不懂的问题出现，就像你们管中秋节叫秋夕节一样，两边拍好后，再同期上映，就能有‘1＋1大于2’的宣传效果。” 　　“Emm，确实不一样。” 　　李富真眼前一亮，觉得可操作性大，不但弥补了减少合拍片水土不服的毛病，而且两边互不干涉，都能调动头部的主创制作资源。 　　“如果觉得不错的话，你们到时候可以来华夏见见媛媛，聊聊合作的事了。” 　　陆飞拍拍胸脯，主动当这个中间人。 　　“媛媛，是不是就是你的老婆！” 　　李尹馨眼神幽怨，话里酸溜溜。 　　好啊，闹了半天，什么文娱集团，并不是帮我，也不是帮姐姐，而是在帮你的高媛媛！ 　　“咳咳，不要误会，我们谈的完全是生意，她是汉唐的老总，汉唐是华夏市值最大、资源最多、影响力最广的文娱公司！对你，对富真，对我，对她，可以说是四赢！” 　　陆飞隐藏死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哪是她赢得多，还是我和姐姐赢得多？”李尹馨颇为不满地撅嘴。 　　“尹馨，不要说了。” 　　李富真白了眼，反正赚多赚少，不还是给他们老陆家赚嘛！ 　　李尹馨幽怨地盯着陆飞。 　　就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这个一本两拍的模式，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新思路，可以试一试。” 　　李富真考虑再三，之所以韩流要对外输出，不就是棒子的市场太卷、太小，庙小王八多，一旦三星和Line真的要成立娱乐公司，必须进军华夏，甚至输出好莱坞。 　　不管怎么样，都要跟汉唐打好交道。 　　“除了电影，还有综艺。” 　　陆飞搅拌着咖啡。 　　“综艺？” 　　李尹馨噗嗤一笑，“欧巴，我不是故意，唔，我没有笑你，我觉得综不管是制作水平，还是制作团队上，都是我们韩综更胜一筹。” 　　“客观的说，是这样，在综艺制作水平上，棒子确实比华夏要高，不过制作综艺，比拼这些以外，关键还是新意和模式。” 　　陆飞举了《好声音》这个例子。 　　李富真、李尹馨互看一眼，当然知道好声音这个综艺模式自从在华夏一炮而红，海外版权已经被很多国家买下，狠狠地大赚一笔。 　　“《好声音》确实不错，可只有一个《棒子好声音》，不够。”李富真摇摇头。 　　“电影可以一本两拍，综艺为什么不可以呢？汉唐至少还有2个，你们可以用。” 　　陆飞伸出了3根手指。 　　除了港岛怀念季的音乐综艺《声生不息》，汉唐跟TVB合作的《爸爸去哪儿》、《奔跑吧兄弟》，当然是最佳选择。 　　“欧巴，你说2个，干嘛伸3根手指啊？” 　　李尹馨眨了眨眼。 　　“还有一个，是个思路。” 　　陆飞张口说出了《创造营101》。 　　不管是创造营，还是偶像练习生，反正都是借鉴韩综的《PRODUCE 101》。 　　做一个“经纪公司企划男女团”的出道选拔计划，通过这项计划，101名来自不同经纪公司的男、女练习生，进行竞争比赛，最终成绩由观众和制作人投票最优秀的前11名。 　　“组成的组合，就挂在你们公司的名下，第一批实验团，先来个一年的合体活动吧。” 　　“欧巴，我们不做经纪业务吗？” 　　“咳咳，哪有当了球员，还当裁判的。” 　　看着李尹馨和陆飞，李富真摇头失笑。 　　“咳咳。” 　　陆飞眯了眯眼睛，“你肯定想到了吧？” 　　“一点点。” 　　李富真和他对视，抿嘴一笑。 　　文娱集团，一开始不插手经纪业务是对的，毕竟YG、JYP、SM，树大根深，再做也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倒不如取长弃短。 　　合体活动就几年，未来还要回到自己的原经纪公司，相当于给了个舞台，既可以跟老牌经纪公司合作，又可以扶持中小经纪公司。 　　等于没有经纪业务，胜似专职经纪。 　　一想到这里，李富真不相信这么多点子会是突发奇想的，笑盈盈道： 　　“你是不是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本来这就是我给Line的娱乐业务想的规划，尹馨，公司不是收购了Instagram吗？” 　　陆飞侧目而视。 　　“对。” 　　李尹馨不禁意会，“欧巴，你是不是想在Instagram发布101位练习生投票评选？” 　　“以后的时代，是移动智能的时代，也会是流量的时代。”陆飞点了下头。 　　资本＋爱豆＋流量=财富密码。 　　没有资本会傻到不赚饭圈的钱。 　　与其放任，不如把主导权掌握手里。 　　打投、职粉这种的割韭菜的玩法，有他插一手，根绝虽然不能根绝，但至少能控制。 　　两姐妹听他滔滔不绝地讲“流量时代”，彻底聊开，李富真越听，越觉得文娱集团的可行性，既可以以对付CJ的名义，得到李健熙的支持，一路开绿灯，又可以跟自己现有的新罗酒店、爱宝乐园配合，拓宽商业版图。 　　最为重要的是，真的能带领棒子电影冲击一两座国际电影大奖，就坐实了韩流引导者！ 　　当得起，韩娱教母！ 　　一直说到天色暗下，夕阳西斜。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接向东回家。” 　　李富真主动起身，“尹馨，你就留下来跟陆飞一起好好玩《英雄联盟》。”接着凑到她耳朵旁，用韩语说了一句，“多陪陪他。” 　　李尹馨嗯了一声，脸色发红。 　　“先开机吧！” 　　陆飞冲她挤眉弄眼，然后把李富真送到门口，悄声说：“那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办。” 　　“什么？”李富真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说的。” 　　陆飞张了张嘴，用唇语说出了“离婚”。 　　“你是不是为了这个才来棒子的？” 　　李富真瞪了一眼，没好气道。 　　“我说不是，你信吗？” 　　陆飞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太太，你也不想…… 　　“你！” 　　李富真被他偷偷拍了下臀部，羞恼地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地离开。 　　陆飞嘴角一翘，转身回屋。 　　当曹贼最要紧的是什么！恩爱！ 　　当曹贼最要紧的是什么！忍耐！ 　　“欧巴，快点！” 　　李尹馨催促道：“让我看看你黄金段位的亚索到底有多强？” 　　“嘿嘿，我改主意了，先不玩双排。” 　　“那玩什么？” 　　“玩双修吧。” 　　“什么是双修，你们中文可真难懂？” 　　“双修就是……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 　　从新罗酒店出来，李富真坐着车，还是一样的路线，前面坐着充当司机的秘书。 　　“常务，据我们还在三星电子的人说，李会长和李社长已经明确拒绝逻辑的专利授权，正在销毁所有可能跟抄袭逻辑相关的证据。” 　　“这怎么可能销毁得了，逻辑既然准备发起诉讼，就肯定做好了准备。” 　　李富真不以为意。 　　秘书诧异道：“李社长是准备像以前一样，把官司拖下去，这样的话，就可以利用这段期间，继续用这些专利给集团谋利，然后把这些盈利，投入到手机、平板的技术研发，慢慢摆脱到对逻辑的依赖。” 　　“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呢？” 　　李富真心里不屑，自己在陆飞电脑里看到对付三星的方案，何止一种。 　　真正的高潮，恐怕要等到新机发布会之后，现在完全是给逻辑免费宣传和造势。 　　三星大战逻辑，就像扎克伯格和马斯克隔空约架，双方公司股价暴涨，仅仅几条推特，就能得到了至少上亿美刀的广告效果。 　　而且逻辑起诉三星，也给诺基亚、苹果一个机会，或许逻辑可能不再庇护自己小弟。 　　“常务，都在里面。” 　　秘书一个激灵，递上一个信封。 　　李富真从里面拿出一摞照片，都是任佑宰跟一些她不认识的明星模特鬼混的照片。 　　请的侦探非常专业，拍的清清楚楚。 　　“……” 　　秘书不敢多说话，看了眼后视镜，感觉到有一股杀气，不自觉地踩下油门，开的更快。 　　不一会儿，接上放学的李向东回家。 　　“妈妈！” 　　李向东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的事。 　　李富真注意他的鞋带松了，一边让他重新系上，一边说：“累坏了吧。” 　　“累！好累啊！” 　　李向东巴巴望着，“妈妈，晚上的中文培训班，我、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行！” 　　“可中文好难啊！” 　　“它很重要，必须学好。” 　　李富真摸了摸他的头，鼻子、眉毛都很像某人，“这样吧，秋夕节的时候，给你放假一天，什么培训班都不用去。” 　　“真哒，妈妈！？”李向东两眼发光。 　　“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就我跟妈妈吗？” 　　“有小姑。”李富真顿了顿，“还有……” 　　“有爸爸吗？”李向东犹犹豫豫道。 　　李富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的包，“你希望爸爸去吗？” 　　李向东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 　　李富真疑惑不解：“到底想还是不想？” 　　“不想，因为他打妈妈！”李向东摇摇头。 　　李富真张了张嘴，把他抱在怀里，眼眶微红，一下子，气氛降到冰点，死一样安静。 　　直到回到家，门咚地一声关上。 　　“先去洗手，知不知道。” 　　“知道啦！” 　　“这孩子……” 　　李富真径直走向书房，打开上锁的抽屉，里面全都是任佑宰各种行为不端的证据。 　　面无表情地把信封丢了进去，接着拿出早就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两眼望向相框—— 　　既有李富真跟李向东的。 　　也有李富真和陆飞的。 第739章 输得起却不想输的战役 　　8月21日，新罗酒店。 　　“陆总，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 　　孙红军把这些天的谈判结果如实汇报。 　　“是啊，明天就是中秋。” 　　陆飞摸摸下巴，“不管成不成功，谈判一结束，你们就坐我的私人飞机回鹏城，应该能赶上吃个团圆饭。” 　　“大伙肯定会高兴坏了。” 　　孙红军也不过问他的行程，“陆总，三星那边说明天李健熙会来，我看是不是您也……” 　　“噢，李健熙出面？他如果来的话，我当然去！”陆飞挑了挑眉，终究，王要见王。 　　“据说李在镕回来之后，李健熙就很少上到三星，这次他出面，谈判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孙红军投去问询的目光。 　　这段时间里，双方一直在讨价还价。 　　围绕专利授权费和技术交叉许可，吵得不可开交，到现在，只解决了交叉许可的问题，但一直没有解决抄袭侵权和授权费用的问题。 　　“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陆飞摇头失笑，“你觉得这件事李在镕会不告诉李健熙？没有李健熙的默许，三星会咬死不让步？态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是……” 　　孙红军欲言又止。 　　“我也希望三星能签合同，虽然不能出口恶气，但省时省力，还能省律师费。” 　　陆飞咂摸着嘴。 　　“我主要担心咱们跟三星一开战，会把三星从安卓阵营逼到诺基亚和英特尔那边。” 　　孙红军提醒道：“您也知道，最近召开了全球移动通信大会，诺基亚正式发布了MeeGo操作系统，也是开源，也是免费，这是要从我们嘴里夺食啊。” 　　“诺基亚现在才推出，太迟了。” 　　陆飞问道有多少厂家已经宣布加入？ 　　“康培凯已经说服了夏普、松下、NEC这些没有加入安卓的日系厂商，国内这边，也有金立、联翔两家。”孙红军认真倒。 　　“联翔？有趣！”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好像联翔还学富士康、微创，把工厂搬到了天竺对吧？” 　　孙红军笑着点头。“可能是宁为鸡头，不当凤尾吧，柳传智、羊元庆也知道联翔现在加入安卓已经晚了，肯定追不上我们重点扶持的天宇、神舟和小米。” 　　陆飞轻蔑一笑，这些品牌，完全是乌合之众，就算加入Megoo联盟，也不足为虑。 　　“三星是有实力的，所以有的人怕如果把三星逼急了，和诺基亚、英特尔合作，会给我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孙红军犹豫道。 　　“呵，我还巴不得三星也学联翔，转投Megoo联盟。”陆飞嘴角一翘，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诺基亚。 　　孙红军一怔，“陆总，您有后手？” 　　“跟微软有个小合作。” 　　陆飞晃了晃腿。 　　诺基亚股票一直跌跌不休，微软和比尔盖茨趁机买低，抄底买入了超过5％的股票，而且拿到一个董事席位，进入了董事会。 　　只要康培凯还控制不住诺基亚的颓势，等到新机发布会一开，等到逻辑再一犯难，内外呼应，就是康培凯下台之日。 　　而取代他的新CEO，微软会联合其他董事、股东，推举一位前微软系的高管。 　　“卧底？”孙红军吸了口冷气。 　　“比卧底还恐怖，是病毒。” 　　陆飞眯了眯眼，相当于微软故意植入诺基亚，整垮诺基亚手机业务的自杀病毒。 　　到时候，Megoo系统，十之八九要雪藏！ 　　“所以陆总，为了让三星可能倾斜资源给Megoo系统，我们要对三星逼得更狠一点！” 　　孙红军恍然大悟，露出坏笑。 　　“对，不怕狠，就怕不够狠，就怕三星考虑在安卓的沉没成本，不去跟诺基亚合作，加入Megoo，就看能不能激李在镕的将了。” 　　陆飞冷冷一笑。 　　“我明白了，陆总！” 　　孙红军点头附和。 　　看上去，这次手机界的大战，是老二逻辑，和老三三星之间的较量，其实是智能手机的一哥，和二哥的血拼，苹果这个老三，靠封闭的IOS系统，未必会死，但诺基亚肯定会。 　　智能机厂商的大战，会加速功能机陨落。 　　Megoo，现在是诺基亚的最后稻草，如果完了，诺基亚就彻底完了，彻底失去翻盘的可能，到时候，安卓将独步天下。 　　光LMS套餐，就能收钱收到手软。 　　三星如果忌惮逻辑对安卓的影响力，也用上Megoo，等于45年投日，49年投果党。 　　一念至此，陆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心里，已经忍不住期待明天的谈判了。 　　第二天，中秋节，三星电子大楼。 　　任佑宰顶着厚厚的眼袋，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身体，陪着李在镕，站在大门口。 　　就见一排车队停了下来，谈判团下车的时候，特别是陆飞下车的时候，李在镕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热情四溢地迎上去打招呼。 　　成者为王，败者寇！ 　　就算你全力支持李富真，赢家还是我！ 　　“李社长！” 　　“陆会长！” 　　两人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轮到任佑宰时，他幽怨地盯着陆飞的面孔，拳头攥紧，但当他出现在面前，心里的一点胆气，荡然无存，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咚咚咚。” 　　地板上，一双双皮鞋踩出重重的声响。 　　当会议室的大门一开，陆飞第一眼就看到了老僧入定般的李健熙，笑着上去握手。 　　“陆会长，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 　　李健熙老眼里闪着精光。 　　“可不是嘛，我记得上一次见到李会长，还是在MP3专利授权上。” 　　陆飞的弦外之音，在场但凡参与过、见证过的，都知道结果是逻辑胜，三星败！ 　　巧的就是，那一次也是李在镕登上副社长的时候，而这一次，恰恰又是他当上社长。 　　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呵呵。” 　　李健熙仿佛当忘了，满脸笑容。 　　一顿寒暄之后，双方落座，进入正题。 　　孙红军得到陆飞递来的眼神，直截了当地说，已经是最后一天，三星必须给一个交代！ 　　这么多天的协调，逻辑已经够让步了，已经触碰到他们可以接受的底线了，不能再让了，就问你们，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样的合同条件，三星无法接受！” 　　李在镕也得到李健熙的默许，“而且，我们更无法接受贵社所说的三星抄袭逻辑专利，甚至是外观设计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 　　“那真是太遗憾了。” 　　陆飞叹了口气，冲孙红军点了下头。 　　孙红军也不客气，“那就法庭上见，我们会以三星电子复制逻辑技术、用户界面和创新风格为由，向三星发起诉讼。” 　　“好啊，三星也正好要起诉！” 　　李在镕有恃无恐，给任佑宰一个眼神。 　　任佑宰幽怨无比，明明是秘书的活，却偏偏指名道姓地让他做，但又不给不做，把一份份文件，递给正对面的陆飞、孙红军等人。 　　“噢？” 　　陆飞一看，上面写着逻辑的手机、平板侵犯了三星电子涉及的风格传输、电力控制、效率传送和无线数据通讯等10项专利技术。 　　几乎是逻辑对三星合同的翻版。 　　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是如出一辙！ 　　再看向李健熙、李在镕，脸上就差写着，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好啊，那就让法院给断一断。” 　　陆飞脸色严肃，我的剑也未尝不利！ 　　“陆会长，技术是互相给予的。” 　　李健熙的本意是借这个，给三星争取促成最大利益化的和谈，但没想到陆老爷这么刚！ 　　“对，技术是给与的，但不是赠送，更不是白送。”陆飞提醒了一句，三星如果失去了逻辑这些专利授权的保护，就会暴露在诺基亚和苹果的专利武器范围之内，早晚要被攻击。 　　“这就是枪打出头鸟的原理。” 　　李健熙不在意他的威胁，“不光是逻辑，连全世界跟我们没有关系的非电子企业，这些年都在加大对三星的牵制，我们已经习惯了，每隔10年，三星就会遭遇一次磨难，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既然三星已经习惯了，那就好。” 　　陆飞站了起身，预示着谈判彻底崩了。 　　大战，不可避免。 　　但在开战之前，他还是走到李健熙的面前，笑眯眯道，“李会长放心，虽然我们起诉，虽然三星还可能是逻辑在智能手机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但逻辑也是三星最大的客户，也有很多合作，安卓开放联盟不会因此，就对三星区别对待。” 　　“哈哈，那就好。” 　　李健熙道：“在镕，替我送送陆会长。” 　　来也快，去也快，李在镕、任佑宰等人很快回来，看到三星帝国的老国王闭上双眼。 　　“爸爸？” 　　李在镕轻声地唤了一下。 　　“在镕，准备好了吗？” 　　李健熙猛地睁开眼。 　　李在镕郑重地点头，“爸爸，您觉得他最后说的是不是反话？会不会对我们区别对待？故意刁难我们？” 　　“你看你，又急，他一句话，怎么就自乱阵脚！”李健熙皱眉教训。 　　“大不了就不用安卓了，不还有诺基亚的Megoo系统，三星可以……可以……” 　　任佑宰作为消费电子部部长，壮着胆子说出口，立刻就招来李健熙和李在镕的注意，声音越说越小，一直到没有声音，缩了缩头。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写的字帖吗？” 　　李健熙多看了他几眼。 　　“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李在镕眼前一亮，“爸爸的意思，我们既要安卓，也要Megoo，给三星留一条退路。” 　　任佑宰苦涩连连，这不都是我的词嘛！ 　　但在父子面前，他这个女婿毫无存在感。 　　“你知道我的偶像是谁吗？” 　　李健熙笑呵呵道。 　　“德川家康。”李在镕想也不想。 　　“没错，家康公的忍道，一直是我追求的，忍，但不能只是忍，而是在忍耐中找到战机。”李健熙叮嘱道，“在镕，这场战要打很久，要忍耐，但三星绝对不能输，明白嘛！” 　　“是，爸爸！” 　　李在镕信誓旦旦保证，首战即决战！ 　　“趁着我们还没有收到传票，你们多陪陪家人。”李健熙左看看他，右看看任佑宰，“你们有抽出时间陪陪家人吗？” 　　“当然有！” 　　任佑宰注意到自己被盯着，吓了一跳。 　　“很好，不抽时间陪伴家人的男人，算不上真正的男人。”李健熙一拍椅把手，“今天是秋夕节，佑宰，放你半天假，去陪陪富真和孩子，然后晚上，把她们带到家里。” 　　“爸爸，我现在跟东东在乐园，对，尹馨也在，她被妈妈催婚催急了，不敢回去。” 　　李富真接到李健熙的电话，两眼看向正在旋转木马上的李尹馨和李向东，心情复杂。 　　“您同意啦！谢谢爸爸！” 　　“我知道，用过晚饭，我就带上东东和尹馨，哦，还有丈夫到汉南洞看您和妈妈！” 　　父女一番交流之后，挂断了电话。 　　“欧尼，怎么样？”李尹馨期待着。 　　“爸爸同意可以晚点到，大概七八点吧。”李富真蹲下来，替李向东擦汗。 　　“啊，我还以为不用去了。” 　　李尹馨不无失望。 　　李富真没好气地白了眼，“对了，刚刚陆飞在电话里怎么说，来了吗？” 　　“来了吧。” 　　李尹馨左右张望，眼前一亮，“在那！” 　　李向东顺着小姑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一个比任佑宰高、比任佑宰帅的男人出现，竟然没有一点怕生，仿佛感到一丝亲切。 　　特别是，当他送自己礼物的时候。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然后一起赏月，欧巴，欧尼已经在酒店订好了位子。” 　　李尹馨像个孩子王，叫嚷起来。 　　陆飞一手牵着李向东，一手牵着李尹馨，和李富真相视一笑，走向了游乐园其他设施。 　　因为李富真是爱宝乐园的总经理，轻而易举地李向东想玩的所有项目统统停业，现场封闭，只对他们开放，也许这就是—— 　　权力的一点小小的任性！ 　　玩到尽兴，陆飞和李向东的关系直线上升，“我在燕京包了一块地，盖了一个主题公园，游乐场、动物园、水族馆，什么都有，东东，想不想跟妈妈和小姑一起来华夏玩？” 　　“哇！” 　　李向东两眼发光，但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李富真，目光当中充满期盼。 　　“好！有机会一定去。” 　　李富真摸摸李向东的头。 　　李向东高兴不已，“耶！谢谢小姑父！” 　　“……” 　　李尹馨顿时面色发红，笑得合不拢嘴。 　　李富真幽怨地看向陆飞，偷偷地掐了下陆飞的手臂，还嫌不解气，又掐他的腰。 　　“嘶～” 　　看到三人的表情，李向东疑惑，“妈妈，我中文说得不对吗？是念‘小姑父’对不对？” 　　“说的没错，但最好啊，喊我‘大大’。” 　　陆飞嘴角一翘。 　　李富真也不懂“大大”的含义，一问才知，娇嗔地白了眼，“你呀你，坏透了。” 　　陆飞蹲下来哄道：“来，叫声听听。” 　　“大大？大大！陆大大！！” 　　李向东看到李富真点头，高喊了几声。 　　“诶，接下来咱们玩什么项目？” 　　陆飞嘿然一笑。 　　三人陪着一个孩子，玩到尽兴，玩到傍晚，然后回到新罗酒店，露天区域，整个被陆飞包了下来，留足了他们一家赏月的空间。 　　“我们合个影吧？” 　　李富真的提议，立马得到众人响应。 　　陆飞喊来王贲，面对着镜头，李富真把李向东抱在大腿上，突然间，感觉肩膀被人揽住，回头一看，是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 　　“3……2……1。” 　　“中秋节快乐！” 第740章 资本的善良 　　陆飞回国当天，逻辑马上起诉三星。 　　在三星手机和平板最重要的美利坚、华夏市场率先发难，提交了诉讼申请书。 　　顷刻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来今年，除了苹果iphone4S、诺基亚的Megoo，以及第二代巴龙基带芯片以外，整个机圈是一片死水，逻辑的新机发布会可以说是下半年最万众期待的节目。 　　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有大戏—— 　　逻辑与三星的专利大战2.0，再次上线。 　　媒体多家报道，但热度并不高，真正的爆发要等到法院正式受理开庭的时候。 　　华夏的诉讼，陆飞交给孙红军，美利坚，甚至之后欧洲的官司，交给郭兴。 　　一切，都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8月29日，燕京。 　　陆飞推掉了公司的事务，坐在东山墅的豪宅里，看着丽人在他面前，一件件地换衣服。 　　“这件怎么样？” 　　高媛媛穿着白色西装，飒爽干练。 　　“明明普普通通的衣服，为什么穿在你身上就那么好看。”陆飞嘴角一翘。 　　“你呀！那就这件吧。” 　　高媛媛笑的眉眼弯成月牙。 　　“一会儿先把华华送到大哥家。” 　　陆飞站起了身，伸出臂弯。 　　“嗯，我已经跟嫂子说好了。” 　　高媛媛勾住他的手臂，“等我们把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接到酒店，就去她那儿吃午饭，然后晚上一起去慈善晚宴，我都安排好了，有专门给若若和华华的房间，还有专人照顾着。” 　　陆飞点了下头，“那咱们出发！” 　　把陆华送到玫瑰园别墅，两人接着准时地出现在首都国际机场，一架飞机接上了登机梯，就见比尔盖茨和巴菲特走了下来。 　　“嘿！比尔！沃伦！” 　　陆飞抬了抬手，热情四溢。 　　“陆！”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挨个和他握手，余光中注意到在他身边的高贵端庄的女人。 　　“她是我太太。” 　　陆飞把高媛媛介绍给两人。 　　一阵寒暄后，坐上开往下榻酒店的车。 　　“陆，我听说你们要对三星动手对吗？”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互看一眼。 　　“是已经动手了，现在就差法院正式受理，我们虽然不会像诺基亚满世界告我们侵权那么夸张，但接下来，除了中美，英法德意这些三星重要的市场，逻辑都会提起诉讼。” 　　陆飞脸上写满了认真。 　　“这么做，可就分散了力量和精力。”比尔盖茨诧异道：“为什么不等我们对付完诺基亚？或许微软也愿意跟逻辑联手对付三星？” 　　“对付三星，也是在对付诺基亚。” 　　陆飞简单地解释，逻辑对三星发动的不仅仅是法律战，而是海陆空全面战争。 　　三星和逻辑各有优势，但在智能机的技术和品牌上，三星都差了一大截，想要跟逻辑竞争智能手机市场，唯一能打的牌只有价格战。 　　奇梦达怎么死的？ 　　不就死在长江存储、美光和三星的价格战。 　　现在的海外市场，诺基亚要承受逻辑、苹果的降维打击，还有三星、HTC的价格战。 　　国内市场，又要遭受小米、神舟、天宇的“性价比”、“互联网手机”等组合套。 　　在全球，更要抵抗逻辑对诺基亚这个旧时代老大发起的挑战，诺基亚就像已经陷入十面埋伏的项羽，四面楚歌，逻辑怎么输？ 　　“如果今年逻辑的市场份额能超过诺基亚，登顶第一，我们就有把握干掉康培凯。” 　　比尔盖茨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们准备推谁接替康培凯？” 　　陆飞眯了眯眼。 　　“史蒂芬·埃洛普，我们业务部的总裁，领导了office不少项目的开发，诺基亚那边会满意他的履历和能力。”比尔盖茨嘿然一笑。 　　“他有没有做好今年就取代康培凯的准备？我们打算让神舟也出海，去抢诺基亚的市场。”陆飞自信满满，搭载第二代巴龙基带芯片的神舟，绝对能给诺基亚和三星制造麻烦。 　　“陆，你下手可要轻点。” 　　比尔盖茨不禁打趣，好歹给诺基亚留点东西，要不然微软费这么大工夫，到头来收购的是快要完蛋的手机部门，岂不成大冤种了。 　　“比尔，你应该清楚。” 　　陆飞提醒说不把手机业务给搞垮，搞到诺基亚看不到希望，又怎么可能让微软收购？ 　　“你说的也有道理。” 　　比尔盖茨莞尔一笑，“这些烦恼就交给史蒂夫去烦恼吧，幸亏我已经退休了。” 　　“是啊，还好你退休了。” 　　两人眼神交流，相视一笑。 　　微软一旦收购了诺基亚，为了推广微软操作系统和振兴手机业务，势必要跟逻辑和安卓竞争，如果比尔盖茨还在微软，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两人之间的私交，甚至是利益。 　　毕竟，他们三人之间捆绑得太深了。 　　“微软的事就交给鲍尔默处理，我们还是聊聊慈善吧。”陆飞瞥了眼巴菲特和高媛媛。 　　打从刚才，两人找不到话题，一声不吭。 　　一听到“慈善”，高媛媛立刻来了精神，外语水平还欠练，必须要靠陆飞给当翻译。 　　看来还得学习！ 　　跟陆老爷多多在床上交流学习！ 　　不一会儿，把比尔盖茨和巴菲特送到酒店之后，陆飞坐回车里，就见高媛媛满脸微笑。 　　“这么高兴？” 　　“当然啦，他们不是说，亲自给《福布斯》排行榜上400名美利坚亿万富翁，差不多有40人同意在承诺书上签名，再加上我们这边，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开始！” 　　“这个慈善承诺没有法律效力，只是个‘道德承诺’而已。”陆飞抬头失笑道。 　　“够了啊，有你们三个世界富豪带头示范，会有越来越多人加入。”高媛媛高兴道。 　　“你可千万不要把我们想得太好了。” 　　陆飞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什么意思？”高媛媛好奇道。 　　“你不会真以为他们真地在做慈善吧？” 　　“难道不是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资本家的慈善叫伪善，也许是发自善心，但肯定另有企图。” 　　陆飞把头凑过去，低声说道。 　　美利坚2010年1月1日起暂停征收一年的遗产税，但这一规定很可能要在明年作废。 　　一旦2011年重征遗产税，新税率会跃升至55％，免征额也将从每人350万美刀，降低到每人仅100万美刀。 　　如果富人把大量遗产做社会公益捐赠，捐赠的这部分资产就可以免征遗产税。 　　“啊，原来是这样！” 　　高媛媛恍然大悟，“那你是不是……” 　　“嘘。” 　　陆飞坐了个噤声的手势。 　　因为他们真有一辆车！ 　　就在此时，汽车广播里报道出“巴比陆”慈善晚宴的新闻，这一场恐怕是2010年华夏最受人瞩目的一顿饭局。 　　准确地说，早在公开以后的半个月里，就已经在网上炸开，媒体、公众对慈善事业的关注达到空前的热度。 　　门户、微博、论坛等平台都开了专题。 　　“曝联翔柳传智、阿狸粑粑鹿云、复星郭光昌等部分华夏富豪冷看‘巴比陆’宴，理由疑似害怕被劝捐，遭到网友痛批。” 　　“陆飞在微博公开澄清：参与此次活动的嘉宾无需作出任何慈善承诺或是进行捐款。” 　　“效仿‘巴比陆’慈善晚宴，由微博发起了一场由网民‘平民慈善晚宴’，无须邀请函，任何人都可以慕名而来，捐款与否，并不强制。” 　　“……” 　　新闻频频上了热搜，当晚，媒体一直苦苦寻找举办地巴比陆慈善晚宴，在昌平的拉斐特城堡庄园，一辆辆豪华轿车出现在门口。 　　来的除了少部分，像陈光彪这种主动争取到名额，大部分都是高媛媛精心挑选邀请的。 　　蒙牛的牛根升、万达的王建林、比亚迪的王传福，万科的王石、融创的孙红斌…… 　　基本上都是陆老爷圈子里的好友。 　　“陆老弟！” 　　“牛哥！欢迎，欢迎！” 　　陆飞和他握下手，“蒙牛最近怎么样？” 　　“嗨，别提了，我呀打算交权了，把蒙牛交给其他人来管。”牛根升笑道。 　　“牛哥要退？”陆飞诧异不已。 　　“对，找到接班人就退，我呢就管管我的老牛基金会，也做慈善。”牛根升道，“这不，找你还有比尔盖茨、巴菲特取取经，我准备了不少问题，待会儿要麻烦老弟帮忙了。” 　　“当然没问题。”陆飞答应下来。 　　“陆老弟，今天的慈善晚宴真的不用捐款？”牛根升压低声音地问。 　　“不用。” 　　陆飞信誓旦旦地保证是否捐赠，是这些富豪和家庭完全自愿的决定，他们绝不会要求对方做什么，更不会要求在场的嘉宾做什么。 　　这样的话，一整晚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倒是轮到王传福，三言两语都跟慈善一点关系都没有，聊的都是豫南的比亚迪代工厂。 　　“走，带你见见比尔盖茨和巴菲特。” 　　陆飞笑道：“巴菲特你应该见过了吧？” 　　“战略投资比亚迪的签约仪式上，见过一次。”王传福跟着他，穿梭来往的人群。 　　“王！” 　　巴菲特眼前一亮，比尔盖茨在他们的介绍下，饶有兴趣道：“这位就是陆和沃伦经常提到的爱迪生和杰克韦尔奇的结合体吧？” 　　王传福慢慢融入到对话，推杯换盏的工夫，悄悄地透露出比亚迪新能源的好消息—— 　　除了新能源汽车销量已经突破去年的记录以外，就是首款纯电动大巴K9研制成功。 　　“出租车和大巴车电动化，新能源汽车战略，可以说迈出了第一步，‘一’有了，‘二’就不远了，以后新能源领域会发展的越来越快。” 　　陆飞有所保留地说出比亚迪的计划。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倍感兴趣，一直追问新能源汽车、技术、平台，特别是投资。 　　“新能源的投资不单在汽车产业链上，还有半导体，甚至互联网领域有新的机会。” 　　陆飞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互联网？” 　　巴菲特和比尔盖茨上瘾般地催促。 　　“沃伦，还记得我以联合办公室的名义投资了一家叫优步的打车软件吗？”陆飞问。 　　巴菲特咂摸着嘴，“我没记错的话，18家基金和机构对优步目前的估值，只有500多万美刀吧？” 　　“准确地说，是540万。” 　　陆飞一本正经说优步生不逢时，还没赶上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和新能源汽车爆发的时候，蕴藏的潜力还没得到激活。 　　接着向三人透露：“我准备在明后两年，在国内也推出一款类似优步的打车软件。” 　　“为什么要过几年？” 　　王传福心里痒痒。 　　“以目前的通信条件，至少要从3G迭代到4G，配套软件的地图导航，也要跟上打车软件的精准度和全面性，这都需要时间。” 　　陆飞图穷匕见，“而且，可能还需要微软的协助。” 　　“噢？”比尔盖茨越听越感兴趣。 　　“地图导航这块，我相中了诺基亚的Navteq，我想邀请微软，和逻辑、比亚迪组成一个财团，联合收购。”陆飞莞尔一笑。 　　诺基亚当年为了手机业务，收购Navteq，花了81亿美刀，如果手机业务衰落，甚至出售了，地图导航自然成了鸡肋。 　　毫无疑问，也会出售。 　　有微软参与，收购的成功几率会更高。 　　“为什么不直接用谷歌地图？” 　　比尔盖茨半认真半开玩笑。 　　“我们华夏有一句话，叫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陆飞直说，将来无论是微软还是安卓操作系统，肯定少不了地图导航。 　　比尔盖茨点了下头，“回到美利坚，我会帮你，先跟鲍尔默交换下意见。” 　　“干杯！”陆飞举起酒杯。 　　“干杯！” 　　巴菲特、比尔盖茨、王传福跟着碰杯。 　　三三两两的小组讨论结束之后，搭建的临时舞台上，李虹作为主持人，走上了台。 　　比尔盖茨、巴菲特、陆飞以及高媛媛，作为发起方，也上了台，面向众人，坐成一排。 　　“你们怎么会想到要搞这个慈善晚宴？” 　　“我和我的妻子本就有意捐出自己的财产，最近还设立了一个专门资助乡村教师的基金。”陆飞看了眼高媛媛，“正巧沃伦打来电话，跟我说到‘捐出半数身家’的慈善捐款承诺，我在想，何乐而不为呢！” 　　巴菲特跟了一句，“在陆的提议下，我们决定把这一计划公诸于众，捐赠可以在参与者生前完成，也可等到他们身后再实施。”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捐出自己的一半财产？”听到李虹的提问，比尔盖茨、巴菲特把目光投向了陆飞，暗示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而台下的富豪们，目光统统投向于他。 　　这一刻，世界聚焦于你。 第741章 讨陆飞十八路诸侯联盟 　　“一场被企业家、媒体和民众误读的‘巴比陆’慈善晚宴，于昨晚收场。” 　　“据某参会嘉宾透露，陆飞、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并没有劝捐其他人，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互相交流慈善心得，其中陆飞的一句话最为深刻，‘我们坚信，寿衣没有装钱的口袋。’” 　　“参会嘉宾陈光飚表示，这次宴会对他启发很大，特别是‘半数慈善捐款承诺’，愿意将50％的财产捐给慈善事业，而且呼吁全球福布斯富豪们加入。” 　　“陆总是他的偶像，必须第一个响应，他称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将不是捐出一半财富，而是向慈善机构捐出自己的全部财产。” 　　“……” 　　看着电视，躺在病床上的柳传智鼻子里冷哼一声，“这个陈光飚倒是聪明。” 　　“是啊，反正这只是个空头支票，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兑不兑现，全凭自己，吹多少都无所谓。”羊元庆撇了撇嘴。 　　“媒体、舆论现在对我们没有出席慈善晚宴是什么情况？”柳传智沉着脸。 　　“还是柳总高明，前段时间就开始称病住院，缓和了网上对您和联翔的攻击和批评，矛头都转移到阿狸粑粑，已经在道德绑架，逼捐鹿云了。”羊元庆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哼，陆飞这个王八蛋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没放什么好屁，他会搞慈善？还不如相信他能上月球！”柳传智问，“鹿云那边怎么样？” 　　“他说现在很需要谈慈善，但大谈慈善为时尚早。”羊元庆说出阿狸的应对之策。 　　实际上，就是把水搅浑。 　　只要大家不捐，就不会显得自己小气。 　　“鹿云应对得还算不错。” 　　柳传智从果盘里摘下一根香蕉。 　　“柳总，陆飞这招可够损的。” 　　羊元庆愤愤不平道：“明知道您不可能参加他的慈善晚宴，还故意给我们发请帖，网上还不小心泄露了一部分名单，刚好有您，有鹿云，有很多泰山会成员，去也不是，不去，直接就给扣上‘为富不仁’的帽子，真tmd！”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回去了吗？” 　　柳传智剥了根香蕉给他。 　　羊元庆摇头：“没有，今天上午刚开完媒体见面会，接下来6个月，他们会跟华夏、天竺的富人见面谈慈善。” 　　“陆飞也去？”柳传智挑了挑眉。 　　“只有比尔盖茨和巴菲特。” 　　羊元庆冷笑道：“嘴上说的是慈善，心里全是生意，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出发到美利坚，准备新机发布会的排练了。” 　　“那就好，那就好。” 　　柳传智眼前一亮，“元庆，你以我的名义，向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发出邀请，把声势造得大一些，把之前联翔丢的印象分找回来。” 　　“柳总，您觉得像陆飞一样，也搞一出慈善晚宴怎么样？就以泰山会的名义，把鹿云、史玉猪、郭光昌等找过来。”羊元庆建议道。 　　“元庆，这个点子不错！” 　　柳传智一拍大腿，非常满意。 　　如果没有陆飞，这个慈善晚宴，本来就该是自己这个华夏商业扛把子来号召。 　　天杀的陆飞！ 　　两人聊着慈善晚宴，复盘了陆飞搞慈善的整个过程和细节，发现背后还藏着目的。 　　“如果没有你提醒三星和逻辑的专利诉讼，差点就被这个小王八蛋给骗住了。” 　　柳传智不得不感慨。 　　靠着这一次‘巴比陆’的慈善宣传，陆飞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在国内都赚足了关注度和好感度，不啻于捐了几个亿的效果。 　　想想七里香和王老吉，在五一二的时候的上亿捐款，直接被捧上了国民级品牌。 　　而偏偏这个时候，赶上逻辑起诉三星。 　　而且在慈善晚宴上，陆飞还宣布设立一个乡村教师扶助基金，会把逻辑起诉三星赔偿金的一部分也捐入基金，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简直是小母牛戴胸罩，一套接一套。 　　“不过柳总，他也太自以为是了，本来就跟苹果和诺基亚竞争，现在又去招惹三星，他以为他是谁啊？吕布吗！” 　　羊元庆冷笑道：“觉得可以战三英嘛？” 　　“错了，元庆，你还漏算了我们。” 　　柳传智问：“联翔的第一款Megoo手机操作系统手机，最迟什么时候推出？” 　　“明年下半年。” 　　羊元庆犹豫了下，“柳总，苹果那边知道我们又跟诺基亚、英特尔合作，有点不满。” 　　“库克说的？”柳传智一个激灵。 　　“没错，现在是库克当家，之前苹果发布会的时候，虽然是乔布斯主持，但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了，柳总，你说他是不是快死……” 　　羊元庆压低声音。 　　“是啊，我是装病，他是真的病了。” 　　柳传智点了下头，但并不是为乔布斯的病情而担忧，而是能对付陆飞，乔布斯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乔布斯，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乔布斯，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美利坚，此时已经是深夜。 　　比尔盖茨、巴菲特和陆飞的“半数慈善捐款承诺”，以及慈善晚宴的新闻，透过媒体，早就传了回来，全美上下的富豪纷纷响应。 　　一个个，口头上支持“巴比陆”。 　　“什么慈善！不就是避税嘛！” 　　乔布斯在病房里来回踱步，骂道：“恶心！真特么恶心！比尔盖茨是乘人之危的混球！华夏陆更是虚伪卑鄙的小人！” 　　“咳咳，史蒂夫，要注意身体啊。” 　　库克清清嗓子，通过慈善避税，基本上富人的潜规则，不只是陆老爷，他们俩也干了。 　　在这方面，骂陆飞，等于在骂自己。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乔布斯眼神黯然，叹了口气，“蒂姆，你要做好准备，也许我可能要在明年退休。” 　　“史蒂夫！” 　　库克又是激动又是伤感，伤感的是跟自己共事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以这种情况退休，激动的是自己这个CEO，终于能彻底掌控苹果。 　　“这是iphone5的设计图，到时候，就由你在明年的发布会上公布。” 　　乔布斯递上了设计图，上面写满意见。 　　“史蒂夫……” 　　库克可太清楚iphone5绝对是苹果最强最完美的手机，全方位地超越苹果的前作。 　　作为乔布斯退休后的第一代苹果产品，绝对能让自己坐稳苹果扛把子。 　　“外壳，必须用铝合金削切制作工艺，这样可以让机身厚度更薄，而且更加轻盈，至于金属影响信号的问题，就用这个方案，背板保留上下两段玻璃盖板……” 　　乔布斯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之所以卖不过逻辑，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信号上。” 　　库克兴奋不已。 　　“本来可以更完美，可惜我们的指纹识别技术还达不到我心里的要求。” 　　乔布斯不免遗憾。 　　“这也没办法，目前的指纹识别领域还是初级阶段，解决方案除了压力传感器，就只有光学摄像头，恰恰这两样不是我们擅长的。” 　　库克很是无奈。 　　本来苹果想抢在逻辑之前，拿下全球首款指纹识别的名头，结果让摩托罗拉抢了个先。 　　好在指纹识别用的是压力传感器，传感器灵敏度不高、耗电量过大，各种问题不断。 　　也能苹果排除掉了一个错误选项。 　　“哼！摩托罗拉那款算什么真正的指纹解锁手机！”乔布斯语气里透着不屑，“等着吧，等到了iphone5S，他们就会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指纹识别。” 　　“不过我就怕逻辑又比我们先一步。” 　　库克脸上写满担忧。 　　“蒂姆，你不会是惧怕华夏陆？” 　　乔布斯不悦地盯着他。 　　逻辑成立才多少年？不过区区四期。 　　苹果比他早多了！咱们是一期的！ 　　“唉。” 　　库克张了张嘴，“史蒂夫，你也许不知道，陆飞这些年投资了很多光学和镜头公司，徕卡、索尼、哈苏，而且在华夏资助了科研院校和光学研究所，说不定就有光学指纹识别的研发项目。” 　　“蒂姆，不用担心，指纹识别的未来方向既不是压力，也不会是光学，只可能是我们重点投资的电容式！”乔布斯信心满满。 　　库克苦涩道：“史蒂夫，你难道忘了吗，逻辑最擅长的技术之一就是电容式。” 　　“以后就要看你了，蒂姆。” 　　乔布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我担心我一退休，如果你来掌控苹果，很有可能对付不了华夏陆。” 　　“我也考虑到这点，想到个办法。” 　　库克直截了当地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组建一个反陆飞十八路诸侯联盟。 　　“你打算怎么做？” 　　乔布斯投去问询的目光。 　　“首先，我们要和诺基亚之间在专利纠纷上和解，然后跟诺基亚、台积电、高通、英特尔，尤其是三星合作。”库克笑道，“逻辑对三星发起诉讼，可以说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乔布斯听到这话，不禁心动。 　　逻辑针对三星的法律战，在法院受理开打之前，三星做好了逻辑减少代工和采购订单的准备，这部分的缺额，刚好能让苹果给补上。 　　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三星拉拢过来。 　　“台积电呢？” 　　“英特尔呢？” 　　“……” 　　“高通那边怎么说？” 　　乔布斯躺在病床上，精神开始萎靡。 　　“保罗已经承诺等合同到期，下一份芯片合约会给比逻辑更优惠的价格。” 　　库克给他倒了一杯水。 　　“高通总算知道应该把枪口对准谁了！” 　　乔布斯把水杯捧在手心。 　　“高通跟逻辑现在的关系很微妙。” 　　库克扶了扶眼镜，“高通既要靠逻辑，以及安卓开放联盟打开全球市场，但又忌惮逻辑的自研，特别是逻辑从高通手里，把AMD的移动GPU团体给抢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乔布斯一怔。 　　“我也是高通透露了，才知道逻辑竟然在研发GPU。”库克安抚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请猎头，去ARM、Imagination、AMD、英特尔挖人，组建我们的GPU团队了。” 　　“哼，怪不得高通答应得这么干脆。” 　　乔布斯咬了咬牙，“逻辑现在掌握了CPU和基带芯片，如果再让它自研GPU，以及SOC芯片，高通等于在给自己塑造一个可怕的对手。” 　　“是啊。” 　　库克想到逻辑如今的体量，心砰砰直跳。 　　借着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在全球疯狂扩张，存储做到了世界第三，快要挤下第二的SK海力士，晶圆代工也做到了全球前五。 　　EDA、大硅片、半导体设备…… 　　甚至是特种玻璃，现在的智能机基本上用的都是第一代的康宁大猩猩玻璃，偏偏逻辑在国内还投资了电子消费、特种玻璃材料公司。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老爷疯了！要搞个新康宁出来！ 　　“蒂姆，我有时候在想，明明华夏陆支持全球化，《世界是平的》还鼓吹全球供应链分工，可为什么逻辑却一直在‘逆全球化’？” 　　乔布斯皱着眉头，感觉蹊跷。 　　“可能是为了扶持华夏的产业链吧。” 　　库克并不在意。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理由，说服卢锡安政府，就像爱立信打压华为一样，打压逻辑，至少打压在北美的业务。” 　　乔布斯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卢锡安不会同意吧？”库克犹豫道。 　　“逻辑正在扶持华夏的高精尖产业链，正在挑战美利坚的技术垄断地位和全球供应链的统治，卢锡安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乔布斯道：“逻辑可不是三星。” 　　“是啊，更可怕的是这个公司竟然不上市。”库克不免唏嘘，不上市融资就比苹果略胜一筹，上了市，那不还起飞了。 　　“就是因为不上市，才更能说服卢锡安。”乔布斯眯了眯眼。 　　“我明白你的用意，确实，找三星、找台积电、找高通，都不如直接找联邦政府支持苹果，打压逻辑。”库克沉吟半天，“但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史蒂夫，还记得佛波勒说到的‘后门’吗？” 　　“不行，绝对不行！” 　　乔布斯猛地坐起。 　　“可是……” 　　“蒂姆，别忘了，佛勒波要求我们在加密技术里保留后门，又怎么不会向逻辑、向三星要求，你觉得华夏陆会同意吗？” 　　“他恐怕和你一样。” 　　“这就对了！虽然我们不同意，但苹果是属于美利坚的，而逻辑，可是忠于华夏！” 第742章 见证奇迹的一刻 　　9月，美利坚。 　　陆飞从VIP通道离开旧金山国际机场，看到举着牌子的接机人，跟着他来到一辆车前。 　　就见伊凡卡坐在里面，穿着U领包臀裙，裹住丰满的大骨架身材，两条交叠。 　　陆飞刚坐上来，就注意到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盯着他手上的结婚戒指，跟李尹馨一样。 　　“恭喜。” 　　伊凡卡撩了一把头发，语气平平。 　　“谢谢。” 　　陆飞面带微笑，关上车门。 　　“出发。” 　　伊凡卡说完，抓着挂在隔板玻璃上的窗帘，接着半玩味半幽怨道：“拉下？” 　　“当然，还有这里。” 　　陆飞戏谑地瞄了眼下半身的小山包。 　　伊凡卡没好气地白了眼，陪着他玩耍，输入秘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 　　一下子，就能得到上亿条人命。 　　“唰唰唰。” 　　伴随翻书声，陆飞刷牙也不误翻文件。 　　北美业务，今年的运营相当成功。 　　投资而且由曾丽主演的《盗梦空间》，自不必说，全球狂轰8.41亿美刀票房，《暮光之城：月食》，也在全球拿下了2.72亿美刀。 　　更别提，温子仁在最擅长的惊悚恐怖领域，开辟了《电锯惊魂》之外，又一IP—— 　　《潜伏》系列。 　　单单在电影方面，已经遥遥领先于狮门、联美这些二线，甚至取代破产的美高梅，隐隐成为好莱坞未来的BIG6之一。 　　“咕。” 　　伊凡卡拿着纸巾，擦了擦嘴，接着灌了一口漱口水，吐掉之后说：“觉得怎么样？” 　　“华纳那边有没有耍花招，故意把帐面做成负的，或者拖着不给？”陆飞侧目而视。 　　“不怕，我们的《暮光》、《电锯惊魂》也有华纳的投资、华纳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对华纳。”伊凡卡又嚼上口香糖。 　　“古德。” 　　陆飞满意道：“漫威整合的怎么样？” 　　“消化得差不多了，主要部门、业务和项目都已经正常运作，按照之前说好的，扶正凯文费奇担任漫威影业的总裁，负责整个漫威电影宇宙项目，明年上映的《复仇者联盟》，会是他在好莱坞放的一把火，就看旺不旺了。” 　　伊凡卡也喂给他一片。 　　一问一答，聊完公司的经营情况，接着聊到未来发展，陆飞提到了李富真、李尹馨的娱乐方面的合作，就像李美敬投资梦工厂一样，如法炮制，C轮融资时，加上她们姐妹俩。 　　“她们和你……” 　　“就跟我和你一样，亲密伙伴。” 　　“呵呵，真的太亲密了。” 　　伊凡卡带着一丝诱惑，问要不要她也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蒂芙尼也介绍认识？ 　　“算了，就不要刺激董建国了。” 　　陆飞咳嗽道：“你就说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欢迎，不冲着棒子电影市场，就冲着冲奖也要支持，我们现在在商业片领域收获颇丰，但一直欠缺一些冲击奥斯卡、戛纳、威尼斯、柏林这些大奖的电影。” 　　伊凡卡机图名，也图利，海外市场的扩张，光靠顶峰的发行网络不够，还要大力耕耘国际三大节的电影市场，批片生意也得做。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而且增资来降低资产负债率，为接下来的上市做准备。”陆飞嘴角上翘。 　　“就目前公司的负债情况，还达不到纳斯达克上市的标准。”伊凡卡摇头失笑。 　　“慢慢来，等《复仇者联盟》上映了，一切都会好起来。”陆飞把她揽腰一抱。 　　伊凡卡娇嗔了下，任由胡作非为。 　　“她们怎么样？在好莱坞还好吗？” 　　陆飞说的自然是曾丽、景恬和杨蜜。 　　“那两个小的还不错，演技中规中矩，足够应付拍摄的要求。”伊凡卡话锋一转，“曾现在不得了，要不是肤色不对，不然会是一线女星的片酬，现在就缺一两部大卖的电影。” 　　“《环太平洋》会是下一部。” 　　陆飞感觉到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突然间，伊凡卡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像个女骑士一样居高临下，“陆！我不管！” 　　“什么？” 　　“你跟谁正式结婚，我无所谓，但我也必须要有跟曾在拉斯维加斯一模一样的婚礼！” 　　“你想要？” 　　陆飞笑眯眯道：“还是你爸爸……” 　　“当然是我！” 　　伊凡卡心里发虚，抬高嗓门。 　　“让我考虑一下。” 　　陆飞啪的一声，拍了下她的蜜桃。 　　接着转头看向窗外，发现车开的并不是去黄金豪宅的方向，好奇道：“这是去哪？” 　　“我家！” 　　伊凡卡搂住他的脖子，神神秘秘。 　　“这是你家？” 　　当抵达目的地时，陆飞看到这座靠近硅谷，也靠近发布会举办地的别墅，不免吃惊。 　　“当然，我自己买的，花你帮我在次贷赚的钱。”伊凡卡打开门，拉着他边参观边说。 　　“你从家里搬出来了？” 　　陆飞听到这里，诧异不已。 　　“对，必须搬出来，我跟爸爸现在的政见和立场，已经不允许我们继续住在一起。” 　　伊凡卡开了一瓶红酒。 　　陆飞点了下头，觉得有点道理。 　　互联网、好莱坞、华尔街基本上都是驴党的基本盘，而她自然是坚定的喜莱利拥趸，妥妥的驴党，偏偏董健国现在是象党。 　　就像大木的老婆克莱尔一样，伊凡卡也是他的克莱尔，替他游走在国会山和公务员体系之中，既结交女政客，又贯彻夫人外交。 　　毕竟，陆老爷不是正星旗人。 　　“这次担任三星诉讼的法官，不出意外，就是她了。”伊凡卡把文件袋递了过去，“但你也知道，真正胜负的关键，在陪审团。” 　　“我明白。” 　　陆飞也反过来提醒了一句，断关系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断得再干净，也不干净。 　　“所以我爸爸已经准备退出象党，不过你懂的，他跟卢锡安不对付，你能不能……” 　　伊凡卡叹了口气。 　　“你说呢？” 　　陆飞笑说像他这种在象党和驴党之间左右横跳的二姓家奴，历史已经明了—— 　　骑墙派没有任何好下场！ 　　“那该怎么办？”伊凡卡抿了口酒。 　　“不如继续留在象党，说不定未来能以象党候选人的身份，去竞选大统领。”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我爸爸？大统领？” 　　伊凡卡瞪大眼睛，你可比我都敢想啊！ 　　“万一实现了呢？如果你是第一千金，你打算怎么对我啊？”陆飞开玩笑道。 　　“我会叫佛勒波把你给监禁起来！” 　　伊凡卡舔了舔嘴唇，妩媚妖娆。 　　“……” 　　陆飞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捆绑等酸爽套餐，幽幽道：“拉斯维加斯婚礼，想要吗？” 　　伊凡卡一惊：“真哒？” 　　“有没有奖励呢？” 　　“你……你想要孩子吗，啊！” 　　这些天，除了让伊凡卡这个大洋马享受骑人之福，就是在莫斯克尼会议中心彩排。 　　与此同时，三星和逻辑之间的专利侵权诉讼，正式在纽约法院受理，正好也在这几天。 　　一下子，给了逻辑发布会空前的热度。 　　媒体一多，算是给发布会提前预热。 　　就在千呼万盼之下，终于到了9月29日。 　　会展中心的门口，俨然大排长龙，放眼望不到头，一个个，都是堪比米卫兵的三体神教教徒，狂热地推崇陆老爷和逻辑的产品。 　　陆飞，就是他们的神！ 　　“陆！” 　　“陆！陆！” 　　“……” 　　当陆飞下车的刹那，教众们高呼其名。 　　早已等待多时的记者，立刻围了上去，话筒摆在他的面前，长枪短炮，咔咔作响。 　　彭博社记者自报家门，率先提问： 　　“陆，三星觉得自己的手机和平板虽然跟逻辑类似，但并没有构成侵权，你怎么看？” 　　“呵呵，翻翻三星之前专利侵权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总结出来只有一句话。” 　　陆飞伸出了一根手指：“三星从不认为哪项专利不能使用，无论所有者是谁，像逻辑，因为靠这些专利生存，我们从不撒谎，但像三星，因为抄袭这些专利生存，他们从不说真话。” 　　“但是三星认为逻辑也对三星侵权了！” 　　突然间，人群里爆发出一个声音。 　　“how dare you！” 　　陆飞横眉怒指，“我们一直在研发，逻辑有自己的专利，三星在贼喊捉贼，三星才是真正地侵权了一些专利！！” 　　有所准备的采访，把三星和逻辑专利大战的关注度陡然上升一个台阶，连带着正要进场的任佑宰等三星代表，一下子引发关注。 　　“西八！” 　　四周躁动着，任佑宰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五味杂陈，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透过人群的缝隙，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本来以为能借中秋节，缓和跟李富真的夫妻感情，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就找李健熙商量离婚，还摆出一堆出轨、家暴的证据。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这么决绝！ 　　思来想去，还是大舅哥说的对—— 　　都特么地怪陆飞！肯定是陆飞干的！ 　　但当陆飞不经意间地看来，视线跟他碰撞，全身猛地哆嗦，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任佑宰被吓得弯腰，匆匆走进会场。 　　视线之中，轻而易举地能发现科技巨头们的身影，谷歌、微软、德州仪器…… 　　竟然苹果的库克又来了，而且正跟诺基亚、高通、英特尔等高管们，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灯光暗下。 　　一个聚光灯打在舞台出口处，就见陆飞跟往常不一样，没有再穿钢铁侠的装备，而是以硅谷标准IT男的穿搭，走到了台中央。 　　“哗哗哗～” 　　掌声止不住地响了起来，犹如排山倒海。 　　“ok，欢迎大家参加我们的发布会。” 　　在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还是标准流程，从最新的音乐播放器，到beats耳机，再到kindlepad，一个接一个的产品，性能、参数、功能、价格，抖落而出。 　　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也没有太大的惊喜。 　　毕竟，这些产品的上限目前就在这里，技术没有突破，怎么整，也整不出花来。 　　倒是在最新一代的kindlepad上，陆飞宣布搭载了最新的祖龙处理器，而且是双核。 　　而且配备的前后置摄像头，是跟徕卡、索尼合作的最顶尖的硬件和算法相结合。 　　“不过如此。” 　　这是到目前为止，苹果、诺基亚、三星这三个逻辑主要竞争对手，得出来的结论。 　　“现在让我们看看lphone吧。” 　　然而陆飞一句话，让众人开始紧张起来。 　　“最早的手机只是为通信诞生，但随着大家的需求增多、科技进步，手机这个产品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和期待。” 　　“而逻辑，就是干这个的！” 　　“这是逻辑公司存在的意义，也是逻辑手机的意义，也是我创立逻辑的意义！” 　　“logicX，也就是第一部逻辑手机，我们定义了什么是时尚潮流的音乐功能手机。” 　　“lphone3G，逻辑的第一部智能手机，也是我们定义移动互联网时代手机的形态。” 　　“……” 　　陆飞站在巨幅投影幕布之后，幕布上闪现出历代逻辑手机的照片和战果。 　　“现在，让我们见证智能机的新方向——” 　　说着，走到了最后一个展示柜。 　　一个长方形的柜子外盖着厚厚一层黑布，神秘得让前排忍不住伸长脖子，让后排踮起脚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奇迹时刻。 　　“lphone5！” 　　陆飞喊完，投影的幕布上赫然出现“lphone5”的正反图片，手上也多了一台工程机，仍然处于锁屏的状态。 　　然而，并不急于解锁。 　　“之前我说过，未来的解锁方向，是指纹识别，是面部识别，逻辑从来没有忘记。” 　　“前不久，摩托罗拉推出了首款压力传感器指纹识别解锁的手机，但显然是失败！” 　　“失败之作！” 　　听到陆飞说到“指纹解锁”，库克猛地抬起头，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不会又让他捷足先登了吧！ 　　“所以我们在想，能不能有这么一种光学传感器，利用光的折射和反射，当我们把手指放到解锁区域以后，区域内会呈现高光照亮区域，然后把反射光线通过屏幕的间隙，返回到传感器？事实证明，我们猜对了！做到了！” 　　“感谢索尼、徕卡、逻辑和长春光机等合作伙伴，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这台全球首款指纹识别解锁的智能手机！lphone5！” 　　说话间，陆飞用大拇指按下home键。 　　库克、任佑宰、康培凯瞪大眼睛，就见原本黑屏的手机一亮，紧接着，锁就打开了。 　　完了！ 　　完了！ 　　轻轻一点，就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第743章 乔布斯：既生我，何生陆 　　指纹识别解锁？ 　　逻辑已经遥遥领先我们这么多了吗？ 　　在座能够出席发布会的不是精英，就是人精，或多或少地瞪着眼睛，看着lphone5，就仿佛看到了智能手机的新的风暴即将到来。 　　又被他领先一步！ 　　为什么要说“又”？ 　　库克满脸僵硬，心情五味杂陈。 　　智能手机与智能手机之间亦有差距。 　　如果说之前苹果跟逻辑的差距，还是差之毫厘，但当指纹识别解锁一出现，就宛如一道鸿沟，自此，高端的标配注定有指纹识别。 　　没有，连当逻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哦买噶！” 　　“啪啪啪！” 　　观众早就颅内高潮，特别是见多识广的媒体，见惯了各种场面，很难有能挑动兴奋的东西，恰恰指纹识别解锁就是其中之一。 　　顷刻间，掌声响得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望着陆飞重新拿了一部新的工程机，康培凯面色凝重，看他演示如何采集指纹，如何这设置密码，每一个操作落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都是那么的魔幻不现实。 　　本来以为推出Megoo手机操作系统，可以扳回一点跟苹果、逻辑的差距。 　　万万没想到，逻辑特么又开挂了！ 　　单单一部lphone5，足以秒杀诺基亚今年推出的所有机型，就像往“机海战术”的骑兵里，扔下了一枚原子弹，炸得灰飞烟灭。 　　“该怎么办呢？” 　　“看来只能降价了……” 　　耳畔边，友商们议论纷纷，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甚至已经考虑在lphone5上市之前，搞一波降价促销，冲一冲销量。 　　“lphone5是又一部划时代的手机！” 　　“全球首款指纹识别解锁的智能手机！” 　　陆飞抬高嗓音，“而且为了契合这款划时代意义的手机，我们特意基于安卓系统深度优化、定制、开发的全新操作系统，炎黄UI！” 　　“YHUI！” 　　看着PPT上金灿灿的大字，不单苹果、诺基亚等竞争对手懵了，队友们也懵了。 　　这是要搞个新和连胜？ 　　但当听着陆飞详细地解释炎黄UI的理念之后，库克内心松了口气，脸色渐渐放松。 　　说到底，底子还是安卓系统！ 　　虽然逻辑在指纹识别解锁这些硬件上遥遥领先苹果，但好在在手机系统上，苹果还是领先！ 　　别看陆飞在舞台上说炎黄UI的界面设计语言、息屏显示，什么五种主题模式，什么支持手机NFC，可以用于公交卡、门禁卡…… 　　那都是花里胡哨，毫无意义！ 　　安卓系统，甚至Megoo系统，都是开源系统，使用久了，就会生出很多系统碎片，长时间不整合，系统不可能不卡！ 　　IOS就就流畅！就是不卡！ 　　没有太多臃肿的东西，而且在iphone5的设计里，还加入了独特的“墓碑机制”。 　　也就是App切到后台的时候，会像墓碑一样记录下这些App的状态，把它们给冻结起来，不会跟前台App，抢占CPU资源。 　　不像安卓系统，在后台乱挂。 　　“安卓系统流畅性的问题之一，就在于安卓的应用是一边编译一边执行。” 　　“所以，逻辑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脑力、财力和时间，耗费1年多的时间，终于打造了一款解决这个问题的‘精卫’编译器。” 　　陆飞面带笑容，扫视众人。 　　“什么？！” 　　库克顿时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精卫’会把所有的Java代码都编译成机器码，就能提升系统内应用的编译效率，程序运行的速度也能更快。” 　　“而这只是第一代，以后随着编译器的升级，安卓系统的运行会越来越流畅。” 　　陆飞笑眯眯着，刻意隐瞒了解决后台任务的问题，安卓可没有苹果一样的“墓碑机制”的条件，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后台！ 　　简单又粗暴！ 　　“精卫编译器并不是单独操作系统！” 　　“而是安卓上的工具。它就是能让安卓上的应用，跑得比微软的WN和苹果IOS，甚至以及世界上所有的手机系统还要快！” 　　“下面由我们的编译器设计，上台，为大家介绍精卫编译器的设计理念和运行原理。” 　　说话间，目光扫向了第一排。 　　坐着的拉里佩奇和埃里克施密特，立马看看到同排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整整西装衣冠。 　　陆飞按照流程，鼓掌欢迎，然后下台。 　　“陆，你们什么时候搞出这个编译器！” 　　拉里佩奇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秘密项目。” 　　陆飞露出歉意的表情，“我们必须防范出现像上次陀螺仪一样的机密泄漏，你懂的。”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这个编译器，逻辑是打算自己……” 　　拉里佩奇直勾勾地看着他。 　　“开放！” 　　陆飞知道谷歌收购了摩托罗拉，“我们会向安卓开放联盟的成员开放这个编译工具，但你们要用的话，就需要自己动手，二次开发，适配自己的处理器。” 　　“好！非常好！” 　　拉里佩奇眼前一亮，“要不你干脆把指纹识别解锁的专利也授权给我们吧？” 　　“拉里，这可不行，指纹识别解锁，我们计划至少要独占一年。”陆飞嘴角一翘。 　　“陆！我们可是最佳拍档！” 　　拉里佩奇无奈道：“摩托罗拉今年推出的智能机，特别是那款压力传感器指纹解锁手机，销量太惨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看你，又急。”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提前给自己的指纹识别传感器找生意，除了光学解决方案，逻辑也在电容式指纹识别上取得突破。 　　到时候就像电容触控屏一样，一个解决方案归逻辑独有，其他的开放给谷歌、HTC…… 　　“包括三星？”拉里佩奇笑道。 　　“甚至是诺基亚和三星。” 　　陆飞耸了耸肩，仇恨归仇恨，生意归生意，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就像精卫编译器，第一批名额，暂时只有摩托罗拉、HTC和神舟、小米，没有三星、索爱的份。 　　“陆，你们跟三星真的没办法和解？” 　　拉里佩奇叹了口气。 　　“机会我已经给了，可惜三星不要！” 　　陆飞好奇问，“怎么，你想当说客？” 　　“不，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我们自己人内斗，诺基亚还没死呢！”拉里佩奇摇头失笑道，“别忘了，诺基亚推出了Megoo！” 　　“Megoo系统或许活不过一周岁。” 　　“什么意思？” 　　“安卓系统有了编译器，至少在开源系统里，绝对能诺基亚Megoo，更何况……” 　　陆飞把逻辑和微软联合做局，收购诺基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陆，阿尤奎贼！？” 　　拉里佩奇瞪大双眼，相比于诺基亚推出Megoo系统，被微软收购的诺基亚，搭载的windows系统，反而威胁更大。 　　“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微软去收购诺基亚？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旁边的施密特按耐不住。 　　“你觉得微软搞得成手机系统吗？”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搞不成？” 　　“当然搞不成，微软就是个搞电脑系统的，懂什么手机系统！如果坚持Megoo系统，或许诺基亚还能活得更久一点，但贸然使用Windows系统，只会加速诺基亚的死亡。” 　　“真的？” 　　“外行指导内行，你觉得呢？” 　　“可是……” 　　“放心，必要时，我会出手！” 　　陆飞摆了摆手，“诺基亚和微软绝对不是我们的头号强敌，将来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对手，只有两个，一个是苹果，一个是……” 　　“三星。” 　　拉里佩奇抢答道：“我有一个对你有利、对三星不利的消息。”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一问，竟然是三星不但在存储芯片、Led面板上操纵价格，而且跟运营商合谋操作手机价格，简直是惯犯！ 　　“这是不是好消息？” 　　“这可真是好消息。” 　　两人对视，露出坏笑。 　　当精卫编译器说到尾声的时候，陆飞重新回到台上，继续讲解lphone5，性能、参数，以及功能，总之就7个字可以概括—— 　　特么地遥遥领先！ 　　紧接着，轮到最后的价格环节。 　　“lphone5搭载了逻辑最新的双核祖龙231芯片，搭载了高通量身定制的基带芯片，搭载了索尼、徕卡和我们研发的全球首个光学指纹识别传感器，搭载了长江存储最新的32层NAND闪存……集齐这么多黑科技的手机。” 　　“16版本究竟多少钱呢？” 　　话音落下，大屏幕上显示出价格—— 　　2年合约机的价格，分别是199美刀、299美刀、399美刀，而非合约机的裸机价格，699美刀、799美刀、899美刀。 　　整整比iphone4S高出100美刀。 　　好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贵！ 　　“哗哗哗～” 　　在一片掌声和呼唤中，发布会结束。 　　但仅仅是逻辑的结束，却是友商们的开始，感觉到危机感的手机厂商，头也不回地离开会场，恨不得飞回到公司，紧急开会。 　　“马上回去！” 　　康培凯刚坐上车，就让秘书订最快飞回芬兰的机票，必须当面向总部汇报。 　　秘书点了下头，递上手机，“刚刚董事会打来的电话，需要你回拨回去。” 　　“我们必须答应三星的合作！” 　　康培凯忧心忡忡，“光靠诺基亚一己之力，已经阻止不了逻辑了，现在到了诺基亚生死攸关的时刻，Megoo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失败，诺基亚就彻底完了……” 　　“其实我还有选择。” 　　“你是不是想说转投安卓系统？” 　　“是的，虽然会很难看，但如果能挽回诺基亚的颓势，也未必不可。” 　　秘书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有了精卫编译器支持的安卓，Megoo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不管是开源使用数量上，还是技术上。 　　“诺基亚选择安卓的那一天，就是我下台的时候！”康培凯冷冷一笑，电话打给了他在董事会的盟友，也是诺基亚的副董事长。 　　然而，这位老朋友却给他带来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董事会刚刚收到一个议案。 　　如果第三季度，还是不能让手机业务扭转形势，就只能罢免他的CEO，另择良将。 　　“法克！是谁提出的议案！” 　　“微软。” 　　“这……这衔接的挺好啊。” 　　康培凯一怔，前脚lphone5横空出世，重拳打击所有手机品牌，后脚微软就急不可耐地要罢免他，很难不让人怀疑没有串通。 　　“不要管是不是串通，眼下最要紧的是你必须，至少是股价搞上去，董事会已经有很多人对你相当不满，这次我也保不住你了。” 　　副董事长叹了口气，“今晚，恐怕你和我要睡不着咯。” 　　“哼，睡不着觉的可不止我们一个！” 　　康培凯眉间，一下子阴霾密布。 　　墨一样的夜空，月明星稀。 　　“真的是指纹识别解锁？！” 　　乔布斯听完库克的汇报，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肌肉在抽搐，脸色很狰狞。 　　“没错，又差一步。” 　　库克看到他浑身哆嗦，赶紧安抚：“史蒂夫，先不要着急，或许我们还有机会，不要忘了，摩托罗拉的指纹识别，体验很差，逻辑的光学传感器，未必就比压力传感器强！” 　　“蒂姆，你不懂，你不懂。” 　　乔布斯眼眶撑大，“他是一个跟我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可能会上一件残次品。” 　　我这不是安慰你嘛…… 　　库克连连称是，却突然看到他竟然要拔去输液管，吓了一跳：“史蒂夫，你要干嘛！” 　　“蒂姆，来不及了。” 　　乔布斯偏执道：“来不及了，iphone5设计图必须重新修改，苹果必须明年就要推出指纹识别解锁的手机，要不然，咳咳！咳咳！” 　　库克头疼不已，极致偏执狂认准了一件事，那是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但他还是苦口婆心地力劝说，“史蒂夫，再急也没用。” 　　乔布斯被搀扶回病床上躺着。 　　“我们的电容式指纹识别项目再快，也是明年下半年，赶不上iphone5的发布会。” 　　库克无奈地劝道。 　　“那就加钱！加人！” 　　乔布斯有些歇斯底里，“我在苹果这么多年，投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就是留着今天用的嘛！难道养了一群废物嘛！” 　　“我们会有超越逻辑的一天，你不要急，史蒂夫，只有保持健康，就能看到那一天。” 　　库克看着挂点滴的他，满脸无奈。 　　“有那一天吗？” 　　乔布斯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立刻泛起病态的潮红，“蒂姆，我能看到那一天吗？” 　　“一定可以！史蒂夫，一定可以！” 　　库克眼眶不禁微红。 　　“呵呵，我觉得我可能看不到了！” 　　“特么的华夏陆！法克鱿！” 　　“噗！” 　　乔布斯喉咙一痒，吐出一口血，红彤彤的嘴从嘴里溢出来，随之头晕目眩。 　　“啊！” 　　库克连忙按响电子铃。 　　很快地，医生和护士乌泱泱地跑了过来。 　　“既生我，何生陆啊！” 　　乔布斯大喊了句，晕了过去。 第744章 诺基亚的“长平之战” 　　“实话实说！lphone5真的是赞到爆。” 　　“当我们以为logicX3是极限的时候，陆总会告诉我们，真正的极限就是没有极限！” 　　“光学传感器！全球首款指纹识别解锁智能机蕴含的‘黑科技’……” 　　餐厅里，鲍尔默把报纸递给对面的埃洛普，“瞧瞧，到处都是陆和逻辑的新闻。” 　　“逻辑再这么发展下去，我们收购了诺基亚，到时候想追赶，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埃洛普暗戳戳提醒，逻辑才是微软进军手机业务最大的竞争对手。 　　“至少现在不是，现在我们还要利用逻辑打压诺基亚，逼诺基亚把手机业务卖掉。” 　　鲍尔默鼻子里冷哼一声，“要不是诺基亚宁肯跟英特尔合作Megoo系统，也不愿意乖乖跟我们合研Windows Phone，我们又何必要收购诺基亚？” 　　“我明白了。” 　　埃洛普点了下头。 　　“你也不用有压力，你到诺基亚上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地搞垮诺基亚，至于手机业务未来的发展，暂时不用管！” 　　鲍尔默直截了当说事成之后，就给他这个内奸升职，调到微软最核心的Windows业务。 　　埃洛普兴奋至极，微软的Windows部门可是待遇最好的地方，虽然因为苹果和逻辑，微软相当重视手机业务，但职权不可相比。 　　两人边等边聊，终于等来的正主。 　　“陆！” 　　侍应生带着陆飞而来，就见鲍尔默打了声招呼，埃洛普则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坐，坐。” 　　陆飞拍了他的肩膀，把他按了下来，“这位想必就是马上要上任诺基亚的CEO吧？” 　　“要等到董事会罢免掉康培凯。” 　　埃洛普摇了摇头。 　　“有把握吗？”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五五开吧我觉得，康培凯以前在功能机时代，给诺基亚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才能担任CEO，如果他想退守，继续留在公司，那我会比较难受。” 　　埃洛普开始分析：“我的年龄、资历和业绩都有点难以服众，外界、内部必定会疯狂质疑，更何况我是个外来户，他有太多的嫡系，以后很轻易挟制住我了……” 　　“所以，必须让他彻底离开诺基亚？” 　　陆飞拿着菜单，点了下菜。 　　“没错，所以我们拉拢了一批早就看康培凯不顺眼的董事，来支持埃洛普。” 　　鲍尔默笑呵呵道。 　　“可靠吗？” 　　“非常可靠！” 　　“竞争对手怎么样？票数够吗？” 　　“不出意外地，就是他们。” 　　鲍尔默给陆飞倒酒，“他们的竞争者都是诺基亚内部的老面孔，董事会考虑到需要革新，已经不看好现在保守的高层，要带入新鲜血液，让思想前卫的人来接这个烫手山芋。” 　　“那就好！” 　　陆飞举杯，“诺基亚手机部门历来都没有外籍高管来担任的传统，我这里预祝你能打破这个传统，成为诺基亚第一任外籍CEO。” 　　“谢谢！” 　　埃洛普和鲍尔默跟着碰杯。 　　“当。” 　　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陆飞大方说今天的单，由陆老爷请客！ 　　“哈哈，正好！” 　　鲍尔默哈哈大笑。 　　陆飞看向埃洛普，眯了眯眼，“如果你当上了CEO，你打算怎么帮（破）助（坏）诺基亚？”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与跟英特尔合作开发MeeGo，这个项目太不成熟了，当今能抗衡逻辑的安卓和苹果IOS的，只有微软！”埃洛普说自己必须促成诺基亚和微软合研Windows phone系统的计划。 　　“我也是这么觉得！” 　　陆飞一副煮酒论英雄的架势。 　　今天下牛逼手机系统，唯安卓与微软耳！ 　　说话间，侍应生把一个个盘子摆在他的面前，他接着说：“功能机时代，手机系统就是百花齐放，虽然诺基亚的塞班市场占有率最大，但市场能容纳得下十几家系统，这个道理到现在也适用，微软、苹果和安卓，完全可以三分天下，你们觉得呢？”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 　　鲍尔默一喝酒，就满脸通红。 　　“我可非常期待你们的手机系统。” 　　陆飞心中一喜。 　　诺基亚面前有几条很不错的路可以走。 　　比如说，内科式的改革，就是投靠已经成熟的安卓系统；又比如说，外科式的小手术，好好发展Meego，把原塞班用户转移过去。 　　无论选择哪一条路，诺基亚都有可能在10年内继续坐稳手机行业的前五名。 　　但遗憾的是，微软偏不！ 　　“要办到这件事，就必须先内部整顿。” 　　埃洛普说入主诺基亚以后，就把原属于诺基亚的元老，特别是康培凯的嫡系统统清理，聘用微软员工进入公司。 　　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 　　把诺基亚搅亡了！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要换上亲信，必须先立威，这样吧，既然是新官上任，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如我给你送一份礼吧？” 　　“什么礼？” 　　埃洛普和鲍尔默面面相觑。 　　“诺基亚和逻辑不是有很多专利侵权、限制禁售令的官司，逻辑不给康培凯面子，但绝对要给你们和微软面子，我们可以和解。” 　　陆飞嘴角一翘，“而且逻辑可以退让一步，给与赔偿，至于具体的数目嘛……” 　　陆老爷给多少，都是对我的恩赐！ 　　埃洛普一个激灵，顿时高兴。 　　新官上任，就这么拿出了成绩，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清理康培凯嫡系就有话语权。 　　至于数目，数目根本就不重要！ 　　反正，这个钱又装不进他的口袋。 　　重要的是官司赢了逻辑！股价势必会回涨一波！诺基亚内部的士气必会提振！ 　　“有一些官司非常敏感……” 　　陆飞摇晃酒杯，点到为止。 　　“我觉得康培凯对逻辑的专利侵权过于苛刻，我上位之后，会重新审核案件，酌情撤销一部分诉讼。”埃洛普信誓旦旦地保证。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陆飞转过头。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嘴，“史蒂夫，比尔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打了。” 　　鲍尔默点点头，“盖茨已经跟我说过收购Here地图导航的事，我也已经跟埃洛普说了，没问题！地图导航留给诺基亚也是浪费，倒不如像北电网络，卖给我们组成的财团。” 　　“干杯！” 　　陆飞非常满意这个回答，所谓的官司赔偿，其实相当于收购Here地图导航的定金。 　　“干杯。” 　　三人开怀畅饮，边吃边聊。 　　陆飞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们要跟诺基亚合研的Windows phone，有什么构想？” 　　鲍尔默和埃洛普相视一笑，神神秘秘道：“不能说，不能说，这个涉及微软的机密，虽然我们的关系很铁，但我也不能说。” 　　“理解，理解。” 　　陆飞冷冷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微软跳不出桌面操作系统的定式，Windows Phone设计的跟电脑桌面一样。 　　既不人性化，又特么难看。 　　这样也就算了，前世最大的问题就在于。 　　一个是终端制造厂商和运营商不愿意支持，另一个是没有海量的应用做支撑。 　　跟安卓没法比，此时在全球已经在全球开放源代码，各个厂商都可以修改，已经形成一个生态，而且全球免费使用，大大小小的安卓培训班给安卓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开发主力。 　　特别是，逻辑和谷歌还舍得砸钱！ 　　各种安卓App设计大赛和分成奖励…… 　　微软就不不一样，只要微软的业务重心还是在PC端上，就不可能移动终端超越逻辑。 　　一顿饭下来，酒瓶见底。 　　离别之前，三人最后碰了一杯，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金杯汝共饮，白刃不相饶！ 　　从第二天开始，因为lphone5的横空出世，众多主流品牌全都“人心惶惶”。 　　友商仿佛约好了似的，你降，我也降。 　　而且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争相报道lphone56引发的手机行业降价潮—— 　　《三星充当手机降价的急先锋》 　　《诺基亚宣布三款机型大降价》 　　《iphone4S销量惨遭腰斩！》 　　《手机厂商为何集体降价？这一切都是逻辑的干的！》 　　一下子，恐慌情绪就蔓延在手机圈里。 　　又双一次想起了被逻辑支配的恐惧，尽管lphone5还没有上市，也正因为没上市，才要赶紧降价清库存，再晚可就来不及啦！ 　　从价格到销量，最终直接影响到了股市，诺基亚的股价再跌，每股竟然跌破了5美刀。 　　市值，只剩下几十亿美刀。 　　几乎跟企鹅、飞购的市值差了快10倍！ 　　也就在10月，诺基亚第三季度的财报已经整理完毕，在公开披露之前，董事会自然要审议，罢免康培凯的议案也会讨论投票。 　　“开始了。” 　　鲍尔默再电话里把情况一说。 　　“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就等着开香槟的那一刻。”陆飞挂断电话，站在卧室。 　　“什么董事会？” 　　手机因为挂着免提，伊凡卡也听到了，她穿着睡衣，衣襟敞开，皮肤白里透红，几道血痕、几颗草莓还没有完全消退。 　　“诺基亚。” 　　陆飞接过她递来的红酒。 　　“这个跟你有什么……” 　　伊凡卡一怔，“难道你干涉了诺基亚董事会选举？你能影响到诺基亚董事会？” 　　陆飞抿了口酒，点了下头。 　　伊凡卡想到他可以扶自己当摩托罗拉的董事，把摩托罗拉卖给谷歌，为什么不可以把魔掌伸向诺基亚，“你准备把诺基亚卖给谁？” 　　“微软。”陆飞笑道。 　　伊凡卡听着他简短但不简单的话，心里泛起波澜，康培凯管理诺基亚超过十几年，不能说是手机业务的皇帝，也至少是元帅。 　　就这么，陆老爷说罢免就能罢免？ 　　“他要是体面，就给他体面，他要是不体面，有人会帮他体面。” 　　陆飞捏住她的下巴，总之，他这个CEO当不下去了，耶稣都留不住，我说的！ 　　“你……你……” 　　伊凡卡不禁动情。 　　一想到他仿佛无所不能，之前操纵摩托罗拉收购，现在又能左右诺基亚的命运。 　　将来，是不是也可以插手大统领选举？ 　　或许他爸爸真的能当大统领，或许我也可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董事会要开一段时间。” 　　陆飞摸摸下巴，“干点什么好呢？” 　　伊凡卡道：“你就不担心微软收购诺基亚以后，会反过来对你构成更大的威胁吗？” 　　“不怕！” 　　陆飞不以为然。 　　全盛时期的诺基亚，逻辑都不怕！ 　　被微软收购的诺基亚，就更不怕了！ 　　诺基亚跟逻辑，就像长平之战，一个是赵，一个是秦，从技术到司法，再到舆论，逻辑和诺基亚拼的就是硬实力，现在诺基亚已经处于全面下风，明摆着已经耗不起。 　　如果说康培凯是廉颇，埃洛普不是赵括，也是郭开，董事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嘶，轻点……” 　　伊凡卡一头金黄的长发被抓住，顺从地蹲了下来，为了怀孕，已经不放过任何机会。 　　尤其是这几天！ 　　就在陆飞等消息的时候，康培凯也如坐针毡，这次的董事会，他并没有飞往芬兰出席。 　　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红色的座机。 　　一分钟、二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 　　“叮叮叮！” 　　突然间，电话响起。 　　康培凯一下子拿了起来，张口就问： 　　“怎么样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输了？” 　　“就差百分之一点二的得票差，就差这个百分之一点二。”副董事长叹了口气，“微软系和巴菲特串联了很多人，我们失算了！” 　　“我早就说过不应该引入微软和巴菲特、不应该引入！巴菲特和微软就像两条毒蛇，找到机会，就会咬你一口！”康培凯咬牙切齿。 　　“是啊，新CEO的人选也定下来了。” 　　“谁？” 　　“前微软的高管，埃洛普。” 　　“阴谋，这里面绝对有阴谋！比尔盖茨和巴菲特，等等，这里面有没有可能有华夏陆什么事？”康培凯心有不甘，嘴角抽动。 　　“有没有阴谋都已经无所谓了，你做好交接的准备吧，我估计埃洛普很快就会上任。” 　　“是啊，诺基亚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啊！” 　　“鼠目寸光！没有眼力！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诺基亚！” 　　康培凯霍地站起来，重重地把手机摔在地上，紧接着全身无力，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诺基亚完了，诺基亚彻底完了……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第745章 紧随而至的攻势 　　清晨的一缕阳光落下，照在雪白的肌肤上，伊凡卡懒洋洋地起床，就见陆飞穿着睡袍，一手拿电话，一手拿水杯。 　　杯里，泡着红枣、枸杞、肾精草。 　　“陆总，变天了！” 　　郭兴第一时间汇报，诺基亚罢免了康培凯的CEO，微软系的埃洛普顶替上位。 　　“嗯，我已经知道了。” 　　陆飞昨天就已经知道，立刻叮嘱他，让法律团队从专利侵权和进口禁止令的案子中，挑一些影响小、赔偿金额少的无足轻重官司，跟诺基亚庭外和解，兑现之前的承诺。 　　“是，陆总！” 　　郭兴早就知道取代康培凯是陆老爷的手笔，又惊又喜，“这样，没了诺基亚的纠缠，我们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对付三星！” 　　陆飞嗯了一声，“三星和运营商合谋操作价格，调查得怎么样了？拉里佩奇说的准不准确？” 　　“三星确实这么干了，不过主要集中在棒子本土的运营商，而且没有证据。”郭兴问，“陆总，我们还要不要捅到反垄断部门？” 　　陆飞喝了口茶，“要，当然要！虽然让棒子去查三星，没什么屁用，但可以给三星添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顿了顿，“这样，我们打掩护，让尔必达提前行动，举报存储芯片合谋操作价格。” 　　“应该这样。” 　　郭兴附和着，转头提醒高通的保罗雅各布想见他一面，“他希望我们能够放弃芯片自研，如果同意，高通可以给逻辑远超苹果、三星所有厂商的最优惠折扣价。” 　　“噢，放弃自研？那我们的芯片设计部门跟澎湃科技那么多员工，吃什么，喝什么？” 　　陆飞冷冷一笑，总不能像哲库解散吧？ 　　“呵呵，高通愿意以股份和现金的形式并购，至少是高通的第二大股东。” 　　郭兴想也不想地回答。 　　“高通的胃口倒是大得很，他吃的下嘛！”陆飞面色沉下来，“几毛钱买个馒头，就能吃一天，买把枪，就能天天有的吃。” 　　“陆总说的是啊。” 　　郭兴点头附和，高通之所以开出这种条件，之所以给逻辑高于苹果、三星其他友商的优惠价，除了结盟开辟市场，更重要的—— 　　不就是忌惮逻辑的芯片嘛！ 　　这次的祖龙231，跟高通的MSM8260／8660，也就是骁龙3工艺一样，而且全是双核CPU架构，不过性能上，祖龙231可能要隐隐高出一点点，将来会更高。 　　因为前世，高通GPU最依仗的ATI移动GPU部门，被陆老爷给抢到手。 　　现如今的芯片设计部门，无论是体量规模，还是技术能力，在服务器、PC端可能还是国际二流，但在移动芯片领域，甚至超过了德州仪器、英飞凌、英特尔这些老牌厂家。 　　跟高通当着安卓阵营的双话事人！ 　　但凡逻辑没了芯片设计部门，等于是自断一臂，到时候，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现在高通能给多少好处，未来就一定会加倍地收回来！跟雅各布说，No，qtmd！” 　　陆飞毫不犹豫地拒绝高通的方案。 　　“高通或许也料到我们不同意，据说最近频频跟苹果、三星、小米接触，看来要背着我们，找新的合作伙伴咯。”郭兴幽幽道，“陆总，高通会不会过河拆桥，断绝合作啊？” 　　“高通没这么傻，跟我们不会断得干干净净，高通还指望我们对付诺基亚、微软和英特尔的联盟。”陆飞嘴角一翘。 　　“也是。” 　　郭兴点了下头。 　　英特尔今年收购了英飞凌无线事业部，接下去绝对会插手移动芯片业务，而跟诺基亚，之后可能还有微软合作，高通再蠢，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内讧，枪口必须一致对外。 　　“不过我们也不要掉以轻心，和平不了多久，英特尔的移动芯片业务实力不怎么样。” 　　陆飞咂摸着嘴，“撑不了多久。” 　　虽然英特尔接盘了英飞凌的基带芯片业务，跟高通、逻辑一样，凑齐了CPU、GPU和基带，智能机芯片里最核心的三样。 　　虽然英特尔的x86构架的处理器，在性能上比ARM构架的CPU要优秀。 　　但是英特尔x86处理器性能优越，但跟安卓系统的兼容性，却很一般，功耗表现完全不如同样是ARM构架的逻辑祖龙和高通骁龙。 　　不出意外，未来手机芯片将迎来—— 　　双龙大战！龙王之争！ 　　“老郭，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陆飞清清嗓子，语气认真。 　　“陆总，您说。”郭兴格外认真。 　　“澎湃接下来逐步放弃‘交钥匙’业务。” 　　陆飞滔滔不绝地分析。 　　小米、天宇，甚至神舟，以后能直接从高通、英特尔采购，澎湃恐怕不能继续当这个中间商，而功能机这块业务又投入大、盈利少。 　　相当于鸡肋，已经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既然如此，干脆转型。 　　把逻辑的芯片设计部门剥离出来，和澎湃整合，就像华为海思，组建新的澎湃芯片！ 　　集基带芯片、CPU、GPU、电视芯片、机顶盒芯片、AI芯片、汽车芯片等于一体。 　　“我们早晚要对付高通，就得有更精锐更庞大更全面的集团军，现在就开始整军！” 　　他摸摸下巴，“司令就定苏姿丰。” 　　“是，陆总！” 　　“给我复述一遍。” 　　“澎湃最快半年，最慢一年的时间，剥离功能机‘交钥匙’业务部门……” 　　郭兴一五一十地复述起来。 　　“好，就这么做吧！” 　　陆飞挂断电话，伸了伸懒腰，接着转身回到卧室，就见伊凡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我给你放了热水。” 　　她拿毛巾，擦着金发。 　　“嗯。” 　　陆飞点了下头，径直走去。 　　“是时候该出发去洛杉矶，参加《社交网络》首映礼，你会去吧？”伊凡卡笑道。 　　“当然，我这个脸书的大股东怎么能不去捧场呢？何况是我们公司制作出品的电影！” 　　陆飞脱掉睡袍，扔到床上。 　　“这次首映礼除了扎克伯格、杨，出席名单里好像还有Line的李？”伊凡卡问。 　　“她是来找你谈融资的。” 　　陆飞上下打量着她，走进浴室里。 　　逻辑北美发布会结束之后的一周，正值国庆黄金周，lphone5不单单在美利坚发行，而且在没有召开发布会下的情况，公然上市。 　　火爆场面，犹如华为Mate60。 　　没开发布会，就卖爆的，而且瞬间秒磬。 　　不管是线下，还是线上，分分钟抢完，从来没有一款手机像lphone5一样，没有在国内开发布会，就能货这样，如果有，那么也就是当年的逻辑，才有过这样的盛景。 　　逻辑一出，谁与争锋！ 　　友商友商，背后一枪！ 　　诺基亚因为销量不佳，CEO被免职，而被挂着抄袭、侵权等罪名的三星，在逻辑的衬托下，口碑更烂了，销量更差了。 　　幸亏，勉强靠大减价，维持住局面。 　　“康培凯竟然被罢免了？” 　　李在镕收到消息，感到难以置信。 　　“社长，康培凯一走，您觉得新上任的埃洛普会不会继续Megoo项目？” 　　打辅助的副社长毕恭毕敬。 　　“有可能继续，有可能……” 　　李在镕皱着眉头，无法判断。 　　新官上任，有的是摘前任的桃子，有的是跟前任唱反调，凡是前任支持的，都要反对，凡是前任反对的，都要支持。 　　Megoo这个项目，往坏处想，很有可能战略地位下降，倾斜资源减少的情况。 　　甚至最坏的结果就是，彻底雪藏。 　　“我们是不是先暂停Megoo系统手机的研发项目？”副社长十分谨慎，准备看看风声。 　　李在镕嘴角抽搐，很是不满。 　　nnd，没跟诺基亚合作，逻辑就欺负三星？跟诺基亚合作，逻辑还特么欺负三星！ 　　诺基亚不是特么地白来了嘛！ 　　“社长，这次逻辑发布的炎黄UI，跟以往搭载的安卓系统完全不一样，尤其是精卫编译器，从搜集的信息来看，的确能提高系统的流畅性。”副社长说，“或许能延长使用年限。” 　　“延长年限！亏他想的出来！” 　　李在镕冷笑道：“用户们如果成了钉子户，新出的手机还有谁去买？鼠目寸光！” 　　“社长说的对！” 　　副社长恭维道：“所以我觉得，只有更快地精通精卫编译器，才能更好地对付逻辑。” 　　“你说的没错，就这么做吧。” 　　李在镕顺着杆子往下爬。 　　“社长，这次发布会，我们还有好消息。”副社长说虽然伴随康培凯下台，三星跟诺基亚的合作，极大可能告吹。 　　但得到了苹果的邀请，加入讨伐陆飞的十八路诸侯当中，已经跟高通眉来眼去。 　　“高通不会坐视逻辑的芯片业务继续这么壮大！”李在镕突然想到其他事，“对了，任佑宰呢？他怎么还没回来述职啊？” 　　“呵呵，可能在美利坚公干吧。” 　　副社长瞧不起任佑宰这个废物财阀女婿。 　　“他是在干女人吧！没用的东西！” 　　李在镕鼻子里冷哼一声，李富真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呢？不过也好，任佑宰越废物，连带着李富真，在李健熙的心目中的评价也越差，尤其是中秋节，竟然提出离婚。 　　离婚，岂是这么好离婚的，我的妹妹？ 　　就在此时，座机响起，打断了两人。 　　副社长一接，听到消息之后，全身猛地一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什么事？” 　　李在镕看着失态的他，非常疑惑。 　　“社长，刚刚收到消息，有人举报我们合谋操作运营商，现在有反垄断的工作人员到三星的大楼搜查证据。”副社长急匆匆道。 　　“你说什么！？” 　　李在镕一拍桌子，“举报人是谁！” 　　“据说是CJ，也就是您大……” 　　副社长支支吾吾。 　　“我没有这样的大伯，我爸爸也没有这样的兄弟！”李在镕冷笑，“好啊，看到我们正在跟逻辑恶战，就趁机来复仇了！” 　　屋外，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 　　“滴滴滴！” 　　几辆载着棒子反垄断调查人员的汽车停在位于汉城南部25英里的水原的三星大楼外。 　　这一次，他们要对整座大楼搜查，寻找三星与无线运营商合谋操纵手机价格的证据。 　　“你们是谁！” 　　保安们早就收到风声，一窝蜂地冲到门口，乌压压一票，把车里拦在公司之外。 　　调查人员亮明身份，一股正义凛然地拿出文件，“这是我们的搜查令！给我们让开！” 　　“老子不识字，写的什么狗屁玩意！” 　　保安队长不屑一顾，坚决执行李在镕下达的命令，想尽办法，拖住这帮人进公司。 　　“西八！”领头的怒气冲冲。 　　双方剑拔弩张，调查人员要进大楼，保安偏偏阻拦，拒绝他们跨过大门，最后不得不叫来警察，即便是这样，磨磨蹭蹭了30分钟。 　　终于，车开进了大楼。 　　“销毁了没有！” 　　“都销毁了没有！” 　　就在调查人员们被拦在外面期间，高管们立刻调动起来，安排员工开始毁灭文件，关掉电脑，并用其他电脑代替了刚刚使用的电脑。 　　或许是因为那里面有足够破坏性的材料。 　　“除了搜集证据，把内部的摄像记录也没收了，我要看看刚才整座大楼发生了什么事！”领头的调查人员也是老江湖，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赶紧命人分头行动。 　　一部分人寻找证据，一部分没收监控录像，一部分人对高管、员工进行了抽查询问。 　　“怎么样？” 　　李在镕阴沉着脸。 　　“没问题，最多就是以阻碍调查为由，抓几个人，关上几天，赔一笔钱而已。” 　　副社长在电话里说甚至有一位三星员工在调查人员进入之前吞掉了一些文件。 　　“记下他的名字，回头嘉奖。” 　　李在镕沉着脸，“还有其他人。” 　　副社长附和着，“社长，当务之急，是请您把这件事的新闻给压下去，不能出现任何关于三星的负面报道出现在的媒体上。” 　　“我来办！” 　　李在镕马上打了几个电话，跟电视台、报社一一打了招呼，官方最权威的传媒打了个遍，猛然意识到一个疏忽，那就是网络。 　　而在棒子，线上自然是Line一家独大。 　　哪怕是不想打给李尹馨，但不得不打。 　　“大哥？”李尹馨接到电话，非常意外。 　　李在镕把情况一说，要求而不是请求，李尹馨作为三星家的一员，必须出力。 　　“我知道方寸。” 　　李尹馨说：“不过我现在不方便，我人在美利坚，等会儿我打个电话给公司。” 　　“你去美利坚干什么？” 　　“参加《社交网络》首映礼啊。” 　　“……” 　　李在镕一时无话可说，在手机放下的一刹那，吐了一口气，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然而恰恰在此时，秘书急匆匆敲门而入。 　　“社长，不好了！” 　　“尔必达举报我们操纵存储芯片价格！” 　　“你说什么！！” 　　李在镕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 　　巧合？不！这也太巧合了！ 　　冥冥之中，有一丝阴谋的气息。 第746章 告诉我，怎么赢 　　“彭博社报道，近日尔必达举报世界知名的企业，三星，同美光、SK海力士等厂商，在2007年到2009年期间，联手操纵存储芯片价格，不公平竞争，扰乱市场秩序，涉嫌倾销，目前，有关部门已受理此案……” 　　“昨日，三星涉嫌妨碍公务的多名保安、员工已被拘留，棒子反垄断部门调查人员尚在积极搜寻与运营商合谋操纵价格的证据。” 　　“三星和逻辑世纪专利侵权大案不日开庭，目前，辩方正在筛选陪审团成员。” 　　“……” 　　看着平板电脑里的新闻，伊凡卡心情五味杂陈，“这些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陆飞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什么叫我搞出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星自己搞出这么多烂事，就不要怕被人给挖出来。” 　　“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对付三星的准备，这下三星的处境更难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伊凡卡眼里充满着期待。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想知道？” 　　“你方便就说，不方便我也逼不了你。” 　　伊凡卡眼神里满是幽怨。 　　“看在你给我生孩子的份上，给你一个小提示。”陆飞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是把法院的法官，还有挑选的陪审团成员名单给我了嘛。” 　　“你在陪审团上面下功夫！” 　　伊凡卡眼前一亮。 　　按照陪审团制度，法官会先从陪审员大名单里随机抽选出一批人，然后这些人要到法院接受二次筛选。 　　这个时候，双方律师是有否决权的，于是出现了一种陪审员筛选顾问，他们会利用技术手段分析和挑选对自己有利的陪审员。 　　而在正式开庭之前，逻辑已经掌握了法官的信息，陪审团的资料和信息还不手到擒来？ 　　“你知不知道信息茧房？” 　　陆飞笑着给她解释，自己可是有企鹅、推特、脸书、油管、INS等社交媒体在手，只要掌握陪审名单，只要陪审员玩社交，就暗地里，偷偷地推送定制化的信息。 　　无非就是三星很坏，逻辑很冤。 　　把陪审员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只能接收到陆老爷想给他们的资讯和信息。 　　“然后让陪审员觉得三星无恶不作，就是个只会抄袭、侵权、操纵价格的坏公司。” 　　伊凡卡眼眸闪动，非但不觉得陆老爷“卑鄙无耻”，反而觉得他手眼通天，满是崇拜。 　　“这些又不是假新闻，我只是帮陪审员认清三星的真实面目，也好秉公断案。” 　　陆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是啊，秉公断案～” 　　伊凡卡阴阳怪气了一句。 　　“呵呵，怪不得我们华夏的富豪、律师们特别羡慕你们的司法制度，我也爱死了！” 　　陆飞捏住她的下巴。 　　裁判、球证、球员很可能都是逻辑的人。 　　这场官司还怎么输啊！ 　　“别闹，马上就要到首映现场了。” 　　伊凡卡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难怪你这么积极地要来，是要见扎克伯格和李，让Line、脸书参与这件事吧？” 　　“有脸书、推特，就足够了，Line在美利坚的影响力比不上它们。” 　　陆飞摇了摇头，李尹馨可是三星的小公主，他可不想逼她做出背刺家族的事来。 　　“反正你就是坏。” 　　伊凡卡注意到他的眼神，咬了咬唇，默默地低下头，口干舌燥，喝点口服液润润嗓。 　　晚上，7点整。 　　《社交网络》首映礼的现场，媒体悉数到场，挤在红毯一侧，对着巨幅海报前的好莱坞明星们，不断拍照，闪光灯闪个不停。 　　“咔咔咔。” 　　杨蜜高高兴兴地和主创团队们走红毯，直到现在，既享受，又发痴，仍然觉得梦幻。 　　慢慢地，就理解刘亦飞的心思。 　　这个小丫头片子宁愿把华宜当跳板，把大小王当凯子，也要来好莱坞，确实值得冒险。 　　但却不值得。 　　好莱坞充满了鄙视链，哪怕有陆老爷撑腰，像她这样的华夏女演员，机会不多，戏份不多，尊重不多，甚至片酬不多。 　　还不如在华夏自在，至少在国内，她可是四小花旦之后，汉唐公认的曾丽接班人呢！ 　　扫视四周，到处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问问他，在好莱坞镀完金了，能不能回去？ 　　突然间，在人群中发现伊凡卡，没有陪着陆飞，而是在跟《社交网络》的导演，大卫林奇，以及斯皮尔伯格等一票老友聊得火热。 　　视线一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陆飞和李尹馨戴着帽子，窃窃私语。 　　“欧巴，我帮大哥，你不会生气吧？” 　　李尹馨底气不足。 　　“生什么气，你做的没错，本来就该这么做，你可是三星家的小公主啊。”陆飞道。 　　“我就怕你和欧尼会怪我，说我帮着大哥。”李尹馨撇撇嘴，“其实我并不是帮他，要不是为了爸爸，我才懒得管三星呢。” 　　“放心吧。”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Line不需要参与到里面，我尽量不会让你夹在家族和我之间为难，你要忙的就一件事，把公司做大做强！” 　　“爸爸已经同意我们的意见，成立娱乐公司。”李尹馨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吃爆米花吗？” 　　“你喂我。” 　　“张嘴。” 　　陆飞喂完，注意到影厅灯光暗下来。 　　“我要看看，欧巴你准备怎么拍我们俩姐妹的传记电影？”李尹馨抬眼望去。 　　《社交网络》跟前世剧情完全不一样，最不一样的，就是多了不少陆飞的桥段。 　　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正是有陆飞这样的伯乐，扎克伯格才会被挖掘出来，脸书才能发展起来。 　　整部电影，看似只有扎克伯格一个主角，其实隐藏着另一个主角，就是陆飞。 　　就是要借扎克伯格和脸书的成功，陆老爷要明明白白地告诉硅谷，告诉世人—— 　　谁是最粗的大腿！ 　　谁是创业者的千里马！ 　　但凡有梦想，就来找陆老爷，有想法，就来找陆老爷，有项目，我陆老爷就投了！ 　　一句话，谁还有梦想！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电影。 　　电影当中，两个人时关系，相当于钢铁侠和蜘蛛侠，不对，是他的钢铁罗宾。 　　至于反派，当然是被陆飞和扎克伯格联手赶走的爱德华多·萨维林。 　　但即便如此，放映结束之后，扎克伯格依然很不满意，气冲冲地跑来找陆飞评理。 　　“陆，这部电影充满了谎言！” 　　他怒斥很多情节要么是添油加醋，要么无中生有，尤其是电影把他塑造成一位为自己利益不顾一切的年轻人，不惜诋毁和自己分手的女朋友来赢取快感。 　　“冷静，马克，这只是好莱坞电影的惯用手法。”陆飞安抚道。 　　“但这不是真的，这也不是我的传记电影！这里面只有3％是真实的，那就是我穿的T恤衫和拖鞋，还有你，陆！” 　　扎克伯格沉着脸。 　　“但是它接地气。” 　　陆飞一本正经说：“它能在大众心目中塑造出一个‘扎克伯格’的成功印象，渴望获得姑娘们的注意力，这就是哈佛休学生的初心，也是脸书连接20亿人社交网络的初心……” 　　“可对我和脸书的形象是毁灭性的！” 　　扎克伯格咬了咬牙。 　　“不，恰恰相反。” 　　陆飞摆出了乔布斯的例子。 　　他暴君、偏执、抛妻弃女，抄袭、侵权，所谓的创新，不过是把其他公司成熟的技术收购，苹果公司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公司，但他被冠以伟大，苹果也被称为一家伟大的公司。 　　“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完，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为什么？” 　　扎克伯格一愣，不禁好奇。 　　“因为不完美，所以才完美，没有人喜欢完美的成功人士，只有有缺点的英雄，才立体，才能让人又爱又恨。” 　　陆飞一本正经地灌输他的成功学理论，就差末尾来一句，听懂，掌声！ 　　扎克伯格细细品味，“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会在媒体上，甚至公开场合，表达对这部电影的不满。” 　　“你看看，争议不就来了吗！” 　　陆飞一拍手掌，“马克，就算你不这么干，我也会让你这么干，你明白吗？” 　　扎克伯格顿时明白，“你是想这部电影，来制造和炒作关于我和脸书的话题？” 　　“没错！” 　　陆飞嘴角一翘，“光靠吹吹捧捧，很难引起注意，只有引发争议，网友才有参与感，你和脸书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和人气。” 　　“可舆论会不会朝着不好的方向……” 　　扎克伯格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一场造神运动，《社交网络》只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财富》杂志不是给你写了本《Facebook效应》，很快也要上市了吧？” 　　“你是说！” 　　“这本书，除了采访你，还有脸书的高管，还有很多业内人士、学校校友、投资者，当然，也有我，你说这本书权不权威呢？” 　　陆飞眨了眨眼。 　　扎克伯格一个激灵，心情复杂。 　　“以后，‘Facebook效应’，会成为了一个专有名词，来解释脸书如何成功，以及脸书给全世界的生活所带来的巨大改变，而你，也会成为一个传奇的人物，这这么一想，怎么样，还对电影情节生气吗？”陆飞微微一笑。 　　“不生气了，哈哈，不生气了。” 　　扎克伯格心结一打开，答应配合唱双簧。 　　“炒作个一两个月，等到《社交网络》冲击金球奖、奥斯卡，到时候你再配合下。” 　　陆飞摸了摸下巴。 　　“没问题！” 　　扎克伯格前脚保证，后脚压低声音，“佛勒波要求脸书配合他们留有后门，陆，你觉得我们要不要……” 　　“当然是拒绝！” 　　陆飞给了个眼神。 　　“我也这么觉得，只要有后门或者万能密钥，就可能会被别人利用，埋下安全隐患。” 　　扎克伯格与他对视，付之一笑。 　　首映礼结束之后，陆飞并没有跟伊凡卡坐同一辆车，而是跟李尹馨同车而归。 　　“欧巴，你是不是也会这样给我们姐妹俩拍争议性的电影？”李尹馨幽幽道。 　　陆飞笑道：“说句实话，你们可比扎克伯格更有吸引力，尤其你们身上有大众好奇的三星财阀背景，家族之间的爱恨情仇啊……” 　　“欧巴，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在电影里抹黑三星和我爸爸？”李尹馨眼睛水汪汪。 　　“你觉得我会吗？”陆飞侧目而视。 　　“我……我不知道。”李尹馨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尽量不去抹黑三星和你爸爸，不过你大哥和任佑宰嘛，我就不能保证了。”陆飞沉下了脸。 　　李尹馨一下子多云转晴，“那就好！最好多拍点任佑宰的情节，欧尼当初为了他，可是跟家族绝裂，最后闹到绝食，结果你看看他，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还敢家暴她！” 　　“家暴？” 　　陆飞脸色瞬间铁青，“我怎么不知道？” 　　“欧尼一直隐瞒着，我也是最近才从妈妈那里知道的。”李尹馨恼怒道，“要不是欧尼要跟任佑宰离婚，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好啊，好啊。” 　　陆飞冷冷一笑。 　　看到他的表情，李尹馨感觉到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欧巴，欧尼离婚这件事，唔，是不是、是不是你鼓励她……” 　　“以她的性格，你觉得别人做的了她的主意吗？”陆飞道，“你支不支持她离婚？” 　　“我当然支持，我早就看任佑宰不顺眼，他根本不配当我的姐夫！趁早离婚！” 　　李尹馨气得满脸通红，“一天不离婚，Line一天不上市，哪怕是延迟上市时间，我也要等到欧尼离婚，再把股份转让给她，绝对不便宜任佑宰这个王八蛋！休想分到一分股！” 　　“那其他人是什么态度？” 　　陆飞把她揽入怀里。 　　“妈妈支持，大哥反对，爸爸没说支持，也没说反对，让他们先自己处理。”李尹馨语气里带着丝不满，“欧巴，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也不要做，等她什么需要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在做。”陆飞拍了下她的肩。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娱乐公司的规划，一直到酒店，当卧室的门一关—— 　　李尹馨一把把他推到了沙发上。 　　逆推？不要啊！ 第747章 似曾相识的仙人跳 　　日上三竿，秋风习习，吹起窗帘。 　　“起床了。” 　　陆飞笑着走到床边，拍了下女人裸露在被子之外白花花的玉碗，白玉无瑕。 　　“啪！” 　　李尹馨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欧巴，再让我睡一会儿。” 　　“还睡？待会儿带你去见伊凡卡，继续聊一聊合作的事。”陆飞摇头失笑。 　　“你拉我起来。” 　　李尹馨撒娇地抬起右手。 　　陆飞投去宠溺的目光，抓住手一提。 　　磨磨蹭蹭了会儿，李尹馨穿上睡衣，瞥见他正坐在桌前，望着笔记本电脑。 　　“欧巴，你在看什么呢？” 　　“新闻。” 　　“唔？” 　　李尹馨把头探去，就见脸书的界面上，扎克伯格发布了最新的动态，对《社交网络》大批特批，发了整整8条，比如—— 　　“这部电影虚构了不少情节，而且有些虚构真的太伤人了！我不觉得这是部好电影！” 　　“这部电影的描述究竟有几分准确性？” 　　“除了华夏陆和我之间的情节，整部电影，从上到下，只有衣服和鞋子是真的！” 　　评论区里，早已坐满了吃瓜群众。 　　尽管很多人没有看过电影，但并不妨碍来凑热闹，甚至是站队，有支持的，也有反对。 　　“欧巴，真像你说的，有争议，就有热点，这得值多少广告费啊？”李尹馨惊道。 　　“这才哪到哪，争论争论，必须要争，正方辩友出场了，反方辩友也该入场了，我们要推波助澜一把，把整个话题继续炒作。”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在Line上，要不要也给推流？” 　　李尹馨眨了眨眼。 　　“当然，Line、脸书、推特，三管齐下。” 　　陆飞伸出3根手指，“尹馨啊，我考虑了下，我准备把我个人名下的推特、脸书、Line的股份，统统转到我们两个的基金里。” 　　李尹馨摇头拒绝，“欧巴，你不用这样弥补我，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我当然知道你只在乎我，但该给的也要给，而且这个可不仅仅是给你的彩礼。” 　　“那还有什么？” 　　“算是另外一种‘代持’吧。” 　　陆飞说目前社交媒体受重视的程度越来越高，驴党根本不可能坐视这块网络舆论阵地让一个不是根正苗红的非正星旗人把持着。 　　想想抖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除非退出董事会，只拿股息和分红。 　　“就像我帮欧尼代持一样？” 　　李尹馨直勾勾地看着他。 　　“也不一样，你帮富真代持的那部分是她的，而基金是我们共有的。” 　　陆飞思来想去，能接管这块的只有李富真、李尹馨，或者伊凡卡，本来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伊凡卡，但想到连董建国都能背刺—— 　　果断排除！ 　　“那我就替你看好。” 　　李尹馨环住他的脖子，露出甜蜜的笑容。 　　虽然嘴上心里确实不在乎，但好歹价值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美刀的股票，怎能不感动！ 　　“以后啊，白宫的幕僚、国会山的议员，或许白蹬桥、喜来莉都可能来找我们。”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不会吧？”李尹馨惊讶不已。 　　“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陆飞笑道：“马上11月了，就要到中期选举了，虽然驴党拿下了大统领，但参众两院，目前象党更强势，如果让象党继续把持众议院，甚至拿下参议院，那这个大统领当了，也跟没当一样，驴党现在太特么需要我们！” 　　“给他们造势挣选票对不对？” 　　李尹馨立刻就明白了，毕竟是财阀家的小公主，怎么可能没有见识过这些招数。 　　“知道我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对三星发起进攻吗？就是掐准了中期选举，驴党跟我之间是相互需要，可以利益交换。” 　　陆飞嘴角上扬，“三星可办不到。” 　　“那岂不是说，三星是输定了？” 　　李尹馨心情复杂，既不想看到陆飞输，又不想看到三星输，但又想看到李在镕输。 　　“现在有个七八成胜算吧。” 　　陆飞摸了摸她的头。 　　除此之外，就是给李尹馨、李富真一个机会，利用社交媒体，以及蕴藏的庞大用户数据，跟驴党结交，其实也就是在给李富真找合作伙伴和铁杆盟友，甚至是靠山。 　　虽然李健熙指定了李在镕当接班人，但就像朝鲜国王册封世子，需要得到泱泱华夏的批准，三星不也一样，阿美利加的大统领，再加上华尔街，如果指名道姓让李富真接班…… 　　到底是李健熙大，还是美利坚爸爸大？ 　　“不聊这个。” 　　李尹馨不想继续逻辑和三星大战的话题，转移到任佑宰和李富真的离婚上，李富真想离，但任佑宰出轨、家暴，但就是坚决不离。 　　“他怎么会舍得离。” 　　陆飞面色一沉，虽然离婚可以得到一大笔离婚费，但会失去三星财阀女婿的光环，丢掉消费电子部部长的职务，这些都不是钱能够衡量的，财阀家的垃圾女婿，那也是财阀！ 　　也不是普通人敢欺负的！ 　　“他算什么部长！” 　　李尹馨撇了撇嘴，“整个部门早就把他架空了，就连最底层的员工也看不起他，就这一次带队吧，其他人都扔在酒店里。” 　　“咦，任佑宰他们还在美利坚？发布会都结束这么久了，还没走？”陆飞诧异不已。 　　“对啊，欧尼说好像是奉了大哥的安排，跟苹果、高通、英特尔它们商量新的合作。” 　　“是不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应该是。” 　　李尹馨低下了头，“欧尼说这次队伍里的人都嫌任佑宰能力不行，除了必要的场合非带上他不可，不然就让他在夜店、酒店鬼混。” 　　说着露出嫌弃的样子，“太恶心了！” 　　“照这情况，我们得想个办法，必须让他同意跟富真离婚。”陆飞咂摸着嘴。 　　“欧尼电话里说，她有一个主意，不过要欧巴你帮忙。”李尹馨欲言又止。 　　“什么主意？” 　　陆飞看她难以启齿，“是不是很坏？” 　　“有、有点。” 　　李尹馨为难地说要针对任佑宰来一个仙人跳，最好能让他在异国他乡被逮捕。 　　陆飞一听，立马愣了，这怎么这么熟悉？ 　　这特么不就是镪东当年的仙人跳吗！ 　　刚要拒绝这个馊主意，但转念一想，虽然是不入流，但成功的话，既可以让任佑宰身败名裂，因为在美利坚，三星也鞭长莫及，又能给三星这一次的合纵连横，制造麻烦。 　　毕竟，任佑宰再怎么废物，那也是消费电子部部长，很多场合和会议，需要他出面。 　　当然，丑闻一出，他这个部长也到头了！ 　　“欧巴，你觉得怎么样？” 　　李尹馨怯怯地偷看他一眼。 　　“损是损了点，不过挺适合他的。”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本来他不屑于用这种套路的，不过虽然套路很卑鄙，但很有效。 　　“那我们就干吧，也不知道他还能在美利坚呆几天！”李尹馨兴冲冲地拿起他的手机。 　　“你要打给谁？富真是吗？” 　　陆飞看她点了下头，“你看你又急，这种事虽然简单，但也要好好计划一下，至少要给任佑宰搞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风雅局。” 　　“欧巴，我们要怎么做？” 　　“我记得他是麻省理工的硕士吧？” 　　“对，麻省理工，读不下去了，被你安排交换到水木大学，才勉勉强强拿到学位。” 　　李尹馨语气里透着一丝轻蔑。 　　“这就对了！你不是说任佑宰被孤立被排挤吗，那我们就给他找个场地装逼，给足他面子，比如让麻省理工搞一个小型同学会。” 　　陆飞眼睛眯成一条线。 　　这一世，此东哥，非彼东哥了…… 　　第二天，就在任佑宰又像被累赘一样，丢在酒店里没人管，只能闷闷不乐地喝闷酒，不出意外地来了意外，竟然收到了邀请函。 　　而且是麻省理工同学会。 　　一开始，收到邀请函，他是拒绝的，不单单是因为他对麻省理工没什么感情，关键是他英语并不流利，但是最终，他还是接受了。 　　不为别的！ 　　就冲着之前对他爱搭不理，甚至是暗中鄙视的下属们，一个个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 　　于是，任佑宰难得挺直腰杆，要了一个英语翻译随行，两个人来到曼哈顿的一家静吧。 　　所谓同学会，其实就是一场鸡尾酒会。 　　看着来回穿梭的大洋马，任佑宰眼神飘忽，喉咙蠕动，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md！ 　　就这也配当李富真的男人？ 　　翻译偷偷递了个鄙视的眼神，却突然发现一道身影走到他们的面前，是张亚裔面孔。 　　“棒子？” 　　“对！我们来自棒子！” 　　“我就是韩裔留学生。” 　　黑长直的漂亮女人面带微笑，自我介绍。 　　任佑宰一听到“韩裔”，又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韩语，觉得亲切，特别是这个妞儿长得确实不错，慢慢地，心猿意马。 　　“你说你们是三星的？！” 　　“没错，我是消费电子部部长。” 　　“真哒？！” 　　“这是我的名片。” 　　当任佑宰亮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女人的态度，立马从热情，变成殷勤，甚至是谄媚。 　　“哈哈哈！” 　　任佑宰笑开了花，一扫这些天被同事们冷落孤立的郁闷，通体舒服，心里暗暗决定—— 　　这婚绝对不能离！ 　　无论如何，我都要当三星家的女婿！ 　　看着狗男女聊得不亦乐乎，看到女人已经挽上他的胳膊，翻译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任佑宰也这么觉得。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女人主动邀请他去自己新搬的公寓，任佑宰随即打发走翻译。 　　翻译虽然很想走，但碍于职责，不能把翻译丢下，于是开车载他们到女人的公寓里，就见后视镜里，两人勾勾搭搭，相互啃在一起。 　　活脱脱饿死鬼投胎！ 　　“西八！” 　　翻译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任佑宰和女人上了公寓，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郁闷无比。 　　毫无疑问，今天要在车里对付一宿。 　　不知不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之间，耳畔边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呜呜呜”，一下子把翻译给惊醒。 　　“什么情况？” 　　翻译揉揉眼睛，就见两辆警车停在了公寓的门口，不一会儿，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双手戴上手铐，反剪于后背，被警察押解。 　　“西八……狗崽子……” 　　“还是个棒子！该不会女票娼被抓吧？” 　　听着传来的叫骂声，翻译越来越好奇，所幸把车窗摇了下来，定睛一瞧，那面孔、那身材、那声音，不是任佑宰，又是谁呢？ 　　一个激灵，下了个车。 　　“谢特阿普！sir，请你闭嘴！” 　　尼哥警员看到他情绪激动，唾沫横飞，尤其当错听了一声“尼哥”，气得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顷刻间，打得任佑宰昏了过去。 　　“嘿嘿，他干了什么？” 　　翻译立马上前，“为什么要逮捕他？” 　　“他涉嫌‘强暴’重罪。” 　　另一个警员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强暴？！” 　　翻译张大了嘴巴，再看到被打得脸颊发肿的任佑宰，呆愣愣了一会儿，才想到打电话。 　　“你说什么？？” 　　社长办公司里，李在镕霍地站了起来，先是一惊，接着压制怒火，“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今天的《纽约时报》已经证实这个消息，脸书、推特上面也有相关的新闻，但好在他不是什么大人物。” 　　电话里的副总裁如实汇报。 　　“特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李在镕咬牙切齿：“他怎么不去死！能不能把他保释出来，能不能让他马上滚回来？” 　　“照目前的情况，还不行，是因为他还未被控罪，还需要调查取证笔录，等警方完成初步调查，再移交至检方。” 　　副总裁咂摸着嘴，“不过这件事有点蹊跷，跟他一起的人说那女的完全是自愿的，主动邀请任部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报警？” 　　“我不管蹊不蹊跷！” 　　李在镕愤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三星跟逻辑在打仗！他这么做，等于在败坏三星的名声！在坏我的大事！这个管不住下身的狗崽子，回来我非剁了他不可！狗崽子！” 　　就在此时，李健熙打来带来电话质问。 　　“任佑宰是不是被抓了？” 　　“爸爸，你是怎么知道的？” 　　“富真一大早哭着来找我们，现在你妈妈正在安慰她，任佑宰搞出来的好事！” 　　“富真又是怎么知道的？” 　　“尹馨告诉她的，她说任佑宰这个事在全美闹得沸沸扬扬，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没有那么夸张，事情也没有调查清楚，未必就是妹夫……” 　　李在镕张了张嘴。 　　“有这么个女婿真是三星的耻辱！你必须妥善解决，绝对不能让他败坏家族的清誉！绝对不能让整个事态扩大化！！” 　　李健熙语气里充满怒火，“查清楚以后，给我立刻罢免掉任佑宰的消费电子部部长！” 　　“是，爸爸。” 　　李在镕嘴唇抽动，无话可说。 　　“我打算批准富真、尹馨的娱乐公司计划。”李健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爸爸，您不是一向对娱乐业……” 　　李在镕弱弱地提醒。 　　李健熙没有回答，“让你查的，查得怎么样？为什么CJ会突然会举报我们跟运营商合谋操作价格？” 　　“爸爸，还在查，目前最有可能的推断，就是CJ想趁我们和逻辑交锋的时候，报复我们一把，就像尔必达一样。”李在镕说。 　　“没这么简单，没这么简单。” 　　李健熙沉吟片刻，“看他们下步怎么做吧，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CJ，呵呵，就让我的女儿跟他的女儿比比看，看谁的娱乐公司能称霸棒子吧！” 　　“……” 　　李在镕一时无语，话卡在喉咙里。 　　本来，李健熙对三星进军娱乐业非常抵触，本来，李富真和李尹馨的计划不可能这么顺利，偏偏，废太子竟敢公然挑衅。 　　偏偏，任佑宰这个时候对不起李富真。 　　怎么有这么多巧合啊？ 第748章 顶上战争 　　“你们是不是太狠了，控告一级性侵重罪，这个最高可是能被判30年！” 　　伊凡卡滑动手机，刷着关于任佑宰的新闻，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正在挥杆的男人。 　　“又不可能真的定罪。” 　　陆飞站在高尔夫球场之上，“还是会调解私了，但绝不能让他像在棒子一样，有恃无恐，必须吓唬吓唬他，让他明白，三星女婿这个身份，在美利坚根本不好使！” 　　“你倒是对她们姐妹俩挺上心的，为了能促成离婚，连这种仙人跳都干了。” 　　伊凡卡眯了眯眼，“是不是有了小的，又看上大的，看上姐姐啦？” 　　“她是我的重要盟友，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眼观鼻，鼻观心。 　　“她给我一种像见到喜来莉的感觉，毕竟他的丈夫也管不住自己的拉链。”伊凡卡道。 　　“待会儿人来了，可不要这么说。” 　　陆飞皱眉，警告。 　　“有什么关系，今天见的又不是她，是白蹬桥。”伊凡卡摘掉手套，“不过不得不说，你这个盟友够狠，自己给老公设局，自己第一时间来美利坚擦屁股，好一个傲骨贤妻！” 　　“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就看他要不要体面了。”陆飞嘴角一翘，如果是李在镕，估计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可恰恰是设局的，就是李富真。 　　“你也够损的，竟然让‘他只能坚持2分钟’这种假新闻上热搜，这可比坐牢还难受，你是想让他彻底社死吗？”伊凡卡嫣然一笑。 　　“这不是假新闻，而是事实！” 　　陆飞笑道：“警方提供了当事人新的口供，其中一条是两人之间持续了一两分钟。” 　　“真哒？” 　　“你没有听过棒子汉江水的故事吗？” 　　“汉江水？” 　　伊凡卡听完陆飞的解释，笑得花枝乱颤，“不会吧？棒子男人真的这么不中用？” 　　“当然，而且他们最忌讳的手势就是这个。”陆飞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个指尖宇宙。 　　“怪不得她要离婚，这也太不幸福了。” 　　伊凡卡不由地同情李富真，“希望她能如愿，早日跟她老公离婚，再找个适合她的。” 　　“是啊……” 　　陆飞忽然注意到两辆高尔夫车朝着他们开来，领头的那辆上载着精神矍铄的白蹬桥。 　　“象党在中期选举里势头很猛，驴党未必能守得住两院，至少要丢一个，眼下要保的就是众议院，要不然批不了预算，也没法量化宽松。”伊凡卡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当车停下时，两人走了上去。 　　“砰！” 　　高尔夫球在半空中划出了美丽的抛物线，随即落在绿茵上，慢慢地滚到球洞不远处。 　　“奈斯，好球！” 　　陆飞拍了拍手，称赞了几句。 　　白蹬桥眯了眯眼，“就差一点点，就跟你向ITC提出对三星的进口禁止令一样。” 　　“一点点，是多少？” 　　陆飞指了指球洞和高尔夫球之间的距离。 　　“差不多到了90％，就差最后的10％。” 　　白蹬桥发出蜥蜴般的笑声。 　　逻辑对三星，可谓是痛下杀手，不仅仅是法律上见，而且是像诺基亚一样，捅到了国际贸易委员会（ITC），对所有侵犯了逻辑专利的三星产品，都禁止进口到美利坚流通。 　　相当于，釜底抽薪！ 　　“ITC就算批了，也不能马上生效，还需要得到大统领审查，和可能提起的上诉，不知道你们这边是什么态度？”陆飞侧目而视。 　　“没错，我们会有60天的时间，根据政策和利益的考虑，决定要不要同意该禁令。” 　　白蹬桥话锋一转，“现在有一件事，你们做的让卢锡安很不满意，也很不放心。” 　　“哦豁，什么事？”陆飞眨了眨眼。 　　“逻辑拒绝了安装后门的建议，这对于我们的信息安全和国家利益是很不利的。” 　　白蹬桥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据我所知，苹果也没签。” 　　陆飞没有正面回答。 　　“苹果是上市公司，三星也是。”白蹬桥提醒道，“但逻辑不是，是完完全全纯正的华夏公司，而不是一家国际化的跨国公司，这让我的一些同僚非常忌惮，担心你们会帮……” 　　“这么说，逻辑必须上市？”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是必须，只是建议，如果逻辑能引入外资，引入董事会，改善现在的股权结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就是一家人了。” 　　白蹬桥语气里充满赤诚。 　　“如果这样的话，你们放心了，华夏方面就会担心影响到自己的安全，该怎么办？” 　　陆飞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这有什么，外资又不是控股方，只要不是控股方，就很难介入逻辑的运营和技术。” 　　白蹬桥脱口而出，推荐了黑石、凯雷，甚至是高盛，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等回国我就在董事会上讨论，投票表决。”陆飞笑道。 　　“陆，难道你就不能直接拍板吗？” 　　白蹬桥面色不悦，觉得是在敷衍。 　　“当然不能，逻辑的股票制度比较特殊，虽然我是最大的大股东，占股7.1％，但也只有一票否决权，没有一票通过权，很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甚至有一天想喝瓶可乐，还得掏自己的钱。”陆飞耸了耸肩，很是无奈。 　　“如果是这样的话，针对三星的禁令，我们要好好地研究研究，毕竟三星已经同意留有后门。”白蹬桥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也想到你们的担忧，要不这样，我们相互之间签署一个非间谍协议，逻辑承诺绝不会在网络以及设备里安装任何后门。” 　　陆飞挥动球杆，球应声而出。 　　“陆，你知道的，这不是卢锡安想看到的，你得让他，让我的同僚们看到诚意。” 　　白蹬桥摇了摇头。 　　陆飞看到球慢慢地滚到了球洞了，“逻辑虽然暂时不能上市，但长江存储，正在向德银、红杉、黑石它们融资，长江存储，现在可是世界第二大存储芯片公司。” 　　“唔，华尔街的朋友们也许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但还不够，我的同僚们……” 　　白蹬桥的脸色稍微缓和。 　　“不说这个，还是说点轻松的话题。” 　　陆飞嘴角一翘，“这一次诺基亚更换CEO，三星被告侵权，两家的股价未必能保持在如今的价格，股票很有可能往下跌。” 　　“陆，你是理解我的，我对科技股向来是不懂的，更没有持有哪怕是一股。” 　　白蹬桥又发出蜥蜴般的笑声。 　　贪得无厌！ 　　陆飞撇了撇嘴，“从科技股，也能看出美利坚的经济复苏的情况，这也是中期选举，到底是你们能赢，还是那边能赢，最核心的问题。”接着顿了顿，“就目前来看，黄金很有可能会再一次成为理想的投资资产。” 　　“现在黄金不是一直在跌吗？” 　　白蹬桥半信半疑。 　　“你们拿下了众议院，卢锡安的宽松货币政策不就通过了吗，美刀不就贬值了吗？” 　　陆飞笑道：“黄金不就涨了吗？” 　　白蹬桥一个激灵，瞬间明白。 　　“现在的美刀还是美刀吗？就是纸啊，只有黄金，才站得住，敲得响。” 　　陆飞幽幽道：“我和保尔森已经在布局做多黄金，我们预计，这次的涨势完全不亚于08年到09年的次贷危机，很有可能涨到1900美刀每盎司，滋滋，几百美刀的价差。” 　　“咕噜。” 　　白蹬桥喉结蠕动，感觉吞口水就像在吞金子一样，整个人呼吸急促，不免窒息。 　　“我可不会忘了你的那份，还有他们。” 　　陆飞递了个眼神，这诚意怎么样？ 　　“咳咳，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大统领往往很少否决禁令，针对三星的禁令，只要ITC批了，我估计白宫那里很快也会批。” 　　白蹬桥清清嗓子，“你也可以咨询下米歇尔夫人，她以前的律师生涯，负责的就是知识产权方面，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侵犯知识产权的行为，她一定会帮你，当然，我们也会！” 　　“歪瑞古德！” 　　陆飞很满意地点了下头，至少喂饱的不是白眼狼，和伊凡卡互看一眼，眼神交流。 　　“正好，我们要筹备一场慈善晚会，非常希望米歇尔能赏光参加。”伊凡卡笑眯眯道。 　　“我会转达的，不过时间最好在中期选举制技艺，你们懂的，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 　　白蹬桥提醒了一句。 　　“当然，或许我们还可以为君分忧。”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驴党、象党双方，为中期选举大打出手，针锋相对之时，ITC在三天后，在官网上正式发布了一项命令，未来可能禁止进口三星涉嫌侵权的消费电子产品，因为该委员会发现该产品侵犯了逻辑大量的专利权。 　　目前，就差大统领签字了。 　　这一拳，狠狠地打在三星的脸上，也打在李在镕的心上，又要应对存储芯片价格操作案，又要应对运营商手机合谋案，又要对付逻辑的专利官司，三星疲于奔命，方寸大乱。 　　也就在此时，逻辑和三星的案子开庭。 　　一开始的口头辩论，大部分讨论是技术层面的，其中包括关于逻辑的某些设计属于功能性还是装饰性的讨论。 　　由三名法官组成的审理小组考虑了几个法律问题，比如，逻辑是否有权从被认为侵犯设计专利的三星设备所有利润中分一杯羹。 　　从风向上，逻辑隐隐占据优势。 　　媒体们持续关注着这场世纪大战，《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报纸跟踪报道。 　　“近日，逻辑与三星的一审正式开庭，法庭多次提出了很尖锐的问题，由于本案涉及太多不同问题，确切结果似乎还难以定论。” 　　“据悉三星抄袭并非一家，还可能还抄袭苹果，苹果CEO库克认为某些创意和设计相似，并不等于剽窃和侵权，某些流氓专利公司过于霸道，只会让智能手机开倒车。” 　　“微软总裁鲍尔默接受媒体采访，对三星涉嫌抄袭感到震惊，‘三星是一家卓越的企业，这样的行为令人难以理解’。” 　　“谷歌发言人表示，希望逻辑能够胜诉，从而告诉大家，侵犯专利是不对的！” 　　“三星在沉寂多天后首次公开声明，逻辑的胜利，会是消费者的损失，会让未来选择更少，付费更高，一个公司竟能如此玩弄专利法，维护垄断，三星的失败，绝对不是三星一家的失败，而是所有创新公司的失败！” 　　“……” 　　新闻连篇累牍地报道，整个科技圈里，几乎形成了三股势力，除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派，谷歌、摩托罗拉、神舟、HTC等坚定地站队逻辑，而三星，也不是孤军作战。 　　虽然有任佑宰被控告强暴这个不和谐的小插曲，但整个合纵连横办的不错，苹果、英特尔、联翔等，不惜放下前嫌，纷纷声援三星。 　　整个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但三星，无疑不如逻辑，能够泰然处之。 　　前有和逻辑的官司，后有ITC的进口禁止令，正面、腹背、侧翼，都有强敌，舆论战还落于下风，更有CJ这头饿狼伺机报复。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自开庭以来，三星电子股价持续下跌，今日开盘创今年3月1日以来最大跌幅，一度下跌1.9％……逻辑要求三星公开道歉，支付9.2亿美刀的赔偿金，并签订专利授权合同。” 　　“把电视关掉吧。” 　　李健熙坐在沙发上，两眼紧闭。 　　李在镕一个激灵，连忙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接着喝退其他人，只留下父子俩。 　　屋内，一下子变得静悄悄。 　　“在镕，我说过，这是一场输得起但不能输的战争，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健熙睁开了眼，紧紧盯着。 　　“爸爸，我懂！” 　　李在镕有苦难言，不是我方不努力，奈何对方开了挂，一套组合拳，打得他措手不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诺基亚已经在跟逻辑和解，到时候，逻辑就能腾出更多的力量，来对付三星。”李健熙皱眉，“别忘了，在美利坚，在华夏，陆飞的人脉比我们多！” 　　“爸爸，我们正在想办法。” 　　李在镕张了张嘴，“现在才开庭，鹿死谁手没说不定呢！大不了，就按我们以前的打法，拖，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耗下去。” 　　“你想好了，就去做吧，我不会插手。” 　　李健熙眼里闪烁精光，“不过，任佑宰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交给富真吧。” 　　“爸爸，您不是说想早点捞他出来吗？” 　　李在镕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李健熙不无感慨道：“富真要是想离婚，就让她离吧，早该离了，当初我就不同意！” 第749章 马斯克的赌约 　　“欧尼！” 　　李尹馨推门而入，脚步飞快，“周五，欧巴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举办慈善晚宴，请我们两个过去。” 　　李富真想到陆飞的面孔，再想到任佑宰的情况，摇头失笑道：“算了，尹馨，你自己去吧，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方便去。” 　　“为什么？” 　　李尹馨眨了眨眼，“欧巴说务必让我们去，这次的晚会，米歇尔，就是那个第一夫人也会出席，他要把我们引荐给她认识，以Line公司创始人的身份，帮驴党中期选举助阵。” 　　“真哒？！” 　　听到“米歇尔”，李富真心里咯噔了一下，挣扎片刻，“那也不行，我这次名义上是把任佑宰捞出来，最要紧的就是逼他离婚，这个节骨眼，我怎么能擅自参加慈善晚会呢？” 　　语气里透着一丝遗憾，如果能搭上米歇尔这条线，可比押宝多少个棒子统领都可靠！ 　　偏偏，做戏做全套，贤妻人设不能毁。 　　“嘿嘿，欧巴早就猜到你会这样，所以理由都给你编好了，就说为了捞那个没用的姐夫，不得不出席慈善晚宴，结交人脉，毕竟，三星不能像在棒子一样，在美利坚为所欲为。”李尹馨挤眉弄眼，笑容灿烂。 　　“他倒是想得全面。” 　　李富真噗嗤一笑，心头暖暖。 　　“嘻嘻，当然咯，欧巴把我们的事情看得都很重要，就欧尼你交代的事，没有一件不是他亲自安排，把自己重要的事都放一边。” 　　李尹馨抓住她的双手，“欧尼，我们都希望你能结束掉这段不幸福的婚姻！” 　　李富真笑得更灿烂，“好，那就去吧，不过到了宴会上，我们不能跟陆飞靠得太近。” 　　“为什么？！”李尹馨一愣。 　　“你呀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现在三星跟逻辑，爸爸、大哥跟陆飞都在较劲。”李富真摇头无奈：“我们作为三星家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在公开场合跟他过于亲密，不说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如果传到爸爸他们的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 　　李尹馨苦恼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你说呢。” 　　李富真戳了下她的额头，“都是市值上亿美刀公司的CEO，怎么就这么不敏感。” 　　李尹馨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所以啊，要避嫌，至少这段时间要保持距离。”李富真幽幽道，“现在ITC因为他，已经发布了对三星的进口限制令，如果一签发，肯定会重创整个消费电子业务。” 　　一念生，万念生。 　　但一想到接班人是李在镕，心里不免幸灾乐祸，现在三星陷入价格战、法律战、舆论战和政治战四重围攻，且看他如何破局？ 　　“呀，欧尼，签了！” 　　李尹馨刷着手机，突然眼前一亮。 　　“任佑宰同意签离婚协议书了？” 　　李富真一个激灵，把头探了过来，就见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关于三星的新闻—— 　　“近日，国际贸易委员会对三星侵犯逻辑专利的大量消费电子产品，发布的禁止进口命令，已经得到大统领的签署批准，改禁止令从即日起正式生效，为期长达60天……” 　　“才60天。” 　　陆飞站在华尔道夫酒店的会客厅里，满是不爽，这帮老帮菜真特么地贼，60天以后再想续签，就必须输送让他们满意的利益。 　　“不管60天，还是90天，三星损失不会少。”伊凡卡侧目而视，“能损失多少？” 　　“差不多三四亿美刀吧。” 　　陆飞嘴角一翘。“而且这只是直接损失，像仓储、运输、市值、名誉，这些间接损失加起来，恐怕要超过十几亿美刀。” 　　“比你们向法院要求的赔偿金还高！就这，三星也不打算和解？”伊凡卡吸了口气。 　　“这才哪到哪，怎么可能就这么投降，好歹是三星，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会是一场持久战。”陆飞咂摸着嘴，“只是目前我们占优。” 　　“看来你们短时间是分不出胜负了。” 　　伊凡卡笑道：“禁止令只有2个月，到时候能不能续期，还要看卢锡安的意思。” 　　陆飞点了下头，“我交代的，你都安排好了吗？呆会儿要给米歇尔表演的机会。” 　　“这次来的都是驴党的重要人物。” 　　伊凡卡自信满满，名义上是慈善晚会，实际上请来的都是好莱坞、华尔街、硅谷等背景，唯一的共同一处，就是全站队驴党。 　　相当于给了米歇尔一个舞台，为自己丈夫在中期选举，找金主爸爸们拉票。 　　“你办事，我放心。” 　　陆飞拍了拍他的手背。 　　“对了，这次除了三星，CJ也来了。” 　　伊凡卡提醒说CJ来的还是李美敬。 　　“注意点，尽量避免让她们碰见。” 　　陆飞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 　　之所以CJ能搞到三星跟运营商合谋价格操作的材料，之所以CJ愿意去举报三星，背后自然有陆老爷，而在中间穿针引线的，也自然是伊凡卡跟李美敬，毕竟混的都是好莱坞。 　　正好，CJ的敌人是三星，逻辑的敌人也是三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拍即合。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的小情人们为难。”伊凡卡没好气地了眼，透露说废太子李孟熙正在积极地团结李富真的姑姑，李淑熙。 　　也就是嫁入LG的三星媳妇。 　　“他姑姑？” 　　陆飞一愣，一问才知。 　　当初李秉哲因为废太子的事情，迁怒于二公主李淑熙，一分遗产都没有留给她。 　　李孟熙和李淑熙要趁三星遭到围攻的时候，趁火打劫，准备向李健熙提起巨额遗产诉讼，认定李健熙私吞了李秉哲以他人名义信托的部分财产，要求追回属于他们的那一份。 　　“他们准备年底就动手。” 　　伊凡卡眼神闪烁，“让我转告你一句，希望逻辑可以配合，继续加大对三星的压制。” 　　“怪不得合作的这么积极，原来是为了争遗产。”陆飞撇了撇嘴，但口头上答应下来。 　　毕竟，不能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 　　不一会儿，华尔道夫酒店的宴会厅里，宾朋满座，到场的都是政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米歇尔出现的那一刻，全场的目光纷纷集中于她，既意外，又惊喜。 　　“嘿，米歇尔……” 　　陆飞亲自接到了卢锡安的妻子，以及她带来的几位以前负责知识产权方面的同事。 　　“谢谢你邀请我，陆。” 　　米歇尔咧着嘴发笑，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夺的机会，等于给她搭建了替丈夫拉票的舞台。 　　这个陆飞啊，瞌睡了就马上送来枕头。 　　“其实我们该感谢你，这是我们的荣幸！”陆飞客客气气地和她握了下手，接着带她认识了李尹馨、李富真等人。 　　“伊凡卡，你来陪陪她们。” 　　应酬中，陆飞把俩姐妹交给她。 　　接着，自己穿梭在宾客之中，特别是跟法律界的法官、讼棍、律所Boss们碰杯喝酒。 　　大家很乐意结交，华夏陆可是个大主顾！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个憨厚的声音： 　　“嘿，陆！” 　　“马斯克。” 　　陆飞回头一看，看到圆滚滚胖乎乎的马斯克，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两人寒暄了一阵，随即说道：“恭喜啊，特斯拉今年上市了，向着新能源汽车又迈进了一步。” 　　“嘿嘿，其实对我来说，特斯拉上市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马斯克哈哈大笑，“要说上市的时候，美中不足的就是你没有到场，要不然，特斯拉的股票还会大涨。” 　　“未必。” 　　陆飞摆了摆手。 　　“不不不，是肯定！你可是投资之神！可是世界首富啊！”马斯克举起酒杯。 　　陆飞和他碰杯，抿了口红酒。 　　“虽然你没能来上市仪式很遗憾，但我必须好好感谢你。”马斯克激动不已，“要不是你，也不会带来拉里佩奇他们的投资，特斯拉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在纳斯达克上市，募集到最需要的资金，这真的是太及时了。” 　　“严重啦，没有我，你也能找到钱，最近不是有个‘先进技术汽车制造计划’，新能源汽车作为扶持项目，你可以找能源部给特斯拉提供低息贷款。”陆飞摇晃着酒杯。 　　“陆，你真的帮了大忙！” 　　马斯克拍拍胸脯保证，如果逻辑的汽车芯片技术过关，特斯拉以后也可以像比亚迪一样，跟逻辑合作，从电池到芯片。 　　“有了钱，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飞好歹也是特斯拉的董事兼股东。 　　“我们已经收购一家加州已关闭的汽车工厂，之前一直是由丰田、通用汽车运营，然后在这个工厂里，生产我们的第一辆Model S。”马斯克道，“就是之前我给你们看的样车。” 　　“不过我听拉里说，Model S无论是组装、还是做工，都未达到理想的水准。”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条线。 　　“毕竟是第一次，雨刷器、座椅、遮阳板都出现过问题，整辆车里里外外都是各种各样的毛病，但这没什么，不怕出问题，就怕没问题。”马斯克脸上的尴尬稍纵即逝。 　　“呵呵，是吗？” 　　陆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据拉里佩奇的说法，特斯拉的外观设计是100万美刀的档次，驾驶体验是20万美刀的档次，但后座只是1万5到2万美元的档次，完全不如比亚迪。 　　王传福自从听了陆飞的意见，从大众、劳斯莱斯挖来设计师，比亚迪的外观设计突飞猛进，已经有秦、汉、唐系列的韵味了。 　　“咳咳，距离上市交货还有2年，特斯拉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改。”马斯克底气不足道。 　　“还是要注意，特斯拉维修系统还不成熟，如果Model S故障率高、返修率高，恐怕你们很难应对，后果也不堪设想。” 　　陆飞给提了个醒，毕竟现在的特斯拉，还不是后世的特斯拉，需要车主自我适应。 　　错的不是车，而是司机！ 　　“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马斯克虽然心里不喜，但不得不承认。 　　产品瑕疵带来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看上去火爆，也有人愿意花高价排队，但实际转化率会很低，甚至低到如果没法继续提高成交量，那汽车工厂就很有可能被迫停产。 　　产能一停，特斯拉这种资金链高度紧绷的小厂，一下子就会陷入到破产的边缘。 　　“我虽然不想把话说的难听，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帮忙。” 　　陆飞举起酒杯，示意碰杯。 　　“不！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干脆就把特斯拉直接卖给你，陆，就由你来拯救！” 　　马斯克笑道：“我去搞我的火箭。” 　　“你确定？我可当真咯。” 　　陆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 　　马斯克信誓旦旦地保证，两人于是私底下立下了收购特斯拉的赌约。 　　“开个玩笑，我可不会趁火打劫，而且我也不懂怎么管理发展新能源汽车。”陆飞话锋一转，倒是对SpaceX非常感兴趣。 　　“呃，陆，SpaceX目前接的都是NASA的订单，原则上不能接受美资以外的投资。”马斯克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不是我，而是她。” 　　陆飞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伊凡卡，就见她正在跟米歇尔、李富真等人谈笑风生。 　　“她？” 　　“什么！？” 　　伊凡卡当听到陆飞要投资投资SpaceX的时候，脱口而出，“你疯了吗？” 　　“不要有这种表情，我在华夏就投了好几家民用火箭、无人机的公司，要不是投资限制，根本不需要你。”陆飞白了白眼。 　　“可是为什么要投资火箭？” 　　伊凡卡满腹都是疑惑，“你要知道，火箭如果发射失败，炸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一发就是上千万，甚至上亿美刀，你要嫌钱多没地方花的话，倒不如多投几部电影。” 　　“如果用的是我的钱，挂的是我们孩子的名义呢？”陆飞不动声色地摸了下她的小腹。 　　“你自己看着办吧。” 　　伊凡卡红着脸，打掉他的手。 　　“真有了？”陆飞眼前一亮。 　　“你说呢！没看见我刚刚很少饮酒嘛。” 　　伊凡卡娇嗔地瞪了眼。 　　“嘿嘿。” 　　陆飞嘴角疯狂上扬，胸前的红色领巾格外鲜艳，没想到啊没想到，董健国要党爷爷了！ 第750章 回国前的最后一件事 　　11月2日，星期二。 　　美利坚中期选举通常在11月的第一个星期二举行，本质上是象驴争霸，抢夺国会控制权，双方摩拳擦掌，议员们候选人的募集资金，创下了历史新高，高达15亿美刀以上。 　　其中，就有陆飞的慈善晚宴拉的资金。 　　这一天，纽约城到处都是游行的队伍。 　　“滴滴滴～” 　　汽车鸣笛声，传到屋内，李富真被吵得睁开眼睛，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自己跟李尹馨说要避嫌，结果自己稀里糊涂跟陆飞避嫌到床上，现在回味一下，都怪那晚结交了米歇尔等人，过于兴奋。 　　床上空空荡荡，就见陆飞坐在摆着早点的桌上，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视里的福克斯新闻。 　　“吃点吧。” 　　“不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说不定尹馨已经在四处找我，她有没有打我的电话？” 　　“你睡糊涂了。” 　　陆飞抿了口牛奶，“她这些天要办正事，跟伊凡卡合作娱乐业务，设立北美办事处。” 　　“喔，差点忘了。” 　　李富真罕见地红脸，裹着床单，一溜烟地跑到浴室里，把门反锁。 　　很快地，就从里面传出哗哗哗的流水声。 　　陆飞把注意力投回到中期选举，各州已经在陆陆续续地投票，结果估计要等到下午。 　　“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富真洗了很久，才走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肩，纤细的双肩白里透红。 　　“民调结果对驴党很不利，很有可能这回痛失众议院多数地位，但以微弱优势保住参议院多数，不过对卢锡安，那也是失败。” 　　陆飞脸色没有一丝的担忧。 　　“怎么会这样？” 　　李富真诧异不已，在慈善晚会的时候，米歇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想不到啪啪打脸。 　　“很正常，卢锡安没法恢复次贷危机以后的阿美利加经济，再加上年初，因为做空企鹅爆发华尔街韭菜大战，彻底激起了仇富情绪，你看象党那边，就搞了一出茶党。” 　　陆飞招了招手，“驴党能赢才有鬼。” 　　“你好像早就知道卢锡安会输？” 　　“之前只是判断，想不到应验了。” 　　“你还笑，驴党劣势，那岂不是对你很不利。”李富真没好气地白了眼。 　　“错啦，是对卢锡安和整个驴党不利，但对我，或许更加有利。”陆飞嘴角一翘。 　　“怎么说？”李富真走到他对面坐下。 　　“对我来说，我不需要一个权力无限大的大统领，反而大统领的权力越小，掣肘越多，就会越来越依赖我们，越离不开我们。” 　　陆飞笑道：“以防卸磨杀驴。” 　　“也是，卢锡安这一败，下一次ICT的进口限制令的续期，很有可能会答应。” 　　李富真眼神幽怨，“恭喜你，奸计再次得逞，又可以禁止三星60天到90天进口。” 　　“千万别怪我，要怪李在镕，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打不好还想打持久战，一直拖下去，一审判决最长不能超过6个月，三星拖多久，我们就禁止多久。” 　　陆飞嘿然道：“我看能拖到什么时候。” 　　“如果换成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对付我？”李富真又吃味，又忌惮。 　　“等你先击败李在镕，顺利抢班夺权再说吧。”陆飞用刀叉夹起煎蛋，放在她盘里。 　　“会的。” 　　两人看着电视，边吃边聊，俨然老夫老妻的状态，从中期选举，一直聊到三星的情报。 　　“对了，三星晶圆代工那边，我还有几个亲信高管，他们说EUV光刻机试行得很顺利，AMSL现在有意寻找合作伙伴投资。” 　　李富真擦了擦嘴。 　　“投资ASML？” 　　陆飞眼前一亮。 　　国产光刻机肯定要自研，但如果有投资AMSL的机会，当然也不能放过。 　　鸡蛋绝对不能放在一个篮子。 　　“没错，消息非常可靠。” 　　李富真嫣然一笑，“ASML为了研发EUV光刻机，财政陷入危机，接下来的研发经费和量产投入都不是小数目，可能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研发费用和稳定的客户市场，决定利益捆绑，每年生产的光刻机优先提供给大股东。” 　　“你觉得逻辑，或者复芯有机会吗？”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好说，虽然瓦森纳协议协议限制对华夏出口部分技术和产品，但并没有规定不能对AMSL、蔡司这些公司投资，要不然，你也不可能投资徕卡、哈苏，也不能收购明导国际。”李富真沉吟半晌，给出自己的判断。 　　“最大的障碍会在哪？”陆飞问。 　　“在其他入股的公司。”李富真伸出3根手指，“据我所知，最起码有3家是一定会入股，英特尔、台积电和三星，台积电和三星，你觉得他们会同意让你投资ASML吗？” 　　“也是。” 　　陆飞咂摸着嘴，ASML能生产出EUV光刻机，台积电可出了很大的力，英特尔和三星也有贡献，偏偏逻辑跟复芯跟两家结仇了。 　　“如果不入股ASML，基本上也得不到光科技。”李富真如实说。 　　ASML每年生产出的光刻机，会优先交给台积电进行挑选，满足了台积电的生产需求之后，再会交给三星与英特尔进行挑选。 　　剩下的，才会卖到国际市场： 　　相当于，只有三大ASML股东不需要使用的光刻机，其它企业才能进口，喝口汤而已。 　　“如果我说不是由复芯或者逻辑单独出面，甚至不亲自出面呢？”陆飞摸了摸下巴。 　　“什么意思？你又想到什么花招？” 　　李富真投去问询的目光。 　　“我再想，如果有个第三方，或者国际财团帮复芯当个缓冲就好了，比如中东。” 　　“中东？！你还跟中东很熟？” 　　“当然，别忘了年初我给迪拜这些阿联酋国家贷款，帮它们度过债务危机，就连拿下特许半导体的控制权，也是我牵的线。” 　　陆飞语气坚定道：“我去请中东帮忙，中东肯定会帮，到时候，我准备组建一个由新钱、华尔街、中东，还有复芯的国际财团。” 　　“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李富真思索片刻，难不定主意。 　　“本来我是想用在ARM上，没想到ARM竟然拒绝了一切收购，imagination又因为高通捣乱，卡在了英国的收购审批上。” 　　陆飞撇了撇嘴，充满怨念。 　　“知足吧，你们逻辑十年之功，已经快赶上我们三星半导体二十多年的发展了。” 　　李富真白了白眼，“其实吧，想让三星支持你们投资ASML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可以等三星基本认输的时候，主动让步，来换取担三星的支持，没准还能做通英特尔的工作。” 　　“嘿嘿。” 　　陆飞把话锋转到任佑宰，“你这么多天不见他没关系吗？不怕有人把他保释出来？” 　　“爸爸已经把这件事的处置权交给我了，就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多煎熬几天，才能更容易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答应离婚。” 　　李富真面色一沉。 　　“如果他不离婚呢？” 　　陆飞半开玩笑。 　　“他不签字离婚，干脆就关在美利坚好了！”李富真眼里闪出犀利的光。 　　“要不这次，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陪我，你确定？” 　　“嗯，中期选举一结束，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美利坚，马上要到双十一，我该回国了，在此之前，最好把我们这个心结给了了。”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 　　“你呀，不觉得自己的对手太多了，这还有个三星，又要跟阿狸去争对不对？” 　　李富真摇头失笑。 　　“我可从来没把阿狸当对手，也许今年，你很快就能看到阿狸要变天了。”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余光里，电视里一直播报中期选举。 　　“驴党在中期选举中失去国会众议院控制权和多个州长职位，这是一场前所未见的‘惨败’，卢锡安对此表示：非常糟糕……” 　　第二天，陆飞和李富真出现在纽约下辖的警局里，在等待之余，两人盯着新闻。 　　就见画面中的卢锡安在新闻发布会上、神情疲惫，满脸忧郁和严肃，语调显得无精打采，不见往日轻松幽默。 　　“昨天晚上自己熬过‘漫长一夜’，这场‘惨败’显示美利坚民众感到沮丧……” 　　“真像你说的一样。” 　　李富真收回视线，不得不感慨。 　　“意料之中。” 　　陆飞耸了耸肩，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一个白认人警员出现，带着他们来到观察室。 　　任佑宰两眼无神，眼眶泛着黑眼圈，当看到李富真时，火气瞬间上来，正要开骂，但当看到身后跟着陆飞时，一下子把话憋回去。 　　要论他最不想看的面孔，恐怕陆飞要在李在镕之上，无数次看到大哥因为他而破防。 　　他，既是狗崽子，也是魔鬼！ 　　“陆、陆会长，你怎么跟富真来了？” 　　他尴尬地咧着嘴。 　　“他在美利坚的人脉广，司法界、警界认识的人多，或许能帮你摆平这件事。” 　　李富真冷冰冰地看着他。 　　“富真，我知道错了！” 　　任佑宰一改暴躁不配合的态度，求饶道：“快把我捞出去！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你先出去跟检察官和律师们谈谈，看能不能先办个保释什么的？” 　　陆飞递给李富真一个眼神，李富真心领神会，走了出去，让他们单对单，面对面。 　　“唉，任部长，几天不见你竟然……” 　　陆飞叹了口气，何必呢，这种事情你可以花点钱嘛，花点！哪怕嫖呢！花不了多少！哪怕偷偷摸摸的，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陆会长，我是被冤枉的！” 　　任佑宰咬牙切齿：“是那个婊子勾引我的，她给我设套，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陆会长，你一定要帮我啊。” 　　“李常务已经在救你了。” 　　陆飞双手交叉。 　　“她哪里是救！是挟持！她威胁我如果不签离婚协议，就见死不救！” 　　任佑宰咬牙切齿。 　　“任部长觉得，我是该帮你呢？还是该帮李常务？”陆飞摊了摊手，爱莫能助。 　　“陆会长也是来帮她逼我离婚？” 　　任佑宰冷冷一笑，浑身颤抖，“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是死，被关监狱里，我也绝对不会离婚！让那个婊……” 　　陆飞瞪了一眼，幽幽道：“现在女方在起诉书里提出六项指控，针对你个人的3条指控：意图伤害和殴打、非法限制自由，性侵和殴击，还有针对三星的3条连带责任指控：意图伤害和殴击的连带责任，非法限制自由的连带责任，性侵和殴击的连带责任，用不了多久，检方就会对你提起刑事诉讼。” 　　“我是三星的女婿！” 　　任佑宰态度强硬：“那个婊、富真不救我，我还有大哥！大哥不会坐视不管！” 　　“你真指望李在镕和三星能救你吗？” 　　陆飞嘴角上扬。 　　“又不是第一次，上次张紫……他们不会放弃我的，没有我，富真就能重回三星电子。” 　　任佑宰沉下脸，“陆会长，你最好劝劝富真，让她死了这条心，让她赶紧把我捞出去，难道她忍心让她孩子的父亲是个强奸犯？” 　　“喔。” 　　陆飞挑了挑眉，“你知道李在镕现在在做什么吗？” 　　“什么？”任佑宰面色一僵。 　　“他们把你涉嫌性侵归结为你自己的个人行为，要求撇清三星的连带责任，搞不好已经拟定罢免你职务的文件，随时让你滚蛋。” 　　陆飞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不……不会的……” 　　任佑宰声音颤抖，李在镕真的不管我？ 　　“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你现在很出名，尤其在棒子，你的大名，可是人尽皆知，特别是那短短的一分钟。”陆飞揶揄道。 　　“这都是那个贱人乱说的！我没那么短！我没那么短！”任佑宰气得双手捶桌。 　　“你短不短，跟我没关系，我只问你签不签？拿一笔可观的离婚费，然后潇洒分手。” 　　陆飞双手交叉。 　　任佑宰沉默半晌，“呵呵，休想！我绝不离婚！” 　　“别那么着急，再好好想想。” 　　陆飞笑眯眯地盯着。 　　任佑宰感觉到一股杀意，顿时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观察室的门打开了。 　　“你可以进去再谈谈，只要分手费这些条件能满足他，我估计他会同意。” 　　陆飞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姿态。 　　“真的？” 　　李富真倍感意外，内心欣喜，“钱不是问题，我可以给他一笔几十亿韩元的分手费。” 　　“钱只是小问题，不说Line的股份，我还会给你和向东设立基金。”陆飞笑道。 　　李富真娇嗔地白了眼，“我知道，尹馨跟我说你帮她设了个，有脸书、推特的股份……” 　　“吃醋了？”陆飞怪笑。 　　李富真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解脱了，谢谢你，陆飞。” 　　两人相视一笑，陆飞冷不丁提了一嘴，“你跟我说过，你爸爸的偶像是德川家康，知不知道我的偶像是谁？” 　　“谁？” 　　“曹操，曹孟德。” 第751章 插向阿狸的两把刀 　　清晨，华尔道夫酒店。 　　“我穿成这样怎么样？” 　　卧室里，李富真站在镜子面前，就见镜中的自己穿着黑色西装，搭着直筒半裙。 　　利落且优雅，端庄且保守。 　　“非常好，非常的贤妻良母，一个依旧愿意原谅丈夫支持家庭的坚强女人。” 　　陆飞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李富真没好气地撩了一下头发。 　　“记者都安排好了，呆会儿任佑宰来了，你配合点，演完最后一场戏就可以杀青了。” 　　陆飞并不屑于这种仙人跳，虽然既打击了三星的声誉，又帮李富真摆脱了失败的婚姻。 　　“那我现在就下去吧。” 　　李富真走向门口，“你要不要下？” 　　“也好，我就在大厅里看着好了。” 　　陆飞戴上了口罩，跟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被警方拘留了几天的任佑宰，终于在今天早上获释，并且坐车来到酒店。 　　刚一出现，媒体们，特别是千里迢迢从棒子而来的记者们，一拥而上，争先采访。 　　此时，李富真恰恰出现在门口。 　　“我们对前不久在美利坚纽约发生的一次偶然事件所造成的误会，占用了大量的社会资源，也给彼此的家庭造成了深重的困扰……” 　　当任佑宰冠冕堂皇地致歉时，李富真相当配合，仿佛从未发生过，仿佛已经原谅了出轨但认错回头的丈夫，仿佛相信丈夫无罪。 　　始终保持公式化的笑容，堪比喜莱莉。 　　“咔咔咔～” 　　闪光灯不停地拍摄，一直到采访结束。 　　李富真和任佑宰往酒店大堂里，反复确认没有记者尾随跟拍，镜头前恩爱的夫妻，一下子变了脸，李富真厌恶地退了几步： 　　“就这样吧，这次是我帮你善后的最后一次，也是你同意签离婚协议的一个条件。” 　　“都说分手、离婚，都要吃一顿饭。” 　　任佑宰阴沉着脸，“也许我们已经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要不要吃最后这一顿饭？” 　　“不必了。” 　　李富真借着余光，扫到熟悉的身影。 　　“夫妻一场，虽然是我对不起你，但要做的这么绝嘛。”任佑宰语气里很是不爽，“还有，别忘了我签了离婚协议，但你也答应，半年以后，再对外公布我们的离婚消息。” 　　“呵呵，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自己？” 　　李富真冷冷一笑，“要不是因为你，会牵连到三星的形象？会让三星背负连带责任吗？半年，应该足够解决你这件恶心的案子。” 　　“……” 　　任佑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我已经让管家把你的东西提前收拾好，回去你就可以搬走了。”李富真语气坚决。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吗？至于嘛，你这么做，难道不就坐实了我们婚姻不合、协议离婚的消息吗？我觉得我们还是住在一……” 　　任佑宰突然低声下气，哀求起来。 　　“啪！” 　　李富真直接打掉了他的手，“你觉得你配和在东继续生活吗？你知道孩子在学校会丢脸吗？同学们会不会嘲笑他，就因为你那令人恶心的……” 　　“我都说了，这是个阴谋！大阴谋！那个婊子为了钱，讹上我了！”任佑宰一脸无辜，“我知道我给儿子丢脸了，所以我会尽一切弥补，我起码还有每个月一次探视的权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孩子的面前。”李富真话外之音，拿上我赏你的钱，给我原地消失。 　　“你！” 　　任佑宰一改懦弱的样子，突然暴起。 　　“怎么，你还想打我？” 　　李富真皱着眉，霸气地指向他。 　　“谁要打谁？”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陆飞走了过来，就像路过一痒，无意间看到了闹剧。 　　“陆……陆……” 　　任佑宰对前妻还有几分抵抗力，但对陆飞，胆量一下子就没了，搓搓手，不住赔笑。 　　“你给我记住。” 　　李富真正眼也不瞧一眼，“接下来半年里，我会做继续当你的‘好妻子’，但别忘了离婚协议上的条款，不然我有权收回大部分‘离婚费’，现在，请你离开这，非公共场合我一秒都不想看见你的这张脸，一想到你以前偷偷背着我和孩子去找那些下流女人的……” 　　就在此时，电梯的楼层灯亮了，当“叮”的一声，门随之打开，打断了争吵。 　　“好吧，我走。” 　　任佑宰耷拉脑袋，迎着李富真、同事们鄙视的目光，以及陆飞戏谑的眼神，走了进去。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好好想想该怎么花那笔巨额的离婚费。”陆飞眯了眯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电梯门关上，李富真按下她房间所在楼层的按钮，“想帮他发财吗？我答应给他的离婚费，已经够他全家花两辈子了。” 　　“如果败家呢？你不觉得他这钱拿得太容易，也不嫌烫手吗？”陆飞暗戳戳说道。 　　“算了，暂时不对付他。” 　　李富真摆摆手，“他也掌握不少三星的机密，把他逼急了可不好，况且他发生任何情况，哪怕意外，哪怕是意外车祸，都很容易被当成是三星对他的报复，还是低调处理吧。” 　　“随你，我只是提个建议。” 　　电梯到了，陆飞和她站在一起，其他的下属、保镖坐另一个，所住的楼层截然不同。 　　上升期间，只能看李富真职业套裙下曲线姣好的背影，但听到了非常细微的抽泣声。 　　“富真？” 　　陆飞拍了下她的肩膀。 　　“终于结束了，结束了。” 　　李富真露出一副释怀的样子。 　　“如你所愿的，那么，我也该走了。” 　　陆飞笑道。 　　“是不是要马上回国了？” 　　“嗯。” 　　“我还不能回国，这些天，都是尹馨在忙娱乐业的事，我要留下来帮她分担。” 　　“有什么麻烦，就找伊凡卡，如果她解决不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怎么？” 　　陆飞看着她转过身，双眼非常有侵略性地直勾勾和自己对视，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话音未落，已经被她狂野地扑进怀中，双手粗暴的按住自己后脑勺，双唇几乎是用咬的吻了上来。 　　“哐！” 　　猝不及防之下，陆飞被她的冲击力弄得身体往后一倒，背部将轿厢砸出了声闷响。 　　脑海里就两字，壁咚！ 　　等到第二天回国，依旧感觉背部和老腰酸痛，于是把跟刘镪东、徐磊的见面地点，改在了萧红梅、高媛媛她们投资的高级会所里。 　　“嘶～” 　　陆飞趴在床上，被按摩得相当舒服。 　　“陆总，看来你得经常来才行。” 　　刘镪东坐了起来。 　　“是啊，打了这么多久的仗，该好好享受享受，不过要等到双十一以后，等鹿云彻底从阿狸粑粑滚蛋！” 　　陆飞摆了摆手，让工作人员统统离开。 　　“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次的双十一，绝对是鹿云下台的导火索。”刘镪东笑道。 　　“准备的怎么样？”陆飞追问。 　　“够阿狸粑粑喝一壶的！” 　　刘镪东说这一次双十一，不同于以往，而是首次强调“全网最低价”概念，不再把考核目标集中在成交额、日活跃用户数这些指标，而是把“全网最低价”定为本次的核心目标。 　　比如，“同时段、所有电商平台中最低价”商品，比如逻辑几个单品直降15％，再比如，无需凑单，即可购买商品。 　　晶东、美团也是如此。 　　“飞购晶东要硬，美团也不能软，而且要论对阿狸的打击，美团比飞购的效果更好。” 　　陆飞喝了口可乐。 　　“放心，陆总，美团这次烧的钱比‘六一九’的更高，到时候会上线‘双11天天低价’活动，大促销期间，提供全网最低价的商家提供资源倾斜，另外，还有‘买贵必赔’，就当这次附赠的补贴服务……” 　　刘镪东如实地汇报双十一的方案。 　　“阿狸输给美团一次，可能是偶然，但输两次、输三次，那就是无能！那就是鹿云不行！阿狸该给自己换一个更好的领头人。” 　　陆飞笑道。 　　“比如蔡崇鑫。” 　　刘镪东同样幸灾乐祸，“接下来阿狸的董事会可就难开了，鹿云的护身符没了，咱们又给软银、雅虎罢免鹿云所有职务又递把刀。” 　　“另一把呢？”陆飞伸伸懒腰。 　　“第一批第三方支付牌照名单很快就会公示了，最让我意外的是易支付，没想到鹿云真的胆大包天，竟然把100％的股份全转移了，连口汤都不给雅虎、软银留，真的就不怕软银、雅虎在董事会上发难？”刘镪东无语道。 　　“那岂不是更好，到时候软银也不会站队鹿云，就能更顺利地赶鹿云下台。” 　　陆飞嘴角挂着一个坏笑。 　　“陆总，蔡崇鑫那边也有信，说正在跟孙彤雨接触，阿狸粑粑变天那天不远了。” 　　刘镪东脸上同样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就在此时，徐磊姗姗来迟，穿着浴衣。 　　“你怎么迟到了？这些天在忙什么？怎么就变成了大忙人？”陆飞饶有兴趣，“是不是跟李虹已经商量好什么时候结婚？” 　　“不是这么回事。” 　　徐磊把水一饮而尽，“土豆网融资了4轮，马上就要上市了，我帮忙路演，你们也知道，土豆网有飞购的投资了，今年年底在纳斯达克一上市，对我们又是个利好消息。” 　　“土豆网上市有这么顺利吗？” 　　陆飞盘腿，双手放在膝盖上。 　　“还是很顺利的，估值5亿美刀左右。” 　　徐磊刚说完，刘镪东不无遗憾：“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跟王微的对赌协议输了？” 　　“也不算输，至少上市，我们挣得更多。”徐磊摇了摇头，之前投资土豆网、爱奇艺这些网站的时候，趁着打击盗版视频网站，爱奇艺被飞购网全资收购，土豆网却没有。 　　但占股比例，达到了40％。 　　王微等人也不能坐视一家独大，于是主动提出了对赌协议，如果在2011年上半年之前完成上市，就可以回购回一部分股份，甚至飞购可以拿出2个点，当作中高层的奖励。 　　但是，在该期限之内如果未能上市，回购的价格要翻倍不说，而且王微会失去对土豆网的控制权，必须由飞购网委派担任CEO。 　　相当于微软入主诺基亚的操作，让飞购网入主土豆网，就离整合并购土豆网不远了。 　　“未必。” 　　陆飞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陆总您觉得土豆网不能成功上市？” 　　刘镪东半信半疑，陆老爷从来没错过。 　　“最近不是闹出了个三星驸马性侵案嘛，家庭不和睦。”陆飞转头看向徐磊，“王维那边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 　　这个跟土豆网上市有关系吗？ 　　刘镪东不禁一怔。 　　徐磊却笑道：“有点耳闻，王微这家伙正在闹离婚，打算在上市之前完成财产交割，不过他也够狠的，为了不让妻子分走财产，好像把资产做成了负数，最多也就分个几十万，到时候土豆网登陆纳斯达克，他可就有上亿身家。”突然恍然大悟，“你觉得他前妻会找他麻烦？” 　　“难道不会吧？换你，你能接受一个上亿富豪，离婚费只给几十万嘛？不闹才怪！” 　　陆飞咂摸着嘴：“王微这个人，真的是见小利而往大义，土豆网上市，我估计悬。” 　　“土豆网如果不能上市，虽然对赌我们赢了，但飞购未必拿到的好处，能比上市的多，而且我们也无意插手土豆网运营。” 　　刘镪东不免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不一定。” 　　陆飞摇摇头，“你们想，细想，土豆网本来就不是我们要重点扶持的对象，爱奇艺才是，如果土豆网不能上市，由飞购入主，就可以找机会，慢慢吸收土豆网的流量和用户，甚至跟爱奇艺并购。” 　　“阿飞这话说的没错，视频网站很烧钱，一年至少烧两三个亿，这些成本现在光靠广告根本不顶用，不可能一直烧下去，将来多格局，肯定是撑得住的，吃掉撑不下去的。” 　　徐磊越思考，越觉得很妙，尤其是土豆网如果耽误了上市，那么很有可能，爱奇艺会成为第一个上市的华夏视频网站。 　　“也许我们还可以再投资一两个。” 　　陆飞摸摸下巴，拿陆若若当挡箭牌，说出A站、B站这些二次元网站。 　　“这些是什么网站？” 　　徐磊和刘镪东面面相觑。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老徐，要麻烦你做个调查，看看A站、B站这些有没有投资的价值？”陆飞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没问题！” 　　“好了，正事聊了，把人再喊回来了，嘶，我再拔个火罐。” 第752章 投降输一半 　　11月10日，海龙大厦。 　　陆飞在董事长办公室，忙着批文件，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前脚喊了声“进来”，后脚看到徐磊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老徐，查得怎么样？” 　　不急不慢地倒上一杯水，递了上去。 　　“咕噜，咕噜。” 　　徐磊喝了两口，“A站、B站这些都是些刚成立的小网站，好查得很。”说着把夹在胳肢窝里的文件丢给他，“资料全在这里面了。” 　　陆飞翻了翻文件，一言不发。 　　“不瞒你说，要是你不提，我压根不知道除了土豆网、爱奇艺这些，还有二次元这种小众的视频网站。”徐磊摇了摇头。“还挺受年轻人喜欢的，特别是‘弹幕’功能，这种全新的视频观看体验吸引很多人加入A站、B站。” 　　“你觉得投资A站还是B站好？” 　　陆飞看到一半，抬起了头。 　　“A站吧。” 　　徐磊分析说：“A站算是这类二次元弹幕网站的开山鼻祖，那个B站完全是跟风，而且成立时间更长，有三年了，也完成了A轮融资，有比较可靠的金融机构背书。” 　　“可材料里显示，A站已经转售了。” 　　陆飞咂摸着嘴。 　　“对，那个创始人一开始只是兴趣使然，但没想到A站能火起来，他没兴趣也没能力管经营一家公司，所以干脆套现了，把所有股分折算成400万卖给了一个叫‘陈少杰’。” 　　徐磊一五一十地说道。 　　“陈少杰……” 　　陆飞瞅了瞅这位将来斗鱼直播的创始人，目前的履历表上，非常单薄，但再怎么单薄，也比B站半吊子的创始人，看上去更可靠。 　　“他买下A站之后，马上成立了‘生放送’频道，而且准备上马直播板块，大概是受到企鹅电竞直播的启发。”徐磊倾向于投资A站。 　　“我觉得A站不合适。”陆飞微笑道。 　　“怎么说？”徐磊一怔。 　　“你要知道，一个公司，特别是互联网公司的基因和文化，跟创始人是挂钩的。” 　　陆飞解释说：“很多互联网公司发展不起来，要么是创始人不行，要么是创始人出走，像A站、B站，这种建立在二次元文化上的，找一群不懂二次元的人来经营，肯定不行。” 　　“你觉得陈少杰不懂怎么运营A站？” 　　徐磊用手摩挲着杯壁，陷入思考。 　　“他的接受并不会给A站注入二次元的血液，反而注入了不匹配的血型，搞不好A站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陆飞双手交叉。 　　“所以你更看好B站，可这个B站太儿戏了，简直就是个草台班子。” 　　徐磊无奈道：“创立的理由就很扯淡，因为在A站受了委屈，所以自立门户，名字也很沙雕，一开始的‘MiKuFans’，还算正常，后来改了个‘哔哩哔哩’，源头竟然是一部动画片的女主角，叫……叫……” 　　“御坂美琴。” 　　陆飞照着资料，念出名字。 　　“没错，就是这个女主角的外号，简直是胡闹，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磊感觉到莫名的羞耻和尴尬。 　　“看，这就是我说的，像我们这种根本不懂二次元的人，根本没法经营好A站、B站这种二次元网站，得有二次元的文化基因，还要懂Z世代用户。”陆飞哈哈大笑。 　　“Z世代是什么？” 　　“哈哈，老徐，看来你有点落伍了，Z世代即就是从1995年到2010年出生的青年群体，也可以叫‘95后’，这个年龄群体赶上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浪潮，应该是最懂互联网的一代人，也是将来电商的消费主力！” 　　“看来我真的跟年轻人脱钩了，根本就不懂。”徐磊叹了口气。 　　“所以说学海无涯，咱们必须要懂。” 　　“电商目前的消费主力是60后到80后，往后的日子里，就会是80后、90后、Z世代的天下，这是一批接触移动互联网、社交媒体、长视频为主的一代消费者。” 　　“军工里不是有这么一套说辞嘛，‘生产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电商也一样，任何一代的消费者我们都不能错过，既要抓住这一代，也要培养下一代。” 　　陆飞敲了敲桌面，“这就是未来！” 　　“怪不得你对这两个小破站这么上心。” 　　徐磊现在才意识到他真正的目的。 　　“就算我们掌握了那么多平台和渠道，但总是会更新换代，你看现在还有多少人玩博客，都在玩微博、微信和贴吧，那么后10年呢，会不会是直播、短视频？电商不单单要靠物流，靠服务，靠价格，也要靠流量。” 　　陆飞信誓旦旦地断定。 　　往后的10年里，流量为王。 　　“被你这么一说，看来B站，非投不可，行，我马上让人安排，最好再考察一下。” 　　徐磊一拍大腿。 　　“不过最好就以飞购网的名义投资，B站还没完成A轮呢，名头太响的话，不利于后续我们多吃多占，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陆飞刻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就以搜狗的名义，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搜狗，我们也是大股东之一？” 　　徐磊眼珠骨碌一转。 　　“可以，就这么办。” 　　陆飞点了下头。 　　“好，我待会儿就去安排，现在我该去燕京电视台，双十一的揭幕仪式还等着我。” 　　徐磊咂摸着嘴，“对了，这种活以后还是交给镪东吧，他现在是飞购的当家人。” 　　“呵，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李虹，跑来非找我要这个活。”陆飞玩味地打趣，“你们俩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应该就在明年。” 　　徐磊站起了身，快步离开。 　　陆飞又变回了悠哉悠哉的样子，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映入眼帘的，是美团的广告。 　　一换台，又是飞购网的广告。 　　六一九，上演了第一次千团大战。 　　双十一，第二次千团大战再次开打。 　　上千家电商、团购网站陷入军阀混战、群雄割据的大混乱，一直烧钱到11月11日。 　　千团大战里的任何一个，但凡没砸个千万资金，都没有资格上牌桌，即便上了，吃饭也只能坐小孩那桌，头部的可以亿计地砸钱。 　　而这一次，真正的主角只有美团和阿狸两家争斗，毕竟飞购已经是一览众山小。 　　美团前脚宣布投入2亿补贴，又喊出了“全网最低价”的口号，做出“最低价”的活动，就是要复现“六一九”，把阿狸拉下马。 　　阿狸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后脚宣布投入3亿，层层加码，务必要在这次双十一，不求第一，但求第二，巩固自己华夏老二的位置。 　　但其他网站，也在虎视眈眈。 　　有佰度当靠山的糯米网、有搜虎、凯雷等资本护体的拉手网、有盛大支持的满座网，还有人人网、开心网、360等互联网第二梯队扶持的势力，搅成一团，乱成了一锅粥。 　　流量、补贴、楼宇社区广告，甚至地铁公交广告，无所不包，绝大多数的打法都没有逻辑、没有套路，无招胜有招，有钱胜没钱。 　　此时，蓝莓台正放着阿狸粑粑的广告，广告一结束，就进入了双十一直播的画面。 　　“都这个点了，你不回去跟鹿云并肩作战，还留在我这里？”孙彤雨笑道，“要是让鹿云知道，那你可就麻烦了，老蔡。” 　　“现在还早，还有1个多小时，双十一零点才正式开始。”蔡崇鑫看了眼手表。 　　“这次真的有把握把鹿云赶下去吧？” 　　孙彤雨直直地看向他。 　　“没把握的话，也不会请你回来。” 　　蔡崇鑫叹了口气，“杰克太一意孤行，犯了很多大错，当然，也有我的责任。” 　　语气越来越透着无奈，“但他最不该的就是已经把易支付的股份转让了70％，拿到了控制权和管理权，剩下的30％，竟然连口汤都不给雅虎和软银留，哪怕再讨厌雅虎，也好歹给软银留一口，这下子，等第三方支付牌照名单一公布，孙正义肯定不会再支持杰克。” 　　“你跟他合作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孙彤雨鼻子里冷哼一声。 　　“我请你当CEO这件事，你有没有跟你老婆彭蕾提过？”蔡崇鑫投去问询的目光。 　　“怎么可能，我知道分寸。” 　　孙彤雨摇头失笑道：“她可是易支付的总经理，是鹿云那条线上的先锋，我跟她说了，她还不得跟鹿云告发我们，那我们要让他下台的计划岂不是直接泄露了。” 　　蔡崇鑫满意地点了下头，“那就好，我就怕你因为彭蕾是你妻子……” 　　“我可没这么傻，虽然她是我妻子。” 　　孙彤雨吐了口气。 　　“那你就不怕到时候鹿云真下台了，彭蕾知道你也参与到我们的计划里跟你闹翻，甚至是闹离婚？”蔡崇鑫摇头失笑。 　　“她会理解我的，是特么的鹿云不仁在先，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孙彤雨咬牙切齿，“而且瞒着彭蕾对她自己也有好处，可以避免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也可以给鹿云，给雅虎、软银一种假象，就是彭蕾也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保不准会怀疑她是我安插的卧底，这样，就算易支付的总经理当不下去，也能回阿狸。” 　　“没问题，彭蕾是个人才，就这么耽误了，可惜了。”蔡崇鑫叹了口气，“可以让她回来，正好易支付分出去了，阿狸的支付业务这块需要重新组建，就由她来负责，包括跟财付宝、企鹅支付完成续约，你觉得呢？” 　　“那最好不过，到时候我会劝劝彭蕾。” 　　孙彤雨冷冷一笑，“我可不像鹿云，搞什么‘夫妻不能共事’，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过我们这么一干，相当于杰克身边的人全背叛他了，众叛亲离，对他的打击一定会很大吧。”蔡崇鑫望向窗外，眼神飘忽。 　　“那是他活该，不过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到底是雅虎搞他，还是你搞搞他？” 　　孙彤雨抿了口水。 　　“如果我说都有，而且还有陆飞呢？” 　　蔡崇鑫很是无奈地一笑。 　　“他？他！他！！” 　　孙彤雨先是一惊，慢慢冷静下来，“想不到陆总竟然能把手伸到阿狸董事会里面。” 　　“不是伸，是刚刚好赶上了雅虎跟阿狸绝裂的好时机，换做以前，不可能有任何让鹿云下台的机会！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倒是。” 　　“唉，我早就劝过杰克该忍的时候就任，过刚易折，华夏电商的盘子很大，又不是不能容得下3家巨头，阿狸不管是第二还是第三，也足够我们的，飞购第一就让他第一，又不可能真让阿狸消失，毕竟有反垄断法。”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投降陆总不丢人，陆总又不会赶尽杀绝。” 　　孙彤雨笑道：“与其看到有未知的的新兴势力崛起，陆总肯定更希望保住知根知底、屡战屡败的手下败将，一起联手打压。”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或许飞购跟阿狸差距不大，我还是支持杰克干翻飞购的想法，但现在差距越来越大，根本看不到翻盘的机会，杰克这种想法，就很危险了。” 　　蔡崇鑫眼里闪烁着精光。 　　“那是！人家可是国际跨境电商平台，生意已经做到了中东、欧洲，又有港口，又有航空，不管规模，还是贸易额，就是亚马逊也不如。”孙彤雨摇头道：“咱们以后要摆正心态，未来也就跟美团争一争第二的位置。” 　　“就是因为美团，所以我才愿意跟陆飞合作，美团将来的方向是往生活餐饮服务性平台发展，团购电商只是其中的一块业务，主要是为了给飞购上的的假货伪劣、山寨白牌一条出路。”蔡崇鑫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孙彤雨把他送出卧室，“唉，你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我早就说了，我们赢不了陆总，投降算什么，投降陆总又不丢人，好歹投降能输一半。” 　　“我也这么跟杰克说过，可他不认命。” 　　蔡崇鑫落寞地离开。 　　望着他慢慢消失的背影，孙彤雨恶狠狠道：“不认命？那就没怪我们了！” 　　此时，电视里依然播着双十一购物节。 第753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502.7亿！飞购晶东双十一再创奇迹！” 　　“飞购、晶东、美团，订单总和高达1.8亿笔，今年双十一的成交额达到616亿元rmb，这一成绩让世界为之震惊，华夏电商行业冠绝世界，成为全球电商领域的领头羊。” 　　“三年之期已到！美团以113.3亿，再次购物节销售额超过阿狸系总和，跃居第二！” 　　“华夏电商第二恐易主！阿狸粑粑继‘六一九’惜败之后，第二次输于美团，股价自开盘陷入低迷，不日将跌破每股5港币。” 　　“网曝易支付已申请第一批第三方支付牌照，‘私有化’事件再次惹人关注。” 　　“……” 　　望着门户网站满屏关于双十一的新闻，鹿云咬牙切齿，但凡是飞购、晶东、美团的，全是赞美之音，但凡是阿狸，全是唱衰批评。 　　“怎么会这样？” 　　他瘫软在椅子上，来自美团的遭受的打击，比一直以来遥遥领先的飞购，还要强烈百倍、千倍，难不成连千年老二都做不成吗？ 　　“杰克，别太在意。” 　　蔡崇鑫心情复杂，叹了口气。 　　“又输了，又输给美团了，输给飞购也就算了，怎么会又输给美团呢？崇鑫，这是真的嘛？”鹿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两眼无神。 　　“输了也没关系，再输也不过输了个几亿，美团也就六一九和双十一赢了我们而已，从全年销售额来看的话，还是我们领先。” 　　蔡崇鑫安慰道，“美团双十一表现的再好，老三还是老三，没必要一直挂在心上。” 　　“真是这样吗？” 　　“杰克，你今天怎么回事？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样，你那股自信，那股不服输哪去啦？不要因为美团就泄气，你得振作起来啊！” 　　“振作？” 　　“对啊，别忘了马上就要召开董事会！” 　　“唉。” 　　鹿云双手抱头，目光空洞，“就现在的成绩，怎么好意思放在董事会。本来上一次六一九失利，被雅虎、软银在董事会上发难，逼我挥泪斩马谡，开除了卫哲，这一次双十一，还不知道雅虎、软银要怎么刁难我们了。” 　　“说到这个，我最怕的就是雅虎把易支付私有化的事情翻出来，你知道的，马上第一批名单就要公告了，就算雅虎、软银不知道，也肯定会有人让他们知道，到时候可麻烦了。” 　　蔡崇鑫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上次我本想在六一九大捷之后，在董事会已提道，这一次，也是想双十一重返第二，拿个不错的成绩，把易支付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让雅虎和软银同意，没想到啊没想到。” 　　鹿云痛心疾首地捶了两下桌子。 　　“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蔡崇鑫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杰克，不是我说你，你私有化易支付这件事办得太急了，其实私有化不是不行，只要和软银谈好价钱，哪怕放在董事会上，也是我们占多数，你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暗箱操作，折在资本市场上，是大忌啊，幸亏港交所没有严查……”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崇鑫，易支付不单单是我一个人，有你的一份，有大家的一份，我不是为我自己谋私利，我是为阿狸粑粑，在为我们整个团队着想！” 　　鹿云心烦意乱，出声打断。 　　“我就是想到这点，所以你先斩后奏，我也没说什么。”蔡崇鑫埋怨道：“可惜你干的实在太过了，一边不舍得花钱，一边又想独占股权，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现在咱们彻底被动了，雅虎、软银绝对会在董事会发难，甚至会捅到港交所、美利坚证监会，你想让阿狸明后两年登陆美股的计划，恐怕要作废啦。” 　　“这特么都怪陆飞这个王八蛋！都有飞购晶东，特么地还搞什么美团！” 　　鹿云磨着牙齿，攥紧拳头。 　　“现在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这一次的董事会。”蔡崇鑫看着他，眼神扑闪。 　　“会上要重新选举CEO，我们绝对不能让雅虎、软银插手阿狸的管理层，这次推举的候选人名单，里面还是我们自己的人。” 　　鹿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CEO是一个问题，那么易支付私有呢，上一次是你和卫哲信誓旦旦在媒体和董事会上保证没有这回事，这一次要给雅虎、软银一个交待，卫哲现在离职了，你准备怎么交代？” 　　蔡崇鑫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恐怕这一次要承担责任的，不是你，就是我。” 　　“我一力承担！他们有本事，就把我这个董事局主席给罢免了好了！” 　　鹿云一气之下，拍案而起。 　　“杰克，不要说气话，我们商量一下。” 　　蔡崇鑫语气里透着诡异。 　　两天后，第三方支付牌照名单公示出现在官网上，易支付赫然在列，但这种事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关注，就像公务员晋升公示一样，走个过场，但就当一切就这么一直风平浪静—— 　　企鹅、网艺、新狼等门户财经频道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易支付私有化的批评文章。 　　“鹿云撒谎！易支付私有化并非阿狸粑粑所说的是子虚乌有的，他们真干了！” 　　“为符合央行关于支付许可证的企业必须100％内资的政策规定，阿狸粑粑集团通过股权转让的方式，从外资控股变为100％内资控股，并终止与母公司之间的协议控制，据雅虎华夏当事人表示深感震惊、易支付私有化，并未经过董事会投票同意，正在加紧调查。” 　　“惊爆！鹿云未经阿狸粑粑董事会同意，私自将易支付的股份分两次转让，严重侵害了雅虎、软银的利益。相关业内人士称，此举简直是胆大包天！负面影响不可估计！” 　　“‘易支付事件’使鹿云惨遭诚信危机，‘协议控股’潜规则曝光让行业无所适从。” 　　顷刻间，易支付私有化登上热搜！ 　　不出意外地，再次招惹来香江证监会！ 　　就在阿狸董事会召开前夕，就在港股没有休盘的时候，根据港交所的规定，处于交易时间段，上市公司不能放出公告澄清，所以阿狸眼睁睁看着股票一路狂跌，有苦说不出。 　　与此同时，彭博社、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报纸好像约好了一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转载，“易支付私有化”几乎登上所有国际大媒体的头条，整个华尔街都为之沸腾。 　　这杰克鹿也太特么大胆！ 　　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看似与他们毫无关系，但他们是谁，华尔街之狼，立刻就找到可趁之机，把阿狸粑粑的信任危机，演变成了整个中概股的诚信危机。 　　企鹅、佰度、网艺、新狼、盛大…… 　　在美利坚上市的中概股，几乎全线暴跌。 　　就因为鹿云为了一己私利，让整个中概股的公司，甚至是华夏企业集体背锅，完完全全地惹怒了整个商界，一个个站出来声讨。 　　打响第一枪的，自然是刘镪东。 　　在央妈采访双十一的专题报道的时候，已经不是拐弯抹角，公开指责陆云私自转移易支付根本不算是偷，简直是抢，是违背了契约原则，是给整个华夏公司抹黑，是害群之马。 　　“我真没想到鹿云会是这么一个人，没想到阿狸粑粑会是这么一家公司，这是污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 　　丁三石紧随其后，在微博上怒喷。 　　“支付私有化事件，不仅极大损害华夏公司的商誉，还让国际资本市场对华夏企业产生了不信任情绪，强盗抢占了别人的财产，破坏了我们的国际信用，却要我们买单？” 　　王星第三个开枪，而且火力全开，一连发了七八条微博，每一条，都在输出鹿云。 　　底下的评论区里，也有不少商界大佬参与进来，不仅仅有跟陆老爷关系密切的，就是往日跟鹿云没有任何仇恨瓜葛，这次也恨死了鹿云，让华尔街有了一个做空中概股的机会。 　　rnmd，鹿云！ 　　qtmd，阿狸！ 　　就连以前跟鹿云关系不错的，也开始划清界限，泰山会的成员要么当鸵鸟，要么干脆割袍断义，鹿云？谁啊？不认识！不知道！ 　　鹿云和阿狸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即便已经在风口浪尖，即便已经被口诛笔伐，鹿云不愧嘴强王者，依旧嘴硬，竟然说： 　　“易支付只应该属于华夏！因为易支付是华夏人民的！不可能让外资占哪怕一股！” 　　“如果要审判我的话，那就是我和阿狸太爱华夏，才让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 　　“鹿云啊鹿云，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 　　鹿云的嘴硬和垂死挣扎让陆飞摇头唏嘘，他现在都各种发言和声明，不但平息不了舆论，反而是火上浇油，毕竟，易支付私有化这件事，让鹿云的信誉彻底跌为负数。 　　谁知道他嘴里说的是真是假。 　　“但也够恶心，也够不要脸的，都打出民族情怀牌了。”刘镪东冷冷一笑，“要是没有企鹅支付和财付宝，只有易支付，说不定真让他敷衍过去了。” 　　“哈哈，没错，但是没有如果，他现在的名声彻底臭了。”陆飞道了一声可惜，“就算把他踢出董事会，他虽然惨，但也惨不到哪里去，再差也是个身家上亿的富豪。” 　　“就按他这种性格，这么被踢出阿狸粑粑，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刘镪东嘿然一笑。 　　“这就叫杀人，诛心！” 　　陆飞翘起二郎腿，晃了又晃。 　　“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想明白，为了个易支付，鹿云这么做值得吗？” 　　刘镪东咂摸着嘴，在陆老爷的推波助澜下，照如今的态势发展下去，鹿云已经把自己的商业信誉和名声都搭进去了。 　　如果再被踢出阿狸的董事会，不管是经营易支付，还是以后想二次创业，恐怕很难再找到合作伙伴和融资机构，除非创业能成功。 　　可以说，鹿云的未来一片黑暗。 　　“你觉得我能给他这个机会吗？”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刘镪东笑道：“他估计会以易支付为新的起点，不过他想的太天真了，易支付已经完全独立于阿狸，如果蔡崇鑫真的信守承诺的话，阿狸全平台都禁用易支付，只接受企鹅支付和财付宝，那么鹿云努力的这一切，都会化为泡影，易支付想做大做强，只怕梦里才有。” 　　“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陆飞摇头失笑道，“接下来，就看蔡崇鑫、雅虎怎么演接下来的戏了。” 　　“董事会马上要召开了，CEO不出意外，肯定是孙彤雨，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刘镪东笑出了声，等孙彤雨王者归来，代表着雅虎和软银的利益，势必会跟鹿云内斗。 　　但美中不足的是，蔡崇鑫并不打算在这次董事会背叛鹿云，投票依然跟着鹿云来投。 　　“不要急，好钢用到刀刃上，蔡崇鑫的价值不在董事会上。”陆飞摆了摆手，“据蔡崇鑫说，雅虎、软银现在集结其他股东，准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要借‘易支付私有化’的由头，重新推选董事长、监事和董事，就可以罢免鹿云的董事局主席的职务。” 　　“陆总，什么时候？” 　　刘镪东不免喜出望外。 　　“12月左右，所以圣诞购物节，我们也要给他送份圣诞礼物，就当是他的离职礼物。” 　　陆飞站了起来。 　　“好的，陆总。” 　　刘镪东笑得更加灿烂，像朵菊花似的。 　　“媒体来了吗？” 　　陆飞抬手看了眼表。 　　“到了，都在楼下。” 　　刘镪东笑道：“我们现在下去？” 　　“当然，让我给鹿云和阿狸再放一把火，助助兴。”陆飞说完，和刘镪东等人坐电梯，来到海龙大厦的门口，就见已经等候多时的媒体一拥而上，把他们团团围住。 　　“陆总，请问你怎么看待鹿云和‘易支付私有化’事件，请问是否对第三方支付牌照的批准有影响？您能跟我们说说嘛。” 　　“首先，我不是职权部门，批不批得了要看领导的意思，我无权干涉，也无权知道。” 　　陆飞一本正经地说：“我只能说，鹿云在未获得阿狸粑粑董事会批准的情况下，擅自剥离了其数字支付业务易支付，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很坏，对整个华夏商界在全球的声誉造成了持久伤害，是不可挽回的，我认为马云有诚信问题，有道德问题！” 　　“能为了一己私利，干出这种事，我第一次见，以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不想影响到有关部门的计划，但我建议，在‘易支付私有化’这个风波没有结束之前，暂停对易支付第三方牌照的审批流程！” 第754章 以和为贵 　　杭城，此时天气转凉，阴雨绵绵，像墨一样的乌云染在天空，挥不去，抹不掉。 　　“中止审批流程？他怎么敢！” 　　鹿云坐在车里，两眼瞪得溜圆。 　　“陆飞呼吁有关部门要暂时停止易支付的牌照审批。”蔡崇鑫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也知道的，现在是公示期，期间是允许被举报，而且易支付私有化这件事情绪明确，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易支付的牌照……” 　　“陆飞特么有什么资格！” 　　鹿云愤怒道：“他以为他是谁？他又不是有关部门的领导，他说暂停就暂停？” 　　“问题是不只他一个。” 　　“什么意思？” 　　“因为易支付私有化，中概股股价走低，还影响到了正打算赴美上市的华夏公司，现在陆飞挑头，很多商界人士都公开支持他的做法，要求暂停易支付的牌照审批。” 　　蔡崇鑫白了白眼，陆老爷如今可是华夏商界的扛把子，振臂一呼，不说十万马仔，好歹能让上百家知名企业联名上书，你怎么顶啊？ 　　“陆飞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这个王八蛋一定是怕我把易支付独立之后，跟企鹅支付和财付宝竞争。” 　　“呵呵，他以为找一堆人就可以赶绝我啊！”鹿云脸色狰狞扭曲，极其难看。 　　“关键除了牌照，陆飞还挑头，拒绝易支付接入他名下的任何平台，网艺、新狼、盛大、佰度这些企业也该跟着，借着易支付这件事，都在排挤孤立易支付。” 　　蔡崇鑫无奈：“你说这叫什么事。” 　　“你说什么？！” 　　鹿云惊了个呆，面色铁青。 　　相比之下，牌照延迟发放只是个小事。 　　毕竟延迟发放又不是不发放，早晚会发放，但是没有合作的平台和公司，就算易支付独立了，就算拿到牌照了，就像鱼离开了水，根本没法生存，虽然有阿狸粑粑的全平台、当当网几个网站支撑。 　　但就这体量，最多当个全国第三大支付平台，想要跟企鹅支付、财付宝争霸—— 　　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那又能怎么办？现在的局面，我们被动了，不说雅虎、软银，公司内部不少人对易支付私有化，也有怨言。” 　　蔡崇鑫幽幽道。 　　“那是他们的目光太过短浅，等易支付发展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鹿云满脑乱绪，中止了话题，“现在不要管易支付，一定还有可以斡旋的余地，我们先见到孙正义，把他的那一票争取过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要不然，董事会我们输定了。” 　　汽车一路驶到孙正义下榻份酒店。 　　当敲门声一阵接一阵地响起，孙正义打开了门，一看到鹿云和蔡崇鑫，脸色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阴沉沉道：“进来吧。” 　　“孙，我们这次来……” 　　鹿云深吸一口气。 　　话没说完，孙正义直接打断说：“你们约我见面，是不是想要我在董事会上继续支持你们？” 　　“呃，我们这一趟主要是给你送CEO候选人的名单和资料，我们都希望能选出一位能带领阿狸粑粑走出困境，追赶飞购的人材出来不是吗？”鹿云话锋一转，“当然，我希望软银这一次也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 　　“呵呵，杰克，你还需要我支持吗？你都瞒着董事会私有化易支付，为什么这次不干脆自己做主，再越过董事会提拔自己人当CEO？怎么现在突然讲程序正义？” 　　孙正义冷冷地看着他。 　　蔡崇鑫叹了口气，正等着鹿云下一步动作，万万没想到，他很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来了一个90度的鞠躬，而且用中文说出口： 　　“孙，红豆泥斯你马赛！” 　　孙正义一脸懵圈，完全没想到鹿云竟然深谙霓虹的道歉之道，没有鞠躬解决不了的事。 　　蔡崇鑫也一怔，想不到面对陆老爷的百般打压都不投降不鞠躬的朋友，竟然破天荒地给孙正义“跪”了，不是说好的男儿膝下有黄金？ 　　“杰克，你这次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斯你马赛。” 　　鹿云深谙没有鞠躬是解决不了得问题，也不多废话，一个劲儿地道歉。 　　孙正义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我之前同意你，只要‘六一九’取得不错的成绩，就支持你把易支付独立，可结果呢？是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没有完成KPI！” 　　看着沉默不语的鹿云，“之后你还想让易支付获得牌照，我是不是替你们想了一种折中的办法，用VIE结构，这样对你也好，对阿狸也好，对我们也好，你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按照规定，公司必须百分之百是内资，不管是70％，还是80％，但凡少个1％，都不可能申请到牌照。”鹿云解释道。 　　“呵呵，企鹅难道就百分百嘛？” 　　孙正义冷笑道：“杰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不想拱手让出你们的利益，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愿意给我们一些易支付的股份，我们没有理由拒绝独立化，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吝啬到连一毛都不愿意给我们！” 　　“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蔡崇鑫正要张口替他辩解，孙正义大喊了声“不用解释”，接着劈头盖脸，一通输出。 　　面对他愤怒的骂声，鹿云和蔡崇鑫面面相觑，鹿云只能保持鞠躬的姿势，反复念叨着： 　　红豆泥斯尼马赛。 　　孙正义看到他如此厚颜无耻，很有霓虹人的脸皮，也无可奈何：“现在雅虎已经把易支付这件事捅到美利坚证监会了，公布经营业绩详细报告，你们想解决，只要一个办法，就是补偿我们，比如在易支付未来上市的时候，向阿狸粑粑集团支付一次性现金回报，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得到我们应得的那一份。” 　　“这……这……我们回去考虑一下。” 　　鹿云打了个哈哈，然后把话题引到了CEO候选人的名单，上面的，全都是鹿云团队的核心干将，不管其中哪一个当上CEO，阿狸照样姓鹿，照样是他的一言堂。 　　“我看过了，我觉得这些人跟你之前推荐的卫哲一样，不堪大用。” 　　孙正义笑道：“这样吧，我倒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能力强，而且也能得到雅虎的肯定，在阿狸这么动荡的时期，我相信他也能稳定住局面。” 　　“谁？” 　　鹿云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孙彤雨。” 　　孙正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孙彤雨？孙彤雨！孙彤雨！！” 　　鹿云瞳孔放大，好啊，在这里等着我！ 　　与此同时，京郊的水库，碧波荡漾。 　　王贲放下一堆钓鱼的“文具”，就见陆飞和孙彤雨握了握手，“孙总，好久不见。” 　　“是啊，陆总。” 　　孙彤雨乐开了花，“这不您说约我钓鱼，我马上就来了。”说着扫了一圈，小马扎边上甚至还有个头盔，“圈子里都说陆总喜欢钓鱼，果然不假。” 　　“钓鱼算是我的难得的休闲活动，只要一钓鱼，我很快就能放空自己，一切事情、一切烦恼，统统都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就只想着钓鱼。”陆飞开始调配饵料，为打窝准备。 　　“陆总这话说得在理。” 　　孙彤雨竖起大拇指。 　　“来，试试，这里的鲢鳙都很大。” 　　陆飞笑道。 　　“哈哈，能和陆总成为钓友，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好好享受。”孙彤雨回道。 　　“打了这么久的仗，可不该好好享受享受，阿狸和飞购的明争暗斗如果能画上一个休止符，我想我也有更多的时间来钓鱼。” 　　陆飞侧目而视。 　　“蔡总都跟我说了，您跟他达成了君子协定，只要蔡总当上董事局主席，而我当上CEO，原则上，我没有任何反对意见，除了一些细节上有待讨论。”孙彤雨眼神里闪烁着精光，“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尽管说。”陆飞打着窝。 　　“就是易支付。”孙彤雨直截了当说。 　　“孙总难道是想替鹿云和易支付求情？” 　　陆飞摇了摇头，“这个恐怕我不能答应，鹿云在这件事上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是为了一己私利，坑害其他无辜的华夏公司。” 　　“替他求情？错了，陆总，我不觉得你们说的做的哪里错了，我只觉得你们做的不够好，要狠狠地给鹿云和易支付一个教训！” 　　孙彤雨阴沉着脸，“我想以陆总手上的企鹅支付和财付宝，对付易支付，不难吧？” 　　“孙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还恨鹿云啊。” 　　陆飞不禁感慨。 　　“于私，他过河拆桥，找个小瘪三的卫哲顶替我的位置，把我踢出局，差点害得我跟我妻子彭蕾离婚！” 　　“于公，我也是阿狸的小股东，易支付私有化侵害我的利益，而且作为未来的CEO，对这种红侵害集团的利益，雅虎、软银这些大股东的利益，无论如何，都必须重拳出击。” 　　孙彤雨脸上一本正经。 　　“理解，理解。” 　　陆飞心不在焉地往水里扔饵料。 　　“所以陆总也不用用什么激将法和离间计，我在阿狸当CEO的一天，就会一天跟鹿云势不两立，这不仅仅是陆总想看到的，也是蔡总、雅虎和软银想看的，阿狸绝不是鹿云的一言堂。”孙彤雨信誓旦旦，“所以易支付这个麻烦，我也必须要彻底解决！” 　　“就像一根刺要拔掉对吗？” 　　陆飞把饵料捏个团子形状，放在鱼钩上。 　　“非常好的比喻，陆总觉得怎么样？毕竟阿狸对付易支付，等于是矛盾公开化，窝里斗让外人瞧见真的太丢人了，也不利于团结。” 　　孙彤雨甩杆而出，心不在焉地垂钓。 　　“易支付的总经理是你妻子，孙总就不怕你妻子会……还是孙总准备大义灭亲？”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不怕！” 　　孙彤雨说：“我会让彭蕾主动辞去总经理的职务，然后回阿狸粑粑来帮我。” 　　“你既然没问题，我又什么问题，我答应了，易支付本来我们就要对付，因为他犯了规，犯规就要经受惩罚。” 　　陆飞语气认真，自从财付宝吸纳了速汇金，又拿到了香江的八达通，又背靠着四大行，又是安卓绑定的固定支付渠道，俨然超过paypal，成为了全球第一的线上支付平台。 　　可以说，天上掉下一个钢镚，就可能是姓陆的！易支付什么档次，也配跟财付宝叫板？ 　　“不知道陆总准备怎么对付易支付？” 　　孙彤雨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这个，就不便透露了。” 　　陆飞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该怎么对付？当然是红包啊！ 　　要知道前世，面对支付宝的先发优势，企鹅就靠微信红包这一手，撕开了一个大口。 　　让微信支付一夜走红，打得支付宝措手不及，在春节期间上线微信红包，堪比是“珍珠港偷袭”，才有了后来的二分天下的局面。 　　毕竟，过年哪有不发红包的道理。 　　只要一到春节，要发红包，不管是微信红包，还是财付宝红包，都能把线上支付跟春节红包这个节日文化结合起来，用红包的词语、红包的符号和发红包的仪式，来推广支付。 　　以前之所以不搞，一是技术还不够成熟，二是临时牌照只有企鹅和财付宝，根本没有竞争对手，三就是电脑和手机用户基数太少。 　　但现在，又是电脑进城，又是家电下乡，又是智能机普及，线上支付的盘子越做越大。 　　是时候，该轮到陆老爷来收割了。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孙彤雨一脸歉意，“不要意思，陆总，那边的董事会开始了。” 　　“没事，边钓边等结果嘛。” 　　陆飞把目光投向了漂浮的浮标。 　　电话的另一头，蔡崇鑫坐在会议室里，作为董事局主席的鹿云坐在首席。 　　此时，气氛肃穆，针落可闻的会场里，只有主持人唱票的声音，当宣布“当选阿狸粑粑新任CEO”的议案投票结果之时。 　　耳边只有办公室挂钟的走时声，蔡崇鑫眼神飘忽，却偷偷地打量旁边鹿云的表情。 　　“蒋方，2票。” 　　鹿云心头一颤，手捏紧又放开。 　　“孙彤雨，3票！” 　　当宣读完毕之后，鹿云将手中的笔攥紧，指头都发白了，眼前坐着的孙正义和雅虎的代表，正在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自己。 　　完了，全完了！ 　　竟然真让孙彤雨回来了！ 　　“Yes！Yes！” 　　孙彤雨收到消息，明明没有钓上一条鱼，但兴奋得像钓上了大货，在空中挥舞双手。 　　“恭喜你啊，孙总。” 　　陆飞哈哈大笑，伸出了手。 　　“陆总，我保证在我担任CEO期间，一定会跟飞购保持正常的竞争关系。” 　　孙彤雨握了握手，背后的小草随风摇曳。 　　“那正好，让我们以和为贵。” 　　陆飞面带笑容，背后是一座高耸的大山。 第755章 春晚红包计划 　　11月18日，易支付私有化的事件闹了整整一周，热度依然居高不下，伴随着阿狸粑粑宣布由旧将孙彤雨重新出山，当任CEO，集团内外本以为他会挽大厦之将倾，却想不到—— 　　一上任，就要彻查易支付事件。 　　矛头，毫无疑问直指鹿云。 　　一时间，本来就动荡不安的阿狸更加动荡了，无数吃瓜群众搬来桌椅，来看窝里斗。 　　而就在此时，陆飞陪着高媛媛，坐上陆云的车，一块出发到央妈广告竞标指定的酒店。 　　“老二，你已经好久没有参加春晚广告竞标，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这一届？” 　　陆云坐在副驾驶座，回了下头。 　　“大哥，你是不是怕我跟你抢啊？” 　　陆飞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你要真买，那我就让给你。” 　　陆云语气认真道：“不过零点报时你得给我留着，这个位置，七里香已经快蝉联十年了，无论如何，我也要继续拿下这个位置。” 　　“大哥，阿飞开玩笑，他这次来，主要是陪我谈谈春晚的节目，今年我们汉唐，有不少人要上春晚。”高媛媛侧目看向自家男人。 　　“是啊，大哥，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七里香争春晚广告位，就是陪媛媛聊聊春晚节目，顺便谈一个小合作。”陆飞也不隐瞒，“我这次以企鹅的名义，要在春晚上搞个新的红包活动。” 　　“我倒不怕，我是替其他竞标的嘉宾担心，你这么财大气粗，要是真下定决心去争，春晚广告还不都被你包圆。” 　　陆云话里满满都透着骄傲。 　　我二弟，天下无敌！ 　　“大哥，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听阿飞说，七里香现在的规模不比娃哈哈、统一这些老牌食品饮料巨头差，估值要有上千亿了吧。” 　　高媛媛跟陆飞牵手，十指相扣。 　　“嗨！那多亏了手底下有一帮能人，公司里所有的员工，主要还是老二，要不是早早搭上电商的顺风车，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陆云说这话，不免骄傲。 　　七里香的业务，已经从最早的冲泡奶茶，发展成奶茶直营加盟、早餐店、零食、饮料、食品、粮油、奶制品等等于一体的巨无霸。 　　甚至还代销陆飞啸鹰山庄的高档红酒。 　　华尔街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批机构和券商，死乞白赖地求着自己，让七里香上市，但当看到蒙牛闹出的风波，这个念头已经掐灭了。 　　“不不，最大的功劳肯定是你的。” 　　陆飞转移话题，问到了七里香的线下实体奶茶店的情况，毕竟借鉴的是蜜雪冰城。 　　“还不错，申请加盟得越来越多，但我们一直在做好审核，控制规模。”陆云道。 　　“咦，大哥，不是加盟商数量越多越好吗，你怎么还要控制？”高媛媛疑惑不已。 　　“因为咱们挣的大头并不是加盟费。” 　　陆飞解答说七里香挣的是上游的材料费，但凡是加盟商，要用的必须都是七里香提供的原材料，目前，原材料基地和供应链还在建设，加盟商数量一多，供应就会出大问题。 　　“没错。” 　　陆云深以为然，“幸亏老二把我给劝住了，要不然，现在还在盲目扩张，而是布局上游产业链，就像他说的，只有把生产原料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保证稳定供应、维持七里香的极致性价比。” 　　高媛媛瞥了眼陆飞，嘴角挂笑。 　　“大哥，我有个想法。” 　　陆飞嘿然一乐。“等七里香在全国慢慢铺开了，到时候或许可以搞个促销活动，比如跟茅台、五粮液搞联名，推出个‘酱香拿铁’之类的奶茶品类，你觉得怎么样？” 　　“茅台加拿铁？老二，这东西能喝吗？” 　　陆云紧皱着眉头。 　　“大哥，这叫营销，霓虹的‘made in china’的马桶，不还营销干净到可以把喝马桶水吗？”陆飞摆了摆手。 　　“可你这点子也太歪了吧，能行吗？” 　　陆云半信半疑。 　　“怎么不行，消费者除了从众，还有猎奇，你看象茅台、五粮液这些酒都是中老年消费群体，而奶茶又主要是年轻群体，‘酱香拿铁’，或许能勾起两个群体的兴趣。” 　　陆飞笑道：“口号我都想好了，‘年轻人的第一杯茅台；中年人的第一杯奶茶’。” 　　陆云沉吟半晌，不禁意动，“或许真的可以试试，就不知道茅台方面同不同意？” 　　“大哥，茅台肯定同意，他总不能不想扩圈，培养年轻人群群体吧？何况，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茅台的股东，而且是最大的个人股东。”陆飞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对啊！” 　　陆云一拍大腿，但面色很快一沉，“这件事我要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倒是现在，你替我参谋下，七里香要不要收购汇源？” 　　“你们要收购汇源？！” 　　陆飞一怔。 　　“倒不是马上就要收购，而是先合作，再入股，然后跟朱新礼摊牌，收购汇源。” 　　“朱新礼就愿意？” 　　“他有什么不愿意，本来想打包卖给可口可乐，结果因为国产品牌不能外卖，收购计划失败了，现在整个汇源陷入前所未有的大混乱，这两年都在亏损，估计还要亏下去。” 　　陆云摇头失笑：“要不然，也不会求我这里，想让我救蒙牛一样，也救救他的汇源。” 　　“那是朱新礼干大事而惜身。” 　　陆飞嗤之以鼻。 　　高媛媛眨了眨眼，静静听着。 　　陆飞看她呆萌的样子，噗嗤一笑，于是耐着性子，跟他说到汇源的来龙去脉。 　　朱新礼之所以要把汇源卖给可口可乐，因为预感到果汁市场，将来必然是一片红海。 　　在红海中率领“汇源”杀出一条血路，朱新礼信心不足，或者说，自认为非己所长。 　　与其殊死一搏，不如及早抽身。 　　而反过来看，果汁市场的产业链上游原材料供应——“果园”，悄然具备了逆袭之态。 　　在果汁市场蓝海时期，果园是弱势方。 　　靠天吃饭地卖水果，对果汁生产企业消化鲜果有很强的依赖，但当越来越多的厂家杀入果汁市场，竞争升级，水果原料的硬需求就会反过来让果园掌握话语权。 　　果汁赚不赚钱不好说，但果园一定赚钱。 　　把“汇源”卖给可口可乐，朱新礼是把果汁生产厂丢给对方，让对方去做市场，自己去控制可口可乐的上游水果供应链，然后，要可口可乐给他打工，跟蜜雪冰城的路子一样。 　　奶茶市场是红海，但可以掌控奶茶上游供应链，靠原材料，让加盟商替蜜雪冰城打工。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陆云笑道：“也就给我们机会，老二，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收购汇源？” 　　“可以合作，但收购就免了。” 　　陆飞摇头分析：“因为可口可乐收购作废，之前汇源在上游农业基地投资，都必须停建，而且必须重新建立销售团队和销售渠道，摔了这么大的一次跟头，汇源走下坡路是板上钉钉，与其收购这么个汇源，倒不如自己创立一个全新的果汁果饮品牌，一张白纸上好画画。” 　　“话是这么说，可渠道、工厂、推广……” 　　陆云眉头拧成一团，顾虑重重。 　　“大哥，代言和推广有我们汉唐呢，最近我们要出几档全新的综艺节目，如果是果饮果汁的话，我觉得《爸爸去哪儿》很合适，阿飞，你觉得呢？”高媛媛再看向陆飞。 　　“我只说，高总高见！” 　　陆飞竖起大拇指，半开玩笑地夸赞。 　　“哈哈，你们呐。” 　　陆云转回过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不一会儿，车抵达了酒店的门口，央妈的记者近水楼台先得月，架设着机器守在门口。 　　眼见大年三十，2011年的春晚广告，即将展开新一轮的龙争虎斗，一股又一股车流涌到现场，咔咔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陆总！” 　　陆飞牵着高媛媛的手，径直迈入会场。 　　视线当中，既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当他一亮相，不少人立刻蜂拥而上，打起招呼。 　　“哈哈，陆老弟！” 　　就在此时，爽朗的笑声传来，不是牛根升，又是谁呢，他在众人的羡慕下，和陆飞握手，称兄道弟，谈笑风生，顿时酸死一片人。 　　“陆老弟，易支付暂停第三方支付牌照这件事，有谱了吗？”牛根升压低声音。 　　“至少可以推迟到易支付整件事结束的时候，也就是说，阿狸粑粑什么时候解决易支付的问题，易支付就什么时候能拿到牌照。” 　　陆飞面带微笑：“这么一来一回，哪怕最快，也要等到12月的临时股东大会。” 　　“那岂不是太便宜阿狸粑粑，才1个多月，这件事让我们特么损失大了，蒙牛的股价也因为这个破事，这些天跌了五六个点。” 　　牛根升话里透着怨恨。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鹿云和易支付，牛老哥，我觉得阿狸粑粑集团和大股东们也是受害者，白白让鹿云得到了易支付。” 　　陆飞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陆老弟，你这话跟你当初……” 　　牛根升一惊，之前要重拳出击，狠狠教训阿狸粑粑的是你，怎么现在高抬贵手的还是你？ 　　“我们要一分为二，根本上是鹿云的问题，所以，我们要针对，也是针对是有鹿云在的阿狸粑粑，以及他的易支付。” 　　“嘿呦，的确，鹿云真的坏透了！” 　　“是啊，所以我们要针对的该是他！” 　　陆飞说完走到第一排的座位，坐了下来。 　　央视广告招标随之开始，这么空中的仪式，招标的自然不仅仅只有春晚广告。 　　除了春晚，《新闻联播》、《焦点访谈》、央视一套黄金档、《天气预报》、《朝闻天下》、《晚间新闻》、《新闻30分》、《经济半小时》、《经济新闻联播》，统统都有，七里香、蒙牛等公司自然争相抢夺。 　　一个个项目下来，9个节目的广告招标底价就已经超过100亿，最后终于轮到春晚。 　　虽然这几年的春晚节目拉垮，收视率下跌，但春晚依然是金字招牌，依然是最抢手。 　　去年的节目冠名和零点报时，以1.1099亿，和5201万元成交，创下了历史新高。 　　但这一次，再一次刷新了记录。 　　2011年这两个广告产品的标底比去年的成交价高出了1000多万、500多万。 　　陆飞就像个局外人，看着身边的大哥装逼，财大气粗地举牌子，一次、两次…… 　　豪掷千金，一口气拍下了“我最喜爱的节目”评选、春晚零点报时两个独家冠名权。 　　就这一笔，花了将近2个亿。 　　面对这样的金主爸爸，央妈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除了在台上，让陆云过足瘾，彻彻底底地给七里香来一次全方面的暴光，而且在招标结束之后，广告部主任等人走了过来。 　　“嗨呀，小陆总，稀客啊稀客！” 　　央妈领导们看到陆飞的面孔，眼前一亮。 　　一阵寒暄之后，高媛媛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奔着给自家的签约艺人多争取舞台机会。 　　“高总，你放心，现在申报的节目里，跟你们汉唐艺人有关的，审核上都通过了。” 　　戴眼镜的领导笑呵呵，比如《兰亭序》本来定的是周杰仑和林芝玲，但因为她在另外一个魔术节目亮相，干脆就让给汉唐—— 　　替代的刘师师，非常满意！ 　　毕竟，一部《步步惊心》，直接让刘师师最先尝到流量时代的红利，红遍大江南北。 　　“那么春晚主持人方面……” 　　高媛媛和陆飞互看一眼，主动提出。 　　“这……高总是想让贵公司的主持人到春晚主持吗？”戴眼镜的领导为难道，“这个恐怕很难办到，因为春晚主持人需要的能力和要求非常高，万一出错，那可是万劫不复啊。” 　　“放心，绝对不会让领导们为难，我们推荐的并不是公司的主持人，是李虹。” 　　高媛媛眯了眯眼，“您觉得她怎么样？” 　　“噢，原来是李虹啊！” 　　领导们顿时恍然大悟，且不说她跟徐磊之间的关系，就单单被邀请去给陆老爷和高媛媛当司仪，而且在那种逼格满满的世纪婚礼。 　　“如果是她，应该够资格吧？” 　　陆飞突然张口。 　　“够，当然够。” 　　某个领导看到陆老爷都为李虹开口，心里直呼难办，为难道：“但是陆总，高总，这个春晚主持人阵容，这些年一直没变，除了出现过一次闹出巨大事故，基本上就没有出错，搭配的也非常默契，这个时候换上李虹……” 　　“为什么是替换，不能再加一个？”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知道陆总有什么好办法？” 　　央妈的领导们投去问询的目光。 　　“企鹅支付准备独家赞助央妈，搞一个‘互联网＋’的红包活动，总金额，1个亿！”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活动需要一名主持人来公布兑换码，这个人选嘛……” 第756章 打造锦鲤女神 　　央妈广告招标结束，夜色昏暗下来，陆飞和高媛媛踩着月色，回到了玫瑰园别墅。 　　“你从刚才就这么一直看着我，怎么了？”陆飞牵着女人的手，在庭院里散步。 　　暮秋天凉，冷风吹得树木摇曳，树影婆娑，就见两道长长的斜影，突然定着不动。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高媛媛眼神里充满着崇拜。 　　“《甄嬛传》还没首播呢，你倒是先念上台词了。”陆飞轻轻地拍了下她的额头，“你惊喜什么？” 　　“春晚红包啊，还有公布红包兑换码的主持人！你怎么会想到这一招啊！” 　　高媛媛碍于方才陆飞和央妈领导们谈春晚红包合作和赞助，把疑惑藏在心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当然！本来我这一次给李虹争取春晚主持人的机会，没有抱多大的把握，来之前想了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么大的难题，竟然被你就这么化解了，还那么轻松！” 　　高媛媛把被风吹起的长发，撩到两侧。 　　“我只是平平无奇的首富人夫，绽放您深思熟虑的果实。”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 　　几乎不出意外，央妈跟企鹅会联手合作“春晚红包”活动，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4个时间点来公布兑换码，来抢夺“恭喜发财”四个字，好友之间，可以相互交换。 　　只要能凑齐“恭喜发财”，就可以得到分享1亿红包奖池的机会，除了钱以外，还有手机、电脑、电视机等超级大奖。 　　“算你说对了。” 　　高媛媛嫣然一笑，“不过你也是的，明明早就想到办法，干嘛不事先告诉我，害我白操心，要不然也不会傻乎乎拉上你，想让央妈的领导们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李虹一次机会。” 　　“嗨，就算没有春晚红包这个活动又怎么样，李虹想当春晚主持人，就一定可以当。” 　　“不会吧？” 　　“怎么不会。” 　　陆飞白了白眼，“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她是你闺蜜，我们婚礼的司仪，老徐的未婚妻，该帮忙，我肯定会帮，但比起你我，其实老徐出马最合适，李虹可是他的未婚妻，老徐家的正牌儿媳妇。” 　　高媛媛笑而不语，点了下头。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事算是办成了，你那位扎破喉咙歌唱的荆棘鸟朋友，现在是凤凰涅槃，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吧。” 　　陆飞捏了下她的手，然后两人走回屋内。 　　“我给李虹打电话！” 　　高媛媛露出兴奋的笑弧，一刻也忍不了。 　　“你看你，又急，八字还没一撇，等央妈把这件事定下来，然后你们姐妹再庆祝。” 　　陆飞走入暖洋洋的客厅，脱掉外套。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话锋一转，“阿飞，为什么这次春晚红包活动，不是由财付宝赞助，而是企鹅？你不是更重要财付宝吗，我哥也在财付宝，为什么是企鹅支付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财付宝足够强大，春晚红包这种锦上添花的套路，已经不适合财付宝了，反倒是企鹅支付，虽然是华夏支付的老二，但市场份额跟财付宝差了七八个点，落了下风，必须扶持起来。” 　　陆飞认真说：“以后网络支付的格局，就是财付宝和企鹅支付二分天下，这样，既可以让财付宝避开反垄断，又能打击易支付。” 　　“那你干嘛把我哥派出美利坚？” 　　高媛媛侧目而视，眼神茫然。 　　“财付宝并不是什么活动都不搞，只是重心放在海外，像欧美市场，特别是美利坚，我们在超级碗盛典砸了不少钱，拿下了一个不错的广告位，这个相当于美利坚的春晚。” 　　陆飞踩着楼梯，走到二楼。 　　“这次央妈广告位招标，你好像就抢了一个春晚开年黄金档的位置吧。” 　　高媛媛跟着他，拾级而上。 　　“因为咱们的《甄嬛传》不是定档在开年首播嘛，这么好的剧，广告效果肯定不会差，说不准开播之后，央妈还要找我补广告费。” 　　陆飞把衣服一件一件脱掉。 　　“你也觉得《甄嬛传》会大爆对不对，我也这么觉得，这剧绝对是现象级的，比《步步惊心》还要现象级！” 　　高媛媛拐到浴室里，给浴缸放水。 　　“媛媛，《甄嬛传》的网络独家播映权这些版权还没有卖吧？”陆飞问了一嘴。 　　“没有啊，怎么，你想把《甄嬛传》卖给你的哪个视频网站啊？先说好哦，私是私，公是公，价格不合适，我也没办法。” 　　高媛媛站在盥洗台前，面朝镜子卸妆。 　　“给爱奇艺吧，企鹅已经有奇点了，有自己的IP孵化工厂，以后可以跟汉唐合作，咱们批量生产IP网剧，倒是爱奇艺，在版权和制作内容这一块比较弱，资源该倾斜也要倾斜。” 　　陆飞摸摸下巴，土豆网上市八成没戏，企鹅视频暂时不上市，如今，也只有爱奇艺有这个条件、这个规模，当华夏视频网站第一股。 　　而《甄嬛传》无疑是打响爱奇艺名头，脱颖而出最好的一招，要知道，一部《甄嬛传》让楽视这些版权方赚得盆满钵满，平均每年的收益至少都是千万级，可以说—— 　　一部《甄嬛传》算是保住了荣华富贵。 　　“好好好，如果在价格相差不大的情况，我会优先考虑爱奇艺的。”高媛媛道。 　　“放心，也不会让汉唐太吃亏，爱奇艺今后会专门设立悬疑、刑侦、警察题材的迷雾剧场，不管是演员，还是制作团队，肯动少不了跟汉唐合作。”陆飞说着迈入到浴室中。 　　“呀！” 　　突然响起尖叫声，“水还没放好呢！” 　　“边冲澡边等呗。” 　　“你……真拿你没办法。” 　　此时此刻，盥洗台水龙头的水开到了最大，一股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冲击着宽大的排水口，汹涌彭拜，不可阻挡。 　　半晌，才出现一只手，把水龙头关闭。 　　滴答，滴答。 　　水龙头上，垂挂着一点一点小水滴，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增光瓦亮。 　　“这次春晚的节目就属我们最多了，恬恬、章靓颖、师师……” 　　高媛媛躺在浴缸里，靠在男人怀里。 　　“也别太在意春晚，现在的春晚，跟以前不一样，造星能力远大如从前，将来，或许还会颠倒，不是上了春晚就出名，而是出名的被请上春晚，一起数‘星星’。” 　　陆飞一手扶碗，一手控球。 　　“嗯，我们正在按你的思路转，打造一批流量实力派和流量偶像派，总之就是要有流量。”高媛媛轻轻地洒了下水，“不过不敢随便在蜜蜜、恬恬她们这些已经成名的试，没经验，怕出错，我们准备先找个试验品实验。” 　　“谁？” 　　陆飞好奇。 　　“一个叫‘赵立颖’的，冯裤子推荐的，以前签的是华宜，现在在横店跑龙套，还不错，《新还珠格格》的‘晴儿’，就找她演的。” 　　高媛媛笑道：“值得栽培一下。” 　　“唔，那就拿她练练手。”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不过也有不用练手的，比如这次春晚红包活动，我就可以打造出一个锦鲤人设。” 　　“锦鲤人设？” 　　高媛媛回头望向他，满眼疑惑。 　　“就是幸运之神，但凡是拜过锦鲤的，好运自然来。”陆飞粗略地一解释，“恬恬、师师、杨蜜啊，你从里面挑一个，然后给她做个表情包，挂在微博上，接下来就不用管了，一切由我来运作，我会把她包装成受幸运之神眷顾的‘福气女神’，就像旺夫一样。” 　　“你这个‘锦鲤人设’，倒是蛮独树一帜，可真的能让人相信信她的人，能带来好运？” 　　高媛媛沉吟半晌，立人设是明星为了提升知名度惯用的一种手段，老干部、学霸、富二代、演技派等等，但很少有不翻车的。 　　毕竟，越缺什么，越补什么。 　　“你现在该想的是要给谁。” 　　陆飞自信满满。 　　“赵立颖？” 　　“太浪费了，而且她的名气不够，费时费力，而且效果还差，就从四小花旦里选吧。” 　　“你觉得刘亦飞怎么样？” 　　高媛媛反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会想到她？” 　　陆飞不禁诧异。 　　“是这样的。” 　　高媛媛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 　　四小花旦里，景恬现在正当红，影视歌三栖，现在已经参演了好莱坞几部女二的戏份。 　　杨蜜已经完成了好莱坞镀金，可以回国，发展国内事业，除了新的小妞电影，还有重点推出的青春怀旧类型片，第一个项目—— 　　《致青春》。 　　“师师就更不用说了，一部《步步惊心》，就追上了恬恬、蜜蜜这么多年积攒的人气，而且很快就要参与中韩合拍的《分手合约》。”她微笑道，“相比之下，刘亦飞现在遇到事业瓶颈期了，凭她自己，突破不了。” 　　“这能怪谁？要怪只能怪她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妈妈，非要搞什么作坊式经纪人？她有这个能力吗！她懂人设定位、职业规划嘛！”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轻蔑，“对了，刘小莉现在还是刘亦飞的经纪人吗？” 　　“怎么说呢，算半个吧，经纪约转到曾丽姐的工作室，业务上由虹姐来管，她妈妈只负责刘亦飞生活上的安排，相当于助理吧。” 　　高媛媛露出一抹笑意。 　　“哟，终于变聪明了。” 　　陆飞挑了挑眉。 　　“某人的警告凑效了呗，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把‘锦鲤人设’白白给刘亦飞，包装她这么个有前科的。”高媛媛幽幽道，“既然签了，就要用，签了又不用，不等于是雪藏吗？好歹我们替她挡下了华宜的封杀，怎么也要拿出一些东西，要不然，这忙不白帮了嘛。” 　　“咱们的高总，已经是名合格的资本家。”陆飞咂摸着嘴，眼神玩味。 　　“再说！” 　　高媛媛娇羞地瞪了一眼。 　　“所以你确定要给刘亦飞？” 　　陆飞追问。 　　高媛媛又想了想，认真道：“我还是想给她，我想用‘锦鲤’人设冲一冲她的‘天仙’人设，虽然这个人设很不错，听上去很高大上，可一直仙着也不是办法，已经把她的戏路锁死了。”接着叹了口气，“关键她的演技、脸型，都不适合大银幕，再加上她的人设，好像只能框死在古装偶像剧里，虹姐、丽方和我都想过，怎么才能帮她撕掉这个标签。” 　　“不合适。” 　　“给刘亦飞不合适？你就这么抵触她嘛，你这人，当初招她进来的是你，现在又不给资源，让她自生自灭的也是你，那你当初招她到汉唐来干什么呢？难不成你是想……” 　　“啪！” 　　陆飞轻轻地拍了下她的额头。 　　“啊！” 　　高媛媛故作吃痛，捂住自己的额头。 　　“别无端联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刘亦飞并不适合‘锦鲤’人设。”陆飞摇头道。 　　“为什么？”高媛媛惊讶。 　　“锦鲤人设可不仅仅是安个头衔这么简单，接下来的运营才是关键，要让人相信锦鲤女神真的有气运，信她就能得到好运气。” 　　陆飞没好气地白了眼，“你觉得刘亦飞可能吗吗？别忘了她已经扑了多少电影？” 　　“噗，还真是。” 　　高媛媛笑得前仰后合。 　　陆飞还是嘴上留情，刘亦飞在《功夫之王》前后，相差简直悬殊，不是在扑街，就是在扑街的路上，能搞个收支平衡，不亏不赚就已经谢天谢地，就她这种情况，能当锦鲤吗？ 　　“你也不要这么说，刘亦飞扑得多，别人也不少。”高媛媛撅起嘴巴，“师师、恬恬、蜜蜜，哪怕是曾丽姐，也不敢说十拿九稳，主演的电影，部部都能大卖，太强人所难了。” 　　“所以为了打造和维持这个人设，我们必须砸顶尖的资源，你觉得砸刘亦飞值得吗？” 　　陆飞直勾勾地盯着她。 　　高媛媛一时无语，思索一番摇摇头。 　　“对吧，我看景恬或许师师，最好是师师，趁热打铁，《步步惊心》让她爆红，再加上‘锦鲤’人设，咱们汉唐的第一个流量明星，算是成了。”陆飞说，“你觉得呢？” 　　“师师啊？” 　　高媛媛勾起一个笑弧，“也不错。” 第757章 鹿云出局，滚出阿狸 　　“谢谢媛媛姐！” 　　刘师师从高媛媛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来时脚步沉甸甸，走时轻飘飘，嘴里哼着调。 　　伴随着电梯缓缓落下，只听“叮”的一声，并没有抵达她想要的楼层，但意外地看到穿得严严实实的杨蜜，两道目光交汇碰撞。 　　“师师！” 　　“蜜蜜！” 　　刘师师又惊又喜。 　　下一秒，两人拥抱在一起，整个电梯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橘气，混杂着香水味。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杨蜜和她寒暄了之后，莞尔一笑。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师师倍感意外。 　　“你说呢，你高兴的时候总是昂着下巴哼着歌，根本兜不住心事。”杨蜜压低声音，“是不是你拿到什么好片约，还是代言啦？” 　　“我们出去说。” 　　等电梯门打开，刘师师拉着闺蜜，来到汉唐专门为内部员工提供的咖啡店里，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服务员端上了两杯柠檬水。 　　“快说快说。” 　　杨蜜掐了掐她的脸蛋，急不可耐。 　　“唔，就是陆大哥和媛媛姐准备给我包装一个‘锦鲤’人设。”刘师师说出来龙去脉。 　　“嘶～” 　　杨蜜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柠檬水，话里酸溜溜道：“师师，你真的……我真羡慕你啊。” 　　“讨厌，你是不是在挖苦我！你回国之后，马上拿到那么多代言、那么多资源，你还羡慕我啊？我羡慕你才对呢！” 　　刘师师露出娇憨的表情。 　　“再多，也没有《步步惊心》的好，你一部电视剧，赶上我连轴拍十部的效果，你说气不气人。”杨蜜没好气地捏了捏闺密的脸蛋。 　　“唔。” 　　刘师师拍了下她的手背。 　　“何况这个‘锦鲤’人设还是学长亲自给你打造的，亲自诶！这说明什么，说明学长很重视，而且学长指名道姓找你，你要发达了！” 　　杨蜜越喝越酸，为什么不是我？ 　　我也可以当锦鲤！我也有大气运！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媛媛姐说本来定的是亦飞，但选来选去，运气好选了我。” 　　刘师师深知她在羡慕嫉妒恨，于是搬出了她更恨的刘亦飞，故意刺激闺蜜的神经。 　　“啊！她啊！那还好，选中的是你。”杨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心里的酸意化了一半。 　　“你别总那么对亦飞，你现在已经把她远远地甩到后头，就不要再计较了。” 　　刘师师好声好气地劝和。 　　杨蜜扬扬手，并不想谈刘亦飞，话锋一转，“诶，那你打算怎么谢谢学长啊？学长可是亲自点你当‘锦鲤’女神。” 　　刘师师红着脸，“还能怎么谢，圣诞节的时候，我准备送一份礼物给他，蜜蜜，你说送什么好啊？陆大哥貌似什么都不缺。” 　　“正好，我也要给学长买圣诞礼物，要不一起吧。”杨蜜玩味地眨了眨眼，“要不要再给吴奇龙准备一份啊？” 　　“他？为什么啊？” 　　“咦，师师，你跟他……” 　　“我现在早就不跟他联系了，要不是《步步惊心》宣传需要，微博我都不会关注。” 　　刘师师摇了摇头。 　　“啊，你从戏里摆脱出来了！” 　　杨蜜捂嘴，不免吃惊，要知道年初杀青的时候，自己这位闺蜜，可是一头栽在马尔泰诺曦的影子里，一门心思地念叨着吴奇龙。 　　“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你怎么能凭空污我清白呢。”刘师师轻拍她手臂，“那都是炒作！按媛媛姐说的，就是CP捆绑营销，现在营销结束了，当然就冷处理了啊。”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天天不让人喊自己我‘马尔泰诺曦拉’，怕自己出不来。” 　　杨蜜用戏谑的口吻说。 　　“早好了！” 　　刘师师不禁羞红，现在占满她脑子的影子早就不是吴奇龙，而是另一个男人。 　　“可惜了，那你就不用找学长打针了。” 　　杨蜜语气里透着一丝遗憾。 　　“你要死啊！” 　　刘师师心虚地瞪了眼，“我不理你了，我现在要出发去海龙大厦了，陆大哥要当面跟我说这个‘锦鲤’人设，一会儿见，拜拜～” 　　海龙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阿飞，真像你说的一样的，土豆网上市黄了！”徐磊又是兴奋，又是无奈。 　　“黄了？” 　　陆飞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对，王微的前妻知道土豆网上市，知道他故意资产作假，可能心存报复，在这个关键节点上，要跟王微打官司。” 　　徐磊摇头失笑：“因为财产纠纷，土豆网只能延期上市，想在上市，至少要等2年。” 　　“看来我们对赌是赢定了。” 　　陆飞喝了口咖啡，抖擞精神。 　　“王微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原以为土豆网会是第一个在美股登陆上市，而且万无一失，没想到闹出这么个破事！” 　　徐磊骂骂咧咧，毕竟土豆网上市他也是出工出力，相当于之前的工作都做了无用功。 　　“这也是好消息，土豆不行，就让我们爱奇艺上市。”陆飞露出一抹笑意。 　　“最快明年，爱奇艺就能登陆纳斯达克版块，不过在此，要做好最后一轮融资。” 　　徐磊抬眼望去，“另外，B站的调研投资我们做完了，融了20％股分，花了50万。” 　　“50万美刀？” 　　“RMB！A站整个网站打包出售也才400万rMB，能给50万，对B站来说，已经是溢价，至于以后的估值，就要看未来发展。” 　　“就先搁着吧，接下去的重点，是圣诞购物节和财付宝，镪东、张永负责第一个，你作为飞购的代表，配合高团他们做第二个。” 　　陆飞说到自己，自然是为企鹅保驾护航，全程负责这第一次的春晚红包活动。 　　“央妈那边怎么说？” 　　“当然是一路开绿灯。” 　　“这么爽快？” 　　“春晚这些年收视率一直在下降，央妈也着急，一直在想办法革新节目，我这个互联网红包的思路，算是正中他们的心意，不仅不用多出一分钱，而且能把观众拉回来看春晚。” 　　“说到这里，嘿嘿，李虹上春晚，兄弟我谢谢啊。”徐磊主动地替他续上咖啡。 　　“谢什么，举手之劳，而且我不出手，难道你办不成？”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不会像你一样办的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第一次春晚红包活动怎么不让财付宝来，多好的主意啊，可太便宜企鹅了。” 　　徐磊咂摸着嘴。 　　“比起春晚红包，财付宝目前要做的就是稳，把海内外的业务稳住。”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财代销理财、保险业务怎么样了？” 　　“基本上没问题，开年就能推出。” 　　徐磊认真回答，比如在理财方面，财付宝上架的银行理财产品、基金产品分为3个层级，覆盖低风险、中低风险、中风险。 　　又比如保险，除了基本保险险种，还会陆陆续续上架了惠民保、车险、公益保险、养老金、积蓄金、教育金等品种，至少150个。 　　业务范围，遥遥领先于易支付！ 　　“这可是我们独一份的生意。” 　　陆飞瞧了瞧桌面。 　　“当然！目前支付平台最多拿到第三方金融牌照，哪像财付宝，又有基金销售牌照，又有基金支付牌照，而且背靠四大行，基金上跟中信、中金上有往来，易支付根本没法比！” 　　徐磊昂起下巴，不免得意。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呦，八成是你的‘锦鲤女神’来了。” 　　徐磊笑眯眯道：“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先聊。”站起了身，走出门外时，刚好和刘师师擦肩而过，就见她格外拘谨，坐立不安。 　　“站着干嘛，坐吧。” 　　陆飞笑道：“水，还是咖啡？” 　　“水。” 　　刘师师坐在他的正对面，又紧张又兴奋，说话颤颤巍巍：“陆大哥，谢谢你选我当‘锦鲤’女神，媛媛姐说让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歧义？ 　　陆飞摆摆手，“不用紧张，我们早就做好计划方案，你只要配合，基本没问题。” 　　刘师师直勾勾地盯着他，“陆大哥，媛媛姐说是你钦点我当锦鲤女神是吗？” 　　“因为你最合适。”陆飞道。 　　“嘻嘻，是吗！”刘师师心头一暖。 　　“也算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吧。” 　　陆飞挤眉弄眼，突然不正经起来。 　　“圣诞礼物！” 　　刘师师霞飞双颊，“谢谢陆大哥。” 　　“对了，你跟吴奇龙之间还有接触吗？” 　　陆飞翘起腿。 　　“没有，早就没有了！”刘师师连连摇头。 　　“那就好，以后要注意入戏的问题，要把现实和戏分清楚。” 　　陆飞和刘师师闲聊了两句，就让刘师师去找企鹅分公司，没有注意到她落寞的眼神。 　　一直到推开大门，刘师师总是若有若无地瞄向陆飞的侧影，一个不留神，差点跟徐磊撞了个满怀，当看到他戏谑的表情，顿时红脸。 　　看她羞答答地跑开，徐磊嘿然一笑，“阿飞，你这位‘锦鲤’女神百分百对你有意思。” 　　“咳咳，谈正事！” 　　陆飞清了清嗓子，“阿狸粑粑的临时股东大会就在这几天要召开了吧。” 　　“为了避开圣诞购物节，鹿云提前到了12月初。”徐磊脸色一变，异常严肃。 　　时间飞逝，12月5日。 　　距离阿狸粑粑的临时股东大会召开，还有20分钟，偌大的会议室里，大大小小的股东，陆陆续续出席，几乎座无虚席。 　　就连雅虎、软银的代表，都已经到了，唯独最前面留给鹿云和蔡崇鑫的位置，还空着。 　　他们两个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 　　“孙彤雨那边怎么答复？” 　　鹿云眉头紧皱，眼眶发黑。 　　“你觉得呢？当然是拒绝！” 　　蔡崇鑫摇头失笑，阿狸粑粑董事局的席位一共5个，毫无疑问，软银和雅虎占3席，本来属于他们的两个席位，因为孙彤雨这个变数，而变得不再是胜券在握。 　　就凭孙彤雨得到软银和雅虎的支持，又是阿狸的CEO，很难数说不能夺下一席董事。 　　“崇鑫，看来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这一届你全力支持我当董事，努力保持住我董事长的位置，下一届，我推你接任。” 　　鹿云眯了眯眼，“你觉得怎么样？” 　　“看来只能牺牲我了。” 　　蔡崇鑫面不改色，看不出喜怒。 　　“崇鑫，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还担任董事长，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就可以继续当阿狸粑粑这个家，哪怕孙彤雨有雅虎、软银撑腰，跟我们作对！” 　　鹿云很无奈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蔡崇鑫沉着脸，走到前头。 　　鹿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想，双双进入气氛压抑的会议室。 　　在重新推举董事长、副董事长以及5名董事之前，股东们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一个个开炮，炮口一致对准鹿云，尤其是—— 　　易支付私有化色问题。 　　鹿云自知理亏，哪怕是平时说的天花乱坠，口才无敌，现在也是有苦难言。 　　眼看他被围攻，蔡崇鑫终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宣布开始投票选举董事。 　　鹿云扫视一圈，跟自己的嫡系，以及自己的盟友眼神交流，但当和蔡崇鑫对视时，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丝复杂的情绪，理不清。 　　“孙正义，当选！” 　　“巴茨，当选！” 　　“孙彤雨，当选！” 　　当“孙彤雨”的名字报出之时，立刻全场哗然，董事席位只有5席，那就意味着，蔡崇鑫和鹿云里面，至少有一个要被踢出董事局。 　　阿狸粑粑，真的要变天了！ 　　气氛越来越凝重肃穆，落针可闻的会场中只有主持人的声音，看到孙彤雨当选的结果，鹿云心里沉甸甸的，眼睛瞥向蔡崇鑫。 　　过意不去！ 　　毕竟易支付私有化整件事，完全是自己独断专行，结果让蔡崇鑫替自己扛下了一切。 　　“蔡崇鑫，当选！” 　　主持人宣读完最后一人，全场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鹿云竟然落选了董事！ 　　“什么！” 　　鹿云两眼圆瞪，哪怕经历再多大风大浪，此时也无法承受，猛地看向蔡崇鑫。 　　“骚瑞，杰克。” 　　蔡崇鑫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崇鑫，你……你……” 　　鹿云脑子嗡嗡作响，陷入一片空白，视线所到之处，就见孙彤雨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就见软银、雅虎派出的代表，面若寒霜。 　　股东会选举董事之后，接下来将由董事会成员进行投票选举，以得票的多少、来决定董事长和副董事长人选。 　　“副董事长，孙彤雨，全票通过！” 　　“董事长，蔡崇鑫，全票通过！” 　　一下子，全场目光都投向了蔡崇鑫和鹿云，只见鹿云心头一颤，双手紧紧攥拳，指尖开始发白，又一松：“崇鑫，为什么？” 　　“杰克，你做的太过分了！” 　　蔡崇鑫脸上毫无歉意，“我不能再容许你把阿狸粑粑带到阴沟里，该做个了结了。” 　　“所以你背叛我？” 　　鹿云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你不是我的上级，我也不是你的下级，我没有理由替你背锅，也谈不上背叛不背叛，要说源头的话，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杰克！” 　　蔡崇鑫站了起来，走向演讲台。 　　“恭喜啊！” 　　伴随着一阵阵掌声和庆贺声，孙彤雨故意绕了个圈，走到鹿云身旁，压低声音说： 　　“亲爱的鹿总。” 　　“你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说完，迎着震怒的鹿云，揶揄道：“噢，飞购的陆总让我转告你一句，这不是结束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结束，好戏还在后头呢！” 　　陆、陆飞！！ 　　鹿云瞳孔地震，气血上涌，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天杀的陆飞！怎么老是有你！ 第758章 美妙的圣诞礼物 　　蔡崇鑫！ 　　孙雨彤！ 　　陆飞！ 　　奸贼！恶贼！狗贼！无耻之贼！ 　　在临时股东大会上大败而归的鹿云，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时不时从里面传出打砸的声音，摔碎的声音，气急败坏的骂声。 　　本来以为只有他这模样的，能叛变！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蔡崇鑫这个贼眉鼠眼也叛变我啦！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背刺我！ 　　包括秘书在内的嫡系，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面面相觑。 　　索性掉头先回会议室，跟蔡崇鑫表忠心，一下子，本来站满人的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眼见他眼宾客，眼见他人走茶凉。 　　然而就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敲门的赫然是孙彤雨，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谁！” 　　鹿云把龙泉剑收回剑鞘。 　　“我，孙彤雨，鹿总。” 　　孙彤雨直截了当地说出口，本来吵闹的屋内随之安静下来，就听到一声“请进”。 　　推门而入，只见地上满地碎片、废纸和文件，杂乱无章，而鹿云，此时握着龙泉剑，脸上满是愤怒和恨意，像极了乌江自刎的项羽。 　　“马上喊人过来打扫一下。” 　　孙彤雨找个借口，支走了秘书。 　　“怎么就只有你来，蔡崇鑫呢？他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是心虚了！还是觉得没有脸面对我这个老朋友！”鹿云咬牙切齿。 　　“都不是。” 　　孙彤雨冷冷一笑，“蔡董正在跟雅虎、软银以及其他股东讨论怎么处理易支付私有化，以及接下来阿狸粑粑的规划布局。” 　　“那你不在那里呆着，跑来我这儿，呵呵，是来看我笑话的吧。”鹿云瞥了一眼。 　　“当然要看，但我没这么无聊，一直看。”孙彤雨笑道，“你也不用装什么受害者，也不要把错归咎于我跟蔡崇鑫，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的错，是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把阿狸粑粑搞成这个样子？” 　　鹿云一怔，一言不发。 　　“是你！就是你！” 　　孙彤雨不满道：“我们18罗汉帮你创业，打江山，帮到阿狸粑粑上市，没想到啊没想到，刚一上市，你就过河拆桥，你想扶持卫哲，没问题，我也愿意配合，为什么不跟我事先商量！” 　　“如果不是你怕飞购，怕陆飞，我为什么要把你换掉！”鹿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难道你不怕？”孙彤雨反问。 　　“我怕，但我更想干翻他！你呢？你怕陆飞！觉得阿狸粑粑永远不可能超越飞购。”鹿云坦白说，“一个害怕敌人的元帅怎么能统领阿狸粑粑，干翻飞购？” 　　“那你和卫哲击败了吗？一个引咎辞职，一个被投票出局。”孙彤雨揶揄道。 　　鹿云一时无语，竟无法反驳。 　　“跟飞购斗了这么久，烧钱烧不过，失败！创意玩不过，失败！规模比不过，失败！到头来，还不如陆总另立的‘美团’，失败中的失败！把阿狸粑粑折腾这么失败的样子，你竟然跟我说干翻飞购？” 　　孙彤雨语气里透着不屑。 　　鹿云憋红着脸，强压怒火。“所以你的意思就不争了，干脆跟陆飞投降，岂不更好？” 　　“投降至少输一半，按你这么搞下去，要把阿狸粑粑的老本都赔光，那句话怎么说的，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孙彤雨嗤之以鼻。 　　“如果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话，你可以不用说了。”鹿云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说正事，我来是要告诉你，集团会把彭蕾召回来，负责支付业务，易支付总经理的职务，你找其他人吧！”孙彤雨说道。 　　“……” 　　鹿云刚妖发作，但转念一想，彭蕾跟孙彤雨是夫妻，会不会她也背叛了我？ 　　或者已经背叛了？ 　　很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易支付私有化的小道消息怎么可能会泄露的这么快，而且一直查不到到底是怎么泄的密，谁泄的密。 　　无论是真还是假，孙彤雨当了CEO兼副董事长，彭蕾也不合适继续呆在易支付。 　　于是，借坡下驴，答应了下来： 　　“好，彭蕾回集团，我没意见。” 　　“还有，易支付的处理方案初步下来了，由我代表股东跟你谈补偿的问题，在此之前，阿狸粑粑所有平台都会中止跟易支付的所有合作，包括关闭支付接口，一直到谈妥为止。” 　　孙彤雨说的一板一眼。 　　“你说什么！” 　　鹿云本来缓和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易支付可是自己惟一的棋子！ 　　而现在被当成命门，彻底拿捏住了，没了阿狸粑粑全平台支持的易支付，市场份额可能连1％都拿不下来，那私有化不白干了吗！ 　　“反正易支付牌照审批被冻结，不能正常营业，我希望补偿方案能尽快完成，我相信你也会同意的。”孙彤雨摆摆手，“最好能在圣诞节之前，这样的话，可以当圣诞礼物送给雅虎和软银，蔡董那边，也能帮你们双方缓和矛盾，要不然，易支付未必能回到阿狸体系。” 　　“如果我不答应呢？” 　　鹿云态度硬上三分。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还有财付宝、企鹅支付，蔡董跟我都商量好了，会继续续约，到时候，拖个一年半载，阿狸粑粑没什么关系，易支付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孙彤雨心里窃喜。 　　“你！” 　　鹿云暗自苦笑，没了阿狸董事长，甚至董事的身份，他们俩之间的攻受异形了。 　　易支付和财付宝的竞争，也彻底凉凉。 　　易支付没了阿狸粑粑当靠山，没有了烧钱式的补贴，怎么可能卷的赢财付宝它们！ 　　“最后一件事，我作为彭蕾的丈夫，看在你这么多年提携栽培她的份上，给你提一个醒，陆总对易支付还有后手呢，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孙彤雨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陆……陆飞……” 　　鹿云咬牙切齿，他这是赶尽杀绝啊！ 　　“呵呵，好戏还在后头。” 　　孙彤雨不打招呼，扭身就走，当迈出办公室一只脚时，余光看了眼，嘴角微微上扬。 　　最深远的恐惧，莫过于未知的恐惧。 　　原子弹最具威慑力的时候，不是引爆的时候，而是有这么个核武器一直悬在头上。 　　而后，阿狸粑粑在官网、微博官方账号等多个渠道，官宣了临时股东大会选举结果。 　　创始人鹿云落选，一下子全网沸腾！ 　　不管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都想不到“易支付私有化”这么个导火线，会让阿狸粑粑引爆出这么大的震动，但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鹿云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也因为“鹿云被罢免了董事长职务”，还甚嚣尘上的“易支付私有化”事件，热度开始骤减，舆论也转移到娱乐圈的明星八卦。 　　但显然，阿狸并没有打算冷处理。 　　在平安夜的时候，易支付股权转让有了新的眉目，双方正式和解，签署协议。 　　“易支付控股公司承诺在上市时予以阿阿狸粑粑集团一次性的现金回报。回报额为易支付在上市时总市值的37.5％（以IPO价为准）。” 　　“阿里粑粑集团董事会主席蔡崇鑫表示，在过去的几个月，我们和软银及雅虎一起进行了坦诚和积极的沟通，达成了一个兼顾各方利益的协议。这个协议对阿狸粑粑集团的所有员工、客户和股东们都是有利的，最重要的是，可以确保支付宝拥有牌照并且安全、健康、稳健地可持续发展……”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烧得很旺啊。” 　　陆飞拿着遥控器，两眼注意着电视。 　　“哈哈，现在鹿云就真的像条丧家犬了，以后估计爷没法兴风作浪了。” 　　徐磊嘿然一笑。 　　“还是要斩草除根，接下来轮到财付宝和企鹅支付，来给他一个透心凉，彻底绝了他做大做强支付业务的野心。” 　　陆飞晃了晃腿，胸有成竹。 　　“不过那个蔡崇鑫和孙彤雨可不老实，说好的承诺不兑现，明明不准易支付再接入阿狸粑粑任何一个平台！”徐磊沉下了脸。 　　“可以理解，刚达成和解，不重新接纳进自己的体系，不是让人笑话。” 　　陆飞摇了摇头，“反正牌照没下来一天，易支付一天不能运行，现在要紧的是，蔡崇鑫有没有派人和我们谈支付合同续约？” 　　“在接触了。” 　　徐磊点了下头，“费率就是之前谈好的数儿，只要阿狸同意续约交钱，其他被鹿云串联起来的这些抵制财付宝、企鹅支付的互联网平台和公司，也就老实了，肯定乖乖交钱。” 　　“也不能它们交，我们就收，杀鸡儆猴，找几个有点名气的中等网站，杀一杀。” 　　陆飞敲了敲桌面。 　　“好！我找几个好收拾的收拾。” 　　徐磊点了下头，“中东那边最近爆发茉莉花运动你知道吗？” 　　“嗯，很有可能是卢锡安、喜来莉搞出来，虽然替它们感到不幸，但怎么说呢，从我们的利益考虑，局势越动荡，对我们越有利。”陆飞点了下头，“年初我们在迪拜这些阿联酋国家的投资，很快就能见到回报了。” 　　“是啊，中东一乱，置身事外的迪拜这些国家，就因祸得福，成了首屈一指的避风港，周边的热钱都会涌入到迪拜，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走出泥潭。” 　　徐磊笑道。 　　“迪拜港也要提上日程了。” 　　陆飞给他的杯子里续满水。 　　“跟我透个底，你跟媛媛支持的那家融创地产，吃了不少迪拜的地皮和楼盘吧？” 　　徐磊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 　　“亿点点，都是迪拜爆发债务危机遗留下的烂尾工程，当时贱价收的，还挺便宜。” 　　陆飞嘴角一翘。 　　“靠，你小子这下又要发横财了！” 　　徐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迪拜房地产市场有复苏的迹象，曾经的烂尾楼肯定要再度开工，就连新楼盘，也蠢蠢欲动。 　　这个项目，陆老爷要挣大发了！ 　　一念至此，吞了吞口水，“那个、那个，阿飞啊，看在我们是铁哥们的份上，拉兄弟一把，给口汤喝呗。” 　　“你还缺这俩钱？” 　　陆飞一愣。 　　“还有几个哥们，他们可不像你，随手一指，就点石成金。”徐磊直言不讳道。 　　“就是上次投资茅台、阿狸的那批人？”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有个可以影响一下易支付审批流程的速度。”徐磊露出一抹坏笑。 　　“可以！” 　　陆飞点了下头，“除了迪拜，其实阿联酋其他国家也免费送了我好几套房产吧，炒地皮也行，炒房子爷可以，你们考虑下吧。” 　　“嘶，阿联酋那么多国家，那你岂不是有几十套？”徐磊倒吸一口气。 　　“没那么夸张，但我也不白拿，这都是广告费，到时候，他们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世界首富在这里买楼盘投资，还要不定期定居。” 　　陆飞笑道：“你说我这个世界首富的光环效应，值不值这些个房子。” 　　“值！就冲你陆飞的名声，迪拜塔跟你姓都行，行了吧。”徐磊半开玩笑道。 　　“诶，这话你就说对了，迪拜还真有这个意思，把迪拜塔改叫‘陆飞塔’，不过我拒绝了，换成了让他们配合复芯投资ASML的支持，自愿给我们当壳。” 　　陆飞得意地喝了口水。 　　“嘚嘚嘚，再说下去，不能好好做朋友了。”徐磊霍地站起身，“不早了，我要陪虹虹过平安夜了，走了啊。” 　　目送着他离开办公室，陆飞转头，望向窗外，天色昏暗，一片漆黑，就在此时，手机铃声不停响动，其中就有刘师师和杨蜜的短信。 　　两人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这礼物必须亲自去收，于是坐车来到她们指定的别墅。 　　然而，开门的只有杨蜜，一身麋鹿套装。 　　“就你？师师呢？”陆飞玩味道。 　　“在换衣服呢。” 　　杨蜜笑着推他去浴室，“学长也要换，不过换之前，先洗个澡，水已经放好了。” 　　“你呀你，总是给我弄出点新花样。” 　　陆飞看到递来的圣诞老人装，哭笑不得。 　　“咳咳，学长，这很正常啊，师师不是马上要当‘锦鲤女神’吗，是不是该开个光啊？” 　　杨蜜扬起一抹邪气的微笑。 　　“你啊。” 　　陆飞咂摸着嘴，阿弥陀佛，开光也就是给心爱之物，或者注入灵性和能量的仪式。 　　注入灵魂！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陆大哥来了”，刘师师穿着和杨蜜同款的cosplay装而出。 　　陆飞立马意识到—— 　　圣诞老人，该干活了！ 第759章 制裁逻辑？ 　　咚咚咚，冷风吹得窗户响动，玻璃上结成的水雾，凝成水珠，一粒一粒滑落下来。 　　陆飞被吵醒，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左臂上有一股压力，而右臂上的人，却不见了。 　　盯着刘师师清冷优雅的面孔，耳畔边传来一阵阵水流的声音，毫无疑问，来自卧室。 　　“哗啦。” 　　听到动静，正在淋浴的杨蜜转过头。 　　透过玻璃隔断，看到陆飞来到马桶前，不一会儿，伴随着冲水声，走到盥洗台前洗了洗手，然后拿起牙刷，挤出牙膏。 　　“学长。” 　　“嗯？” 　　“嘻嘻，我们的圣诞礼物怎么样？” 　　杨蜜裹着浴巾，从隔断里走出来。 　　“挺不错，你设计的？” 　　陆飞眯了眯眼。 　　“我就出了个主意，主要是师师自己愿意，要不然，怎么逼也没用。”杨蜜笑嘻嘻道：“学长，师师她从很久之前就喜欢呢，这次你又给她量身打造‘锦鲤女神’人设，这一感动，就把自己给送来了。” 　　“这丫头！我已经当面跟她讲得很清楚，‘锦鲤女神’这个人设，不是专门给她，是因为她适合，所以选择她。”陆飞刷着牙齿。 　　“嘿嘿，师师可不管这些呢。” 　　杨蜜替自己的闺蜜说着好话。 　　“咕噜，咕噜。” 　　陆飞刷完牙，漱口水，然后吐了出来，“这个也是公司的一个尝试，成功的话，师师就会是我们打造出的第一个顶流明星，照着她的模式，你、恬恬会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么学长，我适合什么人设啊？” 　　杨蜜瞥了眼正在放水的浴缸，接着递上了热毛巾，两眼紧紧地盯着男人。 　　“你嘛，大蜜蜜怎么样？” 　　陆飞玩味地上下打量了下，视线落在她胸前的八两肉，可比刘师师多了四两。 　　“学长！” 　　杨蜜娇嗔地瞪了眼。 　　“是不是看到师师又是《步步惊心》，又是‘锦鲤女神’，急了，馋了师师的资源？” 　　陆飞仿佛看穿了一切，嘴角上翘。 　　杨蜜虽然裹着浴巾，倒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赤条条的小狐狸，索性认了，“学长，我就是太想进步了。” 　　“你看你，又急。” 　　陆飞擦了擦脸，随后拿出剃须刀。 　　“我也想像师师一样，我也想当顶流明星。”杨蜜话说出口，臀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 　　陆飞摇头失笑，“你觉得师师有的，你会没有吗？至于让你心急成这样吗。” 　　“学长，我错了。”杨蜜一个激灵。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的，你不要能急，知道吗！”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有意透露：“你想和师师一样，这样吧，也给你量身定制一部S级流量的古装仙侠剧好了。” 　　“学长！！” 　　“古装剧可是最容易让人爆红，一剧顶流的，这个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深有感触吧。” 　　“嗯嗯嗯。” 　　杨蜜连连点头，回想自己的出道，可不就靠《仙剑1》的林月如，《仙剑3》的唐雪见，让自己火起来的吗！ 　　刘亦飞是如此，刘师师也是如此。 　　“你靠《仙剑》走火，干脆再来一部游戏改编剧吧。”陆飞眼珠骨碌一转，“正好，企鹅投资的一家叫‘烛龙’的公司，前些时候上市了一款《古剑奇谭》，我准备让企鹅视频和汉唐合作，开发这个IP，将来就像仙剑系列一样，你明白这部剧的分量和价值吗？” 　　“明白，明白，学长！” 　　杨蜜幽幽道：“那刘亦飞将来会不会……” 　　“要不把她那份都让给你？” 　　陆飞眯了眯眼。 　　“不不，学长。” 　　陆飞咂摸着嘴，陷入短暂的思考。 　　企鹅的游戏业务部门，光是投资，已经布局全球，棒子、霓虹、美利坚、华夏，大大小小的游戏公司或者工作室，都有企鹅的影子。 　　加上引入了Steam、Wegame平台，给国产单机游戏提供了一个付费下载的平台，再加上严厉打击游民星空这些破解游戏的网站，总算把被《血狮》坑到无底深渊的国产单机游戏，狠狠地回了一波血。 　　网游、手游，就更不要说了。 　　企鹅专门设立了大学生游戏制作大赛，以及游戏公司创业大赛，就是做风险投资。 　　那个米哈游，快到碗里来！ 　　“学、学长。” 　　杨蜜弱弱地承认自己错了。 　　“别急懂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也不要太执著于顶流偶像，这个在以后绝不是什么好人设，古装剧也不要多演，你一个电影咖，该混的永远是电影。”陆飞拍了下她的脸，“多打磨打磨演技，争取多拿几个奖。” 　　杨蜜心服，口服，给她什么，都是陆老爷给我的恩赐！ 　　“过来吧，我要洗澡。” 　　陆飞刮完胡子，用毛巾又擦了把脸。 　　杨蜜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让陆飞好好地享受了一番，两人出来的时候，太阳竟然出来了，阳光照在刘师师的脸上，她依然侧躺着。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陆飞穿上衣服，径自出门。 　　杨蜜一汪春水地望着他离开，立马小跑回卧室里，没好气地一掀被子。 　　“好了，学长走了，别装睡了。” 　　“你干嘛啊！” 　　刘师师立刻像受惊的猫，一下子弹了起来，视线中，看到了床单上那一抹梅花。 　　双颊瞬间通红，整个人缩到被子里。 　　“呦，咱们的小狮子现在害羞了，怎么昨天的时候那么……”杨蜜勾起嘴唇。 　　“不准说！” 　　刘师师娇羞地一瞪，然后叹气道：“蜜蜜，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是不是……” 　　“怎么可能，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好闺蜜，我也不会豁出去。” 　　杨蜜像被踩中的尾巴，一下子炸毛。 　　“蜜蜜，谢谢。” 　　刘师师双手抱膝，把下巴抵在膝盖，“不过你说以后该怎么啊？” 　　“什么怎么办？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杨蜜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不要什么非份之想啊，小心赐你一丈红。” 　　“你才一丈红。”刘师师白了眼。 　　“切。” 　　杨蜜语气认真说，陆老爷现在就是块唐僧肉，现在的妖精妖孽实在是太多了，且不说刘亦飞虎视眈眈，据说他在棒子投资了家娱乐公司，正在搞选秀组女团，众所周知—— 　　棒子爱豆，那都是财阀的…… 　　“蜜蜜。” 　　刘师师喃喃着，怎么有一种电视剧照入现实的感觉，感觉像是进入清宫剧的争宠环节。 　　“没那么糟心，我们可都是能当《陆小凤传奇》女主角的女人。”杨蜜拍了拍胸脯。 　　刘师师听懂了弦外之音，“这个我听过，可是搁置了好久吧，陆大哥一直没时间拍。” 　　“以前没时间，现在就有咯。” 　　“不会吧，陆大哥竟然有空拍戏了？” 　　“学长说忙了这么久，也该享受享受。” 　　就在她们聊着有的没的，话题的当事人，正和徐欣面对着面，坐在咖啡馆的小包厢。 　　“欣姐，辛苦啦，这会儿把你从欧洲喊回来。”陆飞往咖啡里加糖加奶，慢慢搅拌。 　　“我理解，茉莉花运动，这种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徐欣仿佛多了一层对他的认识。“迪拜的债务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了，你叫我回来，是不是是想让我接下来替你去中东，联系阿联酋这些国家？” 　　“对。” 　　“现在？” 　　“现在太乱，等局势到收尾的时候再出发，我估计欣姐可以休息到开年再去。” 　　陆飞说完，财大气粗地摆出迪拜王室送的豪宅，借花献佛，让她随便挑一栋。 　　“这算不算是圣诞礼物？”徐欣笑道。 　　“一点点心意而已。”陆飞跟着笑起来。 　　“本来我并不看好你在中东的投资，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会峰回路转。”徐欣投去问询的目光，“阿飞，难不成你早就想到了？” 　　“怎么可能，这次完全凭运气，多亏了美利坚送来的圣诞大礼。”陆飞咂摸着嘴，“不过挣的里面，要匀出一份给喜莱莉。” 　　“我知道，但你也要注意，这礼可不好拿。”徐欣提醒说。 　　“欣姐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陆飞皱了皱眉。 　　徐欣冷不丁来一句：“苹果最近的消息你应该知道吧？乔布斯给员工的电子邮件宣布因‘个人健康原因’，再次休假。” 　　“嗯，有报道说他去瑞士接受一种美利坚并未批准的治疗，可能是免疫治疗。” 　　陆飞点了下头，“已经病急乱投医，看来乔布斯的病情没得救了，也许撑不了一年。” 　　“对，到时候没有了乔布斯的苹果，就更不是你和逻辑的对手，这是好消息，但也是坏消息。”徐欣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苹果不是在串联高通、三星，组建什么攻守联盟，对付你，就是不断地找游说机构，往白宫、往国会山跑，据说库克还见了卢锡安。” 　　“难不成想制裁打击逻辑？”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何止！” 　　“不止？” 　　“远远不止，你别忘了，这次中期选举，驴党败了，惨败，象党夺回了两院，尤其是众议院。”徐欣面色凝重，“苹果找的游说机构，也找了象党的众议员，希望他们联名致信相关部门，要求对逻辑、华为、中芯国际等公司提出专项法案，目的就一个，严厉打击！” 　　“消息可靠？” 　　陆飞眉头紧皱下来，伊凡卡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你可以让伊凡卡去打听打听。” 　　徐欣面色越发沉重，“不出意外的话，象党控制的众议院，绝对能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临时法案。” 　　“我料到会这样，到没想到会这么快” 　　陆飞喝了口咖啡，满嘴苦涩。 　　徐欣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假如众议院还在驴党手里，自然不会这样，但现在是象党，卢锡安自身难保，自己的政令都推行不下去，只能靠大统领令强行通过，你要做好准备，保不齐要失去一整个美利坚的市场。” 　　“没事，我已经做好了搬家的准备，欧洲市场已经开拓出来了，深耕下去，一点儿也不比美利坚差。”陆飞撇了撇嘴。 　　“怪不得你让我在欧债危机上，对西班牙、意大利这些国家手下留情，合着是卖人情，配合逻辑覆盖欧洲啊。”徐欣恍然大悟。 　　“但这需要时间。” 　　陆飞敲了下桌面，“逻辑拿下欧洲的计划要加速了，得亏现在还是只是议员在叫嚣，还在草拟法案，没有正式投票呢，就算是投票通过了，制裁打击也需要时间执行。” 　　“逻辑在美利坚的一些专卖店啊、公司啊，最好能及时脱手，不然要被苹果、三星捡便宜。”徐欣语气认真地提醒。 　　“我会打包送给谷歌。” 　　陆飞抿了口咖啡，又加了两块糖。 　　之后，两人有意避开逻辑制裁的话题，聊到了财付宝，除了拓展了理财、保险等新业务之外，也得到了12306网站的支持。 　　从今年起，可以通过财付宝买火车票。 　　又是，遥遥领先于易支付。 　　“鹿云已经被你整得丢了董事长，被踢出了自己创立的阿狸粑粑，只能守着不大不小的易支付，你这么做，会不会太伤他？” 　　徐欣很是好奇，到底鹿云怎么招惹到陆飞，竟然这么惨了，还不放过，要赶尽杀绝。 　　“伤的就是他！” 　　陆飞冷笑道：“我要让他连易支付都做不下去，乖乖带着钱，做个富家翁吧。” 　　徐欣也不再多说，临别之际，再次提醒说，“如果真的被打击了，肯定会影响到你投资ASML定位计划，现在是逻辑、华为、中芯，接下来的名单里，就可能还有长江存储、复芯，那时候，就算中东土豪们愿意帮你做壳，也不顶用，你要早做打算。” 　　“这的确是个麻烦，我得想办法把复芯从里面摘出去。”陆飞摸摸下巴，“我这几天就去找领导们问一问。” 　　徐欣意味深长道：“孩子被欺负了，是该找大人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你押宝的那位沙领导，肯定会支持你。” 　　“我准备拜年的时候，带老婆孩子，去见见大大。”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第760章 我祝鹿云新年快乐 　　就在陆飞把注意力挪到预防制裁逻辑的准备上时，时间稍纵即逝，新的一年很快来了。 　　2011年，也是第一次，阿狸粑粑破天荒地缺席了这一年的跨年赞助，任企鹅、飞购等互联网巨头各显神通，忙着整顿内部。 　　一批，又一批鹿云的嫡系，被蔡崇鑫和孙彤雨处理，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清洗滚蛋。 　　有的气不过，于是投靠鹿云。 　　然而，他自身难保，自从阿狸粑粑败走，退守易支付，这些天以来，就做一件事—— 　　支付牌照审批的解冻和通过。 　　求爷爷，告奶奶，虽然过程中遭到刁难和为难，但好在托关系，走后门，有惊无险地让易支付拿到了久违的牌照，可以走上正规，但自己的身体因为高负荷的工作，终于累垮了。 　　幸亏，及时送到了医院。 　　此时，鹿云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背靠枕头，挂着点滴，看着病房里的另外两人。 　　“吃个苹果吧。” 　　张瑛作为他的妻子，一直守在床边，她把一个削了皮的苹果，一分为二，另外一半，给了这段时间，陪鹿云一起苦苦支撑的彭蕾。 　　“瑛姐，谢谢。” 　　彭蕾接过半个苹果。 　　“真的是辛苦你了，本来彤雨让你马上回集团，你本来也不该继续留在易支付的。” 　　张瑛连连说着“谢谢”，毕竟如果彭蕾当时走了，易支付在管理上很有可能陷入混乱。 　　支付牌照，也不会这么快拿到。 　　“瑛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你带进阿狸粑粑的，没有你和鹿总，就没有现在的我和彤雨。”彭蕾摇了摇头，“不过……不过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彤雨让我年底必须回去。” 　　“难为你了。” 　　鹿云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基本上排除了她是卧底的嫌疑，心里不免又愧疚又感动。 　　“鹿总，彤雨可能怨恨你，但他做的那些，都是因为生意，我希望你们不要……” 　　彭蕾夹在丈夫和老上司中间，左右为难。 　　“我跟孙彤雨有私人恩怨，但更多的是公事上，他也只是蔡崇鑫、雅虎和软银手里的一把刀，不是他，也有其他人这么干，我理解，也不用夹在我跟你老公之间。” 　　鹿云虚弱道，“把工作交接一下，这个年一过，就回阿狸吧，阿狸也需要你。” 　　彭蕾不知道该说什么，郑重地点了下头。 　　“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易支付今后的发展，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和我们预估的完全不一样，既被动，又消极。” 　　鹿云问道：“你觉得易支付拿到牌照后，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原计划肯定不行了。” 　　“鹿总，我觉得当务之急，要拓展易支付的新的业务方向，光靠电商肯定是不行的。” 　　彭蕾把思考的东西，全都抖落而出。 　　企鹅支付目前控制了游戏充值渠道，而且打通了电商、生活、娱乐等支付场景，市场份额占了39.2％，但也远远不及财付宝。 　　60.5％，整整60.5％的市场份额。 　　更别说，现在又多了基金、保险等理财项目，甚至还有12306火车票预订服务。 　　易支付在这两座大山面前，而且因为跟阿狸粑粑闹崩，失去了大额补贴，用户必然不会积极地使用易支付，也许用不了多久—— 　　易支付连一口汤都喝不上。 　　可能连0.1％的市场占有率都达不到。 　　“你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考虑过了，不管开拓什么新业务，电商始终是我们的基本盘。”鹿云啃了口苹果。 　　“可是铛铛、亚马逊，很多网站都已经跟企鹅支付和财付宝续约了，不给用户补贴，很难撼动用户的使用习惯。”彭蕾忧心忡忡。 　　“但你不要忘了，企鹅支付和财付宝现在不是免费，要收费，而且费率还不低，也许对那些已经上市或者融了好几轮的公司没什么问题，但中小网站呢，特别是那些团购网站。” 　　鹿云笑道：“虽然千团大战打了两回，死了上百家公司，还有上千家团购网站，这都是我们可以发展的合作伙伴，只要易支付坚持免费零费率，聚少成多，流量也绝对不会少。” 　　“农村包围城市。” 　　张瑛和他们看了一眼。 　　“等易支付稳定下来，也许将来的某个时候，我还会回来的，回我的阿狸粑粑！” 　　鹿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你以为在拍电影吗？想王者归来吗？ 　　彭蕾叹了口气，不以为然。 　　孙彤雨跟蔡崇鑫利用易支付私有化、12月购物节销售额目标未达标等各种理由，狠狠地清理掉了一大批鹿云的嫡系，董事会又牢牢把控在蔡崇鑫的手里，雅虎和软银都非常支持。 　　回去？怎么回得去？ 　　鹿云已经被困在易支付，被四面包围。 　　“慢走啊，彭蕾。” 　　张瑛把彭蕾送出病房，接着关上门，偌大的病房里就剩他们夫妻俩，说话也放开了。 　　“你回阿狸？你怎么回阿狸？” 　　“我知道很难，但不回阿狸怎么办？” 　　鹿云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知，回归阿狸希望渺茫，但欲发展易支付，就离不开阿狸。 　　易支付和中小团购网站合作，顶多能在企鹅和财付宝的夹缝里生存，这还是企鹅和财付宝不主动打压的情况下，生存尚且不易，更不要谈什么发展，也许易支付这辈子就这样了。 　　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就像触犯天条的孙悟空，被陆老爷的五指山压着，可能要压上个五百年。 　　一眼望到头，他不甘心，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私有化易支付，到头来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岂止是不甘心，简直是不甘心！ 　　“可你现在连董事都不是，你现在能做什么呢？杰克，要不就算了，我们挣的钱也够了，阿狸的股票也会涨……”张瑛叹了口气。 　　“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鹿云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那你又能怎么办呢？你就只有一个易支付，不要再折腾了，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张瑛好言好语劝他认命。 　　“不！” 　　鹿云两眼逐渐坚定，既然把阿狸董事把自己踢出局，不让自己当话事人，那自己干脆自立门户，再建一个新的电商平台，新阿狸！ 　　“你疯啦！你还要搞电商？现在这个市场已经是红海了，不是你当年创立阿狸时候的蓝海。”张瑛一个激灵，立马劝阻。 　　“我没疯！我现在有钱，有人脉，还有我以前的下属，要么被开除，要么被边缘化，只要我打个电话，他们肯定肯来。” 　　鹿云眼里冒着凶光，“我既然能打造出一个阿狸，就可以打造出第二个、第三个，干翻不了飞购，我还干翻不了自己的阿狸嘛！” 　　“可是他们是不会让你的新电商平台发展起来的，就算陆飞不打压，孙彤雨、蔡崇鑫能忍得住吗？说不好，还会连累到易支付。” 　　张瑛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他们就会放过我嘛，我太了解陆飞这个人的人性！” 　　鹿云冷笑道：“那就是毫无人性。”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折返回来的彭蕾，脸色惊慌，带回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陆老爷动手了！ 　　针对易支付的打压来了！ 　　边说，边打开电视，就见央妈正播着如此的广告，从腊月二十二开始，用户登录企鹅支付预约春晚互动活动，除夕当天，将上线“恭喜发财”活动，邀全民共同分红包和好物。 　　在此之前，还有报名预热活动。 　　但凡报名的，都可以比没有报名的，多一次抽“恭喜发财”的随机机会，也就是多了一个“字”，而且也会抽取幸运观众，随机获得抵扣券、金龙鱼、七里香等小礼大奖。 　　既让观众养成抢红包的习惯，又理解抢红包的规则，而且制造了话题，引发了舆论。 　　“春晚红包”霸占热搜榜，居高不下。 　　伴随着微博、微信、企鹅等渠道的传播，一下子，风靡全国，就像举国偷菜一样。 　　企鹅支付的注册用户和日活用户数量，双双极速攀升，微信的用户总数也在猛涨。 　　红包玩法，让企鹅支付的市场占有率拉升到43％以上，这还没有到万众期待的春晚。 　　2月2日，除夕夜。 　　陆飞在巡视了企鹅在燕京的分公司，曾李青坐镇指挥，之后就推掉了其他公务，带上高媛媛和陆华，来到陆云所在的雍和宫四合院。 　　一家人，吃着团圆饭唱着歌。 　　电视里，李虹终于出现在画面中，作为首届春晚红包女神，面带微笑地揭露兑换码。 　　“包饺砸，包饺砸！” 　　陆若若蹦蹦跳跳，大声嚷嚷。 　　陆飞裹上围裙，就见萧红梅拉上了高媛媛，妯娌两人守着陆华，坐在电视机前。 　　“妈妈！二妈！你们怎么不包饺砸！” 　　陆若若撅着嘴，很不满。 　　“馅儿不是都做好了吗，让你爸爸和二爸陪你包，妈妈和你二妈要休息一下，顺便抢个红包。”萧红梅伸了伸懒腰。 　　“红包！” 　　陆若若两眼放光，“哪里！哪里！” 　　“你这个小财迷，我们给你的红包还不够啊。”陆飞半开玩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陆若若鼻子上沾上面粉，煞是可爱，她快步跑到萧红梅和高媛媛跟前，撒娇打滚。 　　“好啦，好啦，这样吧，你要是这次能把红包抢到手，就都是你的，怎么样？” 　　萧红梅把手机递了过去。 　　“好好好！” 　　陆若若兴奋至极。 　　萧红梅边手把手给女儿教学，边吐槽说：“阿飞，你干嘛把这个红包活动搞的这么复杂，还要集字，还要好友交换，太麻烦了。” 　　“嫂子，他说抢起来的东西才香，花心思的东西才会珍惜。”高媛媛笑眯眯道。 　　“是啊，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发红包，嫂子是不是就上个线，领个红包就下线，这么没有难度，也就没有互动，也不会有参与感。” 　　陆飞嘴角一翘，“那这钱算是白砸了，至少得让微信、企鹅的用户活跃起来。” 　　“你呀呀，总是给我们玩出一个新的花样，这次开的红包，总不能像预热活动的红包一样，就只有5块10块，或者什么优惠券吧？”萧红梅摇头失笑。 　　“不会，最少也是50元，我们可不搞假大空式的警告，纯粹是为了营销而营销。” 　　陆飞信誓旦旦地保证。 　　依稀记得前世支付宝集五福的新春，每次总有最后几个无法集齐，哪怕是集齐了五福的，到头来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去年才分5毛5，抢春晚红包，简直是华而不实。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出门去捡几个瓶子和垃圾，指不定赚的钱，都比集齐五福要多。 　　套路玩多了，春晚红包的口碑也就烂了。 　　但陆老爷是谁啊！世界首富！ 　　更何况，2011年可是首届春晚红包活动。 　　“叮咚，叮咚！” 　　手机里，发出一阵阵接受消息的声音。 　　无不是，互相之间交换多余字帖的。 　　甚至从微信、企鹅的私人社交，慢慢扩散到微博、贴吧等陌生人社交，很多帖子挂到全都是“换字，在线等，急！”的标题。 　　此时的评论区，热闹非凡。 　　【跪求一张“发”，愿意拿19年的处男之身来换！哪位好心姐姐跟我py一下！】 　　【今年我气运爆炸，一个人，就帮全家集齐了“恭喜发财”，狂薅了陆飞几百块啊】 　　【看下来为什么都这么欧，难道只有我一个是非洲人吗！吗的，我要脱非入欧！】 　　【想脱非入欧＋1】 　　【……】 　　【想脱非入欧＋25】 　　【想脱非入欧还不简单，赶快去微博拜“锦鲤女神”，跪求刘师师给你一波欧气】 　　【不懂就问，什么是锦鲤女神？为什么刘师师是锦鲤女神？难道比信春哥还猛吗？】 　　在春晚红包进入到最高潮时，刘师师的“锦鲤女神”也紧跟着造势，一浪更比一浪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鹿云躺在病床上，入魔了一般刷着微博上有关“企鹅春晚红包活动”的话题，心情跌落到谷底，这下子，易支付连0.1％都没有了。 　　陆飞你特么这个王八蛋！ 　　“别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激动。” 　　张瑛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胸口的闷气能够发泄出来。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好巧不巧，收到一条来自陆飞的短信—— 　　“新年快乐，杰克鹿！” 　　杀人，特么地还要诛心？！ 　　“既生云，何生飞啊！” 　　鹿云顿觉头晕目眩，一头栽倒。 　　“医生！医生！” 　　张瑛又急又气，自己丈夫说的果然一点也没错，陆飞当真毫无人性，根本不放过他们！ 　　大过年的，你都不肯放过我们？！ 　　就不能让我们踏踏实实过个春节嘛！ 第761章 2011年的汉唐 　　“什么，鹿云病情加重了？” 　　“不幸啊，噗，我没有在笑。” 　　陆飞收到徐磊的电话，嘴角疯狂上扬，又不得不控制着往下扯，“鹿云真的是不幸啊，老徐，你帮我订束花送过去，什么花？总之不是菊花就好，对了，易支付盯紧一点。” 　　“啪！” 　　挂断电话，高兴得拍了下手，嘴里哼着“你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它个片甲不留”，走下了楼。 　　就见高媛媛拿着遥控器，电视里重播着《甄嬛传》，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又忧又愁。 　　“怎么了这事，谁惹到咱们的高总，怎么这么愁眉苦脸？跟你男人我说说。”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还不是因为它！” 　　高媛媛指了指正播放的《甄嬛传》。 　　开年开播至今，电视剧的成绩非常不理想，CSM42城平均收视率只在1.480％，仅仅算是在及格线水平上，跟她预想的“开播就大火，大火再大爆”的现象级情况完全不一样。 　　“嗨，你着什么急，这才播了多少集。” 　　陆飞坐在她旁边，好言安抚。 　　“可《步步惊心》不是这样的，第一天开播收视率就超过6％，接下来就没有低过8％的，最高甚至超过了15％呢！” 　　高媛媛眼里颇为失望，虽然地方台的收视率跟央妈不能简单地做对比，但《甄嬛传》在预估当中，收视率最少该在2％。 　　“这两个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一个是按正剧的路子拍的，一个按偶像剧拍的，而且孙丽这帮人的流量和人气哪里比不上师师她们，《步步惊心》自然会受到更多的关注。”陆飞笑道，“甄嬛传现在剧情还没铺开，宫斗和言情的内容没有完全展开，慢热也很正常。” 　　“可这也太慢热了。” 　　高媛媛虽然明白，但仍无法克制心急。 　　《甄嬛传》可是在央妈一套黄金档，汉唐还指望出个现象级爆款，扬眉吐气，借此能跟央妈深入合作，以后上星上央妈就更容易了。 　　“既来之，则安之。”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 　　“阿飞，你点子多，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别忘了，《甄嬛传》前后的广告位，都被你买了。”高媛媛目光期盼地望着他。 　　“要不这样，我可以在微博上替《甄嬛传》安排一些热搜词条，把甄嬛传变成一部甄学，你觉得怎么样？”陆飞眯了眯眼。 　　“甄学？”高媛媛好奇道。 　　“对，《让子弹飞》有让学，《甄嬛传》也有甄学，最简单的，就是把《甄嬛传》里的台词造梗，然后病毒式传播开来玩梗。” 　　陆飞脱口而出，比如‘臣妾真的做不到’、‘贱人就是矫情’、‘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高媛媛眨了眨眼。 　　“对喽，咱们的高总真会举一反三。” 　　陆飞勾起嘴唇，但凡现象级的电视剧，就少不了造梗和玩梗，比如《狂飙》，“想吃鱼了”，人设、名梗、剧情，才能造就出火爆荧屏的现象级电视剧，《甄嬛传》就是其一。 　　“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要打造流量明星，流量明星演的电视剧，更划算更无脑，只要把大流量的明星找好，自然就会有人看，而像《甄嬛传》这些好剧，还要口碑发酵，还要造梗营销……” 　　高媛媛皱眉，紧蹙。 　　“别走上歧路了，不能没有流量，但不是说流量就是万能的，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电视剧的质量和剧情，剧不行，再顶流的明星也扛不住，懂吗。”陆飞摸了下她拧成团的眉毛。 　　高媛媛点了下头，话锋转移到刘师师身上，作为汉唐打造的第一个顶流小花旦，“锦鲤女神”的人设已经立起来，该是堆资源了。 　　“你看看我们给她量身定制的。” 　　“我瞧瞧。” 　　陆飞接过文件，定睛一瞧。 　　刘师师今年很忙，除了要上映的《绣春刀》，电影要拍《致青春》、《分手合约》、《黄金大劫案》，但当扫到《铜雀台》、《四大名捕》的时候，抬眼望向高媛媛： 　　“这些都是给她的？她忙的来吗？” 　　“也不全给她，她优先挑选，电视剧也一样，呶，那部《倾世皇妃》，我觉得师师走《大长今》那种医女的角色应该也不错。” 　　“是挺不错的，不过《铜雀台》、《四大名捕》就算了吧。”陆飞翻了翻电影大纲和设定，其实不翻也知道，前世又不是没看过。 　　四大名捕，简直是国产古装X战警！ 　　天雷滚滚！ 　　“《铜雀台》、《四大名捕》，都是光线找我们合作投资的，承诺给女一号。”高媛媛和他对视，“你觉得师师不合适？” 　　“师师不适合‘打女’，她的定位该是‘文艺女神’，拍古装偶像片是维持人气和流量，主抓的该是文艺小清新的电影，这样就能减少自己身上流量明星的负面影响。” 　　陆飞拿着笔，划了几笔。 　　高媛媛眼珠骨碌一转，“也对，那就让师师先演小妞和青春电影，我们慢慢给她物色冲奖的文艺电影，至于这两部，就给别人吧。” 　　“你准备给谁？” 　　“你觉得刘亦飞怎么样？” 　　“你不会是因为锦鲤女神，想要补偿刘亦飞吧？”陆飞眼神闪动着。 　　“嗯，理由还是那个理由，也该给刘亦飞一点资源，蜜蜜和恬恬也不缺这两部电影，她们有更好的片约。”高媛媛面带微笑。 　　“不急，你跟我说说汉唐今年的电影、电视剧、综艺上的计划安排。”陆飞问道。 　　高媛媛拿出计划书，毫无保留地说出。 　　陆飞随手翻了翻，杨蜜回国之后，电影资源接到手麻，《致青春》，《狄仁杰之神都龙王》，还有中韩一本两拍的第一部作品，《重返20岁》，电视剧就差点意思。 　　景恬与之相反，电视剧资源很多，特别还有《夏家三千金》，经典的“傻白甜狗血剧”。 　　四次订婚，三次结婚，更有坠崖、谋杀、绑架、被坠崖、被自杀、车祸等离奇情节。 　　不过没辙，大妈们爱看。 　　就像汉唐今年要推出的另一部—— 　　《回家的诱惑》。 　　“你觉得怎么样？” 　　高媛媛给他泡一杯茶。 　　“还不够，要把恬恬和杨蜜也打造成像师师一样，这些可不行。”陆飞摸摸下巴，“这样吧，企鹅视频接下来会推出两部S级电视剧，分别由游戏和小说改编，《古剑奇谭》呢给杨蜜，《琅琊榜》给恬恬吧。” 　　“那就太好了，我们正愁没有更好的电视剧资源。”高媛媛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汉唐不可能没资源，但现在，总觉得资源有点不够分，扶持了这四个丫头，曾丽姐那边可能就照顾不上……” 　　陆飞摇头失笑：“学姐已经大满贯影后，她那边已经不太需要我们，她的资源，自会有伊凡卡和CAA处理，何况她自己也当制片人了，听说《hello！树先生》要冲击柏林电影节是不是？” 　　“她们已经出发去柏林了。” 　　高媛媛嗯了一声，“回国以后，就可以进组拍《环太平洋》了，郭凡都准备好了。” 　　“男主角是谁？吴晶？” 　　陆飞抿了口茶。 　　“程龙，因为要拿下欧美市场，虽然程龙这些年拍了不少烂片，票房号召力不高，但比吴晶适合，而且吴晶正忙着拍《我是特种兵》，搞自己的军事电影，也没空。” 　　“也好。” 　　“说到这个，郭凡跟我介绍了个导演，希望我们能像帮他一样，帮一帮他。” 　　“谁？” 　　“田晓鹏。” 　　高媛媛看他一脸茫然，“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他要拍的不是真人电影，而是动画电影，西游记题材，叫《西游记之大圣归来》。” 　　“大圣归来？” 　　陆飞挑了挑眉，饶有兴趣。 　　“嗨，他原本是97版《西游记》动画片的监制，这几年一直想拍部《西游记》电影，郭凡说他花了4年拉投资，不是投资方撤资，就是投资方干预，这一次又遇上撤资，整个制作团队随时就要解散。”高媛媛语气认真道。 　　“是不是因为拒绝投资方干预？”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 　　“对，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片子，自己投钱来做，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还卖房卖车，不过还不够，于是就找上了我们。” 　　高媛媛笑着：“可能是听郭凡说，我们投资，基本不干预创作，只负责管理和预算。” 　　“你们决定要投吗？” 　　陆飞不答反问。 　　“丽方姐，或许我们可以借这部电影，在动画电影领域试试水。”高媛媛问，“阿飞，你觉得我们投资动画电影怎么样？” 　　“钱景远大，道路曲折。” 　　陆飞想来想去，也是八个字。 　　霓虹就不提，霓虹的电影产业严重畸形，跟闭关锁国似的，每年票房前十名，有五六部都是动漫电影。 　　而美利坚也不差，动漫电影占北美票房比例，通常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不过内地市场，就像是蛮荒的处女地，有零零散散的工作室、中小公司开垦，但好比是锄头，比不上好莱坞动画电影这样的拖拉机。 　　14年火遍全球的《冰雪奇缘》便是如此，国内之所以不搞动画电影，毕竟像阿狸这些资本可以跟迪士尼直接合作，干嘛费心思承担风险打造国产动漫。 　　资本是逐利的，指望资本？ 　　指望资本，就像指望电动车一样。 　　要么像小米，ppt造车，要么像小鹏，时速30码都通过不了AEB测试，什么档次，也配跟华为比？比亚迪都不如！ 　　“你的意思，也是赞成投资咯？” 　　“当然，可以投资项目。” 　　“那如果……光线也对动画电影有想法，有个什么‘彩虹屋’计划，想要拉我们入伙呢？” 　　“光线？” 　　陆飞挑了挑眉，“光线应该上市了吧，按理来说不缺钱吧，怎么总拉上汉唐？” 　　“怎么会不缺呢？光线的市值连百亿都没有，可他们野心很大，铺的摊子也很大，所以现金流很紧张，要不然，怎么舍得把《铜雀台》、《四大名捕》的项目让我们投资。” 　　“电影可以合作，‘彩虹屋’嘛，就算了。” 　　陆飞嫌弃地摆了摆手。 　　彩条屋，前世是一家松散的动漫联盟，网络了国内做动漫的半壁江山，但成绩不佳。 　　从《果宝特攻》，到《大护法》，再到《昨日青空》，商业票房一直未过亿，光线传媒因为拖累，再加上电影投资的失利，市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严重下滑。 　　业内普遍共识：动漫电影周期长，投资大，爆款难出！ 　　就算是《大鱼海棠》，还被人各种骂：价值薄弱，徒有其表！ 　　“我听你的。” 　　高媛媛付之一笑。 　　“动画电影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机会。”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企鹅现在除了热衷小说、游戏影视化，也在尝试动画化，摸索出一条IP改编的经验和模式出来，汉唐对动画电影这么有意，今后绝对少不了合作，比如三体、斗破苍穹，甚至LOL、Dota。”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高媛媛玩味地眨了眨眼。 　　“当然。” 　　陆飞站起了身，“准备准备，贲哥在门口等了，今天我们要去拜年了，带上华华。” 　　“去哪家？”高媛媛问道。 　　“沙领导和徐老爷子家。” 　　陆飞沉下脸，“关于逻辑可能被制裁的情况，我得第一时间跟领导们说一说。” 　　“滴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响彻整条马路。 　　刘亦飞和刘小莉肩并肩坐在车里，侧目而视，就见刘小莉正刷着微博，“锦鲤女神”的热搜，从春晚到现在，依然居高不下，保持在前五的位置，粉丝数一直在蹭蹭猛涨。 　　俨然是刘亦飞的2倍有余。 　　“妈，不要再看了。” 　　刘亦飞感到心烦意乱。 　　“不看就不会发生了嘛？” 　　刘小莉恨其不争道：“茜茜，不是我说你，瞧瞧刘师师、杨蜜、景恬的势头，你就没有危机感吗！一直吊车尾，你就不难受吗！” 　　“我……我有什么办法，我的资源又没有她们的好，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公司直接喂到嘴里，我还要自己去找。”刘亦飞撅嘴道。 　　“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 　　刘小莉气氛不已，“说什么家庭作坊式经纪落伍不靠谱，好啊，我把经纪人让给她常继虹，也没见她给你介绍什么片约……” 　　“唉～” 　　刘亦飞叹了口气，毕竟杨蜜、刘师师、景恬，她们才是陆老爷的自己人，她还不是！ 　　“这跟雪藏没什么区别，不行，再这样下去，茜茜你的星途就毁了。”刘小莉眼珠骨碌一转，“我听说汉唐正准备和棒子的电影公司合作，搞个中韩合拍，茜茜，要不干脆我们去棒子发展，免得跟那三个小丫头抢食。” 　　“妈，我现在的经纪人是虹姐，我的经纪公司是汉唐，我得听她们的。”刘亦飞无奈。 　　“茜茜，你不会还惦记着陆总吧。” 　　刘小莉眯了眯眼。 　　“我……我……没有，陆总又看不上我。” 　　刘亦飞叹了口气。 　　“你知道就好，所以就不要再幻想了，妈只希望你能……”刘小莉还没说完，就听到刘亦飞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来电赫然是常继虹。 　　破天荒地带来了好消息。 　　刘亦飞要出演《铜雀台》、《四大名捕》，而且两部都是以女一号的身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就轮到她了！ 　　刘小莉一脸懵圈，望着刘亦飞连声道谢，挂断电话，急道：“茜茜，这是怎么回事？” 　　“妈，是陆总！是陆总！” 　　刘亦飞脸上顿时浮上红霞。 　　“真的是陆总？！” 　　“嗯，妈，他、他还记得我，嘻嘻。” 第762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吃饭，呵呵。” 　　陆飞扫了眼来自刘亦飞的短信，理也不理，回也不回，让她在舔自己一会儿吧。 　　就在此时，徐磊敲门而入。 　　“阿飞，喊哥们来，有事？” 　　“去你家拜年，跟老爷子提的事，你那边有消息了吗？”陆飞转过身。 　　“嗨，这才几天啊，估计会还没开呢。” 　　徐磊摆摆手，“至少要达成共识，然后商量该怎么帮，别忘了，不只逻辑一家，华为、中芯、复芯、长江存储这些，可都有份，该怎么应对打击制裁，得制定出一个章程。” 　　“你说能不急吗。” 　　陆飞摊了摊手。 　　“是啊，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大人们绝对会护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单打独斗。” 　　徐磊说：“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 　　“有这句话就够了。”陆飞勾起嘴唇。 　　“虽然你要的消息我没打听出来，不过关于咱们电商的，倒有新的消息。” 　　“喔，说说看。” 　　“去年不是颁布了《网络商品交易及有关服务行为管理暂行办法》嘛，网店开始要求实名制，很多人，包括我们不都猜这是对网店征税的前奏，现在不用猜了，这是事实。” 　　徐磊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执行了，你说这对咱们是好事，还是坏事？” 　　“利大于弊。”陆飞笑道。 　　“这怎么说？”徐磊追问。 　　“你想，你细想，不管是美团，还是飞购，都已经上正规，虽然征税对平台有影响，但也意味着提高了网店的准入门槛，也变相提高了电商平台的准入门槛，以后再想出现一个像飞购、美团、阿狸这样的大平台，难！” 　　陆飞笑眯眯道：“不等于巩固了飞购、美团在市场的地位和份额。” 　　“你这么一说，我就了然。” 　　“也许用不了多久，电商网站和团购网站就要死掉一批批，最后就剩几个。” 　　“已经有这种趋势了，佰度的‘有啊’不就做不下去了，李彦红的电子商务计划算是泡汤了，战略重心转到了跟霓虹楽天合资的b2c公司，想学咱们晶东的路子，不过我看玄。” 　　徐磊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 　　“团购和电商已经进入红海了，你想想，就去年，两次千团大战，把市场都给搅乱了，市场费用涨了10倍，从业人数涨了10倍，运营成本涨了10倍，投资数额涨了10倍，泡沫快跟臭氧层一样大，今年会很冷，冷死人。” 　　陆飞眼神坚定，“当然，飞购、美团非但不会冻死，还可以吃着火锅唱着歌。” 　　徐磊点头附和，想到团购网站，突然想到易支付，因为企鹅支付和财付宝要收费，中小网站，尤其是团购网站嫌弃费率太高，续签率非常低，全都倒向了易支付，因为它免费。 　　“阿飞，这可不得不防，别让易支付打上了团购的东风，让鹿云东山再起。” 　　话里充满着对鹿云和易支付的提防。 　　“你怕他农村包围城市，怕他王者归来？”陆飞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坏笑。 　　“你不怕？你不担心他翻盘？”徐磊道。 　　“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翻不了，他如今就像我手里的一只蚂蚱，蹦啊蹦啊，但是随时都可以捏死他。”陆飞做了个捏死的手势。 　　“那你倒是捏啊。” 　　徐磊好奇道：“你打算怎么捏？” 　　“315消费者权益日不是要到了吗，央妈一年一度的打假维权节目不是要播了吗，到时候就让媒体好好查一查这些团购网站，找几个跟易支付合作的刺头，好好地点名整治一番。”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嘿嘿，这主意好！” 　　徐磊不禁坏笑，团购网站的乱象，就连美团都没法完全禁止，何况拉手网、满座网这些才崛起的平台，基本上，一抓一个准。 　　“也要带上美团。”陆飞补充道。 　　“带上美团？没这个必要吧，完全可以遮掩过去，我们可是赞助了央妈元宵节的猜字谜红包活动。”徐磊摇了摇头。 　　“自揭其丑，总比别人来揭强，我们自己动手，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可以避重就轻。” 　　陆飞准备给美团随便安一个“无法保证团购商品质量”的罪名，但给其他网站就安“不审核团购企业资质”、“提供虚假劣质商品”等重罪，毕竟，网络舆论阵地在陆老爷的掌控。 　　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得是！ 　　“也成，只要能给易支付添堵，什么都行！”徐磊欣然同意，“不过要跟王星、慧闻他们提前打个招呼，让美团当这个黄盖。” 　　“会的，只要团购网站不行，易支付就发展不起来。”陆飞自信满满。 　　团购网站一旦被315点名，必然迎来了信用危机，再加上运营成本猛涨，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后续的资本没跟上，倒闭是必然的。 　　就像多米诺骨牌，几十家、上百家团购网站倒闭死掉，会让VC更不看好，更不敢投资，恶性循环，死的团购网站会越来越多。 　　一念至此，“最好再有一家团购网站能像土豆网一样，上市IPO失败，VC从团购这个领域撤资的速度就更快了。” 　　“照你这么搞，易支付算是废了，竞争，争不过财付宝和企鹅支付，业务，又没有什么独特的业务，合作伙伴，又全是一群乌合之众，鹿云本事再大，也没屁用。” 　　徐磊嘿然一笑，“他私有化易支付，私有了寂寞，算是彻底把自己坑到泥潭里了。” 　　“不，其实还有一样。”陆飞笑道。 　　“不会吧？什么法子？”徐磊吃惊。 　　“P2P。”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卧槽？！” 　　徐磊一个激灵，“不能吧？这玩意儿可是跟次贷一起引爆了美利坚这次的经济危机，上头一直对P2P和次贷管控非常严格，应该不会容许支付网站往P2P的方向发展，这可是一条邪路，鹿云这么聪明，他不会想不到。” 　　“正因为他是聪明人，才有可能走上这条邪路，问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让鹿云自愿地走上这条不归路上。”陆飞摸了摸下巴。 　　“阿飞，你可真是个魔鬼啊！” 　　徐磊顿时毛骨悚然，沾上P2P，遇上暴雷，那可真是粉身碎骨，鹿云要是敢这么玩的话，非得给陆老爷玩弄到死，生不如死。 　　“我也就这么一想，要操作的话，得好好筹谋一下，这事不急，慢慢来。” 　　陆飞摆了摆手。 　　“鹿云惹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好了，不聊他，聊正事，镪东现在跟赖海松正在搞欧洲物流仓储体系和晶东海外跨境电商，国内的业务基本交给张永，你这边也多上点心，把爱奇艺的事搁一搁，你来牵头带云计算服务，这一块不能落在亚马逊的后头。” 　　“放心，业务我正熟悉着呢。” 　　“那黔贵，你跟我去一趟？” 　　“没问题，官面上的事都可以交给我。” 　　“最好！” 　　陆飞和徐磊默契地相视一笑，除了到黔贵打造全国第一座，也是国际第一流的云计算服务产业基地，也是帮大哥陆云，提前探探底。 　　七里香奶茶和茅台的联名捆绑合作。 　　“那个，阿飞……” 　　徐磊欲言又止。 　　“这可不像你老徐的做派，有话就说，不说，我可就送客了。” 　　陆飞还沉迷在自己的产业覆盖整个华夏，真的是亿万人民衣食所系。 　　只要不作死，基本上挂不了路灯了。 　　“别介，我说了啊。” 　　徐磊张口说：“其实是爱奇艺，我这不马上卸任吗，在走之前怎么也得给爱奇艺谋点好处，就当是卸任遗产呗。” 　　“那你想从我这里给爱奇艺谋什么？” 　　陆飞勾起嘴唇。 　　“嘿嘿，这不是听说企鹅视频马上要跟汉唐合作，推出两部重磅的电视剧嘛，咱们爱奇艺可不能掉队。”徐磊哈哈大笑，“你也别厚此薄彼，怎么着也得想想爱奇艺，爱奇艺也是你亲生的，可比企鹅视频弱势多了。” 　　“放心，少不了爱奇艺的好处，毕竟爱奇艺可能会是华夏第一家登陆美股的视频网站，肯定要调整到最佳状况，再上市IPO。” 　　陆飞敲了下桌面。 　　“看你这副模样，肯定有主意了，快说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徐磊心里痒痒。 　　“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聊。” 　　陆飞抬手看了眼腕表。 　　“你请客。”徐磊开玩笑道。 　　“有人请客，我们去吃她的席。”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头。 　　“你家高总的？还是曾丽？”徐磊揶揄道。 　　“媛媛正忙着呢，汉唐冲击千亿市值，前些天刚跟她确认了今年的计划。”陆飞摇头失笑。“学姐嘛，人在柏林，鞭长莫及。” 　　“柏林？”徐磊一惊。 　　“柏林电影节，《hello！树先生》入围了，她是制片人兼女主角，可不得去。” 　　陆飞嘴角微微一翘。 　　“嘿，我就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赞助柏林电影节，合着为这么一出。” 　　徐磊笑道：“那这个电影节不给颁个奖是不是说不过去，好歹你可是总赞助商。” 　　“至少评审团特别奖肯定没问题，不过我觉得，《hello！树先生》很有可能拿金熊奖，差也是评审团大奖。”陆飞信誓旦旦。 　　“嘚，你这两位，算是在娱乐圈彻底闯出名堂了。”徐磊眼神扑闪，“那今天请咱们吃饭的是哪位？是不是那个刘师师？她现在靠着‘锦鲤女神’，可真的是太火了。” 　　“不是她，是刘亦飞。”陆飞眯了眯眼。 　　“咦，才一个锦鲤女神，哪里又冒出个刘天仙，你小子怎么勾搭上的？小心桃花劫。” 　　徐磊打趣道。 　　“去去去，跟你聊正事呢，爱奇艺以后的发展，也许要带上她。”陆飞神神秘秘。 　　“她？不会吧？” 　　徐磊一脸疑惑，一直到他跟着来到指定的酒店包厢里，这一路上，也想不明白—— 　　到底刘亦飞跟爱奇艺能扯上什么关系？ 　　“陆总！徐总！” 　　包厢的门一打开，刘亦飞和刘小莉看到陆飞的刹那，激动不已，毕竟她们不敢相信他真的答应了自己的饭局，但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带了个徐磊，又是紧张，又是茫然。 　　所幸，刘小莉反应及时，替发懵的刘亦飞招待两人坐下，洋溢热情地倒上两杯茶。 　　“这位你们应该认识，我的副手，飞购的副董事长。”陆飞随口介绍了一句。 　　“爱奇艺现在暂时归我管。” 　　徐磊看了他一眼，还是看不出端倪。 　　刘亦飞和刘小莉搞不清楚陆飞要把徐磊带来，更搞不清楚他们竟然把她们娘俩给撂到一旁，完完全全当夹菜倒酒的丫鬟和老婆子。 　　心思根本就不在刘亦飞的身上。 　　就连她们谢谢陆老爷的恩赐，指名道姓地给刘亦飞定下了两部投资上亿的电影，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碰了个杯，自顾自聊自己的事。 　　“诶，吃也吃了，也该给我解惑了吧。” 　　徐磊用手肘捅了下陆飞，“到底爱奇艺怎么发展？怎么就跟刘亦飞扯上关系了？” 　　“爱奇艺以后的方向，我们不能放在买版权上，要放在制作上，但不是传统电视剧，而是网剧。”陆飞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网剧？！” 　　不单单是徐磊，刘亦飞、刘小莉都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年头，网剧还很粗制滥造，拍网剧，可太low太跌份了，万万没想到—— 　　爱奇艺竟然要拍网剧！ 　　“网剧怎么了，你不要觉得爱奇艺投资网剧膈应？我跟你讲，以后你想投资好的网剧，你都得重金挖人，天天烧钱。” 　　陆飞脸上一本正经。 　　“就是感觉有点匪夷所思，那么具体怎么做？”徐磊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知道自家哥们每一个决定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爱奇艺要做的网剧，当然不是现在市面上的糙片，而是精品网剧，大IP＋大制作＋大流量。”陆飞伸出一根手指，“企鹅那边就有做《鬼吹灯》系列网剧的计划，爱奇艺这边，是不是对应也可以搞个《盗墓笔记》系列？” 　　“《盗墓笔记》网剧版！” 　　徐磊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于他。 　　“没错，我们要充分利用网剧和传统电视剧之间的差别，那就是网剧宽松的监管。” 　　陆飞笑道：“像盗墓、惊悚，甚至是触及阴暗面的刑侦悬疑，在电视地审查制度下，肯定是无法上卫视，但观众显然有这方面的需求，这是不是视频网站弯道超车的捷径？” 　　“嘶！” 　　徐磊吸了口气，瞬间来了灵感。 　　“为什么我要爱奇艺、企鹅跟汉唐这些公司多合作？就是通过跟大量优秀头部影视公司的合作，摸索建立出一套工业化的制片人体系，要有专业的剧本评估机制，也要有对剧组的专业管理体系。”陆飞滔滔不绝地说出口。 　　刘亦飞目不斜视，痴痴地望着他，一汪秋水里充满着崇拜，心跟着怦怦地狂跳。 　　“那是不是爱奇艺的网剧，或许要找她合作？”徐磊终于意识到刘亦飞的意义。 　　“听到徐总的话了吗，爱奇艺到时候拍网剧，如果找你，你愿不愿意出演？” 　　陆飞颇为玩味地看下她。 　　刘小莉顿时就急了，别管他们吹的天花乱坠，但在自己的认知里，网剧就是给不入流的演员拍的low剧，像刘亦飞这种咖位，怎么能拍网剧呢？那不是自降身份，那叫堕落！ 　　女儿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地步！ 　　即便赏她资源的，是陆老爷也不行！ 　　正思索着用什么借口搪塞，偏偏刘亦飞脱口而出：“你让我拍什么，我就拍什么。” 　　“！！！” 　　刘小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女儿。 　　徐磊抿了口酒，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陆飞和刘亦飞，给他一种诡异而畸形的感觉。 　　忽然间，想到了《五十度灰》。 　　“很不错。” 　　陆飞主动地举起酒杯，good girl！ 　　刘亦飞垂着头，双颊通红，跟他干杯满饮之后，整张脸就更加通红，从脸蛋红到耳根。 　　明明只有一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到她这么乖巧的份上，陆飞也并不吝啬，不是想去好莱坞吗，漏一点甜头尝尝—— 　　给刘亦飞参加奥斯卡颁奖礼的邀请函。 　　“谢谢陆总。” 　　本来对网剧很有意见的刘小莉，瞬间没了不满，刘亦飞更是兴奋至极，嫣然一笑。 　　他心里有我！嘻嘻，有我！ 第763章 团购已死，花呗当立 　　3月15日，央妈一年一度的消费者维权打假晚会如期开播，节目上，除了揭露许多行业里不为人知的消费陷阱，而且指名道姓地点出涉及的企业，这一次，就轮到团购领域。 　　拉手网、美团网、口碑网…… 　　头部的团购网站都被批评，中小型也落不到好，整个行业的口碑和信誉出现危机。 　　“有专家分析表示，团购网站如果不采取行动，解决315晚会里提到的问题，不仅用户会抛弃它们，资本也会抛弃它们，最终会导致整个团购领域的融资困难，冬天即将到来。” 　　“天呐，怎么会这样。” 　　张瑛端着果盘，目光从电视上，马上转移到鹿云的脸上，就见他阴晴不定，面色凝重。 　　“啪！” 　　他举起手，气得想把手里的遥控器砸在地上，但还是控制住情绪，强迫自己冷静。 　　“先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动气。” 　　张瑛一个激灵，赶紧劝阻。 　　“呼，呼。” 　　鹿云满脸通红，胸膛上下起伏。 　　养好病才出院，一门心思扑在易支付的业务拓展上，围绕“农村包围城市”，易支付跟大部分的团购网站达成独家合作，统统拉入自己的阵营，来抗衡霸道的财付宝和企鹅支付。 　　但万万没想到，才“歃血”而成的松散联盟，还没出击，就遭到了迎头痛击。 　　“是不是会特别影响到易支付？” 　　张瑛忧心忡忡。 　　“不是特别，是非常！你没发现除了美团，其余的都是易支付的重要客户吗？” 　　鹿云双拳紧攥，“不可能是巧合！特么的陆飞，一定又是这个王八蛋捣的鬼！” 　　“不会吧？美团不也被点名批评了？” 　　张瑛翻出药来，以备万一。 　　“你不懂，美团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批评，但你看看拉手网、满座网这些网站定位批评，轻的也要调查整改，重的可能要暂停运营，这一手我真的太熟悉了，当初51网直播，我又不是没被陆飞整过！” 　　鹿云咬牙切齿。 　　我可是有被陆飞欺负打压的经验！ 　　“那怎么办？”张瑛紧张不安。 　　“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我还是阿狸的董事长，或许还能拉一把，关键我现在只有个易支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团购网站被陆飞打压，不出意外，99％的团购网可能会死掉。” 　　鹿云心里恨自己，更恨陆飞。 　　“要我看，我们就收手吧，易支付没了团购网站，还怎么斗得过财付宝和企鹅支付？与其这么憋屈，倒不如趁着易支付的估值还不错，索性我们卖掉吧？”张瑛弱弱建议道。 　　“卖掉易支付？”鹿云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只要我们手上有钱，今后不论是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是你想再创业，都行！但不能像现在这样，被栓死在易支付上，支付行业的天花板真的太低了。” 　　张瑛抓住他的手背。 　　“问题就是我卖，谁买啊？” 　　“怎么，你担心没有会买吗？”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易支付跟阿狸、软银和雅虎签下了和解协议，以后易支付上市，要拿出37.5％，上交给他们，你觉得有意进军支付领域的，愿意买一个易支付，还是自立一个支付平台呢？”鹿云冷冷一笑。 　　“可我前些日子，听彭蕾说，公司收到不少融资和收购易支付的电话？” 　　张瑛疑惑不已。 　　“有是有，可你知道那些公司是什么公司吗？”鹿云直接回答，“是P2P，是民间借贷公司！没有一家正经的金融机构和风险投资。” 　　“啊！那不行，易支付绝对不能做P2P，P2P也绝对不能拿易支付的股份。” 　　张瑛一个激灵，坚决反对。 　　“当然，它们全都是冲着易支付批下来的那一张牌照来的，不过……” 　　鹿云双手交叉，沉默下来。 　　看到他的样子，作为妻子的张瑛一下子明白他在想什么，提醒道：“你不会想让易支付转做P2P吧？你疯了，你忘了次贷危机的时候，P2P蒸发了多少，上千亿美刀啊！” 　　“我也只是一想。” 　　“不行，想也不行。” 　　“你放心，就算我真的做P2P，我也不可能做成那种低门槛，甚至没有门槛的民间借贷，要做就做有信用积分或者有抵押的网上信用卡模式，名字我也想到了一个。” 　　鹿云咂摸着嘴，“就叫‘蚂蚁花呗’。” 　　“什么花呗、扇贝，总之就是不行！” 　　张瑛两眼圆瞪。 　　“你啊，不了解现在P2P的情况。” 　　鹿云因为P2P公司的电话骚扰和轰炸，多多少少也做了功课，却意识到P2P确实是易支付的一个发展方向，这年头的P2P还没有后世那么“狂野”，拢共不超过30家。 　　安分守己，不是当信息中介，纯信用线上运作且不提供任何兜底，就是要求以本地借款人为主，对借款人实地进行有关资金用途、还款来源及抵押物等方面的综合考察。 　　甚至，开创了风险备付金模式。 　　易支付如果走类似P2P的信用卡模式，就可以绕开财付宝和企鹅支付，另辟蹊径。 　　“不管了解还是不了课，我不同意。” 　　张瑛摇头道：“我宁肯你去做电商平台，做第二个阿狸粑粑，也不同意你做P2P。” 　　“嗨，我也没说是现在，怎么也要等到明年吧。”鹿云吞下药，血压控制了下来。 　　“为什么是明年？”张瑛好奇道。 　　“明年的春晚红包活动，易支付一定要争取到！”鹿云眼神里闪动着凶光。 　　就在此时，又一家P2P公司的电话竟然打到了他的手机里，希望能够携手合作。 　　看到鹿云婉拒了，张瑛内心松了口气，同时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电视。 　　画面里，正播着央妈的315晚会。 　　与此同时，一场消费者维权打假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团购领域，但凡具体到商家和个人的，相关人员被传唤调查，后续会依据相关法律法规严惩，一下子，引发了一场大地震。 　　团购在2011年，由盛而衰。 　　在团购行业退潮洗牌的形势下，谁在裸泳，一目了然，突然遭遇融资冷流，很多烧钱如麻的团购网站，不是马上冻死，就是在冻死的路上，资本市场不再稀罕和待见。 　　短短一年左右，从人人追捧的爆发，到媒体的集体唱衰，仅仅一年而已。 　　但彼之砒霜，我之蜜饯，网购网站是拉胯了，但此消彼长，才让美团独占鳌头。 　　资本纷纷从拉手网、满座网撤离，争着抢着要美团的D轮融资，陆老爷您要钱您要？ 　　只要您开金口，我马上送钱给您！ 　　继飞购坐稳全球第一电商的交椅，美团俨然也坐稳全球团购第一的位置，估值暴涨。 　　超越阿狸粑粑，位居华夏电商第二！ 　　“王星已经道歉并接受整改意见，嘿嘿，就看其他团购网站怎么接招了。” 　　电话里，徐磊语气格外的得意。 　　“这就是阳谋。” 　　陆飞嘴角一翘。 　　美团作为团购第一的网站，都乖乖地接受批评，你们什么档次，竟然敢不配合？ 　　配合，竞争的网站就要遭重创。 　　不配合，就中了他们的计。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徐磊嘿然一笑，“对了，你安排人冒充P2P、民间借贷公司给易支付打电话，说要上门谈收购、谈融资，这招可真的是太损了。” 　　“不这样，怎么提醒他有P2P这条路可以走？”陆飞笑道，“鹿云那边是什么态度？” 　　“虽然拒绝，但没有完全拒绝，纠结着呢，毕竟团购网站支付入口这块算是被我们毁了，易支付迫切需要新的业务。” 　　徐磊幸灾乐祸。 　　“等吧，等到P2P发展成新的风口，或许不用我们逼，鹿云自己就上套了。”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风口？P2P还真的能发展起来？” 　　徐磊一愣。 　　“怎么不能，不要忘了温瓯那边的民间借贷发展得厉害，规模超过了1000亿，这么大的泡沫很有可能会暴雷，而且还只是一个地方，如果全国呢？”陆飞认真分析，“到时候，线下民间借贷肯定会进入一个低谷期，想要发展的话，只能往线上走。” 　　喝了口水，“P2P岂不是一个很好的新载体？从易支付私有化这件事能看出，鹿云这个人，不但野心大，胆子也很大，偏偏法律和道德底线却又很低，你觉得他会不动心吗？” 　　“肯定动心，保不准火中取栗。”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堵死易支付其他路，把它往P2P的邪路上逼，最后给鹿云的，就剩下两条路，要么走P2P，要么就卖掉易支付，彻底从支付市场滚蛋。” 　　“他肯定不卖，易支付可是让他失掉了阿狸粑粑的控制权，可以说让他失去了一切，不会说退出就退出，何况跟雅虎、软银还有上市承诺呢，撂挑子走人，他算是彻底完了。” 　　“没错。” 　　“嘿嘿，鹿云现在在投资圈里的名气臭了，根本没人愿意给他融资，别说，也就民间借贷或许有这个资金。”徐磊阴恻恻地发笑。 　　“你让人继续盯牢易支付和鹿云，有什么动作，及时反馈。” 　　陆飞说完，挂断电话。 　　就当他站在庭院前，心不在焉地望着焕发生机的春景时，身后传来了高媛媛的声音： 　　“阿飞！阿飞！” 　　“怎么回事？” 　　“嫂子问我们家里的盐够不够？” 　　“盐？什么盐？” 　　陆飞一脸懵圈，什么情况。 　　一问高媛媛，才知霓虹出现了he泄漏，一下子引爆了舆论，人心惶惶，竟然闹出了一场“抢盐大战”，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囤盐现象。 　　就是担心海水制的海盐生产出问题！ 　　“扯淡！咱门华夏的盐就是敞开了吃，也要吃上上百年，根本犯不着去抢。” 　　陆飞翻了翻白眼。 　　“可是嫂子已经买了，直接订了一座几吨的盐山，正在微信、Q群里挨个发盐呢。”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 　　“天呐，这怎么吃的完。” 　　陆飞拍了下额头；很是无语。 　　“我也这么说，可嫂子就是怕，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有的说加碘盐中的碘能防辐射，有的说海盐有问题，怪吓人的。” 　　高媛媛打开了微博。 　　陆飞看了眼热搜榜，就见“多地抢盐，售价被炒高了10倍”的标题登上第一，“这个就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集体恐慌，等着啊。” 　　说完，打了个电话给曹国伟和鹿化腾。 　　这个时候，新狼和企鹅必须把舆论给控制住，必须立刻联系有关的专家来科普。 　　一声令下，微信、微博、企鹅新闻、新狼门户、QQ浏览器等渠道，一个接一个地发出澄清文章，“抢盐”的热度慢慢地降了下来。 　　接着，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刘镪东和王星，现在盐价虚高，晶东、美团果断放出一批平价盐平抑物价，既收获口碑，又收获流量。 　　望着陆飞运筹帷幄之中的样子，高媛媛两眼直勾勾，不觉看得入迷，满眼都是崇拜。 　　“对，嫂子，您甭操这个心，没有的事！”陆飞安慰道，“盐？既然买了，就别退了，放着也不会坏，留着慢慢吃呗。” 　　“怎么样？” 　　高媛媛眨了眨眼。 　　“晚上咱们去大哥家吃饭，顺手带点盐回来，帮忙分担分担。”陆飞摇头失笑。 　　“去！必须要去！我们不在，大哥也许会说落嫂子了。”高媛媛半开玩笑道。 　　“该说两句，嫂子平时这么精明的人，唉，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陆飞道。 　　“那有什么，我不也差点被骗。” 　　高媛媛白了白眼，“现在手机和互联网信息那么多，根本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如果有那种能推我想看的、推我想问的，总之，我想要什么新闻，就能给我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那种量身给你定制的新闻推送是吧？”陆飞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高媛媛侧目而视，就见他一怔，“怎么了，神通广大的陆总能不能办得到啊？” 　　“这有什么，等着吧。”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个玩意，今日头条，但有个问题—— 　　要不要找章一鸣呢？ 第764章 不是你的字节跳动，是我的 　　“章总，您跟融创的孙总约好10点见面，车已经给您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听着秘书的汇报，章一鸣说了声“知道了”，把视线投向了窗外，眼神飘忽。 　　融创地产近来风头正盛，大有赶碧桂园超万科的趋势，孙红斌在地产界里俨然成为传奇，毕竟大起大落，在顺驰上跌了跤，竟然还能爬起来，而且爬的更高，虽然据说是抱上陆老爷的大腿，但也是自己需要合作的。 　　也是九九房需要抱住的大腿。 　　九九房可是他第一次的创业，目前有150万用户，高居房产类应用的第一名，毫无疑问，需要跟房地产公司打好交道。 　　尤其是这年头，自从次贷危机之后，房地产非但没有遇冷，反而越来越热，房地产的关注度和讨论度，与日俱增。 　　不过对他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九九网蒸蒸日上，但忧的是感觉已经看到了九九房的上限，事业很快就会陷入瓶颈期，必须寻找新的突破口。 　　可问题是找不到目标，只有方向—— 　　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 　　从口袋里拿出了lphone5，转过头看向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大空头》、《世界是平的》，以及一系列跟陆飞有关的书。 　　陆老爷可是自己的偶像！ 　　自己也是陆老爷的迷弟！ 　　“要是能通过孙红斌，能认识陆总就好了。”章一鸣今天没有穿牛仔裤，一身全新的西装，无比郑重地出发，前往约定地点。 　　京城俱乐部。 　　“陆总，我们在江城中央文化区汉街的项目，大后天开业，是第三代，也是最新一代综合体融创广场，总投资超过200个亿。” 　　孙红斌给陆飞倒茶，“不知道您和高总有没有空，赏光参加这个开业仪式？” 　　“那是你该出的风头，我和高总就不去了，免得喧宾夺主，不过我会让高总，派刘师师出席剪彩活动。”陆飞翘起腿。 　　“就是最近那个火爆全网的锦鲤女神？” 　　孙红斌眼前一亮，“她能来，真是太好了，这可比上千万广告费还值！谢谢陆总！” 　　“客气，给你站台，不就是给融创地产、给汉唐影业站台吗。”陆飞嘴角一勾。 　　孙红斌笑开了花，自己做梦都没想到当初投奔陆老爷，会收获这么大的回报。 　　且不说融创地产在全国商业综合体和商业住宅，紧追旺达和万科，单单就汉唐影业，就是一块金不换的金字招牌，就是融创广场的最重要的引流大杀器。 　　更不用说，借着陆老爷的关系，搭上了郑裕童、李兆基、郭得胜等香江家族。 　　要知道，许加印为了恒大，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见到郑裕童的一面，也只能当郑家狗腿子、马前卒。 　　自己却不一样，跟郑志恒平起平坐。 　　因为他是陆老爷的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别是迪拜债务危机，外资都撤离了，只有陆老爷，义无反顾地跳了这个“大坑”里。 　　一开始让融创吃下阿联酋的烂尾工程，它是拒绝的，这可是烂尾，万万没想到，年末风云突变，囤的烂尾楼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 　　至少翻了几倍！ 　　服！我孙红斌服了！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陆飞！ 　　哪怕是地产圈里都说我是陆老爷的狗，我只想说，给陆老爷当狗有什么不好！汪汪汪！ 　　“卡尔伊坎正在帮董建国集团地产项目重组，你看看，融创还有余力的话，可以挑一两块肥肉下嘴，也算是尝试进军国际地产。” 　　陆飞抿了口茶，说得轻描淡写。 　　“呃，陆总，恐怕资金上有的紧。” 　　孙红斌如实说：“融创最近跟新世界，盯上了黑石集团在沪市的一家购物中心。” 　　“噢？”陆飞挑了挑眉。 　　“叫‘Channel1’，总面积为4.2万平方米，当初项目处于烂尾，黑石买回来改造运营，现在店铺出租出租率超过9成。” 　　孙红斌笑道：“所以价格方面不低，95％的股权，报价14.6亿，我们占大头。” 　　“这么好的项目，黑石竟然忍心卖？” 　　陆飞皱了皱眉。 　　“这个还真不是诈，据我理解，只要是外资普遍看空华夏的商业地产，都在唱衰咱们的房地产泡沫会破裂。”孙红斌忧心忡忡。 　　“看来是次贷危机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不用理会这些论调，如果黑石真有心卖，我们就收。”陆飞摸了摸下巴。 　　“是，陆总！” 　　孙红斌郑重地点了下头。 　　就在两人讨论汉唐影业以及未来华夏房地产的发展走势之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请进。” 　　陆飞终止话题，喊了一声。 　　就见章一鸣推门而入，跟自己一对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颤抖，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又很快地调整回来，脸上写满了激动。 　　“陆、陆总！！” 　　“陆总，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我要见的九九网ceo，章一鸣。” 　　孙红斌相互引荐，本来章一鸣是陆飞要见的人，但主动地替陆老爷背上这口锅。 　　“我刚才听孙总说过，青年才俊！九九网在你的带领下，房地产资讯这一块，不管用户量，还是流量，都是第一。” 　　陆飞见他伸出手，便握了握。 　　“哪里，哪里，跟陆总比，我的九九网只是小打小闹，每天的日活用户也就十几万。” 　　章一鸣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谦虚了。”孙红斌请他坐下。 　　章一鸣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低声问道：“孙总，你怎么没说陆总会来？” 　　“老弟，这纯属意外，刚好碰到陆总，就坐下来随便聊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孙红斌压低声音：“平时我想见一面陆总，那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真的是太意外了，原来圈子里的传说是真的，融创的背后真的是陆总。” 　　章一鸣不禁感慨道。 　　“不，严格来上，融创的主要投资人是我妻子，高媛媛，我不过是为妻代劳而已。” 　　陆飞摊了摊手。 　　客套了一会儿，章一鸣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进入正题，到底孙红斌找他干什么？ 　　“是这样，我觉得融创除了房地产线下的投资、销售、建设以外，也要跟上时代，往线上发展‘互联网＋’，这一点，陆总也是赞成的。”孙红斌直截了当地说，邀请九九网合作，甚至是投资入驻九九网，往大了发展成一个面向全国房地产中介销售平台。 　　线上要有，线下也要有。 　　而九九网，在房地产资讯，特别是售卖、出租等方面都是业内的第一！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一言不发。 　　找章一鸣，主要是奔着今日头条来的，但也不妨碍打造出一个类似链家、安居客、房天下这类的房地产中介平台。 　　“这……这……” 　　章一鸣倍感意外，扶扶眼镜。 　　陆飞和孙红斌互看一眼，打趣道：“章总似乎对融创计划有什么不同意见？” 　　“不，我非常看好这个项目！” 　　章一鸣摆摆手，“我也很欢迎融创投资九九网，那真的是求之不得，但是……” 　　“章总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对我们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上忙。”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切。 　　章一鸣心头一暖，“当着陆总的面，我也不藏着掩着，孙总说的这个‘房地产中介销售平台’，确实适合九九网，但是这样，我志不在九九网，一直在想怎么跳出房地产。” 　　“如果跳出房地产，章总打算做什么？” 　　陆飞毫不意外，和孙红斌互瞅一眼。 　　“陆总不是说，现在是移动互联网的时代，我希望能在移动开发上加倍下注，但具体做什么样的产品，我还没有想好。” 　　章一鸣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既然让自己撞上了陆飞，那必须是，陆总，教我！ 　　“章总觉得资讯怎么样？” 　　陆飞看似无意地道出来意。 　　“资讯？”章一鸣一脸茫然。 　　“九九房做的是房地产资讯，为什么不扩大信息范围，娱乐、时政、商业……” 　　陆飞嘴角一翘。 　　“陆总，恕我糊涂，你说的这些，我第一下想到的就是门户。”章一鸣疑惑道。 　　“门户只是呈现新闻的一种方式，你想，你细想，如今的互联网资讯越来越多，用户越来越难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越是这种情况，就越需要个性化的个人信息门户。” 　　陆飞抿了口茶。 　　“个性化的个人信息门户？” 　　章一鸣介于一种勘破和未勘破的重叠态，最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灵光乍现。 　　“对，门户上的信息，就像纸质报纸，都是媒体想让人看到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有智能机，为什么不能有一款移动APP，能否推送用户自己想看的新闻信息呢？”陆飞笑道。 　　“您的意思，是不是像飞购网的商品推送、企鹅的视频推送那种算法机制，也来一个新闻资讯推送！”章一鸣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眼有神，心潮澎湃。 　　“没错，以后的信息获取模式，不再是传统媒体那种人工编辑，而是更加智能和个性的自动化推荐，要把搜索和推送技术优势用在咨询上，所以，我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 　　陆飞笑道：“叫字节跳动。” 　　“字节跳动？” 　　章一鸣眉跳了一下，总觉得陆老爷嘴角的笑弧另有深意，有一种被偷鸡的错觉。 　　虽然陆老爷在圈子里有一个恶名，叫“陆小鸡”，擅长偷鸡，但我有什么能被偷鸡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没有编辑团队，不对内容进行人工干预，全靠算法学习，给用户个性化的推荐，也不做内容的生产加工，只做内容分发渠道。”陆飞伸出一根手指，“这个产品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机器分发，基于大数据和算法的个性化推送。” 　　章一鸣心热无比，“真不愧是陆总！” 　　如果这个创意是我的就好了！ 　　但也就想一想，万万不敢窃取，圈子里一直流传着“宁惹阎王，莫惹陆飞”的说法，鹿云不就是一个前车之鉴嘛，瞧被折磨得多惨。 　　要是让陆老爷知道自己剽窃了他的创意，估计可以提前给自己买个坟，把自己埋了。 　　“我预计公司团队会有两三百人，其中有50％负责技术和后台运营，我就从企鹅、搜狗、飞购等公司抽调，不过当务之急，就是CEO上还空着，我要物色合适的人选。” 　　陆飞有意无意地透露而出。 　　“合适的人选，这里不就有一个！” 　　孙红斌配合得打掩护，“陆总，您觉得章总怎么样？他能不能胜任这个CEO？” 　　“从你的口述，和我现在的观察上看，我觉得章总不错。”陆飞把视线投向章一鸣，“不过还是要看你，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我？！” 　　章一鸣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啊，章总，你不是觉得九九网的上限有限，想要跳出来，那何不接受陆总的邀请，到字节跳动当这个领头羊呢？”孙红斌道。 　　“陆总，我有个疑惑。” 　　章一鸣有所顾虑。 　　孙红斌给三人倒上水，就听他说明明企鹅有自己的算法推送，飞购有自己的算法推送，搜狗也有自己的算法推送，又何必多此一举，又创立了全新的公司，从头来过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版权。” 　　陆飞毫不掩饰道，“这个产品，说是一个新闻客户端，其实更像是一个信息分发平台，APP不生产内容，只是内容的搬运工，搬运媒体、门户的内容，就会涉及到侵权问题。” 　　“我明白了。” 　　章一鸣恍然大悟。 　　搬运其他家的内容为己所用，如果是飞购、企鹅这种全球知名的上市大公司，简直是一个污点，市值保不齐会蒸发个几十亿美刀。 　　也就无法无所顾忌，反而是字节跳动这么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就不会有这个顾忌，即便出现了侵权纠纷，也可以利用避风港原则规避，顶多就罚点钱而已。 　　高！实在是高！真不愧是我的偶像！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陆飞笑说待遇看齐搜狗的王晓川，股份和期权都不会亏待他，换句话说，而今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降不降！ 　　“陆、陆总，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章一鸣自然知道王晓川，搜狗目前的当家人，俨然是和李彦红在搜索领域不分伯仲。 　　甚至在地图导航？杀毒软件等领域，还领先佰度，搜狗的估值也丝毫不比佰度低。 　　“当然可以，不过章总最好能尽快，因为我这款‘今日头条’的产品，急需能掌舵的船长。”陆飞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章一鸣和孙红斌，把他送出门。 　　临别之际，章一名又问道：“陆总，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胜任字节跳动吗？” 　　“当然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留给他神秘的微笑。 　　章一鸣心怦怦直跳，差点就脱口而出—— 　　鸣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今拜陆老爷为偶像！愿效死命！ 第765章 华丽的转型 　　“章一鸣答应了，不过要等他把九九网这边的工作安排到位了，才能加入字节跳动。” 　　电话里，曾李青如实汇报。 　　“预计什么时候？” 　　陆飞站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时间可不等人啊。” 　　“大概在年底，他说至少给九九网跟融创的合作起一个好头，好像要开发一个全新的房地产中介销售APP。”曾李青回答道。 　　“这我知道，叫‘安家’。” 　　陆飞咂摸着嘴，“这样吧，公司先运转起来，总不能让所有人干等着他就位，从‘今日头条’的算法推送机制开始，这方面，技术团队再擅长不过，到时候再让章一鸣接管。” 　　“是，陆总！” 　　曾李青关心字节跳动，无非企鹅和飞购一样，都参了一股，也是基石投资人之一。 　　两人紧接着聊着企鹅文娱游戏方面，慢慢地聊到了企鹅视频今年重磅投资的电视剧。 　　《古剑奇谭》，已经跟汉唐对接，男女主毫无疑问，定的就是胡哥和杨蜜，也可以打着“《仙剑3》荧屏CP再现”的噱头。 　　倒是《琅琊榜》，出了点问题。 　　“哪个环节？” 　　陆飞皱了下眉。 　　“是制作方上，侯鸿亮在团队上，希望能找老东家山影，最好导演能是自己的老搭档，孔笙。”曾李青问道，“陆总，您看？” 　　“满足他，但跟他说好，主要演员方面，必须听汉唐的安排。”陆飞补充了一句。 　　“这个，侯鸿亮没什么意见，倒是他有心成立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叫‘正午阳光’，问我们愿不愿意投资？”曾李青不禁发笑。 　　“这件事就交给战略投资部来定吧。” 　　陆飞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手机才放下一会儿，孙红军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而且是火急火燎—— 　　“陆总，据老郭打听来的消息，象党那边已经达成了共识，草拟了一份针对逻辑、华为、长江存储、中芯的制裁方案，具体什么内容，还在调查，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在众议院提出议案。” 　　“过段时间，我去趟美利坚。” 　　陆飞来回踱了下步。 　　孙红军隐隐猜到，“陆总，你不会想阻止这份议案在众议院通过吧？” 　　“我心里一直有这么个想法。” 　　陆飞直截了当说：“象党虽然把控了众议院，但也不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先说驴党，屁股决定脑袋，两党向来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驴党这边可以争取，关键是能不能拉到象党的中间派，只要能拉到3个议员，就能持平，未必就能让方案通过。” 　　“陆总，这能行吗？” 　　孙红军心里咯噔了一下。 　　“把握不大，但怎么也要试一下。” 　　陆飞摸了摸下巴，“反正国内和欧洲那边，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这个就算失败了，也影响不了大局，可如果成功了，对我们，对华为，对涉及的所有企业都是好事。” 　　孙红军不无赞同，也只有陆老爷敢说这话，搁在其他人身上，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现在最担心是，我们万一遭到制裁打击，三星、苹果它们势必会趁机反扑，抢占我们的市场份额，虽然美利坚的市场肯定守不住，但也不能让他们太如意了。” 　　陆飞沉下脸：“我们跟三星的官司进展得怎么样了？一审结果还没有出来吗？” 　　“判决结果快出来了，基本上我们赢定了，三星需要向我们赔偿10.5亿美刀。” 　　孙红军说：“不过三星肯定会不服，到时候会提起上诉，我们要做好第二轮的官司。” 　　“不服，那就接着打，打到他服为止！” 　　陆飞冷冷一笑，除了吩咐继续向ICT申请进口限制令，不再是60天，而是90天，也要打出第二张牌，就是平板电脑的侵权索赔。 　　“我们已经准备好材料，随时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三星‘偷窃’了kindlepad的创意和设计，至少索赔25亿美刀。” 　　孙红军笑道：“而且会向ICT申请停止三星在美利坚销售相关的平板产品。” 　　“不够，不够，美利坚以外，其他国家是什么情况呢？”陆飞眼里充满着杀机。 　　“英法还没出结果，德国法庭很快也会出禁令，禁止三星在德国销售推广涉及侵权的手机和平板电脑。”孙红军一一汇报逻辑和三星在全球的法律战战况，“霓虹方面，我们又向东京的地方法院提交诉讼书，向三星索赔1亿日元，而且请求法庭发布禁令，禁止三星在霓虹销售侵权产品，东芝、尔必达、索尼这些日企，看到报复三星的机会，很乐意搭把手。” 　　“我说过，中日友谊看棒子。” 　　陆飞嘴角一翘。 　　“不过三星也没有坐以待毙，除了在世界各地的法院反诉我们，就是在协助台积电，搜集证据，控告两博士违反竞业协议，还有复芯侵犯台积电的技术专利，要让我们做第二个中芯。”孙红军语气认真地提醒道。 　　“该来的还是会来，它们打它们的，我们打我们的，32nm工艺量产怎么样了？” 　　陆飞喝了口枸杞红枣菊花茶，大补！ 　　“梁博士说，最快五六月就能完成，不过还是比台积电慢，台积电似乎快完成28nm的量产，而且从三星请回来了蒋尚义，重启先进封装的项目，就是要做CoWoS技术。” 　　孙红军庆幸道：“不过好在我们更早，而且研发的是更性价比的InFO技术。” 　　“不要大意了，章忠谋把蒋尚义喊回台积电，不可能只为了个先进封装，别忘了，台积电打击中芯的先锋大将，就是这个蒋尚义。” 　　陆飞面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陆总说的是，不过至少在先进封装上，我们不会让他如愿，InFO技术无论芯片性能，还是性价比，都超越了三星独家的PoP封装，只要一问世，我相信能让复芯从三星、台积电、英特尔那里抢走不少订单。” 　　“嗯。” 　　陆飞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在交代他盯紧尔必达和台积电的动向之后，放下了手机。 　　就见此时，屏幕里弹出了新闻。 　　“华语影片在柏林电影节大放异彩！” 　　“《Hello！树先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憾失金熊奖，却获双银熊，评审团大奖以及最佳男主角奖，成此次电影节最大赢家。” 　　“王保强，树先生封神，无可争议地当选柏林影帝，而且是华夏首位柏林影帝！” 　　“……” 　　看着柏林电影节的相关新闻，陆飞感到意外，但也并不意外，《树先生》需要走后门？ 　　正想着，突然收到曾丽的短信—— 　　她们启程回国了！ 　　第二天，夕阳的余晖照在京郊的一处别墅，此地幽森僻静，既安全，又隐秘。 　　“叮咚！” 　　门铃一响，门随之打开。 　　曾丽穿着呢大衣，裹着围巾，站在门口，就见陆飞捧着一束红玫瑰，嬉皮笑脸。 　　“曾制片辛苦了。” 　　“德性！” 　　曾丽笑着收下花，原以为只是庆祝她柏林之行的圆满成绩，却没有想到，屋内被浪漫暧昧的氛围灯笼罩，餐厅更是摆上了烛光晚餐。 　　“情人节那天，你在柏林，这可不行，咱们必须补过。”陆飞挤眉弄眼，“是吧学姐？” 　　曾丽抱着花，呆愣愣地站着，被陆飞抓住手，牵到了客厅，才回过神来。 　　“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陆飞嘿然一笑，“还是先吃我？” 　　“洗澡。”曾丽娇嗔地瞪了眼。 　　“我陪你洗啊？”陆飞玩味地眨了眨右眼。 　　“你想洗就洗，谁拦得住你。” 　　曾丽啄了下他的脸，然后撒开腿跑上二楼，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出放水的声音。 　　“媛媛说要给我们主创团队搞一个隆重的庆功宴，好像汉唐所有的人都要参加。” 　　“毕竟《Hello！树先生》可是汉唐第一部在国际电影节上拿大奖的电影，而且一拿就是‘柏林影帝’这种破纪录的大奖。” 　　陆飞躺在浴缸里，满脸惬意。 　　“保强能拿这个奖，我们也很意外，真的很悬，据说跟《一次别离》，就差了一票。” 　　曾丽兴奋地分享道：“这下保强要出大彩了！”自己并没有因为没得到柏林影后而失望，毕竟收获满满，光通过柏林电影市场，《Hello！树先生》已经卖给了11个国家。 　　卖了七八百万美刀，成本早就收回来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陆飞摩挲着她湿漉漉的锁骨。 　　曾丽回眸一笑，“唔，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合适我的角色只会越来越少，华夏的大女主电影、电视剧市场，又不像美日那么大，我想了想，干脆借《hello树先生》，慢慢地向制片人转型，你觉得呢？” 　　“当然可以，不过学姐，要不要胆子再大点，下部电影除了制片，也当导演怎么样？”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我？导演？” 　　曾丽一愣。 　　“《致青春》的项目，导演本来定的是薛晓路，但她现在要拍《分手合约》，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可以跟她一起联合执导。” 　　陆飞笑道：“这片子，杨蜜和师师演女一、女二，而且会青王飞出山，给电影录主题曲，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把导演瘾？” 　　“可我没经验。” 　　曾丽又心动，又心虚。 　　“嗨，怕什么，不是跟薛晓路联合执导，她会帮你，而且机会难得，《致青春》可是要开青春题材电影的先河。”陆飞鼓励道。 　　“万一失败了……” 　　曾丽纠结万分。 　　“学姐，这我要批评你了，你拍《Hello！树先生》的勇气哪去了，你可是刚拿了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制片人！” 　　陆飞给她壮胆。 　　“不一样，我只是制片兼演员。” 　　曾丽摇头失笑道。 　　“你不要小瞧了自己，你都不知道你体内里蕴含了多大的能量，不要想会不会钱。” 　　陆飞大气道：“就算赔了算什么，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发，那是我的荣幸啊！” 　　“这话听着感动，可怎么这么别扭啊？” 　　曾丽两眼泛着一层水雾。 　　“别别扭了，你就说想不想吧？” 　　陆飞捏住她的下巴，用吻渡了点勇气。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试试。” 　　曾丽为难道：“不过我也没多少时时间，《环太平洋》马上就要开拍，《复仇者联盟》5月也要上映了，我要配合全球首发。” 　　“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你跟媛媛聊聊，具体怎么安排。”陆飞笑道。 　　曾丽点了下头，吻了回去。 　　许久，唇分。 　　陆飞嘿然一笑：“说到复仇者联盟首映礼，到时候我也得去。” 　　“是吗！”曾丽惊喜道。 　　“带上夏夏，咱们去美利坚过五一，怎么样？”陆飞凑到她的耳朵边说道。 　　曾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想了想，你既然要做制片和导演，少不了要有自己的制作班底。”陆飞眼珠骨碌一转，“刚好，侯鸿亮最近要创办一家制作公司，你可以适当地投点。” 　　“山影的那个侯鸿亮？”曾丽问道。 　　“嗯，他正在给企鹅拍定制的IP剧。” 　　陆飞设想之中，东宫娘娘、西宫娘娘有爱奇艺、企鹅视频这些视频网站做后盾，足以在流量时代，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我也想过，我准备像刘德桦一样，跟first电影节合作，推出一个青年导演扶持计划，拿出一笔钱资助他们，如果有非常合适的，就签到我的工作室。”曾丽笑道。 　　“不错哦，你也可以跟爱奇艺合作，爱奇艺也有类似的计划，专门找那些没有资金、没有平台、没有团队的青年导演，尤其是喜欢拍摄悬疑刑侦类的，提携他们拍网剧。” 　　“网剧？” 　　“你可不要小看了网剧。” 　　陆飞把跟刘亦飞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曾丽眼前一亮，“真像你说，我不但要投资，可以的话，我还想拉上海路一起演。” 　　“你们俩的咖位，可不适合现在的网剧，等等吧，等网剧发展个几年再说，到时候，我找人当小白鼠。”陆飞嘴角不住地上扬。 　　“谁？” 　　“刘亦飞呗，她的经纪约不是在你这儿吗？” 　　“亦飞！？” 　　曾丽摇了摇头，“虽然经纪约在我的工作室，我也可以逼她接戏，但总归是不好，她肯定不会愿意演网剧，毕竟网剧那么……” 　　“如果她同意了呢？” 　　陆飞笑眯眯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你又有什么坏心思？” 　　曾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赌……” 　　陆飞一脸坏笑，桀桀桀！ 第766章 美利坚之行 　　2月24日，东山墅。 　　“就这么急吗？庆功宴来不及参加？” 　　高媛媛叠好一件件衣服，放进行李箱。 　　“时间紧，事情重。” 　　陆飞环祝她的腰，下巴抵在肩膀，“何况我去，那不喧宾夺主？这是你给学姐她们安排的庆功会，主角该是你和学姐，毕竟是汉唐第一次在国际上摘到大奖，零的突破！” 　　高媛媛不无遗憾道：“好吧，本来我还想让你在庆功会上宣布，这下只能我跟曾丽姐说了，《致青春》联合执导这事，薛晓路同意了，她也觉得曾丽姐来当导演是个好主意，毕竟是大满贯影后的处女作，又能带动关注度和话题度，又能拉动电影的票房。” 　　“就是这个道理。” 　　陆飞忽然想到件事，“到时候，还要辛苦你照顾下李富真，这次庆功宴她也来，主要跟你们谈一谈，两家公司一本两拍的合作。” 　　“我知道，丽方跟我讲过了，早就准备好了，《重返二十岁》，恬恬主演。”高媛媛笑眯眯道，“剧本你要不要看一看？” 　　“给我份复印稿吧，我坐飞机的时候抽空翻翻。”陆飞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下。 　　“路上小心，我会好好招待李富真的。” 　　“富真她去哪里了？” 　　汉南洞别墅里，李健熙站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在纸上舞文弄墨。 　　“她一早就坐私人飞机去华夏，说是参加汉唐的庆功会，还要跟汉唐在电影上建立合作。”李在镕暗戳戳道，“妹妹也真是的，一个离婚的人，不好好在家带东东，把孩子丢给妈妈，自己却去忙事业，我们家又不缺这点……” 　　“庆功会？”李健熙饶有兴趣。 　　“娱乐圈的事，我也没关注太多，也就知道汉唐的一部电影，好像侥幸拿到了柏林电影节的大奖，男演员还封了影帝。” 　　李在镕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 　　“这个汉唐，我记得也是陆飞的公司！” 　　李健熙眼前一亮，“想不到他不但在科技、商业上有所成就，电影上竟然也有。” 　　“爸爸，电影而已。” 　　李在镕撇了撇嘴，娱乐圈在他们财阀的眼里，啥也不是！ 　　“仅仅是电影吗？富真说，汉唐这家公司的市值接近20兆亿韩元。” 　　李健熙面无表情地盯着儿子看。 　　李在镕被盯得心里发毛，“爸爸，就算是这样，我觉得也不该放任妹妹去汉唐，天底下能合作的公司有的是，特别是好莱坞，为什么非要找汉唐合作。”说着顿了顿，“难道妹妹忘了，三星现在在跟逻辑恶战吗？” 　　“恶战？难道不是一边倒吗？” 　　李健熙鼻子里冷哼一声。 　　李在镕脸色尴尬，三星面对逻辑的攻势，节节败退，不但智能机专辑侵权一审在美利坚败诉，在中日德等国家和地区也接连败北，眼睁睁看着三星涉及侵权的产品被禁止进口。 　　手机上的官司还没完，逻辑又掀起平板电脑的法律战，根本不给三星一点喘息的余地。 　　陆飞，太特么地欺人太甚了！ 　　“我说过，生意是生意，不要因为生意，感情用事。”李健熙教训道，“你对付不了逻辑，是你自己的事，和富真跟汉唐走得近不近、合不合作有什么关系！” 　　“爸爸，我错了。”李在镕低头道。 　　“但凡对公司和家族有利的事，就该去做，对付CJ，借汉唐的力又如何？” 　　李健熙瞪了眼，“倒是你，逻辑的攻势你究竟顶不顶了？三星到底能不能赢？” 　　“顶得住，爸爸，我能顶得住！” 　　李在镕信誓旦旦道。 　　“真地顶得住？我发现消费电子业务去年第四季度、今年第一季度的盈利逐步下跌，远远低于同期水平。”李健熙阴沉着脸。 　　李在镕咬咬牙，“爸爸，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扭转，只要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什么办法？”李健熙好奇道。 　　“我听说象党最近草拟了一份制裁华夏科技公司的名单，逻辑的名字放在头一个，只要在众议院上能通过，陆飞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李在镕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消息准确吗？”李健熙问道。 　　“这是库克透露给我的，苹果、美光、英特尔、思科，总之有很多美企都不愿意看到逻辑、华为这些华夏公司太强势，特别还没有被美资入股，一直在游说议员和白宫。” 　　李在镕嘿然一笑，“现在终于说服了！爸爸，只要等议案一通过，就是反击的时刻！” 　　“你准备怎么做？”李健熙问。 　　“具体方案我们还在讨论，但有一点已经肯定了，台积电准备在众议院通过制裁逻辑的议案之后，马上发起对复芯和梁孟松的国际诉讼。”李在镕沾沾自喜，觉得是他怂恿之功。 　　“台积电打的好算盘。” 　　李健熙放下毛笔，不禁感慨，“这个时候出击，不但能得到美利坚上层的支持，增加官司胜诉的几率，还可以把复芯也列入制裁名单，或许，连光刻机这些设备都限制进口。” 　　“爸爸，台积电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在镕点头附和。 　　“当然，你那挖来的蒋尚义，就不是个东西，吃里扒外，根本喂不熟！哪像梁孟松！” 　　李健熙没好气地白了眼。 　　“我也不知道台积电的人会这么卑鄙。” 　　李在镕心里生出怨气，重金请来的蒋尚义，身在三星，心在台积电，明明肚子里有货，却出工不出力，而且一直在偷学三星独家的PoP封装技术，等到他回到台积电，立刻组织团队，宣布上马先进封装项目，简直是—— 　　臭不要脸！ 　　“好了，吃一亏就算了。”李健熙猛然想起，“说到先进封装，我记得复芯之前也推出过类似的项目对吗？” 　　“对，就在一年半之前，不过一直没什么消息，我估计是项目失败了，不好意思对外公开。”李在镕不以为然。 　　在先进封装领域，虽然三星、英特尔也是半路出家，但凭借多年的研发和积累，专利数位列全球的第二、第三位。 　　台积电、复芯，甚至连前十都没进。 　　因为技术专利上的差距，工艺制程落后，能拉到的订单自然就少的可能，不管是复芯，还是台积电，做先进封装，无异于赔本赔钱。 　　“不要掉以轻心，陆飞这个人，很会创造奇迹。”李健熙面色不无凝重。 　　“爸爸，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左右众议院的投票。”李在镕嘴角冷冷一笑。 　　吗的，洋人没来，你欺负我！ 　　洋人来了，我看你怎么欺负我！ 　　就在父子二人商量对逻辑的反击时，湾流G450抵达旧金山的机场，刚下飞机，陆飞马不停蹄地来到伊凡卡所在的豪宅里。 　　只见她穿着孕妇装，挺着大孕肚，大腹便便，躺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 　　“你还知道来！” 　　“怎么，我不能来吗？” 　　陆飞把行李都交给管家保姆，径直地走到她的面前，看她罕见地露出小女人的撒娇样。 　　“你终于来了！” 　　伊凡卡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几个月了？”陆飞抚摸她的肚子。 　　“6个月。”伊凡卡满眼深情地望着。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暧昧又幸福的气息，当一阵微风吹过，伊凡卡才缓过神，脸上带有歉意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飞疑惑道。 　　“我当时只关心怀孕，竟然没有留意到象党要对付你，对付逻辑，还是你通知我，我才知道这件事。”伊凡卡叹了口气，“等我想处理的时候，已经晚了，象党达成了共识。” 　　“这件事啊……” 　　陆飞摆摆手，“算了，既然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追究谁的责任，你也不用太自责，你怀着孕，还要兼顾公司电影计划，你的注意力被分散也是很正常。” 　　“可是……” 　　伊凡卡内心松了口气，还有点小感动。 　　“我们华夏一句话，一孕傻三年。” 　　陆飞摇头失笑。 　　“嘿！”伊凡卡白了一眼，“好吧，你也许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我最近记忆力和注意力越来越不行，有时候真的犯傻了。” 　　“别在关键时刻犯傻就好。” 　　陆飞询问她公关驴党和象党议员的情况，要赶在众议院开会之前，争取到多数票。 　　“驴党能不能统一，就要看卢锡安和喜来莉她们。”伊凡卡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陆飞看着标记着“支持”、“暧昧”、“反对”的驴党议员们的资料，明确站队象党这份议案的，有7个人，来自不同州的。 　　“只要卢锡安、喜莱莉肯支持，他们也未必会继续坚持，但现在他们，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一直在等你的筹码，只有利益能让他们满意，才会顺水推舟。”伊凡卡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毕竟驴党和象党势不两立，凡是象党同意的，驴党绝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党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嘛？” 　　陆飞不由地想到了明末党争，何其相似。 　　“当然，自从象党赢了中期选举，掌控了两院，卢锡安的很多计划根本出不了白宫，不得不通过大统领令来强行通过，两党之间的摩擦越来越激烈。”伊凡卡笑道，“也算你赶上好时机，驴党大多数其实很乐意看到象党的议案通不过，不管是不是对美利坚有利。” 　　“卢锡安、喜莱莉那边我来谈。” 　　陆飞放下资料，“象党那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我需要六七位议员的支持。” 　　“象党那边我拿不准，得亏之前，我爸爸退党的时候，你劝我拦下，现在，爸爸和卡尔叔叔依然是象党的支持者。”伊凡卡说。 　　陆飞挑了挑眉，“所以你找了卡尔和你爸爸帮忙？” 　　“没错，卡尔叔叔觉得靠公关游说公司，替你说服那些象党议员，根本不可能，必须说动他们背后的人，比如科赫家族。” 　　伊凡卡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说见查尔斯科赫？” 　　陆飞倍感意外。 　　科赫家族可是old money，掌管的科氏工业，是全球最大的非上市公司，也是美利坚仅次于嘉吉的第二大私有集团，除了原油开采、炼化、贸易等领域的业务，还涉及管道运输、农牧业、金融等领域，妥妥的全球能源巨头。 　　“没错，就是他，卡尔叔叔也替你试探过口风，如果你愿意，科赫家族很乐意和你见上一面，毕竟你这些年一直是风云人物。” 　　伊凡卡脸上挂着骄傲的微笑。 　　“科赫家族在象党的影响力有多大？”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很大，比你想象的要大，甚至比你在驴党的影响还要大，科赫家族从千禧年就一直是象党的坚定支持者，这些年，无论是象党内部竞选，还是大统领竞争，侯选人无不得到过他的资助。”伊凡卡语气里透着一丝忌惮。 　　陆飞眉头紧皱，尤其听到科赫家族每年向几十家智库、基金会、研究所和非营利组织捐款，还创建并控制着好几个类似组织。 　　比如，让受到资助的很多学者、记者和政ke，都会反对以环保为名对石油、天然气和化学工业进行管控，毕竟是能源大亨。 　　“你不是掌握舆论资源吗，趁着你还能指挥得了，不如以支持科赫家族反对环保为条件，换取他们反对象党的那一份议案。” 　　伊凡卡拿出新的一叠资料。 　　“这样的条件，恐怕不能让科赫家族心动吧？”陆飞摸了摸下巴，“而且我这么做，会不会让卢锡安、喜莱莉觉得我背叛了他们？” 　　“想想我爸爸，美利坚允许富豪们有灵活的道德底线。”伊凡卡挤眉弄眼，“前提是你要跟卢锡安他们打好招呼。” 　　陆飞沉吟半晌，“那就试试吧。” 　　“好！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给你和科赫家族当中间人，约好见面时间地点。” 　　伊凡卡兴奋不已。 　　“慢着，你爸爸？我觉得卡尔会更合适。”陆飞咂摸着嘴。 　　“你是不是嫌我爸爸不靠谱？！” 　　“你说呢？” 　　“好、好吧，他确实有点不靠谱，但也没办法，我爸爸想竞选大统领，他想借这次机会，也跟科赫家族结交，最好能得到支持。” 　　“啊？他要竞选大统领！” 　　陆飞一愣，画风不对啊！ 　　怎么提前了四五年。 第767章 让我们一起MAGA 　　佛罗里达棕榈滩，海湖庄园。 　　董建国买下这里，重金砸出了一个高档的私人俱乐部，除了留给自己的别墅，其余大部分豪宅都出租给俱乐部成员，用于冬季度假。 　　此时，伊凡卡腆着肚子，挽着陆飞的手臂，走进房子里，就见她有些疯癫的爸爸顶着一头金毛，一如既往地戴着鲜艳的红色领带。 　　“爸爸！” 　　“哼，你怎么来了，大着肚子就好好呆家里！”董建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这不是外孙太想外公嘛。” 　　伊凡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董建国揣着明白装糊涂，“外孙？什么外孙？我这个外孙的爹是哪一个？” 　　“还能是谁，当然是他。” 　　伊凡卡瞥了眼陆飞。 　　“呵呵，你小子还敢来见我！” 　　董建国眉眼不停地抽动。 　　“难道我不该出现吗？” 　　陆飞乐了，我才是主角，你个配角！ 　　“你个混球！这是不是你的杰作！” 　　董建国指了指伊凡卡的肚子。 　　“爸爸。” 　　伊凡卡无奈地瞥了眼陆飞，就见他想也不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心里顿时暖洋洋。 　　“好！你认就好！” 　　董建国眯了眯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儿未婚先孕！” 　　“我已经结婚了。” 　　陆飞伸出戴结婚戒指的手。 　　“法克鱿！你有本事让她怀孕，没本事跟她结婚？你难道想让她给你生私生子！” 　　董建国愤怒道：“如果是这样的，我绝对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我最疼爱的女儿不清不白地生私生子，还是给你生！我绝对不能让我们家族蒙羞！伊凡卡，你给我听着！” 　　“爸爸。” 　　伊凡卡白了一眼，觉得爸爸简直是小题大做，跟他干的荒唐风流事一比，私生子这种事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私生子也有继承权！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就去把孩子打……” 　　董建国气急败坏。 　　“咳咳，你可不能让你女儿这么干，别忘了，你还是象党成员，最核心的原则难道忘了吗，禁止堕胎。”陆飞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法克！老子特么退党！！” 　　董建国被将了一军，两眼圆瞪。 　　“你最好别这么做，我听伊凡卡说，你想竞选大统领，就凭你跟卢锡安之间的矛盾，你觉得你还能加入驴党吗？如果你真的想冲击那个宝座的话，就老老实实在象党呆着吧。”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董建国被戳穿之后，气急败坏，“呵呵，我虽然是象党，可伊凡卡是驴党，她是自由的！她自己想……” 　　陆飞打断道：“所以你更应该尊重她的自由，她希望能生下来，你就应该支持她，而且她希望多给我生几个，是吧，伊凡卡？”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财产！就是这个理由！ 　　伊凡卡的脸微微发红，在心里如是想。 　　“什么！一个还不够！！” 　　董建国差一点整个人抽了过去。 　　杀人，还要诛心？ 　　顿时，有一种贴心小棉袄被偷了的错觉，甚至隐隐觉得金毛有些发绿，“how dare you！”从牙缝里挤出话，“不管你生多少个，家族基金里绝对没有他们的一份，还有你，伊凡卡，要是你胆敢给他多生孩子，你的那一份也别想要了！” 　　“其实不要也没关系，我已经给他们母女设立了信托基金，放了亿点点钱。” 　　陆飞昂起下巴，跟我在一起，我从来不在乎她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我特么讨厌陆飞！我特么讨厌华夏人！ 　　董建国被怼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嘿，别激动，其实伊凡卡怀孕，对我们都是一件喜事，没必要因为这个，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搞得这么僵。”陆飞摆摆手，“我知道你想竞选大统领，我可以帮你，而且也只有我可以帮你。”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啊！” 　　董建国不屑一顾，他的目标始终不变，必须争取到查尔斯科赫和科赫家族的支持。 　　就当气氛慢慢地陷入尴尬而沉闷之时，门铃恰巧地响了起来，查尔斯科赫到了。 　　“你去书房里呆着，不要出来。” 　　董建国不想让外人看到怀孕的伊凡卡。 　　伊凡卡幽怨地起身，躲到书房里。 　　“嘿！查尔斯！” 　　董建国看到查尔斯科赫的身影，屁颠屁颠地迎上去，主动打招呼，结果换来的却是—— 　　热脸贴冷屁股。 　　查尔斯科赫冷淡地回应了一句，但当见到陆飞的时候，一反常态，表现出浓浓的兴趣。 　　“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认识。” 　　“我也是。” 　　陆飞和他握了下手，根本把董建国晾在一边，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寒暄起来。 　　法克！ 　　明明是我先来了！明明我是东道主！ 　　董建国委屈巴巴，喊佣人上红酒。 　　“我知道沃尔顿家族、马尔斯家族他们都入了你的基金，而且这些年收获颇丰。” 　　查尔斯科目光亲善。 　　“科赫家族有意参一股？”陆飞问道。 　　“可以吗？”查尔斯科赫说。 　　“你也许听过我的基金，可不是麦道夫那种装神弄鬼的庞氏骗局，而是实打实的投资，实打实的盈利。”陆飞没有马上回答。 　　“我知道，很多人、很多家族都想加入你的基金，但你的门槛不低，只是以科赫家族的实力，有这个资格吗？”查尔斯科赫笑道。 　　“如果科赫家族都不够格，也没有多少够资格的。”陆飞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只对朋友毫不吝啬，美其曰，‘互利共赢、互惠互助’，特别是我被认为是好朋友的人，比如巴菲特，比如盖茨。” 　　“你会看到我们之间的友谊有多深。” 　　查尔斯科赫举杯，示意敬酒。 　　“干杯。” 　　陆飞和他碰杯，喝了一大口。 　　“干……” 　　两人对视着，独独把举着酒杯董建国无视了，尴尬得足以抠出两室一厅，心里幽怨。 　　那年64，站如蝼蚁。 　　“我知道你请我来干什么，是不是为了象党那份制裁名单？”查尔斯科赫放下酒杯。 　　“我想请你帮我说服一些象党议员投反对票，不用太多，大概六七票吧，有难度吗？” 　　陆飞语气认真。 　　“六七票可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在议案草拟阶段，或许我可以很轻松帮你制止住，但现在象党内部已经形成共识，马上就要提交到众议院，这个时候改变主意，恐怕我的朋友不会同意，象党党魁也不会同意。”查尔斯科赫的弦外之音很明显。 　　他们都是我的至爱亲朋，得加钱！ 　　陆飞眯了眯眼，“我相信主人能管好自己栓的狗，只不过要多给几根狗骨头。” 　　“这可不只是几根狗骨头这么简单，这些年，你的公司和华为对英特尔、美光、爱立信、思科、苹果，很多美企构成了巨大的竞争，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高科技的未来和国家核心利益。”查尔斯科赫摇头失笑道。 　　“哎呦，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忧国忧民的青天大老爷啊！”陆飞摇晃酒杯。 　　“但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 　　查尔斯科赫勾起嘴唇。 　　“怎么会没有坏处，别忘了这些公司都是驴党的票仓和金主，驴党旗帜鲜明地支持‘环保’、支持新能源，打压石油、天然气。” 　　陆飞冷笑道：“我对付这些企业，难道不是间接地帮助了科氏工业吗？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是吗？” 　　查尔斯科赫不吃这套：“你不也投资了特斯拉、比亚迪这些新能源汽车？逻辑好像还投资了光伏产业，就连你，和巴菲特，都多次为新能源站台，陆，你难道不是我的敌人？” 　　“当然不是，我支持的是多元化能源。” 　　陆飞摊摊手，“我虽然支持环保，但我反对极端环保，所以推特、脸书、油管、企鹅，但凡是我能插手媒体，我一贯是反对极端环保，一直给反环保人士发声的机会和流量。” 　　接着抿了口酒，“真理越辩越明，我想你资助的那些组织和专家，也该加入大辩论。” 　　查尔斯科赫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一直觉得，象党在媒体方面做的远远不如驴党，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网络媒体，都被遥遥领先，几乎90％媒体都偏向于驴党，现在是在环保命题上，象党处于不利的地位，将来呢？”陆飞信誓旦旦道：“我可以保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量不会让驴党彻底压倒象党，我非常支持言论自由。” 　　“陆，你在互联网和媒体方面确实有实力，对我和我的朋友非常有吸引力。” 　　查尔斯科赫权衡利弊。 　　董建国左看看他，右看看陆飞，视线最终落在陆飞的身上，科赫家族比我强也就算了，为什么一个搞大我女儿肚子的混球也比我强！ 　　“不过，很抱歉，我不能阻止议案通过，但我可以想办法从名单里摘掉一个，你应该懂是哪一个。”查尔斯科赫叹了口气。 　　“长江存储。”陆飞想了想。 　　“没错，逻辑是不可能从名单里摘掉。” 　　查尔斯科赫一本正经说：“逻辑的制裁优先级是最高的，因为你的逻辑，是华夏最具科技含量且最让人忌惮的科技企业，而长江存储，虽然已经位居全球第二，但市场份额比三星还差10个点，而且你做出了融资承诺。” 　　“可以，但我还要再摘掉一个。” 　　陆飞沉吟了半晌。 　　“华为可不行。”查尔斯科赫提醒道。 　　“不，是复芯，我想制裁不可能就针对这四家。”陆飞摸了摸下巴，“如果有复芯，必须摘掉，你也不要说什么不可能，我可知道，复芯远远没有达到威胁英特尔、台积电的地步，顶多跟联电、三星、英飞凌比一比。” 　　“这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把你的条件转达给我的朋友，他们会好好考虑的。” 　　查尔斯科赫不置可否。 　　“我等你的好消息。” 　　陆飞笑道。 　　董建国从刚才到现在，看他们聊得尽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插入，眼瞅话题结束，正准备跟查尔斯科赫聊聊，万万没想到—— 　　陆飞竟然没完没了。 　　“我还有一笔生意，不知道你们科氏工业感不感兴趣？” 　　“陆的生意，那一定是大生意。” 　　查尔斯科赫好奇道。 　　“你知道，迪拜债务危机，我帮了一点忙，王室非常感谢我，给我一块油田的开采权，但我懂得，我不懂能源，更没有公司，所以我要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本来打算找中航油，因为我是中航油的股东，但中航油不具备开采条件。”陆飞玩味地盯着他。 　　石油！ 　　你要是提这个，我就不困了！ 　　查尔斯科赫眼前瞬间一亮。 　　“另外，阿联酋还委托我一件事，或许你可以帮上忙，到时候，在油气方面会能有更多的合作。”陆飞给中东土豪们当起中间人。 　　“我能帮什么？”查尔斯科赫心动。 　　“阿联酋集资买下了特许半导体，但他们觉得还不够，一直希望加强在半导体的投资，比如收购ARM、投资ASML，但你懂得，这需要经过重重审批。”陆飞幽幽道。 　　“你是想让我说服象党，给中东财团开绿灯是吗？”查尔斯科赫思索了片刻。 　　“没错，驴党这边由我来做说客，象党就交给你，他们许给我们的利益，到时候慢慢商量怎么分这个蛋糕，你觉得怎么样？” 　　陆飞话里透着诱惑，满满的石油气息。 　　“那要看他们的诚意了。” 　　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一直到临别之时，董建国才终于找到机会，跟查尔斯科赫搭讪，但毫不意外，根本得不到科赫家族，除口头支持以外的一切支持。 　　陆飞把查尔斯科赫送到门口，就听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跟他也是朋友？” 　　“怎么可能，我跟他女儿是好朋友，伊凡卡在帮我打理电影公司。”陆飞耸耸肩。 　　“那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是一个十足的‘蠢驴’，竟然妄想竞选大统领，呵呵，凭他也配！”查尔斯科赫嗤之以鼻。 　　“你不准备支持他？他这次就是希望你能支持他。”陆飞笑得更灿烂。 　　“那你会支持他吗？”查尔斯科赫反问。 　　“我是华夏人，不能干涉你们的内政。” 　　陆飞眼里闪过狡黠之色。 　　“你啊你。” 　　查尔斯科赫笑着离开。 　　“查尔斯人呢！” 　　背后，忽然传来董建国的声音。 　　“走了。”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 　　“法克！法克！他怎么能这么就走了呢！他竟然不支持我！真是有眼无珠！” 　　董建国骂骂咧咧，语无伦次。 　　当伊凡卡听到动静，走出书房时，正好听到爸爸愤怒地说出“老钱就了不起啊！我们家族特么也是老钱！” 　　你充其量就是房地产暴发户。 　　陆飞咂摸着嘴。 　　“你嘀咕什么呢！” 　　董建国敏感道。 　　“我说你竞选大统领真的英明！” 　　陆飞玩味道。 　　“你在嘲讽我？” 　　“不用嘲讽，事实就是，像你这样政zhi素人，怎么可能会得到科赫家族的青睐？既没有自己的票仓，也没有人脉资源，甚至连口号都没有，你觉得你能当大统领吗？” 　　“难道你就有口号吗！” 　　“当然有，美利坚这么多大统领，有一个演员背景出身，他曾经提到过，‘let's make America great’，你为什么不用呢？” 　　“我怎么可能使用已经用过的！” 　　董建国冷冷一笑，“如果是我，我的口号应该是，‘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你看，你的竞选口号不就来了吗？” 　　陆飞冲着伊凡卡挤眉弄眼。 　　“你不会真的想帮我爸爸竞选吧？” 　　伊凡卡扯了扯他的手臂，紧张又期待。 　　“这取决于你，你准备给我生几个？”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一脸坏笑。 　　伊凡卡迎着他的目光，也不矜持，“你说生几个，就生几个，我有点不想努力了。” 　　陆飞嘿然一笑：“不，必须努力，让我们一起‘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董建国和伊凡卡对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你那是正经希望美利坚好吗？ 第768章 美利坚的正义不会缺席 　　几天之后，查尔斯科赫给了确切的答复。 　　制裁名单里可以剔除掉长江存储和复芯，复芯在象党的眼中，可完全不如逻辑重要。 　　即便复芯在制程工艺到达了32nm，但限制了华夏进口全球最顶尖的半导体设备，特别是没有光刻机，等于扼住了复芯的咽喉。 　　就算ASML把最新的EUV光刻机的图纸给华夏，就目前华夏的产业链，也造不出来！ 　　华夏大陆的晶圆代工，永远要落后英特尔、台积电至少一代代差以上。 　　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而是傲慢。 　　就在电视上，正播着象党议员正式向众议院提交对华企业制裁打击名单的新闻。 　　“首批里，主要包括逻辑、华为、中兴、中芯等5家公司，大多数议员均认为，上述企业对国家安全构成‘不可接受的风险’，必须从快、从重、从急地处理，否则于美不利。” 　　伊凡卡躺在沙发上，吃着橙子，耳畔边传来一阵开门声，回头望去，“回来了？” 　　“嗯。” 　　陆飞面色凝重，尤其是看到制裁打击的手段，比如限制逻辑、华为、中兴等设备，目前暂时只有被认为是侵害国家安全的产品。 　　“你刚刚去哪儿了？科赫那里？” 　　伊凡卡看他眉头紧皱成一团。 　　“不是，查尔斯正忙着跟沙特他们聊中东财团注资ASML的条件和细节。”陆飞阴沉着脸，“是T－Moblie、威利逊、电话电报公司这些运营商找上门。” 　　“这么快？都还没开始投票通过呢？” 　　伊凡卡惊讶不已。 　　“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早在提交议案之前，已经收到风声了，T－Moblie说政府方面开始施压了，不得不提前终止合作协议中。”陆飞很无奈道，“可以说，今年的logicX5会是在美发行的最后一部逻辑手机。” 　　“你也不用太难过，本就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不是吗？你已经尽力争取到最好局面。” 　　伊凡卡出声安慰。 　　“不，我并不难过，只是可惜。” 　　陆飞颇为不爽，“没有运营商作为合作伙伴，逻辑在美利坚市场也就不复存在，这些年累计十亿计美刀的投入，就这么打了水漂，以后要重返美利坚，跟本土运营商合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是啊，逻辑在美利坚的市场份额，白白给苹果、摩托罗拉、三星它们抢走！关键不是正常的商战，而是赤裸裸的政治。” 　　伊凡卡不禁投去同情的目光。 　　“呵呵，我也不傻。” 　　陆飞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就是把逻辑在美利坚的主力和资源陆续转移到欧洲，借着欧债危机，已经开辟了欧洲市场，市场规模甚至比美利坚更大。 　　第二手，就是安排搭载高通芯片的神舟入美，你限制逻辑，光我子品牌什么事！ 　　不只是神舟，但凡是逻辑持股，或者接受‘交钥匙方案’的智能机公司，逻辑统统支持！ 　　总不能让三星、苹果轻而易举地占领。 　　就算手机、平板这些设备设备不能割美利坚的韭菜，但安卓、LMS这些系统和软件生态，照样能赚老美的钱！这就是护城河！ 　　“你……你……你怎么这么狡猾！” 　　伊凡卡眼波潋滟，带着崇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陆飞耸了耸肩。 　　“怪不得我爸爸说，查尔斯不能让逻辑葱名单里剔除的时候，你一点儿也不急，也不争取，原来早就备了后手。”伊凡卡笑眯眯道。 　　“还不只！”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我要想办法转危为机，logicX5既然是在美利坚的最后一代智能机，我必须利用好这个噱头。”顿了顿，“也再也不用顾忌要不要搭载高通的芯片，今年的logicX5，将会搭载由逻辑自主研发的第三代巴龙基带芯片和祖龙芯片。” 　　伊凡卡痴痴地盯着他，笑意更浓。 　　也许只有这样自信的男人，自己才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而且不只一个。 　　“逻辑最强的3G SOC，遥遥领先于高通SOC，可能会是全世界最强的3G SOC。” 　　陆飞冷冷一笑，这下，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可以名正言顺地用逻辑自己的芯片了。 　　nmd，再也不受羁绊了！ 　　“可我看你怎么好像还有点不高兴？” 　　伊凡卡抽出湿巾，擦了擦手。 　　“我是担心这次的制裁会继续扩大化，从针对华夏的高科技企业，变成限制华夏制造的信息技术产品的进口，还有互联网服务提供商所需要的电信设备和技术，甚至是处理器、后端的堆栈和云计算等……” 　　陆飞摸了摸下巴。 　　“至少你不用再担心复芯会遭到三星、台积电、英特尔的围攻，而且还能继续以复芯的名义，投资美利坚的公司，买美利坚的技术，找美利坚的供应商，或许还能入主ASML。” 　　伊凡卡剥了个香蕉给他。 　　“想不到你也挺了解IC产业。”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 　　“什么话！好歹我也当过几个月的摩托罗拉董事。”伊凡卡心里不住发虚。 　　实际上，自己一直牢牢地盯着陆老爷的资产，尤其是刻意掩藏的隐形资产，能挖出一点是一点，一丝一毫都不敢漏掉。 　　因为随便漏出来的一点点，那可是值好几个亿美刀，那都是她的钱！都是她孩子的钱！ 　　“呵呵。” 　　陆飞露出玩味的微笑，坐在她的身旁，边抚摸她的孕肚，边说：“虽然逻辑以后不能在美利坚上市了，但漫威的电影要逆袭保持逻辑的品牌广告植入，当然，接下来的电影，也要多多地宣传神舟，就像对当初的逻辑一样。” 　　“没问题，我来安排。” 　　伊凡卡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复仇者联盟》首映礼出席。” 　　“就你现在这样，你还想去首映礼？” 　　陆飞皱了皱眉。 　　“我问过医生了，预产期在首映礼之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生完孩子就可以参加，是只不过需要减肥健身。”伊凡卡无奈道，“你看我，现在胖成什么样子！” 　　“你确定？你难道需要坐月子？不需要修养康复吗？”陆飞突然沉下了脸。 　　“月子？什么是月子？”伊凡卡迷惑道。 　　“差点忘了美利坚没有这种传统。” 　　陆飞拍了下额头，耐心地科普解释。 　　“噢，原来这是月子。” 　　伊凡卡恍然大悟，“不，我不需要坐月子，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从来……” 　　“一定要坐。”陆飞眯了眯眼。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身体。”伊凡卡缩了缩脑袋，“好吧，就算要坐，能不能等我参加完首映礼再去，也就一个晚上而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拒绝。”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把《复仇者联盟》的工作全交给漫威影业和凯文费奇，你这个大老板，现在该躲到幕后操控全盘和数钱。” 　　“可是我提出的漫威宇宙概念，我也是《复仇者联盟》的制片人，怎么能少了我！” 　　伊凡卡罕见地反抗他的意志。 　　“啪！” 　　下一秒，臀部遭到一记暴击。 　　望着伊凡卡水汪汪委屈的眼睛，陆飞板着脸说：“难道你就除了漫威电影宇宙，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吗。” 　　“有啊，我都处理好了。” 　　伊凡卡掰着指头细数。 　　《暮光之城》的终章，《破晓》上下两部已经拍好了，今明两年上映，而作为衔接《暮光之城》的《饥饿游戏》和《五十度灰》，也提上了计划，如果能像暮光成功的话—— 　　又是公司的两台印钞机。 　　“《纸牌屋》呢？” 　　陆飞又问到了美剧的情况。 　　“已经跟奈飞商量好了，暑假全球首播，华夏方面，交给企鹅视频，整个营销推广费用，预计会投入超过5000万美刀，相当于好莱坞一部A级电影的费用了。”伊凡卡笑道，“就看复播放量和订阅率了，如果成绩好，马上投拍第二部，以及其他的电视剧项目。” 　　“有第二部的话，让编剧给我狠狠加象党和驴党的黑料，你懂我的意思吗？”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我懂。”伊凡卡翻了翻白眼，“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席《复仇者联盟》的首映礼？” 　　“你啊你。”陆飞悠悠道，“我本来想着如果一切顺利，你也坐好月子，我们或许可以去趟马尔代夫，或者挪威。” 　　“去哪里干什么？”伊凡卡眨了眨眼。 　　“某人不是想要一个像曾一样的婚礼，哪怕是假的也要。”陆飞一拍大腿，“不要就算了。” 　　“我、我答应你！” 　　伊凡卡眼前一亮，瞬间像小女孩一样扭捏起来，“我不去首映礼了还不行嘛。” 　　“安心养胎，这几个月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事业上。”陆飞摸了摸她的金发，“什么时候临产，给我打电话。” 　　伊凡卡点了下头，“我不能参加首映礼，我爸爸总可以吧，他好歹在电影里客串了一把大统领，虽然只有几个镜头，几句台词。” 　　“可以，给他一个亮相的机会，不过在宣布竞选之前，先要给他组建一个优秀的团队，包括人设在内，从里到外的包装。” 　　陆飞摸了摸下巴。 　　“交给我吧。”伊凡卡依偎在他怀里，“爸爸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一个组织叫复兴会？” 　　“没错。” 　　“那个性质，是不是相当于共济会？” 　　“想什么呢！” 　　陆飞没好气地拍下她的蜜桃，“复兴会可是个正经的企业家商会，他就算想入会，也没有资格，我们暂时不招收外国人。” 　　“那为什么比尔盖茨可以出席复兴会的聚会？不是非成员不得参加吗？”伊凡卡很是不满，“他们为什么可以。” 　　“他是我的好朋友，算是复兴会的编外人员，加入之前都谈好了，关键他是爱华夏的。”陆飞咧着嘴发笑。 　　“我爸爸也可以谈，他也可以爱华夏！” 　　伊凡卡眼神中充满幽怨。 　　陆飞噗嗤笑出声，“好吧，他实在很想加入，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让他先当一个编外人员，不过需要几年的审核期，而且我们的成员，都必须佩戴红色领巾。” 　　“怪不得你戴的领巾总是红色的，我会转告爸爸的。”伊凡卡笑道：“如果爸爸真的有机会竞选大统领，你该全力支持他，我爸爸可是明确地反卢锡安，凡是卢锡安支持的，他全部反对，如果让他当上大统领，完全可以动用大统领令，解除掉对逻辑的制裁。” 　　“也许吧。” 　　陆飞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让董建国放过逻辑？呵呵，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电视里播出了众议院关于制裁逻辑等华夏企业议案的投票结果—— 　　象党比驴党，220对215。 　　象党议员倒戈了4人，但仍然不够，因为驴党也没有完全站在逻辑这边，议案不出意外地通过，制裁的大棒马上就要挥过来了。 　　顷刻间，激起千层浪。 　　逻辑第一时间在推特、脸书等媒体官方账号上，强烈抗议，华为、中芯、中兴等紧随其后，但除了舆论上的同情，没有半点作用。 　　反倒是，这些年被逻辑、华为狠狠压制的美光、苹果、诺基亚、三星等友商们，幸灾乐祸，甚至重病缠身的乔布斯也回光返照。 　　在推特上直接发了一条： 　　“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紧接着，正在不服上诉的三星来蹭热度，跟着来了一句，“没错，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我们三星是清白的，我们三星根本没有侵犯逻辑的设计和专利，三星无罪！” 　　“呵呵，两个小偷坐在一起说自己‘正义’，说自己‘无罪’，就像女支女说自己是第一次。” 　　谷歌、微软、摩托罗拉、脸书等纷纷站台，抗衡着由英特尔、三星、苹果、美光、思科、诺基亚等组建的“反逻辑十八路诸侯”。 　　双方激烈交锋，热度越来越高。 　　同时，消息也越传越广，传到了宝岛。 　　与逻辑共进退的HTC、南亚科惊了个呆，跟逻辑又竞争又合作的台积电闻风而动。 　　章忠谋紧急让蒋尚义召集台积电的所有高层开会，台积电苦苦等待的战机来了！ 　　摧毁复芯的时机，终于到了！ 第769章 台积电的出击 　　入夜，台积电会议室。 　　“好了，美利坚对逻辑的制裁议案通过了，你们要抓紧行动起来，不要给复芯和陆飞一分一秒的喘息。” 　　章忠谋环顾四周，视线从一个个高层的面孔上扫过，最终落在蒋尚义的身上。 　　“章总，我已经让人把对梁孟松违反竞业协议以及泄漏技术专利的诉讼书提交到德州地方法院，这可是深红州，象党的大票仓之一，绝对不可能偏袒复芯！”蒋尚义信誓旦旦道。 　　“怎么只有梁孟松，对复芯的诉讼呢？” 　　章忠谋皱了皱眉。 　　“是这样，章总，我觉得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蒋尚义说道，“最好是能等到包含了复芯的制裁名单下来，我们再动手，就能最大程度地得到美利坚政府的支持。”顿了顿，“所以我想先重点打击梁孟松。” 　　“也好，梁孟松是复芯的技术领军人，只要把梁孟松摁死，复芯就翻不了天，顶多就是一个大号的中芯，我们能干掉一个中芯，就能干掉第二个。”章忠谋板着脸。 　　“章总，英明！” 　　蒋尚义拍了一记马屁，“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逻辑被美利坚制裁，复芯能依靠的最大靠山，风雨飘摇，肯定无暇再顾及复芯，这是我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还不够，必须尽快让复芯出现在制裁名单，准备准备，去一趟美利坚。”章忠谋说。 　　“我这几天就去，前不久刚跟英特尔、三星、联电、高塔它们商量好了，一起去游说更多的议员们把复芯加入制裁之中。” 　　蒋尚义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样子。 　　“还要重点说明梁孟松的重要性，千万不能放过梁孟松，必须坚决地阻止他继续向复芯效劳！我可以不要赔偿金，但必须要让他在复芯彻底消失！最好能让他的师父胡正明，也一块消失！”章忠谋阴沉着脸。 　　胡正明和梁孟松这对师徒，毫无疑问是台积电的心腹大患！也是美利坚半导体的敌人！ 　　“章总，我们做的这么绝，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啊？”副总裁指了指大海的那头。 　　“什么意见？”章忠谋不屑一顾。 　　“我们先打压中芯，赶走章汝京，现在又打击复芯，赶走梁孟松，就算全是商业竞争，但那边不可能不认为我们有意阻止他们的半导体产业链崛起，今后我们要想跟那边继续合作的话，只怕没那么容易。”副总裁弱弱道。 　　“糊涂！” 　　蒋尚义鼻子冷哼一声，“我们马上要上马28nm工艺，全球晶圆代工里，台积电遥遥领先！这是我们无与伦比的优势！可如果放任复芯做大做强，只会在技术上缩小我们之间的差距，到时候，要抢走台积电多少订单！” 　　“蒋爸说得没错，虽然逻辑给了台积电很多产能，但也别忘了，复芯这些年又从我们这里抢走了多少订单。”戴眼镜的高管喊道：“没有复芯的日子，才是台积电的好日子！” 　　“复芯、中芯混得越惨，技术和设备越落后，那边的晶圆代工才越离不开台积电。” 　　“打垮复芯！赶走梁孟松！” 　　台积电的高管们一个个嚷嚷，声浪很大。 　　海的对岸是敌人！消灭他们，一个不留！ 　　“很好！很有精神！” 　　章忠谋很满意地点了下头，“我听说复芯跟我们一样，也要推出一种先进封装技术？” 　　“是的，章总，叫‘info’技术，具体什么技术原理还不得而知，我们正在调查，不过据传复芯为此投入了至少1亿美刀的研发经费。” 　　蒋尚义一本正经道。 　　“CoWoS技术，有没有信心干翻复芯的这个技术？”章忠谋直直地看向他。 　　“能！章总，我有信心！” 　　蒋尚义不以为然，认真地讲解CoWoS技术，装载裸片的晶圆称为硅中介层，在硅中介层中，台积电使用了微凸块、重新布线等技术，代替了传统引线键合用于裸片间连接，大大提高了互联密度，以及数据传输带宽。 　　毫不逊色于三星的PoP封装技术。 　　“也算是复芯倒霉，刚好撞上了我们的CoWoS技术，就当拿复芯的这项技术祭旗！” 　　章忠谋放宽了心。 　　“而且我已经得到了FPGA大厂赛灵思的口头合作，只要能把4个28nm FPGA芯片拼接成一枚，就能得到订单。”蒋尚义自信满满，“章总，就用这个史上最大的FPGA芯片，来让CoWoS技术迎来开门红！” 　　章忠谋露出满意的笑容，但还不知足，因为，光靠赛灵思订单还不够，每个月才上千块的产能，不足以摊平成本，更别提盈利。 　　“我还联系了英伟达、AMD，这次去美利坚，也顺便和他们谈合作，GPU计算的时候，需要频繁地跟内存通信，获取、存储数据，对延迟的容忍度更低，对带宽需求也更高，CoWoS技术正好解决它们的大问题。” 　　蒋尚义一副得意的笑脸。 　　“这次你去美利坚的任务很重，辛苦你了。”章忠谋对自己把蒋尚义请回台积电的决策，感到既庆幸，又欣慰。 　　“击败复芯，义不容辞！” 　　蒋尚义一出声，其余的高管们纷纷附和。 　　第二天，台积电就有所行动。 　　除了提交诉讼以外，就是给法律战提前造势，先是在宝岛上，无意散布“复芯的制程工艺疑似有台积电专利技术的痕迹”等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然后被转载到大大小小的媒体。 　　矛头从暗戳戳地指向梁孟松和被复芯挖走的台积电员工们，一直到德州地方法院受理此案，立马官宣，声称梁孟松背叛了台积电。 　　涉嫌盗取台积电的商业机密和侵犯智慧财产权，并已决定将此事诉诸法庭。 　　理由也很充分，就是在梁孟松到大陆担任水木大学客座教授期间，复芯的制程工艺和技术水平突飞猛进，达到了匪夷所系的地步。 　　而且有三星员工作证，在逻辑自己的大学里，梁孟松曾私自给逻辑的高级工程师上课。 　　内容，十之八九涉及台积电的商业机密！ 　　梁孟松完完全全是台积电的叛徒！奸贼！ 　　一时间，行业震动。 　　前脚逻辑才被美利坚制裁，本以为第一个忍不住出手的，不是三星，就是苹果，万万想不到台积电先忍不住，后脚就对复芯发难。 　　好家伙，你们衔接得挺好啊！ 　　“陆总，台积电咬人了！开始咬梁博士了。”孙红军在电话里愤愤不平道。 　　nnd，三星跟苹果都还没动手呢！ 　　你丫自己人倒先整起自己人了！ 　　“意料之中，有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在官网上澄清？”陆飞不以为意。 　　“在官方账号和网站上做了一个简要的声明。”孙红军说，“接下来会召集国内外的记者，做一个大型的新闻发布会，梁博士会当场否认了台积电的无端指控，律师团队也已经准备好了，等发布会一结束，马上提起反诉。” 　　说完问了一句：“我们在台积电的订单怎么办？要不要转移到其他晶圆厂代工？” 　　“先减手机的两成给中芯。” 　　陆飞喝了口水。 　　“我马上让人去办。” 　　“还有，不要让梁博士陷到官司的泥潭，现在复芯各个项目都在关键时期，离不开梁博士，台积电想想让梁博士疲于奔命，消耗精力在官司上，绝对不能让他们逞心如意！” 　　“我明白，梁博士的案子会全权交给律师团队，除非法院要求本人出庭以外，否则不必要的时机，绝对不出庭。”孙红军满口答应。 　　“律师他们说有几成的把握？” 　　陆飞摸了摸下巴。 　　“五五开吧，如果复芯被加入美利坚制裁名单，可能就只有两三成，或者可以采取拖延战术，拖个三年五载。”孙红军如实汇报。 　　“恐怕不需要。” 　　陆飞幽幽道：“台积电选择了正确的时间，选择了正确的对象，却选择了错误的地点，竟然不选在宝岛打官司。” 　　“那个陆总，官司已经被德州地方法院受理，德州是深红州。”孙红军无奈道。 　　“深红州，就以为法官会偏向它吗？” 　　陆飞嗤之以鼻，“台积电以为象党提的制裁议案，在象党的地盘上，就一定会偏向它，一定会给复芯难看是不是？呵呵，天真！” 　　孙红军诧异不已，难道不是吗？ 　　“也不想想我在美利坚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不就是留在今天用的嘛！台积电错就错在，选在了美利坚！”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话里透出的自信，也感染到孙红军，心里的担忧，一下子荡然无存，聊着逻辑怎么应对制裁，防备三星的反扑，以及台积电的发难。 　　“说到台积电，陆总，还有件事，台积电近期也要推出新的封装技术，黄仁勋说英伟达也收到了他们的合作请求，希望能比对两家的价格、技术这些方面，再做出决断。” 　　孙红军语气阴沉沉。 　　陆飞沉吟片刻，“封装，比来比去，最核心的就是性价比，台积电的CoWoS技术，和我们的InFO价格上，谁更有优势？” 　　孙红军笑道：“CoWoS预计报价，会在7美分每平方毫米，而我们最低可以压缩到每平方毫米2美分。” 　　“这不就结了。” 　　陆飞说得格外轻松，毕竟虽然复芯中止了跟英伟达合研移动GPU项目，转而收购原ATI的团队，独立研发马良GPU，但还保留了PC端的GPU项目，到底会更倾向于复芯。 　　何况，陆老爷可是英伟达的大股东！ 　　“只是陆总，PC端显卡虽然我们国内目前比较落后，但现在市场对显卡的消费需求不是很旺盛，我担心会出现Dram芯片上的供大于求的情况。”孙红军建议道，“我们是不是减少点在PC端上，多投入点在移动端上。” 　　“你知道比特币吗？”陆飞问道。 　　“听说过，一种虚拟货币。” 　　“挖这种比特币，就需要较高算力的显卡才更有有效。” 　　“可是比特币不值钱啊，年初的时候，从每枚32美刀，暴跌到了0.01美刀。” 　　“那只是没有炒作而已。” 　　陆飞笑道，“华尔街最擅长的就是击鼓传花和炒作概念，比特币这种东西很有可能会被炒作，你信不信，到时户会爆发挖矿狂潮？” 　　“咕噜。” 　　孙红军吞了吞口水。 　　“就好比美利坚的淘金潮。” 　　陆飞嘴角上翘，“总有人白日做梦，觉得能挖到金子，但聪明人却对挖金子不感兴趣，反而会想方设法地到处宣传发现金子，然后让让这些淘金客们来买他的铲子、金属盘和斧头，这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觉得呢？” 　　“陆总，我明白了。” 　　孙红军心领神会。 　　比特币眼下不起眼，但如果号称“投资之神”、“韭菜庇护者”的陆老爷都买了比特币，那些迷信陆老爷的韭菜们，还不得抢疯了。 　　特别是在企鹅轧空一战中，带领韭菜暴打华尔街，特别在韭菜圈里，可谓是一呼百应。 　　要是人均一个显卡，这得是多大的量啊！ 　　“我会抽空亲自去一趟英伟达，跟黄仁勋聊聊复芯的InFo封装订单的事，作为我们的第一笔生意，决不能让台积电抢了！” 　　陆飞一拍桌子。 　　当台积电和复芯针锋相对的时候，三星也紧急召开了高层会议，一开就是三四个小时。 　　“那今天的会议就先到了这里吧。” 　　李健熙环顾四周，“散会！” 　　“是，会长！副会长！” 　　高管们一一向李健熙、李在镕鞠躬后，从容地走出会议室，刚一出门口，就急匆匆地跑到卫生间，因为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李健熙开会有个习惯，就是不允许中途上厕所，以致于逼得高管们不得不穿纸尿裤。 　　美其曰，锻炼专注度和服从性。 　　看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李在镕激动得面色潮红，“爸爸，刚刚收到的消息，台积电和复芯这条狗狗咬狗了！” 　　“台积电咬复芯我知道，复芯又怎么回应台积电的？”李健熙好奇不已。 　　“复芯在跟台积电抢封装的订单，都盯上了英伟达。”李在镕冷冷一笑。 　　“在镕！” 　　李健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李在镕不禁意会，“爸爸，您放心，我也已经安排人去跟英伟达对接，复芯、台积电拙劣的封装技术，呵呵，也配跟三星抢订单？” 　　“不需要抢到，但要把水搅混，最好能搅得台积电和复芯，更加狗咬狗！” 　　李健熙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爸爸！” 　　李在镕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第770章 我怕陆老爷误会 　　“复芯就梁孟松被台积电被起诉一事，近日召开新闻发布会，梁孟松本人当场否认台积电的所有指控，表示自己离开台积电是出于个人发展和挑战的考虑，也绝没有违背任何法律，以及泄漏台积电任何的技术。” 　　“台积电‘叛将’梁孟松称冤枉。” 　　“台积电终于对复芯下手！” 　　“两岸最强晶圆代工公司的巅峰对决！” 　　“……” 　　翻看了会儿新闻，陆飞放下手机，目光投向车窗外的景色，这些天在驴党和象党之间，来来回回地奔波，总算把第一波对逻辑的制裁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仅仅限制了手机、平板的进口，但依然对耳机、MP3等产品开放。 　　毕竟，Beats耳机品牌的大股东里可有索尼、微软、红杉、黑石、飞利浦…… 　　“陆总，英伟达到了。” 　　王贲把车停在公司的门口。 　　“嗯。” 　　陆飞下了车，径自走入CEO办公室。 　　就见核爆教主黄仁勋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皮夹克，当看到他的刹那，立刻起身迎接。 　　“陆总，你来的正好。” 　　黄仁勋笑眯眯地握了握手。 　　“这话从何说起？” 　　陆飞投去问询的目光。 　　“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下午，三星预约想来见我。”黄仁勋如实相告。 　　“也是为了英伟达封装的订单？” 　　陆飞一下子就猜到了目的。 　　黄仁勋玩味道：“三星的PoP封装技术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但我没想到三星竟然不请自来，也来凑这个热闹。” 　　“那么台积电呢？台积电来过没有？” 　　陆飞不以为意。 　　黄仁勋点了下头，“三天前蒋尚义带队来了，CoWoS的技术资料、价格方案都给了。” 　　“你觉得怎么样？”陆飞问道。 　　“说实话，挺心动的，这个技术的确增强了英伟达GPU的性能，降低延迟，提高带宽，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太贵了。” 　　黄仁勋摇头失笑：“每平方毫米居然要七美分，要知道三星才敢报价五、六美分。” 　　“如果我们的info技术可以给到3.5美分，如果量大的话，再打个折扣也不是不可以。” 　　陆飞一抬手，边上的章天美就把技术资料、价格方案等文件，一一递给黄仁勋。 　　“3.5美分！这么便宜！” 　　黄仁勋吸一口冷气，迫不及待地翻起了文件，“那封装性能呢？” 　　“肯定比CoWoS、PoP技术差一点点，但价格至少可以便宜一半。”陆飞笑道。 　　黄仁勋认真地看后，不禁感慨：“你们的Info技术，简直是廉价版的CoWoS技术，台积电的CoWoS，因为硅中介层要用一片硅晶圆，所以成本高，你们干脆把硅中介层换成了其他材料，通过牺牲连接密度，降低成本。” 　　“不是廉价版，是性价比版。” 　　陆飞嘴角一翘，“不管是三星，还是台积电，这么大的成本差距，都不可能短时间之内通过技术消弭，可以说，复芯的info技术，是目前全球极致性价比的先进封装技术！” 　　“这么看来，我好像没有拒绝跟复芯合作的理由。”黄仁勋摸了摸下巴，当即承诺。 　　如果三星的报价没有低于每平方毫米3.5美分的话，如果得到的最终样品通过英伟达的检测评估的话，英伟达就把大订单交给复芯。 　　“明智之举！” 　　陆飞嘴角一笑，“英伟达不是今年准备要增加产能吗，正好可以用上复芯的封装。” 　　黄仁勋也不隐瞒，反正也瞒不住陆老爷，他可是英伟达的大股东兼董事，早晚也会知道，英伟达今年首次推出了基于ARM指令集的超高效定制架构CPU，而且明年的话—— 　　会发布GeForce GTX600系列显卡。 　　这类显卡，大大削减跟游戏无关的结构专注图形性能，从而大幅提升能效比。 　　“你打算把计算卡和游戏卡分开发展？” 　　陆飞挑了挑眉。 　　“对，英伟达的计算卡比AMD弱，但游戏卡，绝对是英伟达的强项，我准备全力冲刺游戏卡，让最好的图形技术变得更加便宜！” 　　黄仁勋说：“当然，英伟达也不会放弃移动端的GPU，今年我们要推出两款，上半年是双核的Tegra2，下半年会是全球首款四核的Tegra3，都能用在手机、平板上。” 　　说到移动端，陆飞不免尴尬，“呃，本来是我提出合作共研移动GPU……” 　　“没关系，跟你们合作GPU，可给英伟达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而且逻辑还无偿地让英伟达使用研发成果。”黄仁勋笑嘻嘻，“刚推出的Tegra2，已经有HTC、小米、摩托罗拉上门来合作，在移动GPU，超越了AMD！” 　　“那就好。” 　　陆飞笑意更浓。 　　黄仁勋的心愿之一，就是干翻AMD！ 　　“我这次来，给复芯拉订单不是重点，关键是奔着CUDA来的。” 　　陆飞翘起了腿。 　　CUDA可是英伟达制霸人工智能的核武器，刚一推出，就挑动GPU计算专用的崛起，打个比方，假如让一个数学教授和100个小学生比数学能力，那么扔一道高等数学方程下来，数学教授轻松搞定，100个小学生会当场懵逼。 　　但如果扔的是100道四则运算题，那么100个小学生的计算速度就肯定超过教授。 　　教授扮演的是CPU的角色，那100个小学生扮演了GPU那100个核心的角色，而那100道四则运算题，也就是通用GPU计算。 　　CUDA的应用，就可以利用GPU的并行处理能力应对最复杂的计算挑战，而恰恰，人工智能深度学习所依赖的便是通用GPU计算！ 　　英伟达推出全球首款一体化深度学习超级计算机，DGX－1，就直接捐给初创的OpenAI。 　　“你想要怎么合作？” 　　黄仁勋扶了扶眼镜。 　　“我注意到英伟达的人工智能部门，从去年的一百多人，已经扩充到将近千人，说明你觉得人工智能是未来的方向之一，所以把宝押在人工智能，对吗？”陆飞喝了口水。 　　“我是想把英伟达从显卡硬件公司转型成人工智能公司，所以才力排众议，把CUDA开源，作为匹配所有GPU芯片的免费平台。” 　　黄仁勋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 　　“那正好，复芯现在也有一支上千人的人工智能团队。”陆飞图穷匕见。 　　就像谷歌和逻辑合作的安卓系统一样，复芯也想跟英伟达联手搞CUDA平台，最好能扩展编程语言，让开发人员能够轻易地对GPU进行编程，有利于构建GPU生态系统。 　　“我和英伟达能得到什么？” 　　黄仁勋面带微笑，CUDA已经搞了5年，虽然一直在赔本赚吆喝，但也不是复芯说介入，就能介入，好歹也要给点好处才行。 　　“你能得到我的支持。” 　　“你的支持？” 　　“你的人工智能转型计划和CUDA平台，在董事会上分歧这么大，我的一票投你，我还可以说服其他董事支持你。”陆飞语气认真道，“本来我打算以逻辑的名义，跟英伟达合作CUDA平台，但逻辑现在遭到制裁，就不牵连你们，复芯怎么样？你觉得那些反对的还会坚持不同意吗？” 　　黄仁勋挑了挑眉，但还不够！ 　　“至于英伟达会得到什么。” 　　陆飞敲了敲桌面，在制裁之前，早就把逻辑的芯片部门和人工智能部门全部转移到复芯，跟澎湃科技、晶圆代工部门等重组成一个新的‘复芯’集团，由苏姿丰当这个话事人。 　　“我在人工智能的规划上，预想的是硬件、系统软件、软件平台，以及应用框架，通过统一的计算平台CUDA，构建出一个面面俱到的GPU生态，复芯可以帮英伟达做人工智能的配套软硬件研发，丰富各类GPU应用场景，你懂的，复芯绝对有这个能力。” 　　陆飞幽幽道：“如果单让英伟达来做，恐怕需要10到15年，而有复芯的话……” 　　“也许五六年，也许六七年。” 　　黄仁勋咂摸着嘴，权衡利弊。 　　陆老爷可太贪了！ 　　安卓现在在收安卓智能机的税。 　　如果介入到CUDA，人工智能真的在未来发光发热，又可以坐收人工智能的税！ 　　陆老爷，你的算盘打的真够响的！ 　　但自己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需要一个强援来堵住董事会那帮短视的人的嘴。 　　“但肯定在10年以内。” 　　陆飞眼里闪过意味深长的光。 　　“我没什么意见，但具体怎么合作，需要商量出一个章程。”黄仁勋笑道。 　　“那么，合作愉快。” 　　陆飞举起水杯。 　　“合作愉快！” 　　黄仁勋碰杯，以水代酒。 　　之后，两人聊了会儿业内的近况，就在英伟达的安排下，一行人到酒店里聚餐。 　　宴罢，人散。 　　毕竟下午还要见三星，陆飞和黄仁勋都不希望想跟三星的人碰上，偏偏三星还没来，倒是蒋尚义的电话先打来了，专门探听口风。 　　“黄总，听说复芯的人上午来了？” 　　“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黄仁勋也不计较，毕竟是自己捅出自己的行程安排，“没错，陆总亲自带队过来。” 　　“陆总！他竟然在美利坚！” 　　蒋尚义不禁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逻辑被纳入制裁名单，不来美利坚才有鬼。 　　但一下子，心里沉甸甸的，感觉如临大敌，“那么陆总肯定也介绍了复芯的info技术，不知道和我们的CoWoS技术一比……” 　　“不用拐弯抹角，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如果三星的报价不能让我们满意的话，英伟达会采纳复芯的Info技术方案。” 　　黄仁勋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 　　蒋尚义听到台积电直接被排除在外，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因为性价比。” 　　黄仁勋回答：“我只愿意为这个技术花费每平方毫米5美分以内的价格。” 　　“复芯给出这么低的价格吗？” 　　蒋尚义预感到肯定不是4到5美分这个区间，很有可能是3到4美分，这个价格区间，陆飞疯了吗！复芯疯了吗！特么地赚什么？ 　　“具体的数字我就不方便透露了，这涉及商业机密。”黄仁勋嬉笑道。 　　“虽然价格方面，复芯比我们便宜，但我敢肯定，复芯的info不如台积电的CoWoS，对吗？”蒋尚义仍然想争取一把。 　　“一分钱一分货，你们CoWoS技术的确好，但为封装花这么多钱，完全不值得，相比之下，复芯的方案更具性价比！” 　　黄仁勋委婉地告知台积电被淘汰了。 　　蒋尚义急了，来之前可是跟章忠谋和同仁们保证旗开得胜，想不到flag就这么倒了，还是被复芯给砍倒的，于是不得不打感情牌。 　　看在祖籍同是湾湾的份上，拉老乡一把！ 　　甚至把报价，从7美分降到6美分。 　　“6美分？还是太贵了。” 　　黄仁勋直接拒绝，老乡是老乡，生意归生意，台积电给的报价实在太高，英伟达根本无法接受，如果执意选择台积电，陆飞作为英伟达的大股东兼董事，可是能闹到董事会。 　　“黄总……” 　　蒋尚义最后争取一次，但黄仁勋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来了一句“暂时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怕陆总误会”，就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 　　“砰！” 　　蒋尚义气愤地把听筒砸在座机上，面色难看，怒骂道：“干尼娘咧！” 　　台积电其余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如果拿不到英伟达的订单，单单就靠赛灵思每个月上千片的晶圆订单量，无异于杯水车薪，相比烧掉了上万片废片的研发投入，简直是亏的血本无归！这是绝对无法承受的代价！ 　　特别是，还特么输给了复芯！ 　　“没事，英伟达不识货罢了，便宜没好货，info技术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还有高通、AMD、英特尔、德州仪器……” 　　一个高管站出来，鼓舞士气。 　　“你们去问问高通它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也是在价格上犹豫。”蒋尚义咬咬牙，“就把报价从7美分降到6美分，先给CoWoS敲开市场再说，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收到。” 　　一个个立刻火速出去打电话。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蒋尚义一个，他坐立不安，时而踱步，时而跺脚，目光一直盯着门外，忽然间，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怎么样，是好消息吗！” 　　看到秘书，蒋尚义不住兴奋。 　　秘书面色一僵，支支吾吾说：“呃，蒋总，刚刚接到电话，和我们约好的德州象党议员和法官们临时有事，可能来不了聚会了。” 　　“怎么会来不了？出了什么事？” 　　蒋尚义一愣。 　　“他们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什么慈善晚宴？” 　　“是科赫家族专门为陆飞举办的，号召议员、富豪们关注慈善事业，据说象党的党魁、切赫家族、布希（什）家族都会去。” 　　“啊！” 　　蒋尚义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哆嗦。 　　本以为陆飞在美利坚的人脉和关系网很强大，想不到强大到这种程度！ 　　一念至此，又突然想到控告梁孟松的法院设在美利坚，“坏了！我们不该选德州的！” 　　秘书一脸茫然，不是说优势在我吗？ 　　蒋尚义焦急万分之时，耳畔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高管匆匆忙忙地跑到他面前。 　　“蒋爸，保罗雅各布的电话。” 　　“咕噜。” 　　蒋尚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里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事实证明，预感是真的！ 　　亲爱的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我怕陆老爷误会！ 第771章 我上面有人 　　棒子，汉南洞。 　　“这么说，台积电落败了，英伟达、高通都把订单给了复芯？” 　　李健熙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是的，爸爸。” 　　李在镕点了下头。 　　“什么理由？” 　　李健熙沉下了脸，复芯能从三星、台积电、英特尔的围猎中杀出来，这个info绝对有过人之处。 　　“性价比，说穿了，还是价格。” 　　李在镕很是不解，“高通、英伟达拒绝台积电，我想到了，毕竟每平方毫米7美分，真的贵的离谱，但我没想到的是复芯的报价，竟然比我们还低，我可是特意给高通的价格降到了4美分，三星基本上只能赚三四个点。” 　　李健熙眉头皱了下来，“这么说复芯的报价就在3美分左右，这么低的价格，复芯要么不想赚钱，只想打出名气，要么，成本很低，或许能控制在1.5美分左右，甚至更低。” 　　隐隐觉察到不妙，“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就棘手了，三星的封装遇到对手了。” 　　“西八。” 　　李在镕咬牙切齿，这特么复芯又从哪里搞到这么性价比的封装技术！ 　　“很有可能出自胡正明和梁孟松这对师徒之手，只有他们，才能开发出这么廉价的先进封装。”李健熙不免唏嘘，“当时真就不该放梁孟松去复芯！我真的犯了个大错。” 　　“爸爸，是我的错！” 　　李在镕又气又悔。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蒋尚义和梁孟松都是台积电的大牛，但万万没想到，差距会如此之大，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陆飞的条件。 　　什么45nm到32nm制程工艺共享？ 　　早知道梁孟松这么牛逼，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拉到三星这边，白白让陆飞捡了大便宜，复芯从此黑马逆袭，追上了三星。 　　要不是光刻机、刻蚀机这些硬件设备的代差差距，要不然，已经遥遥领先于三星！ 　　“我们不能再让梁孟松继续留在复芯了，他在复芯多呆一天，就多给三星制造一分威胁。”李健熙一拍椅把手，“在镕！” 　　“爸爸。”李在镕吓了一跳。 　　“你马上去美利坚，单凭台积电想说服国会山那群老爷支持他们，根本不可能，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我们跟逻辑的一审官司，怎么可能会输得那么快、那么惨！” 　　李健熙鼻子里冷哼一声。 　　“我明白了，爸爸，我这就去美利坚，帮着台积电游说美利坚当局，在梁孟松诉讼案上，倒向台积电。”李在镕点了下头，唇亡齿寒，台积电输了，三星也得不到便宜。 　　“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论花多大的代价，总之，梁孟松诉讼案，台积电必须胜诉！” 　　李健熙抬高嗓门道：“绝对不能让梁孟松继续呆在复芯！呆在华夏！” 　　“是，爸爸！” 　　李在镕脸色严肃。 　　梁孟松如果离开复芯，作为湾湾半导体产业的叛徒、台积电的叛将，也不可能再回台积电，那么剩下的选择只有美韩。 　　就凭这些年对梁孟松妻子娘家的关照，到时候吹一吹枕头风，就可以把梁孟松拐到三星，只要他一到，干翻台积电还会远吗！ 　　毕竟，三星最先拥有EUV光刻机。 　　“这比逻辑的官司还重要，那是可以输得起但不能输的战争，这是输不起也不能输的战战争。”李健熙一把抓住儿子的头，眼神凶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李在镕心里咯噔了下。 　　三星和逻辑的第一份军令状还没出结果，第二份军令状就来了，而且又跟陆飞有关。 　　陆飞啊陆飞，我们真的是冤家路窄。 　　继复芯拿下高通、英伟达的订单，打响了info技术的第一枪之后，犹如猛虎出山，再次击败台积电、三星，收获了飞思卡尔、英飞凌、德州仪器等半导体大厂的封装大单。 　　除了性价比，也因为人脉。 　　飞思卡尔可是苏姿丰的老东家，以前亏损的时候，靠的就是逻辑的订单续命，而且又被黑石控股，跟陆飞在生意往来上合作密切。 　　于情于理，都会选择复芯。 　　英飞凌也是同理，逻辑接手了奇梦达这个烂摊子之后，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但光靠人情世故也不行，能从三星、台积电、英特尔这么多一流封装大厂的包围之下，抢下这么多订单，info的技术也得过硬才行！ 　　伴随着如雪花般的订单飘香复芯，info技术的名头在圈子里传开，不说超越三星的PoP封装，至少碾压台积电的CoWoS技术。 　　台积电出师未捷，遭遇巨大的滑铁卢！ 　　整个宝岛半导体行业为之一震，尤其是以承接台积电等封测订单的产业链下游公司。 　　比如日月光，瑟瑟发抖！ 　　内地也为之振奋，封装测试环节算是芯片产业链的底端，近十年以来，可以说是华夏大陆发展最快、目前最具优势的环节。 　　而先进封装更能提高封测环节的附加值，但需要上游环节的配合，像芯片设计公司、晶圆厂和封测厂在芯片设计阶段，就开始定制和研发制造工艺，恰恰一直苦于没有车头带。 　　以至于，国内的封测产业链一直在低端中的低端，鄙视链中的最底层。 　　但现在，攻守异形了！ 　　复芯的info技术打破了三星、英特尔等传统封测大厂的统治，只要把技术难度低、靠近后道封装匀出来给国内的封测厂，就像台积电总外包给日月光，就能让大陆封测产业起飞！ 　　甚至，弯道超车指日可待。 　　顷刻间，复芯的电话、逻辑的电话，包括陆飞的私用电话，统统被打爆，大多来自同行，意思大差不差，都希望能给复芯代工。 　　都希望给复芯当狗！汪汪汪！ 　　除了友商，也有大大小小的领导。 　　勉励的、表扬的、求着把代工厂落户到他们省市的，各种电话，从早到晚，响个不停。 　　陆飞不厌其烦地接听，嗓子略带沙哑。 　　“大大，你放心，我有方寸，绝对不会吃独食，何况复芯也吞不下这么多单子，我们会起头，挑国内几家合适的封装厂合作，帮助它们完成技术转型升级。”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啊。” 　　沙领导在电话里非常满意。 　　“其实，我们的封测厂并不比宝岛差，之前只是因为工艺制程落后，代工厂又没有多少先进封装的订单，芯片设计公司提供的就更少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除了Info技术，马上lphone、logicX两大系列都会换上复芯自研的祖龙芯片，订单足以喂饱国内的封测厂。” 　　陆飞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得意。 　　沙领导在沪市当过家，也多多少少了解半导体，目前有能力挑起大梁的，也只有复芯、中芯、华为、逻辑，而华为海思只是芯片设计公司，中芯只是晶圆代工，只有复芯—— 　　是从设计、生产、封测一体垂直产业链完整，堪比三星的存在，当的上国之重器。 　　“那梁孟松方面？” 　　陆飞试探口风道。 　　“我们不会让复芯吃亏，不过你确定要跟台积电撕破脸吗？”沙领道问道，毕竟台积电和复芯可是两岸半导体业界最高的两座大山。 　　如果矛盾公开化，那就太难看了。 　　“我只是气不过，台积电还有没有格局啦，搞了一个中芯也就算了，现在趁着逻辑被制裁动荡的时候，竟然冲复芯捅刀子！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陆飞冷冷一笑。 　　“我们已经在暗暗施压。” 　　沙领导暗戳戳说：“必要时，考虑到国家安全，会让相关产业的公司减少对台积电的订单，转向复芯和中芯，就看你能吃多少了？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说吃不下。” 　　“嘿嘿，有多少，复芯就吃多少，多多益善，根本不嫌多。”陆飞乐了，也许台积电可以不要逻辑所有的订单，但绝对舍不得内地半导体的订单，毕竟华夏可是芯片进口大国。 　　关键，台积电无计可施。 　　毕竟，如今还不是EUV光刻机的时代。 　　市场主流的制程工艺也以40/45nm工艺为主，台积电的28nm工艺没有用武之地，而可以替代台积电的却有很多，复芯就不说了，三星、英特尔、英飞凌、特许半导体…… 　　要不是顾及两岸，早就重拳出击台积电！ 　　“给台积电一个教训就好。” 　　沙领导提醒了尺度。 　　“是，领导！” 　　陆飞嘴角一翘，裁判、球证、球员都是我的人，章忠谋，你怎么跟我玩！ 　　“对了，你现在还有什么难处，既然聊上了，该提的就提来，不管是复芯、逻辑，还是长江存储，都可以提。”沙领导关切道。 　　“谢领导关心。” 　　陆飞绝不错过机会，但没有提投资入股ASML，这件事有华夏背景介入，反而容易坏事，倒是现在有中东土豪的财力支持，又有科赫家族等老钱牵线搭桥，办的顺顺当当。 　　如果真需要的话，就是逻辑骤然失去了美利坚这个市场，虽然欧洲市场足以填平这个缺口，但智能手机不可能永远是增量市场。 　　将来，注定是存量之争。 　　“这个，我们也开会讨论过了。” 　　沙领导说已经决定把逻辑手机当作国礼之一，那边不是质疑美利坚威胁到信息安全吗？ 　　那我们就给逻辑手机站台背书！ 　　除此之外，还考虑到后门安装的危险，没有正式文件，但和“暑期保护月”一样，暗戳戳提示尽量避免使用苹果、三星这些手里。 　　本着自愿的原则，公职人员、研究人员尽量多的使用中兴、华为、逻辑和神舟。 　　嘿嘿，还一个自愿！ 　　陆飞嘴角微微翘起。 　　“另外，移动、联通、电信也会加大对逻辑手机的采购，总之，绝不会饿着你们的。” 　　沙领导哈哈一笑。 　　“谢谢领导们的支持！” 　　陆飞狠狠地拍了几句彩虹屁。 　　背后有强大的祖国，恰恰还有广阔的市场，完全不会落得阿尔斯通的结局。 　　“这次的制裁不会轻易结束，也不会就只有一次，你有没有信心顶住？”沙领导追问。 　　“有！” 　　陆飞深知逻辑身处抗击的最前线，而且是最重要的据点，逻辑一旦顶不住认输，那对整个行业，乃至整个国家，无异于晴天霹雳。 　　自己布局这么多年，不就等今天嘛！ 　　“军中无戏言。” 　　沙领导语气格外严肃。 　　“我可以立军令状。”陆飞撇撇嘴，“我还是那句话，制裁吧，最好制裁个十年、几十年，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有了！” 　　“这话听着提气！” 　　沙领导发出欣慰又满意的笑声。 　　陆飞接着提到了长江存储，“尔必达的债务危机马上要爆发，单靠自己，无论如何也撑不过去，之前靠逻辑和霓虹政府才挺过去。” 　　压低声音说：“现在逻辑自顾不暇，霓虹政府帮过第一次，不太可能会帮第二次，尔必达十之八九要破产，我们想趁机下手。” 　　“你就直说，要怎么帮？” 　　“嘿嘿，领导，长江存储想拿笔无息贷款，也不需要太多，五六个亿就好，我们想收购尔必达的一些晶圆厂跟专利技术。” 　　“长江存储的胃口还不错嘛，吃下了奇梦达，又要吃尔必达。” 　　“不是我非要吃，嘿嘿，我们不吃，可就要让美光、三星吃了。”陆飞笑道，“如果成功拿下尔必达的优质资产，预计长江存储的市场份额会提升3到5个百分点，跟三星就差个位数，等3D闪存和DDR4内存做大，用不了几年，长江存储就能超越三星！” 　　全球存储产业第一啊！ 　　沙领导对他画的大饼，表示真香。 　　如是说道：“急吗？不急等你回国，开个座谈会，急的话，让孙红军准备准备，过些天，我会去一趟鹏城，考察华为、逻辑、中兴几家公司，到时候，让他当面跟我汇报吧。” 　　“是，领导！” 　　陆飞非常清楚，这是奔着给纳入制裁名单的公司鼓舞士气、解决难题去的。 　　挂断电话，喝了几口水车，便转身回到病房里，就见伊凡卡腆着肚子，躺在病床上。 　　“哼，你总算来了。” 　　听出她话里带着幽怨，陆飞坐在床沿边，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的孕肚上，笑道： 　　“还好吧？” 　　“你说呢？” 　　伊凡卡娇嗔地瞪了眼。 　　“什么时候生？”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第772章 超英电影新纪元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结果你还是来了。”陆飞站在手术室门前，余光里瞅见一头金毛的男人脚步匆匆而来，戴着红色领带。 　　“哼，她是我女儿，正在生我的外孙，我为什么不能来。”董建国冷冷一笑，“生完，我接她们母子去洛杉矶，顺便一起参加《复仇者联盟》的首映礼，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你认了？” 　　陆飞眼神里充满玩味，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伊凡卡就算自杀，就算不认这个女儿，也休想让他承认是孩子的外祖父，这才几天啊！ 　　“我是看在伊凡卡哀求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答应，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绝不会从家族基金里分一份给他！一分钱也不可能！” 　　董建国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只金毛很傲娇啊。 　　陆飞摇头失笑，“随你，不过你这么做，真的好吗？你要竞选大统领，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你确定要用这种态度和我合作吗？” 　　“我现在是你们复兴会的编外人员！” 　　“我的外孙管你叫爸！” 　　“你难道不该帮我吗？” 　　董建国底气不足，他在象党既无根基，也无人脉，比钱，比不过军工能源混合体的金主爸爸，也比不过面前这位便宜“女婿”。 　　科赫家族为他举办的慈善晚会，要不是托他的福，连邀请函都拿不到，更结识不了那么多象党的大佬和金主们。 　　“噗嗤。” 　　陆飞被董建国的厚脸皮，笑出了声，“好吧，我当然会继续支持你，但上帝只救自救之人，好好准备，好好想想你的‘MAGA’。” 　　“我的团队智囊已经替我分析过了，我不可能抢到象党基本盘的铁票，但可以去拉中西部那些被遗忘的沉默的大多数，那些铁锈带、红脖子，不是失业，就是文盲。” 　　董建国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陆飞，你给我等着！ 　　等我当上大统领，第一件事就是监禁你！ 　　必须移民！必须离婚娶伊凡卡！必须多生孩子，继承家产！否则的话，桀桀桀！ 　　“……” 　　陆飞觉得他的眼神古怪，打了个寒颤。 　　就在此时，手术室顶端闪着的红灯消失了，紧接着，大门打开，护士走了出来，通知陆飞、董建国他们，伊凡卡顺产非常顺利。 　　“蹬蹬蹬。” 　　瞬间，响起一阵阵皮鞋踩地的声音。 　　就见伊凡卡面色苍白，全身是汗地躺在床边，和她皱巴巴的混血儿，一并推回病房。 　　“男孩，还是女孩？” 　　董建国比陆飞还急，张口就问。 　　陆飞嘴角抽动了下。 　　不要插嘴，这个时刻留给我可不可以啊！ 　　“男孩。” 　　伊凡卡又兴奋又满足，满足的是终于得偿所愿，给陆飞生了孩子，兴奋的是竟是男孩。 　　单单家产，就可以多分！哪怕是私生子！ 　　“男孩！！” 　　董建国又一次比陆飞激动，毫无顾忌地掀开包裹婴儿遮羞布的一角，的确是个带把的。 　　“……” 　　陆飞又是一阵无语。 　　动作表情都给你做完了，那我该怎么办？ 　　正当董建国要开口之时，他急忙插话说：“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这不是等你嘛？” 　　伊凡卡把主动权交了出去。 　　“那就琼恩好了。” 　　陆飞想了想，嘴角微微翘起。 　　“琼恩？” 　　伊凡卡觉得古怪，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古怪，于是赞同接受了陆飞起的这个名字。 　　“中文名的话……” 　　陆飞看着琼恩，眼里流露出疼爱。 　　“还有中文名？”伊凡卡又惊又喜。 　　“你不愿意？” 　　“怎么会，你想叫他什么？” 　　“洋，就叫‘陆洋’吧。”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 　　“你是不是事先就想好了？”伊凡卡在嘴里念了几遍，眨了眨眼道：“那你有没有想好第二个孩子叫什么？” 　　陆飞摇头失笑：“你看你，又急，等你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再说吧。” 　　“我已经联系好洛杉矶的一家月子中心，离首映礼的电影院非常近。”伊凡卡笑道，“既然你坚持让我坐月子，那我按照你们华夏的传统来，过几天就转移到那边，一直休养到首映礼那一天晚上，出来一趟，然后就依照医嘱休养，你看怎么样？”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 　　美利坚可是不提供带薪产假，在没有产假的情况下，很多妈妈生完孩子没几天就得去上班，伊凡卡利用有限的时间，努力减肥瘦身。 　　终于在5月份，恢复到微胖。 　　“咔咔咔！” 　　通往电影院的红毯两侧，站满了影迷和粉丝，依靠漫威漫画的IP号召力，以及《钢铁侠》、《黑寡妇》、《雷神》、《美队》一部部电影的打造和联动之下，不断扩圈圈粉。 　　此时此刻，人头攒动，尖叫呐喊。 　　“斯嘉丽！” 　　“钢铁侠！钢铁侠！” 　　“美队！美队！” 　　当全体参演《复仇者联盟》的演员们集体出场时，整个现场迎来了最高潮，所幸提前加强安保力量，才勉强挡住一波波疯狂的人潮。 　　“这下为了给《复仇者联盟》造势，呵呵，伊凡卡和陆真的是下血本了。” 　　“你觉得怎么样？” 　　“没看过成片，不好下结论，但超英电影票房再高能高到哪里去？如今最高的一部是《蝙蝠侠：黑暗骑士》，也只有这一部破10亿美刀，难不成华夏陆觉得能超过15亿？” 　　“……” 　　华纳、环球的代表们窃窃私语，目光却投向了罗伯特艾格，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出马，代表迪士尼，来探漫威宇宙的虚实。 　　众所周知，迪士尼和汉唐为了争抢漫威的收购权，可是争锋相对，最终艾格棋差一招。 　　好事者们眼前一亮，眼神暧昧—— 　　看什么电影！ 　　我要看血流成河！打起来！打起来！ 　　就在万众期待之下，陆飞和曾丽、伊凡卡和董建国成双成对地压轴登场，一片哗然。 　　媒体们像嗅到骨头的狗，一下子分开两拨，一拨逮住了爱出风头的董建国。 　　“前不久你在推特上宣布要竞选2012年没大统领，请问是因为你在《复仇者联盟》里演了大统领，给予了你灵感吗？” 　　“不，不是电影，是现实。” 　　董建国面对镜头，滔滔不绝，“是美利坚梦的破碎，让我变得清醒，让我有一种必须让美利坚再次伟大的决心，我一定会让美利坚梦以空前盛大和强健的姿态回归，必将让美利坚再次伟大！必将让美利坚再次强大！” 　　“噗！” 　　陆飞嘴角忍不住地疯狂上扬。 　　但在长枪短炮之下，他憋住了笑。 　　“陆，你为什么会出席首映礼呢？” 　　《好莱坞报道》的记者提出问题。 　　“因为很简单，《复仇者联盟》会是好莱坞划时代的一部电影，很有可能注定载入电影史册。”陆飞一本正经，“它跟以往的好莱坞点电影模式不一样，跟以往的超英电影也不一样，而是一种全新的电影宇宙模式。” 　　“电影宇宙模式？”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新词？ 　　“没错，以往的超英电影，虽然也有像黑暗骑士、钢铁侠1、蜘蛛侠、X战警、还有更早的蝙蝠侠、超人等票房大爆的电影，但它们基本上是孤立冒出来的，英雄与英雄之间，并没有相互串联呢，特别是以组合的形式。”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可以说，《复仇者联盟》将开启一个超英盛世元年，也会是好莱坞的一个新篇章，因为以后，超英电影、电影宇宙的概念一定会井喷。” 　　记者们倒吸口气，你牛皮是真能吹啊！ 　　但不怕你吹牛，就怕你不吹牛，不吹牛哪来的噱头，新闻媒体不就靠这个挣流量嘛！ 　　“我是《洛杉矶时报》的，既然你对《复仇者联盟》寄予厚望，请问票房预计是多少呢？有没有信心打破由《黑暗骑士》保持的10.06亿美刀的超英电影最高票房？” 　　“有，而且信心还很大！我估计是在15亿美刀左右，但伊凡卡她们觉得我太乐观，保守推算，大概在11亿到12亿美刀。” 　　顷刻间，全场哗然。 　　15亿？11亿？还特么保守？ 　　陆老爷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大！ 　　现如今，全球电影票房能破10亿美刀，也只有《阿凡达》、《泰坦尼克号》、《指环王》、《加勒比海盗2》，以及一部《黑暗骑士》，《复仇者联盟》能破了10亿美刀？ 　　陆飞的“海口”，一传十，十传百。 　　最终，也传到了华纳、环球等高管的耳朵里，当罗伯特艾格听到这话，嗤之以鼻。 　　我本以为董建国已经够厚颜无耻了，想不到陆飞的脸皮更厚！简直是不要碧莲！ 　　超英电影，还特么盛世？he tui！ 　　甚至，如果不是好莱坞减少内耗的潜规则，就凭陆飞这么嚣张，无论如何，都要在档期和排片上，狙击《复仇者联盟》。 　　但显然，高调的陆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复仇者联盟》的口碑和票房符合我们预期的话，我们后续不排除考虑其他电影宇宙模式的探索与开发，好莱坞需要新的血液和活力，也许，一个新的时代马上要到了。” 　　陆飞嘴角一翘，语不惊人死不休。 　　看着他撂下话便走，曾丽追了上去，却见伊凡卡脚步虚浮，抓住她的手，搀扶了一把。 　　“谢谢，曾。” 　　伊凡卡吐了口气。 　　“公司要推出新的电影宇宙计划？” 　　曾丽和伊凡卡手挽手，走入电影院。 　　“这是陆的计划，跟华夏汉唐合作，中外合拍，目前一共有3个方案。” 　　伊凡卡言简意赅地说出。 　　第一个就是恐怖电影宇宙，由擅长惊悚电影的温子仁担任总制片人，以《招魂》系列为主干，融合《死寂》、《潜伏》等电影。 　　第二个就是杀手宇宙，目前最火的动作片莫过于《谍影重重》和《飓风营救》，汉唐准备物色一系列有杀手世界观的动作片剧本。 　　“第三，就是跟你主演的《环太平洋》有关，我们准备跟东宝合作，获得‘哥斯拉’的版权，搞一个怪兽电影宇宙。” 　　伊凡卡皱眉道：“不过陆非常希望能引入你们华夏的神话元素，叫山海、海……” 　　“山海经？”曾丽问道。 　　“没错，就是山海经！” 　　伊凡卡舒展眉毛道：“除了好莱坞的这边，也会从华夏邀请演员联合主演，曾，你很幸运。” 　　“我？”曾丽诧异道。 　　“陆始终把你摆在第一位，不论哪个宇宙，都有你的独立电影。”伊凡卡说。 　　“可又是漫威电影宇宙，又是新的电影宇宙，还要兼顾其他商业和艺术电影，公司的资金够吗？”曾丽不免担忧。 　　“钱？钱从来不是问题！只要《复仇者联盟》一成功，就不愁从华尔街融不到钱。” 　　伊凡卡自信满满。 　　如今的汉唐北美，整合了漫威影业和顶峰娱乐之后，接连推出《暮光》、《电锯惊魂》、漫威超英电影等爆款，估值已经逼近了好莱坞五大的市值，坐稳了第六把交椅。 　　“不过我现在比较想接艺术电影。” 　　曾丽把她搀到影厅指定的座位。 　　“《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有兴趣吗？” 　　伊凡卡玩味地眨了眨眼。 　　“有激情戏吗？”曾丽咂摸着嘴，她向来拍吻戏和激情戏都是搞借位，找替身。 　　伊凡卡清清嗓子，“电影的男女主结伴跳舞，所以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咳咳，其实但凡牵扯到两性、爱情的题材……” 　　“那就算了。”曾丽摇了摇头。 　　伊凡卡道：“曾，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我们不仅准备参选戛纳电影节，更要冲击奥斯卡，也许你很有可能会拿到戛纳影后，以及奥斯卡影后的提名。” 　　“我现在对影后，兴趣并不大。”曾丽嫣然一笑，“我现在开始转型当制片和导演。” 　　“陆的意见？” 　　“嗯！” 　　“呵。” 　　伊凡卡撇了撇嘴。 　　“你怎么看你气色很不好？生病了？” 　　曾丽瞧她脸色难看，转移话题。 　　“也不算病，只是刚刚生了孩子。” 　　伊凡卡一想到琼恩，心情立刻多云转晴。 　　“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曾丽两眼圆瞪，而后眯成一条线。 　　“男孩。”伊凡卡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准备养好身体，再生一、不，两个。” 　　“……” 　　曾丽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但当视线中出现陆飞的身影，就见他手里捧着一桶甜咸的爆米花，落坐在她们两个中间的空位。 　　手，不自觉地偷偷掐了下他的腰肉。 　　“嘶！” 　　陆飞一脸讶异，“怎么了学姐？” 　　“看你干的好事！” 　　“？？？” 　　“我想二胎。” 　　“啊？” 　　“你就说生不生吧！” 　　曾丽羞红着脸。 　　陆飞把爆米花丢到嘴里，又惊又疑，脑海里就一个念头，让她生！让她生！ 第773章 我全都要 　　“《复仇者联盟》上映首日，一举拿下8357万美刀，强势登顶北美票房榜榜首。” 　　“《复仇者联盟》首周末，北美市场狂揽近2亿美刀，彻底点燃超级英雄电影狂潮，电影宇宙模式概念席卷好莱坞。” 　　“《复仇者联盟》：超英电影新纪元？” 　　“华夏陆的狂言似乎在应验，《复仇者联盟》或将引爆超级英雄电影宇宙话题！” 　　“……” 　　原以为陆飞在首映礼说的，是给《复仇者联盟》造势，没想到的是，吹的真不是牛皮。 　　一直等着看陆飞和汉唐笑话的，大跌眼镜，一部电影，让整个好莱坞轰动起来。 　　每天，都有实时跟踪电影票房的新闻。 　　“别看了，史蒂夫，你现在的身体不好，医生让多休养。”劳伦娜瞥见播放着有关陆飞和《复仇者联盟》消息的电视，皱了皱眉。 　　“医生还让我多控制情绪。” 　　乔布斯盯着画面中的陆飞，冷笑道：“多看看他，就当是在锻炼。” 　　劳伦娜拿起遥控器，把音量降低，转移话题说：“昨天我不是代你参加迪士尼的董事会吗？会上，艾格当着董事的面发火了。” 　　“艾格生气了？真稀奇啊。” 　　乔布斯不免吃惊。 　　“还不是这电影闹的。” 　　劳伦娜翻了翻白眼，“漫威影业、电影项目，还有3000多个超级英雄IP本该是迪士尼的，结果因为一些董事的短视，报价比汉唐低了1亿美刀，白白丢了漫威电影宇宙，这不是我说的，这是艾格在会上讲的。” 　　“哼，我早就跟艾格说过了，迪士尼的董事和高管就是一群蠢驴，跟蠢驴在一起怎么可能搞得好事业！”乔布斯的心也在滴血。 　　看着陆飞得意，看着陆飞挣钱，比特么自己亏钱还难受。 　　“小道消息也有传华纳也在考虑搞一个DC电影宇宙。”劳伦娜扎无奈道，“艾格有点急，迪士尼在这方面没有优势，所以想跟汉唐谈判，能参与到漫威电影宇宙后续的项目，他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我的支持？”乔布斯好奇道。 　　“对，毕竟你是迪士尼最大的个人股东，在董事会很有影响力。” 　　劳伦娜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不，他是担心我可能因为跟华夏陆、跟逻辑的恩怨纠纷，不支持迪士尼跟汉唐合作。”乔布斯摇了摇头。 　　“那你会支持吗？” 　　“我支持不支持又有什么用，主动权在华夏陆那儿，他会不会同意吗？” 　　“他不会？” 　　“当然不会，我太了解这个人了！” 　　乔布斯鼻子里冷哼一声，陆飞对朋友，是壕无人性，但他对于敌人，可以说毫无人性！ 　　“总之把我们该投的票投了就好。” 　　劳伦娜说：“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病。” 　　“多养几个月，少养几个月又有什么用，反正最后也要见上帝。”乔布斯冷冷一笑，“现在支撑我的就是iphone4S发布会和逻辑的发布会，绝不能再犯iphone4一样的错误。” 　　“库克前不久不是有好消息了吗，指纹识别技术取得突破，或许可以搭载在iphone4S上。”劳伦娜给他倒了杯热水。 　　“那不过是对逻辑光学指纹识别拙劣的模仿，苹果研发的电容式，依旧没有进展。” 　　乔布斯咬了咬牙，没有说出相比lphone，苹果识别的准确率低，误触率高。 　　技不如人，又棋差一招！ 　　“已经非常不错了，iphone4S应该是世界上第二部指纹识别的智能手机，苹果也算创造了历史。”劳伦娜不住地安慰。 　　“不够，还不够！” 　　乔布斯沉下了脸，iphone4s除了解决指纹识别的问题，还重点解决了信号的缺陷。 　　毕竟，陆飞挑起的“死亡之握”、“信号门”的舆论攻势，打得苹果节节败退。 　　“史蒂夫，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卸任董事长，就不要再管这么多了。” 　　劳伦娜一个激灵，连忙劝阻。 　　“不，我一定要赢一把华夏陆，赢一把逻辑，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乔布斯就像个精通赌术的赌王，却总是输给“赌神”陆飞，可怜的他，被玩弄于股掌。 　　“你这样会把自己累死的，史蒂夫。” 　　劳伦娜眼眶微红。 　　乔布斯病态的脸色泛起潮红。 　　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被陆飞踩在脚下，不想让苹果永远矮逻辑一头！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要等一个机会！ 　　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苹果股票有多么值钱，我是要明明白白告诉陆飞，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地位！骄傲！逼格！ 　　“你已经这样了，你已经退休了，就把苹果的未来交给库克吧，他可是你的继承者。” 　　劳伦娜听到他的咳嗽声，拍了拍他的背。 　　“库克？根本就指望不上他！” 　　乔布斯嗤之以鼻，“还好，和三星、英特尔、三星它们说服了白宫，制裁了逻辑，逻辑的手机以后要滚出美利坚，苹果也可以利用这次发布会，把腾出来的市场给抢过来！” 　　随后叹了口气，“如果换成以前的我，我根本不屑用这些手段，我会用苹果最优秀的产品，正面击败华夏陆，但现在没时间了……” 　　“不，你有！” 　　劳伦娜一时慌张。 　　“答应我，哪天如果苹果超越了逻辑，就把一束花，到我的墓碑前。”乔布斯笑道。 　　“不，史蒂夫，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能等到那一天的！”劳伦娜激动不已。 　　“也许吧。” 　　乔布斯不禁感慨，幸好今年是逻辑手机最后一次登陆美利坚本土，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电视机里，依然报道着新闻。 　　“上周，《复仇者联盟》以过3亿美刀的票房称霸北美票房，毫无疑问，本周的北美票房还会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所以在本周上映的影片都是一些大无畏的勇敢者啊。” 　　“嘻嘻。” 　　伊凡卡躺在床上，笑的合不拢嘴。 　　陆飞走入月子中心专门的贵宾室，“还没看腻，天天看《复仇者联盟》的新闻？” 　　“你管我啊！你不也天天去曾那里吗！” 　　伊凡卡白了眼，“你今天怎么不去了？” 　　陆飞喝了口飘着大红枣的枸杞茶，“她要回国了，她的导演处女作，还等着她呢。” 　　“那她不在了，要不要我帮你安排，斯嘉丽、奥尔森、阿特维尔……” 　　伊凡卡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复仇者联盟》一炮炸响，毫无疑问，如今的她俨然是好莱坞最具权势的女强人。 　　毕竟，像小罗伯特唐尼、克里斯埃文斯这些本来二三流的明星，抱住了汉唐大腿，拿到漫威超英的角色，摇身一变，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一线影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啊你。” 　　陆飞摇头失笑道。 　　“一个不够是嘛？要不就两个，干脆全都要了吧，只要你吃得消。”伊凡卡莞尔一笑。 　　“别闹了，说正事。” 　　陆飞看了眼腕表，“我的事多，接下去还要应对苹果iphone4S。” 　　伊凡卡宣泄了独宠曾丽的怨念，吐了吐舌头：“关于电影宇宙计划，除了MCU宇宙，其他三个宇宙方案，我想了又想，觉得可以从恐怖电影系列开始。” 　　“理由呢？”陆飞追问。 　　“很简单。” 　　伊凡卡如实说，“第一，温子仁来主导惊恐怖电影，非常可靠，第二，恐怖片的成本低，拍摄时间短，哪失败了，亏损也可以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反倒是怪兽电影宇宙、杀手世界宇宙……” 　　“为什么不可以全都要？”陆飞笑道。 　　“全都要？” 　　伊凡卡皱了皱眉，汉唐可没有那么多资金可以同时支撑4个电影宇宙，哪怕是有这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多团队驾驭和么多项目。 　　“漫威电影宇宙就交给漫威影业。” 　　“怪兽电影宇宙，既然《环太平洋》由华夏的公司操刀，干脆整个项目都交给它，北美这边，只需要提供投资、院线、宣发和技术上支持，恐怖电影宇宙，就像你分析的一样。” 　　陆飞耐心地解释，“至于杀手电影宇宙，不急，可以先理清思路，攒些剧本。” 　　伊凡卡心动，但还是不同意，“不行，现在动作片式微，电影票房普遍不高，就连老牌动作明星也扛不住，完全靠IP，唯一出彩一部的，就只有《飓风营救》。” 　　“我就是要打造类似《飓风营救》的电影，但必须要有一个杀手世界的大背景。” 　　陆飞缓缓地说出《疾速追杀》。 　　“这个故事也太荒谬了吧，就因为杀了他的一条狗，就屠了整个黑帮帮派？” 　　伊凡卡半信半疑。 　　“第一部就这么简单，引出杀手世界的世界观，关键是‘真实的枪战’，这个才是看点。” 　　陆飞娓娓道出自己的计划。 　　前世，出品的狮门也在这么干。 　　衍生的《洲际酒店》、《芭蕾舞女》，都是以《疾速》世界观展开。 　　《洲际酒店》，讲的是杀手避难的酒店的源起故事。 　　《芭蕾舞女》，则是女杀手培训班。 　　高桌、酒店、全世界杀手组织，还有悬赏令，甚至可以引出赏金猎人，也可以给甄子单演的凯恩，拍类似盲侠座头市的独立电影。 　　这意味着什么？ 　　万一成功，等于给华夏打星开辟一个全新的平台： 　　不会武功·邹兆隆·常威，战狼·吴晶·特种兵王，西装暴徒·张劲…… 　　道具城城主·程龙·跑酷天王，全部打包塞进去。 　　爽文里各种龙王兵王不都是杀手组织的神嘛！ 　　“你说的，好像确实可行，但钱……” 　　伊凡卡提醒了一句。 　　“既然需要大量的华夏动作明星，自然需要引入中资。”陆飞嘴角一翘，“必要的时候，中东财团和德国基金也不能少。” 　　“怪不得你会支持曾去参加柏林电影节，而且当了柏林电影节的总赞助商，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和德国金融机构合作？” 　　伊凡卡跳了挑眉。 　　“你说呢？” 　　陆飞嘿然一笑。 　　德国为了扶持本国电影产业的发展，对影视投资实行免税政策，允许电影公司的投资人享受减免税收优待，即便他们投资的影片还没有投产，要知道，德国的税可不低。 　　以致于，如果想要合理避税，最好的方法就是投资未来的影片，因为法律虽然规定了只要求影片由德国公司制作，影片的版权和未来收益属于这家公司，不限地点，也不限演员。 　　一下子，就被钻了漏洞。 　　在字面上，把正在筹拍的影片版权先卖给一家德国公司，转身再把影片租借回来，然后在协议中约定未来可买回影片，于是为了这个虚假的所有权，投资机构要给电影公司一笔钱，完全就等于是不用任何付出的飞来横财。 　　比如，《古墓丽影》。 　　派拉蒙通过慕尼黑电视集团以9400万美刀，把它的版权卖给了一群德国投资者，然后，派拉蒙又用8380万美刀，租回影片，然后上映发行，赚来的1020万美刀的“飞来横财”，就可以用于支付演员的片酬，还有剧组员工的工资，相当于白嫖了德国投资人一笔。 　　关键，他们根本不在乎电影能不能赚钱，赚了钱反而是麻烦，因为还得上税。 　　目的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为了避税。 　　“也是，德国有你的奇梦达，有你的半导体人才中心和研发中心，你还跟德银那些银行走的很近，这样的利益捆绑，非常妥当。” 　　伊凡卡沉吟片刻，琢磨出用意。 　　“电影是艺术，但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笔生意，你同意吗？”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当然，不过你也要注意点。” 　　伊凡卡面色严肃，“华尔街和好莱坞可是犹太人的天下，你跟德资、中东走的太近，容易被打上标签，尤其你还是华夏人，很有可能会让犹太资本们敬而远之，甚至算计你。” 　　“喔？”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然你以为我爸爸为什么要找德银借钱，还不是他是德裔。”伊凡卡撇了撇嘴。 　　“难道不是他的信贷问题吗？” 　　陆飞笑着戳穿。 　　“嘿！”伊凡卡羞恼地瞪了一眼。 　　“等你休养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去马尔代夫。”陆飞走到床边，揽住她的肩。 　　伊凡卡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脸色变得通红，“我问过医生了，你如果实在很想要的话，也是可以的，你把柜子的抽屉打开。” 　　“什么东西？” 　　陆飞一拉抽屉，就见里面放着一盒小雨伞，边上还有一管润滑剂。 第774章 全力以赴的苹果 　　6月3日，马尔代夫。 　　“哼哼哼。” 　　伊凡卡嘴里哼着调，把婚纱塞到自己的行李箱里，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跟陆飞度蜜月的日子里，《复仇者联盟》的喜报频频，票房累计突破16亿美刀。 　　下映的时候，定格在了16.07亿美刀。 　　打破了《黑暗骑士》保持的超英电影票房纪录，而且排在全球电影票房历史的第三。 　　仅次于阿凡达和泰坦尼克号！ 　　毫无疑问，汉唐和漫威创造了自己的巅峰时刻，同样，也是伊凡卡自己的高光时刻。 　　蜜月期间，上门求合作的电话打到爆炸。 　　华尔街的资本们想掺和一脚，迪士尼、派拉蒙这些没漫威超英IP，只能羡慕嫉妒恨。 　　有超英IP的福克斯，对X战警蠢蠢欲动，索尼更干脆重启《蜘蛛侠》项目，准备融合毒液、暗夜博士等超英电影，也有样学样。 　　搞一个新漫威电影宇宙！新和联胜！ 　　名声、财富、事业、家庭，除了没有一张纸的婚姻，人生好像没有什么不圆满的！ 　　自从跟陆飞举办了秘密婚礼之后，伊凡卡最后一块心结也放下了，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的婚戒，心里甜，嘴角的笑意更甜。 　　“咚咚咚。” 　　王贲敲了下门，和几个保镖站在门口，“太太，老板让我帮你把行李搬到楼下。” 　　“啊，都整理好了，搬下去吧。” 　　伊凡卡如梦方醒，踩着拖鞋，踢踏踢踏地下了楼，就见陆飞双手抱怀，盯着笔记本电脑，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喜忧参半。 　　“看什么呢？” 　　“苹果发布会。” 　　陆飞喝了口泡着红枣枸杞的肾精茶。 　　伊凡卡把头凑过去，就见正在图文直播着现场，“发布会还是库克来主持？” 　　“乔布斯看来命不久矣。” 　　陆飞幽幽道。 　　“那对你来说，岂不是好消息？” 　　伊凡卡笑道：“乔布斯的苹果时代结束了，少了他坐镇的苹果，就更不可能是你和逻辑的对手。” 　　“我会怕乔布斯？” 　　陆飞白了眼。 　　“你当然不怕，可没有乔布斯的苹果，就像没了爪牙的熊，在你面前，还不是只维尼熊？”伊凡卡坐在他的怀里，“怪不得苹果这么积极地游说白宫，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加大对逻辑的制裁力度，库克怕了，苹果怕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没了乔布斯，也不能掉以轻心，苹果对逻辑，或者说对整个安卓阵营，还有个优势，那就是IOS系统。” 　　“嗯，安卓确实没IOS流畅。” 　　“没错，哪怕是有编译器，而且我们一直在优化完善，但开源的安卓，要取得封闭的IOS一样的系统流畅性，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陆飞冷静地分析。 　　“这次的iphone4S，除了IOS系统，还有什么值得你上心的地方？”伊凡卡问道。 　　“很多。” 　　说到此处，陆飞板着张脸。 　　且不说光学指纹识别传感器，对标祖龙芯片的A5双核处理器，对标安卓杀后台处理的墓碑机制，还有对标逻辑的摄影摄像的后置800万像素摄像头、1080p高清录像、视频防抖、自动成像等功能，在手机拍照领域，遥遥领先于其他友商，但还差逻辑那么一丢丢。 　　很显然，这是乔布斯最后的波纹了！ 　　苹果豁出全部的力量，跟逻辑斗一斗！ 　　不但指纹识别要卷，摄影摄像要卷，语音服务要卷，就连信号、续航这两个减分项，也在竭力地遮掩，跟逻辑疯狂地对标内卷。 　　相比较前世的躺平摆烂，苹果在面临逻辑这个大敌，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挤牙膏。 　　而是，把一管牙膏彻底挤爆！ 　　“那岂不是很麻烦，要不要紧？” 　　伊凡卡拿起男人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 　　陆飞摸了摸下巴，“有点小麻烦，今年的logicX5，并没有太多突出的亮点，基本上都是性能上的提升。”顿了顿说，“非要说出几点，那就是陶瓷工艺的外观色彩设计，指纹识别从光学式，换成了更稳定的电容式，而最大的亮点，莫过于搭载复芯自主研发的SOC。” 　　伊凡卡皱了皱眉，不无担忧。 　　“放心，逻辑今年虽然变弱了，可不代表苹果就能赢。”陆飞冷冷一笑，“苹果能让逻辑在美利坚市场卖不了，信不信，逻辑也可以让苹果在华夏卖不好？” 　　“可苹果在亚洲，不还有天竺市场吗？” 　　伊凡卡提醒说：“不是说苹果让供应商把代工厂转移到天竺，借此帮苹果打开天竺的市场，天竺跟华夏一样，同样是人口大国。” 　　“但消费能力和潜力可不是一个档次！” 　　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屑。 　　“现在比不了，也许将来就可以。” 　　“乔布斯、库克之所以会把亚洲市场的首站选在天竺，而不是华夏，除了天竺的招商的条件丰厚，关键是怕华夏。”陆飞嗤之以鼻。 　　“怕华夏？”伊凡卡疑惑。 　　“准确地说，是怕我。”陆飞冷笑，“苹果借行政力量打压逻辑，怕我跟他们一样，在主场也报复苹果，那么苹果在华夏的一切投入，就像逻辑在美利坚一样，全部付诸东流。” 　　“你不会。”伊凡卡很了解他的性格。 　　“当然，我可没有乔布斯、库克那么下贱。”陆飞撇了撇嘴。 　　伊凡卡叹了口气，“可这样一来，你也没办法干涉苹果在天竺的布局。” 　　“干涉？为什么要干涉？” 　　陆飞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笑了？”伊凡卡更加疑惑。 　　“我突然想到了高兴得事情。”陆飞道。 　　“什么高兴的事？”伊凡卡满腹疑惑。 　　“苹果在天竺的代工厂，想到这个，就让我很高兴。”陆飞笑道，“我不得不怀疑天竺工厂生产的iphone4S可能会有卫生问题。” 　　“卫生问题？不会吧，苹果又不是真的食品水果，怎么会有什么卫生问题？” 　　“你不懂天竺在卫生方面到底有多么奇葩。”陆飞用戏谑的口吻，什么“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还做阿三哥”，“左手擦屁股，右手手抓饭”，娓娓道出。 　　伊凡卡听到这些，隐隐感觉恶心。 　　“而且天竺虽然水资源丰富，但水源供应非常紧张，洗手嘛，呵呵。”陆飞勾起嘴角，“所以在组装过程中，难免会携带大量的细菌，比如大肠杆菌，说不定这批iphone4S就很可能大肠杆菌超标。” 　　“不会吧？”伊凡卡半信半疑。 　　“就是没有卫生问题，也有质量问题。” 　　陆飞揶揄道：“天竺的技术工人的素质远远不如华夏，能不能达到要求的良品率，能不能跟得上产能和销量，还是个未知数。” 　　“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 　　伊凡卡咋舌不已。 　　“等iphone4S正式发布，你就知道了我说的对不对。”陆飞沉吟片刻，“待会儿我就安排人着手调查，只要掌握到充足的证据和资料，去年的iphone4有‘天线门’，今年的iphone4S，我就搞一个‘细菌门’。” 　　乔布斯岂不是要被气死？ 　　伊凡卡心里发笑，“揭苹果的底，然后让你们华夏名正言顺地限制，甚至禁止进口苹果手机是吗？” 　　“不是华夏，而是欧洲。” 　　陆飞露出一丝坏笑，“你猜猜，到时候欧盟检测出引进欧洲的苹果手机大肠杆菌等细菌含量超标，库克该如何应对？肯定要召回更换，那这一批天竺生产的手机怎么办？又不能销毁，就只能销售？那还能往哪里销售？” 　　“亚洲。” 　　“对，亚洲，而能吃下这一批数量的，恐怕也只有华夏了，你想，你细想，华夏产的给欧洲，天竺产的给华夏，会不会很有趣？” 　　“有趣？” 　　伊凡卡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你真的是坏透了，真像你说的这样，只要被曝光，苹果在华夏的口碑算是彻底完了。” 　　“你说的没错，彻底完了！因为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陆飞眼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光。 　　自己绝对会推波助澜，到时候，苹果将不容于华夏，不容于华夏市场，更不容于华夏消费者，如果前世，还有死忠果粉能忍一忍。 　　但如今，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何况逻辑现在被列入了制裁名单之中，偏偏这个节骨眼，逻辑最新款手机将搭载国产自主研发的芯片，这个故事，难道不跌宕起伏？ 　　打起爱国牌，逻辑岂有不卖爆的理由？ 　　“难怪你能这么安心地陪我来度蜜月，原来你已经心里有数了。” 　　伊凡卡心里松了口气。 　　“行李收拾好了吗？” 　　陆飞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大腿。 　　“你要回国了吗？” 　　伊凡卡心领神会地站起身。 　　“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事业上。” 　　陆飞点了下头，语气认真。 　　两人在马尔代夫的机场分开，一个飞往美利坚，一个回到华夏，目的地，鹏城。 　　此时，整个逻辑，正处于多事之秋。 　　梁孟松和台积电的官司在德州地方法院正式开庭，三星和逻辑的二审官司也即将开始。 　　再加上面对第一轮制裁打击，逻辑果断按计划，跟华为报团取暖，合作得更加紧密。 　　“华为终于下定决心，放弃合约机业务，让余承东挂帅终端部门，又从欧洲无线部调了很多人，看样子要把华为做成独立品牌。” 　　孙红军笑道：“任老总、余承东他们，希望能让逻辑传授经验，多带带华为。” 　　“华为还需要我们教吗？就凭华为多狼性，以后逻辑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华为。” 　　陆飞会心一笑，“沙领导视察公司，结果怎么样？” 　　“非常好，领导们都很支持逻辑。” 　　孙红军露出轻松的笑容，“也包括长江存储收购尔必达的资产，鹏城、粤东和中央三级都愿意在财政和贷款上给与支持，不过有个要求，希望长江存储能在粤东建厂。”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陆飞沉吟半晌。 　　“我也这么觉得，只要税收、土地、交通、电力这些条件能满足。”孙红军话锋一转，提到尔必达的社长坂田幸雄几次三番地来找陆老爷，得亏那会儿，一直呆在美利坚。 　　“是不是想求我们救尔必达？” 　　陆飞冷冷一笑。 　　“没错，给尔必达提供贷款的霓虹银行突然下达了要求在2012年2月底筹集1000亿到2000亿日元的最后通牒，否则就要断供。” 　　孙红军如实汇报。 　　“想必是美元量化宽松、欧洲债务危机，让日元大幅升值，导致通货紧缩，银行也要收缩信贷了。”陆飞咂摸着嘴，“这一次，归咎起来，还是因为次贷危机。” 　　孙红军道：“陆总，尔必达如果我们不救，就真的没人救了，最后的期限，恐怕就在明年的2月底，到时候我们出击……” 　　“不能救，但必须给尔必达一种救的错觉。”陆飞不禁感慨，“本来以为制裁逻辑只有坏处，没想到，现在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您是说，救尔必达的时候，就找制裁逻辑的理由？”孙红军弱弱问道。 　　“也不要太频繁，演一次就好，让坂田幸雄记住逻辑的好，也方便长江存储的收购。” 　　陆飞摇了摇手指。 　　“是，陆总！” 　　孙红军信誓旦旦地保证。 　　“尔必达算是霓虹重返尖端半导体制造业的最后的希望，但我们怎么可能让小霓虹逞心如意，必须把这个希望彻底掐灭！”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孙红军深以为然，讨论完尔必达的细节之后，边走边聊，等来到食堂时，聊到了苹果。 　　“陆总，我已经派人去天竺调查了。” 　　“调查得怎么样？有难度吗？” 　　“富士康、纬创在天竺的代工厂，比国内的管理还要混乱，漏得跟筛子一样，如果国内的零部件还是以‘次品报废’的名义地流到华强北，天竺那里直接改明抢暗偷。” 　　孙红军一说到天竺，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能说是偷呢？” 　　陆飞哈哈大笑，阿三哥的“偷”能是偷吗！ 　　“哈哈～” 　　一时间，同行的人群里爆发出笑声。 　　空气中，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32nm工艺量产都准备好了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每个环节都检查过了，保证明天的量产万无一失。”孙红军郑重道。 　　“到时候新闻发布会搞得隆重一点，把声势搞起来，让美利坚看看，让三星和台积电看看，它们的阴谋吓不倒逻辑！吓不倒我们！” 　　陆飞站在阳光下，红色领带格外鲜艳。 第775章 勿谓言之不预 　　复芯完成了32nm量产的消息，仅仅一天的时间，传到了宝岛。 　　继复芯的info封装技术之后，又一次引起湾湾半导体地震。 　　逻辑竟然如此恐怖如斯！ 　　台积电会议室，蔡力行、曾繁城等高管被章忠谋紧急召集，就连在美忙着游说的蒋尚义，也被匆匆忙忙地召回，气氛极其沉闷。 　　“砰！” 　　章忠谋攥拳砸了下桌，“又是这个复芯！又是这个梁孟松！”环顾噤若寒蝉的众人，“32nm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我提醒吧？” 　　“章总，我们的28nm工艺量产也已经完成了，复芯照样还落后台积电半代的差距，从研发到试产，再到量产，至少要一两年。” 　　蒋尚义出声安慰道。 　　“可复芯有梁孟松和胡正明！” 　　蔡力行咬了咬牙，“才半年的工夫，就突破了量产的技术难关，要知道，当年我们搞32nm工艺，可是花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 　　曾繁城补充说：“info封装技术，也是在梁孟松的主持下完成的，这次可大出风头。” 　　“info封装的技术原理，和CoWoS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是如出一辙，最大的区别，不过是把把硅中介层，换成了其他材料。” 　　蒋尚义作为先进封装项目的负责人，意识到他们想把借题发挥，把CoWoS订单失利的黑锅丢到他的头上，一个激灵，立马解释。 　　不是自己的CoWoS不行，纯粹复芯耍流氓，偷工减料，偏偏就有很多芯片大厂愿意。 　　简直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难道问题不是出在成本和价格上吗？info封装能拿到这么多订单，根本的原因不就是比我们的技术性价比更高吗？” 　　蔡力行冷冷一笑。 　　复芯有了英伟达、高通、英飞凌等公司先行先试，因为技术和价格问题迟疑的欧美半导体大厂们，全都放心大胆地上了info的车。 　　特许半导体、AMD、谷歌，甚至竞争对手的英特尔，都在自家芯片封装上跟复芯合作，不仅让台积电一单生意没做成，甚至让三星吐出了不少封装的生意，硬生生被抢走。 　　“关于这一点。” 　　“章总，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在CoWoS的基础上，能研发出比复芯的info更性价比的技术方案。”蒋尚义信誓旦旦道。 　　“还研发？要几年？一年？两年！要多少经费？5000万美刀？1亿美刀？”蔡力行想方设法要破坏掉蒋尚义的第一把火。 　　我的CEO位子，没那么容易顶替的！ 　　“别说了，先进封装既然做了，那就必须坚持下去，尚义，你就继续做下去吧。” 　　章忠谋老谋深算。 　　复芯、台积电的先进封装就像潘多拉的盒子，多米诺骨牌效应才刚刚开始，半导体产业花费了几十年稳定下来的上下游分工模式，正在被缓慢松动，整个格局都面临洗牌。 　　毕竟，复芯从设计到生产，从封装到设备，无不挑战中全球半导体的旧体系。 　　“呃……” 　　曾繁城看到蔡力行和蒋尚义有些不对付，连忙转移话题：“章总，那边来消息了，希望我们能放下个人恩怨，接受私下调解，赔偿金什么的都好谈，但梁孟松要留在复芯。” 　　“呵呵，做梦！” 　　蒋尚义想也不想，台积电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梁孟松一日不离开复芯，台积电一日不得安宁，甚至希望胡正明也从复芯滚蛋。 　　“可那边的态度很强硬，工信部电子司司长放话说，勿谓言之不预。”曾繁城道。 　　“你回复他，我们可以接受和解，甚至赔偿金都可以不要，但只有一个要求，梁孟松必须离开复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章忠谋脸上充满着杀气。 　　“可现在因为控告梁孟松的官司，逻辑正在减少在台积电的订单，孙红军说，如果在判决之前，再不撤回诉讼，就把在台积电的订单统统转移到其他同行。” 　　曾繁城忧心忡忡，台积电这些年越来越依赖逻辑，逻辑的订单占据了公司23％的营收。 　　逻辑撤单，缺口没有及时补上的话，营收和利润难看，财报也就难看，股价就更难看。 　　“没有逻辑又怎么样？以前没有逻辑的时候，台积电不也活的好好的，难道台积电就离不开逻辑了吗？”蒋尚义左看看，右看看，“我觉得有一个替代逻辑的最佳选择。” 　　“你是不是想说苹果？” 　　章忠谋眯了眯眼。 　　“章总英明，逻辑现在如丧家之犬被赶出美利坚，今后的美利坚市场，一定是苹果的天下，如果台积电能加入苹果的供应链，足以补上逻辑中止合作的窟窿。”蒋尚义认真道。 　　“可是论起苹果供应链的关系，三星比我们走得更近。”蔡力行皱了皱眉。 　　“呵呵，那可未必。” 　　蒋尚义嘿然一笑，“虽然三星跟我们一样，跟苹果结了盟，但毕竟台积电就是代工厂，三星却还生产手机，可以说，天然就跟苹果是竞争对手，只不过因为逻辑这个最大的敌人，不得不放下争议，暂时合作。” 　　章忠谋点了下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苹果对三星也有戒备，不会把鸡蛋都投到三星，会在芯片采购和代工上做一定的调整，倾斜到跟自己业务没有冲突的台积电上。” 　　“的确是这个道理。” 　　一下子，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可该怎么跟苹果合作呢？” 　　蔡力行一个激灵。 　　“章总，我就提一个思路。”蒋尚义说出大致的合作框架，“还有一条，就是如果苹果愿意提供巨额订单，台积电也可以接受承担缺陷芯片成本的条件。” 　　“什么？！” 　　众人大惊，一片哗然。 　　一般而言，晶片出现次品的代价都是由买方承担，只有特别强势的买方，只要求良品芯片的数量，生产残次品的损失由代工厂负责。 　　“这个条件，相当于把台积电跟苹果绑定。”章忠谋定睛看向蒋尚义，面无表情。 　　“逻辑撤单，台积电等于是从逻辑的供应链里被剥离，当今世界上，能跟逻辑供应链相提并论的，也只有苹果供应链，台积电跟苹果绑定，不仅仅是图现在，也是为了将来。” 　　蒋尚义一本正经道。 　　“比如？”章忠谋问道。 　　“比如CoWoS封装技术，我看了iphone4s发布会，我觉得A5处理器，以及未来的A系列，绝对需要高端封装技术，如果我们能把苹果转化为我们的客户，不就能打开CoWoS的市场了吗？”蒋尚义回答道。 　　顷刻间，会议室里再次七嘴八舌。 　　湾湾半导体，其实跟苹果供应链关系莫逆，除了HTC、南亚科、华亚科这些跟逻辑持股或者合作的以外，纬创、富士康、日月光、联电，包括台积电，就没有不跟苹果合作的。 　　抱住苹果的大腿，等于抱住美利坚的！ 　　“啪！” 　　章忠谋一拍桌子，终于下了决心。 　　虽然没有公布logicX5的性能、配置和功能，但想必iphone4S，足以与之匹敌。 　　不管怎么说，苹果、英特尔、三星、台积电、高通、美光等集结的反逻辑联盟，对付逻辑，对付复芯，优势在我！ 　　第二天，台积电为了提振士气，鼓舞湾湾半导体行业的人心，宣布了28nm工艺顺利量产的消息，而且是全球首家达到28nm。 　　整个宝岛，为之一震。 　　复芯32nm工艺量产带来的恐慌，瞬间消散，湾湾各大媒体各种花式吹捧着台积电。 　　复芯有什么了不起！ 　　台积电才是世界上最屌的晶圆代工厂！ 　　复芯和台积电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陆总，台积电拒绝跟我们谈判和解。” 　　孙红军放下电话，一脸平静。 　　“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也好，台积电既然不想体面，那我们就帮它体面。” 　　陆飞笑道：“央妈的记者到了吗？” 　　“已经在会客室搭设摄像设备。” 　　孙红军如实回答。 　　“老孙，在我采访的时候，你给企鹅、新狼、网艺，还有粤东、鹏城的几家媒体打个电话，写几篇报道。” 　　“好嘞，陆总！” 　　孙红军会心一笑。 　　“就在采访节目播出前后。” 　　陆飞交代清楚，来到会客室。 　　这次担任采访工作的，赫然是撒贝柠。 　　摄影记者站在画面之外，将镜头对准着他们，撒贝柠在打完招呼之后，立刻进入状态。 　　“陆总，这次我来采访，都觉得逻辑到了危险的时刻，您怎么认为？” 　　撒贝柠问道：“您是否有这个担心？” 　　“危险？为什么说危险？” 　　陆飞摇了摇头。 　　“您不觉得现在逻辑到了危险的时刻吗？”撒贝柠好奇不已。 　　“不，怎么能说是危险呢？恰恰相反，这是逻辑的一次机遇。”陆飞双手抱怀，“可以说，逻辑才是到了危险的时刻，因为手机和平板电脑的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整个公司，懒惰松懈，骄傲自大，很多大公司病在逻辑滋生，这时候的逻辑才是最危险的。” 　　“那现在呢？”撒贝柠追问。 　　“恰恰是因为外部压力和挑战，逻辑上下，重整军备，整合凝聚，我们的战斗力反而在蒸蒸日上，现在应该是逻辑最佳时刻！” 　　陆飞翘起腿，语气里透着轻松。 　　“您反而觉得是逻辑最好的时刻？” 　　撒贝柠惊讶不已，陆老爷的气魄这么大？ 　　“你知道狼吗？狼这种动物非常团结，而且非常记仇，他们会为了复仇，会抱团追踪，会非常耐心地等待时机，只为了给敌人一个致命的打击，逻辑就是这么一个狼群。” 　　陆飞笑道：“逻辑的血性和狼性。” 　　“可是逻辑失去了美利坚市场，您觉得对逻辑的影响大吗？” 　　撒贝柠直直地盯着他。 　　“这个世界又不只有美利坚，西方不亮东方亮，黑了北方还有南方，世界并不围绕着美利坚而转，逻辑有华夏市场，而且欧洲的消费者也非常欢迎我们，德国电信、沃达丰等运营商，一直在积极地帮助逻辑进入欧洲市场。” 　　陆飞嘴角微微翘起。 　　短短的十五分钟里，两人一问一答。 　　“逻辑还有哪些困难？” 　　撒贝柠抛出问题。 　　“要说问题，可能跟供应链和供应商有关。”陆飞深吸一口气，“我们对供应商的态度是非常矛盾的，在逻辑的早期，在没有复芯，没有长江存储，产品的元器件采购非常依赖供应商，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蜜月期。” 　　然后顿了顿，“非常感谢供应商，在逻辑的合作和发展当中做出的贡献，但这不能抵消他们现在对逻辑的伤害，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可以和平分手，为什么会要闹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呢？真的是让人非常费解？” 　　“您说的那些供应商，是哪些呢？” 　　“台积……算了，我就不点名批评了，我怕影响到两岸之间的关系。” 　　“……” 　　撒贝柠瞬间无语，台积电总共就3个字，您一口气说了俩，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妈！ 　　可想而知，央妈新闻当天报道而出，网上会掀起多么巨大声讨台积电地浪潮。 　　事实也正如撒贝柠预料，新闻一经播出，在陆飞授意的推波助澜，以及各种同情逻辑的软文出现在网上，顿时群情激愤。 　　微博上，更是登顶热搜榜第一。 　　在陆飞的采访视频底下的评论区，一边倒地支持逻辑，也一边倒地攻击台积电。 　　【陆总确实不是柳传智之流能比的】 　　【看看逻辑，看看联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一战，我希望逻辑能赢】 　　【听说logicX5会搭载复芯自主研发的国产芯片，祖龙和巴龙不比高通和苹果的差】 　　【攒钱买逻辑，iphone4S就算了，不熟，真的不熟】 　　【羡慕能买的起逻辑手机的，逻辑什么都好，就只有一个缺点，我买不起】 　　【买不起逻辑没关系，也可以买神舟、天宇，同样是支持国产，不过联翔就算了】 　　网络声讨之中，有意无意地把苹果和台积电挂钩，甚至有谣言传出，苹果的芯片就是找台积电代工，风向一歪，莫名其妙地从抵制台积电，换成了抵制台积电和苹果。 　　苹果无辜躺枪，中华区总裁立刻把诡异的情况上报给总部，同时做了个郑重的声明—— 　　iphone4S搭载的芯片，并非来自台积电！ 　　就在台积电因此，跟苹果的合作陷入尴尬的境地时，冷不丁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不单单是逻辑，华融、华为、中兴、展讯等内地半导体公司，都在减少在台积电的订单，毕竟，今天你敢捅逻辑的刀，没准明天就轮到我了，当然，也有神秘力量的驱使。 　　勿谓言之不预！ 　　台积电终于理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第776章 柳传智和鹿云的联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台积电还没有突然的减产回过神，逻辑却没有在制裁大棒之下，萎靡不振，恰恰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六一九，今年的最大主题—— 　　支持逻辑！支持国货！ 　　飞购、美团、晶东，包括已经去鹿云化的阿狸粑粑，电商平台几乎达成了共识，一致对外，全力给予逻辑各种各样的促销优惠活动。 　　本来因为陆飞的央妈采访，替逻辑卖了一波惨，狠狠地打了一次爱国牌，现在电商平台一掺合，大大地点燃了国民的购物狂潮。 　　逻辑的平板、手机、耳机、MP3，甚至是爱屋及乌，神舟的手机和电脑，在“六一九购物节”当天，都冲到了各大网站的畅销榜上。 　　lphone5和logicX4，双双登顶。 　　而被网传跟台积电合作的苹果、三星的各类智能机，无人问津，宁肯去买小米、天宇。 　　有飞购、美团引流扶持的逻辑，又反过来助推飞购、美团创造一个又一个新销售记录。 　　6月20日，海龙大厦。 　　“飞购晶东六一九单日销售额累计突破620亿，较去年双十一增长24％，美团以153.9亿，险胜阿狸粑粑，再次守住购物节销售额第二的宝座，华夏电商的繁荣发展，可见华夏摆脱了次贷危机的阴影，正在朝着……” 　　就见电视里，主持人激情澎湃地报道。 　　陆飞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背对着刘镪东和徐磊，耳畔边仿佛还能听到公司上下传出的欢呼声、鼓掌声、尖叫声。 　　徐磊和刘镪东有说有笑，余光注意到他安安静静，诧异道：“阿飞，你怎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高兴？上头可是好好地表扬了我们。” 　　“我哪里有什么不高兴？” 　　陆飞摇头失笑，“只是觉得今年的六一九，有一点无聊。” 　　“不会吧？这一次的六一九活动，大部分都跟逻辑挂钩，你觉得无聊？”徐磊疑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没有跟我们作对的对手，没有鹿云的阿狸粑粑捣乱添堵，还真有一点不自在。”陆飞嘴角一翘，“怎么说呢，无敌是多么寂寞，多么寂寞～” 　　“噗嗤！” 　　徐磊和刘镪东相视一笑。 　　“这话你说的没错，无敌是多么寂寞。” 　　徐磊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陆总，徐总，虽然国内我们确实无敌了，但海外还不是，亚马逊还虎视眈眈，一直在跟我们争欧洲的地盘，所幸我们布局早。” 　　刘镪东一一汇报晶东在欧洲的情况。 　　基本上，已经覆盖欧洲主要的国家和地区，英国、德国、意大利、希腊、法国，总之，但凡物流、海运、航空能渗透的，都有晶东的影子，日活跃用户已经突破1000万。 　　月均销售额，也是国内业务的十分之一。 　　语气里充满着欣喜，“陆总，特别是逻辑的手机和平板，在欧洲，完全是畅销品。” 　　陆飞转过身，在他们面前踱步。 　　“是不是还在操心逻辑？” 　　徐磊劝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就逻辑现在国内、欧洲的人气，哪怕少了美利坚市场，三星、苹果照样追不上。” 　　刘镪东说道：“陆总应该是在意台积电，到现在，台积电都没有调停和解的意思，连一个电话都没打。” 　　“不会吧？你们转移了那么多的产能，台积电都没有服软？订单真的不想要啦？” 　　徐磊不禁惊讶，台积电可以不给陆飞面子，也可以不给华为、逻辑为首的华夏半导体面子，但竟然敢连上头的暗示也置之不理了？ 　　是谁给的台积电勇气？梁静如吗！ 　　“台积电能服软才怪，我们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正想方设法地跟苹果合作，融入苹果供应链呢。”陆飞冷冷一笑。 　　“找苹果来补窟窿，的确是他们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刘镪东和徐磊面面相觑。 　　“所以我更不能让台积电称心如意。” 　　陆飞坐在他们的面前，“已经把这个消息递给三星了，苹果可是三星的大客户，台积电抢的也是三星的订单，李在容绝不会允许拱手相让，也许要不了多久，三星和台积电就要窝里斗。” 　　“我觉得你别高兴太早，就算要窝里斗，那也是等解决了逻辑这个心腹大敌，别忘了，有苹果在中间斡旋呢。”徐磊摸了摸下巴。 　　“其实台积电跟苹果走的近，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台积电跟苹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么今后，只要能重创苹果，就等于重创台积电。”陆飞笑道，“这次不就是吗，因为厌恶台积电，网友也在抵制苹果的产品。” 　　“但这种抵抗情绪终究只是一时，拼来拼去，最后拼的还是技术硬实力。” 　　徐磊提醒说：“我看很多媒体都说，iphone4S是苹果最强一代的智能机。” 　　“每次苹果发布会一结束，媒体不是这么说，可又哪一次真的赢过逻辑，这次也不例外。”陆飞语气里充满不屑。 　　苹果和逻辑，外界觉得是智能机的绝代双骄，但就像梅西和C罗一样，强行双骄而已！ 　　就苹果？销量没赢过，嘴上没输过！ 　　“可是苹果这次的营销做的确实不错，你们看，‘全球唯二的指纹识别智能机’……” 　　刘镪东拿出手机，滔滔不绝，“‘乔布斯最后的艺术品’，这个就厉害了，人还没死呢，就已经打上了情怀牌。” 　　陆飞不怒反笑，苹果可是制裁方案诞生和通过的罪魁祸首之一，必须重拳出击。 　　而乔布斯，吗的，给面子叫一声史蒂夫，不给面子，直接让他入土！ 　　“对啊，如果好巧不巧，乔布斯在苹果手机上市的时候见了上帝，这波将是绝杀。” 　　徐磊看向陆飞，“你准备怎么接招？” 　　“我自有办法。” 　　陆飞冷冷一笑，“大喜的日子不聊死了，镪东，易支付最近怎么样？鹿云有什么动作？” 　　“鱼儿就是不咬钩，易支付推辞掉了P2P，合作和融资，一直在跟中小团购网站合作，可惜他的算盘真的打错了，今年上半年，团购网站又关了三四百家，团购潮已经结束了，易支付在这块的业务也完了。” 　　刘镪东嘴角往上一勾。 　　“本来可以趁着团购网最后的辉煌，高溢价把易支付卖掉，现在退潮之后，方知裸泳者，摆在鹿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把易支付卖掉，要么等着易支付被财付宝和企鹅支付碾压，倒闭停运！”徐磊幸灾乐祸，“当然，还有一种，就是转向做P2P平台。” 　　“不，鹿云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让易支付走P2P，就肯定还憋着其他坏。”陆飞陷入深深思考。 　　半晌，左看看，右看看，“镪东，易支付最近跟哪些公司都有业务来往，还有鹿云，跟哪些人见面，安排的人能调查出来吗？” 　　“有，但只调查出个大概。” 　　刘镪东点了下头，“如果说最近，最近他貌似跟柳传智接触得比较多。” 　　“柳传智？” 　　“是，在发生‘易支付私有化’的时候，柳传智一直在装鸵鸟，但奇怪的是，等风波结束了，今年的泰山会，他照样请鹿云参加。” 　　“624.7亿！飞购晶东六一九再创奇迹！” 　　“飞购、晶东、美团，订单总和高达2亿笔，今年双十一的成交额超过770亿元rmb，这一成绩让世界为之震惊，华夏电商行业冠绝世界，成为全球电商领域的领头羊。” 　　“美团的逆袭！以113.3亿，再次购物节销售额超过阿狸系总和，跃居第二！” 　　“西方不亮东方亮！华夏电商平台助力逻辑，逻辑电子产品大卖！” 　　“曝移动、联通、电信将加大采购逻辑智能机的数量，预计每家平均超过百万部。” 　　“阿狸粑粑虽败犹荣！鹿云离开阿狸粑粑的第一年，蔡崇鑫、孙彤雨为首的继任者，交出合格答卷，阿狸粑粑的股价开始回暖。” 　　“……” 　　翻了翻手机里弹出的新闻，鹿云越看越心烦意乱，索性不看了，把手机放回桌上。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陆飞这个王八蛋最得意的时候。”柳传智面无表情。 　　“让他得意吧，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美利坚制裁逻辑，现在才只是个开始，就冒出了台积电、苹果、三星，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收拾逻辑！”鹿云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是啊，我很高兴，就是可惜了制裁名单里没有飞购的名字。”柳传智笑出了声。 　　“柳总，别说了，飞购、晶东、阿狸粑粑、双十一、六一九，这些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鹿云叹了口气。 　　“老弟，看开一点，我看阿狸粑粑在蔡崇鑫手里也长久不了，好好的第二，现在变成了第三，长期以往，雅虎、软银肯定会有意见，早晚会把你这个创始人，重新请回去。” 　　柳传智安慰道：“就像我，不也在联翔在危机时候，被重新请出山吗？关键就是要能忍，还要有一个好的身体。” 　　目光投向病怏怏的他，“听说前段时间你又住院了？” 　　“小毛病。” 　　鹿云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 　　“还是要多注意点，你看乔布斯，我估计他的病，很有可能就是被陆飞气到恶化。” 　　柳传智无奈道：“还有我吧，也是因为陆飞这个王八蛋，畜生里畜生，害得我这些年不知道住了多少次院，你看看，现在是速效救心丸、降压药，这么一堆药不离身。” 　　“柳总说的，我能理解。” 　　鹿云感同身受，自己有何尝不是被陆飞逼出一身的病，本来美利坚制裁逻辑，着实让他高兴了一把，陆飞啊陆飞，你也有今天啊！ 　　看你嚣张到几时！ 　　但万万没想到，逻辑竟然扛住了！ 　　还顶住了三星、苹果、台积电的攻势！ 　　不可能！这特么绝对不可能！ 　　“接下来易支付有什么打算，光凭联翔的手机、线下的门店接入易支付的支付接口，肯定是不不够的。”柳传智好奇道，“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已经理出一个思路。” 　　鹿云喝了口茶，缓和情绪。 　　“是不是P2P？”柳传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假如易支付真的转型成P2P平台，弘毅资本不介意掺上一脚。 　　“我也有考虑P2P。”鹿云眯了眯眼。 　　“P2P确实适合易支付，互联网金融创新，国家也很支持，最主要的是，财付宝和企鹅支付没有这项业务，现在还是个蓝海。” 　　柳传智话里话外，都在蛊惑。 　　“P2P虽然前景非常诱人，但我想把他当成最后的选项，我还有另外的打算。” 　　鹿云露出神秘的笑容。 　　“另外的打算？”柳传智不免一惊。 　　“不知道柳总知不知道，搜狗正式官宣将登陆港交所上市的消息？” 　　“当然知道！” 　　“那有没有注意到搜狗的业务分布，除了搜索引擎、杀毒软件、网络游戏、输入法之外，还有两个全新的，一个是地图导航，还有一个，就是打车软件。”鹿云笑吟吟道。 　　“喔？” 　　柳传智给他倒水，示意继续讲下去。 　　“原本我以为搜狗研发的地图导航，只是专门给飞购、美团的餐饮、快递各种业务服务的，但结合打车软件，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鹿云嘿然一笑。 　　“打车软件？”柳传智挑了挑眉。 　　“对，我调查过陆飞近些年的投资，他不仅投资了比亚迪、特斯拉，还入股了优步。” 　　鹿云说，“优步，就是美利坚的打车软件鼻祖之一，也是现在最棒的打车软件。” 　　柳传智眼前一亮，嗅到商机。 　　“我觉得未来打车软件会是移动互联网的一个重要的服务，也是一个全新的支付场景，如果把易支付的支付接口搭在打车软件上，易支付就能有一个新的局面！”鹿云信誓旦旦。 　　“项目已经上马了？” 　　柳传智跃跃欲试，有一种投资的冲动。 　　鹿云笑道：“已经成立了公司，软件还在研发当中，由我的旧将，也是阿狸粑粑B2C事业的前总经理，程维担任，能力没话说。” 　　四目相对，“不知道柳总感不感兴趣？” 　　“你们那里还缺人吗？”柳传智追问道。 　　“缺，特别是人才，如果柳总能推荐一些人才给我们，那就太好了。”鹿云非常清楚他是想安插个人，深入了解整个项目。 　　“是这样，我女儿清清在高盛呆的时间长了，一直想跳槽到互联网公司，特别是创业团队，我觉得这个打车软件，她一定会喜欢，你看能不能给安排到你们那里？”柳传智问。 　　“当然欢迎！这可是大才啊！” 　　“你的这款打车软件，现在有名字嘛？” 　　“有，暂时叫滴滴。” 第777章 给联翔的“大礼” 　　三环路上，汽笛声响个不停。 　　“柳传智的弘毅资本投资了易支付？” 　　陆飞坐在车里，看着像蜗牛爬一样的车流，挑了挑眉，柳传智还敢跟鹿云合作？ 　　“确实很意外，圈子里都在传。” 　　电话里，徐磊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我本来以为出了‘易支付私有化’这档子事以后，鹿云不可能再拉到什么像样的投资人，想不到柳传智还挺讲‘义气’。” 　　“恐怕不只是义气的问题，他们在一起一定有什么猫腻。”陆飞皱了皱眉。 　　“我会让人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通知。”徐磊吐了口气，“不过这段时间我是分不出精力，搜狗马上要在香江上市。” 　　顿了顿问道：“诶，王晓川他们托我问你，到时候能不能来敲钟？” 　　“算了吧，我就不去抢戏了，把高光时刻给王小川他们。”陆飞笑道。 　　“不能这么说，不说企鹅、飞购是搜狗的大股东，就说你是搜狗的创始人之一，上市敲钟，你也该去。”徐磊劝了一句。 　　“这公司啊，就像孩子，养恩大于生恩，搜狗现在能成长成估值390亿美刀的互联网巨头，跟佰度不分伯仲，功劳在他们，不在我。”陆飞婉拒说，“倒是你，就代表飞购的代表，去一趟香江，陪王晓川他们吧。” 　　徐磊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也好，反正你敲了那么多次钟，也不缺这一次。” 　　“我手上已经没有几家要上市了。” 　　陆飞勾起嘴唇。 　　“四五家，总该是有的吧。” 　　徐磊打趣道：“都上市了，怎么着也能把世界首富的位子重新给夺回来，你说呢？” 　　“不管是世界首富，还是世界第二，我都不感兴趣，要不然，我就不会隐下身家。” 　　陆飞耸了耸肩。 　　今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公布，毫无疑问地，陆老爷把世界首富的铁王座给丢了。 　　让位于墨西哥电信大亨，卡洛斯。 　　仅以562.7亿美刀的财富，略高于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排在福布斯富豪榜的第二位。 　　“我就说，你的身家怎么可能没有740亿美刀？怎么可能会比卡洛斯低呢！” 　　徐磊撇了撇嘴。 　　“没必要争‘世界首富’这个虚名，我倒情愿用这个名头，来换一回跟卡洛斯的合作，他是墨西哥，也是美洲的电信大亨。” 　　陆飞所说的，也是他所想的。 　　卡洛斯的电信公司，占了墨西哥70％的无线通讯市场和80％的固话市场，而且在整个拉美地区，都是举足轻重的电信运营商。 　　逻辑退出了美利坚市场，转移到欧洲市场，但不代表彻底地退出美洲市场，巴西、阿根廷、古巴这些，都是逻辑该布局的地方。 　　也算是，农村包围城市。 　　“成，你吃下的是虚名，喂饱的是格局，那敢问大富豪，中午上哪里吃饭？” 　　徐磊替替他的哥们发出邀约，陆飞提供的投资中东的建议，让哥几个挣得盆满钵满。 　　无论如何，都要宴请财神爷。 　　“不凑巧，有约了，改天吧。” 　　陆飞话里透着一丝歉意。 　　“谁啊，不会又是哪位佳人吧？” 　　徐磊先是一愣，突然想了起来，“嗨呀，差点忘了，你要见那个锦鲤女神是吧。” 　　“行程上不有吗。” 　　陆飞很是无语，“刘师师主演的《绣春刀》几部电影，马上要在暑期档上映，关乎到锦鲤女神人设的第二期，必须保证票房。” 　　“美团那边已经做好相应的票购优惠活动了，《绣春刀》票房破亿绝对不是问题。” 　　徐磊自然也支持刘师师，毕竟她主演的《倾世皇妃》，是爱奇艺和汉唐合作的第一部古装偶像剧，占着网络独播权呢！ 　　“再来一期，我们就可以换成刘亦飞，把她也像刘师师一样，打造成新型的流量明星。”陆飞翘起二郎腿，不无惬意。 　　“嘿嘿，当然。” 　　徐磊调侃道：“不过说实话，你这个饭局，真的除了公事，没有半点私的。” 　　“丫的滚蛋！” 　　陆飞没好气地白了眼，挂断电话。 　　就见王贲开着劳斯莱斯，一路没有再塞车，畅通无阻地驶向位于京郊的隐秘会所。 　　“师师，你总算来了！” 　　无聊刷着手机的杨蜜，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扭头望去，看着她穿着蓝色衬衫，搭配卡其色中长伞裙，精致典雅中，透着小清新。 　　“没办法，中途发现了狗仔，兜了几圈才把他们甩掉，花了些时间，还好没有迟到。” 　　刘师师没看到陆飞，心里松了口气。 　　杨蜜张了张嘴，就听到手机发出短信铃声，瞧了眼，不耐烦道：“这个人烦死了！” 　　“怎么，又是哪个人追求你了？” 　　刘师师好奇道：“让我看看是谁？” 　　“甭看了，恶心！”杨蜜不无后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凑热闹去参加大S的婚礼，那样就不会遇到他。” 　　“你说的，到底是谁啊？” 　　刘师师把头探过来，就见备注上写着“王思葱”，两眼圆瞪，“他啊，他也骚扰你了？” 　　“也？咦，师师，你也被他骚扰了？” 　　杨蜜猛地看着她。 　　“嗯，刚加联系方式，就不断地短信轰炸我，真的烦的要死，受不了，拉黑了。” 　　刘师师掏出手机，王思葱赫然被拉黑，依然保存的短信，不是求爱，就是约谈。 　　“拉黑？”杨蜜眨了眨眼。 　　“对啊，微信删了好友，微博也是黑名单，反正就是不想理这个人。”刘师师道。 　　“你这还算好的，你看他发给我的。” 　　杨蜜给她看聊天记录和短信内容，无不是类似“我去输液了，输什么液，想你的夜”。 　　何止是赤裸裸，简直是赤裸裸！ 　　“咦，好油好恶心，还喜欢？他那是喜欢吗，分明是馋你的身子。”刘师师撇撇嘴。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下贱！哈哈！” 　　杨蜜吐槽道：“可不是嘛，婚礼的时候，我也就象征性地交换了号码，没想到他像泰迪似的，我的鸡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那你干脆跟我一样，拉黑他，不理他不就行了。”刘师师眨了眨眼睛。 　　“不好吧，好歹是旺达的太子爷，以后不管是公司，还是咱们，肯定还要跟旺达影业合作，忍一忍，风平浪静。”杨蜜摊摊手，“他的注意力又不只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你瞅瞅这段时间，他在微博上@多少个女星。” 　　“还是不要吧，万一被陆大哥看到，你打算怎么收场？还是跟陆大哥说清楚得好。” 　　刘师师翻着菜单，先点了凉菜。 　　“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学长了……” 　　杨蜜拔出红酒的塞子。 　　“什么事不需要麻烦我啊？” 　　就在此时，陆飞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学长（陆大哥！）” 　　杨蜜、刘师师又惊又喜。 　　陆飞把门关上，示意刘师师继续点菜，接着把目光投向杨蜜，“说说吧，我挺好奇。” 　　杨蜜和刘师师，一个说，一个补充。 　　“这个王思葱啊。”陆飞摇头失笑。 　　“学长，你就不要操心了，这件事，我已经跟虹姐和媛媛姐说了，媛媛姐说她会解决的。”刘师师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嗯，媛媛姐就能收拾他，根本不值得学长你亲自出马。”杨蜜着手醒酒。 　　“是啊，如果我和王建林去参加这个婚礼，王思葱只能上小孩那桌吃饭。” 　　陆飞露出一丝坏笑。 　　“王思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婚礼也不是什么好婚礼！”杨蜜一五一十地抖落。 　　章兰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撑面子，据说在俏江南举办了价值了3000万的婚礼。 　　但遭到很多媒体的质疑和批评，万万没想到啊，章兰竟然抬出了陆老爷和王建林，自称他们都是朋友，这场婚礼是他们友情赞助的。 　　实际上的花费，不超过100万。 　　“这件事我也知道！王思葱还在微博上回怼了呢，说他爸爸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一家。” 　　刘师师一脸非常八卦的样子。 　　“媛媛姐当时也澄清了。” 　　杨蜜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这个俏江南。” 　　陆飞一想到章兰和他的这对活宝儿子、儿媳妇，忍不住想到了让人搞笑的席梦思床垫。 　　看着他一脸坏笑，杨蜜、刘师师窃窃私语，但凡陆老爷脸上出现这种笑容，准某些人就要遭殃，很显然，俏江南一家要倒霉了。 　　“嗡嗡嗡～” 　　桌上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 　　陆飞一看号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听后的第一句话：“嘿，拉里！” 　　找他的竟然是拉里佩奇，更让人惊讶的是，谷歌竟然决定把摩托罗拉分拆转卖。 　　“摩托罗拉到谷歌手里不到两年吧？” 　　陆飞皱了皱眉，谷歌接手的时候，虽然摩托罗拉在亏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全球可有1万多名员工，90多家办事处和全球多家工厂，更何况，还卖给了上万件专利给逻辑。 　　资金链上，也暂时没有任何问题。 　　就这么卖了？ 　　“我们收购收购摩托罗拉之后，进行了很多种尝试来挽救手机业务，但显然都是徒劳，摩托罗拉和谷歌的联名智能机计划失败了。” 　　拉里佩奇直截了当地说，压垮摩托罗拉最后一根稻草的，就是摩托罗拉的压力指纹识别智能机销量惨淡，而逻辑的lphone5和苹果的iphone4S，让谷歌彻底失去了兴趣。 　　“别那么沮丧！之前的发布会，我不是承诺过吗，逻辑可以把lphone5的光学传感器方案，授权给谷歌。” 　　陆飞嘿然一笑，既然研发出更好的电容式指纹识别，光学式方案自然要好好利用。 　　“不，谢谢你的好意，陆。” 　　拉里佩奇说谷歌董事会已经批准了出售摩托罗拉的议案，算是想明白了，谷歌就是做软件的命，天生就没有做硬件的基因。 　　毕竟，不是科技巨头都能像逻辑一样！ 　　“但我建议，摩托罗拉最好还是出一部光学指纹识别的手机，只要销量过得去的话，作为全球为数不多能生产指纹识别的智能机，至少能多卖点钱。”陆飞喝了口茶。 　　刘师师和杨蜜静静听着，目光当中充满着崇拜，甚至没注意到服务员正在端盘上桌。 　　“你的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 　　拉里佩奇郑重道。 　　之所以这么着急出手，还是因为逻辑退出美利坚市场之后，迎来了大清洗，苹果、三星，和被微软收购的诺基亚，三足鼎立。 　　再加上HTC、神舟，根本就没有摩托罗拉多余的生存空间，在谷歌手里，只会越来越贬值，索性及时止损，统统高溢价卖出去。 　　像机顶盒业务，就套现了23.5亿美刀。 　　“这不就是我当初跟你讲的退路吗。” 　　陆飞笑道，本来哄谷歌收购摩托罗拉，图的就是摩托罗拉在2G、3G、无线等领域的上万件专利，防备诺基亚、苹果这群专利流氓。 　　“是啊，我们正准备转卖掉摩托罗拉移动的全球手机制造工厂，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拉里佩奇问道。 　　“拉里，如果逻辑没有被制裁的话，我一定感兴趣。”陆飞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好吧，其实我是来找你咨询。” 　　拉里佩奇追问：“你看摩托罗拉到底卖给哪些公司合适？” 　　“当然是价高者得之，我不是推荐了一个公司吗？”陆飞幽幽地提醒说。 　　“你说联翔？” 　　“怎么，联翔难道对收购摩托罗拉没有兴趣？” 　　“不，怎么会，只不过不是你建议我，把有用的先卖了，最后再让联翔接盘，就给他留一个空壳子和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品牌。” 　　拉里佩奇笑道。 　　“不要小看了摩托罗拉这个招牌，你信不信，联翔或许愿意出30亿美刀收购。” 　　陆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陆，你跟联翔深仇大恨吗？” 　　“为什么这么说？” 　　“Emm，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不，蹂躏一家你自己国家的企业，难道你就不怕联翔找你的麻烦吗？”拉里佩奇好奇道。 　　“不不不，联翔可不是华夏公司，呵呵，我高攀不起，它还觉得自己是国际公司。” 　　陆飞冷冷一笑，“我跟他不是一家人。” 　　拉里佩奇隐约觉得里面藏着血海深仇，“你放心，如果跟联翔的交易达成的话，中间的手续费，绝对少不了你的一份。” 　　“不用给我，我推荐你去找中金金融来当这个中间人，最好不要找高盛，联翔收购IBM，就是高盛的阴谋，联翔吃过一次亏，不见得会吃第二次。” 　　陆飞虽然是高盛的股东、但也是中金的股东，而且等于变相给国家弥补点损失。 　　何况，柳传智不是跟鹿云合作了吗？ 　　就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第778章 王思葱的陆叔叔 　　入夜，东山墅。 　　做完运动消完食的陆飞，悠哉悠哉地回来，就见卧室里，高媛媛正对着镜子，摆着造型，床上，放着几套干练的西装。 　　“要出门？” 　　“嗯，但不是今天，过几天有个饭局，到欧兰特俱乐部见林柠，就是旺达的老板娘。” 　　高媛媛最终选了一套大红的西装。 　　“旺达啊。” 　　陆飞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跟王思葱有关。 　　“还不是她那个儿子。” 　　高媛媛翻了翻白眼，“这才回国多久，蜜蜜、师师、恬恬都跟我反映，她们都被这个家伙不停地骚扰，这不，去给他爸妈告个状。” 　　“那也不用亲自去，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陆飞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扣子。 　　“这只是个小插曲，主要还是谈合作。” 　　高媛媛笑嘻嘻道：“这不旺达刚成立一个影业子公司嘛，王建林和林柠请我吃饭，希望能拉汉唐入股旺达影业，最好能深度合作。” 　　“喔，有点意思。” 　　陆飞倍感意外。 　　“是吧。” 　　高媛媛笑道：“他们想拉汉唐入伙，无非是看中汉唐的制作能力和内容资源，我觉得这桩投资不错，虽然汉唐的院线，有融创帮着开疆拓土，可毕竟走的是精品路线，不像大地、金逸，一直在建影院。” 　　“厉害了，我的高总。” 　　陆飞嘴角上翘。 　　“那是，你觉得怎么样？占旺达影业多少股你觉得合适？”高媛媛走到他的跟前。 　　“如果你想多占一点股份的话，可以来一个小合作，就当是投资旺达的一点见面礼吧。”陆飞脱掉衬衫。 　　“这个我们已经想好了。” 　　高媛媛莞尔一笑，说到《绣春刀》。 　　在美团上，19.9元的优惠电影票被抢购一空，从预购的数据上看，票房至少破4000万，大部分都是冲着“刘师师”这个人来的。 　　照趋势，毫无疑问票房能破亿。 　　这就是流量明星的好处吗？爱了爱了。 　　“这不够，《绣春刀》的宣发，不能单靠刘师师，流量明星能带动的也就上映前几天，电影能不能火，还要看本身有没有话题，能不能引来更大的流量。”陆飞打算手把手教学。 　　“你肯定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快说。” 　　高媛媛眼前一亮，洗耳恭听。 　　“你想，你细想。” 　　陆飞随口一说：“古装武侠电影这些年不是没落了嘛，说到复兴之作，《剑雨》、《龙门飞甲》，也都是香江导演拍的，内地呢？” 　　顿了顿，“内地武侠电影的巅峰还停留在《少林寺》、《黄河大侠》，你看《绣春刀》的阵容，内地导演、内地演员，是不是可以算内地武侠电影振兴大作？带领武侠电影重新崛起。” 　　“好是好，不过……” 　　高媛媛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话题太老套了是吧？没关系，咱们可以造一个新的词汇，‘新武侠电影’。”陆飞笑道。 　　“新武侠？”高媛媛一脸迷惑。 　　“新武侠，就是新在江湖，新在侠情，新在元素，传统武侠不是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就是江湖厮杀扬名立万，已经变成一种固定的剧情套路，观众看了这么多年，再怎么好看，也会审美疲劳，《绣春刀》就不一样了。” 　　陆飞滔滔不绝地解释。 　　“这个‘新武侠’，真好！” 　　高媛媛越听越觉得有谱。 　　“你说好，那就好。” 　　陆飞勾起嘴唇，转身走向浴室。 　　“阿飞，旺达的饭局，你那天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高媛媛弱弱道。 　　“怎么？”陆飞好奇不已。 　　“王建林应该也在，丽芳姐跟我去见他们，总感觉气势上就输一头，你这个世界首富必须给我压阵。”高媛媛眨了眨眼。 　　“前世界首富。”陆飞玩味的纠正道。 　　“那就亚洲首富咯。” 　　高媛媛笑道：“反正我男人就是比王建林又高又硬，有你陪着，我底气就跟足了。” 　　“去可以，不过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陆飞捏着她的下巴，半开玩笑。 　　“付，多少都付！” 　　高媛媛昂起下巴，汉唐因为《复仇者联盟》的全球票房以及影响力，市值扶摇直上，突破了千亿大关，也是当初第一批创业板里上市，最快也是唯一一个千亿市值的企业。 　　“那就先付定金吧。” 　　陆飞伸出手，一把把她抱入怀中。 　　“啊！等等，我这衣服那天要穿的！” 　　…… 　　三天后，欧兰特俱乐部。 　　包厢里，王思葱伸长了脖子，时不时地就看向门口，眼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你给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王建林一脸嫌弃的样子。 　　“爸，你不知道，陆飞可是我偶像！” 　　王思葱兴奋至极。 　　“呵呵，你偶像？是你偶像，你还把手伸到他老婆公司的艺人头上，找死啊！” 　　王建林没好气地白了眼。 　　王思葱缩了缩头，“不就是个戏子嘛。” 　　林柠无奈道：“虽然是戏子，但哪些能玩，哪些不能玩，还是要分清楚，再有，那些戏子玩玩可以，搞她进王家、绝不可能！” 　　“妈，我知道了。” 　　王思葱不敢直视，眼神又飘到门口。 　　不一会儿，陆飞和高媛媛推门而入。 　　“陆总！高总！” 　　王建林站起了身，林柠在桌底踢了下王思葱的脚，打算提醒，没想到王思葱比自己想象得还能来活，径自地迎了上去，点头哈腰。 　　“陆哥，嫂子，嘿嘿，我是王思葱……” 　　“啪！” 　　林柠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背，“没大没小，什么‘陆哥’，他是你陆叔叔，叫叔。” 　　啊？ 　　陆叔叔？ 　　王思葱一脸懵圈。 　　王建林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比陆老爷高一辈，那是万万不敢想的。 　　比陆老爷高一辈的都是什么人物？眼镜老人、沙领导、林嘉庆、徐老爷子…… 　　你爹我什么档次，配比陆老爷高一辈？！ 　　“……” 　　王思葱纠结万分，欲言又止。 　　“这样吧，我们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叔，我管你叫弟，怎么样？”陆飞拍了他的肩膀。 　　“陆叔叔好！” 　　王思葱顿时心花怒放。 　　打完招呼，五人落座之后，说了一通可有可无的场面话，仿佛纯粹就是来吃饭的一样。 　　终于，酒过三巡，王建林端起酒杯，拉上王思葱说：“陆总，高总，我这个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前读书的时候，一直没有跟他说清楚家里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干出一些暴发户才干得出来的事，见谅，见谅啊！”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骚扰杨蜜、刘师师、景恬、刘亦飞她们。”王思葱敬酒赔罪。 　　“其实以思葱的身份，师师、蜜蜜她们也算是高攀，不过‘四小花旦’是汉唐今后10年重点打造的顶流艺人，不能轻易沾上绯闻。” 　　高媛媛委婉地说着客套话。 　　“听到了吗！” 　　王建林冲着陆飞和高媛媛笑了笑，回头的瞬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王思葱唯唯诺诺，嘴上说着“不敢”。 　　但心里依旧在骚动，得不到才让人牵挂。 　　不愉快的小事，在推杯换盏之间，就算是彻底翻篇，王建林可没有忘记这个饭局的真正用意，直截了当地问愿不愿意投资旺达影业。 　　“媛媛跟我商量过了，我没意见。”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 　　王建林和林柠对视，露出满意的微笑。 　　之所以拉拢拉拢汉唐，还不是冲着背后的陆飞去的，陆老爷可是一条硬邦邦的大腿！ 　　就说融创的孙红斌、也不知道踩了多少狗屎粪坑，竟然让他抱住了陆老爷这条大腿。 　　明明成立没多久的融创，一直是旺达、万科、碧桂园和恒大的小弟，结果不到几年的时间，借着陆老爷，搭上了香江三大家族的船。 　　这也就算了！ 　　偏偏说好的大家在国内一起内卷，融创却特么一飞冲天，走出海外，不仅在迪拜债务危机里，分到一杯羹，成了整个阿联酋的贵客。 　　而且搭上了黑石、德银等财团，把房地产的生意做到了澳洲、欧洲，一跃成为了跨国房地产巨头，又怕兄弟哭，又怕兄弟开路虎。 　　nnd，我酸，我真的好酸！ 　　有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给陆老爷当狗！ 　　但王建林还是要脸的，尤其王思葱还在场，当着孩子的面，实在是腿脚不利落。 　　于是，他们之间只达成了投资承诺，汉唐占股旺达影业20％的股份，旺达影业有配合汉唐电影宣发的义务，也享受优先投资汉唐电影的权利，而陆飞摆在桌面上的大餐是—— 　　汉唐即将开启盗墓冒险IP开发。 　　企鹅、爱奇艺立项《鬼吹灯》、《盗墓笔记》的IP网剧，汉唐同时发力，也开发电影。 　　除此之外，合作还包括盖一座媲美好莱坞的现代影视基地，陆飞画出一张张饼，疯狂地往王建林的嘴里塞，把他喂到撑。 　　“那就这么定了，合作愉快！” 　　就见他心动不已，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 　　陆飞和高媛媛相视一笑。 　　“陆叔……” 　　王思葱急地举起酒杯，但被林柠用筷子拍了下手背，“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眼看陆飞和王建林、高媛媛和林柠各聊各的，相谈甚欢，独独却把自己给冷落了。 　　那年22，吃饭坐小孩那桌。 　　“容我卖个老，叫你一声陆老弟。” 　　王建林半醉半醒，“今后我保证，旺达集团线下所有的门店商铺，一律只接受企鹅支付和财付宝，绝不支持其他支付软件，尤其是易支付。” 　　“干杯。”陆飞嘴角一翘。 　　“老弟，我不是故意打击鹿云来讨好你，我是真的看不起鹿云，特别是私有化易支付，什么玩意儿。”王建林语气里充满不屑。 　　“鹿云已经收到了他应得的教训，至于易支付……”陆飞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坏笑。 　　王建林清晰地捕捉到，“柳传智投资鹿云的易支付，不知道陆总知不知道这件事？” 　　陆飞点了下头，笑意更浓。 　　管鹿云招来多少人，我视其若土鸡瓦狗尔，杀之易如反掌。 　　…… 　　“真的？真的？真的！” 　　万柳书院别墅里，柳传智拿着手机，又惊又喜，反复确认消息的真假，“好好好，马上安排见面，元庆，我们联翔必须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跟谷歌谈！” 　　“爸爸，什么好事，让你这么激动？” 　　柳清端着药和水，走了过来。 　　“嘿嘿，谷歌要卖摩托罗拉，问我们联翔有没有兴趣？”柳传智哈哈大笑。 　　“不会吧？谷歌要卖摩托罗拉，这个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柳清半信半疑，作为高盛华夏区副总裁，她竟然没有收到情报。 　　“谷歌找的中间人是中金，不是高盛，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柳传智摆摆手，“说起来，如果中间人还是是高盛，我未必有兴趣。”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联翔收购IBM，已经吃了一次高盛的暗亏，吃一堑，长一智。 　　“那您就不担心这里面有诈？” 　　柳清半开玩笑地提醒了一句。 　　“不会，谷歌跟中金可不熟，而且这一次是全国竞购，逻辑、神舟、金立、波导、HTC，谷歌和中金都在询价。” 　　柳传智摇头失笑道。 　　“有逻辑和神舟？” 　　柳清隐隐觉得不对劲。 　　“逻辑跟谷歌走的这么近，怎么可能没有逻辑，不过摩托罗拉这个香饽饽，这次轮不到它，被美利坚制裁着呢，哪怕竞购成功，美利坚也不可能批了收购摩托罗拉的交易。” 　　柳传智皱眉，“我最担心的是神舟。” 　　看着他吞下药之后，柳清接过水杯。 　　“特么的神舟！” 　　柳传智感觉到嘴里一阵苦涩，“不管是个人、企业，还是政府单位，优先采购的总是神舟的电脑，以前靠‘性价比’，现在有了自己的CPU，又打上‘国产自研’的旗号，联翔在国内，已经压不住神舟了，只能靠海外，可偏偏，海外的市场早就已经饱和了。” 　　“爸爸，所以您把宝押在智能机上。” 　　柳清一下子就明白了。 　　“摩托罗拉是联翔手机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它！”柳传智眼神坚定，而后转移话题，“不说这个，鹿云那个滴滴你去考察了，感觉怎么样？” 　　“项目确实是个好项目。” 　　柳清笑道：“很有前景，优步这两年完成了A轮融资，股指已经达到了7000万美刀，我想滴滴如果发展起来，肯定也不会差。” 　　“鹿云虽然一直败给陆飞，但他的眼光绝对不差，更何况陆飞这个畜生也看好打车软件，那肯定是错不了。”柳传智满意地点头。 　　“不过爸爸，有一个问题，我们不得不考虑，陆飞也在做打车软件，将来滴滴做大，到时候两家，不可避免要有一场硬仗。” 　　柳清不敢往下说，以陆老爷如今的财力和势力，滴滴能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想到的，我当然也想到。” 　　柳传智笑道：“所以我才安排你去，你这些年在高盛工作，积累了不少人脉和资源，正好可以利用这些，给滴滴牵线架桥，至于陆飞，你不要怕，爸爸会给你撑腰的！” 　　“可陆飞现在是高盛的大股东，高盛不见得会全力支持滴滴。”柳清不无担忧。 　　柳传智不以为意，“就算输给陆飞，滴滴那也会是全国第二的打车软件，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可以把滴滴的股份转让，比起我们投资的2000万，肯定能赚回来更多！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一桩赔钱的投资。” 　　柳清心里却惴惴不安，这会不会得罪陆飞？据传闻，陆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779章 苹果的“大肠门” 　　谷歌通过中金这个中间人，装模作样地向华夏各大手机厂商发出竞购邀请，摩托罗拉的第一轮竞价，定在7月5日，结果今晚揭晓。 　　夜里，海龙大厦。 　　陆飞站在窗前，望着一轮明月。 　　身后的手机外放着，就听孙洪军说： 　　“陆总，谷歌说要谢谢我们，有了神舟和逻辑的掺合，摩托罗拉多了不少竞购方，而且联翔第一轮的报价，直接定到26.5亿美刀。” 　　“26.5亿美刀，就想把摩托罗拉拿走？” 　　陆飞冷冷一笑，“跟拉里说，沉住气，这只是第一轮竞价而已，接下来我会派神舟打掩护，继续吊着联翔，等到最终轮的时候，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多宰联翔三四个亿美刀。” 　　孙红军笑道：“那感情好，联翔多掏一个亿，等于多亏一个亿，变相地削弱了联翔在手机，甚至电脑业务的资金和实力。” 　　“下半年，针对联翔的资金链，神舟可以打一两轮价格战，把国内的市场份额，再咬下一块。”陆飞摸了摸下巴，“至于逻辑，第二轮就干脆弃权吧，就不陪太子们读书了。” 　　“明白，我待会儿就跟伍海军说。” 　　孙红军随即汇报苹果的情况，iphone4s在7月初在海外正式发行，已经开售第五天。 　　“我们紧急地购置了30台作检测，结合我们之前调查的数据，最终报告已经发到您地邮箱里，另外产自天竺的手机，也在邮寄中。” 　　“情况怎么样？” 　　陆飞回到座位上，登陆foxmail邮箱。 　　“如您预料的一样，天竺的代工水平跟国内，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这，还想取代我们华夏，当‘世界工厂’，呵呵，做梦！” 　　孙红军语气里充满敬佩和崇拜，幸亏当初听陆总的，没有被天竺蒙骗，把代工厂定在天竺，而是选址在豫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合格率多少？” 　　陆飞点开邮箱里的PDF文件。 　　“合格的只有10台，合格率33.3％，连四成都不没有，品质非常糟糕，还有非常严重的问题，一个，就是手机内部有不少粉尘，另一个，就像您预料了，有大量的细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恒河水里泡过一样。” 　　孙红军说话间，忍不住笑出声。 　　“你指望阿三讲卫生，倒不如指望阿三的火箭可以上天。” 　　陆飞一目十行，浏览检测报告。 　　iphone4s不出意外地令人大失所望，不合格的20款里，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 　　比如，屏幕闪烁，电池续航时间短，摄像头模糊，信号差，但在仅仅的30部手机里，竟然有12部，检出了大量大肠杆菌。 　　“那些没有被完全灭菌的iphone4s，很有可能是天竺工作人员习惯于不洗手导致的，可能苹果也没有想到，手机能出卫生问题。” 　　孙红军笑声越来越大。 　　陆飞噗嗤一笑，“不愧是乔布斯喜欢的天竺，不愧是乔布斯最后的杰作啊。” 　　“就iphone4s出现的这些问题，根本没有资格跟lphone5叫板，更不用说logicX5了！” 　　孙红军自信满满。 　　“只要我们保证自己不犯错，等着对手比我们先犯错，就可以找到突破口。” 　　陆飞嘴角一翘。 　　“陆总，我们是不是把这份检测报告交给有关部门和权威媒体，让他们公布处理，狠狠给苹果来这么一下？”孙红军可记得制裁逻辑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有苹果。 　　敌若犯我，我必犯人！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轻松。 　　“啊？” 　　孙红军疑惑不已。 　　iphone4s已经登陆宝岛、香江市场，很快也会登陆内地市场，眼下是炮打苹果的最佳时机，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捅出iphone4s的卫生问题和品质问题，不出意外，可以限制，甚至禁止进口但凡产地来自天竺的苹果机。 　　苹果让逻辑在美利坚市场不如意，逻辑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也让苹果在华夏不如意。 　　“还不够火候，再跟乔布斯、库克耍耍，让苹果在柜国内多卖几天。”陆飞笑道。 　　亲爱的陆老爷，他们不值得你耍！ 　　孙红军既怀恨心切，又很费解。 　　要耍，一定要耍！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阴谋的坏笑。 　　不让iphone4s在华夏流通，消费者怎么买到手机？不买到手机，iphone4s被曝光出质量和卫生问题，消费者又怎么维权？ 　　不维权又怎么能让苹果危机公关？ 　　就以苹果对待华夏市场傲慢的态度，可能不召回，即便召回，也有可能继续拿产自天竺的苹果机，以次充好，等于往死里得罪！ 　　到时候等到逻辑发布会的时候，陆老爷振臂一呼，枪在手，跟我走，杀苹果，灭库克！ 　　“您是打算把整件事往大了搞？” 　　孙红军立刻心领神会。 　　“这个雷，炸得绝不能比‘天线门’动静小，要炸的惊天，要炸的动地，炸得泣鬼神。” 　　陆飞紧紧地盯着iphone4s的检测报告。 　　“您要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孙红军一下子就明白了，华夏这么先积攒炸药桶，就等着欧洲那边先打响第一枪！ 　　一念至此，但想到有个地方不对劲，“陆总，可是因为制裁逻辑，很多消费者都抵制苹果和三星的产品，我看iphone4s的销量未必能高到哪里去，这个子弹可能要飞很久。” 　　“放心，我已经安排飞购、美团，也建议阿狸粑粑，跟苹果接触，搞个iphone4s首发促销活动，助推手机销量。” 　　陆飞嘿然一笑，谁心眼像我这么好！ 　　不计前嫌，这么帮苹果的。 　　“高，陆总，高！” 　　孙红军兴奋至极，一点也不觉得陆老爷这么做是资敌，上帝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选个好时辰，选个好地方。” 　　陆飞敲了敲桌面。 　　“iphone4S上市一周，销量惊人，突破400万台，相当于iphone4面世前三天销量的两倍，略逊色于lphone5，成为有史以来销售第二快的智能手机，但已是苹果最佳成绩。” 　　“苹果一扫‘天线门’颓势，携乔布斯最后的杰作iphone4s，卷土重来，兵锋直指逻辑。” 　　“伴随iphone4s在全球畅销，苹果股价节节攀升，日均增长2.3个点，华尔街某分析师表示：看好苹果能吃下逻辑腾出来的北美市场份额，取代逻辑成为美利坚最畅销的手机。” 　　“卢锡安：iphone4s是美利坚制造的代表，美利坚制造是全球高端制造的代表！” 　　“据传，台积电和苹果已达成战略合作，台积电将得到大量iphone4s订单，正式宣告加入苹果供应链，摆脱逻辑供应链的挟持。” 　　“纬创、富士康等苹果代工，在天竺开足马力，优先供应欧美市场旺盛的需求，引发国内不满，郭台名表示：将不排除考虑把大陆代工厂，全数转移到天竺的可能，降本增效。” 　　“……” 　　关于苹果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乔布斯越来越高兴，苍白的脸上红润起来，精气神也越来越好，整个人，仿佛焕发出新的生机。 　　“史蒂夫，我们这一次主打的口号，就是‘非华夏制造’，白宫方面非常喜欢这个口号，特别是卢锡安，他一直在提美利坚制造，想促成制造业回流，iphone4s的出现，恰恰顺应这一潮流。”库克哈哈大笑，“不出意外的话，iphone4s的销量，会远超iphone4。” 　　“这是一定的。” 　　乔布斯并不感觉到惊讶。 　　逻辑都已经被重拳出击，狠狠制裁。 　　不得不让出大块大块的市场份额，如果苹果还不能支棱起来，那特么干脆申请破产吧！ 　　毕竟美利坚爸爸没来，逻辑欺负苹果。 　　美利坚爸爸来了，如果逻辑还随意欺负苹果，那特么美利坚爸爸不是白来了吗！ 　　“美利坚市场，迟早会是我们的，欧洲和华夏的销量也很不错，基本都破了各种销售记录，算是扭转了‘天线门’带给苹果的口碑。” 　　库克内心松了口气。 　　“蒂姆，也许要麻烦再辛苦跑一趟，再去一趟白宫。”乔布斯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 　　“游说卢锡安他们加快对逻辑进口禁止令的审批吗？”库克为难道，“这个有点难度，你知道的，华夏陆在美利坚政商两界的人脉和影响力非常强大，卢锡安、喜来莉他们……” 　　“不，我是想让你去游说他们延长对三星侵犯逻辑专利产品的进口禁止令。” 　　乔布斯一本正经说。 　　“史蒂夫，你的意思！” 　　库克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眼下逻辑在美利坚市场只有退，没有进。 　　苹果会跟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等友商们，争抢逻辑吐出来的市场份额，但诺基亚必须等到微软手机操作系统问世，才有一战之力，而摩托罗拉，谷歌早已经分拆售卖。 　　真正能与苹果争夺地盘的，唯有三星。 　　那么对付三星，就要打蛇打七寸，因为逻辑和三星的官司纠纷，三星的进口限制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延长，整整三四个月了。 　　假如苹果再让禁止令延期90天，那么既无逻辑，也无三星，整个美利坚市场就陷入一个至少90天的势力空窗期，智能机巨头，只有苹果一家，相当于给了一家独吞的机会。 　　也许这一次，足以让苹果扭转此前被逻辑打压数年的局面，而且三星绝不会怀疑是苹果从中做梗，只会觉得又是逻辑延长禁止令。 　　借刀杀人！ 　　高，乔布斯，实在是高！ 　　“注重本土市场以外，我们还要把精力放在欧洲市场，那可是我们的第二大市场！绝不能轻易而举地就让华夏陆和逻辑征服了！” 　　乔布斯不无忌惮道。 　　“苹果在欧洲的业务我也一直在跟进。” 　　库克不无苦涩道：“但你也知道，欧洲不同于美利坚，虽然欧盟不是铁板一块，但是逻辑比我们先入场布局，再加上欧债危机，华夏陆加大了在欧洲的投资，一直配合他的三体基金，跟各国政府打得火热，前些日子，希腊、法国、德国，不少国家都增加了对逻辑手机的采购订单，我们最多就影响下英国。” 　　“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办法？” 　　乔布斯一下子脸色黑了下来。 　　“不不，我们已经想出一个计划，正在跟沃达丰、德国电信这些欧洲运营商交涉，准备续约的时候做些让步，让一部分利给它们，让它们支持苹果，在欧洲跟逻辑打价格战。” 　　库克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价格战？” 　　乔布斯嘴角抽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逻辑受到制裁，营收上少了美利坚这一大块，但又要维系研发项目，能挤出来跟我们打价格战的资金，不可能比苹果多！” 　　库克昂起下巴，透着自信。 　　“现在你是苹果的CEO，苹果的一切，都由你来做主。”乔布斯点了下头。 　　“除此之外，我们准备加大对华夏、天竺市场的开发力度，特别是天竺市场，逻辑不满足天竺的政策，完全没有上市流通资格。” 　　库克不无得意于投资天竺这一神来一笔。 　　“哈哈。” 　　乔布斯也跟着发笑，又聊了一会儿如何进攻华夏这个陆飞的老巢之后，目送着他离开。 　　不一会儿，劳伦娜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微笑道：“最近你的气色越来越好。” 　　“是啊。” 　　乔布斯点了下头，“我想多活几天，最好能多活个一两年，也许到那个时候，就能看到苹果干翻逻辑的那一幕，真的是期待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一定能够亲眼看到那一天的，你还不信。”劳伦娜白了白眼，“我问过医生了，只要你能控制情绪，积极配合治疗，保持乐观的心态，未必没有希望。” 　　“乐观，当然没问题，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乐观，哈哈，看着华夏陆吃瘪，比我赚钱还开心。”乔布斯狂笑不止，笑到不禁咳嗽。 　　“啪啪啪。” 　　劳伦娜轻轻拍打他的背。 　　乔布斯边吃着苹果，边用ipad刷着新闻，就在不经意间，弹出了一条彭博社的消息，一看到“苹果”两个字，立刻就被吸引。 　　“近来，欧洲开始对来自天竺的iphone进行检测，从天竺引进100台iphone4s，然后接受所有类型的测试，检测结果出乎意料，意外发现手机里存在大肠杆菌超标的问题……” 　　“iphone4s疑似存有卫生健康问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乔布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会不会是陆飞，会不会是特么陆飞搞的鬼？一定是他！ 　　“史蒂夫！”劳伦娜看到他情绪不稳定，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吓了一跳。 　　“库克应该还没走远，快、快去把库克找过，噗！”话未说完，乔布斯怒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红得真鲜艳啊。 第780章 你的生命犹如风中残烛 　　“滴，滴，滴。” 　　心电监测仪的图表上跳动起伏，乔布斯虚弱地睁开眼皮，就见四周站满医生、护士。 　　“史蒂夫，史蒂夫。” 　　看到丈夫醒了，劳伦娜激动不已。 　　乔布斯悠悠转醒，“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了。” 　　劳伦娜眼里噙泪，“史蒂夫，你吓死我了，幸亏抢救的及时，要不然你就……” 　　乔布斯猛地记起自己因为苹果的负面新闻而昏迷，强打起精神，“iphone4s现在怎么样了？大肠杆菌超标的新闻属实吗！” 　　“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劳伦娜一脸不满。 　　“再关心，病也不会好，我也活不长。” 　　乔布斯摆了摆手。 　　“嘿！” 　　劳伦娜打断他丧气的话，“你就不能有一天不管苹果的事吗？你已经退休了，为什么不能选择相信库克，把这些事交给他们来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你知道吗！” 　　“其他事我可以不管，可iphone4s打的口号是‘我的最后杰作’，如果真出闹出‘大肠门’，那简直是在打我的脸，毁我的名声，你也不想我晚节不保吧？”乔布斯咬牙切齿。 　　“可是……” 　　劳伦娜一怔。 　　“没有什么可是，扶我起来，把平板给我，我先看看新闻。”乔布斯眼神坚定。 　　劳伦娜知道他固执，于是摇动着手柄，让病床缓缓上升，“那你要注意心态，控制好情绪，千万不要再出现像昨天一样的情况。” 　　“我保证！” 　　乔布斯信誓旦旦，做好一番心理建设以后，才浏览着这些天关于iphone4s的新闻。 　　“曝出卫生问题和质量问题的iphone4s当中，几乎全部来自天竺代工厂生产的。” 　　“产自天竺的iphone4s身陷‘大肠杆菌超标’的境地，既是苹果的难堪，也是天竺的难堪，欧盟某官员表示，‘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因为关系到消费者的身体健康，我非常质疑苹果公司的产品质量和文化，他们应该更重视生产过程中的卫生和质量问题，但是并没有’。” 　　“油管关于苹果手机大肠杆菌严重超标的视频，点击量破千万，iphone4s继iphone4天线门之后，再次出现史诗级大翻车。” 　　“欧盟各国考虑到卫生健康问题，已禁止进口iphone4s，欧洲消费者强烈抵制苹果。” 　　“iphone4s，大失所望！除了让人担忧的卫生问题以外，高昂的价格、内部的粉尘，以及代工的粗制滥造，不得不重新审视苹果。” 　　“……” 　　各大媒体，到处都有苹果的负面新闻。 　　论坛、贴吧、脸书、推特上，也像去年的“天线门”一样，大量的消费者集结组织起来，浩浩荡荡要对苹果发起维权诉讼。 　　赔！必须狠狠地赔！ 　　苹果的股价之前涨得有多狠，现在跌的就有多惨，才曝出一天，跌幅就超过5％。 　　“咳咳！咳咳！” 　　乔布斯气得咳嗽不止，也顾不上休息，让劳伦娜赶紧打电话给库克。 　　“史蒂夫，我昨天听劳伦娜说你突然病重，被送到急救室？现在身体怎么样？” 　　库克语气里透着担忧。 　　一半是作为老友，关心他的身体。 　　一半是乔布斯作为苹果的图腾，眼下正是苹果陷入泥潭的时候，这个节骨眼，虽然乔布斯一去世，可以让苹果躲过一劫，但比起死，生的意义更大，乔布斯这面旗帜还不能倒。 　　至少现在，乔布斯还不能死啊！ 　　“蒂姆，我很好，倒是iphone4s，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乔布斯咆哮道。 　　“史蒂夫，冷静，你先冷静。” 　　库克一个激灵。 　　“我冷静不了！纬创、富士康这些代工厂有没有做好品控！它们是不是想跟苹果最后一次合作！大肠杆菌是怎么回事！” 　　乔布斯像头病狮，咬牙切齿。 　　“情况我们已经初步调查清楚了，主要是天竺代工厂出了状况，但不是代工厂有意的，实在是天竺的工人跟华夏的工人，在素质能力上有天差地别的差距。”库克为难道。 　　“真的？” 　　“真的，我们高估了天竺，怎么说呢，如果严格按华夏代工厂的品控标准来，天竺这边的合格率可能就不是40％，也许不到10％。” 　　“……” 　　乔布斯一阵无语，天竺和华夏同样是大国，大国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但这个错误也是可以容忍的，毕竟培养熟练优质工人需要时间，天竺代工厂才建设了一年左右而已，我们可不能放弃天竺。” 　　库克提醒了一句。 　　“我当然也知道。” 　　乔布斯心里叹了口气，且不说打开苹果在天竺的市场，单单纬创、富士康这些苹果供应链上的“打工人”在天竺的投入，已经是几亿、十几亿计美刀，骤然放弃，怎么可能！ 　　何况，把生产线搬到天竺，既能减少费用，规避关税，又能降本增效，钱多赚点。 　　一念至此，已经做好了全球召回的打算，又问到天竺产到iphone4s数量有多少？ 　　“目前全球销售了七八百万，产自天竺的占10％，”库克说，“我们正在考虑把欧美的召回，连同之后天竺生产的iphone4s，销往其它地方。” 　　“其他地方？欧洲已经明令禁止进口产自天竺的苹果手机，美利坚也绝对不行。” 　　乔布斯冷笑道：“哪里还有什么地方的市场可以消化这么多、这么贵的iphone4s？天竺吗？天竺可没有这么大的消费能力。” 　　“天竺不可能，但是华夏可以，华夏可有着巨大的市场容量和购买力。”库克回答。 　　“出了这种事，华夏难道没有禁止进口吗？没有做出相应的举措？”乔布斯好奇道。 　　“没有，目前而言没有，甚至华夏的各大电商平台都愿意和苹果合作，完全是供不应求，预计销量会超过欧洲市场，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库克忍不住发出笑声。 　　“出口华夏的iphone4s，就没有曝出什么卫生问题？”乔布斯诧异不已。 　　“暂时没有，因为大部分流通的都产自华夏代工厂，华夏工人生产的手机品质很好，合格率高达98％，而且没有任何卫生问题。” 　　库克幽幽道：“也许我们当初，该让一批代工厂去天竺，让一批代工厂留在华夏，现在富士康在华夏的代工厂，产能远远无法满足iphone4s在全世界范围的需求。” 　　“如果、如果把天竺代工的iphone4s，全部供应给华夏，把相同数量的华夏代工的，用来补偿和替代给欧美消费者，你觉得怎么样？”乔布斯摸了摸下巴。 　　“我觉得没问题，很多跨国品牌出现质量危机，全球召回的时候，总会忽略华夏，华夏消费者偏偏没有任何不满。” 　　库克不以为然，“就这么干！” 　　7月7日，燕京旺达广场。 　　此时此刻，《绣春刀》首映礼如期举行，作为旺达影业的开业第一仗，自然给与最高的重视，甚至王建林带着王思葱亲自出席。 　　本着既是汉唐跟旺达影业的第一次合作，又有汉唐投资旺达影业的交情，高媛媛让汉唐旗下的所有艺人，能来捧场的，都来捧场。 　　京圈、港圈、沪圈等华娱势力，也来助阵，一时间，星光璀璨，声势浩大。 　　哪怕是《复仇者联盟》，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陆飞也来了！ 　　车上，高媛媛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安慕希，“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要求来？” 　　“呼～” 　　陆飞舒畅地吐了口气。 　　“是冲着师师吧？” 　　高媛媛嘴角一翘，“放心好了，‘锦鲤女神’人设不会搞砸了，我们可指望着师师这个顶流明星，多多给电视剧电影引流添彩呢。” 　　“想什么呢。” 　　两人虽然是老夫老妻，但陆飞还是忍不住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借块宝地，搞点事情。” 　　“什么事情？”高媛媛疑惑道。 　　“痛打落水狗。” 　　陆飞嘴角上扬，把臂弯伸出来，任她挽着，两人下了车，走在绵延数十米的红毯上。 　　“咔咔咔～” 　　长枪短炮，自然对着他们狂轰滥炸。 　　两侧的媒体当中，隐隐有一些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一拥而上，挤到最前面的位置。 　　陆飞刚在签名牌上写下签名，就有自称是“企鹅新闻”的记者站了出来，抛出问题： 　　“陆总，众所周知，您是一个大忙人，为什么您会抽空出席《绣春刀》的首映礼？” 　　“是啊，本来我是没有时间出席这种电影活动，毕竟逻辑现在处于多事之秋。” 　　陆飞一本正经说：“美利坚制裁逻辑，台积电控告复芯，三星跟逻辑的专利官司，近期，苹果的iphone4s又在挑战逻辑的手机，但幸运的是，苹果给我批了假条，怎么也没有想到，iphone4s竟然会出现大肠杆菌超标。” 　　“嚯。”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这怕是借这个场子，来砸苹果的牌子吧！ 　　紧接着，就有新狼的记者补上。 　　“今年逻辑的logicX5，面对苹果最强的智能机，iphone4s，是否会感到压力？” 　　“压力？没有！” 　　陆飞摇头失笑：“本来可是七三，或者六四开，但现在，iphone4s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逻辑如果不能像往常一样取胜的话，那就不叫‘逻辑’了！” 　　说着顿了顿，“其实，我很难相信iphone4s会是乔布斯最后的杰作，像乔布斯这么精益求精的人，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吗？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苹果的营销手段。” 　　媒体们议论纷纷，这话可够狠的！ 　　相当于说iphone4s宣传的“乔布斯的最后杰作”，涉嫌虚假宣传，过度营销了！ 　　“陆总，网上疯传iphone4s的大肠杆菌超标的新闻，请问您怎么看这件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当初天竺也邀请逻辑在天竺新建代工厂，但在我们多番调查考研之后，最终还是选择豫南郑州。” 　　陆飞义正严辞：“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华夏的制造业水平遥遥领先于天竺！逻辑何必舍近求远呢！” 　　“但有外媒说，只有欧美制造业，处于全球高端一流制造水平，天竺制造和华夏制造差距不大，都是低端产业链。”记者追问。 　　“首先，天竺制造跟华夏制造处于同一水平，纯属无稽之谈，华夏制造在世界制造业的地位，是没有睡可以撼动的。” 　　陆飞笑道：“相比于美利坚制造，华夏仅仅欠缺的只是高端制造方面，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努力进行制造业升级，在半导体、消费电子产品、兴能源汽车等领域，已有建树，要不然，美利坚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推出制裁名单。” 　　高媛媛瞥了眼他，才意识到搞事情是这么个意思，目光当中充满着崇拜，即便他喧宾夺主，抢了首映礼的风头，也一点儿都不恼。 　　早说嘛！ 　　早说我就把全国的媒体都找来！ 　　听找他滔滔不绝地说起“逻辑”跟“华夏制造”之间的重要联系，媒体们、影迷们都有一丝恍惚，仿佛自己呆的不是电影首映礼。 　　“我相信慢慢地，华夏制造终有一日会完成从量到质的质变，位列世界第一梯队！” 　　陆飞面对着镜头，意气风发。 　　又一个记者跳出来，“据报道称，飞购、晶东和美团举办了苹果手机首发活动，其中是否有产自天竺的问题手机？如果出现了质量问题或者卫生问题，消费者该如何维权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 　　“请华夏广大消费者放心，晶东、飞购和美团等电商平台联合，已经组建了维权律师顾问团，会全权负责iphone4s的消费者维权事宜，无论是退货退款，还是索求赔偿，我们都非常支持消费者的维权行为。” 　　陆飞嘴角上扬，“而且以防万一，今后的电商平台将拒绝任何产自天竺的苹果手机，只接受华夏代工厂生产的iphone4s。” 　　“啪啪啪！” 　　顷刻间，掌声如雷鸣般响动。 　　陆老爷来啦！青天就有啦！ 　　就在飞购牵头，联合美团、阿狸、铛铛等电商平台，一致对外，抵制产自天竺的苹果手机之时，一则小道消息，在网上不胫而走。 　　赫然是—— 　　据传苹果与欧洲经销商决定紧急将华夏制造的iPhone调往欧洲，而把这一批残次品调到华夏市场，企图让华夏消费者买这个单。 　　一下子，点燃了舆论的怒火。 　　微博、贴吧、微信、QQ、门户上，不停地对苹果口诛笔伐，以致于惊动了官方下场。 　　派驻调查组，严格调查取证。 　　吓得苹果华夏分公司立刻上报给总部，库克哪怕再不情不愿，也无法割舍华夏市场，只好捏着鼻子，官宣天竺代工厂只生产约7％的iphone，不足以供应整个华夏市场。 　　“据供应链最新消息称，本次首批供应的iPhone4s系列中，天竺生产的和华夏供厂商生产的，苹果会随机给全球用户发放。” 　　“对于近期的苹果手机召回更换存有区别对待的情况，苹果发言人表示纯属谣言！” 　　电视里播着新闻，但病床里，空无一人。 　　劳伦娜焦虑不安地站在手术室门前，仿佛能看到正在经受手术的乔布斯，双手相和，不断地向手心中的十字架祈祷，祈求上帝。 　　半晌，医生疲倦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带了一个惊人的噩耗，乔布斯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预计活不过今年年底了，准备后事吧。 　　“史蒂夫！” 　　劳伦娜泣不成声，我都说了不要管苹果！ 　　你偏不听！偏要跟华夏陆火拼到底！ 　　上帝啊！为什么你要站在华夏陆这一边！ 第781章 技术宅拯救世界 　　乔布斯病危的消息就被压了下来，除了极个别的知情人以外，立刻对外封锁。 　　就在苹果高层们焦头烂额的时候，陆飞不介意地又添了几把火，除了安排专业的律师团队，替华夏消费者打国际官司，维权索赔，逻辑就重拳出击，趁机让lphone5大减价。 　　相较于问题频出的iphone4s，lphone5可是经受住时间和市场的检验，但凡降价个四五百，iphone4s瞬间就失去了吸引力。 　　更别提，下半年即将问世的logicX5。 　　苹果公司，每天都会收到大量的退货申请，突破1000万台的大关面前，困难重重。 　　“这下苹果可有大麻烦了。” 　　徐欣回国之后，马不停蹄地约上了陆飞，汇报了中东财团投资ASML的最新进展，在确认谈判非常顺利之后，便把话题引向了苹果。 　　“谁叫苹果真的敢干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这么大的破绽，我肯定不能放过他们。” 　　陆飞轻轻地搅拌着咖啡。 　　“我看呐，很多评测机构对苹果的iphone4s销量预估都在不断下调。” 　　徐欣笑道：“对你这可是好消息，不过对苹果供应链，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纬创、富士康这些代工厂，可跟苹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据说郭台名急得飞天竺监督卫生问题。” 　　“不只他们，台积电也算一个！章忠谋以为台积电傍上了苹果，就能弥补没有我们订单的空缺吗？”陆飞相当记仇，“呵呵，做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徐欣好奇不已。 　　“郭兴已经在准备逻辑在美利坚的最后一场发布会。”陆飞嘿然一笑，“老孙被我派去找工信、卫生等有关部门，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有‘只允许产自华夏的iphone4s进口华夏市场’的临时性通知下来了。” 　　“你这等于是釜底抽薪，逼苹果做选择题。”徐欣会心一笑。 　　苹果把部分代工生产线转移到天竺，结果就是产自天竺的手机遭到全球市场范围的抵制，而倍受好评的华夏代工的iphone4s，产能又严重不足，没法同时满足亚欧美三个市场，陷入了小米前期的困境，严重缺货。 　　究竟是要欧美这个苹果的传统势力范围，还是要保留华夏这个新兴市场，这是个问题！ 　　“我太了解乔布斯和库克了，如果是库克当家，他肯定不肯放过华夏市场，但乔布斯嘛，他可从来不看重华夏。” 　　陆飞一副得意的样子，“iphone4s事关到乔布斯的声誉，就算他退休了，只要他不是死了，都会插手，而且会以欧美市场优先。” 　　“那苹果完了，三五年都别想再开发华夏市场了。”徐欣不得不佩服他的狠厉。 　　如果说逻辑是因为不公平的行政手段，不得不退出美利坚市场，那么苹果就是硬生生被逻辑的技术和商业压力下，给逼出华夏市场。 　　毕竟，前有iphone4“天线门”，后有iphone4s“大肠门”，苹果可不像前世那么惊讶绝伦，也带不来什么高贵的逼格。 　　目前，舆论已经把“买苹果手机的”，定义成“人傻钱多”，慕洋犬都只敢偷偷买。 　　苹果在华夏的根基，砸了！全砸了！ 　　“不是三五年，我要苹果这辈子也休想在华夏打开市场。”陆飞冷冷一笑。 　　就像三星的爆炸门一出，三星区别对待国外国内的态度，让自己的信誉和口碑完全崩溃，哪怕之后三星做多大的优惠，也没用。 　　华夏的市场份额里，永远是“其他”。 　　“虽然苹果开拓华夏市场的行动失败了，股价也在暴跌，但增长潜力还很大，至少逻辑在美利坚腾出的市场份额，它就有一份。” 　　徐欣提议继续低吸一批苹果的股票。 　　随即，聊到了三体基金接下来的股票、期货、创投等投资大计，咖啡续了一次又一次。 　　“阿飞，前段时间，沪市的大学生科技创业基金会搞了一个创业大赛，张磊受邀参加当了评委和讲师，给参赛的创业大学生讲创业经验，还被介绍创业项目。” 　　徐欣冷不丁地提了一嘴。 　　这个创业大赛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陆飞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报名的大概有600多个项目，目前进入复赛的是100个，44％来自于互联网，13％是电子数码，软件占8％、电商占6％，这里面我看有不少好项目，张磊问你要不要看一下？”徐欣从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 　　“入选总决赛的有多少个？” 　　陆飞点了下头。 　　“100选20。” 　　徐欣提醒说，名单里划圈的是她和张磊觉得很有前途的，划叉的是毫无投资价值的。 　　“唰，唰。” 　　陆飞随手一翻，名单上大多数是传统企业，比如医药，比如养殖，根本提不上任何的兴趣，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互联网、电子数码和软件三大类，但无论是画圈，还是画叉，印象里没有一个，别说是独角兽企业，能闯出一点名堂的，也好像没有一个，都是些扑街仔。 　　正当自己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赫然在名单里看到了“米哈游”三个字，心里一惊。 　　脑子同时不禁蹦出了，卧槽，原！ 　　但看“米哈游”，被张磊和徐欣打了个大大的叉，理由也很简单，二次元是什么玩意？ 　　“怎么样，有没有哪个项目是感兴趣的，有的话，可以让张磊去问问，百八十万的天使轮，失败了也不亏。”徐欣喝了口咖啡。 　　“天使投看得不仅是项目，还得看人，如果不到现场亲自看看那些创始人，观察他们的品性，也不好做评判。” 　　陆飞摸了摸下巴，“正好我得去沪市考察张江口科技城，就抽个时间，顺便去看看。” 　　“你这么忙，竟然要亲自去看？” 　　徐欣笑眯眯道：“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项目特别地吸引你，才劳烦你这样的大驾？” 　　两天后，沪市交通大学。 　　暑期期间，大部分的学生离校返乡，只有少部分的留校，刘伟和蔡浩宇就是其中之二。 　　就见他们的桌面上摆着绫波丽、明日香的手办，电脑桌面都是EVA初号机的高清壁纸。 　　“浩宇，你听说了没有？” 　　刘伟兴奋地推门而入。 　　“什么？” 　　蔡浩宇迷迷糊糊。 　　“这届总决赛据说陆飞会来当评委！” 　　刘伟双拳攥紧，激动不已。 　　“陆飞！陆飞他会来？不会吧！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创业大赛呢？你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八成不靠谱。” 　　蔡浩宇撇了撇嘴。 　　“千真万确，没忘了我是前学生会主席，我听创业大赛里的老师们说的。”刘伟道。 　　“真的？” 　　“真的！比我对绫波丽的爱还真！主办方因为知道陆飞要来，临时改了海报，特意加了座位牌，而且计划把总决赛的视频投放到微博上，估计想把整个创业大赛的名气打出去。” 　　刘伟兴奋至极。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的米哈游可以得到陆飞的投资了！”蔡浩宇笑道。 　　“这、不一定。” 　　刘伟不自信道：“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我总觉得，陆飞未必懂我们的二次元文化，更不要什么虚拟偶像计划，我估计够呛。” 　　“不要这么快否定自己，你别忘了，B站的天使轮投资就是搜狗，搜狗是陆飞创立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陆飞也关注到二次元这个区域。”蔡浩宇语气认真道，“而且企鹅举办的游戏开发者大赛，也有专门的二次元手游区块呢！陆飞未必就不懂二次元！” 　　“不管懂不懂吧，先闯入总决赛，拿到名次再说，只要能拿到前三，第三名就有2万块创业奖金，足够我们开发FlyMe2TheMoon，到时候就可以报名参加企鹅的游戏开发者大赛，去拿天使轮。”刘伟说出商量好的计划。 　　“我们肯定能进总决赛，肯定能拿到好名次，神不为者，人为之！”蔡浩宇中二道。 　　“EVA的台词。”刘伟笑道。 　　“必须的！”蔡浩宇说。 　　“嘶，不行，一想到总决赛要看到陆飞，我的心里就紧张，我要再看一遍EVA。” 　　刘伟一念至此，坐立不安。 　　“紧张什么，别忘了我们的口号。” 　　蔡浩宇一出口，刘伟紧跟着喊出： 　　“技术宅拯救世界！” 　　沪市大学生科技创业基金成立于2006年，也是全国首家支持大学生创业实践、帮助大学生科技创业的非营利组织，主办的“新新创业达人总决赛”，不仅可以给优秀选手提供场地跟创业基金，而且能介绍投资。 　　此时此刻，全国众多的企业家、天使投资人、机构投资人，应组委会的邀请出席活动。 　　360的周宏祎、酷六网的李善友、创业邦CEO南立新、IDG的熊晓鸽、搜虎的章朝阳，等等，但当听到陆飞会在总决赛出现，很多跟他有过节有恩怨的老总，纷纷委婉地退出。 　　但却有很多的企业、机构、投资人，争先恐后地参加这个创业大赛，一时间，人山人海，甚至主办方临时增设了150个座位。 　　依然是，座无虚席！ 　　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第一排中间位置的陆飞，以及陪同的周宏祎和张磊。 　　美利坚制裁名单一出，陆老爷商业教父的逼格，跟任正飞一样，再次上升一个档次。 　　柳传智？ 　　有本事联翔也被纳入制裁名单啊！ 　　经过同三星、台积电、苹果、诺基亚等国际一流大厂的争斗，本来在大学生当中视作偶像的陆老爷，俨然比娱乐明星的人气更高！ 　　参赛选手看到陆飞，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舌灿如莲，恨不得争取到陆飞的投资。 　　遗憾的是，除了换回陆飞象征性的掌声以外，没有任何的回应，就连提问都没有过。 　　“接下来，请米哈游团队主讲人上场。” 　　主持人抖擞精神，面带笑容。 　　就见刘伟穿着雪白、笔挺、却似乎不太合身的衬衫，对着台下众人点头哈腰，神态拘谨，尤其目光跟陆飞对视的时候，格外紧张。 　　斗帝强者，恐怖如斯！ 　　“啪啪啪。” 　　陆飞轻拍了下手，给他打气。 　　“呃……各位评委老师，各位现场的前辈：你们好，我是来自上交米哈游创业团队的刘伟，我们团队的创业目标是，虚拟偶像计划。” 　　他站在稍显简陋的背景板前，滔滔不绝。 　　“我们的核心产品是，萌系移动游戏。所谓萌系移动游戏，就是在手机和平板上玩的，以萌系动漫人物为主角，一般为甜美可爱的美少女设定的动漫游戏。” 　　或许是因为紧张，刘伟的演讲一句一顿，算不上流畅，但讲到这里，他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眼神中多了些轻松的亮光。 　　“噗嗤！” 　　“哈哈～” 　　台下坐着一众知名投资人，但当听到这位瘦弱的年轻男生滔滔不绝地说着“宅男”、“萌妹”、“二次元老婆”、“技术宅拯救世界”，等陌生词语，听众席上不时传来一阵窃笑。 　　顷刻间，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息。 　　“我们的最核心用户是宅男，我们自己也是宅男，其实宅男是一群很好、很善良、很有爱，却又很可怜的人，他们内心有着强烈的跟异性交往的需求，却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不敢行动。因此，宅男内心都很苦恼、很孤单、很寂寞，我们就是要解决宅男的这种需求……” 　　看着刘伟的演讲，周宏祎疯狂压下嘴角的笑意，侧着头说：“陆总，您觉得怎么样？” 　　“有点意思。” 　　陆飞嘴角上扬。 　　“陆总有意向投资？” 　　周宏祎心里咯噔一下，只要陆老爷投资，自己绝对跟投，毕竟他可是投资之神啊！ 　　“不，就是觉得有趣。”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然后拿起笔，在评分表上，给他打了个不低但也不高的分数。 　　周宏祎暗暗点头，果然陆老爷不会看上这乌七八糟的“二次元文化糟粕”，和自己一样。 　　等到了提问环节，陆飞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脸上挂着笑容。 　　周宏祎好为人师，站出来点评说： 　　“你今天最成功的，就是向我们推荐了什么是宅男，但是，年轻人，我希望你能把目光放在移动互联网上，移动互联网可以出现巨大的前景，可能现在已经出现了，但谁也看不清，如同我们十年前看不清飞购和企鹅一样，也只有坐在我旁边的陆总，他看到了！” 　　“哈哈。” 　　陆飞大大方方地一笑，但见刘伟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仿佛因为没有得到他的赞许。 　　这种失望，一直延续到公布米哈游获得二等奖的获奖结果，刘伟和蔡浩宇也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不管奖金是2万，还是3万，对于米哈游的虚拟偶像计划，无疑是杯水车薪。 　　借着这次机会，赛后他们积极地拜访各路投资人，包括周鸿宏祎，可每一次他们听到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世界一流的原创动漫公司”时，往往只能收获一丝尴尬而又礼貌的微笑。 　　“看来我们只能启动B计划，先做手游，用手游赚的钱，来支撑米哈游动漫计划了！” 　　刘伟不无遗憾道。 　　“唉，我还以为陆飞会懂我们，看来他也不懂我们的‘二次元’。”蔡浩宇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是刘伟、蔡浩宇同学吧？” 　　“你是？” 　　刘伟抬眼一瞧，顿觉眼熟，再仔细瞅瞅，才惊觉是三体基金的张磊，陆飞的部下！ 　　张磊笑眯眯道：“是这样，陆总想请你们喝一杯咖啡，不知道两位同学有没有空？” 　　怦怦怦！ 　　刘伟和蔡浩宇面面相觑，心跳加速。 第782章 苹果的致命伤 　　“陆、陆总。” 　　刘伟和蔡浩宇跟随张磊，来到举办地附近的咖啡馆里，当看到男人的面孔，心里不免既激动，又紧张，来到面前，更是手足无措。 　　“坐啊。” 　　陆飞扬扬手，“想喝什么，就叫什么。” 　　刘伟和蔡浩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各自叫了杯拿铁和卡布奇诺，然后坐了下来。 　　“你们的‘虚拟偶像计划’方案书我我看过了，想要把米哈游打造成世界一流的原创动漫公司，恐怕创业大赛几万块奖金肯定是不够的，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陆飞抿了口咖啡。 　　“陆总，我们是这么想的。” 　　刘伟正襟危坐，“动漫公司是米哈游的终极目标，但在此之前，我们想先解决盈利问题，计划靠二次元萌系手游，来积攒足够的资金和技术，再反哺动漫业务，这样游戏和动漫互补，共同开发虚拟偶像IP……” 　　陆飞一问，蔡浩宇负责技术解答，刘伟负责回答运营和规划，一直聊到咖啡端上了桌。 　　这个项目，我陆老爷投了！ 　　陆飞问完之后，脱口而出。 　　“陆总，您要投资米哈游？” 　　刘伟和蔡浩宇面面相觑，兴奋之余，但也有疑虑，明明在创业大赛的时候，陆总对米哈游并不感兴趣，甚至在提问环节都懒地动嘴。 　　为什么又在赛后突然找到了他们呢？ 　　“你们知道淘古董吗？越是珍品，就越要在人前装作只是一件普通物件，这样，珍品才越少有人去装。”陆飞打趣道。 　　刘伟和蔡浩宇又惊又喜，陆老爷竟然说米哈游是珍品，这个评价，可比投资了几百上千万，更能让他们俩感觉飘飘然。 　　“米哈游的天使轮，我准备占股20％，说说看，你们想要我投资多少？”陆飞问道。 　　刘伟和蔡浩宇窃窃私语，商量了一会儿，才伸出了5根手指，吞吞吐吐说出“50万”。 　　“50万？你们确定？”陆飞摇头失笑。 　　蔡浩宇满脑子想的都是先把投资人的钱花光，做一款自己真正喜欢的游戏，而刘伟虽然心里没底，但表面上强装镇定。 　　“我们开发的手游成本不高，一完成，就会在苹果和安卓商城里上线，只要6元就可以下载畅玩，只要付费用户数量能够超过……” 　　“先不要把结果想太好了，创业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你们要在沪市租场地，研发游戏，再加上日常开支，50万也用不了多久，万一你们研发的手游失败了，销量很惨淡，那米哈游岂不是没有翻身之地？我的投资不就白打水漂了嘛。”陆飞微笑地看着天真的两人。 　　“不会的！我们做的游戏品质高，绝对会有人愿意付费！绝对能赚钱！” 　　蔡浩宇自信满满。 　　“如果就是有人不玩呢？”陆飞追问。 　　“爱玩玩，不玩滚，我们的游戏只给喜欢米哈游游戏的人玩！”蔡浩宇又出暴论。 　　刘伟满头的黑线，没好气地白了眼。 　　“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是好事，但经营公司不能这样，我创立飞购网的时候，第一笔天使资金是150万，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分之二，100万。”陆飞伸出一根手指，“50万太少了，一次失败就可能万劫不复，那岂不是白白投资了，就多给你们一次试错机会好了。” 　　“嘶。” 　　刘伟和蔡浩宇惊了个呆，刚刚不是没见过投资人，但只见过压价的，没见过主动涨的。 　　自己只要50万，他却硬塞给我们100万！ 　　“嫌钱太多？” 　　陆飞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像付费下载手游的模式，在华夏这个游戏盗版猖獗的时代，无异于找死，虽然企鹅已经初步搭建了付费游戏的生态，但不包括手游。 　　不过，他也不刻意去纠正刘伟和蔡浩宇放弃这种找死的付费模式，因为创业期间，该教的学费必须教，只有让米哈游撞了南墙，才会让他们意识到付费手游在国内根本不可能。 　　才会乖乖地去做“免费内容＋内购服务”的模式，才能朝着“卧槽，原”的发展上靠。 　　毕竟，二次元宅男中二纯粹，也固执不听劝，一旦劝不好，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不，就是太意外了！” 　　刘伟和蔡浩宇心情激荡，真不愧是我们的偶像，陆老爷！您就是我们的神啊！ 　　“你们也先别高兴的太早，这多给的50万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企鹅要有米哈游游戏的优先海外代理权，也就是在跟其他公司差不多同等条件下，必须由企鹅来代理米哈游手游的海外业务，当然，具体的分成，具体在谈。” 　　陆飞笑眯眯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海外代理权？ 　　刘伟和蔡浩宇根本就没有想这么遥远的事情，只要他们的游戏，能在国内爆火就已经知足了，至于海外，有企鹅爸爸关照再好不过。 　　嘚！ 　　前世企鹅的遗憾，算是了了，米哈游再也不是索尼的亲儿子，而是变成企鹅的形状。 　　陆飞满意地站起了身，“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需要技术援助的话，可以联系张磊，他会替你们安排，当然，不是无偿的。” 　　“谢谢陆总！” 　　刘伟和蔡浩宇接过张磊的名片，以及得到了陆飞的私人电话，离开咖啡馆的时候，脚步轻飘飘，脑子一片空白，还以为做了场梦。 　　但当看到镶金的名片时，意识到不是！ 　　“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的！” 　　“撕裂黑暗，向正义突进！” 　　两人勾肩搭背，状如疯癫。 　　“陆总，我觉得投资他们，要抱有很大的风险。”张磊暗戳戳地提醒了一句。 　　“当初扎克伯克创立脸书，不也才大二嘛，你看看现在脸书怎么样？我觉得他们挺好，懂游戏，懂二次元，懂Z世代。” 　　陆飞笑道：“我投资B站，奔着Z世代，投资米哈游，当然也是为了Z世代，要不要打一赌，你会为今天投资米哈游而感到庆幸？” 　　“陆总有兴致，我乐意奉陪。” 　　张磊哈哈大笑，跟着上了车。 　　半晌，车开到了张江口科技，复芯、长江存储、华为、中芯、中微半导体、明导国际等华夏最顶尖的半导体公司，都聚集于此。 　　孙红军、梁孟松、尹志尧等人，统统等候在逻辑人工智能实验基地的门口，按照事先安排的行程，先到中微半导体，除了参观光刻机，就是新研制而出的45nm介质刻蚀机。 　　比光刻机更快地追上了国际一流水平！ 　　“梁博士，跟台积电的官司，你不用操心，事情一直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陆飞边走，边安抚梁孟松。 　　“是啊，梁博士，律师团队反馈的消息，只要您对这次传唤做好应对，找不出可以攻击的纰漏，一审判决我们有很大可能会胜诉。” 　　孙红军面带微笑，台积电最大的错误，就像陆老爷说的，把战场选在了美利坚的法院。 　　结果跟三星一样，局势慢慢一边倒。 　　“那就好。” 　　梁孟松一开始收到美利坚法院出庭作证的传唤，不免紧张，寝食难安，但听到他们一副胜券在握的口气，内心顿时松了口气。 　　“搞不好，再过段时间，台积电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向我们认输求和了。”陆飞笑道。 　　梁孟松、尹志尧等人无不疑惑。 　　“因为地主家也快没余粮了，苹果的订单可支撑不了台积电的业务。” 　　陆飞嘴角一翘，“老孙，你跑了一趟工信部，那边有信儿了吗？” 　　“已经明确了，过几天就会下发对苹果iphone4s的限制令，内容跟欧盟大差不差，也是严禁产自天竺的苹果手机流入到华夏市场，除非能通过卫生防疫的检查。” 　　孙红军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托你问的另外一件事呢？” 　　陆飞眼里闪烁着精光。 　　“工信部也确实有意推动充电接口统一化，不过有一点点出入，他们的想法和欧盟一样，推动的是usb接口。”孙红军无奈道。 　　“usb？这种接口早就已经过时了。” 　　陆飞皱了皱眉。 　　尽管USB从诞生以来，已经被一些组织和行业协会，认定为手机、乃至移动设备的“统一接口标准”，但实际上，已经是落后了“一个版本”的硬件设计，没法真正完全满足消费者的需求，且不说限制了数据传输数据、电池快充，就单单为了“拔插稳固度”而做的外观改进，结果让拔插手感更加糟糕。 　　“这个我也跟领导们说过了，但他们考虑到，虽然逻辑和神舟的手机、平板销量大，但毕竟我们type－C接口使用品牌太少，如果要统一标准，必须得到其它国际品牌支持。” 　　孙红军一本正经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计划在逻辑发布会之前，召开一场安卓阵营内部会议。” 　　陆飞笑道：“我们要先在安卓内部达成一个共识，最好让安卓机厂商都向type－C接口靠拢，这样哪怕购买到不同厂商的手机，就不需要再准备多余的数据线和充电头了。” 　　“目前这个会议，基本上安卓开放联盟里的成员没有一个缺席。”孙红军回道。 　　“噢，三星也来了？”陆飞乐了。 　　“没错，而且很积极，也许是看到二审的情况也不理想，有意重新示好吧。”孙红军侧目而视，“您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今全球，特别是欧美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 　　陆飞语气认真道：“环保！” 　　而后停住了脚步，“如果能让手机、平板，甚至以后的其他智能设备，都统一使用Type－C接口，能减少多少电子垃圾的产生？”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孙红军等人恍然大悟，这相当于用魔法打败魔法，高举环保的大旗，来打倒“反环保”。 　　“我们不能只空喊口号，安卓阵营的这帮人都贼着，没好处的事绝对不会干。” 　　陆飞摸了摸下巴，“所以但凡愿意加入type－C阵营的成员，我觉得就可以分享逻辑的快充充电头技术，部分专利，内部授权。” 　　孙红军笑道：“怪不得陆总要在logicX5上安排电池快充技术，原来是想吸引他们……” 　　“如果我们不展示快充技术，三星、诺基亚、小米、HTC它们又怎么跟进？不跟进，又怎么愿意接受type－C接口？不接受接口统一化标准，我们还怎么挟大势倒逼苹果呢？”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陆总，真没想到您能在接口上找到苹果的突破口。”孙红军佩服不已，苹果可是坚持使用Lightning接口，没想到成了致命死穴。 　　“这个接口怎么会是苹果的突破口？” 　　梁孟松等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因为苹果围绕Lightning接口，充电器和数据线都得单独配备，已经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产业链，每年都能源源不断给苹果创收。” 　　陆飞言简意赅地解释。 　　如果采用了type－C接口，无异于砍断了苹果一个可持续的盈利点，比亏钱还难受！ 　　因此前世，苹果说什么都要坚持Lightning接口，甚至借“环保”不送充电器。 　　虚假的环保，不给充电头。 　　真实的环保，type－C接口大一统。 　　“所以说，统一Type－C接口百利而无一害，可以降低资源浪费，环保节能，减少电子垃圾，但苹果不出意外，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或许还会百般阻拦。” 　　孙红军露出一抹邪恶的坏笑。 　　“那就要看给苹果的压力够不够！” 　　陆飞此话一出，众人无不赞同。 　　真等到全球大部分的手机厂商用的都是逻辑主导的type－C接口，就像班级里传校服，就你苹果一个，特立独行，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既违反了“环保”这个铁律，又招友商、招消费者、招环保人士的敌视和嫌弃。 　　而摆在苹果面前只有两条路—— 　　配合，就中了陆老爷的计！ 　　不配合，那就更中了陆老爷的计，有陆飞穿针引线，欧盟、中东和华夏最终会接受了type－C接口统一化标准，到时候针对冥顽不灵的苹果，不是想开罚单就开罚单，想以“环保”名义限制进口就限制，随意拿捏苹果。 　　“陆总，您什么时候出发去美利坚？” 　　孙红军投去问询的目光。 　　“我跟梁博士同行，他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陆飞郑重地要求加强梁孟松的安保工作，“绝对要保障梁博士的人身安全，怎么去的美利坚，就怎么平安地回来！” 　　梁孟松觉得小题大做，但心里不禁感动。 　　“是，陆总！” 　　孙红军信誓旦旦。 　　“多事之秋，美利坚以后能不去还是不去，还好今年之后，海外发布会的地点改在欧洲的德国。”陆飞抬头望天，话里有话。 第783章 快充技术联盟 　　沪市，张江口。 　　陆飞站在大楼往下望去，陆陆续续有车驶到门口，今天是以逻辑的名义召开的安卓内部会议，三星、摩托罗拉、HTC、神舟、小米、天宇等安卓阵营成员，无一例外地参加。 　　距离约定的开会时间，还有17分钟。 　　“陆总，三星、诺基亚、金立、波导这些都止步第二轮，只有我们和联翔进了最后一轮，摩托罗拉竞购的报价，我和孙总他们商量了下，就保持28.9亿美刀不变，您觉得怎么样？”伍海军投去征询的目光。 　　“谷歌那边透露了联翔第二轮的底价，29.2亿美刀，我们只要填一个低于这个数目的数字就好了，剩下的，就留给柳传智和羊元庆跟空气斗智斗勇、零和博弈吧。” 　　陆飞嘴角微微上翘。 　　“那我们就维持第二轮的报价。” 　　伍海军嘿然一笑。 　　“不过，演戏还是要演全套，要尽量让联翔以为神舟对摩托罗拉势在必得，让羊元庆和柳传智觉得神舟就是不让联翔得到摩托罗拉，这个度，具体怎么把握，看你自己的了。” 　　陆飞转回身，坐下来。 　　“看我的吧，陆总。” 　　伍海军信誓旦旦地保证。 　　“另外，东芝笔记本电脑的代理就不要续约了，神舟把力量集中在自己的PC、笔记本电脑上，逻辑和英伟达合研的中端显卡也有了突破，可以试试冲击下中端自研了。” 　　陆飞敲了敲桌面。 　　伍海军前脚爽快地答应，但后脚又不爽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没想好要说的就不要说。”陆飞双手交叉。 　　“手机这一块，小米越来越过分了。” 　　伍海军话里透着一丝怨气。 　　“雷军和小米怎么了？” 　　陆飞好奇不已。 　　“我真不知道小米到底是手机公司，还是互联网公司，不比技术，比营销，营销的手段太下作了。”伍海军骂骂咧咧道，“在发布会上踩神舟捧小米，我也就忍了，可还在微博、贴吧上面，专门雇水军，一天到晚拉踩我们神舟，贴身肉搏，硬要证明小米比神舟更具性价比、更有技术含量。” 　　“这啊，就叫碰瓷营销。” 　　陆飞摇头失笑，记得这种套路，当初逻辑刚出道的时候，自己就用lmusic碰瓷索尼的walkman，跟苹果的ipod，出手机的时候，又跟三星、诺基亚、苹果贴身肉搏，没想到，雷君不但学会了，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真不愧是雷猴王！ 　　“我呸！装什么逼啊！” 　　伍海军很是不服：“都是方案整合商，神舟好歹比小米国产化率高，技术含量高，至少我们的基带芯片是国产的，一点儿也不逊色于高通！哼！小米也配碰瓷神舟？” 　　“你看你，又急，不要急。” 　　陆飞给他倒了杯水。 　　“陆总，我不是急，就是生气。” 　　伍海军冷冷一笑。 　　“也别生气，也不要担心小米碰瓷，恰恰相反，神舟要懂要学小米这种贴身肉搏互联网营销的打法，性价比，性价比，核心不就在一个‘比’字？”陆飞笑道，“怎么，难道全国智能机市场份额第二的神舟，怕输给小米？” 　　“陆总，我不是怕，主要是小米1、小米2定在1999元，主打高配低价，咱们的手机的价格上限空间就被锁死了，定价高了，就不够性价比，定价低了，赚头就少了。” 　　伍海军把一股脑的委屈抖落而出。 　　“那就像lphone和logicX一样，神舟也开创个子品牌，这个子品牌跟小米比性价比，hasee呢，就冲击中高端。” 　　陆飞透露说复芯芯片设计部门，正在把祖龙芯片分出高端、中端和低端，到时候，神舟可以自定义搭载，甚至跟高通搭配着。 　　“陆总，这个主意好！” 　　伍海军眼前一亮。 　　“所以，犯不着跟小米斗气。” 　　陆飞看了眼手表，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开会吧。” 　　…… 　　偌大的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余总。” 　　“雷总。” 　　“王总。” 　　陆飞一进门，亲热地跟余承冬、王雪虹、雷君等人打招呼，余光里，也见到三星、摩托罗拉、LG、oppo、vivo等代表见面。 　　“咳咳。” 　　坐在主位上，对着话筒：“想必大家也有耳闻，今天特意把大家召集来，除了安卓系统，就是来谈智能设备接口的统一化标准的问题，我希望在正式成立联盟之前，能够先在安卓联盟内部达成共识，得到大家的支持。” 　　此话一出，众人交头接耳。 　　雷君直直地看向陆飞，“陆总是想让我们大家支持usb接口统一吗？” 　　“不，不是usb，是usb－C，更准确地说，叫type－C，也就是lphone5、hasee5s上使用的新接口。” 　　说话间，陆飞按了下PPT翻页笔。 　　只见背后的电视上，幻灯片立刻跳页，出现type－C的信息介绍，以及结构设计图。 　　“type－C？” 　　就连跟陆飞往来密切的王雪红，也不由一惊，陆老爷竟然抛弃世界公认的usb接口！！ 　　“移动设备接口统一化的好处，大家都非常清楚，只从大局上看，全球都在倡议绿色环保，这么做可以减少电子垃圾的生产和污染。”陆飞边说，边环顾四周，“我相信，在座的友商们也肯定会支持接口统一化吧？” 　　三星、oppo等代表心里有意见，但不敢随意发作，毕竟环保可是道德制高点之一。 　　明面上，怎么敢说个不字。 　　气氛，顿时在一片安静中陷入沉闷。 　　三星代表站了出来，“陆会长，虽然环保没错，但是否考虑过，各家公司的充电器、数据线这些都是围绕usb接口形成的，如果冒然更换成typc－C接口，就要重新设计手机外观和内部构造，甚至是重新打造产业链。” 　　vivo、oppo等代表听得连连点头。 　　这个成本和损失，谁来赔呢？ 　　更关键的是，行业内部如果统一了接口，数据线、充电器的钱，他们还怎么赚啊？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陆总，不知道换成Type－C接口，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王雪红笑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Type－C接口会是未来智能设备快速充电技术发展的基础之一！” 　　“我知道，现在USB－IF推出了USB－A和USB－B接口的USB PD1.0电源规范，理论上，功率可以达到100W，但我可以在这里说一句，这是USB接口的极限，但不是Type－C接口的极限！恰恰，只是个一个开始！” 　　陆飞说完，按动了手里的翻页笔。 　　在Type－C接口、lightning接口出现之前，手机充电是基于USB接口的BC1.2的通用标准，只能够输入5V/1.8A，也就是说，手机能够得到的最大功率是9W。 　　哪怕是不计损耗，把9W折算成充电电流，最大的电流极限也就2A左右，放在3000mAh的电池，充电时间还是比较长。 　　以致于为了进一步提高充电效率，市面上出现了一些适配器在输出5V的基础下，输出3A甚至4A的电流，但因为电流过大，导致接口、连接线等器件的损坏。 　　“而且由于消费者使用的连接线材质、连接线的阻抗不一样，有的阻抗特别大，让线损过大，到达手机主板上的电压就过小，无法有效地提供一个较高的充电电流，种种弊端，难道还不能证明，usb接口已经不适用智能机充电的未来需求了吗！” 　　他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上。 　　“那么type－C呢？” 　　余承东两眼放光，兴趣浓浓。 　　“我们基于type－C接口，开发了一种新型的快充协议的方案，现在是‘LC1.0’阶段。” 　　陆飞拿出数据对比图，相比较于usb接口，电压和电流增加了5V2A，最高支持10W的充电功率，充电时间更是减少了40％。 　　简直是充电技术上的巨大突破！ 　　从传统模式到快速充电模式的大突破！ 　　一时间，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陆总，难不成你会把这个快充协议用在今年的logicX5上面吗？”雷君眯了眯眼。 　　“没错，逻辑一直以来都在引领智能机的发展方向，快速充电技术，可以让智能机摆脱最为人诟病的续航短、充电慢一系列毛病，但快充协议的首要前提，那就是统一充电接口，而且必须是type－C接口！” 　　陆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嘶～” 　　余承东倒吸了口气，眼里充满敬佩。 　　想一想陆总在智能机的贡献，电容式触控屏、前后置摄像头、安卓系统开源生态、指纹识别种种，再加上这个快充技术和type－C接口，这特么不是秦王扫六合，统一度量衡嘛！ 　　三星等友商代表，既忌惮，又崇拜。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大家，随着Type－C接口的出现，充电将迎来革命性的突破，快速充电将迎来爆发，这些年一直保持的5V，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9V、12V，甚至是20V，到底跟不跟逻辑，希望各位要考虑清楚。” 　　陆飞目光一扫，仿佛在说： 　　谁支持！谁反对！ 　　“陆总，我支持你！” 　　伍海军作为陆飞的马仔，第一个站出来表忠心。 　　你怎么抢我的词！ 　　你怎么敢抢我的先！ 　　我才是陆老爷最忠实的小弟！ 　　雷君急了，“小米一定全力支持！” 　　看着一个个成员表态支持，三星代表清清嗓子，“那么关于快充协议技术授权方面？” 　　顷刻间，众人把目光投了过去。 　　毕竟，三星和逻辑围绕专利侵权的官司，可以说是业内，乃至世界皆知。 　　“我们可以参考蓝牙技术联盟的模式，由在座所有人组建一个快充技术联盟，这个联盟既要推动快充技术的发展，为快充协议制定标准和规范，又要齐心协力推向市场。” 　　陆飞不假思索地说出计划。 　　快充技术联盟，就像蓝牙技术联盟一样，实行三级会员制，一级会员每年交纳1万美刀会员费；二级会员每年交纳5000美刀会员费；三级会员是免费和开放的。 　　任何一个企业和个人都可以去注册。 　　但是要生产快充产品的时候，必须通过快充技术联盟的认证，其中三级会员或者非会员的每一款产品的测试认证费用在1万美刀。 　　而企业只要使用“快充”相关商标在市场上销售产品，都必须向快充技术联盟交纳商标使用费和产品认证费用，等于给众人谋福利。 　　“陆总的这个主意，我赞成！” 　　“我同意成立快充技术联盟！” 　　余承冬、王雪红不禁心动，也表态支持。 　　毕竟，逻辑并没有像指纹识别、徕卡镜头一样吃独占的独食，而是让技术联盟里的成员，雨露均沾，况且，还有深层的含义。 　　继安卓开发者联盟和安卓系统开放联盟之后，逻辑牵头搞的Type－C接口统一联盟和快充技术联盟，可以说又是一个由华夏科技公司主导的全球技术标准联盟，这意味着什么？ 　　光荣啊！ 　　虽然充电接口、充电器、快充协议远远比不上手机操作系统、通信标准这些，技术含量高，但也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他们都同意了，你们呢？” 　　陆飞把视线移到尚未表态的摩托罗拉、oppo、vivo等代表，一个个立马表忠心。 　　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太阳！ 　　陆飞卡卡！ 　　“你呢？” 　　陆飞最后盯着迟迟没有发言的三星。 　　“如果不采取type－C接口又会怎么样？” 　　三星等高管沉了下脸，虽然他们也很心动，但能不能加入，可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如今掌权的，可是皇太子李在镕。 　　因为苹果的暗中唆使，三星的进口禁止令的期限又得到延长，又是90天，但三星从上到下，并没有怀疑过苹果，而是归咎于逻辑。 　　答不答应，真不好说。 　　“不同意的话，我也并不去强求，本着自愿的原则，但我要提醒一句，不接受type－C接口，基于type－C接口的快充技术，三星肯定是无法第一时间得到授权。” 　　陆飞冷不丁提到高通目前也在研发新型的QC快充协议，同样是基于type－C接口。 　　毫无疑问，电池快充是智能机发展的大势，三星敢逆势而为吗？有这个胆子吗？ 　　“陆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三星的代表一个激灵，连忙解释。 　　“不用解释，我理解你们的难处。” 　　陆飞嘴角一翘，你们在三星是什么身份，还是让你们的话事人来决定吧！ 　　看着三星唯唯诺诺的样子，雷君眼热无比，nnd，什么时候，我也能像陆总一样！ 　　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784章 比死亡更绝望的是…… 　　棒子，汉南洞。 　　三星派在华夏的代表团把会议信息汇报给李在镕，他当即到书房里，转达给李健熙。 　　明面上，三星俨然由自己掌权。 　　但太子监国终究是太子监国，还是要懂得多汇报，多请示，不能全凭自己独断专行。 　　“这种事，难道你还拿不定主意吗？” 　　李健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是，爸爸，那我就让他们同意。” 　　李健熙站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 　　“坐吧。” 　　李健熙指了指沙发，“你成熟了，不会把恩怨跟利益牵扯在一起，好！很好！” 　　李在镕坐了下来，面带微笑。 　　“我们要明白一点，就目前在智能机技术上，逻辑的确像陆飞说的，遥遥领先于三星，彻底闹翻了，损失更大的是三星。” 　　李健熙拍了下椅把手。 　　“爸爸，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用仰他鼻息，快充技术方面，我了解过了，没有逻辑，也可以找高通合作，高通正在研发类似的QC快充协议，到时候可以建立合作关系。”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 　　之所以三星看重快充技术，最关键的还是三星手机的充电技术不行，准确地说，是除了已经使用type－C接口的逻辑和神舟之外，安卓阵营使用usb的成员，普遍充电速度不行。 　　大部分，还在7.5W的充电速度。 　　不仅被逻辑和神舟遥遥领先，也被换上lightning接口的苹果，遥遥领先。 　　iphone4s这次搭配的数据线和5V2A充电器，让苹果手机可以拥有正反双插功能，完全吊打安卓阵营的充电体验。 　　“嗯，你看着吧。” 　　李健熙喝了口水，“不过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这个智能设备接口统一标准的会议，竟然没有请市场份额第二和第三的诺基亚和苹果？” 　　“爸爸，陆飞这个狗崽子只邀请了安卓联盟的成员，想在联盟里先达成共识，何况，苹果和诺基亚都有自己的接口，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设计的接口，依我看，请了也是白请。” 　　李在镕不以为然。 　　“不不，不请苹果，情有可原，但诺基亚可是被微软收购了，不管是鲍尔默和陆飞的交情，还是微软和逻辑的合作关系，他牵头组建的两个联盟，肯定有诺基亚，如果是这样……” 　　李健熙摸摸下巴。 　　“爸爸，您的意思，陆飞这个王八蛋搞这两个联盟，有针对苹果的用意？” 　　李在镕给他倒满水。 　　“到时候就知道陆飞到底想干什么。” 　　李健熙笑道：“但不管怎么样，苹果越吃瘪，对三星越有利，本来我还担心因为美利坚进口禁止令延长，三星来不及跟苹果争逻辑腾出来的市场份额，没想到iphone4s竟然会出这么严重的纰漏！真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爸爸，岂止是好消息，您别忘了，苹果这次iphone4s的大部分订单，全让台积电给抢走了。”李在镕也跟着笑说。 　　“是啊，台积电这次要跟着苹果倒霉。” 　　李健熙嘴角微微上扬。 　　“爸爸，这个就叫报应，完全是台积电自己自找的，让台积电跟我们抢订单！” 　　李在镕冷冷一笑，想当时，为了抱住苹果大腿的台积电，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比如承担一部分的生产成本，比如跟华夏大陆半导体行业交恶，甚至脱离逻辑供应链。 　　一股脑，梭哈在苹果供应链上。 　　这下，包括iPhone4s在内的苹果全系列手机，销量都在下滑，台积电产能要过剩了！ 　　“台积电这个教训我们要汲取，富士康、纬创这些苹果代工链的教训，也要汲取。” 　　李健熙满脸严肃，“在镕，三星在天竺的投资，你做的怎么样了？” 　　“爸爸，没有启动的已经全部搁置，正在进行的，除了实在没有办法中止的，要么找合作伙伴分摊风险，要么降价转卖，及时止损。”李在镕如实地汇报进展。 　　虽然产自天竺代工的苹果手机占总体数量，大概只有10％，但给整个苹果品牌和销量造成的负面影响，完完全全是毁灭级的！ 　　现如今，业内闻投资天竺而丧胆。 　　iphone4s，本来是“乔布斯点最后杰作”，这下变成了“乔布斯最后的粪作”。 　　毕竟，大肠杆菌严重超标！ 　　被坑的不仅是销量和口碑，还有时机，七八九月份，本该是iphone4s首发上市的强势期，但硬生生给耽误了，与此同时，摩托罗拉、HTC、神舟、华为陆陆续续得到了逻辑的光学式指纹识别专利授权，iPhone4s已经不再是全球唯二的指纹识别手机。 　　两个宣传点，都成了iphone4s的笑话！ 　　“逻辑还是没有同意授权三星指纹识别专利吗？”李健熙不由地沉下了脸。 　　李在镕阴沉沉地摇了摇头。 　　“什么理由？因为官司？” 　　李健熙满脸不悦，虽然他是老古董，但也懂得，如今的智能机时代，没有指纹识别技术，无异于落后的老古董，除了国内因为坚持国货而畅销棒子，在国外那就是无人问津。 　　价格？ 　　比性价比，能比的了神舟？ 　　“是的，爸爸。” 　　李在镕又气又无奈，“他们总是以专利诉讼推脱，甚至威胁我们承认抄袭侵权，发表道歉声明并付赔偿金，一张口就要10亿美刀！” 　　“你怎么想？” 　　李健熙存了考校之心。 　　“爸爸，当然是拒绝，而且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仅仅为了获得指纹识别专利，搭上败诉、道歉和10亿美刀，根本不值得。” 　　李在镕冷冷一笑，“与其赔给逻辑10亿美刀，不如给研发部增加10亿美刀经费，我们已经在加速攻克指纹识别这个技术难关。” 　　“嗯，有时候要懂得为了利益和大局而忍让，有时候不能忍的时候无需再忍。” 　　李在镕满意地点了下头。 　　父子俩紧紧围绕着三星跟逻辑的二审，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换到了ASML的投资。 　　三星计划以363亿韩元占股3％。 　　与此同时，ASML给英特尔最多15％股份份额，给台积电最多7％的股份份额，但又征求三方意见，希望给中东财团5％的股份。 　　“爸爸，ASML那边询问我们的意见。” 　　李在镕正襟危坐。 　　“台积电和英特尔什么意见？” 　　李健熙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台积电的态度在我的预料之内，坚决反对，它比我们更不允许有第四者在EUV光刻机上多分一杯羹，倒是英特尔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松了口。” 　　“现在迪拜债务危机过去了，原油价格回涨，中东财团有钱，肯定许了英特尔什么好处吧。”李健熙眼珠骨碌一转，“我们等。” 　　“等中东财团主动联系我们？” 　　李在镕眼前一亮。 　　“最好能等到梁孟松和台积电的官司出结果。”李健熙侧目而视，“这次开庭，是不是梁孟松要被出庭发问？” 　　李在镕点了下头，“我已经安排美利坚那边的人，加大游说的力度，就算台积电一审输了，也可以接着上诉二审，直到斗赢为止！” 　　“还有，安排人，把逻辑牵头搞type－C接口和快充协议的事透露给苹果。” 　　“是，爸爸！” 　　…… 　　洛杉矶，医院的病房里灯光如昼。 　　“史蒂夫，华夏陆和逻辑最近又搞了新的小动作。”库克一脸疲倦，眼眶泛着黑圈。 　　“是、是跟发布会有关吗？” 　　乔布斯两眼凹陷，气息微弱，一副将死要死的样子，整个人仿佛全凭一口心气吊着。 　　“华夏陆召集安卓联盟成员，想要统一手机、平板等电子设备的充电接口标准……” 　　库克一五一十地说出口。 　　“呵，Type－C接口和快充技术也叫创新？小题大做！”乔布斯露出不屑的脸色，“看来华夏陆和逻辑是江郎才尽了，竟然会把资源投在这些小处上，简直是本末倒置，只有像指纹识别、面部识别、摄影摄像算法这些技术，才值得我们投入更多的资金、更多的时间。” 　　“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 　　库克不无认真。 　　本来苹果靠着lightning接口，除了逻辑和神舟，拉开了跟整个安卓阵营充电体验的差距，但因为逻辑带头搞这个快充技术联盟，把技术分享给所有安卓成员，相当于抹平了跟苹果之间的差距，虽然这个技术看上去不重要。 　　“这个事情很好解决，逻辑搞快充技术，我们跟进不就好了吗？”乔布斯笑道。 　　库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蒂姆，你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区区快充技术，很难办吗？” 　　乔布斯皱了皱眉。 　　“史蒂夫，不瞒你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困难。”库克摇头失笑道。 　　“一个快充技术而已，上千人的研发部研发不出来？”乔布斯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库克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布斯激动道：“我在苹果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结果养的统统是一群废物、垃圾、寄生虫、蠢驴嘛？咳咳！” 　　“啪啪。” 　　库克赶紧拍了下他的背。 　　“呼呼。” 　　乔布斯拿起手边的氧气面罩，狠狠地吸了口氧，肉眼可见骨头的胸口，上下起伏。 　　“史蒂夫，不要暴躁，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生气。”库克安抚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快充技术研发不了不是他们的无能。” 　　“不是无能是什么！” 　　乔布斯两眼瞪得溜圆。 　　“完全是lightning接口的技术短板。” 　　库克如实相告，虽然lightning接口让苹果手机在充电上领先了大部分的安卓手机，但一研究，才惊人地发现，lightning接口的上限并不高，达不到快速充电的技术标准。 　　一方面，因为Lighting接口金属缺点太小，支撑不起高电流，轻则烧坏数据线，重则直接短路，另一方面，就是充电温度过高。 　　一个不慎，容易引发电池爆炸。 　　搞不好，继“天线门”、“大肠门”之后，苹果又闹出一个“爆炸门”，后果不堪设想。 　　“也就是，Lighting接口限制了苹果的快充技术的发展。” 　　乔布斯恍然大悟，顿时气消。 　　库克面色凝重，“这也是为了苹果手机的安全和声誉着想，可以这么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两条路。” 　　说话间，伸出了一根手指。 　　“要么我们继续坚持Lighting接口设计，但这样的话，我们不得不暂时放弃快充技术，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在电池充电方面，落后安卓手机的。” 　　紧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 　　“要么为了快充技术，像逻辑一样，选择Type－C接口，但这就意味着我们要放弃以Lighting接口为特征的外观设计、内部构造，以及围绕这个接口的整个供应链利益。” 　　“不行，苹果手机怎么能跟逻辑、三星它们共用数据线、充电器呢！”乔布斯不满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当然，我们高层也一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并没有批准苹果的快充技术研发项目。”库克一本正经道。 　　乔布斯了解了前因后果，摆摆手：“那就这样吧，暂时不要管这个，反正快充技术，在智能机创新里面，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非常赞成！” 　　库克满意地点了下头，“眼下还有比快充技术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马上解决。” 　　“iphone4S的负面影响处理得怎么样？” 　　乔布斯立马会意。 　　库克叹了口气，“很棘手，但也不是没办法，我们派出了公关团队，分别在中美欧等国家和地区游说相关部门，至少联邦政府明确表态不会因为卫生问题，限制iphone4s进口，倒是华夏，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先不要管华夏，务必做好欧洲方面的工作，尽快让欧盟撤销禁令。”乔布斯道。 　　库克语气格外凝重道：“我们一直在做，但我担心，不久之后道逻辑发布会上，华夏陆会拿这个，狠狠地攻击iphone4s。” 　　“当然，我当然知道，咳咳～” 　　乔布斯咳嗽连连，“华夏陆这个人，是绝对不会任何一个羞辱我和苹果的机会，发布会上，一定会狠狠羞辱，你要做好准备。” 　　“我想来想去，打算让台积电在跟复芯方官司上多花点心思，看能不能分散华夏陆和逻辑的注意力，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库克耷拉着肩膀，透着一股无力感。 　　乔布斯见此，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难道我有生之年，真的看不到苹果干翻逻辑的一天？我不甘心！法克，我不甘心啊！！ 第785章 台积电，你投不投降 　　9月，伴随着梁孟松被传唤到美利坚出庭，台积电和复芯的官司进入到白热化。 　　台积电的律师团想方设法地撬开梁孟松的嘴，得到任何有利于他们的证词。 　　整场官司牵动着整个行业的心，尤其是对于复芯、三星、台积电，梁孟松的去留，将决定未来全球先进工艺的代工格局。 　　“老郭，情况怎么样了？” 　　陆飞从登机梯上下来，迎面看到接机的郭兴、章天美等人，急切地问最新的战况。 　　“陆总，一切向好，梁博士应对得非常自如，虽然台积电那边一直在找他的破绽，但好在在出庭之前，梁博士做过特训，能够招架这帮顶尖讼棍的盘问和刁难。” 　　郭兴笑道。 　　“好！” 　　陆飞内心松了口气。 　　只要梁孟松没爆出大问题，那么攻守也就异形了，陪审团、法官、媒体、舆论都是我的人，台积电，这场国际官司你还想怎么赢！ 　　呵呵，优势在我！ 　　“索尔他们说，我们胜诉至少有七成的把握，不过台积电还不死心，好像计划要传唤您出庭问询。”郭兴话里透着一丝不屑。 　　“我？” 　　陆飞一怔。 　　“对，也不知道是不是三星透露了您跟李在镕的口头交易的情报。”郭兴没好气道，“台积电既然在梁孟松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想从您身上挖出点什么。” 　　“台积电这是狗急跳墙了！” 　　陆飞轻蔑地撇了撇嘴。 　　“我们也不怕，如果台积电不能向法院提供什么重要材料，证明您与本案有关的话，您完全可以拒绝出庭作证。”郭兴语气认真道。 　　陆飞钻入车内，靠在椅背上，“老郭，这样，你去给台积电发个话，就说我念在两家多年的合作，以及两岸关系，愿意再给台积电最后一次庭外和解的机会，过时不候！” 　　“啊？陆总，我们跟台积电和谈？” 　　郭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错。”陆飞点了下头。 　　“可是陆总，现在可是大好局面，为什么要跟台积电和谈？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不知道还以为您真是个突破口，台积电或许更不可能放过传唤您出庭的机会。” 　　郭兴紧皱眉头，无法理解。 　　“我要的就是他们有这个错觉，当然，如果能和谈，也不是不行，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也是咱们这边和对岸那边有关领导们的意思，得给他们面子，得讲团结。” 　　陆飞咧着嘴笑道。 　　“可这……” 　　郭兴依然难以接受。 　　“何况，一审就算我们胜诉了，台积电会服气吗？必定会上诉继续二审，这样审来审去，只会浪费梁博士的研发的时间和精力。” 　　陆飞摆了摆手。 　　郭兴沉吟半晌，赞同道：“我明白了，陆总，那我该怎么转告给蒋尚义呢？” 　　陆飞滔滔不绝地说了一段，“还有最后一句，也是最关键的一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勿谓言之不预’！” 　　“勿谓言之不预？” 　　蒋尚义站在酒店里，来回踱步，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陆总的这句话的份量可不低。 　　副总裁弱弱道：“是啊，每当陆飞在推特、脸书上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对手公司要倒霉了，上一次说出‘勿谓言之不预’，还是对三星说的，三星现在的状况就……” 　　“呵呵，他这是想和谈？他是想台积电认输，想我们签城下之盟！陆飞未免也太自信了吧！”蒋尚义阴沉着脸。 　　“蒋爸，要不我们还是去谈谈？” 　　副总裁等台积电的高管一一建议。 　　“唉。” 　　蒋尚义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换做之前，台积电可以硬气地直接拒绝。 　　但现在却不行，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寄予厚望的iphone4S销量下滑，直接影响到台积电的订单量，导致在第三季度，营收下滑了10个点，再加上复芯的强势崛起、大陆半导体订单的撤销、诉讼官司的失利等负面新闻，台积电的股价一直在持续走低。 　　蒸发了至少几十亿新台币！ 　　台积电除了苹果以外，没有收到其他芯片企业的订单，最新研发的CoSoW技术，也没有招揽到客户，然而，复芯却恰恰相反。 　　非但用info这个全球性价比最高的先进封装技术，抢走台积电的生意，而且因32nm工艺量产成功，竟然不要脸地打起了价格战。 　　台积电虽然突破了28nm工艺，但眼下的芯片大厂根本用不着28nm这么先进的工艺。 　　现如今，意法半导体、英飞凌、东芝等日欧芯片巨头，甚至是高通、联发科等厂商都放弃了跟台积电合作，转而选择复芯的“32nm工艺＋info封装技术”的优惠代工套餐。 　　台积电既失去了大量长期合作的客户大单，又因为苹果供应链，脱离了逻辑供应链。 　　眼下，苹果就是台积电唯一的救命稻草。 　　“苹果那边怎么答复的？” 　　蒋尚义郁闷地吐了口长气。 　　“库克说iphone4s减产是不可避免的，新订单要等到逻辑发布会结束以后，全方位地评估logicX5对iphone4s销量的影响，再做行动。”副总裁一脸的沮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扑你阿木！等苹果新订单，我们早就去喝西北风了，到时候，公司少不了要裁员，是裁你，裁我，还是裁他？！” 　　“苹果也不过如此！” 　　台积电的高管们怨气冲天，七嘴八舌。 　　“好了，好了，苹果也是自身难保。” 　　蒋尚义愁眉难展，谁能想到在iphone4s闹出“大肠门”的时候，逻辑立刻把lphone和logicX全系列降价，三星、诺基亚、HTC、神舟等友商们不得不跟进，结果爆发了手机行业新一轮的“降价潮”，iphone4s高昂的价格、稀烂的口碑，销量上受到巨大的冲击。 　　更何况，logicX5马上要来了！ 　　“蒋爸，要不要给章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是不是跟陆飞再谈一次？” 　　副总裁等人投去问询的目光。 　　“请示吧，事到如今，跟复芯和谈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个道理，蒋尚义想的明白。 　　章忠谋同样想的明白，当即同意和谈。 　　见面地点就在举办逻辑发布会的莫斯孔尼中心，第二天，台积电团队如约赴会。 　　此时此刻，陆飞正在投入彩排。 　　“陆总，他们来了！” 　　就见郭兴领着蒋尚义等三人，穿过设置的一道道安保防线，来到台前的第一排。 　　“哼！” 　　一声冷哼，从第一排座位上传来。 　　蒋尚义转头一看，就看到梁孟松铁青着脸，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叛徒！” 　　不等蒋尚义发作，身后的台积电高管忍无可忍，要不是梁孟松这个王八蛋，台积电怎么可能会被复芯追上，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竟然被逼着墙角和谈！ 　　“你说什么！” 　　梁孟松霍地站起来，怒目圆瞪。 　　“蒋总，我请你们台积电来，可不是让你们批判梁博士的！”陆飞挡在他面前，“如果台积电今天带着这个态度来调解，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你们可以回去了，飞机票我报销！” 　　“对不起，陆总，我没有管好下属。” 　　蒋尚义不得不弯下腰道歉。 　　“想谈，那就坐吧。” 　　陆飞拍了下梁孟松的肩。 　　蒋尚义等人刚坐了下来，就听到他说： 　　“想必你们也很清楚，这次找你们调解，我是抱着诚意，希望跟台积电能化干戈为玉帛，不知道你们，还有章总是怎么认为的？” 　　“陆总，其实我们的要求并不高，和解只需要一个条件，那就是请请梁孟松离开复芯，我们绝对不容许台积电的叛……” 　　蒋尚义一本正经道。 　　“呵呵，叛徒？” 　　梁孟松忍不住打断。 　　“咳咳！蒋总，注意措辞！梁博士什么时候背叛台积电了？如果另谋高就也算叛徒的话，那您在三星又算什么？”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不是我说的，是章总，是台积电同仁们一致认为的！”蒋尚义认真道。 　　“他也好意思说。” 　　梁孟松冷冷一笑，“当初你从技术长的位置上退休，当时在台积电，论技术、论资历、论加班、论功劳，你说有哪几个能跟我比，结果非但没有升职，反而把我调到冷门部门雪藏，台积电这么对待我，难道我还不跑？” 　　“你有怨气可以跟我讲，也可以跟章总说。”蒋尚义好心好意地相劝。 　　“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梁博士落选的原因之一，好像是蒋总你没有支持他，才导致被别人后来居上，有这么回事吗？” 　　陆飞笑眯眯地扫视众人。 　　“纯属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蒋尚义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场和谈，绝对是鸿门宴！ 　　“不管怎么样，总之，我不欠台积电什么，而是台积电欠我！”梁孟松双手抱怀。 　　“这些是非对错，我看就不谈了，反正想和谈，想台积电撤诉，就这么一个条件，其他的赔偿金，甚至律师诉讼费，台积电都可以不要。”蒋尚义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你觉得逻辑，或者我，缺你这点钱嘛？不要跟我谈钱，你们谁也没有比我有钱。” 　　陆飞扬了扬手。 　　蒋尚义等人一愣，霸气侧漏！ 　　“至于你们提的那个条件，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别白日做梦了！”陆飞冷笑道，“我只是给台积电一次机会，一次重新加入逻辑供应链的机会，只要你们乖乖把诉讼撤销了。” 　　“重回逻辑供应链？！” 　　蒋尚义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有逻辑的订单支持，台积电的业务势必会扭亏为盈！ 　　“当然，撤销诉讼只是第一步。” 　　陆飞伸出第二根手指，说台积电必须恢复梁孟松的名誉，并且公开道歉，什么特娘地台积电叛徒、宝岛半导体的罪人！ 　　明明就是华夏半导体代工崛起的功臣！ 　　也同样是两岸芯片技术交流的先锋者！ 　　必须狠狠地给梁博士正名！ 　　“陆总。” 　　梁孟松万万没想到会这么考虑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啊！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陆老爷！ 　　“这个恐怕……” 　　蒋尚义张了张嘴，一脸为难。 　　“我还没说完，第三，台积电必须支持复芯投资ASML。”陆飞伸出第三根手指。 　　“什么？复芯要投资ASML！” 　　蒋尚义感觉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已经知道ASML向很多家半导体公司发出了入股邀请，你们台积电、英特尔、三星、还有中东的财团……” 　　陆飞嘴角一翘，“而且我也知道，以台积电目前的财力，肯定吃不下那么多的股份，既然如此，所幸就由复芯分担好了。” 　　“陆总，你们想要入股ASML，莫非是为了EUV光刻机？”蒋尚义心里沉甸甸的。 　　“没错。” 　　陆飞也毫不避讳。 　　蒋尚义等人先是一惊，面面相觑，然而毫不犹豫地拒绝：“陆总，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就算复芯入股了ASML，也休想得到一台EUV光刻机，只要有《瓦森纳协议》在的一天，任何世界上最先进的半导体设备都不可能流入大陆市场。” 　　“我这个人比较讲折中，虽然不能采购EUV光刻机，但有浸润式DUV光刻机，我也很满足。”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目前，中微半导体就在攻克浸润式DUV光刻机，28nm到14nm工艺，非他莫属！ 　　只要掌握了浸润式DUV光刻机，相当于满足了大部分芯片代工的生产需求，至于EUV光刻机，那就是10nm以下的需要。 　　但实际上，3nm和5nm差别真的大吗？ 　　“这、这就算我们同意，英特尔和三星也不会。”蒋尚义纠结道。 　　“这就不关你们的事，我只需要台积电的态度就可以。”陆飞满不在乎地扬扬手。 　　“陆总，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拒绝嘛！” 　　蒋尚义感觉到又尴尬又羞辱。 　　“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咯，回去准备准备，接着斗吧，也告诉章忠谋一句，我不管台积电现在、将来是谁掌权，总之，台积电要打多久，我们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就不知道你们台积电有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陆飞话里话外就透露一个意思—— 　　投降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此话一出，和谈的氛围瞬间沉重且压抑下来，双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多聊了几句，觉得没什么可聊，蒋尚义等人识趣地告辞了。 　　“陆总，把我们要投资ASML的事跟台积电透露，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梁孟松不无担心道。 　　“打草惊蛇？这叫声东击西。” 　　陆飞笑道：“复芯投资ASML的消息一出，就可以吸引走中东财团那边的注意力，降低对中东财团的戒备，才能更顺利地让中东财团投资ASML，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中东财团里面，也有我们！” 　　梁孟松眼前一亮，真不愧是陆总！ 　　按照预定的计划，中东财团入股ASML之后，会在第一时间，以特许半导体的名义，在新加坡和复芯合资新建晶圆代工厂，无论是DUV光刻机，还是EUV光刻机，统统接收。 　　“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准备发布会。” 　　陆飞笑道：“能不能让苹果和台积电低头，就看能不能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第786章 洋葱，陆飞加了洋葱 　　“什么，台积电要和复芯和解，消息准确、咳咳，准确吗？” 　　乔布斯躺在病床上，难以置信。 　　“当然，庭外和解是需要告知法院的，但你不要担心，台积电已经拒绝了复芯的和解诉求。”库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 　　“台积电还算聪明，离开了逻辑供应链，现在能扭转台积电业务衰退的只有苹果！” 　　乔布斯虚弱地靠着枕头，气息奄奄。 　　“这是其一，关键是核心条件没有谈拢，也就是梁孟松的去留问题。” 　　库克不禁一笑。 　　台积电起诉梁孟松本意就是，让梁孟松彻底离开复芯，让复芯失去技术领军人。 　　如果让梁孟松继续呆在复芯，台积电又何必付出这么多的代价，甚至不惜舍弃华夏内地的半导体代工订单，沉迷成本太高了！ 　　不赶走梁孟松，台积电誓不罢休！ 　　“可以这么说，订单下降、营收下滑、股价下跌，这些只是短痛，梁孟松才是台积电的长痛，只要梁孟松在复芯的一天，这样的痛苦，台积电要一直受着。”库克看得明白。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就像我一样，感觉不如去见上帝来的轻松。” 　　乔布斯凄惨的一笑，整个人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样，面色苍白憔悴，毫无活力。 　　“史蒂夫，会好起来的。” 　　库克抓住他的手，眼眶微红。 　　“做好应对logicX5的准备了嘛？iPhone4s的销量肯定会被波及到。” 　　乔布斯强打起精神。 　　库克沉重地点了下头，“劳伦娜让我一起劝劝你，你还是不要看逻辑发布会的直播，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健康。” 　　“呵呵。” 　　乔布斯固执地摆了摆手。 　　余光，落在了床上的折叠桌上，就见笔记本电脑的画面里显示着油管官网的首页。 　　最上方置顶的推荐版块中，最大最醒目的赫然就是logicX5发布会现场直播的预告片。 　　提醒着观众明天就是发布会召开的日子。 　　标题上是，“是终点，亦是新的起点”。 　　一股浓浓的煽情的情怀气息，喷涌而出，毕竟伴随着制裁打击，美利坚从限制逻辑电子产品进口，早晚会变成禁止逻辑电子产品进口，不少媒体已经把这场发布会，宣传成逻辑在美利坚的最后一场发布会，而陆老爷—— 　　自然而然，就如同谢幕息影的超级明星！ 　　第二天，直播间的热度达到了油管前所未有的高度，尚未正式开播，全球在线观看的人数就已经突破了百万之多。 　　关注度，远远超过了LoL的S赛，也就只有华为mate60问世的人气，才可以匹敌。 　　就在万众期待中，本就一片漆黑的屏幕顿时出现一道亮光，是一束光打在了舞台出口。 　　陆飞跟往常不一样，没有穿钢铁侠的装备，也没有以硅谷标准IT男的穿搭，而是西装革履，戴着鲜艳的红礼领带，走到了台中央。 　　“哗哗哗～” 　　掌声止不住地响了起来，犹如排山倒海。 　　会展中心，人头攒动，放眼望不到头。 　　台下的观众，都是堪比米卫兵的三体神教教徒，狂热地推崇陆老爷和逻辑的产品。 　　“陆！” 　　“陆！陆！” 　　“……” 　　当陆飞登台的刹那，教众们高呼其名。 　　视线之中，轻而易举地能发现科技巨头们的身影，三星、谷歌、微软、德州仪器…… 　　甚至能看到蒋尚义的身影，台积电拒绝了复芯最后的和谈，跟苹果一条路走到黑。 　　那么作为iphone4s最大竞争对手的logicX5，必须亲自上阵，打探清楚。 　　“谢谢。” 　　“谢谢，欢迎大家参加我们的发布会。” 　　陆飞把手压了压，很多掌声缓缓消失。 　　只见背后，巨幅的投影幕布上显示着此次逻辑发布会的主题——dream is possible（梦想成真），他一边走，一边说： 　　“我还记得，七八年前，我创办逻辑后第一次来美利坚，走出旧金山机场，我想到的第一句话是，我来，我见，我征服！” 　　“没错，我要用逻辑的产品，堂堂正正地征服美利坚的消费者！征服美利坚的市场！” 　　“那个时候，我带的第一样产品——” 　　说话间，陆飞从口袋里取出lmusic1和lfantasy1两个MP3，“就是这两个音乐播放器，开启了改变世界、引领世界、征服世界之路，而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吗？” 　　“Yes！” 　　“遥遥领先！遥遥领先！” 　　顷刻间，底下的拥趸们齐声大喊。 　　看着延时的直播画面，乔布斯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陆飞这个王八蛋开始讲情怀了！ 　　就像iphone4s打着“乔布斯最后的杰作”的口号，逻辑竟然以“怀旧”来卖惨了！ 　　要比“美强惨”，逻辑绝对天下无敌。 　　毕竟，不管圈内，还是圈外，都知道逻辑退出美利坚市场，不是技术不强，不是产品不美，更不是技不如人，单纯是遭受到了其他手机品牌不曾有过的不公平的打压和制裁。 　　越是如此，就越能博取同情！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逻辑的七八年，也是音乐播放器、平板电脑、手机行业巨变的七八年，特别是手机行业，从功能机跨越到智能机时代，无论是哪一家的发布会，不管是逻辑，还是苹果、三星、神舟，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就是闪闪发光的六个字——” 　　“智能机最牛逼！” 　　陆飞嘴角一翘，“也是在逻辑和友商们共同努力下，智能机成为了全球市场的主流，而在智能机领域里，毫无疑问，逻辑最牛逼！” 　　太嚣张了！ 　　三星、台积电、诺基亚等代表面色阴沉，听到耳朵里，总觉得有一种“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的感觉，但一时间无法反驳。 　　在陆飞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还是标准流程，从最新的音乐播放器，到beats耳机，再到kindlepad，一个接一个的产品，性能、参数、功能、价格，抖落而出。 　　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也没有太大的惊喜。 　　毕竟，这些产品的上限目前就在这里，技术没有突破，怎么整，也整不出花来。 　　“不过如此。” 　　这是到目前为止，苹果、诺基亚、三星这三个逻辑主要竞争对手，得出来的结论。 　　看着直播的乔布斯，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发布会真正的压轴，logicX5还没出现！ 　　“去年，我们为世界、为消费者、为友商带来了世界上第一部真正意义的指纹识别手机，打开了智能手机新的世界！” 　　“友商们纷纷跟进，摩托罗拉、神舟、HTC等全都得到了我们的专利授权，上市了自己品牌的指纹识别智能机，于是公司里有不少人担心，深怕威胁到逻辑的地位。” 　　“我告诉他们，多虑了！” 　　“逻辑，依然是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手机，接下来，就让我们见证，logicX5！” 　　此话一出，陆飞就揭晓了以电容式指纹识别技术为核心的logicX5，光学指纹识别与之一比，防伪性差，因为在屏幕特定区域长期发亮，增加功耗，也减少面板的使用寿命。 　　在没有“全面屏”的概念之前，电容式指纹识别，一直以来都是优于光学的解锁方案。 　　紧接着，说到手机的内部结构设计、性能、配置、功能，包括LP快速充电技术。 　　“而支撑logicX的这一切，都有赖于我们自主研发的新一代祖龙芯片，基于安卓系统的40nm制程工艺，同步双核处理器。” 　　陆飞滔滔不绝，“它的计算性能比iPhone4s配置的A5性能高出1倍，而在GPU方面，首次集成了同步双核GPU，同样是自主研发的马良架构！” 　　“它提供的图形处理性能，比苹果A5处理器引以为傲的GPU，要高出1倍之多，比同类安卓手机里，高出2到3倍！” 　　“哗！” 　　伴随着一片惊呼声中，保罗雅各布又尴尬又嫉妒，马良架构的GPU本该是高通的！ 　　甚至研发GPU的团队也本该是高通的，但被复芯用钞能力给截胡了，逼得高通只能从英伟达、ARM和Imagination挖人组建团队。 　　大大地拖慢了高通自研GPU的进度！ 　　发布会进行到现在，尽管到目前为止，logicX5除了快充技术以外，没有出现像指纹识别、滑动解锁这样惊艳绝伦的创意，但跟市面上的新机，尤其是iphone4s比，绰绰有余。 　　性能配置上，iphone4s失败！ 　　摄像摄影上，iphone4s失败！ 　　指纹识别、续航、信号，甚至是系统生态上，iphone4s同样是失败中失败！ 　　如果非要找出一样iphone4s更强的地方，那就是大肠杆菌更多！细菌更多！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手机不是出现质量问题，而是严重的卫生问题。” 　　“当然，请大家放心，logicX5的代工厂主要是比亚迪，完全是值得信赖的华夏代工，完全不用担心出现大肠杆菌超标的情况。” 　　陆飞嘴角勾起，开启嘲讽。 　　“哈哈哈～” 　　台下也很配合，爆发出洪亮的笑声。 　　耳畔边传来阵阵笑声，再看到直播间里的评论区里，观众们也跟着冷嘲热讽，乔布斯两眼圆瞪，气血翻涌，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 　　连忙抽出纸巾，捂住嘴巴，一直到咳嗽声结束，定睛一瞧，纸巾上沾着殷红的鲜血。 　　“在公布此次发布会所有产品之前，让我们进入一段美妙的音乐时间，这首歌是logicX5的品牌主题曲，由逻辑和汉唐北美影视制作公司共同打造。” 　　“名叫Dream It Possible！” 　　当陆飞说出口时，巨幅的投影幕布里顿时播出一个短片，内容也很稀疏平常，就是刘师师扮演的少女，追求梦想15年的成长历程。 　　通过不懈的坚持与努力，最终登上了维也纳音乐协会金色大厅的舞台，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梦想，动人演绎了对梦想的执着追求。 　　画面播着，音响放着： 　　“I will run I will climb I will soar。” 　　“I'm undefeated…… 　　“The past is everything we were don't make us who we are。 　　“so I'll dream until I make it real and all I see is stars。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When your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And we'll dream it possible。” 　　一字一句，无不对应着逻辑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从强到登顶的历程，也吐露出逻辑被纳入制裁名单的态度，那就是不服输！ 　　此情此景，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不管是竞争对手，还是忠实粉丝，全都沉默了，甚至有的观众泪点低，隐隐流泪。 　　法克！陆飞犯规！ 　　情怀！陆飞在里面加了情怀！ 　　自认为最懂陆飞的乔布斯，一下子明白陆飞的用意，整个人不禁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这首品牌主题曲能让logicX5销量暴涨！ 　　“啪啪啪！” 　　一曲唱罢，迎来的是更猛烈的掌声。 　　不愧是华为手机的成名曲啊。 　　陆飞带着满意的笑容，重新走上台，眼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立刻抛出了火苗： 　　“今天，就在这里，就在我进入剧院的门口，我看到队伍里的人拿着逻辑的手机拍来拍去，看着他们急于要和逻辑的logo合影的样子，我想他们或许是为了跟逻辑做最后的道别，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逻辑要退出美利坚，虽然不是现在，但一定会在将来出现。” 　　“今天，在场的肯远道而来，在直播间的肯花时间观看的，我想你们是爱逻辑的，是为的只是来看逻辑一眼，这一刻，我有点小冲动，很想邀请你们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然后告诉你们，不要为逻辑担心！” 　　“因为有你们的支持，逻辑成为最牛逼的智能机品牌，因为有你们的支持，逻辑才能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都能牛逼下去！” 　　“在一起，就可以！” 　　说完，背后的幻灯片也跟着蹦出这些字。 　　一下子，把整个情怀的氛围推上最高潮。 　　“嘿嘿。” 　　望着台下的骚动，陆飞嘴角扬起微笑。 　　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有情怀、有向往，没产品不行，那就是个耍猴的营销公司，但有产品，没情怀、没向往，多半也只能是个平庸的公司。 　　情怀，要建立在扎实的技术基础上。 　　像小米，小鹏、理想、蔚来，就玩不转这一套，因为没有技术，没有理想。 　　但“美强惨”的逻辑，什么都有！ 　　此时此刻，直播间彻底沸腾。 　　泪目的、支持的、誓死效忠的、路转粉的等等，无不扬言要买logicX5，支持逻辑！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糟了！糟了！” 　　乔布斯感觉到头晕目眩。 　　我原以为自己是玩情怀的高手，想不到陆飞这个王八蛋更是天下无敌！ 　　logicX5有这样的情怀加成，iphone4s面临的哪是海浪，是海啸！ 　　心思混乱，不断思考着破局之法，想来想去，眼下，苹果能超越逻辑情怀大招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死了！ 　　死？ 　　念头一闪而过，一阵疼痛从胸口直达头顶，只听到病房里传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 　　“啊！” 　　“快，马上送手术室。” 　　守在一侧的医生、护士一拥而上，紧急地把乔布斯推向手术室，劳伦娜紧紧跟随。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手术室门口，劳伦娜望着手术同意书，以及病危通知书，眼泪夺眶而出，滴在纸上。 　　史蒂夫啊史蒂夫！ 　　退休了就好好养病不好吗！ 　　你说你招惹陆飞干嘛！ 第787章 别了，乔布斯 　　“死了？属实吗？” 　　办公室里，陆飞猛地抬头。 　　“有些无良媒体提前放出的小道消息，事实上还在抢救，到底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医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媒体，都在打探消息。”郭兴面对面坐下说，“不过就在刚才，苹果官方澄清了‘乔布斯死亡’的谣言。” 　　“不过稳定人心的小伎俩罢了。” 　　陆飞瞄了眼电脑，苹果，以及相关供应链的公司的股价，本来就在逻辑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或多或少下跌，现在又曝出乔布斯命不久矣，虽然跟库克平稳地交接职务，但作为苹果的图腾，乔布斯死了，苹果还有灵魂吗？ 　　于是乎，苹果股价已经跳水的征兆。 　　毕竟，华尔街不少机构认为，logicX5的问世，绝对会让iphone4s的销量血崩，而iphone4s，很有可能是苹果走衰的开始。 　　做空势力，正在蠢蠢欲动。 　　“陆总，乔布斯如果真的走了，对我们自然是好消息，但对苹果，也未必是坏消息。” 　　郭兴面色凝重。 　　“你是不是想说，乔布斯去世的消息，还有哀悼乔布斯的新闻，会把iphone4s爆出来上‘大肠门’给掩盖过去，消费者因为对乔布斯的纪念，就淡忘掉iphone4s的各种问题？” 　　陆飞双手交叉。 　　郭兴点了下头：“的确能帮苹果度过这一劫，想不到乔布斯到死都给苹果做贡献。” 　　“有时候，死人就是比活人有用，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乔布斯之死最多挽救苹果在美利坚的市场，但欧洲和华夏对iphone4s依然严防死守，没有撤销限制进口令。” 　　陆飞敲了下桌面。 　　“陆总，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我们抓紧到欧洲和华夏召开发布会？” 　　郭兴建议把中欧发布会的时间提前。 　　“先别急，等消息，就看乔布斯究竟是生是死，说不定，我还要去参加他的葬礼。” 　　陆飞摆了摆手，望向窗外的星空。 　　一轮残月挂空，月光落在一间病房里。 　　“吱吱。” 　　金属检测仪器发出的幽绿的光，乔布斯奄奄一息，似乎感到有死神的呼吸向自己靠拢。 　　“关于我的遗嘱，等我死后，律师自会告诉你们的。”他不无遗憾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对不起，劳伦娜，对不起。” 　　“史蒂夫！” 　　劳伦娜双手紧紧地抓住他如柴的手。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也许是一个十足的混球！” 　　“但至少，我在商业上取得的成就，应该当得上一个好的榜样吧？不过现在想来，除了工作以外，我突然发现并不觉得幸福。” 　　乔布斯回顾着自己的往昔，“回忆起我自己的一生，发现曾经让我感到无限得意的所有社会名誉和财富，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变得暗淡无光，毫无意义了，但在见上帝之前，唯一让我不甘心的，就是iphone4s闹出了这么多问题，结果没能打倒logicX5！” 　　说着，扫视着劳伦娜等妻儿，以及库克等苹果高管和同事们，怨恨中夹杂一丝无奈。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活到亲眼看到苹果干翻逻辑的那一天！” 　　“对不起，史蒂夫。” 　　库克等苹果高管们既自责，又难过。 　　“loigcX5的情怀攻势，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iphone4s的销量必然会受到巨大冲击，你们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乔布斯左看看，右看看。 　　“我们正在讨论应对的办法。” 　　库克顿了顿，“现在不聊这个，不聊这个，史蒂夫，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都快死了。” 　　乔布斯苦笑连连，“办法我已经替你们想到了，那就是用我的死做文章，没有什么比我死了，更能掩盖苹果的负面形象，更能让消费者暂时不去追究iphone4s的问题，更能给iphone4s赋予伟大情怀的意义。” 　　在悲凉伤感的氛围中，全场沉默。 　　“蒂姆，你应该明白接下来怎么运作吧？”乔布斯气喘吁吁，说话极其艰难。 　　“嗯，嗯！” 　　库克又震惊又感动，眼眶微红。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也是我最后一次拯救苹果了，蒂姆，你千万要把握住机会，运作的好的话，未必不能让iphone4s口碑扭转。” 　　乔布斯眼睛里绽放出一道精光。 　　“知道了，知道了。” 　　泪水，在库克等苹果高管们眼里打转。 　　想不到乔布斯到死都要跟陆飞缠斗到底！ 　　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今后要带上乔布斯的这一份遗志，跟逻辑干到底！干翻逻辑！ 　　“蒂姆，虽然这么做可能很虚伪，但你最好能在我葬礼上多说些恭维我的话。” 　　乔布斯暗戳戳提醒库克要搞造神运动，把作为苹果灵魂的自己神化，从而给苹果手机带上一层逼格满满的光环，给品牌注入情怀。 　　“你放心，你放心，我还会请迪士尼为你拍一部比《社交网络》更棒的传记电影。” 　　库克郑重地点头答应。 　　乔布斯脸色放宽，仿佛一件心头大事放了下来。 　　“劳伦娜，关于我的葬礼上要请的客人，除了我们的亲朋好友，也把我的那些老对手、老冤家都请过来，比如拉里佩奇、比尔盖茨，都请过来吧，让他们到我的坟前上一束花，对了，还有华夏陆，把他也请过来。” 　　“什么！” 　　“华夏陆！？！” 　　“史蒂夫！” 　　不单单劳伦娜等人不理解，库克等高管们同样无法理解，明明就是陆飞这个王八蛋的公司，把乔布斯和苹果害得这么惨，结果—— 　　你竟然还请他到葬礼？ 　　难不成要请他冷嘲热讽，坟前蹦迪吗？ 　　但很快地，迎着乔布斯眼神的库克，只先想明白，既然要给乔布斯死后扬名，除了少不了的自卖自夸，竞争对手的评语也至关重要。 　　至于他们会不会在葬礼上大放厥词，根本不必担心，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这个阶层的人精，该给的体面都会给。 　　哪怕再不愿意，在葬礼上也得捏着鼻子说几句违心的赞美话，有谷歌、逻辑、微软这么多竞争公司给乔布斯背书，封神之路不远。 　　跟乔布斯捆绑的苹果，口碑自然也逆转！ 　　“蒂姆，你明白吧。” 　　乔布斯感觉越来越虚弱。 　　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 　　“我明白，我明白。” 　　库克不禁流出了眼泪。 　　“等这件事了了，你记得一定要到我的墓前，跟我讲讲我这个最后的策略到底赢没赢逻辑！赢没赢陆飞！”乔布斯两眼圆瞪。 　　“呜呜呜～” 　　乔布斯的孩子最先忍不住，哭了出来，就像飘在水面上的飞石，激起阵阵涟漪，一下子一哭一大串，整个病房里，充斥着哭声。 　　乔布斯心头一沉，眼皮也感觉很沉，但一想到陆飞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甘心地睁开眼睛，两只眼珠几乎要蹦出来。 　　“呃，华夏陆你个混蛋！” 　　库克等人一惊，就见他眼里冒出求生、求胜、遗憾、愤怒等多种眼神，交织在一块。 　　“华夏陆！！” 　　“华夏……陆……” 　　乔布斯断断续续，气息越来越弱，最终竟然释怀地合上了眼皮。 　　心电检测仪，随之发出“叮”的一下，劳伦娜、库克等人，统统禁不住哭出了声。 　　“史蒂夫！” 　　乔布斯去世的消息一出，立刻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哪怕是逻辑的发布会的热度，也不出意外地碾压，到处都是在—— 　　缅怀哀悼乔布斯！ 　　《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旧金山时报》等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乔布斯以及乔布斯死后的苹果现状。 　　“苹果前CEO乔布斯去世。” 　　“救世主乔布斯陨落，苹果坠入凡间？” 　　“苹果股价再次暴跌！CEO库克表示：苹果股价的下跌，并不代表苹果已然是帝国末路，恰恰是苹果兴盛的新起点！” 　　“一白能遮百丑？乔布斯之死让iphone4s从大肠杆菌超标的‘粪作’，又变成杰作！” 　　“智能机两大巨头的情怀大战：‘梦想成真’的逻辑VS‘伊人逝去’的苹果。” 　　“……” 　　看着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新闻，伊凡卡穿着丝绸睡袍，躺在床上，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不远处的陆飞，他正握着手机，打着电话。 　　“请我去参加葬礼，好，一定！” 　　挂断之后，陆飞一动不动。 　　“你明明是乔布斯的死敌，竟然被邀请去他的葬礼，真的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伊凡卡走了过来。 　　“呵呵，你不懂，我们既是对手，也是知己，或许没人比他更了解我，当然，我也很了解他，他想我多夸他几句，他想我助他登上神坛。”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 　　“那岂不是借你的名头，给苹果和乔布斯扬名？”伊凡卡环住他的腰，“就这你还去？” 　　“为什么不去？” 　　陆飞咂摸着嘴，乔布斯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自己总不能不去吧？显得小家子气！ 　　但像六老师一样，灵堂卖片就更不行了！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伊凡卡目光当中充满着期待。 　　“你不陪我去，还有谁陪我去！去，帮我订去旧金山的机票，还有康乃馨。” 　　陆飞嘴角一翘。 　　伊凡卡身子一抖，激动不已。 　　“如果没有我的话，他和苹果会走的很顺，可惜了，我就是他不可逃避的魔障。” 　　陆飞摇头失笑。 　　伊凡卡撇了撇嘴，你这是忏悔吗？ 　　你分明就是在得意！在炫耀！你个撒旦！ 　　…… 　　加州，阿尔塔梅萨纪念公园。 　　乔布斯将长眠于此，葬礼就在附近的教堂里举办，维持了乔布斯一贯的低调风格，没有盛大的仪式活动，只邀请了他的亲友，以及政商界的大佬参加，也包括生前的死敌们。 　　比尔盖茨、拉里佩奇…… 　　陆飞也一样，跟伊凡卡一身黑地出席现场，向这位一辈子“亦敌亦友”说声再见。 　　“你！” 　　“how dare you！！” 　　库克等苹果高管们各个神情复杂，虽然请陆飞到场，但当真看到他这张面孔，部分脾气火爆的，难以控制住自己愤怒的心情。 　　还我的大都督！ 　　还我的乔布斯！ 　　此情此景，陆飞总觉得似曾相识。 　　就好像《三国演义》电视剧的诸葛亮哭周瑜，像，真像，东吴上下也恨诸葛亮入骨！ 　　“我是来为乔布斯送最后一程的。” 　　陆飞面对劳伦娜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谢。” 　　劳伦娜看着这个被丈夫视作一生之敌，甚至死不瞑目的男人，强压下内心的幽怨。 　　“乔布斯生前，和我是最大的劲敌，可以说，我从商这么多年来，他是我遇到最棘手、最麻烦，也是最厉害的对手之一，逻辑能有今天，也多亏有乔布斯的苹果这样的对手。” 　　陆飞不禁感慨：“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了之后，我希望一切恩怨都烟消云散。” 　　看到他这个态度，库克等人也不好发作，默认他坐在专给贵宾的第一排长椅之上。 　　只见神父站在一口棺材前，乔布斯的遗体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四周围着白色康乃馨。 　　“这个世界没有终结，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他们本是尘土，现在，他们依然是尘土，我知道这一切的生命气息都在永生慈爱的天父手里，请让此灵魂安息吧，阿门！” 　　当神父祈祷完毕之后，就轮到重要来宾的演讲环节，第一个上台的，自然是葬礼的主持人，库克，走完开场白这个流程之后—— 　　直接开吹！ 　　总之，概括起来，就是乔布斯，yyds！ 　　而比尔盖茨的吊词，会非常体面。 　　“史蒂夫是个‘魔法师’，最擅长‘施咒’来让苹果的雇员保持积极性，来长时间持续工作。 　　当初，我本以为苹果行将就木的时候，没想到回归的乔布斯，竟然能带领公司重获新生，成为世界上市值最高的公司之一……” 　　“当然他也有不好的地方，有时候甚至是个‘混蛋’，不过现在想想，我们对彼此的确也十分苛刻，有时候，也确实是太过分了。” 　　“嘶嘶嘶。” 　　底下，响起一阵一阵的抽泣声。 　　比尔盖茨说完，合上演讲稿，从陆飞面前经过时，给了他一个“轮到你”的眼神暗示。 　　当陆飞站起身时，能感受到全场的目光都向他靠拢，他从兜里拿出精心准备的稿子。 　　“人固有一死！” 　　“但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能一直活着，乔布斯就是这种人！” 　　“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疯狂的人！” 　　“致疯狂的人。” 　　“他们特立独行，他们桀骜不驯，他们惹是生非，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你可以认同他们，反对他们，颂扬或是诋毁他们，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 　　“因为他们改变了寻常事物！” 　　“他们推动人类向前迈进，或许他们是别人眼里的疯子，但他们却是我们眼中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 　　陆飞边说，眼眶里边含着泪，声音哽咽。 　　“哇。” 　　劳伦娜不得不惊叹，擦着眼泪说：“我感觉他比我对史蒂夫的感情还要深！还要了解他！是不是我哪里感觉错了？” 　　“最了解史蒂夫的自然是他的敌人。” 　　库克心情格外沉重，一想到没了乔布斯，将来要带领，独自面对恐怖如斯的陆飞…… 　　那画面，浑身不禁颤抖。 　　“能把我带入疯狂的，有你一个，乔布斯！但你一走，世界上就少了一个能把我，把逻辑继续推向伟大的人！何其不幸啊！” 　　此话一出，陆飞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全是洋葱。 　　顷刻间，全场的氛围被带着哭腔的感染，泪流满面，潸然泪下，让人意外又感慨。 　　颇有诸葛亮哭周瑜的心心相惜。 　　“现在你走了，但美利坚来了，很好，很好，一件该悲伤，一件该庆祝，你不用担心逻辑会止步于此，不用担心我会不再疯狂。” 　　“多少一点困难怕什么，制裁吧，制裁十年八年，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华夏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虽然说这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说，苹果现在超越不了逻辑。” 　　“今后，我也会努力不给苹果能超越逻辑的机会，别了，乔布斯！别了，我的对手！” 　　一下子，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伊凡卡一时无语，耳畔里到处都是剧烈的哭声，都是中了陆飞的催泪弹，撇了撇嘴。 　　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 　　如果是演的，绝对奥斯卡影帝级别的！ 第788章 以环保之名审判你 　　乔布斯葬礼的第二天，苹果股价出现小幅度地震荡下跌，而在苹果官方的支持下，美利坚多地举行了哀悼纪念乔布斯的活动，电视、报纸、互联网上，到处都是乔布斯的文章。 　　字里行间，都会引用迪士尼的艾格、微软的比尔盖茨、谷歌的拉里佩奇等人的评价。 　　当然，也少不了陆飞。 　　甚至在标题里直接写着： 　　《华夏陆：乔布斯是我的一生之敌》 　　《没有乔布斯的苹果，就没有陆的逻辑》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华夏陆和乔布斯司是开启智能机时代的“天才疯子”》。 　　很明显，苹果的造神运动开始了。 　　“未免也太拙劣了！” 　　伊凡卡替陆飞打抱不平，“断章取义，夸大事实，明明你的悼词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简直比你在葬礼上演戏还要过分！” 　　“既然是造神，当然要造得彻底，要脸还造什么神？”陆飞笑道，“这也算是乔布斯给苹果出的最后一计，以身入局，想要胜我半子，想用他的死，消除iPhone4s的负面影响，在销量上打败logicX5。”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放任库克踩着你给乔布斯、给苹果造势？”伊凡卡不悦道。 　　“神不是这么好当的，能捧上神坛，自然就能被踢下神坛，只要触犯了不可饶恕的东西，就像天堂充满光芒的天使，如果招惹各种黑料污点，就不是天使了，而是堕天使！”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伊凡卡投去问询的目光。 　　“就在葬礼那天，乔布斯私生女的母亲，想要跟他的遗孀争夺遗产。”陆飞笑道，“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在脸书、推特上写她跟乔布斯的回忆录，里面就有不少乔布斯的黑料。” 　　伊凡卡眼前一亮，“我找些电视台、报社，给她做个专访？‘好好’讲讲乔布斯。” 　　“如果节目效果好，收视率高，跟乔布斯的回忆广受欢迎的话，可以像莱温斯基一样，找个出版社，帮她出版《回忆录》。” 　　陆飞坏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咯咯，观众们最喜欢看的就是现实版狗血的豪门遗产争斗，还有名人花边新闻，不过能不能火，那就要看她能曝出乔布斯多少黑料了。”伊凡卡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给她安排吧。” 　　陆飞点了下头。 　　“就只有这一个计划吗？好像不足以冲消掉‘乔布斯去世’给苹果带来的巨大优势吧？” 　　伊凡卡皱眉道。 　　“《回忆录》只是恶心恶心他们而已，真正的招儿在后面。”陆飞自信满满，“帮我挑套衣服吧，过几天我要接受电视采访。” 　　打着宣传logicX5的名义，三天后出现在了CBS电视台金牌访谈节目，《60分钟》。 　　“陆，听说你出席了乔布斯的葬礼？” 　　一开场，主持人抛出简单的问题。 　　“对，收到邀请的时候，我感到既意外，但也荣幸。”陆飞摊了摊手，“你知道的，在乔布斯生前，我们可是竞争对手，而且是有我没他的那种，乔布斯对我的讨厌，甚至超过了我的老朋友，比尔盖茨，所以真的很意外。” 　　“哈哈哈～” 　　主持人笑出了声，“但是你在葬礼上对乔布斯这个对手的评价并不低，你把他跟你并称为‘改变世界的疯子’，他更是你改变世界的动力，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是英雄惜英雄，我们之间都很多共性，其中一点就是你刚才提到的，‘疯狂’！” 　　“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打破常规，才能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突破桎梏，才能真正改变世界，虽然乔布斯在iphone手机上有很多争议，但在ipod之前的时代，他无疑是一个成功的‘疯子’。” 　　陆飞一本正经地评价。 　　“你对他的评价，是我最近见过的里面最高的，看来失去乔布斯这么个对手，对你而来，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主持人摇头道。 　　“没错！” 　　陆飞不禁惋惜，“我跟乔布斯在手机领域有很多见解不谋而合，可以说，我们既是敌人，也是知己，同样追求简洁便携，比如同样追求技术创新，而且同样追求绿色环保。” 　　“环保？” 　　作为支持驴党的主持人，两眼瞬间放光。 　　“环保”向来都是驴党的重要议题，尤其是卢锡安当上大统领，从“减少碳排放”，变到“碳中和”，概念一个接一个提出。 　　“没错，本来我打算成立一个组织，希望要请他和苹果加入，一切为世界环保贡献一份力量，可惜，他竟然先走了一步。” 　　陆飞不禁叹了口气。 　　“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是环保组织吗？” 　　主持人迫不及待地询问。 　　“不不，严格意义上，是为了让移动设备的充电接口标准统一化，成立一个类似安卓开放联盟专门的组织，当然，联盟的宗旨和目的之一，就是环保！”陆飞不无严肃道。 　　主持人一脸疑惑，充电接口统一标准，怎么就跟环保扯上关系？欺负我不懂环保？ 　　没人比白左更懂什么叫环保！ 　　“对，如果统一了充电接口，各大厂商的手机、平板电脑等设备的数据线、充电器就可以相互使用，就可以减少电子垃圾的产生，自然就能减少污染，保护环境。” 　　陆飞语气认真：“而这个统一的标准，我在逻辑发布会上说过，如今主流的usb接口并不适合未来的智能机时代，充电接口的未来方向，一定是Type－C接口！所以这个联盟道名字，也就叫Type－C接口标准统一联盟！” 　　“听上去挺不错，陆，你是环保人士？” 　　主持人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 　　陆飞点了下头，“不过逻辑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我是环保人士，而是逻辑这个企业应负的责任，这是世界人民绿色环保的共识，也是全球国家和地区的国策！手机行业的环保，当然也势在必行！如果乔布斯还活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苹果加入Type－C接口联盟。” 　　“现在呢？现在苹果的当家是库克。” 　　主持人好奇道。 　　“我已经向他和苹果发出了邀请，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回应我，我还是非常希望苹果能够加入这个大家庭，为环保出一份力。” 　　陆飞嘴角一翘，“我想乔布斯在天之灵，肯定也愿意看到库克接受我的这个邀请。” 　　“我想肯定会，除非苹果不支持环保。” 　　主持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哈哈，没错，但苹果不会不支持，苹果不是一家不负责任的企业。” 　　陆飞挑挑眉，你小子真特娘地真上道。 　　广告费拿手！ 　　采访时间大概半个小时，两人一问一答，话题从type－C标准统一联盟，说到了快充技术联盟，时不时就cue一下苹果和环保。 　　临了之际，陆飞郑重其事地宣布： 　　“我在此呼吁，希望能有更多的手机品牌能够加入到环保队伍当中来，保卫地球！” 　　看着电视画面里的他，库克嘴角抽搐。 　　再看邮箱里，收到了分别以陆飞的个人名义和以逻辑的公司名义发来的入盟邮件，意思只有一个，麻将三缺一，就差你一个。 　　但自己非常清醒，这特么是陆飞的阳谋。 　　吗的，不加入了，就中了他的计！ 　　苹果就得被扣上反环保的帽子，在如今一直强调政治正确的舆论氛围，会给白左喷死！ 　　可加入了，lightning接口的整条产业链，以及围绕接口设计的手机结构统统要抛弃！ 　　哪怕他同意，董事会也不会同意！ 　　然而，就在苹果以纪念乔布斯为理由举轻避重的时候，陆飞又在多家媒体上强调“加入type－C接口标准统一联盟”的呼吁，而且总是要点一下苹果和乔布斯，但苹果就是不回应。 　　偏偏，HTC、摩托罗拉、谷歌、诺基亚、神舟、OPPO、VIVO，甚至是与逻辑为敌的三星，纷纷相继宣传加入逻辑牵头单位联盟。 　　一下子，苹果显得格格不入，不识抬举！ 　　网上的舆论也开始逼苹果表态，库克眼看不能当鸵鸟，又不得不找了新的借口，官网上宣称更换接口，需要通过董事会决议才可以。 　　总之，就一个字，拖！ 　　但出乎意料的是，库克等苹果高管似乎大大低估了环保人士，准确地说是极端环保人士的战斗力和耐性。 　　苹果总部大楼的门口，此时正举行着哀悼乔布斯的纪念仪式，虽然不像前几天人山人海，但偶尔还会有果粉前来，在乔布斯的遗照面前，送上一束康乃馨。 　　但今天不一样。 　　“地球很美，我们却在摧毁它！” 　　“你消费，别人受苦！” 　　“苹果，你到底环不环保！” 　　“我们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支持！” 　　突然间，一群高举着环保口号的环保人士游行大军，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堵在苹果公司的门口，齐声高喊，声音震天。 　　势单力薄的保安眼看拦不住，立马把情况报告给上级，同时报了警，但这一支环保大军可不光只会动嘴，顷刻间，暴动了起来。 　　虽然没有恶劣到在遗照上砸番茄酱，但是四周围着的花遭了殃，被踩踏得格外严重。 　　甚至，苹果的logo都被喷漆染上绿色！ 　　终于，有果粉们看到他们竟然得意洋洋地合影留念，看不下去，上前理论，双方从口舌之争，慢慢升级到肢体冲突，剑拔弩张。 　　所幸的是，警察第一时间赶到。 　　“呜呜～” 　　警车上的警灯，闪烁着红蓝光。 　　暴动被平息的新闻出现在今晚电视的画面中，陆飞摇晃着酒杯，嘴角微微上扬。 　　“多么美丽的风景线啊。” 　　“真的好诡异，这么多人，竟然突然出现在苹果公司捣乱？”伊凡卡瞥了眼他嘴角上扬的坏笑，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干的？” 　　“思路是我的，但不是我执行的。” 　　陆飞摇头晃脑。 　　“那这些人，从哪里找的？” 　　伊凡卡疑惑不解。 　　“当然是拒靠科赫家族帮忙，这些人都是环保组织正儿八经的成员。”陆飞抿了口酒。 　　“科赫家族？科氏工业集团？他们不是反对环保，怎么可能会支持环保组织！” 　　伊凡卡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正是因为反对环保，就更要支持环保组织，你难道不知道，摧毁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瓦解敌人，第一步就是要打入敌人的内部。”陆飞乐了。“科赫家族听取了我的建议，资助了不少极端环保组织，把成员扩大化，吸收了不少白左无业游民和网民。” 　　“怪不得他们的游行示威，根本不像我见过的那些环保组织一样。”伊凡卡感慨道，“你觉得这么做太过火了吗？就不担心会影响到你逼苹果环保的目的？” 　　“为什么担心？” 　　陆飞嘿然一笑。 　　环保可是政治正确的大问题，尤其对驴党而言，既是他们的核心口号之一，也是争取白左和中间选票的议题之一，哪怕做的再过火，驴党对议员们也会捏着鼻子替他们摇旗呐喊。 　　“如此这般，既能给苹果施压舆论压力，又能给环保组织泼脏水，让环保运动污名化，让人厌恶这群极端环保人士。” 　　“怪不得科赫家族愿意帮你这个忙。” 　　伊凡卡恍然大悟，眼神中充满崇拜。 　　“那还用说嘛，我这个可还是帮了科氏工业大忙，成功地转移走对化工石油污染的注意力，把舆论引导向了智能手机产生的电子垃圾上，查尔斯得请我喝酒！” 　　陆飞把红酒一饮而尽。 　　“这就是你对付的办法？用环保的负面影响来抵消乔布斯去世的正面效果？” 　　伊凡卡靠在他的怀里。 　　“这只是计划之一而已，要对付乔布斯这种情怀策略，只能用情怀来打败情怀。”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幸亏只有美利坚会买他的帐，欧洲、华夏可不吃这一套。” 　　“你是不是要回国了？” 　　伊凡卡眨了眨眼。 　　“我要马上回去召开逻辑发布会，乘胜追击，把苹果进军华夏市场的大门给堵住，成功的话，三到五年，苹果再也休想轻松地打入华夏市场。”陆飞眯了眯眼，“苹果让我在美利坚不如意，我就让苹果在华夏不如意！” 第789章 苏宁的背刺 　　回国之后，陆飞立刻就在京都大学举办了逻辑发布会，激情澎湃，狠狠打了波情怀牌。 　　终于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落了幕。 　　“各位，我们双十一见！” 　　话音落下，巨大的幕布上显示着logicX5的价格，8G，3599元，16G，4599元，32G，5599元，比iphone4s可要便宜。 　　伴随着章靓颖献唱中文版的《dream is possible》，陆飞下台，回到休息室。 　　就见徐磊坐着，满脸愁绪。 　　“你怎么来了？” 　　陆飞挑了挑眉：“出了什么事？” 　　“急事，我和镪东担心在电话里说不明白，我特意来一趟。”徐磊郑重其事。 　　“跟双十一有关？”陆飞追问。 　　徐磊点了下头，“苏宁要取消跟晶东的合作，自创电商平台，打算双十一自己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晶东现在不是已经上正轨了吗？” 　　陆飞摇了摇头。 　　“关键苏宁单干就单干吧，偏偏却特么地联合国美它们反咬我们一口！” 　　徐磊骂骂咧咧，火气很大。 　　继团购网站热潮退出，又兴起了家电业的网购狂潮，国美率先收购了库巴商城，苏宁强势推出易购商城，而像铛铛、飞虎乐购、新七天电器网等一批电商平台开通了家电业务。 　　传统家电零售渠道争霸的时代宣告终结！ 　　电商登场，飞购晶东以3C数码家电为核心主业，自然而然，挡了传统家电转型的路！ 　　线下和线上，注定要有一场殊死搏斗。 　　“张近东那边，就一点余地都没有？” 　　陆飞皱了皱眉。 　　“没有，吗的，张近东这个王八蛋，当初国美压着苏宁打，还不是靠我们才反败为胜，现在苏宁反超国美，黄光裕也被送进监狱，马上调转枪口对准我们，过河拆桥啊！” 　　徐磊脸色阴沉。 　　“呵呵，这不就是苏宁的老二打法嘛。” 　　陆飞看得很透彻。 　　当时全国3C数码家电的局面，国美是老大，苏宁是老二，晶东飞购只是老三。 　　苏宁当然要联合老三，扳倒老大。 　　但万万没想到，折腾了这么多年，利用“家电下乡”、“电脑进城”等政策红利，虽然如愿地击败了国美，营业额破千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家电龙头老大，但只是线下而已。 　　加上线上的市场，真正的老大是飞购！ 　　张近东憋屈啊！苏宁憋屈啊！ 　　合着忙活来忙活去，自己特么还是老二！ 　　于是延续策略，联合老三，扳倒老大！ 　　“怪不得苏宁、国美能不计前嫌，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徐磊咬了咬牙。 　　正因为飞购晶东过于强势，让苏宁和国美两大线下巨头结成了同盟军，共同向供应商施压，要求所有的家电商场都不许给晶东供货。 　　“镪东现在正在忙这件事，他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他目光期冀地看向陆飞。 　　“呵呵，不用担心，他们以为这就能断了我们的货源？”陆飞不屑一顾，“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扶持了这么多家电中小品牌，用淘宝网拉拢这么多家电厂商，难道是白干的嘛！” 　　“嗯。” 　　徐磊点了下头，示意继续。 　　“从今天起，晶东所有大家电保证比国美、苏宁连锁店便宜至少10％以上。” 　　陆飞眼里闪着精光。 　　徐磊倒吸一口气，10个点！ 　　毫无疑问，这是要掀起家电价格战啊！ 　　“既然他们都出招了，我们总不能被动挨打，要打，就一开始出重拳。”陆飞面色一冷。“另外，在全国招收5000名国美、苏宁价格情报员，每店派驻2名，搞个情报办。” 　　“好嘞！” 　　就对付国美苏宁，徐磊谈了很久，冷不丁地提道：“苏宁、国美这件事，易支付也掺合在里头，虽然它们的电商网站支持财付宝、企鹅支付，但对使用易支付有额外的补贴。” 　　“这个鹿云，又傍上家电电商的大腿？” 　　“可不是嘛，眼看团购网站不行了，立马就转向家电电商，真的是贼心不死。” 　　“不过结果都一样？他不会以为傍上家电网站就能东山再起？不会吧？” 　　陆飞语气里充满对鹿云的轻蔑。 　　“可不是！” 　　徐磊笑道：“没想到他在阿狸粑粑能折腾，离开阿狸粑粑更能折腾，还跟柳传智他们搞了个叫‘滴滴’的打车软件，听说柳传智的女儿都从高盛离职到滴滴上班，鹿云的想法估计和你一样，也想靠打车软件打开新的支付场景，给易支付多谋一条出路。” 　　“滴滴可以先放放。” 　　陆飞摆了摆手，“先对付苏宁、国美，对付了它们，自然也就对付了鹿云跟易支付。” 　　徐磊同样懂这个道理，不无赞同。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休息室。 　　这回的双十一，关系到logicX5，关系到逻辑，更关系到跟苹果、跟台积电的战争。 　　这是场可以输但绝对不能输的硬战！ 　　…… 　　发布会一结束，架不住京都大学的校领导的盛情邀请，和他们吃了顿便饭。 　　“老板，接下来我们回家？” 　　王贲坐在驾驶位上，看了眼后视镜。 　　“先不回来，火气有点大，找个泄火的地方。”陆飞喝了点酒，脸上微醺。 　　王贲听了地址，不再多问，默默地开车。 　　广播里，正播放着新闻： 　　“面对制裁大棒，逻辑毫不畏惧，今天的发布会上，logicX5搭载着自研的40nm祖龙芯片，功效超过苹果的A5处理器，GPU超越高通的骁龙系列，可以说是全球一流！” 　　“而且，代工这枚芯片的，既不是台积电，也不是三星，而是复芯和中芯，可以说，logicX5是目前国产化率最高的国产手机……” 　　“哔！” 　　陆飞随手关掉电视机，扭了扭脖子。 　　静候几秒钟，发现刘师师竟然没有过来帮自己按脖子，不禁回头望去。 　　阳光下，柔发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清新甜美的刘师师正蹲在飘窗，小心翼翼地捡起维秘内衣，装入篮子里，然后捧着巴黎世家那已经沾惹安慕希的残破丝袜，满脸心疼。 　　“你在做什么？” 　　陆飞随手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 　　刘师师抬起头，梨涡浅笑，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光泽，撩了下碎发，微笑道：“这个，我拿去洗一洗还可以再穿……你下次……” 　　说着说着，脸蛋发红。 　　“你很缺钱嘛？” 　　陆飞盯着看了一眼。 　　“没有没有……” 　　刘师师连忙摆手，“我怎么会缺钱呢……代言、电影、商演，我的出场费很高的！” 　　突然，她看到陆飞并没理会自己，而是上下打量，不知所措，双手不知该放到哪里。 　　“你啊你。” 　　陆飞咂摸着嘴。 　　“我看你刚刚那么喜欢，下次可以再穿给你看。”刘师师低着头，蹲下捡起掉落在地的内衣、丝袜，装进了篮子里。 　　“如果每次都穿同样的内衣和丝袜，再有兴趣也都没了。”陆飞笑道，“不就是图这点新鲜感嘛。” 　　“你喜欢什么，我就穿什么。” 　　刘师师红着脸，扭扭捏捏道。 　　“这么乖？”陆飞眯了眯眼。 　　“嗯。” 　　刘师师害羞地不敢张嘴，脸到脖颈都通红一片。 　　“那把这张附属金卡收了吧。” 　　陆飞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拍在桌上。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卡。” 　　刘师师连连摆手。 　　“怎么，不是听我的话吗？难道我给自己女人家用，还不可以？”陆飞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还说你不想要这份家用？” 　　“不……我要，我要就是了。” 　　刘师师急忙出声，然后看到陆飞盯着她，下意识地连忙捂住牙齿，生怕被对方嫌弃。 　　“我知你很节俭，但是既然作为明星，就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前两日被狗仔拍到，还因为穿搭朴素被嘲笑？” 　　陆飞一本正经道：“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公司给你打造的人设，你可是顶流女星、锦鲤女神，是人人都要拜的财神爷，福气神，怎么能朴素呢！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刘师师既委屈又感动。 　　“那这个行李箱，怎么处理？” 　　陆飞随时指了指摆在门口的行李箱。 　　刘师师揣着明白装糊涂：“行李箱啊，我平时出活动或者去公司带服装、化妆品用的行李箱，这个可比拎着包更方便……” 　　“撒谎可就不乖了，里面装的衣服，还有你用的那些化妆品，你很喜欢这些平价化妆品和衣服吗？”陆飞把眼睛眯了眯，“难道你的品牌代言合同里，没有日常注意事项嘛！” 　　“有啊！化妆品和衣服，这些都是赞助的……不花钱。”刘师师露出娇憨的笑容。 　　艹！ 　　我这么有钱，你竟然一点钱都不图我？？ 　　太不把世界级大富豪看在眼里吧！ 　　陆飞差点气笑了：“过来！” 　　刘师师放下篮子，轻手轻脚地坐在他的腿上，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 　　“你这么拼命攒钱干嘛，给父母买房子？还是投资？”陆飞皱了皱眉。 　　“那还要谢谢你。” 　　刘师师低眉顺眼，小声说出口。 　　“谢谢我？为什么要谢我？” 　　陆飞疑惑不解，自己也就在她的生日上送了一套豪宅而已，当然不像李泽凯那么恶心，月供按揭，把人给套牢在房子上。 　　“因为你之前一直提醒我们，与其把钱放在银行，不如多买房子，多买黄金，所以我把赚来的钱都拿来买房子。”刘师师顿时露出财迷的眼神，“现在涨了好多啊，嘻嘻！” 　　“怪不得都嫌弃我的附属卡，涨了多少，是不是反过来可以包养我？”陆飞打趣道。 　　“没多少，嘿嘿，没多少。” 　　刘师师看到陆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吓得她越说越小声，垂着头，不敢吱声。 　　“能不能让我可以自豪地说一句，我女人的钱够我用一辈子？”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 　　“我的还不够。”刘师师乖巧地给他剥葡萄，“媛媛姐，比我们有钱。” 　　“那你想不想像她一样有钱啊，小财迷？”陆飞吃下她喂的葡萄。 　　“你给的够多了。” 　　刘师师抽了张纸巾。 　　李飞吐出籽，“你怎么这么乖呢。” 　　“那是陆大哥对我太好了，谢谢你。” 　　刘师师霞飞双颊。 　　“怎么好了？”陆飞玩味一笑，“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谢的没头没尾，这次又谢什么？” 　　“唔，这次逻辑品牌主题曲的MV，媛媛姐说是你专门选我和恬恬，我还以为会选亦飞呢。”刘师师面带笑容。 　　“我不捧你，捧谁啊。” 　　陆飞捏了捏他的下巴。 　　逻辑品牌主题曲MV分为国内海外两个版本，海外是景恬，主题是钢琴少女逐梦。 　　国内是刘师师，内容是芭蕾舞少女拼搏，之所以国内选刘师师，除了借逻辑的名气和流量，继续强推她，也是用她的流量反哺逻辑。 　　刘师师一言不发，只往他怀里钻得更紧。 　　现在她已经是整个汉唐，乃至整个华娱最红的顶流女星，虽然商业价值还不是最高的，但流量绝对是最高的。 　　今年暑期档的两部电影，《绣春刀》拿下了1.3亿，《分手合约》的票房有也有6000万左右，不但巩固了“锦鲤女神”的人设，而且博得“曾丽接班人”的名头。 　　而这一切，全靠眼前的男人！ 　　“媛媛有没有说你今年拿什么影后视后啊？”陆飞啄了啄她布满草莓印的天鹅颈。 　　“媛媛姐说今年是金鸡奖，我在《绣春刀》里的演技虽然有进步，但还不适合拿金鸡影后，拿了容易树大招风。”刘师师说道。 　　“聪明，没有被冲昏头脑，这个金鸡影后拿了烫手，你非但得不到赞美，很有可能会被灌上‘最水影后’的名头。” 　　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失落，陆飞嘴角一翘，“不过金鸡拿不到，拿明年的百花不就行了，你不会嫌再拿一次百花影后吧？” 　　“怎么会！” 　　刘师师又激动又惊讶，“我真的可以吗？” 　　“本来不行，可谁让你这么乖呢？” 　　陆飞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床上，“师师，你知道为什么找你拍MV吗？” 　　刘师师略微迷茫地摇头。 　　“因为你是四个里面最会跳舞，而且最懂芭蕾舞的。”陆飞笑道，“来个一字马看看。” 　　刘师师看着他嘴角的坏笑，隐约明白，施展芭蕾的柔韧性，红着脸来了个一字马劈叉。 　　“真乖。” 　　“陆大哥，我会一直这么乖下去，啊！” 第790章 电商三国杀 　　第二天，飞购宣布晶东商城在3C数码家电上大减价，比苏宁、国美的价格至少低5％，最低的，更是达到了15％。 　　一石，激起千层浪！ 　　鹿云收到消息，立马意识到这是个把苏宁、国美拉到易支付阵营的机会，立刻打电话，找上张近东，寒暄了一阵才说出口： 　　“晶东这是要跟苏宁打价格战啊。” 　　“是啊，飞购真的是大手笔，为了对付苏宁，竟然一口气降价这么多，砸这么多钱。” 　　张近东拿着手机，不禁感慨道。 　　苏宁跟国美一样，主打线下，主要的模式就是线下开门店，品牌入驻交租金，再用付款周期赚现金流差额，去投资物业。 　　但电商越发强势崛起，商家线上开店，消费者直接下单，没有了其他中间商赚差价。 　　唯一的中间商，只有电商平台！ 　　本来跟电商一比，多了人力、房租、地推、水电等成本，3C数码家电的价格又让电商透明化，直接危害到线下的价格体系。 　　更何况，隔三差五的低价促销活动。 　　虽然跟晶东合作，既发表过供货商，又当旗舰店，但远远不如自己单干，自立门户！ 　　“不知道张总打算接下来怎么应对？” 　　易支付作为苏宁、国美的合作伙伴，鹿云问得并不突兀，毕竟团购网站这条线断了。 　　现在，就指望打车软件和家电电商。 　　“还怎么应对，都打到了家门口，当然是应战，苏宁易购所有产品价格不求低于飞购，但必须低于晶东，我准备对外保证，但凡在苏宁易购上的价格比晶东贵，我们就差价两倍赔！”张近东也不隐瞒，语气里透着自信。 　　“张总，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对抗晶东，恐怕还不够。” 　　鹿云一本正经地提醒。 　　“鹿总觉得哪里不妥？” 　　张近东皱了皱眉，虚心地跟他请教。 　　虽然鹿云在时的阿狸粑粑，面对陆飞、刘镪东的飞购晶东，斗天斗地，屡战屡败，但也有丰富的失败经验，值得他这个后来者参考。 　　“价格战是电商相争最常见的手段。” 　　鹿云说道：“争什么？自然是流量，是用户，也就是销售额，大部分的活动都是赔本赚吆喝，但晶东赔钱跟苏宁赔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张近东好奇道。 　　“对晶东来说，烧钱大减价是给平台引流，用户不仅可以在晶东上买家电，还能买其他东西，也可以导流到飞购，甚至美团。”鹿云提醒道，“苏宁易购的品类就太单一。” 　　“唔，鹿总说的有道理。” 　　张近东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管飞购，还是晶东，是全品类电商平台，而苏宁本身是卖家电的公司，苏宁易购的主业就是数码家电。 　　跟晶东打价格战，这么大的流量，苏宁可把握不住，准确的说，转化率并不高。 　　“关键苏宁有很强烈的刻板印象，一提到苏宁，就只想到家电，就算‘双十一’，能跟晶东，在3C数码家电上拼个你死我活，但晶东可以从母婴、图书、百货，反哺自己。” 　　鹿云作为过来人，提醒说：“苏宁易购要做大，就必须撕掉家电的标签，既要品类扩张，延伸到图书、百货、酒水、食品领域，也要开放平台招商，把整个平台规模扩大。” 　　“可是就半个月的时间，临时招募也招不到多少商家。”张近东不免犯了难。 　　“既然苏宁易购支持易支付，我肯定会全力帮忙，我公司里有不少从阿狸粑粑离职的员工，他们手上还有不少的商店资源，可以整理出一份名单，提供给苏宁易购。” 　　鹿云信誓旦旦道。 　　“那最好！那最好！最好能是那种可靠诚信的，我不能砸了苏宁的招牌。” 　　张近东不无激动。 　　“这就需要苏宁易购对第三方卖家有个自己的筛选，实在不行，干脆就不做C2C，就做B2C，就跟晶东一样，当然，这需要从长计议。”鹿云暗戳戳地留了个心眼。 　　现如今，懂得打造世界级电商平台的，除了陆飞、刘镪东他们，也只有他了！ 　　人的价值，往往在于不可替代性。 　　苏宁、国美，太特么需要自己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张近东话里透着一丝感激。 　　“客气，我这都是经验之谈，毕竟苏宁易购办得越好，易支付也能越好不是吗？” 　　鹿云叹了口气。 　　“如果鹿总不管易支付，我倒希望能请你来管理苏宁易购，可惜，我知道鹿总肯定不会答应。”张近东给他扣了个高帽，“那就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能不能请鹿总做个顾问？” 　　张近东沉吟片刻，发出邀请。 　　鹿云刻意推脱了几下，才勉为其难地“要考虑考虑”，让易支付跟苏宁的合作关系，更上一层，但还没有到独占支付接口的地步。 　　陆飞，你以为把我赶出阿狸粑粑，就能赶绝我啊！早晚有一天，我会王者归来！ 　　就在当天，苏宁在官网上发出通告： 　　“苏宁易购招募第三方卖家，条件如以下：所有在苏宁上线的第三方卖家必须是一年以上的注册公司……” 　　“刷单一经查处永久性封闭……” 　　与此同时，苏宁总部上下4000名员工接到加班通知，为了即将到来的价格战做准备。 　　内部准备就绪之后，张近东在微博上，以苏宁董事长的身份，@刘镪东以及飞购，毫不客气地回应晶东的大减价： 　　“苏宁易购所有产品价格必低于晶东，任何人发现比晶东高的，立马调价，双倍赔付！” 　　刚一发布，国美紧跟而上，迅速跟进。 　　这是国内线下家电零售巨头第一次自己搞电商平台，并向线上的龙头老大发起挑战。 　　一时间，整个电商业内掀起波澜。 　　阿狸看到苏宁、国美等挟大势对付飞购晶东，但不敢明着跳出来，怕遭到陆老爷的记恨，于是暗戳戳投入价格战，暗中搅局。 　　在舆论上，也是力捧苏宁、贬损晶东。 　　面对气势汹汹的包围之势，刘镪东并没有放在眼里，在微博上回了一句： 　　“苏宁、国美是还是小孩子，跟晶东不是一个量级的，我们非常不想以大欺小。” 　　“刘总还是莫要六年级笑五年级，晶东确实很大，但苏宁并不小！”张近东立刻回怼。 　　两人在微博上针锋相对，渐渐发展到了两家的口水战，狠狠地给两家平台赚足了眼球。 　　“镪东，你啊。” 　　海龙大厦办公室内，陆飞摇头失笑。 　　“陆总，我就是受不了张近东那小人得志，还有鹿云贼心不死的样子，要不是我们，苏宁能有今天！”刘镪东撇了撇嘴。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陆飞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该加大力度，给我狠狠地怼苏宁，怼国美。” 　　“啊？” 　　刘镪东一愣。 　　陆飞摸了摸下巴，“最好能在微博上，跟张近东多对线，把晶东跟苏宁、国美要打点电商价格战的话题，炒得越热越好！” 　　刘镪东顿时领悟，“陆总，您是想我们搞一出家电大减价的戏码，专门给消费者看？” 　　“要让消费者觉得在这场价格战里可以捞到大便宜，有了这种消费心理，就能激起他们的消费欲望，就能让他们多买晶东、飞购的东西。”陆飞眼里闪着一道道精光。 　　“没问题，这个套路我们对付阿狸粑粑的时候常用，真的是太熟练了。”刘镪东笑道。 　　“不管跟苏宁怎么打，我们都不吃亏。” 　　陆飞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虽然3C数码家电是晶东的主营业务，是最大的盈利板块，但不是唯一，而恰恰，不论是国美，还是苏宁，3C数码家电就是唯一！ 　　战术层面，飞购晶东此次的价格战圈定在3C数码家电上，这是苏宁的核心业务。 　　战略层面，用自己份额较大的业务拖传统巨头们的线下门店下水，这是苏宁的要害。 　　线上打线下，就像山上打山下一样！ 　　一旦开打，晶东都立于不败之地。 　　即便输了，晶东无非是损失了3C数码家电这一块份额，美团、飞购、淘宝仍然多点开花，更别说，有逻辑的logicX5兜底呢！ 　　而作为苏宁、国美在线上渠道还未成熟的情况下，贸然将线下数千家门店拉入价格战，其结果可想而知，必定是吃亏到底。 　　“陆总，我有预感，今年的GMV很有可能要创纪录，可能会打破千亿。” 　　刘镪东话里有一股自信。 　　“你也这么觉得？”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以目前的用户数量、交通运输等电商所需的情况来看，刘镪东郑重地点了下头。 　　“那就好好地放这把火！把火烧起来！” 　　陆飞笑道：“我看，该给张近东打一个电话，这戏一个人唱是唱不好，最少要两个！” 　　晶东打响了价格战的两个多小时内，后台数据就显示预售额猛涨了十多个亿。 　　苏宁则线上线下完美联动，同样取得了同比增长超12倍的业绩，两家的网站访问量均达到了历史最高点，成功地将消费者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线上。 　　得了甜头的晶东和苏宁，愈发不可收，而且将套路升了级，遇到机会就百般挑衅。 　　刘镪东和张近东，不仅在多个公开场合相互叫板，刘强东甚至在央妈节目《遇见大咖》中直言，老家宿迁仍有国美、苏宁店，是飞购、晶东的耻辱。 　　苏宁则每次也都心领神会，巧妙配合，霸气回应，双方的言论多次登上媒体头条。 　　“惨烈”的假象是演给吃瓜群众的，但背地里双方赚足了眼球，同样都赚得盆满钵满。 　　眼看两家吃净好处，国美自然不干。 　　于是，本来是楚汉争鼎，变成了三足鼎立，慢慢地，美团、阿狸也参与到其中。 　　在越演越烈的交锋中，苏宁适时出击，通过官方微博宣布发起“平京战役”，为双十一造势，“双十一”这一天，又是一场恶战。 　　堪比去年千团大战的一场血战！ 　　午夜，灯火通明。 　　就见电视画面里，徐磊站在启动器按钮的装置前，此刻大屏幕的画面，瞬即切换到钟表的动图，秒针一秒一秒地走。 　　“现在让我们倒数5个数。” 　　“五！四！三！二！一！！” 　　李虹大声道：“双十一正式开始！！” 　　在按下按钮的刹那，显示屏丝滑地切换到新画面，像老虎机一样的卡通机器，一连串10位数的“0”，突然间，起了变化。 　　9秒，1亿！ 　　2分钟，10亿！ 　　不停跳动的数字，闪闪发光。 　　突然，犹如一道霹雳，于无声处炸响。 　　“怎么会这么快！” 　　“飞购晶东今年的增长速度不对劲！” 　　“太不对劲！” 　　鹿云深深吸几口，遥控器紧紧攥在手里，当看到才5分钟，飞购的整体销售额俨然要破20亿，整个人猛地一哆嗦，脑子就一个念头。 　　我原本以为这已经是电商最好的时代。 　　想不到，现在才仅仅是电商时代的开始！ 　　眼睁睁地看着电视上的数字，不费吹灰之力，10分钟之内，就已经蹿到了40亿大关。 　　鹿云痛了，酸了，麻了，还有悔了。 　　我真傻！真的！ 　　我特么就不该把阿狸粑粑拱手让人！ 　　终于撑不住，把频道换到蓝莓台。 　　此时，蓝莓台合作的天猫淘多多直播，销售额在15分钟里，勉勉强强有20个亿。 　　紧接着，是30分钟左右，破36亿。 　　“还好，还好。” 　　“表现得差强人意。” 　　“呵呵，换上孙彤雨、蔡崇鑫，就以为阿狸粑粑能好转啦？就以为他们能带领阿狸粑粑，反超美团，重返华夏电商第二嘛！” 　　“等着吧，等着你们来求我重新出山！” 　　鹿云深深吐了口气，被飞购晶东刺激的血压，慢慢地回落，默默安慰自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做好心理假设，恢复往日的神采，去看美团、铛铛、亚马逊、苏宁等公布的实时数据。 　　与此同时，也关注着易支付的用户活跃度、当天使用次数等指标，但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明明搭上了国美和苏宁，这个数据—— 　　怎么还是涨得这么慢呐！ 　　鹿云带着疑惑的心情，仔细观察，突然注意到在苏宁等深度合作的家电电商的支付窗口，【优惠推荐】选项里，多了个企鹅支付。 　　不是财付宝！是企鹅支付！ 　　“特么的陆飞！我qnmd！”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两眼圆蹬，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打给张近东，兴师问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耳畔边，传来冰冷冷的机械女音。 　　心里，一抽又一抽。 第791章 形势所迫 　　“震惊！飞购晶东双十一单日GMV破1000亿大关，为华夏电商平台首次！” 　　“华夏电商平台双十一整体销售额累计近1500亿，飞购旗下的飞购、晶东、美团、淘宝等多平台，占5/4之多，创历史记录！” 　　“双十一家电三国杀大战落下帷幕，苏宁、国美与晶东，没有输家，都是赢家，消费者得到实惠，电商、家电企业得到实绩。” 　　“logicX5无愧国货之光！百万台87分钟全部售罄，晶东作为独家首发平台，正在全力补货，据逻辑公司有关人士透露，或将在12月上旬，在线上全平台开售。” 　　“……” 　　陆飞坐在办公室里，翻着关于飞购、逻辑和企鹅在双十一取得的捷报，嘴角上扬。 　　特别是看到企鹅支付，在这次双十一中所占的比例，第一次冲入了40％的大关。 　　而借机攀附苏宁、国美的易支付，算盘珠子又一次打错了，被挤到只占0.05％的【其他】里面，可以说，鹿云的计划算是破产。 　　“张近东还算识时务，知道跟我们打配合，可以让苏宁易购赢得更多，而不是跟鹿云召瞎掺和。”徐磊翘起二郎腿，不无得意。 　　“夫妻尚且有吵架的时候，床头吵完床尾和。”陆飞笑道，“晶东跟苏宁再怎么吵，也不是鹿云这么一个外人可以随便插足的。” 　　“苏宁可不会无缘无故地抛下易支付，选择企鹅支付，你是不是给他开什么条件？” 　　徐磊好奇地眨了眨眼。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飞神神秘秘道：“顺便跟他讲，晶东跟苏宁之间就没必要争，电商真正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蛋糕以后只会越来越大，与其现在就抢蛋糕，倒不如一起做蛋糕，他听进去了。” 　　“可不是！” 　　徐磊耸了耸肩。 　　“生意人都贼着，谁赢他们帮谁。” 　　陆飞嘿人一笑。 　　就在双十一造势期间，苏宁、国美等家电企业组建的同盟军，头部一开始很坚定，但架不住腰部或被威胁，或被收买，或被诱惑，倒戈向晶东，人心不齐，队伍就散了。 　　尤其是国美、苏宁跟晶东打得“眉来眼去”，赚得盆满钵满，也就默契地唱起双簧。 　　嘴上全是恨意，心里全是生意！ 　　“不管怎么说，这次晶东的3C数码家电业务能赢，头功就多亏了逻辑！” 　　徐磊不无感慨道：“乖乖，logicX5首发的100万部被秒光了不说，以前的lphone5、lphone4、logicX4，在这次大减价活动里卖了差不多几十万部，还只是晶东一家的数据。” 　　“还不多亏了美利坚的打压。” 　　陆飞定睛瞧向纸上，逻辑仅手机一项，在飞购、晶东、美团的双十一活动上，销量就超过了350万台，还不算平板、耳机、电脑。 　　“你们的产能能跟得上吗？” 　　徐磊好奇不已。 　　“你以为比亚迪在豫南的超级代工厂是摆设吗？不过，三班倒是肯定少不了了。” 　　陆飞想了想，打个电话给孙红军。 　　“陆总，产能绝对没问题！” 　　一接通，孙红军信誓旦旦地保证。 　　比亚迪，再加上逻辑自己的代工厂，日均产能最高可以达到30万台，剩下的产能再分配给神舟、天宇、小米等，而平板和电脑—— 　　有部分，调配给了湾湾的HTC和和硕。 　　而晶圆代工方面，宁远舍近求远，反正打死也不找台积电，在营收经济上实施封锁！ 　　“好！”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 　　“陆总，iphone4s销售情况怎么样？” 　　孙红军打听着。 　　“销量还不如小米、神舟，不到20万台，只有11万左右。”陆飞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跟我们预料的差不多，‘天线门’、‘大肠门’，再加上之后召回的区别对待，苹果手机在国内彻底失去了人心和口碑。” 　　孙红军先是兴奋，又无奈道：“不过便宜了三星，白白帮三星剪除了一个劲敌。” 　　“不急，一个一个来，苹果、台积电之后，就该轮到三星了。” 　　陆飞不以为意，没把三星代工放在眼里，即便得到了EUV光刻机，照样看不上。 　　以32纳米制程为例，三星的良率仅有58％，而复芯的已经高达82％。 　　由于技术积累上的差距，三星无论功耗、散热还是良率，都落后于复芯。 　　而且缺少像梁孟松、胡正明这样的技术领军人，面对越来越高的制程工艺门槛，三星内部力不从心，已经滋生急躁的情绪。 　　内斗，甚至对内、对外数据造假。 　　“嘿，是这个道理。” 　　孙红军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在电话里聊到苹果在乔布斯死后的消息，随后问到逻辑在欧洲市场的销售情况。 　　“形势一片大好，很快我们就可以取代诺基亚，成为欧洲手机市场占有率第一！” 　　孙红军激动不已，多亏了陆老爷和微软玩了一出特洛伊木马的把戏，收购了诺基亚。 　　自从诺基亚被收购之后，外行领导内行，内部瞬间混乱不堪，本来跟安卓、IOS一较高下的MeGoo系统，遭到雪藏，导致诺基亚跟英特尔合作破裂，关系恶化，微软手机操作系统的芯片不是用现成的高通，就只能找AMD这些芯片公司，重新设计，少说也要两年。 　　两年，足以让智能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足以让欧洲市场，彻底改朝换代！ 　　“诺基亚的芯片代工订单拿下了吗？” 　　陆飞帮微软拿下诺基亚，可是事先商量好，诺基亚的订单得匀给复芯一部分。 　　“台积电的那部分都换成复芯了。” 　　孙红军得意洋洋，实际上没有陆总跟微软的约定，也自信能从台积电那里抢到手。 　　毕竟没人会拒绝“40/45nm成熟工艺＋info先进封装”的套餐，这可是极致性价比！ 　　“台积电又少了一个客户。” 　　陆飞一脸坏笑。 　　“陆总，我们还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三星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像在配合我们跟台积电打价格战，也在抢台积电订单。” 　　孙红军也跟着坏笑起来。 　　“喔，三星？” 　　陆飞挑了挑眉。 　　“可能三星是为了报复台积电从它那里抢走iphone4s的订单。”孙红军推测道。 　　“看来三星或许想继续‘杀死宝岛’的计划。”陆飞想到大陆半导体把在台积电的订单，有部分转给三星，给了三星底气和机会。 　　“该，陆总，台积电真的活该！” 　　孙红军撇了撇嘴。 　　三星当初气势汹汹地针对宝岛半导体。 　　先灭宝岛的Dram内存芯片，要不是自家的长江存储，纵横捭阖，先收购华亚科，再联合南亚科，收拢扶持了一批濒临崩溃破产的企业，宝岛的Dram产业链土崩瓦解。 　　面板产业也一样，要不是宸鸿面板和京东方驰援，宝岛的面板行业也是损失惨重。 　　而在三星对付台积电、联电这批晶圆代工上，逻辑的供应链订单那也是源源不断输血。 　　“早晚有一天，台积电会主动地跟我们和谈的，到时候，我要章忠谋，亲自到我的面前投降！”陆飞眼神犀利，语气坚定。 　　而后，问向孙红军： 　　“一审判决的结果出来了吗？” 　　…… 　　宝岛，下了一整天的雨，天空灰蒙蒙的。 　　台积电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无法到场的，几乎所有高层悉数到场，目光一致地投向主位的章忠谋，就见他脸上阴沉沉得滴出水： 　　“我想你们都知道了吧。” 　　“一审判决，我们输了。” 　　“章总，我们必须马上提起二审诉讼，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认了！” 　　蒋尚义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无不赞同蒋尚义的主张，但蔡力行心里有疑虑道： 　　“关键问题在于，如果官司还在美利坚法院打的话，就凭我们的人脉资源，根本赢不了陆飞，本来以为逻辑被制裁，美利坚政府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想不到会这么偏袒他！” 　　“是啊，把官司放在美利坚，失算了！” 　　“早知道，还不如在我们法院打官司呢！” 　　“现在放马炮，有什么用。” 　　顷刻间，被陆老爷的关系网深深震撼到的台积电高管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 　　“好了！” 　　章忠谋眼睛嘴角抽动，如果说他跟复芯开战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那一定是选错了主场，“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继续上诉吧。” 　　“是。” 　　众人结束争吵，异口同声。 　　章忠谋环顾四周，一个个或沮丧或低落，哪怕是负责对战复芯的蒋尚义，也忧心忡忡。 　　判决结果一出，士气果然受挫！ 　　但不仅仅是官司输了，更主要的是，台积电下半年，几乎连续6个月里，营收一直在下滑，本以为投靠了苹果，能指望上苹果。 　　万万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市值的雪崩。 　　而对岸的复芯，却在蒸蒸日上。 　　背靠逻辑、神舟、比亚迪等这么多相关联的合作企业，这一次，逻辑在双十一大放异彩，占着订单大头的逻辑，自然也足赚的盆满钵满，就连中芯，也分到了一大块肉。 　　才一年的工夫，就从被台积电连续打压的阴影里走出来，结束内乱，重新振作。 　　果真让中芯缓过来，那岂不是白打压了！ 　　他很急！台积电也很急！时不我待啊！ 　　“苹果这一次的订单有多少？” 　　章忠谋目光直直地看向蒋尚义。 　　“暂时定在200万片。” 　　蒋尚义露出尴尬的脸色。 　　“这么少！比上一批还少50万片。” 　　蔡力行失望透顶，这一点根本不够台积电塞牙缝，更别说解燃眉之急。 　　“唉～” 　　蒋尚义为难地替苹果解释。 　　且不说华夏市场，就在欧洲市场，逻辑首倡环保概念，组建type－C接口统一标准联盟。 　　逻辑的绿色环保口号，恰恰跟跟欧洲近期的‘环保运动’不谋而合，比如德国崛起的绿党，以致于逻辑手机在欧洲非常热销。 　　而苹果的境遇，恰恰相反！ 　　舍不得lightning接口，三番四次地推脱没有加入type－C接口统一标准联盟，之后又在苹果总部，爆发了跟环保人士的激烈冲突。 　　舆论上，遭到了狠狠地声讨。 　　借乔布斯之死，好不容易才压下“大肠门”，很快就爆发出了“接口门”，比起卫生问题，环保这个意识形态问题，则更加严重。 　　“库克怎么说？” 　　章忠谋眉头皱成了一团。 　　“库克说，iphone4s的销量可能至少下调500万部，真正的转折要等到明年上半年。” 　　蒋尚义解释道：“逻辑手机明年就得不到运营商的支持，一定会滚出美利坚，空出来的市场份额，苹果能占一大块，我料想最迟明年的苹果发布会，就是台积电翻身的日子。” 　　“蒋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蔡力行瞥了眼同样脸色不悦的章忠谋。 　　蒋尚义不解道：“什么意思？” 　　“明年的苹果发布会，那岂不是要等到6月份！在此之前，我问你，台积电怎么熬！” 　　蔡力行两眼圆瞪，兴师问罪。 　　顷刻间，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第三季度、第四季度，台积电的营收和盈利毫无疑问地双双下滑，等到2012年苹果发布会，就意味着明年的第一季度、第二季度的财报，只会越来越难看，同样意味着—— 　　台积电连续亏损了一整年！ 　　到时候，股价会跳水到什么地步？ 　　哪怕是章忠谋能压得住管理层，但董事、股东们呢？他们一定会找管理层讨个说法！ 　　“章总，我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个，还有三星，三星这个狗崽子反咬我们一口！” 　　蔡力行提醒了一句。 　　“哗哗哗。” 　　内忧外患之际，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样的安静，只听到屋外传来阵阵雨水拍打的声音。 　　突然间，冷不丁传出一个声音： 　　“如果我们跟陆飞求和吗？” 　　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章忠谋，全都投降这个主张议和的投降派身上。 　　重新投入逻辑供应链的怀抱？ 　　“不行！” 　　蒋尚义摇头拒绝：“你们忘了陆飞提的那两个条件了嘛！撤销对梁孟松的指控，支持复芯入股ASML，求和，就是在饮鸩止渴！” 　　“如果可以二选一呢，梁孟松必须离开复芯，但可以支持复芯投资ASML？” 　　面对高管的建议，蔡力行琢磨道：“我觉得可以让梁孟松留在复芯，但绝对不能让复芯入股ASML，哪怕是一股也不行！” 　　“有《瓦纳森协议》在……” 　　蒋尚义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又怎么样？复芯得不到EUV光刻机，但是可以得到浸润式DUV光刻机，以梁孟松的才干，拿到了浸润式DUV光刻机还了得！” 　　蔡力行眯了眯眼。 　　章忠谋心领神会，梁孟松是个大才，但终有一日，会遇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局面。 　　因为对岸没有媲美ASML的光刻机！ 　　没有先进光刻机，复芯就永远落后于台积电，眼下主流是40/45nm工艺，这种差距还不明显，等到28nm、14nm、7nm呢？ 　　没有浸润式DUv光刻机，没有EUV光刻机，以后能依仗的只有三星、台积电和英特尔，就不会再出现现在这种被卡订单的事！ 　　“或许，可以跟复芯谈一谈。” 　　章忠谋沉吟了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792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直到傍晚，才停了雨，冷风一吹，飕飕的寒流顺着窗户的细缝，吹入暖洋洋的室内。 　　床上，一片狼藉，泥泞不堪。 　　高媛媛梳洗打扮一番，穿着酒红色的长裙，套上纯白皮草外套，站在全身镜前。 　　凹了一会儿造型之后，目光移向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陆飞，就看他拿着手机，在阳台上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呼出一口一口白汽。 　　今晚即将举办2011年华夏十大品牌年度人物盛会，也是央妈筹办的人物评选颁奖典礼，档次类似于CCTV年度十大经济人物。 　　飞购、企鹅、逻辑、复芯、长江存储、新狼、网艺等等，陆飞名下大多数都拿过奖。 　　而这一回，终于轮到她代表汉唐领奖。 　　榜上有名的，有刘镪东，本来已经代表飞购领过奖，但这一次双十一，飞购晶东销售额破千亿，举国震惊，无论如何都得颁奖！ 　　同理的还有梁孟松，跟台积电的国际诉讼中笑到最后，他跟复芯，值得这个奖。 　　除此之外，孙红军在内，逻辑、华为、中兴等公司话事人，也上了榜。 　　这一届，可谓是含陆量十足！ 　　10个获奖嘉宾里有5个跟陆老爷直接或间接相关，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届。 　　“阿嚏！” 　　陆飞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挂断电话，就匆匆地从阳台走了回来，拉上了窗门。 　　“外面那么冷，还非要去外头去打。”高媛媛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刚刚谁打来的电话，连我也不能听啊？” 　　“这不怕影响你休息嘛。”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出电话来自工信部电子司司长，在复芯跟台积电这一场耐力赛里，台积电终于先熬不住了，托人向逻辑请求和谈。 　　“和谈？” 　　高媛媛疑惑：“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还要托电子司？” 　　“因为我在美利坚的时候，已经给过台积电最后一次和谈的机会，可惜他们不珍惜，现在哪还有脸找我，只能找工信部求求情。” 　　陆飞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那你答应了？” 　　高媛媛拿出围巾，给他围上。 　　“怎么可能，都说了是最后一次。” 　　陆飞不屑一顾，“之前对我的警告示好爱搭不理，现在台积电订单丢了，营收降了，股价跌了，官司输了，才想到要求和，脸呢！” 　　高媛媛看着他的神情，用手虚点了下他的额头，“说谎！你明明希望跟台积电和谈。”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飞笑眯眯道。 　　“哼，当然看得出来，我都跟了你十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高媛媛娇嗔地白了眼。 　　“从个人角度，我是懒地跟台积电和谈，但从公司、从领导、从国家的层面考虑，必须跟台积电握手言和，关系闹僵，只会白白便宜了三星、英特尔它们，那句话怎么说的……” 　　陆飞牵着她的手，离开卧室。 　　“只讲团结，莫讲分裂。” 　　高媛媛莞尔一笑。 　　“不过团结归团结，就是台积电给的条件，实在太没有诚意了，其心可诛！” 　　陆飞冷冷一笑。 　　“还是坚持要梁孟松离开复芯？” 　　高媛媛陪着他走下楼梯。 　　“不，台积电愿意让梁孟松留在复芯，但不愿意支持复芯投资ASML，这帮家伙，还真够精明。”陆飞话里透着不满。 　　高媛媛问道：“怎么静明了？你的底线不是梁孟松能继续留在复芯吗……” 　　“此一时，彼一时，在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之前，如果谈到这种程度，我绝对会答应，但现在判决结果出来了，我们胜诉！那可就不一样了，梁博士已经能留在复芯，怎么能当条件！台积电无非想拿长期诉讼威胁我罢了。” 　　陆飞撇撇嘴，“这是认输和谈的态度？” 　　“领导是不是劝你答应？” 　　高媛媛歪着脑袋，眨了眨眼。 　　陆飞点了下头，“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妥协，台积电想继续，我奉陪到底，不管是二审、终审，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输！” 　　“所以你回绝了？” 　　高媛媛看到大门敞开，别墅外停着一辆漆黑的凯迪拉克，两人一前一后，钻入其中。 　　“那也没有，毕竟要给领导一个面子。” 　　陆飞慢悠悠地说出口，让电子司把自己的条件转告给章忠谋，除了给梁孟松公开道歉，收回“台积电叛徒”的诋毁之外，就是必须支持复芯投资ASML，当然入股不是直接入股。 　　而是让台积电吃下ASML的股份，再转让给复芯至少3％到4％的股份，暗中过渡。 　　光刻机获取优先权，并不奢求，也不奢求EUV光刻机，但至少给复芯两台浸润式光刻机，否则的话，休想拿到逻辑产业链订单。 　　“台积电会同意吗？” 　　高媛媛看他揉着自己鼻梁的晴明穴。 　　“很难，但我必须咬死。” 　　陆飞眼神坚定，台积电之所以答应把梁孟松留在复芯，肯定有人已经想明白了。 　　虽然卡不住梁孟松这些人才，但在光刻机、刻蚀机这些硬件设备，完全可以卡住复芯的咽喉，只有不入股AMSL，只要得不到先进的半导体生产设备，工艺永远处在落后。 　　恰恰，28nm制程以下的技术难度越来越大，今后高端晶圆代工，全球只怕就三四家。 　　不像现在，还能找英飞凌当替补。 　　“……” 　　高媛媛紧握着他的手，给与无声的支持。 　　“不过章忠谋这个老狐狸失算了，我从来就没指望一条路走到黑，就指望着ASML。” 　　陆飞笑道：“水木大学的光刻厂方案，我投资了，中微半导体的浸润式DUV、EUV光刻机项目，也在研发，三条路，总有那么一两条能解决卡脖子的问题！” 　　“辛苦了，累坏了。” 　　高媛媛看着他满眼血丝，心疼不已。 　　陆飞摇了摇头，“还好。” 　　“唔，和谈在什么时候？在不在平安夜、圣诞节这两天？”高媛媛目光中充满期许。 　　“我让他们在平安夜之前必须给我准确的答复，而且不是在电话里，而是章忠谋必须亲自到大陆跟我谈！投降要有投降的样子！” 　　请章汝京来旁观的念头在大脑里一闪而过，陆飞沉吟片刻，最终打掉了羞辱的想法。 　　“那谈完以后我们休息一下，放松放松。”高媛媛提议道。“去看电影怎么样？” 　　“什么电影？”陆飞侧目而视。 　　“你忘了？《环太平洋》首映礼啊，定在圣诞节，也算是贺岁档。”高媛媛轻轻地揉着他的额头，“不准推脱不去，不准说没空。” 　　“去！当然要去！” 　　陆飞嘿然一笑，“这个项目也算是我主持的，何况是国产首部硬科幻巨制呢。” 　　…… 　　宝岛，台积电的大楼灯火通明。 　　自从遇上了复芯这个劲敌，公司就颁布了“夜莺”计划，24小时不间断工作制度。 　　996？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啊！ 　　至少是007！钱越多，肝越硬！ 　　董事长办公室里，已经头发花白的章忠谋，顶着两个厚厚的眼袋，喝了口浓咖啡。 　　“陆飞来信了，两个条件我们必须都答应，而且要我们公开给梁孟松道歉，还要让我们从明年ASML的光刻机份额里，挤出2台给复芯，呵呵，不允许是二手的！” 　　“章总，我们不能答应！” 　　蒋尚义坚决持反对的态度，但蔡力行截然不同，“唔，章总，我们不妨答应下来。” 　　“给梁孟松，给这个叛徒公开道歉，你疯啦！这会让员工们怎么想！” 　　蒋尚义瞪大眼睛，本来复芯、三星都在重金挖人，如今有梁孟松这个榜样，台积电的人才流失只会越演越烈。 　　“别忘了一审判决结果，法官判我们侵犯了梁孟松名誉权，必须公开道歉声明。” 　　蔡力行不以为然，既然都不要脸地求和，妥协地让梁孟松呆在复芯，道个歉又算什么？ 　　要钱，还是要脸！ 　　“力行，说说你的意见。” 　　章忠谋左看看，右看看。 　　“既然我们是主动地找陆飞和谈，我们就要争取跟逻辑冰释前嫌，争取重新拿回逻辑供应链至少3成的订单。”蔡力行建议说，“有了逻辑带头，华为、展讯、神舟这些公司才会跟台积电恢复正常的生意往来，才能解除对岸的半导体产业对我们的封锁，才能彻底扭转现在，甚至是将来台积电的营收，还有市值！” 　　“这只是摆脱逻辑供应链的阵痛期而已。”蒋尚义提醒说，“章总，如果真让复芯入股ASML，没了设备的后顾之忧，又有梁孟松这批人，这简直是养虎为患啊！” 　　“难道你以为章总和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吗，问题的关键在台积电同意复芯投资ASML，ASML就一定能接受复芯吗？” 　　蔡力行冷冷一笑。 　　“你想让我们拒绝中东财团入股ASML一样，明面上支持复芯，但让三星、英特尔出面逼迫AMSL拒绝复芯，说这个意思吗？” 　　章忠谋猜到了他的目的。 　　“没错。” 　　蔡力行信誓旦旦地说服他们。 　　英特尔不允许复芯这么牛逼的存在！ 　　三星也不允许复芯这么牛逼的存在！ 　　哪怕是三星、英特尔都同意了，只要有《瓦森纳协议》在的一天，美利坚、欧盟也不会批准复芯入股ASML的投资计划！ 　　“但显然陆飞也知道，所以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我们台积电先吃下股份，再转让给复芯，这一招就可以绕开美利坚、欧盟的审批。”蒋尚义翻了翻白眼。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想投资ASML的不只我们几家，但如果有第四方参与呢，如果能说服ASML把入股名额限制到只有4个呢？”蔡力行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嗯，继续说。” 　　章忠谋隐隐猜到了他的计划。 　　“4个名额里，英特尔、三星和我们台积电首先占3个，剩下的一个，我建议让给中东财团。”蔡力行郑重其事道。 　　“让中东财团顶替复芯。” 　　章忠谋眼神微微闪动。 　　“听说中东财团已经说服了英特尔，同意做中间人介绍投资ASML，最近，正在接触三星，我料想三星很有可能也倒向中东财团。” 　　蔡力行伸出两根手指，“即便我们支持复芯，那也是2票对1票，只能说我们尽力了。” 　　“可如果陆飞说服了三星呢！” 　　蒋尚义不无担忧，比起中东财团拿钱砸的豪爽，逻辑供应链的订单更具诱惑力。 　　台积电既然能为了订单，倒向复芯。 　　三星又何尝不可呢？ 　　“不会，我相信三星不会答应！” 　　蔡力行笃信道：“而且我们可以把复芯投资ASML的消息放给中东财团。” 　　顿了顿，“章总，陆飞跟中东那边的关系可非常密切，迪拜甚至给他送油田、送豪宅、送豪车，既然如此，干脆就让中东财团去说服陆飞，让复芯退出，把名额让给他们。” 　　“万一中东财团退出呢！” 　　蒋尚义阴沉着脸。 　　“蒋总，你觉得中东财团会退出吗？” 　　蔡力行一脸坏笑地盯着他。 　　章忠谋摇了摇头，陷入思考。 　　比起复芯，以特许半导体为核心组建的中东财团，确实对台积电毫无威胁，反而会是ASML的一大助力，因为EUV光刻机的研发和生产太特么烧钱了，恰恰傻大户有的是钱。 　　而且，舍得砸钱！ 　　相应的代价，也不过少了几台EUV光刻机、DUV浸润式光刻机的份额罢了，但光有硬件设备没用，除非有复芯那么多的人才，除非中东财团跟复芯变一伙，深度合作。 　　“把这个方案放会上讨论讨论吧。” 　　章忠谋扶了扶眼镜。 　　“章总……” 　　蒋尚义还想再劝。 　　“力行，在讨论之前，你去跟中东财团对接，把消息透露给他们，再摸一摸他们的底。” 　　章忠谋又交代蒋尚义，去跟英特尔、三星、ASML通通气，把入股名额限定在4个。 　　事实上，就是内定给中东财团。 　　“是，章总。” 　　蒋尚义余光里注意到蔡力行阴恻恻的笑意，眉眼抽动，真的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如果一切都能顺利办妥的话，我们在考虑和谈，要不然，我宁肯不要让台积电重新回归逻辑供应链，让台积电继续亏损下去！” 　　章忠谋的话外之音，相当明显。 　　那就是，宁予傻大户，不给陆老爷！ 第793章 入股ASML的关键一步 　　12月1日，燕京。 　　章忠谋带着蔡力行等人，踏在了内地这一片久违的土地上，直面着工信部的大楼。 　　这些天，在台积电的穿针引线之下，在英特尔等多番施压之下，ASML终于妥协，把大股东的投资名额缩减至4个，实际上就只有一个，在中东财团和复芯之间，2选1而已。 　　“章总，我们该进去了。” 　　蔡力行轻声地提醒了一句。 　　章忠谋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会议室，就见工信部的副部长、电子司司长等领导悉数在场，面带微笑，陪着一个面容端正的男人，那张面孔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自然是陆老爷的脸。 　　“看，说来，就来了！” 　　领导们哈哈大笑，像撮合男女相亲的媒婆一样，洋溢热情地给双方介绍彼此。 　　“章总，神交已久，今天终于一见啊。” 　　陆飞主动地伸出手。 　　章忠谋握了握，“我也很早就想见陆总一面，年纪轻轻，就闯了这么大的事业。” 　　双方表面笑嘻嘻，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心里早就止不住大骂，MMP！ 　　“坐，都坐！” 　　工信部的领导们充当着斡旋的中间人，边吩咐上茶，边说道：“台积电和复芯都是华夏晶圆代工的佼佼者，也是华夏半导体在世界立足的重要力量，之前虽然因为一点小摩擦闹过不愉快，但我想既然今天聚在这里，肯定是奔着握手言和、力求团结去的，你们两边应该都是这个意见吧？” 　　此话一出，就奠定了整场谈判的基调—— 　　以和为贵！ 　　“台积电主动向我们提出和谈，愿意来到大陆，我想一定是带足了诚意。” 　　陆飞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章忠谋也不藏着掩着，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玩什么聊斋，点了下头，“复芯提的两个和解的条件，我们开会讨论了之后，决定答应下来。” 　　“喔？” 　　陆飞、孙红军等人对视，诧异不已。 　　做好了各种应对的策略，但万万没想到，台积电竟然选择了看似软弱但聪明的选择。 　　“我们可以向梁孟松公开道歉，挽回他的声誉，甚至可以赔偿他名誉损失费，我们也可以从台积电明年的份额里，匀出两台两台浸润式光刻机赔给复芯，但是！” 　　章忠谋诚意满满，但突然为难道：“让台积电支持复芯投资AMSL这件事……” 　　“台积电还是不愿意吗？” 　　孙红军阴沉着脸，复芯投资ASML是整场和谈的核心条件，这一条谈不拢，还谈个毛！ 　　“不，台积电当然愿意帮复芯入股AMSL，得到更先进的光刻机设备，但问题在于，现在ASML招股发生了大的变化。” 　　蔡力行如实说出，“陆总这边还不没有收到了ASML和中东财团的消息吗？” 　　不但知道，还知道是台积电捣的鬼！ 　　陆飞故意没有挑破，“最近确实收到类似的消息，可这跟和谈的条件有什么关系吗？复芯要的是台积电收购AMSL的股份，也就是由你们代买，再转让给我们，至于入不入股AMSL，要不要跟中东财团竞争最后的名额，又有什么必要呢？” 　　“呃，陆总，AMSL招股上面有规定，我们的股票有限售期，需要等上三年。” 　　蔡力行内心狂笑，表面无奈。 　　“之前AMSL招股可没有这些，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投资限定条件？” 　　陆飞挑了挑眉，这群老帮菜为了阻止复芯进入AMSL，可真是煞费苦心！ 　　什么招都想得出来了！ 　　这不跟开考之前，临时修改考题一样嘛！ 　　“陆总想知道的话，恐怕要问ASML了。” 　　蔡力行心里不免得意，“当然，如果您愿意等个3年年，我们也可以接受。” 　　孙红军冷冷一笑，3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有太多未知的变数，台积电分明是拖延战术，没准三年里，复芯出现在制裁名单上。 　　“各位领导、陆总，你们看与其让复芯这么干等3年，倒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 　　章忠谋满脸严肃地建议道。 　　“章总有什么好主意？”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英特尔已经明确站队中东财团，我们台积电则全力支持复芯入股AMSL，这样的话，就是一票对一票。” 　　章忠谋语气认真说：“接下来，事情就明了了，只要谁能争取到三星的支持，谁就能入主AMSL。” 　　“呵呵，章总难道不知道现在三星跟逻辑之间的关系吗？”陆飞阴阳怪气了一句。 　　“陆总，我了解李健熙会长这个人，一笔归一笔，绝对不会一笔纠纷，影响另一笔合作。”章忠谋大大方方说，“而且我愿意出面，以台积电的名义帮复芯一起游说三星。” 　　“三星现在当家的是李在镕，想要说服他，只怕没这么容易。”孙红军摇头失笑。 　　“复芯手上又不是没有可以谈的筹码！” 　　蔡力行提醒说复芯完全可以利用逻辑的官司和订单，毕竟三星跟逻辑在全球的官司总赔款，已经高达二十多亿美刀，不看在生意的份上，单单是减免赔款的份上，也会答应下来。 　　说归说，但心里却不坚信三星不会同意。 　　“台积电这次没白来，既自己和解，又想帮三星劝我们和解，怎么，给三星做说客？” 　　陆飞收敛笑容，铁青着脸。 　　“不，我们怎么会是三星的说客呢？” 　　蔡力行矢口否认。 　　谈判渐渐地陷入到僵持阶段，谁也不肯多让一步，眼看走向朝着破裂的方向而去，工信部的领导们及时站出来打圆场，劝说双方： 　　“我们不希望看到内部相互倾轧的情况，那只会亲者痛，仇者快，白白地便宜了国外的晶圆代工，这样吧，双方就各让一步。” 　　电子司司长递来请求的眼神，“陆总，我们作为东道主，复芯是不是先表示一下？” 　　陆飞完全一副照顾领导的样子，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就退一步，条件可以改，这第一，就是以后不再追究梁孟松的问题。” 　　不等章忠谋回答，就听电子司司长冷不丁提醒一句：“现在梁博士已经是工程院候选院士，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选拔当院士。” 　　你们挖人才可真下血本啊！院士！ 　　章忠谋又是记恨又是妒忌梁孟松。 　　但转念一想，如果台积电放弃了二审诉讼，今后再想针对梁孟松个人，就难于登天。 　　“可以。” 　　得到他的指示，蔡力行点了下头。 　　“另外，如果复芯投资ASML失败的话，我要台积电，还有说服AMSL，一起给中微半导体提供浸润式光刻机的专利技术授权。” 　　陆飞伸出第二根手指。 　　“你们想要造光刻机？据我所知，中微半导体还没有研发出65nm干式光刻机吧？” 　　章忠谋不免感到意外。 　　“没错，我们还停留在90nm干式光刻机，所以我们需要AMSL、台积电提供光刻机的专利技术，让华夏企业自主生产，本来我们计划是找尼康、佳能合作。” 　　陆飞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中微半导体研发出65nm干式光刻机的消息，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就像给华为mate60的麒麟9000S芯片由谁代工的一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出手，悄悄地保证消息不泄露。 　　工信部等领导们有不知情，也有知情，很快就猜到了陆飞的用意，投去鼓励的眼神。 　　“这个，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章忠谋和蔡力行等人说着悄悄话。 　　“你觉得呢？” 　　“章总，我觉得可以答应他们。” 　　“呵呵，你就不怕他们真的造出浸润式光刻机，甚至是EUV光刻机？” 　　“怎么可能呢！您也知道造光刻机的难度有多大，哪怕给他们一套完整的图纸，他们也无法自主制造出一台光刻机，更别说造出EUV光刻机，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说的也有道理。” 　　章忠谋就是太清楚光刻机制造的难度，才没有一口回绝陆飞的条件。 　　要知道最先进的EUV光刻机包括超过10万个零件，4万个螺栓、3000条线路软管，总长超过两公里，设备重达180吨。 　　光给三星的那台试验机，就需要40个集装箱、20辆卡车和三架货机，仅调试时间，就长达一年。 　　而在这10万个零件中，一些特殊零件非常复杂，比如紫外光源和光学镜头等，蔡斯公司提供生产镜头、各种反光镜和其他光学元件，目前世界上没有任何公司可以模仿。 　　卡住了光学镜头，量国产光刻机也造不出来，他打心底里，就不认为大陆能凭一己之力，在不借助国外的情况下，能搞出光刻机。 　　“可以，但能不能说服ASML，我们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证。”蔡力行又点了下头。 　　“还有，我们还希望邀请贵公司的林本坚博士来大陆来，协助光刻机的研发项目。” 　　陆飞敲了敲桌面。 　　章忠谋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好意思，陆总，林本坚博士早就从台积电退休了，我们不能替他做出，能不能重新出山，要看他本人的意愿。” 　　陆飞也不强求，改成了让台积电帮复芯跟林本坚牵线搭桥，说服出山的工作他们来办！ 　　章忠谋当然是不愿意让浸润式光刻机之父林本坚出山，那不像梁孟松一样资敌了嘛！ 　　不能给大陆半导体任何领先的机会！ 　　只要能控制了所有的技术瓶颈！ 　　“我要的就这几个条件，不过分吧？” 　　陆飞左看看，右看看。 　　“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还要跟公司里商量，可能需要经过董事会的决议。” 　　章忠谋喝了口水。 　　工信部领导们看向陆飞，见他没有异议地点了下头：“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应该能在在24号以前给出准确的答复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双方握手言和，接着陆飞目送章忠谋等人先行离开。 　　电子司司长纳闷不已，“你们这既要林本坚，又要AMSL和台积电提供光刻机的技术专利，复芯到底是要投资AMSL，还是要自己独立地研发光刻机？” 　　“为什么两个不可以同时有呢？”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嘶，全都要？” 　　工信部领导们或多或少感到惊讶，怎么夜没想到陆飞的野心和贪心竟然这么大！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们肯定要有自己国产的光刻机，如果能拿到浸润式光刻机重要的技术资料和专利，别的不敢保证，中微半导体研发的时长可以提前，也许三年，也许五年，就可以有生产45nm，甚至是28nm的浸润式光刻机，我们自己的光刻机！” 　　陆飞把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一嗓子，把工信部的领导们的情绪也给调动了，一个个热血澎湃，副部长笑道： 　　“你呀你，总是给我们搞出一个新花样！” 　　“台积电之所以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提供技术材料，原因我很清楚，就是觉得我们没这个能力！”陆飞板着脸，“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们恰恰有人才、有资金、有决心！” 　　“好！听着提气！” 　　副部长露出满意的笑容，让他有困难就找电子司，电子司解决不了就找工信部，工信部还解决不了，那就再往上报，毕竟—— 　　造出光刻机，光靠一家公司是不够的！ 　　需要的是整个产业链！10万个国产零件！ 　　“所以你压根一开始就没想入股ASML对吧，为的就是光刻机的技术资料？” 　　电子司司长恍然大悟。 　　陆飞点了下头，“也可以这么说。” 　　电子司司长并不觉得遗憾，“其实入股AMSL也不错，可惜便宜了中东财团。” 　　陆飞和孙红军相视一笑。 　　不管中东财团，还是复芯，都是自己人！ 　　本来复芯入股AMSL，就是为了让三星和台积电阻止复芯而不得不拉拢中东财团。 　　实际上，即便复芯成功入股AMSL，但ASML的光刻机设备未必就能运到华夏大陆。 　　美利坚、欧盟可以卡码头，可以卡销售许可证，有的是手段让复芯得不到光刻机。 　　只有跟中东财团在新加坡的晶圆代工基地，才是复芯最稳妥最先进的代工厂。 　　“老孙，接下来就看你的，记得作戏作全套，不要给台积电、三星看出破绽。” 　　陆飞拍了拍孙红军的肩膀。 　　工信部等领导们都投去好奇的目光。 　　演什么戏？ 　　自然是拉拢三星的戏码！ 第794章 改变游戏规则 　　棒子，汉南洞。 　　“怪了，怪了。” 　　李健熙疑惑地把文件放下，自言自语。 　　“爸爸，什么‘怪了’？” 　　李在镕毕恭毕敬地给他倒上茶。 　　“英特尔支持中东财团，台积电支持复芯，三星明明是他们入股AMSL的最关键一票，可我为什么感觉中东财团和复芯对我们的拉拢一点儿也不积极，反而有一种事先商量的感觉，配合默契？” 　　李健熙紧皱着眉头。 　　“爸爸，不管是配合也好，还是巧合也罢，总之我们绝不能让复芯入股AMSL！” 　　李在镕急道：“就算复芯有梁孟松、有胡正明，只要没有最先进的光刻机，也不可能研发出最先进的制程工艺！” 　　“复芯研发不出，难道三星就能研发得了吗！”李健熙两眼不禁圆瞪。 　　李在镕愧疚难当，抓了抓膝盖。 　　三星不仅仅在成熟工艺的良品率上低于台积电、复芯、英特尔，甚至不得不沿用霓虹祖传传统，数据造假来掩盖三星拙劣的晶圆代工水平，而且在先进制程突破上陷入难题。 　　完全是缺少梁孟松、胡正明这样的技术领军人，才导致技术积累上的差距，才导致三星无论功耗、散热还是良率，都落后于复芯。 　　要设备有设备，要钱有钱，就是没人才！ 　　“当然要支持中东财团，但三星也不能因为拒绝而得罪复芯，我们必须想办法拉拢。” 　　李健熙眯了眯眼。 　　“拉拢？拉拢复芯！” 　　李在镕一怔，怎么反而要拉拢复芯！ 　　“愚蠢！” 　　李健熙看他一脸茫然，训斥道：“中东财团虽然收购了特许半导体，马上要入股AMSL，得到了采购光刻机的机会，但芯片代工这东西光砸钱是不够的，要砸数学家、物理学家、工程师，要砸人才！” 　　狠狠瞪了眼不成器的儿子，“如果让中东财团跟复芯达成合作，由中东财团提供设备，由复芯提供人和技术，你猜是什么结果！” 　　李在镕恍然大悟，接着感觉到一股寒意。 　　一想到复芯肯定会拉上中芯，而中东财团又掌握特许半导体，三家联手，又有陆老爷和中东傻大户的“钞能力”，蕴藏的潜力足以颠覆现有的晶圆代工格局，甚至可能超过台积电、英特尔，至于三星，自然遥遥领先！ 　　“爸爸，不能让中东财团和复芯合作！” 　　沉吟半晌，他立刻回答道。 　　李健熙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呵呵，现在复芯需要拉拢我们，何尝我们不需要拉拢复芯，呵呵，复芯已经跟台积电和解，我们不能再让复芯倒向中东财团。” 　　“可陆飞跟中东那边的关系……” 　　李在镕张了张嘴，人在中东那可是贵宾待遇，而他们，正跟逻辑打二审官司呢！ 　　“愚蠢！” 　　李健熙没好气地瞪了眼，“如果不是你坚持重启‘杀死湾湾’计划！硬要趁着复芯跟台积电火拼的时候横插一脚，抢台积电的订单，挖台积电的人，台积电又怎么会被逼到死角，到了不得不跟复芯求和的地步呢！愚蠢！” 　　方案可是您批准了啊！ 　　李在镕缩了缩头，郁闷至极，但不得不背下这口黑锅，父亲的过错是儿子的责任。 　　“计划终止吧，台积电都跟复芯和解了，光靠三星一家，不足以打压台积电。” 　　李健熙兴致阑珊地摆了摆手。 　　“是，爸爸！” 　　李在镕苦笑连连，折腾了大半年，万万没想到竟逼得台积电低头，竟白白便宜了复芯。 　　“接下来，想尽办法，抢在中东财团前面跟复芯建立战略合作关系。” 　　李健熙毫不犹豫地开出条件，复芯主要是出人，三星可以出钱出设备出场地，研发出的制程工艺技术共享，甚至三星晶圆代工的产能可以优先给逻辑，价格方面也给予最优惠价。 　　“这……这……” 　　李在镕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异常。 　　“没有这个、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中东财团和复芯搭上线！”李健熙沉下脸。 　　“是……” 　　李在镕强挤出笑容，心里暗骂一句： 　　西八！ 　　本以为可以拿捏陆飞，想不到反过来被陆飞给拿捏了！ 　　…… 　　“据悉，台积电和复芯就梁孟松诉讼一案，双方已初步达成和解，不再提交二审。” 　　“世界半导体史上大冤案！梁孟松非台积电叛徒，也非湾湾半导体叛将，工信部电子司司长表示：梁孟松博士为两岸芯片代工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助力了华夏科技的发展……” 　　“台积电正式发表道歉声明，公开向梁孟松，并愿意为此赔付巨额的名誉损失费！” 　　“台积电宣布将重回逻辑供应链，继iphone4s销量不如预期之后，全球火爆的logicX5能否扭转业务颓势的台积电呢？” 　　“逻辑供应链的含金量！台积电当天开盘迎来本月度最大涨幅，收市前猛涨6个点！” 　　“……” 　　复芯明面上跟台积电握手言和，但业内人都知道这场争斗里，复芯大获全胜！ 　　狠狠地给因为台积电的国际诉讼而陷入内部混乱的中芯，出了一口恶气，也给正在发育期的大陆半导体同行们注入一剂兴奋剂。 　　毫无疑问，复芯此时无论从实力上，还是名望上，都是国内的总扛把子。 　　而陆老爷，再次跌入神坛！ 　　“嗯，三成不要一次性都给，先给台积电一成的订单，剩下的等兑现了承诺再说。” 　　陆飞挂断电话，走了个闲庭信步。 　　接下来，不管是投资AMSL，还是独立自主研发光刻机，每一步都能走得格外悠然。 　　而且，还收到绝妙的好消息—— 　　梁孟松转正了，将有希望成为全国第一个由高精尖科技企业推选上的工程院院士！ 　　而不是酱香型人才！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 　　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嘴里哼着《空城计》，陆飞小有得意地走下楼，就撞见高媛媛坐在沙发上，抱住双膝。 　　“怎么了，谁惹咱们高总不高兴啦？” 　　“咦，你看出我不高兴了？” 　　高媛媛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惊又喜。 　　“那可不，往常下班的时候，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去抱华华，今天却在看电视。” 　　陆飞笑道：“还这么心不在焉。” 　　高媛媛饿撅嘴，“好吧，我是很不高兴，我不想让华华看到妈妈不开心的样子。” 　　“那我就想办法让你开心起来。” 　　陆飞坐到她旁边，揽住她的腰问：“来，说说吧，到底是哪个不开眼地惹你了？” 　　“还能有谁，张伟平呗！” 　　高媛媛拿起苹果，咬上一口。 　　“他？” 　　陆飞挑了挑眉。 　　“我们不是参加《环太平洋》首映礼嘛？《金陵十三钗》跟我们撞档，比《环太平洋》早10天上映。”高媛媛咀嚼着说。 　　“张伟平搞小动作了？” 　　见她递来苹果，陆飞也咬上一口。 　　“那倒没有，他直接来了一个大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敢的，突然给我们9家院线发短信，要求《金陵十三钗》的电影票涨价。” 　　高媛媛一念至此，抿了抿嘴。 　　张伟平竟然要求院线，一线城市的票仓最低票价涨到40元，二线城市涨到35元，三线城市涨到30元，比原来平均都贵上5块。 　　这也就算了，居然胆敢要涨分账比例。 　　票房分成，从原来的43％，提到45％。 　　“呵，这个张伟平，胆子真不小。”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胆子一直都不小，无非靠着章艺谋，改变游戏规则，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高媛媛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票房分账最早要追溯到1995年上映的国产电影，《红樱桃》，在每100元票房里，首先要上缴5元的电影发展专项基金，以及3.3元的营业税，剩余部分再由制片方和影院双方按35％和65％的比例分账。 　　算得上是首开先河。 　　而后千禧年，伴随着章艺谋的异军突起，《英雄》、《十面埋伏》等电影的票房成功，增加了制片方的话语权，张伟平借势讨价还价，开始跟院线对线，重新商讨分账的规则。 　　在06年，《满城尽带金甲》的票房分账提高了42％，到了2008年，最终，光电总局发布文件，规定制片方原则上不低于43％、影院一般不超过50％，而《金陵十三钗》—— 　　就是第三次！ 　　可一可二，怎么能容许张伟平蹬鼻子上脸，再来第三回？真当院线是泥捏的不成！ 　　“其他院线怎么想的？” 　　“想让汉唐牵头，组织旺达、联和、新干线、金逸、大地、新影联、江浙时代、辽城北方8家院线，集体抵制《金陵十三钗》，坚决不让张伟平再次得逞！” 　　“呵，汉唐挑头？” 　　“对啊，他们说汉唐是全国第一的影视公司，也是重要的院线公司，该由我们出头。” 　　“算盘都打到我们这儿，这就是你不高兴的地方吧？”陆飞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 　　“有谁高兴被人拿刀使啊。” 　　高媛媛把苹果塞到他的嘴里。 　　“那你自己该怎么办了嘛？” 　　陆飞笑眯眯地吃着。 　　“反正我不出这个头，但到底站在哪一边，丽方和我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好站哪一边，正头疼着呢。”高媛媛左右为难。 　　陆飞带着玩味的口吻问：“张伟平针对院线，汉唐既有自己的院线，又是旺达、新干线的股东，为什么不站院线？” 　　“因为汉唐主要业务和营收是电影投资和制作呀，汉唐院线贵精不贵多，只占一小块，张伟平如果真的能把分账比例从43％，谈到45％，对整个汉唐的好处会更大。” 　　高媛媛一五一十地解释。 　　如今流量时代开启，视频网站、传统电视台之间的版权之争慢慢进入白热化，采购成本上涨，演员片酬上涨，营销费用上涨，电视剧、电影的制作成本，自然水涨船高。 　　而想电影能多挣钱，除了提高票价，就只有从院线那里拿到更高的票房分账，比如《金陵十三钗》，票房果真能达到张伟平预计的10亿，2％，那可将近2000万rmb！ 　　“我也能理解张伟平为什么要涨分账比例，《金陵十三钗》成本据说要6个亿。” 　　她往前一靠，依偎在他怀里。 　　“6个亿，呵呵，你信？《环太平洋》这样的特效科幻大片，也才9000多万美刀，6个亿左右。”陆飞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这年头，6个亿的电影是什么概念？ 　　都能拍《赤壁》上下两部！ 　　《流浪地球1》才3.5亿，《流浪地球2》虽然到处化缘，但总成本也才6个亿。 　　如果说《战狼2》、《流浪地球》系列对华语电影的贡献，不仅仅是压缩了流量演员、垃圾电影的生存空间，也让自诩大制作大投入的电影无所遁形，这么大的成本，结果就这？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我当然不信，张伟平那张嘴啊……” 　　高媛媛撇了撇嘴。 　　“不过可以放手让他去做，正好借力打力，《环太平洋》本来就比《金钗十三钗》更有资格要求涨价！我们的电影，可是好莱坞A级电影的标准！”陆飞把苹果啃得就剩果核。 　　“可那样的话，院线的日子就更难了。” 　　高媛媛叹了口长长的气。 　　全国大部分开业的影院，有七成处于亏损状态，因为这些影院每年卖出去的电影票都没法弥补自身的运营成本。 　　而这些收益还不错的院线，全年的票房收入中，扣去将近一半交给制片方。 　　剩下的钱里，有10％到20％用来缴纳房租，还有12％到19％的固定成本费用，最后留给影院的利润，可能只占了票房总收入的3％到10％，哪怕是靠着融创广场巨大的客流量，汉唐影院的盈利点也只有七八个点而已。 　　“你都说了，院线只是小头。” 　　陆飞摸了摸她的长发，“这件事就让张伟平跟那些院线去闹吧，你呢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就不做，不想表态就不要表态。” 　　“我就怕……” 　　高媛媛嘴唇蠕动了一下。 　　“怕有人逼你？呵呵，谁敢呐！” 　　陆飞冷冷一笑，“何况这种事，早晚会闹到电影局跟中影，童钢、韩三坪想不出来平事都不可能，交给他们来办就好了。” 　　高媛媛往他怀里挤了挤，就喜欢这种在他怀里的那种该死的安全感和依赖感，仿佛只要被他搂着，就什么烦恼都会迎刃而解了。 　　“唔，其实我在想，就没有什么双赢的法子，既能让制片方满意，又让院线没意见？” 　　“也不是说没有。” 　　“你有主意啦！快说，快说！” 　　“这事啊，得等到两边谈不拢的时候，找童钢、韩三坪他们谈谈，得电影局拿主意。” 第795章 对赌式阶梯票房分账 　　九大院线联手抵制《金陵十三钗》的涨价，闹得沸沸扬扬，从圈里，传到圈外。 　　彻底打乱了12月所有电影的上映计划和节奏，不少制片方和发行商都在观望。 　　如果张伟平能凭一己之力挑翻了9大院线，涨票价、涨分账比例，他们立马跟着喝一口汤，而如果败了，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但娱乐圈大部分都认为张伟平办不成，因为9大院线里有汉唐，汉唐的背后是陆老爷！ 　　陆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张伟平、章艺谋显然非常清楚不能得罪了高媛媛以及电影局领导，于是，在正式上映之前，在新画面举办了一场《金陵十三钗》看片会，邀请9大院线在内的百余名全国院线代表到场观看，顺便坐下来再谈一谈。 　　“高总。” 　　“陆夫人。” 　　高媛媛刚一下车，五湖四海的院线代表纷纷跟她打起招呼，不仅仅冲着陆老爷的名声，也是冲着她这个“华娱教母”，以及她背后千亿市值、华娱第一山头的汉唐。 　　“童局，韩董。” 　　高媛媛看到童钢、韩三坪等电影局、中影的领导竟然在门口迎接，倍感意外。 　　客套低寒暄了一下，余光瞥向戴着帽子的张伟平，对她是一脸的客气，甚至有点谄媚。 　　但对其他8家院线代表，没有任何的热脸，或许知道热脸会贴冷屁股，同样的，8大院线的代表没有给他好脸色，憋着怒气。 　　这么两拨人，被童钢、韩三坪等领导带进了会议室开会，屋内的气氛极其凝重沉闷。 　　高媛媛眼观鼻，鼻观心，不当出头鸟，就见童钢张嘴说：“张总，你们新画面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了啊，怎么能临时要求涨价呢！” 　　“嘿呦，童局，我也是没办法啊。” 　　张伟平叫屈道。 　　“呵呵，没办法？” 　　韩三坪白了眼，“《英雄》上映的时候，你要求涨价，《黄金甲》上映的时候，你又要求涨价，念在你跟艺谋也是在给华语电影商业化摸索路子，当时也同意了这个分账比例，怎么现在又变卦，又坐地起价了呢！” 　　“冤枉啊，领导，还有各位。” 　　张伟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能理解大家为什么不满之前有很多国产大片试图涨分账比例，但都你们被联合抵制了，所以《山楂树》、《三枪》的时候，我都没敢提，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顿了顿，“但此一时，彼一时，《金陵十三钗》总投资6个亿啊，我得收回本，我得挣到钱，我希望跟院线双赢，这才想涨票价、涨分账比例，要不像《赤壁》亏了怎么办？” 　　“那也有没有你这个涨法！” 　　高媛媛看向身边代表旺达影业的叶宁站了出来，斯斯文文的脸上充满着怒气。 　　“所以今天才把你们请来，你们都是专家，我先给你们看货，你们一看就知道这片子值不值，是不是能让你们今年大丰收。” 　　张伟平嘿然一笑。 　　“噗嗤。” 　　高媛媛摇头失笑，低估了他的脸皮。 　　就见一个个院线代表受不了他的厚脸皮，义愤填膺，摆出“你涨价，我拒放”的态度。 　　“各位，分账这个比例是一定要调整的，不调整不行！从投资到宣发，凭什么都由投资方一家承担的，大家既然是双赢，就应该风险差不多共同承担。” 　　张伟平委屈巴巴地看向高媛媛：“汉唐也投资制作电影，这一点，我想高总肯定理解我们这些制片方的难处对吧？” 　　好大胆，竟敢攀扯起我来了！ 　　高媛媛摇了下头，“我现在是以汉唐院线的身份出席这个会议。” 　　“没错，高总是代表汉唐院线而来的！” 　　韩三坪立马搭话，挡了回去。 　　“张总，一码归一码。” 　　叶宁冷冷一笑，“不要以为我们为了《金陵十三钗》，我们院线就喝西北风，不说下旬有高总的《环太平洋》，看看这个吧。” 　　说话间，把手机推到张伟平的面前。 　　高媛媛心知肚明，那是博纳群发给几大院线的短信，本来将在月底跟《环太平洋》同档的《龙门飞甲》，跳档到了12月15日上映。 　　也就是，正好跟《金陵十三钗》同一天上映，偏偏票价上，不升反降，A类城市30元，B类25元，其他20元，而且决不涨价。 　　“什么！！” 　　顷刻间，满堂哗然，议论纷纷。 　　有人自然欢喜，有人自然忧愁。 　　欢喜的是院线方代表。张伟平之所以敢叫板，无非是仗着章艺谋的票房号召力，以及《金陵十三钗》吸金能力，但倘若能找到替代12月中旬上映的《金陵十三钗》的电影，张伟平的谈判筹码，随之大大缩水。 　　而忧愁的，当然是张伟平。 　　“这算什么！这是博纳在打击报复！” 　　他被博纳偷袭，气得咬牙切齿。 　　“呵呵，张总，话说反了吧，分明是你新画面打击报复博纳在先，谁不知道这次《金陵十三钗》上映，就没有博纳旗下影院的份，要不然这次联合抵制的就不是9家，而是10家了！”叶宁冷不丁地嘲讽一句。 　　“那是因为博纳在《三枪》和《山楂树》的时候不遵守发行合同，不按时结票房款。” 　　张伟平气急败坏，“我真的觉得很寒心呐，我跟各位谈判，可不是只为我自己，是给所有制片人争点利益，我也没指着谁帮我，您瞧瞧，您瞧瞧，结果我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还有落井下石的。” 　　高媛媛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剥壳，一边冷眼旁观，此时此刻，整个谈判因为博纳的“背刺”，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僵持。 　　“够了！” 　　童钢敲了敲桌子，接着和颜悦色地看向“佛系”的高媛媛：“不知道高总的《环太平洋》，要不要涨价？要不要提高分账比例？”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 　　不仅仅是高媛媛有汉唐，更是背后的陆飞手握互联网资源，特别是美团的票务团购和影评系统越做越大，隐隐有赶超线下传统电影院线的趋势，他们夫妻俩的一举一动，足以改变整个娱乐圈的格局，就像开启流量时代。 　　刘师师，已经是顶流明星里的顶流！ 　　“对对，高总，《龙门飞甲》降价，《金陵十三钗》涨价，不知道《环太平洋》……” 　　张伟平一个激灵，寻求盟友。 　　高媛媛停下剥瓜子的手，环顾四周。 　　很明显，这是一个站队的问题。 　　倘若说不涨价，自然就站在院线方这边。 　　而倘若涨价，等于在支持张伟平为首的制片方，也等于站在院线代表的对立面，可偏偏她这次代表的就是汉唐院线来谈判的。 　　“高总，你只管说，童局说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电影局和中影会尽力支持。” 　　韩三坪压低声音，悄悄提醒。 　　之所以把皮球踢到高媛媛的脚下，并不是故意为难她，给童钢和他几个胆子都不敢呐！ 　　反而是向她卖好，让她当这个裁判。 　　高总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环太平洋》的票价，我和丽方她们商量过，无意涨价。”高媛媛摆了摆手。 　　此话一出，叶宁等院线代表面面相觑，露出满意而兴奋笑容，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 　　张伟平立刻像斗败的公鸡，颓丧下来。 　　但就在此时，高媛媛笑眯眯地看向童钢等领导，“但是，关于分账比例方面，我家那位和我，跟大家有不同的想法。”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高媛媛家那位还是哪位？陆老爷啊！ 　　“喔，陆总、高总有不同的想法？！” 　　童钢压下心中的惊讶。 　　“陆总平时这么忙的一个大忙人，竟然还抽空关心这件小事，真的是太打扰他了。” 　　韩三坪脸色一变，态度暧昧。 　　张伟平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就听高媛媛说：“他说好莱坞有3种分账模式。” 　　此刻，室内静悄悄，只有女人的声音。 　　好莱坞的分账模式，第一种跟现在华语电影一样，也是固定比例分账。 　　第二种，就是影院会支付一笔费用给制片方买断影片，然后这部影片的全部票房都归影院所有。 　　第三种，便是好莱坞最流行的分账模式，也就是阶梯式分账，随着影片上映时间变长，制片商分到的票房会越来越少，而院线分到的票房会越来越多。 　　“《环太平洋》在海外是阶梯式分账，在国内，我们也希望能走阶梯式分账。” 　　高媛媛拿纸巾擦了擦手。 　　张伟平心里不以为然，觉得与其瞎折腾阶梯式分账，倒不如支持他提高分账比例。 　　“我知道大家很不理解，但大家也知道，《环太平洋》的成本并不比《金陵十三钗》低，9000多万美刀的制作成本，三四千万的宣发成本，好莱坞A级大片的标准。” 　　高媛媛一本正经：“不像《源代码》，是标准的国产重工业科幻怪兽电影，一旦成功的话，对整个华语电影，对整个华夏电影行业有什么作用，我想不必我多说了吧。” 　　“是是，高总说的没错！” 　　童钢等电影局领导们无不激动。 　　《环太平洋》绝不仅仅在票房的意义，更在于“国产重工业”、“国产硬科幻”、“首部怪兽电影”等背后的意义，那可都是政绩！ 　　支持！必须支持！ 　　“虽说我们有信心保证赚钱，但我们希望趁着上映的热度，尽快收回成本，越往后，院线得到的分成会越多，我觉得阶梯式分账是一种对双方都好的双赢方案。” 　　高媛媛支持，自然也是因为阶梯式分账可以促使院线多多排片，尤其是那些上座率高的影片，为了挣钱，势必增加排片和场次。 　　“可高总，好莱坞的分账比例，一般第一周是制片方可以拿走80％的票房，但局里有规定，无论是制片方，还是院线，最高分账比例，不能超过50％。” 　　“是啊，高总，我们国内的国情，毕竟跟欧美不一样，阶梯式分账未必是件好事。” 　　“《环太平洋》，我虽然没看过成片，但我信陆总和高总的眼光，用不着阶梯式分账，我愿意涨一个点，44％，高总觉得怎么样！” 　　“……” 　　院线代表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高媛媛却不搭理他们，直直地看向童钢、韩三坪等人，“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冯导的《一九四二》，也是类似阶梯式的分账。” 　　“对，不过更像对赌。” 　　韩三坪点了下头，如实回答。 　　《一九四二》的分账模式，跟前世电影最流行的票房分法一样，《战狼2》、《流浪地球》、《你好，李焕英》这些也不例外。 　　3亿票房以内，发行方与院线方按照43％和57％来分账，超过3亿票房的部分，将按照45％和55％来分账，至于超过8亿票房的部分，则按照47％和53％来分账。 　　“这种是票房分账比例逐次递增，还有一种票房分账比例逐次递减，保证更多地回收成本，但大家放心，陆总和我选前一种分法。” 　　高媛媛信誓旦旦道：“理由很简单，我相信《环太平洋》的质量，我和陆总相信它会成为华语电影影史上首部破10亿的科幻大片！” 　　“嘶～” 　　话里的自信，让众人都不禁吸了口气。 　　“我的话讲完了，不知道哪几家院线愿意跟汉唐赌一把？”高媛媛眼睛从左到右一扫。 　　“高总，中影支持你！” 　　韩三坪第一个站出来。 　　旺达、新干线等汉唐持股的院线，一看中影比自己还要快地表忠心，立马表态支持。 　　紧接着，墙头草的其它院线代表也一个支持，高媛媛跟他们谈妥了对赌的分账比例之后，终于注意到全场尴尬又沉默的张伟平。 　　“张总说过《金陵十三钗》在国内票房预计有10个亿，既然这么有信心，不如就跟《环太平洋》一样，也跟我们赌一赌这种阶梯式分账模式怎么样？” 　　“这……这……” 　　张伟平张了张嘴，快速权衡利弊。 　　“这也是陆总的建议，‘灵活放映’，我们院线在完成《金陵十三钗》票房保底任务的基础上，超出部分就采用不同分账比例。” 　　高媛媛眼神里充满着不容置疑。 　　张伟平本想拒绝，但看到童钢、韩三等领导望向他，又看到院线代表盯着他，在众人的压力下，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低头接受。 　　“张总，如果觉得勉强，可以再谈。” 　　高媛媛眯了眯眼，磕着瓜子。 　　“没有，一点儿也不勉强，既然是陆总、高总的主意，那想必是极好的，我没意见。” 　　张伟平一想到陆老爷，浑身猛地哆嗦。 　　得罪他，哪敢啊！ 第796章 一拳轰开国产科幻大门 　　看片会结束之后，进去时有多么的剑拔弩张，出来时就有多么的和和气气。 　　新画面公司门口，已经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娱乐记者，统统被保安拦了下来。 　　一楼的大堂里，童钢走在最前面，左右站着高媛媛和韩三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今天的事，要感谢高总和陆总的出谋划策，要不是你们，恐怕这场研判不会这么轻易地收场。”童钢露出满意的笑容。 　　“童局太客气了，如果没有领导们的理解和，支持这种对赌式的阶梯票房分账方案，大家伙不一定能够接受。” 　　高媛媛提着手包，面带微笑。 　　可恶啊！ 　　张伟平紧跟在身后，心里无比郁闷。 　　本来想仗着章艺谋的大名，逼迫院线们妥协让步，毕竟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正以为游戏规则能按自己的预料再次改变的时候，想不到天降陆老爷和高媛媛，硬生生让谈判的走向按他们的意志走。 　　就在他腹诽时，韩三坪提醒道：“张总，这次可多亏了高总啊，谈判才这么顺利，《金陵十三钗》成功了，可得好好谢谢高总。” 　　坏了我的事，我特么还得谢谢她？ 　　“啊，对对对，谢谢高总，也谢谢各位领导。”张伟平低眉顺眼说了堆感谢的话，“15号那天，有空的话，请务必赏光参加《金陵十三钗》的首映礼。” 　　“片子今天已经看过了，就不必了。” 　　童钢等人摆了摆手。 　　看到高媛媛委婉拒绝，张伟平皮笑肉不笑，敢怒，但不过言，很气，但不敢骂。 　　韩三坪忽然想到什么，“童局，我倒是对《环太平洋》很感兴趣，到时候一起？” 　　“欢迎各位领导出席《环太平洋》的首映礼，对了，阿飞说他那天也来。” 　　高媛媛看似随意地说出口。 　　“喔，陆总也来！对，也对，这可是国产首部大投资科幻巨制，陆总怎么能不来呢？” 　　童钢和韩三坪等人面面相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个保证平安夜那天准时到！ 　　看着他们围着高媛媛恭维，张伟平感觉到被冷落、被忽视、被嫌弃，心里酸溜溜的。 　　什么特么的国产科幻巨制？ 　　he tui！自以为拍了部还算不错的《源代码》，就上天了？就能开启国产科幻大门？ 　　真以为能拍出像好莱坞一样的科幻电影？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还想票房破10亿？只有章艺谋有这个能力，只要《金陵十三钗》可以办的到！ 　　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张伟平大闹9大院线落下帷幕。” 　　“张伟平谈‘十三钗’分账之争：同行这是要灭我，可我不是为我一个人的利益，我涨分账比例，像冯裤子也说，后面一帮人会得益，结果我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还有落井下石的，整个儿丑态百出，我觉得很寒心。” 　　“《龙门飞甲》落井下石，《金陵十三钗》能否报仇雪恨，尽情期待15日首映。” 　　“《金陵十三钗》票价均涨5元，《龙门飞甲》均减5元，汉唐对此表示，《环太平洋》虽然是大投资重工业电影，成本高昂，但为了让更多影迷能感受到国产首部硬科幻电影的魅力，经讨论决定，决不涨价，且与美团有协议合作，赠送百万张19.9元优惠电影券。” 　　“《金陵十三钗》上映首日票房不敌《龙门飞甲》，以1900万成绩，略输300万。” 　　“惊曝！《金陵十三钗》、《环太平洋》与院线方达成共识，将启用好莱坞目前最流行的阶梯式票房分账方式，电影局局长童钢表示：这是对华语电影商业化探索的新尝试。” 　　“反超！《金陵十三钗》首周票房1.5亿，超过《龙门飞甲》，但距离新画面定下的10亿目标遥遥无期，张伟平：这才刚开始。” 　　“《环太平洋》不日将在平安夜首映，强势来袭，能否成为贺岁档最强影片？” 　　整个12月，娱乐圈里紧紧围绕着《金陵十三钗》、《环太平洋》、《龙门飞甲》的恩恩怨怨，疯狂吃瓜，话题带动持续的关注度。 　　《环太平洋》还在预售阶段，美团线上一周的黄金档电影券，几乎已经销售一空。 　　“有趣。” 　　陆飞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给《金陵十三钗》2周，票房也破不了4亿，我就知道张伟平这张大嘴巴只会说大话。” 　　高媛媛不禁幸灾乐祸。 　　“噢，你是不是很得意？” 　　陆飞低头翻阅着ASML投资的进度，三星行动诡秘，既在拒绝复芯，又在拉拢复芯，李在镕整个人得了精神分裂一样。 　　但从情报上，可以准确地读出，三星的那一票决定会投给中东财团，这就足够了！ 　　“那当然咯，这下好了，他的对赌输定了，汉唐院线也能多赚一点。”高媛媛笑道。 　　“那说明老谋子电影真不怎么样。” 　　陆飞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侧目而视。 　　“还好吧，不过最不喜欢为了制造噱头，故意搞一出激情戏，就贝尔跟倪尼那段，根本就没有必要，加了反而显得庸俗。” 　　高媛媛视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现在国产电影的通病吗？好像少了点青色镜头就不吸引人了，就能涨个几千万票房。”陆飞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 　　“反正《环太平洋》没这臭毛病，电影的看点就是明星、怪兽、机甲、硬科幻！” 　　高媛媛昂起下巴。 　　但从她自信的脸上，陆飞看到她隐隐有一丝担忧，“怎么了，你好像在怕什么东西？” 　　高媛媛靠在他怀里，“我不是怕，只是一点担心环太平洋会不会像金陵十三钗一样，票房没有达到10亿，我可是当着电影局、中影，还有那么一帮院线代表夸下口……” 　　“别担心，有我呢。” 　　陆飞抚摸着她的背，“票房绝对能破10亿，要是够不上，我补也给你补上去。” 　　窗外的天，慢慢地降下了飘雪。 　　雪，越下越大，到了12月24日，平安夜这一天，雪停下来了，但夜却特别的寒冷。 　　即便如此，融创广场也是人山人海，广场正中央立着一根巨大的圣诞树，霓虹闪烁。 　　到处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充满着浓浓的圣诞节气息，张海洋和王霜像四周的其他情侣一样，大手牵着小手，走入温暖的室内。 　　“你着什么急啊，还有半个小时才进场呢！”张海洋被拉着走上了自动扶梯。 　　“再晚就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抢前排的位子嘛，今天的首映礼肯定会来很多明星，微博上说刘师师也来！”王霜激动不已，“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搞到她的签名！快走！” 　　“好，好。” 　　张海洋无奈地陪着来到顶层的汉唐院线。 　　扶梯的尽头铺着红毯，一直延伸到影院里的检票口，右侧是供观众媒体的区域，左侧摆着各种都是《环太平洋》的海报、立牌。 　　就见不远处的柱子上，悬挂着的电视正播放《环太平洋》的预告短片，画面中，穿着装备的程龙、曾丽、景恬一一出现，各有特色的怪兽、机甲战士，映入到他的眼帘当中。 　　“哇！” 　　人堆里，家长带的小孩不禁惊叫一声。 　　张海洋同样看入迷了，左右张望，就见大多数都奔着《环太平洋》，毕竟《源代码》的成功，让影迷们对这部打着国产首部硬科幻的电影格外期待，而且票价比《十三钗》便宜。 　　就在此时，人潮里突然一阵骚动。 　　“师师，是师师！” 　　“蜜蜜！寻寻觅觅，不离不弃！” 　　“茜茜，我们亦见倾心，菲你不可！” 　　“咦，恬恬呢，怎么才三小花旦啊？” 　　伴随着刘师师、杨蜜和刘亦飞的同台出场，各家的应援粉丝之间相互摩擦，相互攀比，而他们的“主子”，同样在争奇斗艳。 　　预示着流量撕逼的时代，已经到来。 　　尖叫声一阵又一阵地传入到影厅内。 　　高媛媛和陆飞早早地入座，正跟童钢、韩三坪聊着怎么把阶梯式票房分账，像固定分账模式一样延续下去的时候，耳畔边忽然听到： 　　“陆总！高总！” 　　转头一看，陆飞看到章艺谋和张伟平杵在面前，借着感谢的名义来打一声招呼。 　　“章国师……” 　　“不敢，可不敢这么叫，跟陆总一比，我就是一拍电影的小老百姓，您才是真国士！” 　　章艺谋一个激励，不敢托大。 　　“那我就叫你章导吧。” 　　陆飞聊了几句，兴致阑珊，把舞台交给高媛媛，让她来应付，自己就找借口离开，到包厢里陪着陆华，父子俩躺在床上玩耍了会儿。 　　“咯噔。” 　　紧闭的门一开，高媛媛走了进来。 　　“谈了这么久啊？” 　　陆飞挑了挑眉。 　　“还不是张伟平那个烦人精，见《金陵十三钗》在国内捞不回本，就把主意打到国外，非要求着拉他们一把，帮他们冲一冲奥斯卡。”高媛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老谋子不是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人脉挺广的吗，还愁在市场卖不出好价钱？” 　　陆飞把孩子交给她的怀里。 　　“现在跟千禧年不一样了，在戛纳、柏林、威尼斯得奖的，不一定能卖钱，章艺谋也不行，反倒是奥斯卡得奖的，都能卖上好价钱。”高媛媛眼珠子骨碌一转，“我在想……” 　　“你要真想插手，可以去找伊凡卡。” 　　陆飞吃着爆米花。 　　“要帮，那也不能白帮，我是这么想的，借这次机会拉拢章艺谋。”高媛媛笑道，“丽方跟我说，《金陵十三钗》之后，我们有机会可以从张伟平那里，把章艺谋给挖来过跟汉唐合作。” 　　“喔？”陆飞好奇地问道。 　　“你别看他们俩称兄道弟，矛盾大着呢，这次大闹九大院线，张伟平擅自打着章艺谋的旗号，两人的关系算是闹僵了，据说章艺谋有单干的准备。” 　　高媛媛蠢蠢欲动，章艺谋是谁？ 　　那可是如今华语电影的金字招牌之一，比冯裤子、陈凯哥的实力和名气都要大，更何况他的背后，有一整个西北圈的资源。 　　“算了。” 　　陆飞摆了摆手。 　　“为什么？” 　　高媛媛眨了眨眼。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的使命，章艺谋已经完成了华语电影商业化的任务了，他老了，接下来的华语电影工业化，他这样守的老人了已经落伍了，需要的是郭凡、吴京、宁昊这些有冲劲的新人。”陆飞慵懒地卧着，“他还是留着在国家办晚会上继续发光发热吧。” 　　“也不能这么说，不懂可以学吗，章艺谋的特点不就是高明的视觉影像，高明的视觉体验嘛，这不正合适你说的特效电影的未来？” 　　高媛媛退了下他，“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自编自导，正好我们给他提供剧本编剧。” 　　“你要想，那就试试呗。” 　　陆飞拍了下腿，嘿然一笑。 　　至少不能像前世，搞出个《满江红》。 　　那是《满江红》嘛？呸，分明是半河绿！ 　　此时此刻，包厢的幕布上飞出一道金龙，闪出龙标之后，电影终于正式开始。 　　《环太平洋》的故事极其简单，就是末日时期的机器人打怪兽，但不同于好莱坞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就像《流浪地球》一样，强调的是团队合作、集体主义和命运共同体。 　　尤其是最后一战。 　　前世的电影，香江之战虽然打得轰轰烈烈，持续了半个小时，但不是最终的BOSS战，但现在不一样了，最终战非但设在亚洲战场，而且把整个霓虹当作是战场。 　　只许奥特曼亮灯，不许机器人打怪？ 　　而4星机甲的暴风赤红，也被拔高到5星的赤色太阳，也就是程龙和曾丽男女主角驾驶的机甲战士，由世界各国全力合作的产物。 　　甚至，还搬出了近防炮。 　　“砰！” 　　“砰！” 　　拳拳到肉的逼真打击感，伴随着《Pacific Rim》的主题音乐响起，宏大的管弦乐开头，气势磅礴，接着节奏逐渐加快，打击乐和电子元素的加入，整个氛围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王霜看爽了，张海洋更爽得飞起。 　　本来期待大概在80分左右，没想到超出了预期，一下子拔高到了120分。 　　“特么的，比好莱坞大片还要爽！” 　　“这真的是我们自己拍出来的科幻片？我怎么到现在都有一种在做梦的幻觉啊？” 　　“《环太平洋》，真带感啊！” 　　电影结束之后，整个影厅像烧开的水，沸沸扬扬，议论纷纷，就像走进五星级饭店，上了一碗刀削面，整脸油光地吃完，心满意足的离开，但仿佛忘了吃的只不过是刀削面。 　　张海洋也有同样的感觉，而且意犹未尽。 　　“我们要不要再看一次？” 　　王霜一眼就看出了男友的心思。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张海洋不免激动，毕竟，人不中二枉少年，男人的浪漫可不就是机甲嘛！ 　　“当然咯，不过你得掏钱。” 　　王霜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张海洋撒开腿跑向柜台，就见汉唐院线跟其他的影院截然不同，除了爆米花机等日常设备之外，展台上还摆着一系列的《环太平洋》机甲、怪兽的手办，明码标价，正版无疑。 　　虽然他很心动，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电影票，抬起头望向电视，发现就连午夜场—— 　　也没票了！ 　　一张都没了！ 　　而且不是一天，是连续三天！ 第797章 刘亦飞的圣诞礼物 　　“《环太平洋》首周票房创华语电影票房记录，3.26亿，有望成为首部破10亿电影。” 　　弹窗新闻在电脑屏幕里跳出，陆飞心不在焉，注意力全集中在跟孙红军的电话上。 　　“陆总，跟我们预料的一样，三星不愿意让复芯入股AMSL，把票投给了中东财团。” 　　孙红军语气里充满着兴奋。 　　“我们占多少股份？”陆飞追问。 　　“ASML给英特尔的是15％，英特尔认购15％，给三星的是5％，但只认购3％，给台积电是7％，台积电也没全认购，只认了5％。”孙红军如实汇报，“本来打算给我们的认购份额只有5％，但ASML问我们有没有意向吃下台积电和三星不要的股份？” 　　“4％，加起来也就是9％。” 　　陆飞摸了摸下巴。 　　“预计需要多准备6.7亿美刀。” 　　孙红军说出总共投资15.08亿美刀。 　　“钱不是问题，我们和阿联酋不缺，问题是董事会的席位跟采购光刻机的优先权。” 　　陆飞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 　　“这个AMSL说过，董事会席位可以从1个增加到2个，但采购顺序最多把中东财团提到三星前头，但第一的台积电和第二的英特尔，无论如何都不能变。”孙红军很是无奈道。 　　陆飞沉吟半晌，“那也足够了，至少从第四变成第三，能抢在三星前面得到光刻机。” 　　“陆总，说起来倒也奇怪，三星竟然在拒绝我们之后，希望跟复芯继续长期保持技术合作关系，接下来的28nm到14nm制程工艺，愿意联合研发，而且给的条件非常优渥。” 　　孙红军认真地说出三星合作的诚意。 　　“呵，三星急了，急了。” 　　陆飞冷冷一笑。 　　“是啊，三星光有光刻机，但没有先进制程的技术领军人，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孙红军同样幸灾乐祸。 　　“所以再优渥，咱们也不搭理。” 　　陆飞话锋一转，“老孙，你通知下章忠谋，就说我们复芯入股失败了，台积电该履行自己的承诺，把关于光刻机技术资料授权给复芯，还有ASML那边，也要帮着说服。” 　　“是，陆总。” 　　“对了，AMSL对这些是什么意见？” 　　“我们以中东财团的名义去试探AMSL，得到的答复是AMSL不可能把核心技术资料和专利交给复芯，但次一级，还有不怎么重要敏感的技术专利，应该是没问题的。” 　　孙红军咂摸着嘴，“陆总，台积电和ASML给的这么干脆，会不会其中有诈？” 　　“之所以AMSL、台积电他们会痛痛快快地答应把光刻机的技术资料和图纸授权给我们，除了要钱，就是笃定了咱们无法突破光刻机最核心的技术难关。”陆飞眼神闪烁着，“比如这个光学镜头，如果蔡司卡住了镜头，就以为能卡住我们。” 　　“陆总，那他们的如意算盘完全是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孙红军不服气道。 　　光学镜头是整个光刻机最昂贵最复杂的部件，涉及光学、机械、计算机、电子学，虽然仅20余枚镜片，设计难度极大，但徕卡、长春光机所，以及逻辑投资的光学企业，已经可以做到90nm的国产化替代。 　　尽管跟蔡司、尼康还有非常大的差距。 　　“唔，这件事交给尹博士。” 　　陆飞思来想去，敲了敲桌面。 　　“也好，技术层面上他是专业的。” 　　孙红军说完，陆飞随后叮嘱要抓紧新加坡的晶圆代工超级基地的建设，以及浸润式光刻机自主研发的进度，还能苟四五年的时间。 　　只要能在制裁之前突破浸润式DUV光刻机，7nm以上制程工艺，再也不会被卡脖子！ 　　“呼～” 　　陆飞深深地吐口了气，揉了揉眼睛。 　　音响此时传出“叮咚”的声音，就见微信里不约而同地收到了曾丽、高媛媛、景恬的消息，都在问他： 　　“《环太平洋》庆功宴来不来？” 　　…… 　　《环太平洋》延续了首周票房的强势，一路高歌猛进，第二周就已经超过了3个多亿的《龙门飞甲》和才4亿的《金陵十三钗》。 　　而在线上的口碑，却是褒贬不一。 　　贬低《环太平洋》的，跟贬低《源代码》的一样，都是老生常谈，无非就是“只是一部很普通好莱坞科幻电影的水平”、“打着硬科幻的标签却是奥特曼打怪兽的毫无逻辑的伪科幻”、“这就是华夏科幻电影最高标杆？”…… 　　赞美的更多，而且捧上了天。 　　“华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科幻大片！” 　　“本来是冲着龙叔曾丽去的，结果光顾着看机甲怪兽。” 　　“贺岁档期间最大的一场烟花。” 　　“华语电影工业飞跃的代表作！” 　　网友本以为自己吹得已经够离谱，但没想到官媒，尤其是央妈，连篇累牍地报道。 　　定义为“华语科幻电影的里程碑巨作”！ 　　《环太平洋》借此再次破圈，影迷的成分从青少年，扩展到全年龄，数据统计不会说谎，美团票务系统显示近一周的电影票几乎销售一空，除了午夜场、早上场等垃圾场次。 　　俨然已经成为年末贺岁档现象级的爆款电影，因为对赌式阶梯票房分账，院线层层加码，不断把排片资源砸向《环太平洋》。 　　就连汉唐挂在飞购卖衍生品的旗舰店，海报、手办、纪念手册、拼装模型等等，销量少的上百，多的上千，甚至突破了上万。 　　《环太平洋》鲸吞了贺岁档近7成的票房，第二周，票房已经破7.48亿。 　　倒是寄予厚望的《金陵十三钗》，本以为会成为华语电影历史上第一部破10亿大关的电影，但遭遇前所未有的滑铁卢，若非忌惮陆飞和高媛媛，张伟平早急得破口大骂。 　　而眼下，《环太平洋》才是最受宠的“好孩子”，收到了电影局的延期秘钥，但似乎没这个必要，因为在第三周，就不负众望—— 　　《环太平洋》累计票房达10.12亿rmb。 　　国内1.5个多亿美刀，国外靠着程龙、曾丽的票房号召力，在世界30多个国家和地区，陆陆续续地斩获了合计1.2亿美刀左右。 　　毫无疑问，傲然屹立于华语电影的顶峰！ 　　如此惊人的票房，大大震撼到了娱乐圈和影视公司，不禁自问：科幻片真的这么赚钱？ 　　再看到汉唐扶摇直上的股价，中影、华宜、光线、博纳等影视巨头聚焦在重工业电影，聚焦在《环太平洋》的庆功宴。 　　都希望能跟汉唐合作一把！ 　　月色撩人，漆黑的天空没有几片云彩。 　　“错了，错了，茜茜，低胸装，穿这件。”刘小莉看到镜子中的女儿，扎起头发，穿着粉色裙装，不参杂其他颜色的杂糅，粉粉嫩嫩，很是纯粹，增添了几分灵动的少女心。 　　“妈，我的又不大，穿这件干嘛啊。” 　　刘亦飞看到深V的黑色礼服，扬扬手。 　　“你懂什么！叫你穿你就穿，露出来又不让你给粉丝看，是给陆总看的，忘了上次的庆功宴，那个杨蜜穿成什么样吗，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比下去。” 　　刘小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就是穿了，也不可能比她大啊，她最多大啊，而且他也不喜欢我穿这种。” 　　刘亦飞披了件雪白的水貂绒披肩。 　　“你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怎么会懂男人喜欢什么。”刘小莉固执己见道。 　　“他可不是一般男人，我比你了解他，他就喜欢我穿成这样，不喜欢那种妖艳贱货！” 　　刘亦飞在镜子前摆了几个姿势。 　　“随你好了，可千万要珍惜这次机会。” 　　刘小莉再三叮嘱，上次见面拿到了《四大名捕》和《铜雀台》的片约，这一次的话…… 　　母女二人满怀期待地来到庆功宴所在的酒店，门口豪车如云，人头攒动。 　　寒风瑟瑟，娱乐记者们却不顾寒冷，扎堆着拍摄应邀而来的嘉宾们，闪光灯赏个不停。 　　“咔咔咔。” 　　镜头正对着刘亦飞咔咔狂拍，她习以为常地摆着造型，却突然看到人群里爆发出骚乱。 　　不少长枪短炮，调转了枪口。 　　刘亦飞余光一瞥，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僵硬，就见杨蜜一身低胸人鱼裙，长发散落在肩上，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少女，却有股少妇味。 　　跟她一起的刘师师，穿着黑色皮衣，又酷又爽，雌姿英发，两人凑在一块，橘里橘气。 　　“哼！” 　　被夺走所有的注意力，刘亦飞不动声色地白了眼，不想再多呆一秒，立刻走到宴会厅。 　　“茜茜，这里。” 　　刘小莉招了招手，此时的她正跟钟丽方、常继虹、唐大年等汉唐高管，笑着套近乎。 　　虽然刘亦飞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想到刘小莉为了替自己争资源，不惜拉下脸皮，也压下自己的小性子，陪着笑，敬着酒。 　　“茜茜啊，师师、蜜蜜在那边，你去跟她们喝几杯，都是四小花旦，要常来常往。” 　　听到常继虹的话，刘亦飞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靠近杨蜜两人。 　　就见她们背对着自己，嘀嘀咕咕。 　　“恬恬这次可跟着曾丽姐出了大彩了！” 　　刘师师拨了拨脖子上黑色项圈的小挂件。 　　“是啊，据说《环太平洋2》恬恬会顶替曾丽姐成为女一呢。”杨蜜撅着嘴。 　　“你也不用这么酸溜溜的。” 　　刘师师翻了翻白眼，“你的资源可一点儿也不比恬恬差，《致青春》之后，《绣春刀2》、《狄仁杰2》、《重返二十岁》……” 　　用手肘捅了一下，“如果《重返二十岁》成功的话，媛媛姐不是说了吗，中韩合拍片这个大项目，你这个小妞是主力军。” 　　“嘿嘿，那还不是我是锦鲤女神最好的闺蜜，沾上了锦鲤女神的福气嘛。” 　　杨蜜笑嘻嘻地搂住她的腰。 　　看着刘师师、杨蜜说说笑笑，再想到景恬正在闯好莱坞，刘亦飞真是苦酒入喉心作痛。 　　虽然在陆飞和曾丽的支持下，终于结束了片约匮乏的尴尬境地，接到了《铜雀台》和《四大名捕》系列，可终究只是汉唐投资，而不是汉唐出品。 　　只有汉唐出品，才必属于精品！ 　　眼看刘师师如日中天，锦鲤女神从开春一直旺达到年尾，去年有《步步惊心》，今年有《倾世皇妃》，依旧是四小花旦最顶流的。 　　今年的金鹰女神，就是佐证！ 　　而杨蜜和景恬紧随其后，主演的《古剑奇谭》、《琅琊榜》预计也要在开年首播。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能得到他更多的宠爱！ 　　明明我对陆飞的感情，并不比她们少！而且掺杂利益的成分，绝对没有她们的多！ 　　“对了！” 　　杨蜜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人群当中，有一双幽怨含怒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什么？” 　　刘师师脸颊微醺。 　　“这次我跟恬恬商量，一起给学长补迟来的圣诞节礼物，恬恬说来，你来不来？” 　　杨蜜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你、你们也太胡闹了吧！” 　　刘师师想到去年的圣诞节，霞飞双颊，哪怕是饮酒的酡红遮掩，也肉眼可见的娇羞。 　　“你就说你来不来，要不然，学长可就交给我跟恬恬咯，至于你嘛，你自己一个人想办法给学长发圣诞礼物吧。”杨蜜玩味一笑。 　　“你要死啊，也不管陆大哥受不受得了吗？”刘师师羞地掐了掐她胳膊的嫩肉。 　　“你还不了解学长啊，上次我们两个……” 　　杨蜜挤眉弄眼，“特别是某个人。” 　　“去死！上次我那是第一次！” 　　刘师师攥起小拳拳，打在闺蜜的身上。 　　he tui！ 　　恶心，你们那是正经圣诞节礼物！ 　　望着嬉笑打闹的两人，刘亦飞啐了一口，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发红发烫，心怦怦狂跳。 　　就在此时，宾客陆陆续续地到齐。 　　舞台之上，小台子上盖着一块红布。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主持人谢南一上来，说了一段开场白，便伸手揭开了盖着的红布。 　　一串代表“10亿”的冰雕，赫然出现。 　　“下面有请……” 　　刘亦飞抬头望去，程龙、曾丽、景恬等主创人员，和陆飞、高媛媛、钟丽方等人，一个从左边登台，一个从右边登台，最终站在冰雕前，而身后的大屏幕上，闪出一张幻灯片。 　　截至今天为止，汉唐的市值1028.4亿元！ 　　“敲吧。” 　　陆飞站在最中间，左看看高媛媛，右看看曾丽，眼神交流，三人默契地举槌便敲。 　　“3、2、1……” 　　“砰砰砰！” 　　象征着10亿票房的冰雕，立刻砸碎。 　　刘亦飞痴痴地望着陆飞，又吃味地看着高媛媛和曾丽对他暗送秋波，手指绞在一块。 　　不就是圣诞礼物嘛！ 　　你们送，我也送！ 第798章 如日中天 　　“哗哗哗。” 　　刚敲完冰雕，掌声此起彼伏，响得几乎要掀翻屋顶，台下的众人各怀心思，窃窃私语。 　　“怎么不见新画面的人？张伟平呢？” 　　“是不是《金陵十三钗》对赌失败，没有他吹的10亿票房，所以没有脸来庆功宴啊？” 　　“你们还不知道呐，张伟平和章艺谋彻底闹起来了，就因为这个《金陵十三钗》，投得多，挣得少，到头来不如《环太平洋》！” 　　“真哒？” 　　“千真万确！据说张伟平私底下可恨死高总了，一是怨对赌阶梯式票房分账，二就是怨《环太平洋》抢了他电影的票房和排片。” 　　“……” 　　议论声伴随着陆飞、程龙、曾丽等人的下台，戛然而止，就见高媛媛按照庆功宴的流程，环顾四周，拿出稿子，笑着演讲。 　　“陆先生，我无论如何都要敬你一杯！” 　　程龙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陆飞不禁诧异，曾丽暗戳戳地提醒，“他在谢你推荐他当了《环太平洋》的男主角。” 　　“要不是陆先生的推荐，我肯定错过了首部国产科幻巨制的会，多谢赏识，多谢。” 　　程龙郑重地抱拳。 　　“相互成就，互利共赢。” 　　陆飞笑道：“《环太平洋》虽然是国产科幻电影，但志在全球市场，华语电影里又有谁比你在世界影坛的影响力大呢，非你莫属！” 　　“话不能这么说，陆先生还可以请李联杰，但却选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陆先生给我这么一次宝贵的机会。” 　　程龙发自内心地感激，不仅仅是出演首部国产科幻电影带来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更是让自己的影视事业焕发第二春。 　　本来在《功夫梦》之后，自己已经淡出了好莱坞视角，无人问津，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重返巅峰，想不到被《环太平洋》带起飞了！ 　　全球票房已经逼近《尖峰时刻》！ 　　再想到陆老爷在好莱坞的与日俱增的权势，已经黯淡的好莱坞之梦，再一次被点燃！ 　　“可惜了，《环太平洋2》剧本还在筹备阶段，下次合作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陆飞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这里有一个项目，不知道陆先生感不感兴趣？”程龙打蛇往上爬，目光充满期待。 　　“大哥说的是不是在拍片的时候，跟我提过的‘十二生肖’的故事？”曾丽莞尔一笑。 　　“对，对，片名就叫《十二生肖》。” 　　程龙简单地描述故事情节，以“十二生肖兽首”为主题，主人公是个盗取文物拍卖发财的盗贼，但在文物保护者的感染下，幡然醒悟，决定帮国家追回失踪的兽首。 　　然后看向呆萌呆萌的景恬，“电影的女一号我都想好了，就让景恬来当。” 　　“我？”景恬眨了眨清澈的眼。 　　曾丽玩味地看着她，“恬恬，大哥请你当新片的女主角，你愿不愿意？” 　　程龙深怕景恬拒绝，“拍《环太平洋》的时候，我就觉得景恬这孩子有天赋有灵性，以后绝对能像曾丽一样在好莱坞成名。” 　　“唔，我听飞、听陆总和公司的安排。” 　　景恬吐了吐舌头，往男人身边挪了挪。 　　陆飞摇晃着酒杯，“这个本子很契合汉唐今后要开展的‘主旋律商业电影’，《十二生肖》称得上是主旋律动作电影，我们投了！” 　　“主旋律商业电影？” 　　程龙一懵，似懂非懂，“陆先生，是我理解的《建国大业》那种主旋律电影吗？” 　　“《建国大业》算是狭义上的主旋律电电影，聚焦在代革命历史，我说的是广义。” 　　陆飞语气认真道：“范围更大，主题更多，军人、警察、医生、科研人员、航天员，但凡是一切时代的真善美、正能量的，都是主角，都是题材。” 　　“陆先生不要笑话我见识不多，这种主旋律电影票房的表现，应该不是很出彩吧？” 　　程龙沉吟了半晌。 　　“只是表面上，主旋律电影并不意味着票房低，只是在题材类型、故事取材、叙事结构、拍摄手法等等，缺乏商业片逻辑！”陆飞笑道，“现在的观众们讨厌看主旋律，只是讨厌看无聊又说教的主旋律电影罢了。” 　　“不知道汉唐有哪些主旋律项目？” 　　程龙心里咯噔了一下。 　　曾丽迎着陆飞的目光，心领神会道：“吴京、林超弦筹拍的《湄公河行动》，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主旋律商业电影？” 　　陆飞点了下头，“对，《湄公河行动》就是，双男主戏，有没有兴趣跟吴京搭档？” 　　求之不得啊，陆老爷！ 　　程龙喜出望外，满口答应下来，甚至连片酬都不谈，只求一个主演的机会。 　　“不只是动作片、军事片，科幻片也会强调主旋律，等慢慢地摸清这种主旋律电影的模式，汉唐往后会批量生产，不仅仅为了国内市场，也要像《环太平洋》一样对外输出。” 　　陆飞抿了口酒。 　　程龙犹豫半天说：“陆先生，我觉得这类主旋律，也许票房会很高，但可能只有在国内有市场，要想在欧美卖片，以我在好莱坞这些年经验，恐怕很难，老外未必喜欢看。” 　　“那是因为好莱坞恰恰是美式主旋律最集中的地方，观念相冲突。” 　　陆飞并未反驳，“比如在亚裔形象上，好莱坞不就一直故意阉割咱们在银幕里的男性吸引力吗，在你和李小龙之前，最出名的就是傅满洲和陈查理。” 　　“是啊，所以我才那么卖命，就是让他们记得，我是jack chen，我来自华夏！” 　　程龙微微抬臂，攥紧拳头。 　　“只靠一两个人，恐怕不够。” 　　陆飞摇头失笑道。 　　“其实这些年，我在好莱坞的影响力越来越弱。”程龙张了张嘴，“拿不到多少片约”这半句，怎么说也说不出口，感觉到羞耻。 　　“有没有想法杀回好莱坞？”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汉唐准备启动杀手宇宙，有部为他量身定制的《疾速追杀》。 　　赴汤蹈火啊，陆老爷！ 　　程龙两眼圆瞪，兴奋不已。 　　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中影、华宜、博纳、光线、瑛皇的老板们远远望去，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象征着港圈一面旗帜的程龙，在汉唐的面前倒下来！拜倒在汉唐这座山头之下！ 　　又一个！ 　　算上TVB、瑛皇等势力，以及王京、徐客等港导港星，堂堂港圈，快要被汉唐吞并了，就剩下死守香江本土的顽固派还在负隅顽抗！ 　　但最先急的不是港圈，而是依仗港圈的于东和他的博纳，整个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高媛媛的演讲一结束，立马就抛下了金巧巧，但万万没想到，埋伏的老六这么多！ 　　华宜、光线、小马奔腾、旺达影业等多方势力，一拥而上，把高媛媛、钟丽方等汉唐高层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争先恐后要合作。 　　挥舞钞票，要同汉唐手里分一杯羹！ 　　你要钱不要，你只要开这个金口，我就把钱送过来！不把我当人没关系，当狗也行！ 　　看着疲于应付的高媛媛，曾丽又心疼又埋怨，“媛媛也太辛苦了，你怎么好意思……” 　　“这就是号令华娱的代价。” 　　陆飞嘴角上扬，其实于他而言无所谓。 　　汉唐如今如日中天，之所以肯分蛋糕，就是在团结娱乐圈的各股势力，整合资源。 　　有些给京圈独享，有些项目让港台参与投资，港台的导演在、演员未来几年北上的只会越来越多，得给他们机会，融合是个过程。 　　但前提，当然是谁的诚意更足！ 　　“媛媛也是够累的，公司这些年铺的摊子越来越大，内地的、欧美的、日韩的……” 　　曾丽目光中充满敬佩，毫无半点嫉妒。 　　汉唐在2012年的电影计划多如牛毛，光国内的，《湄公河行动》、《绣春刀2》、《狄仁杰2》，以及待定的《燕京遇到西雅图》、《流浪地球》，现在又多了一个—— 　　《十二生肖》。 　　“不只。” 　　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等吴京在《湄公河行动》取完经，就该开始自导自演自己的军事动作电影，另外，《人在囧途》的IP也要开拍第二部了，导演嘛，选来选去，本来想交给宁昊，但他非要自己攒个公路片的剧本。” 　　“那最后交给谁？” 　　曾丽投去好奇的目光。 　　“最后交给徐山争。” 　　陆飞往盘子里装了点吃的。 　　“他？！” 　　曾丽震惊不已。 　　“是不是觉得很不靠谱？” 　　陆飞问道。 　　曾丽毫不掩饰地点头，“我拍《致青春》的时候，虽然也是个新人，但我有晓路帮忙指导，之前当制片人，也有管理剧组的能力，但徐山争，他好像没有导演、制片的经历吧？” 　　“都没有，但我相信他能够像你一样拍出叫座又叫好的电影。”陆飞深情地对视着。 　　“你怎么知道我拍得很好，片子还没有剪辑出来呢。”曾丽眼珠骨碌一转，“是不是师师、蜜蜜跟你讲的？” 　　看她玩味的笑容，陆飞戏谑道：“当然是问媛媛咯，我可一直在关心着你，这不拍完《致青春》，之后有什么打算，我的曾导？” 　　“当然是继续拍电影啦，这次我不用晓路在辅佐我了，我想试试一个人执导。” 　　曾丽抿了抿嘴。 　　“就为了这个，你就把《燕京遇上西雅图》让给杨蜜了？准备拍什么？” 　　陆飞戳起一块外焦里嫩的小羊排。 　　“还没找到剧本，烦死了。” 　　曾丽不无苦恼，“物色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剧本，如果在找不到地话，我准备像《致青春》一样，在畅销书改编上下功夫。” 　　“国内的找不到，不还有国外吗。” 　　陆飞不禁调笑，抖落而出。 　　北美方面，除了《钢铁侠3》、《雷神2》两部按部就班的漫威宇宙项目，恐怖电影宇宙也正式启动，温子仁全权负责《招魂》。 　　继《暮光之城》之后，青少年项重点推出《饥饿游戏》、《移动迷宫》两部在奇点国际小说网点击榜和付费榜高居前列的畅销书。 　　“这些我可驾驭不来。” 　　曾丽摇了摇头，兴致乏乏。 　　“《机械姬》呢，感不感兴趣？” 　　陆飞突然想到了为刘师师准备的冲奖作。 　　曾丽一听到《机械姬》这名字，下意识地不自信，“科幻电影吧？我可不是郭凡，我不懂也不会拍，还是算了吧。” 　　“这个不难拍。” 　　陆飞一五一十地把《机械姬》的情节说了一遍，说得曾丽眼前一亮，慢慢心动起来。 　　“听上去不错，是给谁准备的。” 　　“还能有谁，师师呗，她可是我们财付宝和汉唐重点打造的‘锦鲤女神’，第二阶段的包装计划结束了，该到国外镀一层金再回来。” 　　“两个女机器人，师师演一个，另外一个让茜茜来演，你觉得怎么样？” 　　曾丽细细琢磨，随即抬眼望去。 　　“她们俩？你觉得刘亦飞会愿意给师师作配吗？”陆飞挑了挑眉。 　　“会的，她们的关系不差，就当成是茜茜再闯好莱坞的敲门砖吧。”曾丽从人群里寻找刘亦飞的身影，“茜茜也蛮惨的，说是四小花旦，结果其他三个丫头越来越火，倒是她，本来是四个里的第一，现在成了吊车尾了。” 　　“你好像很在意她？”陆飞疑惑道。 　　“我只是替你在意她而已，她对你挺在意的。”曾丽提醒道：“一碗水端不平，但好歹得给她一点雨露吧，要不然花儿得枯死了。” 　　“那你呢，学姐？” 　　陆飞笑眯眯地环住她的腰。 　　“别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曾丽左顾右盼，发觉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暧昧的小动作，才不由地松了口气。 　　“今晚……” 　　“不行，这阵子都不行。” 　　“这么不巧，那个来了？” 　　陆飞眼里变得更加关切。 　　“不是大姨妈来了，是你孩子来了。” 　　曾丽偷摸摸地掐了下他。 　　“孩……又有了？！” 　　陆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曾丽娇嗔地剜了眼，风情万种。 　　“你怎么现在才说啊，带着孩子路演，你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陆飞已经是人父，但依旧倍感兴奋。 　　“我也是路演的时候觉着不舒服，一验才知道。”曾丽笑道，“所以这段时间老实点。” 　　“今天我就陪着你，什么也不干。” 　　陆飞紧握着她的手。 　　“你刚才说到《机械姬》，我一开始想到的就是能借这个机会，去美利坚生下来。” 　　曾丽笑盈盈道：“怎么样，我这个圣诞礼物，惊不惊喜？喜不喜欢？” 　　陆飞嗯了一声，一口把酒喝了。 　　“恬恬说她们在给你补过圣诞礼物。”曾丽压低声音，“茜茜让我告诉你，她也给你准备好了，她跟那三个丫头一样很在意你，你自己考虑要不要收吧？” 　　陆飞一个激灵，我不是！我没有！ 　　“嘴在你自己这儿，吃不吃，我和媛媛哪拦得住你，不过至少她好像乐意被你吃。” 　　曾丽白了一眼。 　　陆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刘亦飞此时也看着他们，两道目光碰撞交织在一起—— 　　火花，渐渐地摩擦而出。 第799章 陆家的2012年 　　窗上的手掌印，越来越浅。 　　渐渐地，玻璃结成了霜，化成了水流下。 　　明明没有下雪，但在梦里，既梦到了雪，又梦到了梅花，一片白茫，殷红点点。 　　刘亦飞微微眨动着眼睛，裹着如雪的被子翻了个身，本以为昨晚是春梦了无痕，没想到成了真，就见陆飞叼着烟，拿着手机。 　　明明平时让人讨厌的烟味，此时也散发着醉人的迷香，整个人不觉有些发痴。 　　“春晚这次的移动支付红包，有惊无险地归财付宝了。”电话里，徐磊嘻嘻哈哈。 　　“有惊无险？” 　　陆飞皱了皱眉。 　　“对啊，也不知道鹿云发了什么疯，一定要让易支付竞到标，把报价哄抬到2个亿。” 　　徐磊咂摸着嘴，“还好在预算之内。” 　　“如果是鹿云，那就不奇怪，他在家电电商上输给我们，给易支付留的时间不多了。” 　　陆飞笑道：“这次又输，鹿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只会更加疯狂。” 　　“下一次估计就是那个‘滴滴’打车软件，没事，搜狗上市了有充足的资金，完全可以扶持‘顺风出行’，而且背后还有企鹅、飞购、网艺这么多等着融资入伙呢，不差钱。” 　　徐磊语气里充满着自信。 　　“不着急，在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机没有全面普及之前，先跟全国的出租车公司合作，慢慢地积累和改进软件的纰漏，等到3G升级到4G的时候，才是打车软件真正的风口，再从私家车着手推广。”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私家车的竞争才是打车软件真正一决胜负的主战场。 　　徐磊满口答应下来，“这次财付宝的形象大使你打算给谁？李虹那边等着信儿呢！” 　　“刘亦飞吧。” 　　陆飞回头一看。 　　只见刘亦飞裹着被子，裸着两条腿下了床，胆子不是一般地大，竟然展开被子，像捕蝇草的叶瓣一样，把他包里面，脸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一言不发，静静抱着。 　　半晌，电话终于挂断。 　　“我看你条件也挺好的，怎么没想到找一个条件好的对象？” 　　陆飞望着窗外，眼神飘忽。 　　“你不就是条件最好的吗？我找不到更好的，也懒地找，总之遇到你，就是你了。” 　　刘亦飞壮着胆子。 　　“那在我之前呢？” 　　陆飞倍感意外。 　　“我图人家条件好，人家图我大美女，可再过了几年，我还是大美女，那人家条件还好吗？”刘亦飞缠绕住不松手，“倒是你，我美不美，都感觉配不上你。” 　　“就这么愿意跟着我？”陆飞转过身。 　　“你、你转回去，别盯着我看，你盯着，我说不出口。”刘亦飞往他怀里挤了挤，仿佛要把脸融入他的胸膛。 　　“……” 　　陆飞抚着她紧绷如弓弦的背。 　　慢慢地，软了下来，刘亦飞声音又轻又绵道：“她们都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反正不愿意，再怎么勉强自己的，也不如意，比起不如意，还是这样我更如意，更开心，做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要开心吗！” 　　“呵，活得这么通透吗？”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 　　“透不透，你自己……不知道吗？” 　　刘亦飞越说，声音越小声，突然被他抱了起来，整个上半身腾空，吓得夹紧了双腿。 　　“这么冷的天光着脚，也不怕冻着。” 　　“不冷，很热。” 　　“把头抬起来，跟你说点正事。” 　　看着得偿所愿的她，陆飞说：“年后，学姐会找你演一部冲奖的戏，《机械姬》，不过要给师师作配，你自己看着办。” 　　“我没意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亦飞满脸洋溢着幸福。 　　“也不会委屈你，拍完了，学姐接下来会挑《七月与安生》这本畅销书翻拍，到时候你跟师师演双女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金马或者金像，给你们争取拿个影后应该没问题。” 　　顿了顿说：“拍戏的时候跟师师多培养培养感情，听很多人说，你有点不合群。” 　　“如果是个人我都搭理，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刘亦飞说到一半，屁股忽然挨了下打。 　　“啪！” 　　安静的空气中，发出了脆亮的声响。 　　“唔，我跟师师关系好着呢。” 　　刘亦飞用额头撞着他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师师长得很像，想……只要她肯……” 　　“啪！” 　　陆飞手上不留情，“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呢，你们两个像吗？除了都有点傻，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像梅花，一个像菊花。” 　　刘亦飞露齿而笑，猛然意识到自己露出牙花子的样子难看，吓得立刻把头一低。 　　“躺下吧，我该走了。” 　　陆飞走到床边。 　　“能不能慢点走，时间还早呢。” 　　刘亦飞才心想事成，不愿轻易放手。 　　陆飞拍了下她的脸，“好好休息，财付宝的广告好好配合，春晚的节目也好好表现。” 　　1月22日，除夕夜。 　　雍和宫四合院，鞭炮声响了又响。 　　陆若若带着陆华，在萧红梅和高媛媛妯娌的看护下，兴冲冲玩着手里的小烟花棒。 　　目光从窗外收回到室内，陆云摸了摸鼓囊囊的肚子，满脸酡红，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桌面上，杯盘狼藉。 　　手边上，包好的饺子摆得整整齐齐。 　　陆飞心不在焉，余光里瞥向电视，此时正播着财付宝春节红包的宣传片，刘亦飞穿着大红喜庆的衣服，脸上挂着微笑： 　　“别辜负每一个红包的祝福。” 　　相比于去年的企鹅支付，这次更有经验，财付宝做足了准备，即便面对跟双十一相差不差的恐怖流量，也招架得住，没有崩溃。 　　整个移动支付市场，不是企鹅称王，就是财付宝称霸，根本没有易支付生存空间。 　　一想到鹿云气急败坏的嘴脸，陆飞嘴角不争气地上扬，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份礼物！ 　　“阿飞，最近王老吉跟加多宝又闹起来，听说了吗？”陆云给两人倒上两杯热茶。 　　“喔？”陆飞摇了摇头。 　　陆云简单地讲述来龙去脉，“现在加多宝落了下风，加多宝那边想拉七里香投资入伙，但管理层有不同的意见，觉得与其加入，倒不如和其正一样，创建自己的凉茶品牌，反正做了果茶、奶茶，也不差多一个凉茶。” 　　“大哥觉得七里香做这个凉茶生意，能做得过加多宝和王老吉吗？” 　　陆飞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 　　“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王老吉的优势在于这么多年深入人心的品牌，加多宝虽然没了王老吉的商标，但骨干团队还在，销售网、经销商、配方、工厂这些也还在，相当于把原来的王老吉一份为二，我只有把握在三五年之内，超过和其正，但追上加多宝、王老吉……” 　　陆云摇头失笑。 　　“商场上不经常有老大和老二打架，老三、老四没了的例子嘛，现在七里香入局，肯定会卷入加多宝跟王老吉的争斗。” 　　陆飞摆了摆手。 　　“看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老本行。”陆云叹了口气，准备把七里香沉淀下去的多余资金，继续深耕线下奶茶及上游材料。 　　“大哥，七里香的闲钱很多吗？” 　　陆飞喝了口茶。 　　“你呀你，好歹是二股东，怎么连自己的家族企业现金流有多少都不知道。” 　　陆云一张口就报出8亿美刀。 　　“这么多！其实大哥，如果七里香真的想在食品饮料领域投资的话，不要只盯着国内，不如把眼光放在国外。”陆飞悠悠道。 　　“国外？”陆云好奇不已。 　　“现在欧洲不是闹债务危机嘛，就这几天，标准普尔把英国、法国几个国家的信用等级也下调了。”陆飞嘴角上扬，“欧美很多企业深陷资金危机，不是崩溃，就是在崩溃的边缘，这可是华夏企业海外并购的大好机会。” 　　“有这事！” 　　陆云眼前一亮，格局瞬间打开。 　　“要不然，ASML怎么会招股呢？要不然，库卡怎么会接受我们的投资呢……” 　　陆飞说出三体基金在欧美的大量投资项目，还不算加麻大，跟中航油合资151亿美刀，收购尼克森石油公司。 　　算上科氏工业合作开采的中东油田，陆老爷也可以头顶一块布，对外宣布他很富。 　　特别这年头，可是能源和原油的上升期！ 　　兄弟二人边煮茶，边商量着2012年开年七里香的投资计划，就在此时，高媛媛、萧红梅带着撒完野的陆若若和陆华，回到屋子。 　　“你们兄弟俩在聊什么呢？” 　　萧红梅脱掉上衣，准备下饺子。 　　陆云如实相告，高媛媛听到这话，也萌生了兴趣，“呀，说到这个，伊凡卡这两天给我递消息，说全美第二大的院线，AMC的股票融资计划失败，不得不取消，不出意外地要对外公开出售了。” 　　“都到了出售的地步，说明AMC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陆飞帮着陆华换上拖鞋。 　　“确实是个大烂摊子，亏损差不多有8300万美刀，而且还在继续亏损。” 　　高媛媛面带微笑。 　　“你想接手？” 　　陆飞打发陆若若和陆华去看电视。 　　“伊凡卡说动了我，她说要不是因为《派拉蒙法案》，好莱坞的电影公司不得同时拥有院线，不然早就出手了，我觉得AMC确实值得收购，全美第二、全球前五的院线。” 　　高媛媛一五一十地说出。 　　不同于汉唐院线的精品路线，AMc旗下现经营着346家影院，5028块银幕，仅仅比全美第一大院线Regal少1530块银幕而已。 　　但AMC拥有的影院位置和地段，基本上比Regal好，在全北美单体排行前十的电影院中，AMC一个独占了6家。 　　“预计要花多少？” 　　陆飞眉头皱了下，又舒展开来。 　　高媛媛盘算着：“AMC整个公司的估值大概是15亿美刀，但AMC收购要求是除了100％股权以外，还要承担债务……” 　　“不只，运营管理、影院翻修，今后是3D max技术时代，设备还要升级，这些成本加在一块，20亿美刀肯定不够，至少25亿。” 　　陆飞粗粗地算了一笔账。 　　“25亿美刀！” 　　高媛媛和陆云吓了一跳，饶是陆家资产账面上起码有六百多亿美刀，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收购一家风雨飘摇的院线，顿生犹豫。 　　“媛媛，你还打算买吗？” 　　陆飞笑眯眯地望着她。 　　“想，不瞒你说，《环太平洋》庆功宴上，我从电影局收到内部消息，马上《中美电影备忘录协议》要重新签约了，可能要在原有基础上，增加14部3D或IMAX电影，而且美方票房分账比例也有所提高。” 　　高媛媛认真地分析院线今后的前景。 　　“嗯，这个我也知道。” 　　“你也知道？是童局告诉你的？” 　　“不，签协议的就是沙领导，本来那天想带你和华华去拜个年。”陆飞嘴角上扬。 　　“那你怎么看？”高媛媛眨了眨眼。 　　“我支持，但不能由汉唐单独收购，得招人搭伙，而且我们不能当最大的股东。” 　　陆飞给她递了一杯茶。 　　高媛媛投去问询的目光。 　　“你不是说整个院线行业都处于薄利线上，我想美利坚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AMC会亏损得这么严重，都放弃抢救了？” 　　陆飞说整个院线行业潜伏着隐患。 　　不仅仅是赚头少利润薄的问题，也是传统院线注定要面对的问题，那就是流媒体。 　　现如今，奈飞靠着汉唐的《纸牌屋》、《神盾特工局》等影视剧，彻底起飞，油管也靠着汉唐，开拓流媒体业务，毫无疑问—— 　　以AMC为代表的电影院线阵营，跟以奈飞、油管为代表的流媒体阵营之间的商业模式之争，票房分账模式跟订阅会员制之争，不可避免，而且流媒体胜利的几率更大。 　　因为，这是互联网的大势！ 　　“所以要找人分摊风险，找谁呢？” 　　高媛媛温柔的眼神里充满着崇拜。 　　“当然是王建林，把这个消息给旺达，他一定会喜欢，到时候一起合作，由旺达来主导，他要六成给他六成，要七成就给七成。” 　　陆飞笑道：“我们要的，只是保障我们的电影在全球上映的时候发行而已。” 　　“好！” 　　高媛媛失去烦恼，脸上挂笑。 　　“顺便，财付宝和企鹅支付也可以借着AMC院线，把支付场景扩大到欧美院线。”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 　　鹿云啊鹿云，你的易支付凭什么跟我斗！ 　　就在此时，萧红梅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出厨房，嘴上喊着：“吃饺砸咯。” 　　“若若，华华，来吃饺子！” 　　陆飞拿起筷子，忽闻窗外砰的一声。 　　黑夜如昼，璀璨如花。 　　烟火弥漫，美不胜收！ 第800章 移动支付，战端初现 　　2月1日，杭城。 　　“大过年的，干嘛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张瑛敲开了门，一股浓浓的烟雾扑面而来，熏得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烟灰缸里，插满了一根根烟头。 　　鹿云紧缩着眉头，双指夹着烟。 　　张瑛忙打开窗户，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越是喜庆，越显得室内沉闷又凝重。 　　“好了，这次春晚红包招标，易支付抢不过不是很正常吗，财付宝攥着上千亿，背后又有那么多银行、金融机构给财付宝站台。” 　　张瑛轻轻推了他一把，好言安慰。 　　“我不是不高兴，我是心里急。” 　　鹿云眼眶微黑，指甲发黄。 　　易支付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市场份额和业务大不如前，还不如从阿狸粑粑私有化之前，特么的，私有化之前打不过财付宝！ 　　私有化之后还打不过财付宝…… 　　那特么不是白私有化了嘛！ 　　自己为了易支付私有化，可是失去了阿狸粑粑的领导权！可是被屈辱地扫地出门！ 　　还指望靠易支付，王者归来。 　　一念至此，坚强的意志就像蛋一样崩出一道道裂痕，道心动摇，现在陆飞、孙彤雨、蔡崇鑫他们是不是一直看着自己的笑话？ 　　“不要急，我们也许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去年是企鹅支付，今年是财付宝，下一年未必不是易支付？”张瑛温柔地宽慰。 　　“呵呵，你太不了解陆飞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春晚红包这个好的引流点子，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绝对会死死攥在手里。” 　　鹿云阴沉着脸，“就算不是企鹅支付和财付宝轮流坐庄，也还有飞购、微信、晶东，甚至是美团等着排队呢，陆飞这个王八蛋多的是公司，可以跟易支付抢赞助招标！” 　　“这……这……” 　　张瑛叹了口气，打心底里就不明白—— 　　犯得着跟陆飞斗嘛，商场不是打打杀杀。 　　就在此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是不是又是那些P2P、民间借贷公司的骚扰电话？不是已经跟他们说了不合作、不投资、不需要，怎么还纠缠不清，搞得我们好像欠了他们高利贷似的。”张瑛怨气冲天。 　　“不是他们，是柳传智的女儿打来的电话。”鹿云摆了摆手，拿起手机。 　　张瑛合上了嘴，好奇不已。 　　柳传智可是重要盟友，不仅仅是易支付的股东之一，就连柳清也是滴滴的联合合伙人。 　　只见鹿云脸色不断变化，阴晴不定，手上的香烟死死地摁在烟灰缸，冒出一缕缕青烟。 　　“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 　　张瑛发觉他整个人憋着一团火。 　　“不是公司，是陆飞，是特么财付宝又出新花样了！”鹿云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桌上。 　　张瑛投去问询的目光，财付宝不是才推出春节红包活动，又搞出什么新的花样？ 　　“财付宝在条形码支付的基础上，推出了全国首个二维码。”鹿云如临大敌。 　　“二维码？什么是二维码？” 　　张瑛一脸茫然，如今在线下支付场景中，条形码支付才刚有苗头，易支付也是其中一员，面对二维码这个小小的四方屏幕，就像地球人面对歌者文明降维打击的二香箔一样。 　　“二维码，当初我也是在找孙正义投资的时候，偶然在霓虹见到过，本以为这辈子或许都不可能在国内看到了，没想到陆飞竟然会把二维码技术用在移动支付上。” 　　鹿云猛地拍了下自己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该死，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呢！” 　　“别拍了。” 　　张瑛心疼地制止：“二维码比条形码好？” 　　“当然，二维码比条形码更适合移动支付！陆飞这是要布局线下啊！” 　　鹿云一想到财付宝和企鹅支付借着二维码，抢占商超、便利店、饭店等等生活场景，率先占领支付入口的据点，心里不禁急了。 　　越想越急，越急越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逻辑、神舟的手机会支持NFC功能了，哈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埋伏得够深的！” 　　“这个技术难不难？”张瑛追问。 　　“说难不难，就算陆飞不肯把二维码技术授权给我，大不了我就去找霓虹授权。” 　　鹿云喝了口水，缓了缓神。 　　“不难的话，我们也跟进二维码，把技术部门的人都叫回来。”张瑛吐了口气。 　　“关键不在这里，柳清说投资圈里有小道消息，搜狗的‘顺丰出行’已经完成A轮融资，入股的是企鹅支付和财付宝。” 　　鹿云眉头拧成了一团。 　　“陆飞要出手了？” 　　张瑛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是啊，据说顺风已经跟不少出租车公司联系，建立合作的时候，顺便把二维码、财付宝、企鹅支付也推了出来，一石三鸟……” 　　鹿云不禁感慨：“真的打得好算盘啊。” 　　张瑛猛然意识到移动支付最重要的打车场景被财付宝和企鹅支付率先挖掘。 　　这下，不仅仅是财付宝跟易支付打擂台，也可能是滴滴跟顺风两个打车软件打擂台！ 　　“他选的时机可真特么地好，再过几天，所有人都要返城上班，这阵子恰恰是出租车最忙碌的时候，也是推广打车软件的最佳时机。”鹿云又气又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在行动也不迟，他们也才开始。” 　　张瑛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晚了，推广肯定会烧钱，顺风推出的补贴方案，如果让司机、用户得到了实惠，能不倒向他们那边吧？”鹿云心头沉甸甸，“顺风已经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那怎么办？”张瑛问道。 　　“不过还好，用户、司机这帮人全是墙头草，谁给的钱多，谁的补贴好，就往哪一边倒。”鹿云咬咬牙，“新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陆飞，这次我不会认输的！绝对不会！” 　　“咚！” 　　“咚咚咚！” 　　绚烂多彩的烟花，在白天显得渺小。 　　徐家四合院，门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就见陆飞和徐磊看着玩鞭炮的陆华，聊着天。 　　“今年我们总算可以搬进我们自己盖的大楼了，不用再呆在海龙大厦了。” 　　徐磊兴奋地抽着烟。 　　“海龙大厦我打算留个几层，爱奇艺就不要跟着搬过来了，独立办公的好。” 　　陆飞摸摸下巴，“还有的，干脆留给字节跳动、顺风出行这些我们投资的公司。” 　　“不好吧，海龙大厦虽然有点破，可毕竟在中关村，这地段的租金可不便宜。” 　　徐磊不免顾虑道：“特别对顺风出行，虽然融了4500万，但好钢用在刀刃下，接下来要接出租车打开市场，必须狠狠地补贴。” 　　“补贴方案呢？” 　　陆飞问道。 　　“1公里补贴1元，2公里补贴2元、3公里以上补贴3元，不管司机，还是用户，都有补贴，只要是合作的出租车公司都有。” 　　徐磊吐了口烟圈。 　　“出租车公司什么情况？” 　　陆飞看着李虹和高媛媛，围着陆华转。 　　“还有什么情况，当然是欢迎，热烈欢迎，能给广大的出租车司机创收，怎么可能不欢迎，司机师傅争先报名，个体的，国有的，什么成分都有，不过考虑到是第一次，先是点，再到面，所以只选了北上深三个试点，也是财付宝、企鹅、飞购的大本营。” 　　徐磊嘿然一笑。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强调不仅仅要培养打车移动支付的习惯，也要让移动支付渗透到餐饮、交通、医疗、教育各个线下领域。 　　然后哈了口气，“我们要把二维码这个第二代移动支付推广到全国，把易支付这些还在用的条形码，远远地甩在后面。” 　　“二维码这技术要攻破也不难，易支付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能搞出来。” 　　徐磊提醒道。 　　陆飞摇头失笑：“二维码的技术可不仅仅在软件，还有硬件上的。” 　　“硬件？” 　　徐磊一脸困惑。 　　“别忘了市面上流通的PDA条码扫描器、手持条码扫描器这些设备的芯片，来自哪里？是我们复芯！还有二维码的扫描器的技术和专利，来自哪里？是我们逻辑！”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顿时，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 　　寒意从徐磊并不严实的衣领，灌了进去，整个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心也跟着颤。 　　“现在推广到线下的扫描器，大多数是企鹅支付、财付宝专用的，就算易支付搞出了自己的二维码，也无法被这种扫描器识别出来，你说明眼人会选我们，还是会选易支付？” 　　陆飞一副玩味的笑容。 　　“卧槽，还可以这样？！” 　　徐磊一个激灵，玩资本的心都这么脏？ 　　“有技术，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陆飞昂起下巴。 　　“慢着慢着，不对，这种扫描器既然是专给企鹅、财付宝用的，岂不是企鹅的扫描器扫不了财付宝的二维码，相互之间无法识别？” 　　徐磊注意到两个独立的移动支付平台无法直接互相兼容，会大大地增加支付接口推广成本和难度，因为要备上至少两把扫描器。 　　“所以啊。” 　　陆飞胸有成竹。 　　财付宝和企鹅支付为了方便广大用户，必须互联互通，比如财付宝已经上线了新功能：可向微信、QQ好友转账，转账后将生成二维码，发送给微信，QQ好友，即可在财付宝扫码领取，同样的，企鹅支付也有类似功能。 　　“嘶，你这是要搞一个移动支付平台的独立王国啊！”徐磊读出了他的野心。 　　财付宝和企鹅支付可占着全国将近98％的市场份额，一旦联手组建移动支付联盟，互为犄角，易支付这些小平台如果不识时务，不主动地加入大家庭，就永远别想互联互通。 　　就会被孤立在财付宝和企鹅打造的支付生态环境之外，易支付毫无疑问，首当其冲！ 　　毕竟，陆老爷心眼小。 　　“会不会太敏感，鹿云可一直告我们垄断、扰乱市场秩序、不公平竞争？” 　　心思活络中，隐隐有顾虑。 　　“不会，因为二维码普及之后，接下来我们就推出第三代移动支付了，聚合支付。” 　　陆飞伸出了一根手指。 　　今后，玲琅满目的支付方式、眼花缭乱的二维码，必然让商家和用户有“选择困难症”，聚合支付等于把多个支付平台、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的支付业务整合到一起。 　　相当于移动支付的最后一公里。 　　“我懂了。” 　　徐磊眼前一亮，先用第二代移动支付排除异己，收拢小弟，挟用户以令诸侯。 　　再出第三代移动支付，一统八方。 　　“总之，支付场景，越多越好。” 　　就像支持投资AMC，陆飞非常看重院线电影这种场景，幸亏美团票务系统已有小成。 　　“你是不是想说打车支付场景？” 　　徐磊心领神会，“滴滴？” 　　“就看他们有没有胆量接招。” 　　陆飞双手插兜，勾起嘴角。 　　“嘶，天变冷了，回屋里吧。” 　　徐磊搓了搓手，哈了口气。 　　“不了，见完老爷子，该去给沙领导拜年了。”陆飞递给王贲个眼神，后者立马意会。 　　“这么急。” 　　徐磊挑了挑眉，“等等啊，我给你们拿请帖还有喜糖盒子。” 　　“日子定了？”陆飞打趣道。 　　“定了，再不定，老爷子非打断我的腿，都着急要抱孙子呢。”徐磊用手肘捅了捅说。“你小子必须得来，得有你这个世界首富当伴郎，给我撑场面。” 　　“第二。”陆飞伸出两根手指。 　　“去去，你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我，就看今年的《福布斯》又把你排在哪儿。” 　　“什么时候结婚？” 　　“老爷子说八九月，10月要换届了。” 　　“挺好，不是上半年，要不然李虹的闺蜜伴娘可能得少一个。”陆飞幽幽道。 　　“怎么，你家媳妇又有了？” 　　徐磊诧异地望去，“看着不太像啊。” 　　陆飞也不隐瞒，“曾丽，有一两月了吧，正好做完月子，能赶上参加你的婚礼。” 　　“哎哟，恭喜恭喜，到时候请我吃红鸡蛋。”徐磊挤眉弄眼，满脸坏笑。 　　“去你丫的。” 　　陆飞没好气地白了眼，“开年了我陪她去趟美利坚，她参加金球奖和奥斯卡，我顺路把AMC院线收购的事给办了。” 　　“这里的事，你帮我看着点。” 　　拍了拍徐磊的肩，再三认真地叮嘱。 第801章 上帝都要叫他“上帝” 　　两天后，陆飞、曾丽带着陆夏，一家人搭上湾流G450，飞往洛杉矶国际机场。 　　刚到伊凡卡在马里布海滩新买的别墅，就见琼恩打扮得呆萌，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爹地！” 　　“爸爸，他是谁啊？” 　　被陆飞牵着手的陆夏，眨了眨眼睛。 　　“他是你弟弟，叫陆洋，也叫琼恩。” 　　陆飞蹲下身，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抱住儿子，毫不偏颇地在他们脸上亲了又亲。 　　“弟弟？” 　　陆夏迷茫地抬头看向曾丽，就见她点了点头，才伸出白嫩嫩的手，摸了下弟弟的脸。 　　“噗嗤。” 　　伊凡卡和曾丽四目相对，露出淡淡的微笑，把崽儿留给陆飞管着，手挽着手。 　　“咦，你好像变胖了，肚子也……” 　　伊凡卡上下打量，注意到她针织羊毛衫有一点点隆起的痕迹，“曾，你又怀孕了？” 　　曾丽幸福地点了下头，“3个月了。” 　　“恭喜啊，曾，对你来说，真是一个丰收年。”伊凡卡语气里透着一丝酸溜溜。 　　主演的《复仇者联盟》全球狂扫16亿美刀，不仅是去年全球最卖座影片，也是影史上仅次于《泰坦尼克号》和《阿凡达》的票房成绩，而《环太平洋》也斩获了3亿多美刀票房，毫无疑问，已经是好莱坞最顶级的女星。 　　“你不一样嘛，你现在可是好莱坞最有权势的女人，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曾丽拉着她，坐在沙发。 　　“你嫉妒我？我还羡慕你呢！” 　　伊凡卡嘴上如此，心里得意，“你如今可是好莱坞片酬最高的女星，就连斯嘉丽、海瑟薇都不如你。” 　　拍了拍闺蜜的手背，“今年不出意外，土星奖影后非你莫属，就是好可惜，你如果当时听我的，去演《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我们再使使劲，奥斯卡影后或许不行，但争个音乐喜剧类的金球奖影后，至少没问题。” 　　“没关系啦，影不影后我早看淡了。” 　　曾丽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别说奖项，就连演戏也渐渐没了热情，更热衷于当导演。 　　“嗯，你发到我邮箱的《机械姬》，我简单地看了下，还有女主女配的照片。” 　　伊凡卡瞄了眼正在跟孩子打成一片的陆飞，压低声音问：“是不是都是他的……” 　　“都是公司要力捧的明星。” 　　曾丽勾起嘴唇，眼神玩味。 　　“呵呵。” 　　伊凡卡见怪不怪，毕竟自家老爹更荒唐更风流，“那么，预算先给你批1000万美刀，超支了再补，男主男配方面，我和陆商量过了，干脆就找唐尼和克里斯好了，钢铁侠和美队联袂合作的小成本独立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曾丽啊了一声，惊异道：“他们会愿意吗？他们的片酬可不低，总不能自降片酬？” 　　“放心，他们求之不得。” 　　陆飞边看姐弟俩玩耍，边说。 　　伊凡卡笑道：“没错，好莱坞历来就有这样的规矩，越是大牌的明星，在没有档期的时候，越是愿意参与独立制片，一是图人脉，很多导演都是从独立制片混起来的，二是图名图奖，奥斯卡有不少提名和获奖的电影，都来自独立制片，三比较少，就是锻炼演技和尝试转型，这三点，唐尼和克里斯都沾边，他们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何况是我们公司出品。” 　　“他们愿意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曾丽深情凝视着帮自己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心头一阵火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陆飞和她四目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钢铁侠和美队的加盟，有《复仇者联盟》火爆全球的热度，《机械姬》的票房怎么可能会差？刘师师和刘亦飞怎么可能不起飞？ 　　三人望着陆夏和陆洋搭着积木，一会儿聊东，一会儿聊西，聊到了AMC院线的收购。 　　“这件事，高考虑得怎么样了？” 　　伊凡卡给三人倒上三杯热牛奶。 　　“汉唐和旺达已经组成商务谈判团队，今天抵达，明天对接。”陆飞说道，“我们的可接受范围在25亿美刀，如果超出这个……” 　　“用不着这么多，我帮你打听过了，看上去需要二十多亿，但实际上，现金只需要七八个亿就可以。”伊凡卡摆了摆手。 　　陆飞倍感意外，19亿美刀的债务，仍然是AMC债务，算不到收购方的头上，而设备改造的5个亿，完全可以通过上市解决。 　　“这么高的负债，AMC还能上市吗？” 　　伊凡卡半信半疑。 　　“如果光凭AMC，当然不能，但你别忘了是谁收购AMC，是旺达！是汉唐！” 　　陆飞自信满满。 　　有了旺达和汉唐的支持，AMC自然而然就成了全球最大的电影连锁院线，恰恰又赶上中美电影备忘录签约、两国电影合作交流的大背景，华尔街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投资呢？ 　　“也是。” 　　伊凡卡被他感染，信心大增。 　　“何况你忘了我是谁吗？” 　　陆飞眯了眯眼。 　　伊凡卡睫毛弯弯，眼前的人可是号称“东方股神”、“投资之神”、“韭菜上帝”，既是三体基金的主人，更是高盛惹不起的爸爸。 　　“这么算起来，我们捡了个便宜。” 　　陆飞粗粗一算，旺达跟汉唐的股份占比是6比4，收购AMC，满打满算大概3个亿。 　　比原先的预算，少了足足8倍。 　　“还有……还有……” 　　伊凡卡欲言又止，瞄了瞄曾丽。 　　“你们先聊着，我带陆夏去她弟弟的房间看看。”曾丽心领神会，把两个孩子领走。 　　“有什么事，不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陆飞皱了皱眉。 　　“跟卢锡安有关，你难道忘了今年是大选吗？”伊凡卡翻了翻白眼。 　　“怎么，你爸爸想出来竞选？” 　　陆飞玩味地盯着她。 　　“有这个机会吗？” 　　伊凡卡眼里星光点点，充满期待。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不是卢锡安的对手，当然，象党其他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陆飞抚摸着她丝滑的金发。 　　“那他的对手究竟是谁？喜莱莉？白蹬桥？”伊凡卡投去不解的目光。 　　“他真正的对手是美利坚的经济。” 　　陆飞嘴角一翘，“支持他连任，更符合我们的利益，比如收购AMC，有他点头，外国投资委员会的审批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卡我。” 　　“可是卢锡安失去了华尔街的支持，很多金主和银行家都转投象党，还有好莱坞，在他上台之前，曾经对好莱坞明星许下的承诺，基本没有兑现，甚至还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伊凡卡提醒卢锡安有多么不得人心。 　　毕竟，富豪扎堆的华尔街和明星云集的好莱坞，向来是驴党募捐的两大重镇。 　　“上台前我承诺，上台后我放屁，不正是阿美利加的传统吗？”陆飞笑得合不拢嘴。 　　“你不怕他对你放屁吗？” 　　“他敢吗？” 　　“你啊你。” 　　伊凡卡目光潋滟，“乔治克鲁尼在自己的别墅，专门给卢锡安举办了募捐晚宴，邀请了很多明星，而且特别点名了希望你出席，你去不去？” 　　“你看，为了连任，他又不得不拉拢好莱坞。”陆飞摇头失笑，“去吧，不过我还要几个名额。” 　　“曾也在名单里。”伊凡卡想了想，没好气道：“你是替《机械姬》里的那两个女孩要的吧？” 　　“让她们提前见识见识世面。” 　　…… 　　就在金球奖召开前夕，洛杉矶的一处山间豪宅，举办了一场流光溢彩的盛大宴会。 　　150多名好莱坞影星，齐聚一堂，如此庞大的阵容，堪比奥斯卡颁奖礼。 　　“呼呼，师师，我好紧张啊。” 　　刘亦飞捏了捏拳头，自己也算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但这种经历，还是第一次。 　　“我、我也是。” 　　刘师师不停地深呼吸。 　　两人紧跟在伊凡卡和曾丽的身后，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视线中到处都是曾经可望不可及的好莱坞明星，斯嘉丽、莱昂纳多、布拉德皮特等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伊凡卡和曾丽，始终保持毕恭毕敬的态度。 　　“你们俩别这么紧张，放轻松点。” 　　曾丽笑着递上果汁，“来，喝点吧。” 　　“谢谢曾丽姐。” 　　刘师师和刘亦飞齐声说道。 　　“你们不要以为他们是好莱坞巨星就高不可攀，其实，我们对他们才是真正的高不可攀。”曾丽冲着打招呼的明星们点了下头。 　　“啊？”刘亦飞两眼圆瞪。 　　不等曾丽说话，伊凡卡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因为我们可以操控他们的命运！” 　　如今的北美电影公司如日中天，单单《暮光之城》就捧红了克里斯汀等三个超新星，漫威电影宇宙更是捧一个红一个。 　　之后接替的《饥饿游戏》、《移动迷宫》，以及盛大开启的三大电影宇宙计划，好莱坞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些肥肉。 　　就是想给汉唐当狗，也找不到门路。 　　“……” 　　刘亦飞和刘师师面面相觑，震碎三观。 　　以前只是知道陆飞和汉唐在好莱坞很牛逼，想不到牛逼到这个程度！ 　　“所以，自信一点。” 　　曾丽拍了拍她们微微驼下的背。 　　“你们能成为我们力捧的明星，是你们最大的幸运，以后可以更自信一点。” 　　伊凡卡摇晃酒杯，抿了一口。 　　汉唐目前跟好莱坞五大的差距，主要还是缺少时间、底蕴、渠道、人脉，还有院线。 　　虽然《派拉蒙法案》让好莱坞巨头不能直接地控制院线，但下有对策，早就钻了漏洞，间接控制和影响全美院线，要不然，也不会收购顶峰，也不会跟环球、索尼哥伦比亚合作。 　　但如果掌握了AMC，就大不一样，一手握着未来的流媒体，一手握着现在的全球第一大院线，汉唐已经是名副其实的big6一员！ 　　“喔。” 　　刘亦飞和刘师师挺了挺胸脯，跟着她们两人，穿梭在众多好莱坞明星之间，静静看着伊凡卡帮曾丽拉拢金球奖、奥斯卡的支持。 　　“曾丽姐，陆大哥没来吗？” 　　刘师师左顾右盼。 　　这个问题，也是刘亦飞想问的，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在找陆飞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他呀，待会儿就来。” 　　曾丽左看看一身玫瑰薄纱礼服的刘师师，右看看抹胸礼服裙的刘师师，若有所思。 　　“叮！” 　　“叮叮叮。” 　　就在此时，宴会的东道主乔治克鲁尼敲了敲玻璃杯，顷刻间，全场安静下来，所有的注意力统统集中在他的身上，就听他高声道： 　　“各位，今天有幸请到几位重量级的贵客，请大家用掌声欢迎他们，卢锡安！” 　　“华夏陆！” 　　“白蹬桥！” 　　一下子，满堂哗然。 　　当看到卢锡安、陆飞等人端着酒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不知道哪个机灵鬼率先鼓掌，很快地，哗哗的掌声，如潮水般响彻。 　　“天呐！” 　　望着陆飞和卢锡安谈笑风生，刘亦飞双眼犹如一汪春水，随后，整个人快化成一滩水。 　　刘师师双腿发软，死死夹紧。 　　“用不着大惊小怪，卢锡安给我打的电话，希望请华夏陆出面帮忙筹款。” 　　伊凡卡露出妩媚又骄傲的笑容。 　　不只是刘师师和刘亦飞，曾丽也吃了一惊，毕竟她也没有完全了解陆飞的影响力。 　　“华尔街和好莱坞一直都是驴党重要的票仓和财源，这次大选失去了很多华尔街的支持，就必须拉拢好莱坞。” 　　伊凡卡笑道：“所幸现在互联网新贵崛起了，硅谷也慢慢地成为驴党的一大助力。” 　　两眼冒光地盯着陆飞，“他恰恰是集华尔街、好莱坞和硅谷于一体的超级富翁，你们能明白他蕴含着多大的能量吗？他如果倒向卢锡安，那么卢锡安就一定能连任成功。” 　　“怪不得要争取阿飞的支持。” 　　曾丽心底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争取？不，是求！” 　　伊凡卡冷冷一笑，“没有好处，就休想得到他的支持。”说着扫视三女，“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陆在美利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或许连上帝都要叫他一声上帝。” 　　“嘶～” 　　刘师师和刘亦飞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甚至，敏锐地感觉到斯嘉丽、伊丽莎白、查理兹塞隆等女星们炽热的目光，就像馋唐僧肉一样，饥渴难耐，舌头舔着嘴唇。 　　刘亦飞颤抖着手，轻轻地扯了下曾丽的衣袖，“曾丽姐，谢谢，谢谢你帮我。” 　　曾丽先是一愣，然后想到是转送她的“圣诞礼物”，“不要谢我，不是我帮你，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这下子，总算没吃亏。” 　　“是、是他吃亏了，我占他便宜。” 　　刘亦飞脸颊通红，眼眸能滴出水。 第802章 权力和财富是迷情药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 　　伊凡卡穿着紫色花边睡袍，踩着棉拖，推开半合的书房，就见陆飞认真地批着文件。 　　手边，盘中的早餐吃了个精光。 　　“滋味怎么样？” 　　伊凡卡玩味地眯了眯眼，一语双关。 　　“还不错。” 　　陆飞埋着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伊凡卡走到他身边，坐在椅把手上。 　　“呼，你昨天跟她们都说了些什么，还是她们吃了什么，怎么变得那么兴奋。” 　　陆飞下意识地挺了挺腰，又酸又麻。 　　“你难道不知道权力和财富是最好的迷情药吗，连我都招架不住，何况两个女孩。” 　　伊凡卡戏谑地推了一把。 　　陆飞放下了文件，悠悠地喝了口大枣蜂蜜红茶，“她们要在好莱坞镀了金再回去，除了《机械姬》以外，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她们参加了几场颁奖礼，也在顶级宴会上露过脸，但在全美，还只是小透明。” 　　伊凡卡立刻进入职业状态，“我打算安排资源之前，先设法打开她们的知名度。” 　　“比如？” 　　陆飞把她拉入自己怀里。 　　伊凡卡规规矩矩地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最近NBA不是爆发了‘林疯狂’热潮吗，卡戴珊也好，卢锡安也好，都在蹭他的热度，我记得好像林书豪以前是你勇士队的球员吧？” 　　“没错，他是落选秀，是我强制给了他一份临时合同，但那时候他没有打出来，我自然也不好再干涉球队管理。” 　　陆飞无奈地点了下头。 　　如今的勇士队在鲍尔默和他的财力支持下，蒸蒸日上，早已不是之前的鱼腩球队。 　　除了和前世一样，阵容里有汤普森、库里、格林、大卫李，不仅有易建莲，更有从火箭队拐来的姚名，而且是减重版的第一中锋。 　　去年，已经成功打入了西部决赛。 　　最终，4比3输给了雷霆三少，但却是火箭时期的姚名难以企及的成绩，而且有陆老爷撑腰和保护，篮协根本不敢过度使唤姚名。 　　“也就是有交情咯。” 　　伊凡卡眼角上挑，妩媚撩人，“那就让她们出现在尼克斯比赛的贵宾席，跟林书豪来个互动，好莱坞的惯用伎俩，我会安排媒体替她们包装，炒作话题，然后在《移动迷宫》、《饥饿游戏》给她们安排重要角色。” 　　“就这么安排吧。”陆飞道。 　　“只是可惜了，杀手宇宙才刚刚启动，要不然可以让她们跟程龙搭档。” 　　伊凡卡语气里夹杂一丝的遗憾。 　　“之后等杀手宇宙世界观展开，可以安排她们当女杀手，华语电影最不缺的就是打星。”陆飞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也只有打星，好莱坞给华夏影星、给亚裔的主角剧本几乎微乎其微，目前公司剧本库适合她们的，只有《五十度灰》。”伊凡卡介绍了下剧情，“如果你愿意舍身，亲自上阵出演霸道总裁，我相信票房绝对超乎想象。” 　　“啪！” 　　陆飞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屁股，“皮又痒痒了，要演，那也是你跟我。” 　　伊凡卡一下子就软在他的怀里，“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其实真正想让她们演的是同性题材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同性？” 　　陆飞挑了挑眉。 　　“没错，昨晚的宴会上，卢锡安为了讨好好莱坞，不是在同性上松了口吗，愿意公开站台支持，你看看那天大卫林奇‘她们’捐的有多么积极多么干脆，这次募捐的数目肯定不小！”伊凡卡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摆动双腿。 　　“大概1500万美刀吧，算是他竞选大统领至今筹得款项中最多的一次。” 　　陆飞一想到刘亦飞和刘师师的同性电影，百花绽放，画面太美，简直无法想象。 　　“嘶，这么多，那他对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比如AMC院线收购上……” 　　伊凡卡两眼紧紧地盯着。 　　“区区AMC，就想把我打发了？当我是纽约的流浪汉还是德州的红脖子。” 　　陆飞冷冷一笑，“没有承诺更多更大的好处，我帮的忙岂不是白帮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伊凡卡眼神灼灼，嘴上催促。 　　“我从卢锡安、白蹬桥那里得到了允许我收购的公司名单，还不少，有七八家。” 　　陆飞如数家珍地说了出来，“我听后的第一反应，就对国际飞机租赁公司上了心。” 　　“你要买它？” 　　伊凡卡张了张嘴，国际飞机租赁公司可是全球资产第二大飞机租赁公司。 　　“当然。” 　　陆飞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华夏是国际飞机租赁公司的最大单一市场，不管是民航，还是国航，这项收购，会改变华夏飞机租赁市场的竞争格局。 　　对飞购独立出来的中通航空，意义就更大，不单能解决中通航空，甚至能解决中通物流的货机机源问题，毕竟买飞机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买不如租。 　　既可以配合飞购全球跨境电商的航空物流，又可以增强中通航空在国内外的影响力。 　　毫无疑问。 　　陆老爷将是华夏民营航空航运的揸fit！ 　　“这要花多少钱啊？” 　　伊凡卡眼神迷离，心怦怦直跳。 　　“大概50多亿美刀吧，就能从美利坚国际集团得到90％的股权，我准备回国联合华夏的航空公司，组建中资财团收购。”陆飞嘴角上扬，“卢锡安没有拒绝我的这个方案。” 　　“慨他人之慷，他怎么会拒绝呢。” 　　伊凡卡满眼期待地追问：“还有吗，你还看上了什么呢？” 　　“我本来还看中了辉瑞。” 　　陆飞咂摸着嘴。 　　“辉瑞？这个好像是一家生物疫苗、化学药物的医学公司吧？”伊凡卡皱了皱眉。 　　“你竟然知道？”陆飞倍感意外。 　　“那当然，军工能源集团是象党的传统票仓和金主，像我爸爸这样的政zhi素人基本不可能得到他们的青睐，所以爸爸除了争取红脖子以外，也想过在争取医药资本的支持。” 　　伊凡卡好奇不已。“不过你怎么会看中辉瑞，难道你在华夏还有医药公司吗？” 　　“没有。” 　　“那是为了什么？” 　　“我是看到卢锡安和驴党不遗余力地支持同性，我才突发奇想到。”陆飞说话犹如恶魔在低吟，“你可别忘了，lgbt群体可是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如果这个人数不断扩大，你不觉得这很利好医药集团吗？” 　　“你……你……” 　　伊凡卡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华夏陆，真不愧是资本家中的资本家，撒旦背后纹着你啊！ 　　“放心，这个念头很快就给我打消了，没办法，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人受苦。” 　　陆飞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的表情。 　　伊凡卡啐了一口，“嗯，我能理解，就是……就是有些后怕，不过我想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医药资本想到这么干，会在背地里推波助澜，因为这里面蕴含的利益无法估量。” 　　“是啊，所以以后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一方面要够心狠，但另一方面，要保持自我，不能走错。”陆飞思绪万千，喃喃自语，“身居高位久了，真把自己当上帝了，真就越来越不把人当人了，没有道德，只有利益。” 　　“这就是你常说的，屠龙者终成为恶龙是吗？”伊凡卡贴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 　　“希望我能是一个例外吧，我尽力。” 　　陆飞望着天花板，语气幽幽。 　　眼见气氛越来越沉重，伊凡卡欲言又止。 　　“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放弃辉瑞，让卢锡安答应我，批准逻辑收购诺基亚的HERE地图软件。”陆飞图的不仅仅是汽车导航，也是为以后摆脱谷歌地图安排的备胎。 　　“微软能同意吗？”伊凡卡诧异道。 　　“怎么不同意，这是我帮微软收购诺基亚的报酬，我应得的！美利坚政府也没有任何理由卡我！”陆飞昂起下巴。“因为我不只拉上了比亚迪，也拉上了德国的宝马、奥迪、奔驰三大品牌，只不过逻辑的占股最多。” 　　“你到底在这次欧债赚了多少钱啊！” 　　伊凡卡震惊得张嘴，完全无法想象他左手拿出50多亿美刀，右手又变出20多亿欧元。 　　“多到你根本无法想象。”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你！” 　　伊凡卡抿抿嘴唇，心头荡漾。 　　想到他涉足的产业，互联网、半导体、物流、码头、航空、航天、汽车、新能源…… 　　本来已经是驴党的“爹中之爹”，如今跟科氏工业眉来眼去，又组团入股了加麻大的尼克森公司这样的传统能源集团，摇身一变，又可以变成象党的金主爸爸，简直是简直了！ 　　“你这么有钱，就只买这三个？” 　　她的眼里冒出“bulingbuling”的精光。 　　“还看上了斯普林特……” 　　陆飞幽幽地叹了口气。 　　“呵呵，斯普林特可是全美第四的移动运营商，卢锡安怎么可能允许让你收购。” 　　伊凡卡猛地一惊，他的财力竟然恐怖如斯，斯普林特的估值至少200亿美刀以上。 　　“呵呵，如果逻辑能继续呆在美利坚，买下又何妨。”陆飞鼻子里冷哼你一声。 　　“别生气，卢锡安对逻辑打算怎么办？” 　　伊凡卡眨了眨眼。 　　“只允许spotify、beats耳机、MP3这些要么无关痛痒的电子产品，要么在美股上市的公司，可以继续留在美利坚。” 　　陆飞撇了撇嘴，“手机、平板这些移动设备绝对不行，但问题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 　　伊凡卡投去问询的目光。 　　“今年两党的重心会放在了大统领选举上，逻辑并不会成为党争的核心问题，根据以往的经验，会搁置在一旁，所以下一轮的制裁不会来得那么快。”陆飞沉吟道。 　　“可美利坚会重点扶持苹果。” 　　伊凡卡不无担忧地提醒。 　　“苹果？苹果交到库克手里，苹果就已经死了，而且之前的亚洲战略决策失误，虽然我失去了美利坚市场，但苹果也进不了华夏。” 　　陆飞若有所思说：“比起苹果，我更要提防三星跟高通，他们才是逻辑的真正劲敌。” 　　“三星我理解，高通难道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吗？”伊凡卡把眉头拧成一团。 　　“从逻辑搭载自己研发的芯片，就不再是了。”陆飞认真道，“我之前对付苹果、对付诺基亚，是软件上拉拢谷歌，硬件上拉拢高通，现在，三星、苹果、摩托罗拉，甚至华夏的HTC、小米，用的都是高通的芯片，今后会是三星、高通联盟，组团大战逻辑了。” 　　“要紧吗？”伊凡卡追问。 　　“以后我要减少来美利坚的次数，毕竟海外的发布会地点已经转移到德国了。” 　　陆飞考虑到自身安危，脸色格外严肃。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伊凡卡瞬间不安，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 　　“5月吧，脸书已经确定要在纳斯达克上市。”陆飞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你也要去。” 　　“当然，我也是脸书的股东！” 　　伊凡卡嘴角上扬。 　　“上市那天我把你介绍给扎克伯格，下次董事重新选举的时候，我就把位置让给你。” 　　“好，就像在摩托罗拉一样，我会是你在脸书的代言人。” 　　“歪瑞古德！” 　　陆飞满意地捏了下她的下巴。 　　伊凡卡伸出手，摊开手心，“拿来。” 　　“什么？”陆飞一怔。 　　“我的奖励呢？”伊凡卡从他怀里挣脱。 　　“你想要什么？”陆飞玩味地打量。 　　“我要……” 　　伊凡卡熟练地拉开桌子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药瓶，就着男人喝过的红茶，麻利地吞下一粒，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吃的什么药？” 　　陆飞拿来一看，“来曲唑片，咦，抗癌药，你得了癌症？你得了癌症！” 　　顷刻间，整个人站了起来。 　　“什么癌症，来曲唑片又不是单纯的抗肿瘤药物，还能够、能够用于促孕。” 　　伊凡卡春意盎然，舔了舔嘴唇。 　　“你很懂行嘛，是受到了曾的刺激？” 　　陆飞内心松了一口气。 　　“你可是在我爸爸面前，说过要我生很多很多孩子的！” 　　伊凡卡勾了勾手指，嘴里蹦出个单词—— 　　F开头！ 第803章 打车软件北平战役 　　“惊爆！四小花旦的刘师师和刘亦飞合演新片将联袂好莱坞巨星‘钢铁侠’与‘美队’。” 　　“逻辑携比亚迪、宝马、奔驰与奥迪四大中德车企，携手收购诺基亚Here地图软件，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表示：将和逻辑战略合作，为用户带来更加便捷智能的导航体验。” 　　“有望载入华夏乃至全球收购案史册的一幕：汉唐与旺达完成对全美第二大院线AMC的初步收购。” 　　“汉唐股价开盘暴涨，公告表示AMC院线将与旺达院线、汉唐院线深度合作，并引入财付宝、企鹅支付等移动支付，以及美团等票务系统等互联网产品，打造跨世纪的移动互联网高体验院线。” 　　“……” 　　看着陆飞的新闻霸占着微博热搜榜，鹿云阴沉着脸，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至极。 　　看这小子威风，比自己丢脸还难受！ 　　“鹿叔叔，程维说他已经离开市交通委了。”柳清走入滴滴的会议室，亲手把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了他。 　　“柳总，你之前是高盛的高管，你能帮我解释下为什么明明美利坚制裁逻辑，却还这么纵容陆飞在美利坚这么肆无忌惮地收购，难道就不怕影响到国家安全吗！” 　　鹿云话里透着一股酸溜溜。 　　“呃，鹿叔叔，美利坚的确很不欢迎逻辑，但不是不欢迎陆飞，如果陆飞肯换个国籍的话，全世界任何国家都会热烈欢迎的。” 　　柳清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 　　“程维怎么还没有回来？” 　　鹿云羡慕嫉妒恨，不得不转移话题道。 　　“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柳清叹了口气，她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自己的爸爸柳传智一样，恨陆飞入骨！ 　　一杯咖啡的工夫，屋外的走廊里响起一阵阵脚步声，盼望已久的程维终于回来。 　　但一见到他憔悴的脸色、失落的眼神、沉重的步伐，鹿云、柳清等人心里咯噔一下。 　　很显然，只怕没有什么好消息。 　　果不出所料，程维苦笑道：“本来以为能在交通委领导面前给滴滴露个脸，没想到把屁股给露出来了，真的是丢人又输阵啊！” 　　“唉，我早就说过没必要匆促上线。” 　　柳清不无幽怨地白了眼鹿云，心里也怨恨陆飞，要不是顺风不讲武德，开年搞了个偷袭，彻底打乱了滴滴原本的节奏。 　　没来得及解决BUG和漏洞，就匆忙地上马了滴滴试行版，响应率可只有50％。 　　也就是说，如果乘客点击“我要打车”，一半的可能会发送成功，一半的可能毫无反应，原本照计划，还有3到6个月的调试。 　　“是啊。” 　　程维回想起刚刚在交通委领导面前演示产品，呼叫了两次，都没有响应，整个人又尴尬又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次就吸取教训，以后再去其他省市交通部门演示，最好带上两部手机同时呼叫，哪部有反应了，就演示哪部。”鹿云皱了皱眉。 　　“但问题是，期望中的燕京交通部门的支持泡汤了，这下滴滴跟顺风竞争燕京市场可就难了。”程维垮下脸，士气极其低落。 　　“交通部门的支持有多重要？” 　　鹿云心里一紧。 　　“这么说吧，我带着团队，跑遍了燕京一百多家出租车公司，对方第一句话都是，你们有没有交通委的红头文件。” 　　程维叹了口气，“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红头文件，没有一家愿意用我们滴滴。” 　　“是不是燕京的市场太保守了？” 　　鹿云双手不安地搓了搓。 　　“所以我们就试着转去鹏城突破，可鹏城的出租车公司也一样，第一句话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柳清万般无奈，“偏偏顺风就能轻易得到北上深交通系统的支持，在这方面上，滴滴远远落后顺风，特别是在鹏城。” 　　鹏城特么简直是陆飞的根据地啊！ 　　鹿云咬牙切齿，双拳紧攥，“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最后，我们在昌平找到了一家叫‘银山’的出租车公，我陪他们高层喝酒，把他们都喝高兴了，总算看在滴滴不容易的份上，答应让我们去试一试，可惜只是一家小公司，只有70辆出租车。”程维满肚子都是委屈。 　　“可是我刚才看了滴滴的后台统计数据，到现在为止，司机注册人数只有41个。” 　　鹿云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活跃度就更低了，第一天有16个司机使用，第二天就变成了8个，这些天平均每天只有7人再用，这又是为什么？又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我已经派人调查了。” 　　程维很是无力地摆摆手。 　　“原因刚刚查清楚了。” 　　柳清脸色严肃，“虽然现在是智能手机时代，但并没有普及到出租车司机，抽样的结果显示至少有七八成没有智能手机。” 　　“那也不是滴滴只有几十个司机、几个日活的理由。”鹿云颇为不满，特别想到顺风攻城拔寨、蒸蒸日上，心里又急又烦。 　　“那，那是因为即便装了滴滴的司机，也嫌滴滴的APP费流量，流量超过1M，运营商就会多收10块，这个代价太大，更让出租车司机不敢开。”柳清把调查结果递给他们。 　　“那为什么顺风的注册数量会这么多？” 　　鹿云看到1.7万司机和8.3万的用户，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把文件撕碎的冲动。 　　“顺风为了出租车司机舍得用滴滴，他们给每个司机每个月补贴3块钱手机流量费。” 　　程维眉毛不断抽动。 　　按照滴滴高层原先设想的盈利模式，是从每个司机身上收取每月3块钱的服务费，但万万没想到，顺风非但没收钱，还特么倒贴！ 　　再加上出行里程有补贴方案。 　　这也未免太财大气粗了吧！ 　　一时间，十足的信心有了一丝裂痕。 　　“顺风补贴，我们也补贴！” 　　鹿云语气里充满着不容置疑。 　　“我们正在做，等方案出来以后，马上跟电信、移动、联通三家谈合作的事情。” 　　柳清艰难地点了下头。 　　这就是他们跟陆飞商战的压力吗？ 　　“不要急，滴滴刚刚上线，面对强敌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 　　鹿云伸出一根手指，“1000！就1000名司机！两个月内拿下1000名司机！” 　　“1000名？难啊鹿总。” 　　程维大大地吐槽，滴滴不单单缺少政府和政策支持，缺少司机和用户，更缺少引流和宣传的渠道，特别是线下拉新的手段。 　　本来计划的非常完美，找首都国际机场谈推广合作，因为基本上，每个燕京的出租车司机，一周之内都至少会去一次机场，只要在机场连续推广一周，大致可以接触到所有司机。 　　就能如愿地把滴滴推广出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首都国际机场竟然早就跟顺风签订了排他性合同，其他打车软件都不得入内，只允许顺风在机场随意推广。 　　燕京如此，鹏城、沪市亦如此。 　　陆老爷的中通航空，既国内第一的民航航空，也是全国第一的货航航空，机场财神爷的财神爷，哪个机场不长眼，敢不给面子？ 　　“不用想，一定是陆飞这个王八蛋干的，他就只会耍这种恶心人的手段。” 　　鹿云牙根紧咬，“你们有没有试过其他地方，飞机场不行，火车站呢？公交车站？” 　　“我们一直在努力说服BJ西站跟滴滴签合同，而且已经照着顺风发的传单，也重新设计出滴滴的。”柳清把最新的传单呈上去。 　　鹿云等人定睛一瞧，就见传单上显示着如何使用和操作顺风，甚至顺风设计了一套流程，可以在30秒之内就介绍清楚顺风的功能和好处，一分钟之内就帮司机装上软件。 　　静！ 　　针落可闻的静！ 　　但凡是个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滴滴跟顺风的差距，不说云泥之别，也是遥遥领先！ 　　鹿云环顾四周，看他们一个个士气低落，连忙鼓舞道：“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先胖，打车软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让顺风领先好了，让他们替滴滴打头阵，在前面探路，我们先跟着，顺风怎么做，滴滴就怎么做，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弯道超车！反超顺风！” 　　“……” 　　一时间，鸦雀无声。 　　既无掌声，也无响应，众人面面相觑，柳清、程维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大大的尴尬。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鹿云面色沉了下来，滴滴已经是除了P2P以外，易支付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也试了。” 　　程维张了张嘴，还是坦白。 　　传单不是没发过，结果到燕京西站天桥，到商城，到写字楼，到处发传单，甚至在自己住的小区电梯里，偷偷贴广告，但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完全不如一个QQ弹窗的影响！ 　　柳清和程维也想过发动自己的影响力，但每天都在微博上发帖拉人，可是，粉丝实在寥寥无几，发出去的微博一点用都没有。 　　“你怎么不早说，这个还不好解决吗！” 　　鹿云白了眼，“我好歹也是华宜的股东，我让大王总帮个忙，让姚辰、黄小明、范二冰这些明星替你们宣传宣传，不就好了吗。” 　　“谢谢鹿叔叔，有你们的支持，我们就更有信心，至少战胜摇摇招车跟百米没问题。” 　　柳清信誓旦旦地保证。 　　“没错！” 　　程纬挺了挺腰杆。 　　整个四九城的打车软件竞争中，除了望不可及的顺风，滴滴还有两大劲敌。 　　一个是得到了红杉资本和真格基金的350万美刀融资的摇摇招车，本钱雄厚。 　　另一个是跟政府打交道的百米，一直在跟佰度眉来眼去，同样财大气粗。 　　为了解决出租车司机没有智能手机，竟然给配备逻辑的平板电脑，合作的出租公司里，至少有一半的出租车安装百米APP的平板。 　　“这个怕什么？” 　　鹿云摆摆手，“你们派人到每一台出租车上，给平板电脑‘刷机’，然后在上面偷偷安装滴滴，来一个鸠占鹊巢，百米出装设备的钱，我们一分钱不花，就能提升司机的注册量。” 　　程纬和柳清面面相觑，突然沉默。 　　“你们是不是想说，这么做太缺德了？” 　　鹿云满不在乎，“这是商场，商场如战场，这就是在打仗，兵不厌诈明白吗？” 　　“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没有乘客，如果司机开一整天，一个滴滴的单都接不到，他可能就再也不会用了。”柳清咂摸着嘴。 　　“我打算专门招聘了一些员工，每天什么事不做，就是在燕京用滴滴软件打车。” 　　程维暗戳戳地给滴滴找托。 　　“不够效率。” 　　鹿云双手相合，“忘了我们当初阿狸粑粑转型干C2C业务时候的操作了吗？” 　　“您是说，刷单？” 　　程维不禁意动，确实可以像阿狸粑粑一样，通过刷单的方式，人为制造订单很繁忙的假象，让出租车司机以为滴滴上面的单子确实很多，只是因为自己手慢，才抢不到。 　　“这么做会不会坏了规矩？” 　　柳清对这种一心追求快速发展而罔顾其他的做法，提起十二分警惕，持怀疑态度。 　　“草莽创业时期有什么规矩，讲什么规矩，恰恰是守规矩的先倒下，你们难道忘了飞购网怎么崛起吗，忘了财付宝怎么来的吗？” 　　鹿云道：“成者为王败者寇！” 　　“是啊，顺风不也偷偷绕开了规定嘛，明明上面要求打车软件不能提供加价功能，百米、摇摇和我们规规矩矩，可顺风直接无视，允许高峰期乘客可以加价叫车。” 　　程维双手拍在桌面上。 　　顷刻间，全场议论，赞成压倒反对。 　　“就像要求司机在网约车平台注册时，必须提供身份证和服务监督卡原件，滴滴可以降低门槛要求，甚至不作要求，这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现在斗争的需要。” 　　鹿云扫视四周，语气低沉。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称的战争。 　　从资金实力和业务基础来看，跟顺风相比，滴滴本来没有多少胜算，规规矩矩地遵守规则，就完全没有赢的可能！只有打破规矩！ 　　这场战场，没有正邪，只有输赢！ 　　自己已经不能再输给陆飞了！ 　　绝对不能！ 　　“总之，顺风他们有的，我们要有，顺风他们没有的，我们也要有，这才是滴滴！” 　　鹿云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柳清一个激灵，冷不丁地想起柳传智和羊元庆，跟谷歌谈摩托罗拉收购时候的眼神。 　　同样的犀利！ 　　同样对陆飞充满恨意！恨不得啖其肉！ 第804章 滴滴大战顺风 　　二月新春，首都国际机场。 　　“老板，我们的车在那里。” 　　王贲带着一群保镖，紧跟在陆飞左右。 　　“贲哥，今天就不坐自己的车，咱们来个微服私访，体验下打车软件。” 　　陆飞拿出手机，熟练地安装上了滴滴和顺风两个APP，然后率先点开了滴滴来打车。 　　如剪刀般的冷风飕飕地吹，一直到保镖把行李放到车上，也没有一个滴滴司机接单。 　　反而换成了顺风，不到三分钟，就近就有出租车回应，一会儿的工夫，开到他们面前。 　　“系好安全带啊。”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钻入后座的陆飞和王贲，提醒了一句，便踩了下油门。 　　“还是顺风好啊，一打就有，我用滴滴，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一辆，诶，师傅，你们出租车只装顺风，不装滴滴的嘛？” 　　陆飞戴着口罩，遮掩容貌。 　　“这年头，谁用滴滴啊！” 　　司机语气里充满一丝不屑。 　　“为什么不用滴滴，不如顺风好用？” 　　陆飞主动递上了一根烟。 　　“不是不如，是根本没法比。” 　　司机挑了挑眉，咧嘴笑纳，“虽然行程补贴一样，后来呢，滴滴也补上了流量补贴，跟顺风一样，每个月3块钱，但就是没人稀罕，要我说，哪怕是多给我1块，我跟我同事也不稀罕用。” 　　“为什么呢？” 　　陆飞摘下口罩，也叼着支烟。 　　司机误以为他是滴滴的调查员，把烟点着说：“还不是特娘这个支付给闹的。” 　　“支付怎么了？” 　　陆飞接过司机递来的打火机。 　　司机抽了两口，“你瞧现在的顺风、摇摇、百米，用的全是企鹅支付、财付宝，全是我常用的，收钱转钱花钱，那是相当方便，唯独这个滴滴，也不知道是哪个筋儿搭错了，非要绑定一个易支付，财付宝、企鹅支付都没有，我注册个啥，懒地再折腾个账号。” 　　“可是滴滴、顺风这些APP都用上，不是能接更多的订单吗？” 　　陆飞摇下车窗，吐出个烟圈。 　　“多个球！” 　　司机骂骂咧咧道：“从滴滴接的单，还不够在滴滴上花的流量钱呢。” 　　“这么说，滴滴的订单少，顺风的订单多？”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多，咋地不多，不多我干嘛只用顺风，不多我干嘛费这劲儿换部神舟的手机，嘿嘿，不就是图这个顺风给我多赚钱嘛。”司机露出满意的笑脸，“不瞒你们说，自从注册了顺风网约车，每个月至少能让我多赚三四百呢！” 　　“难道顺风就没有一点缺点？”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要实在说缺点的话，有，给的流量补贴少了点，每个月才3块钱，能多涨一点就好了。”司机毫不遮掩，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支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这第4点嘛，就是网约车平台注册审核挺严格的，我差点就选不上，必须提供身份证和服务监督卡原件，不像滴滴，只要有个出租车牌照就能上。”司机絮絮叨叨。 　　陆飞听到这里，就在此时，广播电台里突然发打出宣传广告，前脚是“摇摇”介绍自己的打车软件，然后邀请用户参加一个说明会，后脚紧跟着马上接一条滴滴的广告—— 　　现在拿起电话拨打XXX，即可下载安装。 　　“噗嗤！” 　　陆飞冷不丁地笑出了声。 　　司机好奇不已，“小伙子，你笑什么？” 　　“我笑滴滴可够贼的，故意在摇摇打车的后面加了这么一条广告，那些看了摇摇广告动心的人，肯定不少人犯迷糊，误以为要装的是滴滴的软件。”陆飞摇头失笑道。 　　“诶，还真是那么回事，我有几个朋友就特么中过招！”司机对他的嘲讽，很是纳闷“不对啊，你不是滴滴的人吗？” 　　“我？呵呵，滴滴还不配。” 　　陆飞把烟头摁在鞋底。 　　司机心里嘀咕了一会儿，但见他闭目养神，一言不发，自己也识趣地不多嘴，换上5档，更快地把他们送到了海龙大厦。 　　“咔嗒。” 　　当他们打开门下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望去，就见几辆打着双闪的豪车缓缓地停在他们面前，简直就像电视剧霸道总裁的情节一样，已经自己在做梦，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但事实，确实如此。 　　看到陆飞上了车，司机震惊地爆粗道： 　　“我尼玛，这小子特么是大款啊！” 　　只见豪车扬长而去，一路畅通无阻，驶向东山墅，不巧的是高媛媛和陆华并不在家。 　　“老徐，我回来了。” 　　陆飞第一时间到书房，把电话打给徐磊。 　　经过一阵简单的寒暄之后，徐磊欣喜地汇报战果：“现在顺风的形势一片大好，燕京基本上压着摇摇、百米、滴滴三个打，越来越多的出租车公司希望跟顺风合作，司机和用户数量都在一个暴涨的阶段。” 　　“不能掉以轻心，我刚坐了趟网约车，听到滴滴搞出了不少把戏。”陆飞冷冷一笑。 　　“没错，毕竟是鹿云搞出来的滴滴，很特么地不要脸。”徐磊颇为不满，“当初淘多多就照着我们飞购抄，现在滴滴也一样照搬顺风，我们搞流量补贴，他们就搞流量补贴，总之，我们搞什么，他们就学什么。” 　　“又是跟随战略。” 　　陆飞敲了敲桌面。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徐磊显然憋着一肚子的火，当即举例。 　　眼看顺风跟首都国际机场有排他性协议，又即将和BJ西站签约，立马横插了一脚，重金租了个摊发传单，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正好跟顺风面对面，偏偏发的传单，无论从内容，还是设计，统统照搬顺风。 　　完全是把“顺风”两字替换成“滴滴”而已！ 　　“呵呵，拙劣的鹿云啊。” 　　陆飞不禁感慨。 　　“是啊，但你放心，哪怕滴滴照抄，也比不了顺风。”徐磊信心十足，“我们现在跟很多出租车公司，还有96103电召平台建立了合作关系，顺风的名气已经彻底传播开了。” 　　“何况有你的关系，还拿到了逻辑、神舟、小米、天宇这些手机用户的账号，隔三差五可以给每个用户推送广告，网上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是我们的天下！” 　　他咂摸着嘴，“但一想到滴滴的这些骚操作，特么就觉得恶心。” 　　“还有哪些地方恶心你了？” 　　陆飞脸上始终不见一抹忧色。 　　“就不说咱们了，光说佰度扶持的百米吧，给合作出租车安装的平板电脑，滴滴雇了一帮人故意把平板电脑刷机，百米APP被卸载了，全部改换上了滴滴的，另外……” 　　徐磊与其是嫌弃，倒不如是厌恶。 　　“这就是真实的商战啊。” 　　陆飞笑道：“就算滴滴雇人，在给顺风网约车的路上撒上一堆钉子，我也不意外。” 　　“我也不意外，现在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提起滴滴，没有人不说一声‘流氓’、‘败类’，你这次回来正好，我刚好也想找你商量，怎么给滴滴一个教训，出口恶气！”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徐磊的杀气。 　　“你打算怎么做？”陆飞追问道。 　　“我问过了，滴滴没有得到交通委的支持，在燕京肆意妄为，特别在推广滴滴的时候，一点儿规矩也不守，没有审核出租车的资质和身份，犯了很多上面的忌讳。” 　　徐磊暗自准备动用他官面上的能量，“滴滴需要给交通部门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够，还不够，还要从源头抓。” 　　陆飞扬起一抹坏笑。 　　“滴滴的源头？” 　　徐磊疑惑不解。 　　“滴滴不是喜欢鸠占鹊巢吗？办他！” 　　“你说，你说，怎么办！” 　　“其实也很简单。” 　　陆飞摸了摸下巴，“滴滴不是一直在卸载同行的APP吗，咱们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在软件里加入检测用户手机、平板电脑的功能，但凡用户已经装滴滴的，或者想要装滴滴，就立刻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否卸载滴滴’，当然，过份一点，就直接强制卸载。” 　　“对，对对对！” 　　徐磊激动不已，“就像当初对付360、3721这些流氓软件一样，我们来个强制卸载，看到底留下顺风，还是留下滴滴。” 　　陆飞沉吟道：“至于摇摇、百米，规规矩矩，就免了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流氓，必须要用流氓的手段，我在想，要不要干脆把研发出来的这个功能，分享给百米、摇摇？” 　　“要！必须要！” 　　徐磊想也不想，“劣币驱逐良币，我们必须联合所有良币，扼杀滴滴这个害群之马。” 　　“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合计着怎么对付滴滴，一阵接一阵的坏笑声，充斥在书房里。 　　“滴滴暂时主攻燕京，没有余力把手伸到鹏城和沪市。”徐磊自信满满道。 　　“就算伸到鹏城，能在鹏城站住脚吗？” 　　陆飞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没错，有逻辑、企鹅、比亚迪这么多公司的支持，粤东和鹏城两级政府也很满意，不出意外的话，顺风很快就能以鹏城为中心，辐射到整个粤东省，成为顺风的第一个大本营，到时候滴滴再南下，已经为时已晚。” 　　徐磊得意洋洋。 　　“沪市呢？” 　　陆飞问道。 　　“沪市比鹏城复杂，比燕京简单，有实力的对手目前只有一个，叫‘快的’，创始人叫陈伟星，也是一个妙人。” 　　说话间，徐磊忍不住发出笑声。 　　陈伟星和程维同一年高考，两人都自称高考失误，进了同一所大学：燕京化工大学。 　　不同的是，陈伟星上了3个月之后，觉得没意思，就辍学复读一年，又考了江浙大学。 　　程维则在燕京化工大学坚持读完了四年。 　　陈伟星大三就开始创业，在成立快的之前，早就已经通过在安卓系统做手游公司，实现了原始积累，于是把钱投资创立了快的。 　　有趣就有趣在，他招了一个CEO吕传伟，竟然大方地大部分股权让给他，明明快的还没有崛起，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而吕传伟才是快的名副其实的话事人。 　　“快的规矩吗？” 　　陆飞把快的底细问了个清楚，背后的资本比不过滴滴，甚至不如摇摇、百米。 　　“规矩得很，玩的就是烧钱砸推广这一套，不过这一套，我们根本不怕他。” 　　徐磊笑道：“怎么样，要不‘两个拳头打人’，把滴滴和快的一块办了？” 　　“我在想，没有收购联姻快的的可能？” 　　陆飞晃了晃脚，陷入思考。 　　“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徐磊不解道：“且不说快的那边会不会同意，关键顺风肯定能赢，为什么要和呢？” 　　“要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然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朋友，我觉得快的可以联姻。”陆飞认真解释说：“顺风目前的团队规模还不足以支撑全国范围，尤其缺少一个领导全局的掌舵人，我倒觉得吕传伟挺合适。” 　　“咳咳，不是有我嘛！” 　　徐磊没好气道。 　　陆飞回答说：“你又不可能呆在顺风最前线一直指挥，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你得帮我担着，顺风这片池塘容不下你这条大龙。” 　　“这还差不多。” 　　徐磊思索了片刻，“唔，快的的团队确实值得被吸收，顺风只要有了他们，攻下苏沪杭这片华东市场就更容易了。” 　　“而且可以避免因为跟快的竞争，提前卷入烧钱补贴大战。”陆飞厉声道。 　　“是啊，打车软件的比拼，拼的就是个补贴，这可是一个无底洞，我们做过预测，可能比团购网站还烧钱，至少要烧掉一百亿。” 　　“一百亿？少了，应该是几百个亿。” 　　陆飞信誓旦旦道：“而且是美刀。” 　　“嘶～” 　　徐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我们要搞清楚我们的敌人是滴滴，就算要烧钱，也是跟滴滴对拼。” 　　陆飞不去严肃道。 　　“明白了，我想方设法去招安快的，还是那老三步，请客，斩首，手下当狗？” 　　徐磊也收敛了笑意，抱起十二分认真。 　　“嗯，请客之前，先就斩滴滴这只鸡，给全国的打车软件看看顺风的实力。” 　　陆飞啪地拍在沙发扶手，站起身来。 　　滴滴，必须死！ 第805章 硬核联盟，围杀滴滴 　　春雷乍响，乌云笼罩着天空，滴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灯光显得如萤火般渺小。 　　“程总，柳总，出事了！” 　　副总经理等滴滴高管脚步匆匆，闯入总经理办公室，一个个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 　　“又怎么了？” 　　柳清皱了皱眉。 　　“刚刚得到消息，我们派到天桥、写字楼几个地方发传单的人都被城管给摁住了。” 　　副总咽了咽口水。 　　“呵？” 　　程维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胡闹！这种小事，你们不会处理吗？打个电话给管辖的城管局啊，先把人和传单给保出来啊。” 　　“程总，我们打了，倒是人可以放回来，但就是传单，统统被没收了。”副总为难道。 　　“现在才开年，城管这么急着抓业绩？” 　　柳清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哪怕是业绩，放着其他事不管，为什么偏偏要管滴滴发传单这种小事？为什么偏偏同滴滴过不去，顺风、摇摇、百米哪家没有发传单？”程维分析道，“估计是友商举报的！” 　　“我们觉得是百米干的。” 　　副总等人异口同声道。 　　“何以见得？” 　　柳清不禁疑惑。 　　“柳总，程总，微博现在有个百米签约的出租车司机，把我们雇去刷机的派遣工给逮了个正着，不仅发了动态曝光，还附上了视频，你说巧不巧？”副总直截了当地说。 　　“你说什么！” 　　程维一个激灵，“你怎么不早说！” 　　柳青也是一惊，立刻操作电脑，登上微博，就见这条有关滴滴恶意刷机的视频登上了热搜，而且是热搜榜第一的位置，转载、点赞显示着“10万＋”，评论也超过了5万条。 　　毫无疑问，滴滴彻底“火”！ 　　“特么的，怎么会被抓呢，废物，一群废物，装个滴滴都会被抓！”程维气急败坏道。 　　“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柳清阴沉着脸，疑心很重，“哪里会这么巧，被人抓包的时候竟然会拍视频。” 　　“你的意思，百米是守株待兔？” 　　一个念头立刻闪过程维的大脑。 　　“也不能排除是摆拍伪造。” 　　柳清盯着视频里司机和刷机者相互争执的场面，动作生硬，表情浮夸，有“演”的成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程维咬了咬牙，“百米这是特么为了报复我们刷机，故意栽赃陷害？”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人被抓了现行，必须马上查个清楚。” 　　柳清回过头看向滴滴一众高管。 　　“可是这种事都是外包出去，不可能用公司的员工，要查的话，需要很长时间。” 　　副总为难地搓了搓手。 　　“不管花多长时间，也要把事情查清楚，立刻，马上，让负责外包的人给我查清楚！” 　　柳清板着脸：“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不好！” 　　程维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就在此时，百米的微博官方账号对此做出了回应，在声明里特别强调： 　　“经公司紧急调查，百米与合作的25家出租车公司里，在一周之内，确实发生了多起网约车平板电脑遭刷机的情况，而且改装APP均匀‘滴滴’，现已向公安部门报案……” 　　“对损害百米利益的任何单位或个人，我司保留追究侵权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程维感觉到不安。 　　“衔接得挺好啊。” 　　柳清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打发一众高管们，该调查的调查，该公关的公关。 　　一下子，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人。 　　“我原以为百米规规矩矩，就像头待宰的羊，想不到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够狠！” 　　程维愤愤地一拍桌子。 　　“还好，还在我们可控范围之内，当务之急，必须先消除滴滴在微博的负面舆论。” 　　柳清正打算商量对策，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电话赫然来自市交通委。 　　程维忙不迭地接听，满脸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渐渐消失，肌肉僵硬，反而比哭更难看。 　　“电话里说什么了？” 　　柳清急切道。 　　“让我们明天去一趟。” 　　程维皮笑肉不笑。 　　“是不是领导同意再给我们一次展示滴滴的机会？”柳清心里郁闷，偏偏时机不对。 　　好巧不巧撞上滴滴陷入了舆论战。 　　“不、不是，是百米向交通委告状，说我们滴滴恶意刷机，扰乱市场秩序，领导请我们去当面解释。”程维心里越发沉甸甸。 　　“不好！” 　　柳清意识到如果顺藤摸瓜一直往上查的话，很难不会查到这些人是滴滴所指使的。 　　到时候，别说得到交通系统的支持。 　　滴滴APP没有被下架取缔，就不错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微博、佰度、贴吧、门户等平台上，早已对滴滴口诛笔伐。 　　在刻意的推波助澜下，舆论汹汹如火。 　　甚至有网友疯狂人肉，扒出了刷机雇佣者的具体信息，以及滴滴的背景和股东结构。 　　不查还好，一查就查到柳传智和鹿云。 　　简直是往熊熊燃烧的烈火里浇上滚烫的油，从易支付私有化，到支持阿狸粑粑借3721强制安装，种种有关鹿云的黑历史，被扒出个干干净净！滴滴的形象严重受损！ 　　至于柳传智，必须四个字形容！ 　　“不对，这是百米能做到的吗？” 　　柳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柳总，你看出了什么？” 　　程维一时间毫无头绪。 　　柳清低头沉思，刚好发传单被城管抓？刚好就曝出了刷机被抓的视频？刚好就登上了微博热搜？世间哪有这么多刚好？ 　　肯定不是巧合，肯定里面有诈！ 　　“现在不是揪出幕后黑手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让滴滴度过这一关再说。” 　　程维心急火燎，但无计可施。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程总，这样吧，你去联系鹿总，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当务之急必须想出个解决的对策，把这件事暂时压下去，否则在这么任由发展下去，非常不利于滴滴以后开拓市场。” 　　柳清也没了主意，只剩下找爸爸一招。 　　“对对对，我马上去做，我马上去做。” 　　程维恍然大悟，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柳清强自镇定下来，抄起电话： 　　“喂，爸爸，是我。” 　　“清清啊，是不是滴滴出了什么事？” 　　柳传智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直截了当地说：“这一定是陆飞这个王八蛋干的！” 　　“陆飞？爸爸，你有什么依据吗？” 　　柳清先是一惊，然后细细琢磨。 　　“不需要依据，我太了解这个王八蛋，对付滴滴的这些招数，陆飞何尝没有对联翔用过呢？简直是一模一样！”柳传智骂骂咧咧。 　　柳清半信半疑，“如果真是陆飞呢？” 　　“真是他在对付你们，滴滴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处理干净这件事的首尾，哪怕是弃军保帅。”柳传智教导说，“只要没有查到滴滴的头上，没有实际的证据，你们千万不要认，也千万不要慌，要不然就中了王八蛋的计了！” 　　“嗯嗯，还有吗，爸爸？” 　　柳清询问处理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你们这件事办的破绽太大了，为什么刷机只刷滴滴的？十个里面可以有七八个滴滴，再掺杂一两个顺风、摇摇，鱼目混珠不懂吗！”柳传智恨铁不成钢，“现在只能亡羊补牢，你们赶紧再雇一批人，这次刷机不要刷滴滴的，刷顺风，刷摇摇，然后匿名曝光在微博上，总之，把水搅得越浑越好，明白吗。” 　　“我马上安排人去做。” 　　柳清内心松了口气。 　　“至于滴滴受到我和鹿云的名声所累，不用担心，联翔很快就能干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能彻底正名、振奋人心、光耀华夏！” 　　柳传智自信满满道。 　　“爸爸，是不是跟谷歌谈妥了摩托罗拉的收购？”柳清语气里不无激动。 　　“没错，30.15亿美刀。” 　　柳传智沾沾自喜，“摩托罗拉的品牌、全球的销售渠道、上千件专利、研究实验室还有上万名员工，神舟想得到的，结果被我们得到了，哈哈，这下子联翔手机绝对能突飞猛进，就算暂时超越不了逻辑、三星，也不比HTC、神舟逊色，将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恭喜爸爸。” 　　柳清面露喜色，连声祝贺，而后挂断电话，欢喜雀跃地回到办公室，但见副总等一众高管也在，神色跟程维一样，死气沉沉。 　　气氛在安静之中，越发沉闷而凝重。 　　“刚刚柳总给我支了招，我们必须立刻去做。”柳清发号施令，却发现程维等人一动不动，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做啊？” 　　“不是。” 　　程维叹了口气：“坏消息，刚刚收到天宇、神舟好几家手机厂商的警告，说APP商城里已经接到了大量有关滴滴的用户举报，如果我们再不及时处理和澄清的话，将不得不考虑临时下架，或者标注为‘疑似风险软件’。” 　　“你说什么？！” 　　柳清整个人猛地一哆嗦。 　　在高盛这么多年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压力。 　　难道这就是陆老爷的商战吗！ 　　如此凌厉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打的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根本难以招架。 　　排山倒海，仿佛要把滴滴给淹没了！ 　　怪不得他爸爸和鹿叔叔会输得这么惨！ 　　一时间，毛骨悚然，不禁自问： 　　陆飞的攻势，真的结束了吗？ 　　“我们非常有必要在国内再成立一个安卓手机渠道联盟，把流量这块牢牢把控住。” 　　别墅书房里，陆飞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陆总，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不能再纵容91、佰度、360这些第三方手机助手，绕开我们正规应用市场，攫取本该属于我们手机厂商的流量红利跟渠道分成。” 　　孙红军一本正经道。 　　“不过光靠逻辑、神舟两家单打独斗不行，针对这些第三方手机助手，必须群殴。” 　　陆飞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老孙，华为、天宇、vivo、oppo、htc、小米它们都是些什么态度？哪些同意加盟？哪些不同意？” 　　“没有不同意，一听说是陆总号召的，都争相报名加盟，都觉得陆总您说的有道理，这块渠道流量的蛋糕，怎么能便宜给外部人吃呢，要吃也是我们自己内部人吃！” 　　孙红军在电话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这个联盟，暂时叫‘硬核联盟’吧。” 　　陆飞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前世的硬核联盟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厂率先提出来的，总之无数手机厂商纷纷加入。 　　但这年头，还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因为各大手机厂商还处在硬件竞争的时代，还没有到从生态到软件的厮杀，也因此对自家内置的应用市场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发展。 　　以致于手机厂商自带的应用市场，不论在用户体验，还是界面设计等方面做的很差，白白把这块移动互联网渠道流量红利拱手让人。 　　此时，混的风生水起的莫过于第三方应用市场，比如安智市场、91助手、豌豆荚…… 　　而一旦硬核联盟诞生，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种趴在手机渠道躺赢的时代落幕了！ 　　硬核联盟最大的优势在于掌握了最上层的流量来源，也就是智能手机这个硬件。 　　手机厂商在出厂的时候，就可以将自家的应用市场，甚至广告内置在手机，无法删除。 　　实际上直接帮手机厂商省去了很大一笔推广费用，手机厂商根本不用担心用户如何安装自家的应用市场，小米的互联网手机战略—— 　　图的自然也是这个！ 　　“陆总，我们成立‘硬核联盟’的第一件事，就是卡滴滴的流量。”孙红军建议道，“他们出了力，是不是也该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放心，我心里有数。” 　　陆飞笑道：“硬核联盟主打的就是资源共享，互利共赢，我打算带着它们一起做手机游戏发行商，在手游分成里分到一杯羹。” 　　“手游？！” 　　孙红军又惊又喜。 　　“对，企鹅近期会发布《多塔传奇》、《天天酷跑》几款手游，可以从利益里分润一部分给硬核联盟，等手游彻底打开了局面，以后渠道的分成，只多不少，而且躺着收钱。” 　　陆飞话里透着一股自信。 　　且不说其他手游，单单《多塔传奇》，钱挣得可是惹得暴雪、冰蛙眼馋，逼得打官司，改名字，改成《小冰冰传奇》，但依旧赚钱。 　　当然，相比于前世，陆老爷掌控的硬核联盟，抽成不会太过份，主打可持续竭泽而渔。 　　总之，手游冲的每一个钢镚，都得姓陆！ 　　“陆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敢说，没有一家厂商不会卖力地卡死滴滴，嘿嘿，滴滴想从手机渠道上获取流量，只怕比登天还难。” 　　孙红军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不急，再跟他们耍耍。”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十足的坏笑。 　　毕竟，我也不是真正的魔鬼。 第806章 一出好戏 　　正当孙红军以逻辑的名义，以安卓开放联盟总扛把子的名义，联络华为、神舟、HTC等安卓手机厂商串联组建硬核联盟的时候，徐磊带着吕传伟，敲开了陆飞办公室的大门。 　　“这位就是快的的CEO，吕传伟，吕总。”徐磊笑着把人引荐给陆飞。 　　“陆总，幸会，幸会！” 　　吕传伟紧张地伸出了手。 　　“早就听徐总说过你，说快的能成为沪市网约车市场份额第一，多亏了吕总的带领。” 　　陆飞握了下手，“坐。” 　　“不不，这主要归功于公司全体员工的努力，还有陈伟星陈总的信任，他常跟我说您是他的偶像，但可惜了，公司临时有事实在来不了，特意让我向您转达歉意。” 　　吕传伟坐了下来，如坐针毡。 　　“无妨。” 　　陆飞摆摆手，“以后还有机会的嘛，可以下次在收购快的的签约仪式上见一面嘛。” 　　“陆总，顺风真的打算收购快的？” 　　吕传伟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错，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快的是一个朝气、敬业、懂行的公司，对沪市网约车市场的开拓相当到位，就连我们徐总都赞不绝口，所以动了收购快的的决定。” 　　陆飞笑道：“但事实上与其说是收购快的，主要是冲你们这一支精锐团队。” 　　“陆总，徐总，过奖了。” 　　吕传伟打个哈哈，“确实有很多资本因为看好我们的团队，有意投资快的。” 　　陆飞仿佛没有听到他委婉的拒绝，“我们之间就不要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吧。我只问一句，快的愿不愿意加入顺风这个大家庭？” 　　“这……” 　　吕传伟脸色一僵，没料到问得这么直接。 　　“至于待遇，不必担心，你们在快的股份，可以折算计入顺风当中，该占多少就占多少，以后顺风上市了，还可以从期权池里再得一份。”徐磊诱惑道，“职位方面，双方整合一结束，你们全权负责整个华东地区。” 　　吕传伟咬了咬牙，“陆总，徐总，我觉得快的的价值还没有充分的体现出来。” 　　陆飞明白他是嫌目前快的的估值太低，整合到顺风的股份太少，想等到做大做强的时候再待价而沽，但自己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吕总，我问问你，现在顺风已经攻入沪市，你觉得快的能不能保住网约车市场第一的位置？有没有信心和实力抵挡住顺风？” 　　“我们的策略跟顺不一样，快的不去别的市场，一百多人的团队，只攻沪市一处，而陆总，徐总的顺风，要四处出击，管好几个城市，无论是精力、人力和财力，不可避免会分散，未必在沪市这一城里，赢得了快的。” 　　吕传伟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服。 　　“那吕总知不知道，如果快的不同意并入顺风，顺风会怎么对付你们？” 　　陆飞笑眯眯地盯着他。 　　“愿闻其详。” 　　吕传伟强自镇定，迎上他们尖锐的眼神。 　　徐磊伸出第一根手指：“首先我们会加大沪市市场的投资，而且不只是沪市，只要快的打到哪里，顺风就跟到哪里，不惜代价、时间和金钱，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吕总觉得快的资金链能吃得消吗？” 　　陆飞端起茶杯，吹吹热气。 　　“有很多资本和金融机构非常看好快的。”吕传伟攥紧拳头，额头冒汗。 　　“我知道，我知道，佰度、360、盛大、IDG……”徐磊如数家珍，“可我可以直接找这些投资的负责人，跟他们说与其投快的这个全国第三去搏命，不如投第一的顺风，许诺他们投资名额，吕总又怎么应对呢？IDG它们究竟会选择顺风呢，还是快的？” 　　釜底抽薪！你们好狠！ 　　吕传伟如遭雷击，猛地哆嗦。 　　“我这个人，在投资圈里还算有几分薄面，大家或许愿意卖我一个面子。”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吕传伟就像头上被浇了盆冷水，整个人透心凉，如果像佰度这些大资本都跟随陆老爷投资顺风，那剩下的中小资本，甚至国外资本，又有多少愿意正面刚顺风？恐怕没有几个！ 　　结局已经注定。 　　快的不论能不能拿到投资，最终都会先顺风一步，烧光资金，而后被迫卖身给顺风。 　　区别就在于，是站着卖，跪着卖，还是躺着卖，总之，终究要卖给顺风！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陆飞抿了口茶。 　　“不敢，呵呵，陆总。” 　　吕传伟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 　　吕传伟讪笑着喝茶，不敢说话。 　　“吕总心里不要觉得不痛快，其实对付快的我们已经算客气了。”徐磊摊摊手道。 　　“这还叫客气？那怎么才算不客气？” 　　吕传伟手上一抖，茶水飞溅到手掌。 　　“不客气当然针对的是滴滴，正好在考虑快的收购整合的这段时间里，吕总如果有兴趣，可以留意滴滴的新闻，看一出好戏。” 　　陆飞笑道：“看我们怎么对付滴滴。” 　　“一定，一定。” 　　看着他邪气十足的坏笑，一阵寒气从吕传伟内心深处涌了出来，脊背一阵发凉。 　　…… 　　“清清，交通委那边来信了，这次滴滴刷机的事暂不追究，但也下不为例。” 　　柳传智放下电话，躺在摇椅上。 　　伴随着晃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谢谢爸爸。” 　　柳清吐了口气，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交通委还说了，滴滴接下来的推广要规矩一点，至少在燕京必须这样。” 　　柳传智又疼惜又无奈道：“摇摇又举报你们网约车注册不合规、审核过关，交通委或许过段时间会突击检查滴滴，你们要做好准备，要是被查出来，轻则顶格处理，重则下线整改，这可就得不偿失，伤了滴滴的元气。” 　　“我会约束滴滴守规矩的。” 　　柳清嘴角不禁抽动，本来她就不赞成滴滴无视规则，大快赶上，还不是鹿云操之过急！ 　　“这次鹿云出的主意办了坏事，你们雇佣刷机的那些员工，跟公司的关系断干净了嘛？”柳传智问，“会不会被抓到把柄？” 　　“断干净了，我们解释说是区域经理为了完成滴滴的业绩指标，自作主张，擅自行动，已经予以开除处罚，并且公司该承担的责任都会承担。”柳清叹了口气，“当然，对于被开除的他们，私底下我们会做相应的补偿，保证他们不会漏出一丝半点不利于滴滴的言论。” 　　“弃军保帅了，之后有没有把水给搅浑啊？把顺风、百米拉下水？” 　　柳传智直直地看向女儿。 　　“做了，也把视频上传到贴吧、微博各大平台，可是基本上掀不起什么风浪，热度明显被人为控制压了下去，根本无人问津，就算是有人关注，也被当成是假新闻，故意蹭热度的。”柳清叹了口气，“背后肯定有人操作。” 　　“除了陆飞，还能有谁！” 　　柳传智冷冷一笑，“也只有他，才能调动网艺、新狼、佰度、企鹅这些互联网巨头！” 　　“爸爸，我终于体会到你跟他对决时候的感受了，真的会有一股无力感……” 　　柳清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才哪倒哪，清清你不要太乐观了，我敢保证，陆飞这个王八蛋肯定还有后手。” 　　柳传智一副很懂陆飞的样子。 　　“还有后手，不会吧？” 　　柳清吓了一跳。 　　“眼下当务之急，滴滴要做的就是暂时避开跟顺风正面对决，有个战略叫‘让开大路，占领两厢’，你们现在就是要‘让出燕京，占领南方’，去金陵、杭城、花城这些二线城市。” 　　柳传智面色凝重地叮嘱。 　　“爸爸，我们也有这个打算，准备放弃北上深，跟顺风错位发展，等到滴滴积蓄足够的力量，吸引到更多的资本加盟站台，再杀回北上深，跟顺风决一死战。” 　　柳清攥紧拳头，满腹不甘。 　　“不行，北深已经丢了，沪市绝对不能丢，滴滴至少要保证一座一线城市，一旦丢掉，你就给了陆飞一个很好打击滴滴融资的理由，他会告诉投资人，滴滴不行了，与其投资滴滴，不如投资顺风，这将后患无穷。” 　　柳传智经验老道，一下子看出不对劲。 　　“对对，爸爸您说的对。” 　　柳清一琢磨，全身打了个冷颤，差点因为这个举措，让投资圈失去对滴滴的信心。 　　正当父女二人商量怎么扭转滴滴不利的局面，柳清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的程维又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坏消息，滴滴遭到了群殴！ 　　顺风、摇摇、百米等打车APP似乎约定好的一样，竟然在同一时间宣布更新升级。 　　好巧不巧，最新版本的打车软件里都有一个针对滴滴的功能，要么就是手机已安装滴滴APP会被强制卸载，要么就是识别检测到即将安装滴滴APP的时候，会弹窗提醒用户是否安装，甚至是直接拦截干预。 　　简单来说，同行都在挤兑滴滴啊！ 　　“我说什么来着。” 　　柳传智冷冷一笑，“陆飞的后手来了。” 　　“还有！？” 　　柳清原以为打车软件联手已经是最坏的消息，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坏的消息。 　　那就是滴滴的员工们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神舟、天宇等手机商店里竟然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强行下架，被勒令整改，而小米、VIVO、OPPO、逻辑、神舟也是软性限制。 　　不但限制流量，而且限制推广。 　　哪怕是滴滴愿意付出比之前更高的推广费，也无动于衷，仿佛誓要把滴滴压制到底！ 　　“你说什么！” 　　柳清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急躁，“这肯定不是巧合，一定是这些手机厂商约定好的，是不是逻辑，是不是逻辑搞的鬼！” 　　“什么，你说你不知道？” 　　眼见女儿情绪逐渐失控，柳传智也嗅到大厦将倾的感觉，连忙安慰：“清清，不要急，爸爸帮你问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嗯。” 　　柳清委屈巴巴，眼眶竟有些发红。 　　柳传智叹了口气，急急忙忙打电话，打探消息，终于从OPPO那里得到模糊的消息。 　　“硬核联盟？我怎么没听说过？” 　　“什么时候搞出个硬核联盟？” 　　“前不久逻辑发起的，目的是为了资源共享，保障手机厂商的移动渠道分成利益？” 　　柳传智越问，脸色越铁青。 　　“爸爸，如果真的是陆飞擅自指使硬核联盟，故意打压滴滴，是不是恶意竞争？” 　　柳清直直地盯着他，眼神急切。 　　柳传智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陆飞这个王八蛋滑得很，硬核联盟并没有对外公开，也不像安卓开放联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组织，更像是个临时的利益共同体，唯逻辑马首是瞻，强势一统手机移动渠道而已。” 　　“爸爸，为什么联翔没有得到消息？没有收到硬核联盟的邀请？”柳清幽怨道。 　　“因为联翔不是安卓开放联盟的一员。” 　　柳传智老脸不禁尴尬又难堪。 　　“爸爸，那现在该怎么办！” 　　柳清急得来回踱步。 　　“清清，你看你又急，先不要急，别忘了过过几天就可以宣布联翔收购摩托罗拉的好消息，摩托罗拉是安卓开放联盟的一员，难道我看陆飞这个王八蛋还会阻止联翔加入不成？” 　　柳传智扬扬手，“一旦加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让联翔成为硬核联盟的一员？” 　　“我估计他不得不同意！” 　　柳清眼前顿时一亮。 　　“对咯，到时候，我以找雷君他们串联一下，把陆飞强加给滴滴的限制令给解除掉！” 　　柳传智笑道：“这下满意了？” 　　“那要等多久啊。” 　　柳清皱了皱眉。 　　“十天半个月。” 　　柳传智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几天你们自己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其他法子可以突破陆飞的封锁，或者找找别的宣传渠道。” 　　“唔，办法有倒是有。” 　　柳清眼珠子骨碌一转，“看样子只能暂时依靠91、佰度、360手机助手这些第三方。” 　　“佰度、360就算了，陆飞是它们的大股东，李彦红、周宏祎跟他穿一条裤子。” 　　柳传智道：“你联系那个91吧。” 　　“也好。” 　　柳清也是这么想的，百米的背后站着佰度，而360一直很看好快的，即便没有陆飞，这两家很有可能会站在滴滴的对立面。 　　但意料不到的是，唯一寄托希望的91手机助手也是爱莫能助，不敢施以援手。 　　毕竟，硬核联盟既然能卡滴滴，自然也能卡91手机助手的流量，要知道91手机助手能有今天，全凭手机厂商默许它在移动渠道分一杯羹，现在陆老爷可是硬核联盟的老大。 　　怎么敢去跟赏饭吃的主人叫板呢？ 　　“柳总，不好意思，不是我不帮，是我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我言尽至此，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怕陆总误会！” 　　此话一出，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柳传智看到柳清呆愣愣着，又是怜惜，又是愤怒，天杀的陆飞！你搞了我就算了！ 　　还特么逼我女儿！ 　　你难道还想灭我们柳家满门不成嘛！ 第807章 鹿云抑郁了 　　“联翔创上半年华夏企业最大并购案！” 　　“联翔以30.15亿美刀价格，从谷歌手中收购摩托罗拉的智能手机业务，这是自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以来，又一笔重大并购。” 　　“联翔董事长羊元庆表示：联翔收购摩托罗拉，是迈向智能手机业务迈向国际化的关键一步，晋升世界前列，今后将与逻辑、神舟、HTC，成为国产手机品牌新势力一员，共同抗衡三星、苹果等国际品牌。”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相关财经新闻。 　　“哈哈哈，哈哈哈。” 　　陆飞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看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放肆，双肩忍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陆总，我也想不到摩托罗拉这么个空壳，联翔竟然能出30个亿，还是美刀！我该说他们是冤大头傻大帽呢，还是脑子让门缝给挤了！”孙红军笑声中充满着奸诈。 　　“他们可能蠢，但绝对不傻。” 　　陆飞收敛笑意，“现在联翔的笔记本电脑业务和PC端业务，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市场份额都在神舟的竞争中落败，慢慢紧缩，对外支撑股价的唯一希望，就是智能手机，收购摩托罗拉，无非还是想拉市值，走捷径。” 　　“陆总分析的有道理，这不联翔刚收购了摩托罗拉，马上就联系我们，希望取代摩托罗拉在安卓联盟的成员席位，还一直打听硬核联盟，看样子很想加入。” 　　孙红军话里带着一丝慎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走漏了硬核联盟的消息并不奇怪。”陆飞不以为然。 　　孙红军道：“不过羊元庆提了一个非分的要求，他说是代柳传智转达，希望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计较，给滴滴说情呢，让您和硬核联盟高抬贵手，放滴滴一马。” 　　“嘿，按他说的，我不放滴滴，难道就没有大量，难道就是大人欺负小孩？” 　　陆飞揶揄道：“我年纪可不大。” 　　“陆总，我要怎么答复？”孙红军问道。 　　“好歹联翔收购了摩托罗拉，正是在势头上，明面上拒绝肯定不行，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太没有格局。”陆飞摸摸下巴，“想顶替摩托罗拉成为安卓一员，可以！想加入硬核联盟，也可以！不过想替滴滴求情，不行！” 　　慢悠悠道：“至少得等上一段时间。” 　　“陆总，您的意思……” 　　孙红军疑惑不解。 　　陆飞幽幽道：“等到顺风收购快的，彻底整合了沪市的业务，开始攻略整个华东市场，我们在放滴滴一马，那个时候，打压滴滴的第一阶段才算圆满完成。” 　　“理由方面，不如就说加入安卓和硬核联盟，审核需要一段时间。”孙红军笑道，“至于解除滴滴的限制令，必须成为硬核联盟的成员，才有资格提出，还要开会讨论投票。” 　　“就这样。”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滴滴这种事不值得逻辑分散精力，我们要注意力放在三星、联翔、诺基亚、苹果这些友商上。” 　　孙红军无比赞同，苹果无需多言，多年的老对手，必须给予充分的尊重。 　　而被微软收购的诺基亚，今年要重出江湖，发布全新手机操作系统，也是大敌之一。 　　至于三星，galaxy系列因为苹果从中作梗，延长了三星电子产品进口限制令的时间，以致于没法进入美利坚市场，不得不跟逻辑在中欧市场上，摆开车马，正面决战。 　　但唯独联翔，什么档次？ 　　收购了摩托罗拉，也不配做逻辑的对手！ 　　“你觉得联翔不足为虑？” 　　陆飞玩味地喝了口茶。 　　“陆总，联翔现在的手机，70％的出货全是运营商渠道，一旦销售渠道出现巨大变化，联翔的手机业务绝对会大溃败。” 　　孙红军一副不屑的口吻。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陆飞一点即透，3G到4G的转变，智能手机的销售渠道也会逐渐从运营商转向互联网。 　　到时，运营商的渠道营销成本也会下降。 　　营销费用主要包括销售、广告和宣传费用，其中，花在手机终端补贴上的销售费用占比最多，在总体费用必须下降的大背景下，运营商绝对会把有限的终端补贴，投入4G手机，像联翔这种依赖3G的，迟早要完。 　　摩托罗拉的收购，更加速了死亡。 　　“陆总，4G牌照什么时候发放，您这边有什么消息嘛？”孙红军笑问道。 　　“工信部给的信儿是明年。” 　　陆飞皱眉道：“看样子逻辑和神舟现在要停止3G产品和项目研发，逐步削减生产计划，全面向4G转型。” 　　“陆总，今年的lphone6就是4G手机。” 　　孙红军认真地介绍基本参数。 　　1GB到2GB的内存，16GB、32GB、64GB三种存储空间，配置了跟徕卡合研的800万像素的后置摄像头和130万像素的前置摄像头，屏幕依旧是最好的AMOLED面板…… 　　“这些只是基础，但当不了卖点，今年lphone6的一个重要卖点，就是四防！” 　　陆飞伸出4根手指，“在防水、防尘、防震的基础上，再加一个防摔。” 　　孙红军信誓旦旦，且不论lphone6的整体设计，单单玻璃面板用的是康宁第二代也是最新一代的大猩猩玻璃，更薄更轻更硬。 　　但也有些许遗憾，“就是可惜了，iphone5肯定也用这款，首发肯定是抢不到了，不过陆总，我可以保证四防上，尤其是防摔耐挂上，绝对遥遥领先所有友商。” 　　“很好。” 　　陆飞嘴角上扬，“老孙，有一点要注意，对康宁不能过度依赖，宸鸿自研得怎么样？” 　　“玄武特种玻璃项目已经上马，研发跟伯恩光学联合研发，京东方配合卸妆后，以及全权负责后续的生产。”孙红军如实汇报。 　　陆飞郑重说：“现在是防水、防尘、防震、防摔，将来要把四防的基础上，加上防冻、防碾压、防抖，防这个，耐那个，毕竟以后手机就像人体器官一样，人根本离不开。” 　　“耐热防冻方面，我们已经在跟华为对接合作，余承东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孙红军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方面确实该向华为取经，毕竟通信基站要在高温环境工作，又要低温极寒工作，华为在这上面的技术和经验，肯定很丰富。”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去年统一了type－C接口和定义快速充电，今年要重塑四防这一业内的核心概念！ 　　之前因为电视购物对防水、防摔的夸大虚假宣传，特别是山寨机对伪三防技术的负面影响，使得“四防”变得臭名昭著，消费者对手机防水、防摔、防尘、防震严重地不信任。 　　聊完lphone6，两人从三星跟逻辑的二审官司，一直聊到尔必达向霓虹当局申请破产保护，三星和美光，跟他们一样，虎视眈眈。 　　“对了，记得一定跟联翔讲清楚。” 　　陆飞道：“安卓开放联盟，甚至硬核联盟，加入可以，但必须规矩，支付接口必须是财付宝和企鹅支付，绝不容许支持易支付。” 　　“那么滴滴呢？” 　　“一样，必须支持财付宝跟企鹅支付，这是解除滴滴限制令的条件之一，不容讨价！” 　　“鹿总，这些就是硬核联盟解除滴滴限制的要求，柳清、我跟高管们反复研究……” 　　程维在电话里欲言又止，难以开口。 　　“决定投降是吗？” 　　鹿云脸色阴沉，咬牙切齿。 　　自己之所以创立滴滴，之所以引入柳传智跟联翔投资滴滴和易支付，不就是希望易支付能一手通过滴滴接入到打车支付场景，一手通过联翔接入到手机终端支付场景。 　　然而，这一切计划几乎破产了！ 　　滴滴就这么被陆飞轻描淡写地办挺了。 　　“鹿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滴滴的处境很难堪，不光是被同行排挤，被硬核联盟针对，被有关部门严查，更重要的是顺风竟然说服了快的同意收购，已经抢先我们一步攻占沪市市场，再耗下去，华东不保啊！” 　　程维急道：“燕京丢了，鹏城丢了，再把沪市华东丢了，资本就会放弃投资滴滴。” 　　“所以，你们投降了？” 　　鹿云气得全身颤抖，眼眶几欲眦裂。 　　“鹿总，我们这不叫投降，我们这叫战略性忍让，忍一时风平浪静，滴滴才起步，虽然有您和柳总保驾护航，但跟顺风比起来显然是势单力薄，我们需要时间发展，需要积蓄市场和资本的力量，等到了壮大的那一天，就可以一扫前耻，跟顺风真刀真枪地干一仗！” 　　程纬说的冠冕堂皇，没有丝毫羞耻。 　　“你！” 　　“唉，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就这样吧。” 　　鹿云先是一怒，但思来想去，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电话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网约车的市场可以预见，可是有几亿的潜在用户、几千万的日活，能创造出10亿级的日均GMV，易支付分一杯羹都能活的滋润。 　　但财付宝和企鹅支付横插一脚，易支付不出意外，慢慢地会被滴滴边缘化，甚至弃用。 　　而硬核联盟，更是把全国手机接入渠道，统统跟财付宝和企鹅支付绑定，甚至但凡是全球安卓智能机，也都不离开。 　　易支付呢？ 　　只要天杀的陆飞玩阴的，像对付滴滴一样，动动指头使唤硬核联盟，就能把易支付在手机渠道上的下载和引流，无声无息地卡住。 　　加上互联网，堪比智子锁死人类科技！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鹿云想不通，烟灰缸里的烟越堆越多，桌上椅边的酒瓶也越来越多，一天、两天…… 　　一周的时间，公司很少去了，电话也很少接了，甚至干脆连班也不上了，整个人意志消沉，关在书房里，变得越来越奇怪。 　　以口才见长的他，慢慢开始不爱讲话，不爱出门，不爱吃饭，不爱看到别人，甚至不爱睡觉，躺在床上，总觉得睡意越来越淡。 　　起初还能熬到深夜，眯上三四个小时。 　　后来就缩短，变成了一两个小时。 　　甚至有时候，他干脆睁着眼睛，看着太阳升起，他其实什么都没想，但就是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压在胸囗，压得喘不过气，眼神失去了色彩，尽是绝望的灰色，活得毫无价值。 　　幸好，还有个张瑛。 　　终究是心思细腻的妻子，早早就发现有问题，结合他的表现，加上多番打听，竟然得出个很吓人的结论。 　　丈夫可能得到抑郁症！ 　　吓得张瑛惊慌失措，那些抑郁症患者自杀的新闻，铺天盖地地涌入脑子，忙不迭地拉着鹿云，强硬地要带他去看医生。 　　“抑郁？开什么玩笑！” 　　鹿云满脸胡茬，躺在沙发，整个人僵硬得像具僵尸，眼圈发黑，却毫无睡意，明明刚刚吃过了饭，却感觉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没得商量，赶紧换衣服！” 　　张瑛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去医院之前，把你这胡子刮干净，又不是络腮胡，难看。” 　　“不用，我说了我没有抑……” 　　鹿云没好气地反驳。 　　“别废话！” 　　张瑛生拉硬拽，把他带到了心理治疗方面权威可靠而且私密性极好的私人诊所。 　　毕竟以鹿云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一旦曝光什么病症，可会影响到易支付和滴滴。 　　鹿云在屋内，她在屋外，一开始还坐得住，时间一长，紧张不安地在走廊踱步。 　　半晌，就见门推开，鹿云慢吞吞走出来。 　　“怎么样？” 　　“呃，医生没说，叫家属进去。” 　　“嗯？” 　　张瑛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进屋。 　　医生瞅着也很糟心，待她坐定，便开口道：“他呢，现在很抗拒治疗，而且从心里就认为自己没事，我问他问题，不是敷衍，就是闭口不答，这样我没法进行详细诊断。” 　　“那我需要做什么？”张瑛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他前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又或者知不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 　　心病？ 　　心病不就是陆飞嘛！ 　　张瑛叹了口气，只能挑能说的说。 　　那医生听完，眉头渐渐舒展，似乎有了点谱，道：“他这是典型的抑郁症。” 　　“真的！”张瑛眼眶一红，“严重嘛！” 　　“幸亏发现得早，这算是轻度抑郁，不过表现非常明显，有往中度抑郁发展的趋势。” 　　“那该怎么治疗？吃药吗？” 　　“吃药只是缓解而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来治啊，关键要把抑郁的这个根给除了，病才能好。” 　　“除根！？” 　　张瑛苦笑连连，除掉陆飞？ 　　陆飞不赶尽杀绝，除掉他们已经是慈悲。 　　天呐，难道鹿云抑郁症就真的无药可救？ 　　一时间，竟悲观失落地流下了眼泪。 第808章 收服尔必达 　　患上抑郁的不只是鹿云，在樱花飘香的霓虹，尔必达的社长坂本幸雄也抑郁着。 　　65岁的他穿着白色的和服，双膝跪地，面朝偌大的庭院，明媚的阳光照在他满头的白发，也照在他眼前的武士刀上，手上一刻不停地擦拭着，锃光瓦亮，寒光逼人。 　　耳畔边，一直回荡着一则新闻： 　　“霓虹最大的内存芯片厂商尔必达提出破产申请，目前，尔必达公司负债高达4480亿日元（约合55亿美刀），该公司股票将于一个月后从东京证券交易所摘牌。” 　　“西内！” 　　坂本幸雄满脸痛苦，鏖战10年，功败垂成，最终还是没能挽救岌岌可危的尔必达。 　　这个肩负着霓虹半导体产业最后希望的公司终究被毁灭了，自己的名声也毁于一旦。 　　特别是尔必达破产的消息，如同一场地震，抹杀了霓虹半导体产业崛起的最后希望。 　　甚至整个电子制造产业，人人自危，尔必达倒了，接下来的夏普、松下、索尼等面板、家电行业，几乎面临跟半导体类似的命运。 　　大霓虹要完啊！ 　　坂本幸雄本想做拯救霓虹半导体的英雄，但没想到成了历史的罪人，业内，乃至整个霓虹社会上下，他为无能的废物、垃圾、罪人！ 　　纵然在发布会上，一直鞠躬道歉，但已经“社死”，失去的荣耀和尊严再怎么也不回来！ 　　以致于工作压力的疲惫感、公司破产的挫败感、口诛笔伐的耻辱感、晚节不保的恐惧感等，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轻生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萦绕，跳楼、跳海、卧轨、吞药…… 　　最终，选择了最适合昭和男儿的死法。 　　坂本幸雄低头瞄了眼剑鞘中的短刀，正犹豫要不要拔出来，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好奇地看了眼来电，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海峡对岸的华夏，脱口而出： 　　“陆飞桑？” 　　“坂田社长，我收到了关于尔必达的噩耗，真的替你感到惋惜。”陆飞叹了口气，“想不到逻辑、神舟的订单，依然没能帮你挽回尔必达。” 　　“陆飞桑，你不必过意不去，这是上天要亡尔必达，非战之罪。”坂田幸雄无奈道。 　　“不，尔必达破产不就是08年那场价格战造成的！”陆飞反驳说，“如果不是三星故技重施，恶意降价，如果不是海力士和美光遥相呼应，Dram内存价格不可能变成白菜价！奇梦达就不会破产，尔必达同样不会！” 　　“是啊，要不是三星！” 　　坂田幸雄听到“三星”，眼里充满滔天的恨意，“陆飞桑，你觉得三星和尔必达谁的技术更好？” 　　“当然是尔必达。” 　　陆飞想也不想，自己图尔必达什么？ 　　不就是专利、技术和人才嘛！ 　　“不错，尔必达技术水平很高，我们没有输在技术上。”坂本幸雄心有不甘地说了了一句：“我们输给三星，只是输在时运上，输在资金上，输在棒子卑鄙的阴谋诡计上。” 　　“不过我觉得，尔必达自身在成本管理也有些问题，你们太过于重视技术和质量。” 　　陆飞直言不讳。 　　霓虹人的脑子即是一根筋，也有一种阿Q精神，明明尔必达打输了，被人摁在地上磨下三层皮，非要说“啊哈，你们不就是会砸钱，讲性价比，技术low爆了，所以我们没有输，你不配跟我比”，只觉得自己只是战败了。 　　“难道技术至上、质量至上还成了大错不成？”坂本幸雄一副无法理解的口吻。 　　“不，我非常欣赏尔必达把技术和质量放在第一位，但我也不赞成尔必达轻视‘性价比’和‘成本控制’的做法，坂本社长被忘了，存储芯片这个行业标准化程度很高，市场周期性明显，客户往往是谁便宜买谁的。” 　　陆飞一本正经道：“须知，再高端的技术路线，也需要与成本、性价比相权衡。” 　　“……” 　　坂本幸雄觉得好有道理，一时无言以对。 　　“我想坂本社长应该比我清楚。” 　　陆飞语气认真地举例。 　　在量产阶段，三星、海力士这些棒子企业的芯片良品率能够达到80％以上就满足了。 　　偏偏不管是奇梦达，还是尔必达，竟然都要求达到95％以上，要知道良品率从60％提高到80％比较容易，可要从80％提高到95％，就要增加好几倍的成本和时间。 　　得不偿失！ 　　长江存储目前也只是把良品率控制在85％左右，有条件的话才会冲击90％。 　　“事实确实如此。” 　　坂本幸雄不禁生出后悔的冲动。 　　尔必达恰恰过于盲目追求良品率，导致在生产设备的吞吐量上，仅仅才达到三星的一半，这就意味着如果要生产同样数量的芯片，尔必达的设备成本就比三星多了一倍，而良品率做得再高，也不可能是三星的两倍。 　　产能拼不过，价格拼不过，自然落败！ 　　“不过，我觉得尔必达失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霓虹政府太无能，霓虹半导体和消费电子同行太无能。”陆飞话锋一转，马上安慰，“尔必达缺少强大的靠山和依靠的市场。” 　　“陆飞桑，你说这些，是不是也想和三星和美光一样，希望把尔必达收入囊中？” 　　坂本幸雄慢慢琢磨出味来。 　　“准确的说是加入我们，坂本社长，难道你忍心尔必达就这么被破产收购，白白便宜了真正的罪魁祸首？”陆飞直截了当，“你能甘心看到尔必达被美光、或者被三星收购吗？” 　　“我就是便宜了美光，也不可能便宜三星！”坂本幸雄咬牙切齿，败给三星，输了霓虹最后的半导体企业，是他一生的耻辱。 　　霓虹，可盛行着“耻文化”。 　　“所以为什么不考虑加入我们？” 　　陆飞笑呵呵道：“加入长江存储。” 　　“嗯，你们是有实力的，如果长江存储愿意收购尔必达，我非常愿意帮这个忙。” 　　坂本幸雄作为尔必达破产重组委员会一员，在竞购方面掌握着不小的话语权。 　　“其实，我们有个收购方案。” 　　陆飞缓缓道：“并不计划全盘接受。” 　　“纳尼！！” 　　坂本幸雄吸口冷气，两眼圆瞪。 　　“我们不打算接手整个尔必达，主要吸纳尔必达的部分技术、资料、工厂、设备，尤其是像你这样核心团队的人才，相当于在我们的支持下另立一个小尔必达，来东山再起。” 　　陆飞直说也愿意承受代价，可以承担尔必达的部分债务，当然，必须物超所值才行！ 　　“只要部分资产和债务，这恐怕很难办，陆飞桑，你也明白，破产收购一般会优先考虑全盘接收的一家，美光恰恰就有这个意思。” 　　坂本幸雄眉毛紧皱，感觉棘手。 　　“但尔必达归了美光，美光能像长江存储一样愿意保留尔必达这个霓虹半导体最后的火种吗？” 　　陆飞笑道，谁心眼像我这么好啊！ 　　“……” 　　坂本幸雄无法反驳，美光狼子野心，只想着压价压价再压价，以20亿美刀的跳楼价把尔必达收入囊中，然而肢解分拆，敲骨吸髓。 　　“坂本社长难道不想和我们联手，带着尔必达的团队复仇三星，复仇棒子吗！” 　　陆飞笑道：“还是美光可以帮你？” 　　坂本幸雄依旧沉默着不说话，但心里复仇的火焰，正被陆飞一点一点地给勾出来。 　　毕竟霓虹可有很强烈的隐忍和复仇情结。 　　“纵使美光愿意，也很难撼动三星。” 　　陆飞犹如魔鬼在低吟，“别忘了，三星可以依靠卖手机这些电子产品来消化自己的内存芯片产能，而且还可以拿手机利润来给自己的半导体源源不断地供应‘弹药’，支持它在逆周期时期降价扩产，持续打价格战，更何况还有棒子政府支持，能战胜三星的，只有我。” 　　顿了顿，再次郑重强调，“我们！” 　　“陆飞桑，你真的肯为尔必达报仇吗？” 　　深感耻辱的坂本幸雄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在华夏，或许存在着自己最后的希望。 　　正所谓，用魔法打败魔法。 　　三星背靠棒子支持，凭借屡试不爽的反周期投资大法一步步击败对手登上铁王座，面对这样的对手，也只有依仗华夏、依仗逻辑的长江存储，有这个实力有这个机会干翻三星。 　　“当然，而且也只有我们！只有华夏，只有长江存储，只有我们可以帮你们复仇。” 　　陆飞语气里充满不容置疑。 　　“陆飞桑，我想知道你们接手了你们要的尔必达资产，尔必达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安排？”坂本幸雄不禁意动。 　　陆飞一五一十地说出，尔必达强在Dram内存的技术研发而疏于成本控制，恰恰收购了奇梦达的长江存储可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在强强联手之下，LPDDR5、3D dram颗粒等技术研发，绝对遥遥领先于三星、美光。 　　“这……这……” 　　坂本幸雄陷入深深的思考。 　　“坂本社长有什么顾虑吗？” 　　陆飞好奇不已。 　　“陆飞桑，你们要收购尔必达的资产，不仅要处理和企业内的关系，也要处理好气企业外的关系，尔必达欠了霓虹政府不少的钱。” 　　坂本幸雄暗戳戳地提醒。 　　“你是指官场政坛上是吗？” 　　陆飞在电话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没错！陆飞桑肯定对霓虹的官场文化有所了解，有些不成文的潜规则需要遵守，比如伴手礼就绝对不可避免。”坂本幸雄直言不讳说，“你们也许需要准备一笔钱。” 　　“坂本社长清楚大概需要多少吗？” 　　陆飞不以为然，早已司空见惯。 　　“这个需要对接了才知道。” 　　坂本幸雄一直阴沉的脸露出久违的笑容，“而且我还需要跟我的同事们商量一下，再做答复，可以吗，陆飞桑？” 　　“当然没问题。” 　　陆飞特意提醒一句，“很多人在坂本社长这个年纪，已经是退休进养老院了，但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不甘心带着耻辱、失败、骂名和讥讽养老，不甘心后半生回忆是痛苦。” 　　“我想，尔必达肯定不只坂本社长一个人如此不甘心，但能把不甘心化为力量的……” 　　“只有我们！” 　　“只有搭在我们这条大船上，你们再次，也可能是生命中最后一次向棒子发起冲锋。” 　　陆飞说的激情澎湃，让坂本幸雄整个人血脉喷张，热血沸腾，彻底燃烧复仇的火焰。 　　“想想这些年跟逻辑合作帮助的日企，你们绝对不会后悔这次做出的这个抉择。” 　　“陆飞桑，我们会郑重考虑的！” 　　挂断电话，坂本幸雄呼了口长长的气。 　　的确如陆飞说的，霓虹现在合作最最频繁的就是逻辑，索尼的COMS传感器和智能手机，特机的AMOLED面板蒸镀机，东芝的3D NAND闪存，佳能、尼康的光刻机…… 　　制裁打击，非但没有击垮逻辑，逻辑反而越来越强大，特别在存储芯片这个领域。 　　经过几轮周期洗牌，伴随着尔必达的破产，行业内只剩下了美利坚的美光、棒子的三星、SK海力士，以及华夏的长江存储。 　　一旦美光没能收购尔必达，就目前的科研实力、技术积累和市场份额，下一轮洗牌，美光很有可能布奇梦达、尔必达的后尘。 　　而长江存储吃下尔必达的一部分，就凭lpddr4、3d nand闪存这些先进产品，无论堆叠层数，还是在单位存储密度都已经或多或少领先三星、美光、SK海力士三大巨头。 　　超越三星，夺得第一，指日可待！ 　　也许两年，也许四年…… 　　一念之此，坂本幸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初长江存储的开业仪式，陆老爷仅仅一挥手，奔流不息的长江两岸，无数的晶圆厂和实验室拔地而起，人群涌动的无尘车间，紧张忙碌的年轻工程师，排成一片的厢式货车…… 　　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拥有举国之魄力去投入半导体产业的国家，一个强大的华夏。 　　而这个产业先锋的，就是逻辑。 　　而这个引领产业的，就是陆飞。 　　现在，这个男人正在向他发起邀请。 　　干翻棒子！干翻美利坚！ 　　“蹭！” 　　放下短刀的同时，坂本幸雄立刻捡起介错用的武士刀，猛地拔剑，一道剑光凌厉闪过。 　　他不再寻死，而是寻仇！ 　　三星，你给我等着！ 第809章 小人作祟 　　“西八！” 　　李在镕坐在车里，咬着指甲，心不在焉地看着江南区的风景从眼前飞逝。 　　不一会儿，停在一栋林丛掩映的隐秘别墅，秘书转过头说：“副会长，到了。” 　　李在镕不等司机开门，自己亲自动手，下车以后，脚步匆匆，走入戒备森严的宅内。 　　就见李健熙气色红润，穿着浴袍躺在沙发上，4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分别按着他的头、背、腿和脚，双眼闭着，全身放松。 　　“会长！” 　　李在镕早已司空见惯。 　　“你们回去吧。” 　　李健熙睁开眼，扬扬手。 　　女人们乖巧地站成一排，朝着他恭恭敬敬地鞠躬，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李在镕目光一扫，一张张面孔既陌生又熟悉，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也不知道是广告，电视剧，还是电影，总之是娱乐圈里的一员。 　　也只是，财阀的玩具而已。 　　秘书得到他的眼神暗示，心领神会，跟着众女退出房间，顺便把敞开的门关上。 　　“坐吧。” 　　李健熙倒上两杯茶，“这么着急闯到这里，是不是社里出了什么大事？” 　　“爸爸，尔必达取消了三星破产收购的资格。”李在镕双手放在膝盖，正襟危坐。 　　“正常，如果尔必达同意被我们三星收购，那才叫不正常。”李健熙露出得意的笑容，能率领三星，击败霓虹企业、抹杀霓虹半导体最后的希望，自然是平生一大快事！ 　　“可是取代我们，跟美光竞购尔必达的是长江存储啊！”李在镕语气凝重道。 　　“嗯！！” 　　李健熙收敛笑意，顿时严肃，“长江存储才收购了奇梦达，接下债务，贷了贷款，哪里来的资金和胆量，敢碰尔必达？难道不怕把自己的胃给撑破了吗！” 　　“爸爸，高盛递来的消息，长江存储已经接触了他们、红杉、黑石一些华尔街资本，邀请了中资、德银、巴黎荷兰银行、港台的某些家族基金，甚至据说还有霓虹的财团。” 　　李在镕面色铁青，“计划15％的股份，融资20亿美刀。” 　　“还有霓虹！？” 　　李健熙不由动容，眉头一皱。 　　“是啊，爸爸，长江存储这一手真是太阴险了，本来尔必达破产让霓虹半导体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现在让霓虹资本入股，这么接盘尔必达的资产，等于重新给了霓虹一线生机！” 　　李在镕阴沉沉道：“长江存储并购整合了尔必达，接下来要对付的绝对是我们三星。” 　　“小了，格局小了，这不仅仅是长江存储和尔必达的整合，是霓虹半导体倒向华夏，中日半导体的大联合，三星也许是个大目标，但也只是目标之一，真正的对象是美韩！” 　　李健熙浑浊的眼里迸发精光。 　　“爸爸，陆飞有这么大的野心？” 　　李在镕吓了一跳。 　　“他的野心难道小过吗？” 　　李健熙冷冷一笑，“收购了尔必达，就等于破坏了美光的收购，就等于斩断了美光的未来和活路。” 　　“有了奇梦达和尔必达的长江存储，有华夏举国之力支撑，有技术、市场、资金的支持，假以时日，三星存储芯片市场第一的位置守得住吗？早晚是他的！” 　　“拿下存储芯片，接下来就是面板、晶圆代工，一直到整个半导体领域反超三星，这就是他的狼子野心！” 　　越说，嘴角的笑意越冷。 　　李在镕感觉到一股寒意，全身打了个冷颤，“这不就我们‘kill wanwan’计划的翻版？” 　　“是啊，你怕了吗？” 　　李健熙面无表情，瞪眼凝视。 　　“我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李在镕强自镇定，“爸爸，虽然现在的斗争，我们稍微处于下风，但三星的底蕴，也不是逻辑能比的！就算我们一家压不住它，还有那么多韩企，就算棒子压不住，还有那么多美企，美利坚绝不会坐视不管。” 　　“美利坚？美利坚不帮台积电，你觉得会帮三星吗？”李健熙鼻子里冷哼一声。 　　李在镕无法反驳，毕竟美利坚真帮三星，跟逻辑的专利侵权官司就不会打到二审。 　　此时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爸爸，至少三星并不是单打独斗，我们有很多盟友，高通、英特尔、苹果……” 　　“都是些表面盟友罢了，你不会相信他们真心实意地帮三星吧？”李健熙摆摆手。 　　“爸爸，有总比没有好。” 　　李在镕叹了口气，三星跟高通的合作并没有想象中的深，甚至比不上搭载高通芯片的小米、vivo、oppo关系硬，毕竟三星有自己的北极星处理器，无法彻底当高通的狗腿子。 　　“华夏有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李健熙拍了下大腿。 　　李在镕咬了咬牙，“所以爸爸，我们就这么看着长江存储吃掉尔必达不管吗？” 　　“管，当然要管！” 　　李健熙喝了口茶，“你去告诉美光，不管其他银行愿不愿意贷款，贷多少款，三星名下的银行可以为美光提供大额的低息贷款。” 　　李在镕眼前一亮，虽然便宜了美光，但比起长江存储收购尔必达的后果，完全值得。 　　“这样美光就不会轻易放弃尔必达，让美光跟长江存储狗咬狗去吧。”李健熙沉下脸，“至于我们，先解决掉内患。” 　　“您是说希杰集团？” 　　李在镕立刻意会。 　　自从去年李孟熙集结其他兄弟姐妹，要求李健熙归还多吃多占的三星股份，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追加诉讼，胃口越来越大，终于触碰到了李健熙的底线，豪门恩怨2.0开播了。 　　“攘外必先安内。” 　　李健熙，“尤其是我的好大哥一家，让你准备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希杰集团的负面证据，等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以后，就直接向四寸哥（堂哥）李在贤开炮。”李在镕阴笑道。 　　“我的好侄女喜欢电影，她就交给富真来对付吧。”李健熙拍下了沙发把手，“电影拍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富真拍好了没有？” 　　…… 　　“好，丽方，就把李富真她们安排在燕京大饭店，到时候，我们亲自去接机。” 　　高媛媛交代好一切，挂断电话。 　　幽幽地呼出一口气，疲惫地侧身一倒，整个人侧躺在床上，目光投向大门紧闭的浴室。 　　“哗啦。” 　　半晌，陆飞拉开了门，嘴里哼着： 　　“看前面黑洞洞的，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你好像心情不错。” 　　高媛媛把手支在床上，托着脑袋。 　　“尔必达的收购案进展得很顺利，办成的话，长江存储非但能干到世界第一，也撅了霓虹半导体最后的根，还压了三星存储芯片的气焰，咱也算是kang日kang韩了一把。” 　　陆飞昂起下巴。 　　坂本幸雄果然不甘心失败，简直比自己还卖力还上心，霓虹就算不看在僧面，不看在佛面，也看在夏目漱石的面子上，而且考虑到霓虹财团投资和工程师就业安置等诸多因素…… 　　总之，更倾向于长江存储的收购方案。 　　把尔必达一分为二，美光占一部分，长江存储占另一部分，如此一来，仅仅只需要8.5亿到10亿美刀，再接受一些负资产即可。 　　“真好。” 　　高媛媛羡慕地嘟着嘴。 　　“你看上去很不开心，是公司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中韩合作出了什么岔子？” 　　陆飞猜测道：“难道是好莱坞那边……” 　　“都不是。”高媛媛郁闷地捏鼻子，“最近不是闹出赵闻卓跟甄子弹的大战嘛！” 　　“这跟汉唐有关系？” 　　陆飞沉吟片刻，略有印象。 　　特别奇葩的大声发，“我是不是人啊”、“人家问你有没有钱啊”，除了台词，就是火锅就白酒的骚画面，真的很难不让人记住。 　　“有啊，而且关系大了，他们闹出纠纷的这部电影叫《特殊身份》，恬恬就是前女主角，虽然现在已经退出了。” 　　高媛媛直起身子，双腿盘坐。 　　“恬恬不缺资源，怎么会接这种电影？” 　　陆飞皱了皱眉。 　　“唉，还不是有小人作祟！” 　　高媛媛语气里透着一丝怨恨。 　　这个小人就是电影的导演，檀冰。 　　《特殊身份》项目的前身，本来是《终极解码》，檀冰玩了一出骚套路，先是哄骗陈昆，许诺男一号的位置，接着借陈昆的名义，邀请程龙加盟担任监制，随后又擅自把陈昆的角色戏份改成男配，把男一号许诺给孙红磊。 　　一下子，惹恼了陈昆。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陈昆气得退出项目，孙红磊也没有留住，完全鸡飞蛋打。 　　就在项目面临流产之下，他的妻子以制片人取得甄子弹和《大闹天宫》方的合约，竟敢偷梁换柱，伪造成《终极解码》的合约。 　　因为有程龙监制的背书，又有甄子弹当男主，抱着给景恬尝试打女的定位，汉唐于是拍板，被哄骗地投资入组，结果闹巧成拙—— 　　汉唐投资，莫敢不从？ 　　赵闻卓就是得到甄子弹推荐，慕名加盟。 　　“我们在审核剧本的时候，发现故事很弱，情节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特别是恬恬的角色，就是个女警花瓶，就建议修改。” 　　高媛媛话里又愤怒又幽怨。 　　“他不肯是吗？” 　　陆飞猜到。 　　“不但不肯，胆子还很大，竟然给我们发律师函，还发了两封！”高媛媛气极反笑，“我当时就决定撤资，没了汉唐这个主心骨，演员该退的都退组了，项目自然也黄了。” 　　“那这个《特殊身份》……” 　　陆飞坐在床沿边。 　　“那是《终极解码》的小投资方不想血本无归，另起炉灶，换了新的剧本，重新请了甄子弹和赵闻卓，结果老项目换成新项目，跟许诺给赵闻卓的剧本不一样，两人就闹了误会，这不，吵架吵得上了微博的热搜头条。” 　　高媛媛摇头叹气道。 　　“可这跟汉唐有什么关系呢？” 　　陆飞疑惑道：“要追究也是追究檀冰这对夫妻的错，就算放任不管，那也是甄子弹和赵闻卓的矛盾，犯不着你这么不开心吧。” 　　“本来确实跟咱们没关系，哪怕甄子弹站队的人比赵闻卓多，那也不关我们的事。” 　　高媛媛扶额道：“可偏偏蜜蜜这个时候站出来力挺赵闻卓，还是第一个内地明星。” 　　“咦，有点意思。” 　　陆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这下子一发不可收拾了，别人还不知道以为是我们属意的，结果吴晶、姜闻、师师、保强、黄博他们都支持赵闻卓了，结果越来越多的港台明星就公开站在甄子弹那边。” 　　高媛媛说起来就一阵头疼。 　　“就变成了内地跟港台打擂台是吧？” 　　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 　　“是啊，整件事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哪一边能赢，彻底杠上了。” 　　高媛媛耸了耸肩。 　　“杨蜜和恬恬她们当事人呢？” 　　陆飞环住她的腰揽入怀中。 　　“蜜蜜被我罚去陪恬恬演《燕京爱情故事》，避避风头，也顺便带一带我们新签约的陈思成和佟丽雅。”高媛媛没好气道。 　　陆飞沉思了片刻，“事情既然到了这地步了，你得站出来主持了。” 　　高媛媛尴尬道：“合适吗？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有咱们的过错，汉唐出来主持是非……” 　　“你不来谁来？你可是华娱的话事人。” 　　陆飞轻轻地勾了下她的下巴。 　　“你才是，我只是替你管着。” 　　高媛媛戏谑地眨了眨眼。 　　“该调解就得调解，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降一降热度，两边都消消火气。” 　　“要怎么做？” 　　“其实也简单，无非再找个话题转移大众的视线嘛，年前你不是说张伟平和章艺谋貌合神离了，已经到闹掰的边缘嘛，我们就推波助澜，炒‘双章分裂’的话题，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高媛媛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把章艺谋笼络到汉唐这一边。” 　　“怎么做，你熟，我就不教你做事了。” 　　陆飞笑眯眯道。 　　高媛媛嗯了一声，“整件事里态度最有意思就是华宜，竟然有大半支持甄子弹，冯裤子还因为舒其，得了一个‘护舒宝’的名号。” 　　“华宜有自己的想法了。” 　　陆飞轻飘飘地说出口，但心里的小本本却还记着顺风跟滴滴大战，华宜的众多明星竟然明目张胆地在微博上替滴滴做宣传。 　　背后没有王家哥俩的默许，谁信啊！ 　　王中君和王中雷，这是飘了？ 　　“接下来我要忙调解，阿飞，你能不能抽空替我去首都机场，接李富真她们的机？” 　　高媛媛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第810章 太想进步了 　　4月15日，首都国际机场。 　　陆飞替高媛媛作为汉唐的代表，携钟丽方等高管、员工站在停机坪，静静等候。 　　一个多月以来，自己大部分的精力全放在逻辑上，特别是尔必达的收购。 　　围绕着如何收购，长江存储和美光争锋相对，一个想平分互利共赢，一个想趁火打劫低价接盘，双方谁也不让谁，最后在霓虹政府和债务团的调解下，不得不坐在谈判桌和谈。 　　进展一直朝着长江存储有利的方向发展。 　　得亏滴滴的第一阶段打压告一段落，接下来，整合了快的多顺风，无论是用户和司机注册规模上，还是全国控制的城市数量上，无疑几何倍地超过滴滴，要不然也不会前不久—— 　　解除了硬核联盟对滴滴的限制令。 　　“告诉吕传伟，不要在意滴滴的价格战，滴滴无非是想靠补贴，把这段时候失去的市场给抢回来，这种典型的烧钱拉新的互联网打法，顺风跟上就好，补贴也涨1块。” 　　陆飞拿着手机。 　　“陆总，来了。” 　　忽地背后传来钟丽方的提醒，紧接着一架飞机裹挟着沉闷的巨响，停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登机梯被慢慢地移到舱门口。 　　就在此时，一道长长的红色横幅在人群里拉了起来，上面是韩文，下面是中文： 　　“欢迎李富真一行来华”。 　　在千呼万盼之下，李富真穿着收腰小西装和鱼尾包臀裙，白衣衬着雪肤，明明到了不惑之年，却像三十岁轻熟的御姐，优雅知性。 　　嘴角挂着微笑，带着丝甜美的少女感。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公事公办”，做足了场面工夫，在一阵热情的寒暄之后，陆飞不动声色地凑到李富真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在东呢？” 　　“公务出差，我怎么好带他来。” 　　“真的只有公务吗？” 　　陆飞投去玩味又幽怨的眼神。 　　“好啦，在东要上学，不能耽误了学习，放心，我已经拜托尹馨和妈妈照顾孩子。” 　　李富真安慰道：“下次一定带来。” 　　陆飞不再多说，给她带路，给她开门，跟她进车，当挂在隔板上的帘子一拉上，立刻伸手抓住李富真的手，十指慢慢地相扣在一起。 　　“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美光争尔必达，争了这么久。”李富真靠在他肩膀上。 　　“很意外吗？” 　　“嗯，爸爸和大哥根本没料到。” 　　“呵呵，尔必达虽然债务多，负担大，可在手机和平板的移动内存方面，有很强的技术优势，这些专利、人才和工厂，美光需要，我们当然也需要，我们不能让美光得逞，我们太想进步了。”陆飞把下颌抵在她的额头。 　　“三星也不会让你得逞。” 　　李富真叹了口气，“在我出发之前，大哥好像又得到爸爸的同意，批准了三星名下的两家控股银行给美光放了一笔3500万美刀的低息贷款，据我了解的情况，至少已经借出去了2个多亿，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下去。” 　　“怪不得美光竞价的时候底气这么足，原来资金不仅来自美利坚，还来自棒子。” 　　陆飞挑了挑眉。 　　“你不担心？” 　　李富真抚摸着他的脸。 　　陆飞伸出一根手指，“10家，长江存储找了10家基金和银行融资。”说着伸出第二根手指，“一共融到了20亿美刀。” 　　“这么多！” 　　李富真震惊的不仅仅是金额，也震惊于入股股东的数量，迫切想要知道哪十家。 　　陆飞也不隐瞒，说出国家半导体大基金、香江的郑李霍三家家族基金，以及南塑集团。 　　国内5家，海外5家。 　　德国银行、巴黎荷兰银行、新加坡淡马锡资本、美利坚的红杉，以及霓虹的软银。 　　“你不觉得股东结构太过复杂吗？” 　　李富真疑惑不解。 　　“毕竟长江存储已经被资本盯上很久，没有办法，我必须平衡中美日欧，还有两岸三地的的利益。”陆飞耸了耸肩，“谁都知道，长江存储完全具备挑战三星存储内存第一位置的实力，尤其是把尔必达收入囊中以后。” 　　“你就不怕外资……” 　　“为什么要怕？中资占大头，美利坚、霓虹、欧洲占比都不到2％，没有投票权，也没有董事席位，长江存储不像中芯，外资根本无法影响到管理和研发。” 　　“这……它们图什么？” 　　李富真一怔。 　　“图利。” 　　陆飞笑道：“至少对霓虹和德国来说，不仅保留半导体最后一丝的希望，也是为了复仇，谁让三星太招人恨了呢，欧洲和霓虹的存储芯片产业可以说全毁在你们的价格战。” 　　看到李富真惊讶的神色，摆摆手，“既然三星可以跟美光、海力士联手，霓虹、德国为什么不可以组成复仇者联盟，向三星，向棒子半导体讨个公道呢？” 　　“恰恰长江存储是唯一可以合作的盟友，怪不得爸爸他们奇怪，为什么尔必达破产重组委员会，甚至霓虹政府都暗中倒向了你们！” 　　李富真恍然大悟。 　　“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陆飞嘿然一笑。 　　“美光和三星不会让你如愿，哪怕长江存储最后赢得收购，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起码融到的20亿美刀，肯定还不够。” 　　李富真语气认真。 　　“未必吧，也许长江存储和美光之间存在一种双赢的可能。”陆飞神神秘秘。 　　“怎么可能？不是你赢，就是美光赢，怎么会有第三条路？”李富真抬起不解的眼睛。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也许用不了多久，也许就在你回国之前，就传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陆飞蜻蜓点水般啄了下她的唇。 　　“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透露给爸爸吗？”李富真眼里闪着狡黠之色。 　　“难道我不说，三星就调查不到吗？” 　　陆飞直视着她饱含深情的双眸，“除了大是大非原则保密的，其余的我都不瞒你。” 　　李富真喊了声“笨蛋”，“我知道。” 　　余光里，瞥见了那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雍和宫的四合院，门前的红灯笼发出明亮的光。 　　“当。” 　　酒杯轻轻一碰，桌上的烛光晚餐已经到了甜品环节，整个屋子氤氲着浪漫的气氛。 　　“我和任佑宰终于……离婚了。” 　　李富真眼神微微恍惚，但很快坚定下来。 　　“恭喜。” 　　陆飞嘴角上扬。 　　“谢谢。” 　　李富真抿了口酒，“不过代价蛮高的，交割财产分了他114亿韩元，1300多万美刀。” 　　陆飞咂摸着嘴，“滋滋，真的是便宜他了，其实就当时的局面，只要再施一施压……” 　　“能拿到抚养权我很知足了，至于钱，咯咯，可能他做梦也想不到尹馨会替我代持Line的股份。”李富真含笑道，“他绝对想不到这些股份到底有多么值钱！” 　　“你的那份，尹馨转让给你了？” 　　陆飞摇晃着酒杯。 　　“嗯，就在旧正（除夕）的时候，把我的那份转让到我名下了，不多不少，12.5％，虽然只有等Line正式上市才能体现真正的价值，但不管70亿美刀，还是80亿，我都很知足，够了，真的够了。” 　　李富真露出满意的笑容。 　　“绝对不只，脸书这次IPO很有可能就会突破千亿美刀，Line又能差不到哪里去，你手上的股份，肯定不会低于100亿美刀。” 　　陆飞伸出食指，轻轻摇晃。 　　“真的吗？那要恭喜你了！” 　　李富真投去戏谑的目光，“你持股的又要多一个千亿市值的公司，不对，是两个。” 　　“我也要恭喜你，恭喜尹馨。” 　　陆飞跟她碰杯，“你们姐妹俩现在已经是世界最富有的女富豪之一！” 　　“不能你比，你可是世界首富。” 　　李富真仰起脖子，高兴地一饮而尽。 　　“这个世界首富，我真不想当，我对‘世界首富’这个称号不感兴趣。” 　　陆飞苦笑连连。 　　伴随着美利坚核动力印钞机疯狂印钞，以及欧洲、中东等地区爆发债务危机，外流的热钱一部分涌入港股，而绝大部分回流到美股，特别流到互联网，股票简直是突飞猛进。 　　飞购、企鹅和亚马逊、谷歌一样，市值统统突破千亿美刀，算上即将上市的脸书，就是全球互联网五大巨头，也是江湖五绝。 　　这只是陆老爷持有的冰山一角。 　　且不说spotify、微软、苹果、奈飞这些美股，就是去年才在港交所上市的搜狗，也跟佰度、网艺等中概股一样，搭上了顺风车，股价涨个不停，一个个市值飙升了十几几十亿。 　　偏偏只有搜虎、盛大这种陆老爷从来没持有，或者早已抛空的，完全吃不到红利。 　　也因为这么多变数，自觉把身家隐藏得很好的他，天真地以为今年还是世界第二富豪。 　　万万没想到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榜》、《富士比富豪榜》一公布，以726亿美刀的身家，超过了墨西哥电信大亨的690亿美刀。 　　你们可特么真是害苦了我啊！ 　　“你还不开心。” 　　李富真娇嗔地白了眼，“有人比你更不开心，你是没看到大哥听到你重新登上‘世界首富’，小妹进入了世界前十女富豪的时候，他的那个表情，根本无法形容，噗嗤！” 　　“喔？” 　　陆飞顿时来了兴趣，“他的表情到底怎么没办法形容？阴沉？狰狞？还是歇斯底里？” 　　“都不是。” 　　李富真嘴角不停上扬，“就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忍，把气憋在心里，明明嫉妒得要死，却不能不装出很大方的样子，尤其在爸爸妈妈面前。”声音压低下来，“我能感觉到大哥对尹馨的忌惮，甚至有一点恐惧。” 　　“恐惧？” 　　陆飞两眼圆瞪。 　　“怕尹馨撼动他三星继承人的位置。” 　　李富真笑道：“怕到催促尹馨赶紧相亲，赶紧结婚，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会失去竞争三星继承权的资格。” 　　“尹馨肯定会拒绝，咱爸咱妈什么态度？”陆飞有意挤眉弄眼。 　　“什么咱爸咱妈！” 　　“难道不是吗？” 　　“咳咳。” 　　李富真假装咳嗽两声，“说正事！” 　　“好吧，李健熙会长什么想的？” 　　“爸爸的态度很玩味，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但我能理解他，毕竟现在所有家族都希望能迎娶尹馨这位全国首富，爸爸可舍不得这么昂贵的嫁妆，反倒是妈妈希望赶紧嫁人。” 　　“怎么，想私吞尹馨的这份嫁妆？” 　　陆飞皱了皱眉。 　　“虎毒不食子，何况尹馨是我们当中最受爸爸宠爱的老幺。”李富真沉吟道，“如果让尹馨继承三星，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可能吗？他表达过这意思？” 　　“有过暗示。” 　　“真的吗？我不信，连你都不能上位，尹馨凭什么上位？”陆飞摇头失笑。 　　“我会帮她上位。” 　　李富真语气坚定。 　　陆飞一愣，就仿佛这届话事人，东莞仔竟然不选了，还特么全力支持阿乐出来选。 　　“以前，爸爸就没有考虑我当继承人，只是一直把我当做是大哥的磨刀石和三星的救火队长，现在我离了婚，就更没有机会坐上会长的位置。”李富真给两人的空杯倒上酒。 　　“所以你要推尹馨。” 　　陆飞眯了眯眼。 　　一个Line，就够李尹馨浑身乏术。 　　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兼顾三星，到头来，还不是得请熟悉业务的李富真出山，不是垂帘听政，做个摄政女皇，就是干脆登基。 　　李尹馨得到三星，就等于李富真得到！ 　　“尹馨现在可是全民偶像，媒体把她捧到天上，女首富，女版陆飞，女版乔布斯。”李富真分析说，“她有名声有势力有资金有人脉，更有爸爸的宠爱，她竞争三星继承权的可能性比任何时候的我都要大，你不觉得吗？” 　　“尹馨愿意吗？” 　　陆飞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恰恰是尹馨开的这个口，跟我说她愿意为了我争这个位置。”李富真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想呢？” 　　陆飞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搭着双肩。 　　“我不知道，我没想好，所以我才要问问你。”李富真心情复杂，一头乱绪。 　　“要问就要问你自己的心，想进步吗？” 　　“你把手放在哪里，呃……” 　　“今晚留下来。” 　　陆飞手上用力，四目相对—— 　　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第811章 华娱女皇与韩流教母 　　“长江存储近日完成融资，国家半导体大基金、德国银行、巴黎荷兰银行、软银等，总计10家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基金和银行成为股东，融资金额超20亿美刀……” 　　“此次融资为竞争收购尔必达增添几分胜算，胜利的天平能否倾斜向长江存储？” 　　车载广播里播放着关于长江存储融资的新闻，李富真闭着眼睛，静静听着。 　　不一会儿，车队停在了目的地。 　　一看到挂着“汉唐”两个字的大楼，李富真扯了下裹着脖子的黑金丝巾，遮掩淡淡的红印，若无其事地领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打开。 　　噔噔，很快就响起一阵阵皮鞋、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墙壁上张贴着《环太平洋》、《复仇者联盟》、《画皮》、《让子弹飞》、《hello！树先生》等电影、电视剧的海报，右上方或者左下方都有醒目硕大的字，全都是成绩—— 　　票房、收视率、所获奖项…… 　　立刻给人一种千亿市值文娱公司该有的逼格和实力，华娱第一山头，真恐怖如斯！ 　　“好久不见。” 　　高媛媛穿着浅蓝色西装，笑脸相迎。 　　“是啊，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hello！树先生》的庆功宴上。”李富真握住她的手，“经陆会长引荐认识，才有了这一次合作。” 　　高媛媛抱以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这次该我亲自去接机，不过发生了点事故，必须由我出面解决，就只能拜托我先生替我。” 　　李富真摆了摆手，“高会长太客气了，能得到‘世界首富’的亲自接机和招待，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这是我的荣幸啊！” 　　四目相对，两人意味深长地盯着对方。 　　到了会议室，双方面对面坐着，商量着《重返二十岁》的发行宣传等诸多细节，但在上映时间上面，意见不一，分歧相当严重。 　　一本双拍，不仅要求电影剧情大差不差，更要求同时上映，两国之间遥相呼应，以壮声势，从而宣传效果一加一，大于二！ 　　汉唐这边，坚持定在4月29日首映。 　　也就是五一劳动黄金档的头一天。 　　可偏偏劳动节并不是棒子的法定节假日，虽然是星期天，但之后照样要996、007。 　　李富真委婉地提议在5月4日上映。 　　因为5月5日是棒子的儿童节，全国放假一天，刚好又是星期六，可以作为个周末档。 　　你来我往，讨论许久。 　　“要不这样吧，放在4月28日如何？” 　　李富真拿笔在日历上画了个圈，“虽然贵国这天调休，星期六正常上班，但《重返二十岁》在晚上首映，晚间档依旧是黄金场次，之后能衔接到五一黄金档，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就29号，合作愉快！” 　　高媛媛和钟丽方互看一眼，端起茶杯。 　　“合作愉快。” 　　李富真也以茶代酒，敬了一杯，“这只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果真成功的话，我希望能马上开展第二个、第三个电影项目，不知道汉唐有没有什么新的计划？” 　　“李总，你是了解的。” 　　高媛媛瞥了眼翻译，“创作一部适用中韩一本两拍的剧本着实不易，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找到一部改编自畅销书的项目。” 　　李富真接过递来的剧本，扫了眼封面上的《七月与安生》，认真地翻阅了会儿才说： 　　“双女主？” 　　“没错。” 　　高媛媛点了下头，“女主方面，我们选在华语电影，乃至全球影坛都小有名气的刘师师和刘亦飞，李总在庆功宴上也见过她们。” 　　李富真毫不惊讶道：“年前就传出她们要跟钢铁侠和美队合作，联袂出演的消息。” 　　高媛媛昂起下巴，“那部《机械姬》是为了中奖，这部《七月与安生》，我们同样准备为她们冲击金鸡百花最佳女主角，相当于你们的青龙大钟影后，公司内部非常重视。” 　　“能不能等我们拜读讨论，再做决定？” 　　“当然可以。” 　　“谢谢。” 　　李富真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好胜心，故作遗憾道：“可惜了，竟然只有这么一部。” 　　“暂时就只有这个，不过李总没必要叹气，一本两拍并不是全部的合作，我们之间还可以有其他合作。” 　　高媛媛笑盈盈地冲钟丽方使了个眼色。 　　李富真看到《101次求婚》的剧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旁边的高管暗戳戳提醒道： 　　“会长，这个好像是90年代火爆一时的日剧，国内也曾经有公司改编过，叫、叫《我的爱，我的新娘》，对，就是这个名字。” 　　“没错，我们确实准备翻拍，虽然不能一本两拍，但非常欢迎你们投资，而且男二号可以由棒子演员出演。” 　　高媛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想让我们把电影进口到棒子？” 　　李富真眉头微皱，猜到用意。 　　“双赢不是吗？” 　　高媛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看她的样子，李富真不禁想到了陆飞也做过似曾相识的表情，愣了愣神。 　　“能冒昧地问一下贵社准备派谁出演？是曾丽领衔吗！”高管不无激动地发问。 　　“曾丽现在有意转型导演制片人，减少了拍片。”钟丽方摇了摇头，“女主还是《重返二十岁》的演员，杨蜜，我们准备把她打造成中韩电影合作交流的标杆式的人物。” 　　“这个当然没问题，甚至我们可以安排杨蜜当棒子电影节的形象大使。” 　　李富真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汉唐愿意重用一些我们的演员，不知道漫威电影宇宙计划里，能不能也加入一些韩裔演员，当然，全是我们签约力推的演员。” 　　高管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比如金秀贤，就是韩版《重返二十岁》的男主角。” 　　“北美方面的事务，由伊凡卡全权负责，我们最多也只有建议权而已。” 　　不等高媛媛，钟丽方直接拒绝。 　　“这样啊……” 　　包括李富真在内，众人不无失望。 　　把韩流推向欧美，一直以来，都是棒子文化产业的终极目标，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气氛，一下子在安静中变得略微尴尬。 　　高媛媛清清嗓子，把话题转移到综艺、电视剧的合作，棒子高管们表面上笑嘻嘻，心里不屑一顾，韩综韩剧或许不足以在世界称霸。 　　但在亚洲，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霸主！ 　　李富真却很有兴趣，毕竟事先跟陆飞商量过，但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请高媛媛推荐。 　　给正宫娘娘一个秀优越的机会。 　　高媛媛浑然不知，脸上难掩兴奋的笑容，极力推荐《爸爸去哪儿》和《奔跑吧兄弟》。 　　《奔跑吧兄弟》已经开播3周，平均收视率达到2.57％，位列全国卫视综艺节目收视率第二，至于第一，自然是《爸爸去哪儿》。 　　开年首播，轰动全国。 　　收视率连续5期第一，眼下的收视率维持在4％到5％，市场份额一直在20％以上。 　　网上的播放量、重播率屡创新高，更是第一部总播放量破亿的国产综艺，甚至也挤入了TVB的电视综艺收视率第4名。 　　“这……这……” 　　刚才还不屑一顾的棒子高管们惊了个呆。 　　李富真不得不感慨。“想不到汉唐除了电影，电视剧、综艺也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都是公司上下的功劳，这些成绩都是员工们付出心血应得的。”高媛媛笑眯眯道。 　　“高总和陆总该是头号功臣，这些综艺的灵感和思路主要来自她们，我们只是查漏补缺，负责完善和执行。”钟丽方补充一句。 　　李富真左看看，右看看，视线最终落在高媛媛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骄傲，忍不住想—— 　　伊凡卡在美利坚当她的好莱坞女王。 　　高媛媛在华夏做华语电影世界的女皇。 　　自己呢？ 　　也许可以当整个棒子的娱乐教母，把韩流推向亚洲，甚至推向世界，何必争那个位子？ 　　退一步，或许海阔天空。 　　心头对三星帝国继承权的野心渐渐地淡去，倒是对彼此之间的合作越来越上心。 　　谈到最后，就剩下电视剧没谈。 　　“李总，明天我们继续聊。” 　　高媛媛把李富真等人送出公司。 　　李富真宛如闺蜜，亲切地双手握着她的手，“其实之所以我们这么急着想借汉唐进入好莱坞，因为希杰娱乐正在筹拍《雪国列车》，美韩合作，我不希望被甩在身后。” 　　“是这样啊。” 　　高媛媛意会道：“唔，虽然北美业务我不方便多加干涉，但你既然是阿飞的朋友……” 　　“朋友”二字咬字咬得很重，“还是合作伙伴，这个忙我帮了，我帮你们推荐到《十二生肖》项目，女主景恬是我们的人，据她说杰克程正计划找一位亚洲男演员来当男二号。” 　　“我们也可以投资吗？” 　　李富真听到“程龙”的大名，露出笑脸。 　　高媛媛比划了个“ok”的手势，“又或者，我们可以一起投资合拍一部好莱坞大片。” 　　“一言为定！” 　　李富真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汉唐有顶级的制作能力，又入股了AMC院线，理应不需要我们帮忙，但我还是要说，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 　　“真哒？” 　　“嗯。” 　　“那我可就提啦。” 　　高媛媛嘿然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重返二十岁》的男主鹿寒，不是SM公司的EXO成员吗，但因为长期合约的限制……” 　　李富真心领神会，“我明白了，还好，如果是解决EXO里三个华夏人的合同纠纷，可能会很棘手，但只是一个，就好处理多了。” 　　“不会太为难你吧？” 　　“不会，Line一直在跟SM公司沟通，努力收购李秀满等人手里的股份，彻底控股，他们不会不给我们这个面子。” 　　“那就好。” 　　高媛媛把她送到车旁。 　　上车之前，李富真有意提醒：“与其挖个爱豆，不如自己培养自己的爱豆，我们正在策划爱豆选秀综艺，《produce101》，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从国内挑选几个艺人，送到我们这里当练习生，教个两年半再出道。” 　　“你这个提议，我会考虑的。” 　　“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两人亲密地拥抱了下，随后分开。 　　一路上，李富真一声不吭，突然注意到副驾驶座的心腹秘书屡屡回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 　　“会长，出大事了！” 　　“是三星，还是Line？” 　　“都不是，是尔必达，刚刚收到的消息，美光和长江存储议和了，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竟然联合收购尔必达，天呐！” 　　“你说什么？！” 　　李富真饶是再冷静，此刻也无法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陆飞。 　　“我说的没错吧，也许在你回国之前，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好消息，惊不惊喜？” 　　陆飞不无得意道：“意不意外！” 　　“你是怎么做的？” 　　李富真简直不敢相信。 　　有三星放贷撑腰，美光这也能怂了？ 　　“很简单，天下熙熙皆为利，相互之间让些利益，自然就能双赢。”陆飞笑道。 　　李富真不停催促，迫切想要答案。 　　陆飞有所隐瞒，只说出能透露的部分。 　　尔必达的芯片产能为月处理18.5万片12英寸晶圆，其中既替逻辑、神舟等厂商生产，也替苹果的手机、平板和电脑生产存储芯片。 　　尘归尘，土归土。 　　像尔必达位于广岛专门供应苹果的DRAM工厂，就划给美光，毕竟长江存储接收了，不出意外，苹果绝对会马上取消后续的订单。 　　倒不如把给苹果供货的全让给美光，服务于逻辑等其他厂商的，留给长江存储。 　　“就这些，美光就答应了？” 　　李富真紧皱眉头，“真的吗，我不信。” 　　“嘿嘿，我还承诺匀给一部分逻辑和神舟的订单，当然，美光必须给优惠价。” 　　陆飞并没有说出核心机密。 　　比如尔必达的技术资料，美光和长江存储共享，比如尔必达在湾湾等地区的晶圆厂和技术合资公司，也统统归长江存储。 　　但作为交换条件，美光得到3D NAND闪存技术，因为之前跟英特尔联手，未能突破这项技术，以致于闪存业务慢慢掉队。 　　现在，终于重新跟了大队伍。 　　不过陆老爷可没这个好心，授权的跟三星、东芝一样，也是bsic结构，缺陷大的很！ 　　3D NAND闪存，长江存储遥遥领先！ 　　“收购了尔必达，是不是长江存储就超越了三星，是世界第一的存储芯片公司？” 　　李富真心情复杂，有喜也有忧。 第812章 秀！一枝独秀！ 　　“还不是第一，陆总。” 　　电话里，孙红军不无遗憾道：“如果撇开美光，长江存储独吞尔必达的话，全球的市场份额才能超过三星。” 　　陆飞一手拿着电脑，一手滑动鼠标。 　　电脑屏幕里，显示着他发来的文件。 　　尔必达收购之后，全球存储芯片产业将迎来再度洗牌，美光和长江存储收获颇丰。 　　美光的直接收益是在全球存储芯片的市场份额增长超过50％，达到17.6％左右，越过原本排第三位的海力士16.3％的市场份额。 　　而长江存储，市场份额突破30％大关。 　　跟三星的32.5％只有一点点差距，差了1.1％，也许今年，也许明年，就能攻守易形。 　　彻底反超！ 　　“Dram内存以外，如果再算上SSA闪存、SD存储卡、NOR闪存、NAND闪存这些市场份额呢？”陆飞敲了敲桌面。 　　“很有可能反超，不过差距很微弱。” 　　孙红军思考片刻，郑重地给出答案。 　　“也就是说，险胜，难保以后还会被三星再反超回去。”陆飞喝了口枸杞大枣菊花茶。 　　“不，陆总，我倒觉得长江存储跟三星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除非三星有什么类似3D NAND闪存这种技术上的突破。” 　　孙红军语气里充满着自信。 　　“何以见得？” 　　陆飞倍感意外。 　　“陆总，现在全球的NOR闪存、NAND闪存的市场份额，长鑫存储一直以来都是第一，SSA闪存也是仅次于戴尔和华为，世界第三。”孙红军认真分析，“何况3D闪存，哪怕苹果跟我们闹翻脸，也得捏着鼻子采购。” 　　“但是我已经许诺美光，把3D闪存技术授权给美光，苹果不可能不会把订单转移给美光。”陆飞脸上没有半点忧色。 　　“那也顶多是24层。” 　　孙红军嘿然一笑，“陆总您这一手难道不是驱虎吞狼吗？故意让美光进场，跟东芝、三星抢市场，它们都是我们这一个师傅教的，三家都是bisc结构，根本破不了招，除了价格战，我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好法子。” 　　电话里传出骄傲的冷哼，“我们不一样，我们的CTF结构，容量大，成本低，而且堆栈层数已经突破48层，领先三星、东芝整整一代，领先美光二代，不买我们的买谁的！” 　　“话虽如此，但仅凭3D NAND闪存是远远不够的，长江存储要多点开点，现在lpddr4起飞了，NANO SIM卡有没有来新的消息？” 　　陆飞往后一倒，靠着椅背。 　　“库克说让苹果放弃自己的NANO SIM卡技术，支持我们的方案，不是不可以，但条件是设计标准通过以后，苹果能够免费得到所有相关专利授权。”孙红军回道，“另外，也要把电容式指纹识别技术授权给苹果。” 　　“你去告诉库克，逻辑提出的Nano－SIM卡技术如果被采纳成为标准，任何厂商都可以免费得到所有相关专利授权，至于电容式指纹识别技术，那就得看苹果愿意掏多少钱。” 　　“好的，陆总。” 　　“除了苹果，摩托罗拉、索爱这些厂商呢？”陆飞摸了摸下巴。 　　“黑莓、索爱依然选择支持诺基亚，摩托罗拉如果还是谷歌控股，或许会转投我们，但现在不是已经被联翔收购了嘛，您懂的。” 　　孙红军无奈道：“联翔可不会投我们。” 　　“呵呵，联翔确实没这个格局。” 　　陆飞冷笑着，5G标准投票不也一样吗。 　　“还有，埃洛普很生气，质问我们明明是微软的合作伙伴，为什么要另起炉灶，跟诺基亚的Nano－SIM卡标准方案打擂台。” 　　孙红军吐了口气，“得亏Here地图软件的收购已经走到最后的流程，只差欧盟批准。” 　　“诺基亚懂个屁的Nano SIM卡！” 　　“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陆飞鼻子里冷哼一声。 　　Nano－SIM卡是新一代的手机SIM卡，也是第四形式要素集成电路板，比正在使用的Micro－SIM卡面积更小、更薄、更优越。 　　足以替代安装在逻辑、苹果等智能机的Micro－SIM卡，更小的尺寸，更有利于增加手机的内存，安装更大的电池和更密集的主板排布，释放空间，就能设计出更轻薄的结构。 　　本来一共有3份设计标准，苹果、诺基亚和逻辑，但现在苹果被说服，转投了逻辑阵营，对抗诺基亚为首的三星、摩托罗拉、黑莓、LG等技术标准同盟，当然最终的结果—— 　　由欧洲电信标准协会投票表决。 　　决定未来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中究竟使用哪种技术的Nano－SIM卡，一旦成功，继type－C接口统一标准和快充技术标准。 　　逻辑又拿下了一个国际技术标准！ 　　三流的公司做产品，二流的公司做品牌。 　　而一流的公司，做标准！ 　　“是啊，反倒是苹果更懂我们的方案，这或许就是敌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孙红军不禁自嘲。 　　毕竟苹果，可是逻辑最完美的复制人。 　　“苹果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做梦也肯定想不到，我们竟然想把手机SIM卡和存储卡合二为一。” 　　陆飞话里带着一丝得意。 　　“是啊，太疯狂了，谁能想到我们敢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整合到一起，可谁让我们既是全球SIM卡供应商，又是SD存储卡最大生产商之一，也只有我们有技术、有能力去做这个项目。” 　　孙红军豪气冲天。 　　手机SIM卡和存储卡，本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就像在两个平行世界，互相没有交集。 　　因为在功能机时期，手机主要用来打电话，基本用不上特别大的存储空间。 　　更别说扩展存储卡了。 　　而且即便需要扩展存储卡，功能机一个个搬砖大小的机身，也能轻易地容纳。 　　但到了智能机的时代，手机SIM和存储卡就必须有交集，尤其是Nano－SIM卡标准诞生并成为主流，限制了智能机存储扩展的功能。 　　像苹果，就只能发展iCloud空间。 　　而硬件上的难题，留给其他厂商，这个难题就是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同时容纳下SIM卡和存储卡，毕竟智能机的空间可是寸土寸金。 　　多出一分一毫，都或许能多装个芯片。 　　“项目现在到了什么进展？” 　　陆飞心不在焉地敲了两下鼠标。 　　“三体实验室一直在研究，最近搞出个方案，准备颠覆传统手机的卡槽结构，以往是一左一右放SIM卡和存储卡，或者就是单卡槽，现在调整为正反两面的双卡槽，一个卡槽实现双卡，有效地解决空间问题。” 　　孙红军激动道：“如果能够成功的话，甚至以后还可以支持双卡双存储卡。” 　　“可行吗？” 　　陆飞皱了皱眉，虽然是门外汉，但也粗粗了解过，SIM卡遵从的是ETSI欧洲电信标准协会的标准，只有6个PIN脚，而SD存储卡遵从的是SD协会的标准，有8个PIN脚。 　　相当于要三脚插头插在四孔插座上。 　　一个卡槽要如何才能同时支持？ 　　“从现有的理论上来看，确实不行，不过陆总，不解决这个问题，没办法做到让SIM卡和存储卡合二为一，所以咨询了行业里跟我们合作密切的所有科技公司。” 　　孙红军仔细地讲述研发的来龙去脉。 　　“结果呢？” 　　“全都一筹莫展，除了华为，实验室的人只有在跟华为工程师交流的时候，突发奇想，得到了一个解决思路，就是L型PIN脚。” 　　“L型？” 　　陆飞等了会儿，私密的邮箱里就收到了孙红军发来的设计图纸，就见把Nano存储卡的其中两个PIN脚设计为L型，摆放在存储卡的两个角落，从而适应Nano尺寸的卡片空间。 　　“如此，Nano尺寸的存储卡就能跟Nano－SIM卡完美共用一个卡槽，比传统的Micro SD卡面积小了45％，但写入速率预计超过现在的SD U3标准，绝对的遥遥领先！” 　　孙红军介绍着每一处细节。 　　陆飞一边听，一边提问，一问一答之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新一代的SIM卡标准由逻辑定义，与之相配的存储卡标准，依然是逻辑定义的，可以预见，SD存储卡业务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像3D NAND闪存一样。 　　秀儿！ 　　一枝独秀！ 　　“陆总，我们暂时把项目定名为NM卡，也就是‘Nano Memory Card’的缩写。” 　　孙红军如实相告。 　　“好！很好！” 　　陆飞满意无比。 　　“也好在我们之前早早加入了SD协会，要不然，根本不能用SD存储卡的专利技术。” 　　孙红军话里带着几分侥幸。 　　“这也是美光、海力士的软肋。” 　　陆飞咂摸着嘴。 　　在SD卡标准诞生之初，闪迪、东芝和松下就牵头建立了一个非盈利性组织，叫SD协会，在SD卡的协议、专利、商标等领域进行了大量布局，未经其允许，任何组织都不能发布新的SD卡协议，也只有内部成员有资格。 　　得亏了当初东芝跟逻辑有过一段合作蜜月期，长江存储顺利地被推荐为SD协会一员。 　　假以时日，誓必取而代之！ 　　“陆总，那个、华为也对我们这个NM卡项目感兴趣，也希望能得到我们引荐，让华为也加入SD协会，您觉得该怎么答复？” 　　孙红军声音弱了三分。 　　“可以把华为扯进来。” 　　陆飞思考了会儿，“华为在欧洲的SIM卡、SD存储卡的销量不比我们差，如果华为能采用我们的SIM卡和存储卡标准，一起联手，就更容易打开欧洲市场了。” 　　“是啊，现在的顾虑就是我们推出的Nano－SIM卡标准和之后的NM卡，能不能赢得了全球主流移动网络运营商、智能卡供应商、移动设备制造商的普遍支持。” 　　孙红军叹了口气，“当然，我不怕国内没人用，就咱们跟电信、联通和移动的关系……” 　　“事在人为，但至少可以保证在德国、法国、意大利、希腊这些欧盟国家没问题。” 　　陆飞喃喃道：“至于英国……现在李嘉成在英国电信运营这一块可投入大本钱呐。” 　　“陆总，要不英国往后挪一挪？” 　　孙红军试探道。 　　“这个，嘿嘿，我来想办法。” 　　陆飞嘴角一抹怪异的坏笑。 　　电脑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更加恐怖如斯！ 　　“长江存储和美光同尔必达债务团达成一致共识，将以20亿美刀完成收购，不日将正式签署收购协议，具体细节处于保密状态。” 　　“长江存储和美光即将完成收购，美光跃居全球第三大DRAM厂商，长江存储更直逼世界第一的三星，华尔街某分析师认为，尔必达收购或成世界存储芯片大变革的转折点。” 　　“三星把‘世界第一’的宝座弄丢了。” 　　“……” 　　关于尔必达、长江存储和逻辑的新闻，在全球各大媒体上频频出现，倍受关注。 　　特别是半导体业内，地动山摇。 　　长江存储才成立多久？ 　　竟然能吞下奇梦达，又瓜分尔必达，先后吸收了日德两大存储芯片巨头，实现了不可思议的三连跳，隐隐有世界第一扛把子的势头。 　　一直以此为梦想的宝岛，酸了！ 　　占据全球一半份额的棒子，惊了！ 　　特别是想方设法、百般阻挠的三星，公司震动，一片哗然，三星电子的股价一跌再跌。 　　李在镕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 　　此时此刻，顶着黑眼圈，站在李健熙的面前，垂下了头，默默承认着他的怒火。 　　“我该说你是愚蠢，还是无能。” 　　李健熙气地拍打桌面，“让你挡住长江存储收购尔必达，这么件事你都能办砸了！” 　　“爸爸，还不是美光……” 　　李在镕心有不甘。 　　“我都说了多少遍，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李健熙病虎余威在，死死地盯着他。 　　“是，会长。” 　　李在镕既尴尬又心酸，“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帮美光对付长江存储，但没想到美光竟然吃里扒外，一拿到银行放贷的低息贷款，转头就跟长江存储和谈，联手瓜分尔必达。” 　　“为什么美光会和长江存储和谈？” 　　李健熙脸色稍微缓和。 　　“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但可以知道的是陆飞这个狗崽子肯定许诺了美光很多好处。” 　　李在镕双拳攥紧，心里暗骂。 　　美光特么竟然背刺盟友，简直是畜生！ 　　陆飞？就是畜生里的畜生！ 　　“美光倒戈长江存储没查不出来，现在都快要完成收购，还没查出来，你这个副会长干什么吃的！”李健熙怒道，“泡菜白吃啦！” 　　“爸……会长……” 　　李在镕知道他在气头上，多说不如少说。 　　“你啊你，我让你继承三星这个帝国，不求你让三星更进一步，只求你能守住这份家业，你看你管成什么样子！” 　　李健熙瞪了眼。 　　李在镕低下头，避开怒其不争的目光。 　　“唉，你怎么就不比你的两个妹妹省事，富真就不说了，看看尹馨，家里资源和人脉她没有用多少，创业的钱也是拿我给的股份抵押的，你看看她现在把公司带到什么地步了！” 　　李健熙胸膛上下起伏。 　　“会长，尹馨毕竟是女孩，不管事业做的有多大，早晚要嫁人的。”李在镕弱弱道。 　　“出去，出去反省吧！” 　　李健熙厌恶不已，压低声音说：“怎么她就是个女的，你会是个男的。” 　　“……” 　　李在镕假装没有听见，牙齿磨得吱吱作响，但依旧恭恭敬敬地离开，脸上毫无波澜。 　　但刚走出书房，整张脸瞬间狰狞扭曲。 　　西八！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作响。 　　一看来电号码，脚步匆匆地走到自己的卧室，把大门紧锁，才开口问道： 　　“调查得怎么样了？” 　　“副会长，会长的确在最近的活动中，跟夫人、室长他们提到想过不如学霓虹的财阀，干脆把集团交给尹馨小姐，再招个能干的当女婿辅佐，让她们夫妻俩来管三星，这样，也能把尹馨小姐掌管的Line，顺理成章地并入三星，成为三星的一部分。” 　　“啊！” 　　李在镕大喊一声，满腔的怒气喷涌而出。 　　“副……副会长……” 　　心腹等他渐渐消气，才开口说：“您让我安排去做的事，是不是提上计划？” 　　“她还是爱赛车是吗？” 　　“是，经常周末在赛车俱乐部兜几圈。” 　　“那些赛车安全吗，可别出什么事故。” 　　“暂时没有，尹馨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算了，让她自己瞎折腾吧。” 　　李在镕心情复杂，乱绪交织在大脑中，余光瞥了眼相框里的全家福，“亲爱的小妹……” 　　“你别逼我。” 第813章 脸书上市前夕 　　5月2日，五一假期结束，上班的该上班。 　　陆老爷刚上完垒，床上乱糟糟的，自己已经梳洗打扮，整整齐齐地站在阳台往下望。 　　门口，停着一辆红旗轿车。 　　“媛媛，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陆飞戴上手表，走回室内。 　　“嗯，衣服都是你平时经常穿的。” 　　高媛媛体贴地整了整他红色的领带，理了理衬衫的衣领，“这次要在美利坚呆多久？” 　　“怎么也要呆到脸书上市敲钟的那一天。”陆飞这一趟不全是冲着脸书。 　　苹果这边，需要自己亲自出马，说服库克彻底倒向逻辑的Nano SIM卡技术标准。 　　还有美光，得把收购尔必达的收尾工作给办妥，毕竟许诺给美光订单和3D闪存技术。 　　“那就是半个月咯？” 　　高媛媛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 　　陆飞点了下头，“对了，我看你让吴妈也替你跟华华收拾行李，这是打算出门旅游？” 　　“这不5月5日是棒子的儿童节，富真的孩子少个伴儿，就主动邀请我和华华去做客。” 　　高媛媛笑眯眯说，“我寻思着也好，反正蜜蜜她们要出席韩版《重返二十岁》的路演，配合宣发，助助声势，正好借这机会……”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好玩。” 　　陆飞咧嘴发笑，心里发虚。 　　“出发之前，我打算准备些礼物。” 　　高媛媛眨了眨眼，“你说送什么好？” 　　“唔，你看着买。”陆飞面不改色，话锋一转，“你们这次合作的怎么样？” 　　“好极了！” 　　高媛媛兴奋不已，“不只是给我们两家公司，更是给整个中韩电影合作开了好头！” 　　“是嘛。” 　　陆飞静静聆听她汇报的战果。 　　仅仅国内，《重返二十岁》在五一黄金周这几天里，票房就拿下4200多万，明明论成色远不如《失恋33天》，但架不住全国影院和银幕总数上来了，华语电影的红利期到了。 　　哪怕是一坨屎的烂片，也照样有人买单。 　　“也多亏了蜜蜜，她现在跟师师一样，是名副其实的顶流，就像你说的，能把流量转化成实实在在的票房和号召力。” 　　高媛媛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这才哪到哪，等《致青春》、《古剑奇谭》这些播出，再让她拿个百花影后、金鹰女神，照着师师的套路来一遍才算完。” 　　陆飞牵着她的手，从二楼走到一楼。 　　“嗯，我们正在安排。” 　　高媛媛接着说到韩版《重返二十岁》。 　　李富真力捧的金智秀和李知恩都借着电影大火了一把，虽然不知道具体票房，但观影人数不会骗人，短短3天的时间，已经有32.81万观看人次，根据往年这个增长趋势来看，最终观影人次有可能突破700万，甚至800万。 　　那可是全韩喜剧电影前五的成绩！ 　　“接下来你们合作可以升级了。” 　　陆飞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对啊，这次我们除了电影，还谈好了综艺、电视剧的合作。” 　　高媛媛笑道：“他们拿出金秀贤，我们派出蜜蜜，准备凑到一起，就像《放羊的星星》一样，来个中韩明星合拍。” 　　“剧本定了吗？” 　　陆飞喔了一声，倍感意外。 　　“定了，还不错，叫《来自星星的你》。”高媛媛一副求表扬的神色，“因为故事背景、拍摄场地主要取材棒子，所以剧组以他们为主，公司就只要派些人去辅助。” 　　杨蜜演千颂伊？ 　　陆飞感觉画面太美，无法想象。 　　“是不是挺意外的？” 　　高媛媛嫣然一笑，“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想派一批人去棒子，像去好莱坞学习交流一样，也去那里学一学人家的综艺、韩剧。” 　　“怎么会这么想？” 　　陆飞止步，站定在门口。 　　“你说电影既然要工业化，电视剧难道不需要工业化吗？”高媛媛一本正经道。“内娱到现在还是作坊，TVB就更不用说了，早就过时了，我想来想去，电影方面，全世界最厉害的是好莱坞，电视剧方面，至少目前亚洲里最厉害的是棒子，韩剧的每个元素都能专业化、流水线、大批量的生产，值得我们取经。” 　　“厉害了，我的高总！” 　　陆飞投去赞许的目光。 　　“那是，跟你在一起久了能不进步嘛！” 　　高媛媛一直铭记他的“影视工业化”。 　　自家男人事多，只能妻子代其劳。 　　毕竟虽然有《甄嬛传》、《步步惊心》之类的国产精品影视剧，收视长虹甚至走出国门，但劣质的影视剧仍然不断以各种方式打破下限，影视工业化必须提上日程了。 　　这个大事，舍我其谁！ 　　“辛苦你了，媛媛。” 　　陆飞拨了拨她鬓角的秀发。 　　高媛媛摇头浅笑，“今年是中韩友好交流年，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个窗口，对啦，蜜蜜已经被选为中韩文化交流宣传大使。” 　　“资源没必要都倾斜给杨蜜，她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可以再挑个人分担。” 　　陆飞语气平静道：“比如刘亦飞。” 　　“咦，我还以为你会推荐恬恬或者师师呢？”高媛媛眉眼里露出惊诧之色。 　　“刘亦飞更符合棒子的审美，也更容易受欢迎，更何况她不是有过一段当唱跳爱豆的经历吗。”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好，等她从好莱坞镀金回来。” 　　高媛媛欣然同意。 　　“我走了。” 　　出门之前，陆飞和她拥抱了下。 　　“早点回来。” 　　高媛媛拍了拍男人厚重的背，然后就这么站着，目送红旗轿车一溜烟驶出自己的视线。 　　天空，月光取代了日光，照亮整个高空的云层，也透过舷窗，照耀飞机的私人卧室。 　　等到太阳再次出现时，湾流G450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一列车队停靠在不远处。 　　陆飞走下登机梯，就看到伊凡卡穿着一件硬朗的灰色小西装外套上衣，搭着宽松过膝半身裙，既干练简约，又女人味十足。 　　“咔。” 　　车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钻入车内。 　　“啾。” 　　伊凡卡动情地吻了下陆飞，突然感觉束在蛮腰的黑色腰带被扯开，一只大手覆在小肚。 　　“都怀孕了，还勒得这么紧。”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不是喜欢嘛。” 　　伊凡卡解开扣子，把西装外套一脱。 　　“快3个月了吧。” 　　陆飞往打底衫里一伸，轻轻摩挲。 　　伊凡卡嗯了一声，突然飞扑，整个人大大方方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头差点磕到车顶。 　　你侬我侬，温存了会儿。 　　“扎克伯格希望明天请我们吃晚餐。” 　　伊凡卡嘴唇湿漉漉，挂着淡淡的银丝。 　　“噢，他这么着急见我。” 　　陆飞手上一滞。 　　“脸书最近的麻烦不少。” 　　伊凡卡一五一十说：“到现在，已经收到了22起专利诉讼，足足是前两年的两倍，刚好就在冲击IPO的紧要关头，扎克伯格担心这些诉讼会动摇投资机构和股民的信心。” 　　“就这？” 　　陆飞不以为意。 　　“专利诉讼还是小事，关键主流媒体都在唱衰脸书，福克斯这些电视台觉得脸书只是一场炒作，估值过于被高估，而且有做空机构配合放出消息，说脸书上市可能就会破发。” 　　伊凡卡笑道：“搞得现在人心惶惶。” 　　“扎克伯格希望你我站出来力挺对吗？” 　　陆飞挑了挑眉。 　　“毕竟你是公认的‘世界首富’、‘投资之神’，不论是韭菜股民，还是华尔街机构，从下到上都信服你的投资眼光。” 　　伊凡卡潋滟的目光里充满着崇拜。 　　“脸书的IPO定在什么价格？” 　　陆飞顺着小肚，手继续往上摸。 　　伊凡卡咬了咬唇，“暂时没有明确给出具体的指导价，对外公开会定在每股28到35美刀这个区间，但其实定得更高，38美刀。” 　　“这个指导价可不高。” 　　陆飞皱了皱眉。 　　“这是高盛、摩根大通给扎克伯格的意见，低是低了点，但只要不破发，脸书就能创造出美股历史上规模最大的IPO，市值也能如愿地突破千亿美刀。” 　　伊凡卡一想到他们俩小金库持有的脸书股份，一上市，至少就有52亿美刀。 　　即便不算电影公司的股票，也早已超过包括董健国在内，自己整个家族的财富。 　　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男人给的！ 　　一念至此，默默祈祷肚子里是个男孩。 　　“呵，千亿市值，说的轻巧，就脸书目前的盈利情况和业务模式，恐怕支撑不起这个千亿市值，扎克伯格未免太心急了。” 　　陆飞撇了撇嘴，你区区一个脸书都敢千亿，那我特么的飞购、企鹅岂不得翻一番！ 　　“他一直有进军亚洲，特别是华夏市场的想法，明天吃饭的时候，肯定会跟你提。” 　　伊凡卡把打探的情报抖落而出。 　　陆飞一言不发，陷入思考。 　　伊凡卡盯了片刻，突然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衬衫的扣子被解开，敞开胸口，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话就说。” 　　陆飞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样。 　　“有不少股东和董事私底下有过交流，觉得扎克伯格一个人长期兼着CEO和董事长两个位子，不利于公司的治理经营，就有股东串联，提议让董事会的独立董事担任董事长。” 　　伊凡卡边说，边偷偷地打量，“或许是其他熟悉传媒、互联网业务的董事。” 　　“你想当脸书的董事长？” 　　陆飞一下子戳中重点。 　　“有机会吗？” 　　伊凡卡眼神里流露出期待。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别忘了扎克伯格设置AB双层股权结构的目的，就是不愿意有人染指他在脸书的话语权。” 　　陆飞摆了摆手。 　　“可是……” 　　伊凡卡支支吾吾。 　　“关键这份提案不会给扎克伯格带来太大的压力。”陆飞直截了当，“这也就是小股东博取关注的小玩意儿，没有任何法律效应，就跟擦屁股的纸一样，只配丢到垃圾桶里。” 　　“好吧。” 　　伊凡卡黯然失色道：“我是想着如果我能成为脸书的董事长，就可以随意地调用数据库里的用户资料，分析群像脸谱，可以支援卢锡安，甚至我爸爸的大统领竞选。” 　　不由地叹了口气，“今后不管是驴党，还是象党，都会更加积极地拉拢我们。” 　　“这些你顶替我当脸书的董事也可以办到，没必要贪那个位子，明白吗？” 　　陆飞捏着她的下巴。 　　伊凡卡顺从地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踏踏实实地管好好莱坞这摊子，除了脸书，我会慢慢地把推特这些媒体资源交给你代理，我敢保证，你早晚会因为媒体太多而烦恼。”陆飞两眼紧紧地盯着她看。 　　伊凡卡顿时胸口上下起伏，心怦怦直跳。 　　“如果你实在想扩大影响力，干脆在报纸和电视台上下功夫。” 　　陆飞认真地给出了建议。 　　“可以吗？这可是驴党的根基。” 　　伊凡卡心里一紧，半信半疑。 　　“怎么不行，在互联网新媒体的冲击下，很多纸媒早就入不敷出，甚至濒临倒闭，纽约时报集团就打算出售《波士顿环球报》，还有《华盛顿邮报》，要不是我受限于身份，不然我早就下手了，现在正好便宜你了。”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伊凡卡两眼圆瞪，半天说不出话。 　　“媒体资源，特别是传统媒体恰恰是象党最薄弱的地方，如果你把握得住话，就不只是象党的金主了，甚至可以成为喉舌。” 　　陆飞笑道：“驴党也一定会拉拢你。” 　　“真希望我们的孩子能继承他爸爸的聪明才智。”伊凡卡激动地捧着他的脸狂亲。 　　一个接一个口红印，烙在他的脸上。 　　“看来我注定要改善你们家族的基因。” 　　陆飞看着女人近乎癫狂，乐在其中。 　　“那就再生几个！” 　　伊凡卡眼里水汪汪，把唇凑到他的耳边，妩媚地低语：“我在家里给准备了惊喜。” 　　“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到家……到家你就知道了。” 　　伊凡卡越遮掩保密，陆飞也感兴趣。 　　到了别墅之后，推门而入，就见伊丽莎白和斯嘉丽坐在红沙发上，身上穿着绯红女巫、黑寡妇的服装，正回眸望着自己。 　　“那俩女孩正在剧组抽不出身，我知道你不喜欢外人，但她们俩现在是公司力捧的，也算半个自己人，就喊来给你办个欢迎会。” 　　伊凡卡一脸无辜。 　　“你啊你，总是能整出新花样。” 　　陆飞笑着白了眼。 　　“她们在好莱坞这么多年，很守规矩。” 　　伊凡卡眨眼，“让她们帮你倒时差吧。” 第814章 突生变故 　　旧金山唐人街，御食园川菜馆。 　　陆飞和伊凡卡戴着口罩，低调地来到约定的包厢，脖颈处残留着昨晚大战的淡淡伤痕，红迹斑斑，“硅谷钢铁侠”勉为其难地战胜了联手对敌的黑寡妇和绯红女巫。 　　推门而入，就见扎克伯格夫妻俩起身。 　　“尼耗，陆。” 　　他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介绍他的妻子，普莉希拉·陈，重点强调她是美籍华裔。 　　“嘿，陈。” 　　面对热情洋溢的她，陆飞亲切地握手。 　　伊凡卡皮笑肉不笑，趁着他们坐下的空隙，附耳低语，“陈不是华裔，是越南裔，严格来说是亚裔，他们这么刻意，小心……” 　　“呵呵。” 　　陆飞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揣着明白装糊涂，“马克，你太太中文说得很不错，已经超过我见过的其他华裔。” 　　“哈哈，她一直很喜欢华夏文化，连带着也影响到了我，我最近正打算学习中文，请了一个私人家教。”扎克伯格扬起灿烂的笑脸。 　　“学中文好呀。” 　　陆飞翻开菜谱，和他们商量着点了香辣蟹、沸腾鱼、蒜泥白肉、辣子鸡一桌子菜。 　　“我还想到华夏去，除了走走看看，欣赏异国的风景，也是想把脸书带到华夏发展，躺华夏的网民融入到脸书打造的这个世界社交平台，陆，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扎克伯格拉开可乐易拉罐的拉环。 　　“很正确。” 　　陆飞点了下头，“脸书想要继续扩大用户总量，就必须攻下亚洲市场，而要攻下亚洲市场，就必须先拿下华夏市场。” 　　扎克伯格表面笑嘻嘻，心里有苦难言。 　　毕竟，华夏是最后一块Line没有染指的大市场，从棒子起家，借着逻辑、三星、企鹅等巨头的势，席卷东南亚，横行东西欧，跟脸书的市场份额比，七三开、六四开、五五开…… 　　也只有美利坚本土市场，脸书占优。 　　“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把华夏市场定为脸书下一个的目标，关键要理解和尊重华夏。”陆飞语气认真道，“谷歌、雅虎、易贝，多少美利坚互联网巨头就是没有做到这一点，没有真心实意地服务华夏市场，全都没能在华夏成功。” 　　“陆，你说的没错，我会认真地吸取它们的教训，关于脸书进军华夏市场，以后我可能要经常找你帮忙。” 　　扎克伯格举起可乐。 　　咣当，易拉罐相撞。 　　“能帮的，我会帮。” 　　陆飞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Line那边呢？” 　　普莉希拉·陈冷不丁地提了一嘴。 　　“陈！” 　　扎克伯格板着脸，不满地指责她多嘴多舌，随后抱歉说：“呵呵，不要误会，陆。” 　　陆飞静静地看着他们夫妻俩人唱双簧。 　　“这事也怪我，睡觉的时候，陈偶尔从我嘴里听到对Line的牢骚，所以才会这么说。” 　　扎克伯格可怜兮兮地苦笑：“毕竟陆你是除了我之外脸书最大的个人股东，而你的企鹅偏偏又是脸书最大劲敌，Line的最大股东。” 　　“我理解，完全能理解，脸书在东南亚和欧洲市场，没有从Line那里讨到便宜。” 　　陆飞双手交叉，合拢抱拳。 　　“是啊，虽然逻辑支持脸书，但也支持Line，可三星、谷歌、HTC这些手机厂商，只支持Line，在手机硬件渠道落了下风，导致我们在欧亚市场推广上吃了大亏。” 　　扎克伯格眼神幽怨，故意没说企鹅。 　　“我知道脸书有难处，但我不能偏，我不仅是脸书、是Line的股东，也是推特，甚至今后你们华夏最大劲敌，新狼微博的大股东。” 　　陆飞翻了翻手，“左手右手都是手，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我必须公平，我不会因为其中一方，就插手另一方的经营管理，不会因为对其中一方有利，就对另一方不利。” 　　“……” 　　扎克伯格笑脸一僵，如意算盘落空。 　　脸书进军华夏，看来陆飞是帮不上大忙。 　　一冷场，融洽和谐的气氛在死一样的安静中，变得凝重而沉闷，从温床掉到冰窖里。 　　就在此时，侍应生端着餐盘上菜。 　　伊凡卡给足小费，便打发他离开，耳畔边忽然传来陆飞的声音，“把协议给我吧。” 　　“我知道脸书现在一直被媒体和华尔街唱衰，我会站在你这边，我也知道脸书内部小股东们联名搞出罢免提案，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这就是我的态度。” 　　陆飞一个眼色，伊凡卡把合约递过去。 　　“陆，这也是管理层的建议。” 　　扎克伯格看到是自己分发给股东们的投票协议，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为了保证上市之后，脸书依旧在他手上，不但在AB股权结构的基础上，又增加了C股，也就是这次发行的股票，只有分红等经济权利，不享有任何的投票权。 　　更甚至，搞出来这份投票协议。 　　让占大头的股东，同意自己代表他们的股份投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仅仅持有24％的股份，却可以56.9％的话语权，而陆飞—— 　　这个二股东，是关键中的关键！ 　　“理解理解。” 　　陆飞扬扬手，“你看看吧。” 　　扎克伯格克制住激动的心情，翻开协议，却见署名这一栏多了个“伊凡卡”的名字。 　　“这……这……” 　　错愕地看了看陆飞，望了望伊凡卡。 　　“你看你，又急。” 　　陆飞睨了一眼，“介绍一下，今后脸书董事会董事，我会长期地授权她来代理。” 　　扎克伯格立马会意，冲伊凡卡敬了一杯。 　　“马克，陆非常信任你的能力和业绩，相信你能带领脸书走的越来越好。” 　　伊凡卡笑盈盈地喝着果汁。 　　“陆，多的我就不说，你是除了我之外拥有B股最多的股东，也是除了我之外拥有股份最多的股东，我保证在职权范围之内，脸书依旧愿意提供你能提供的一切帮助。” 　　扎克伯格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们。 　　“干杯。” 　　陆飞和伊凡卡对视一眼，嘴角上扬。 　　“干杯！” 　　四目相对，众人碰杯。 　　仿佛刚刚的冷场从来没有发生一样，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聊着说着，紧紧围绕着脸书。 　　杯盘狼藉，宴罢人散。 　　和扎克伯格分开，陆飞牵着伊凡卡的手，钻入车里，假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阴沉沉。 　　“我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轻易地把脸书的投票权交出去。”伊凡卡难以置信道。 　　“我不给，他也会争，何必最后争到撕破脸，太难看了，倒不如做笔交易，替你争取到在脸书最大的职权。”陆飞勾起嘴唇，“你看，虽然没能当上董事长，但也不是坐上了脸书副董事长的位子吗？” 　　“只是兼的，想要架空我太容易了，何况他的投票权超过50％，董事会就是他的一言堂，罢不罢免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伊凡卡白了白眼。 　　“有这个位子就够了。” 　　陆飞揽住她的肩。 　　“为什么？” 　　伊凡卡疑惑不解。 　　“因为脸书的上升期已经逼近天花板，跟企鹅、微软、苹果、谷歌这些公司不一样，脸书很有可能是一家在上市之前就已经达到发展顶峰的社交媒体巨头，维持不了几年巅峰。” 　　陆飞语气里充满坚定。 　　“不会吧？你也不看好脸书？” 　　伊凡卡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脸书能值千亿市值，纯粹是美刀量化宽松和外资回流美股吹起的泡沫，你想，你细想，脸书强势能强到稳压Wechat、推特、ins和Line一头吗？”陆飞笑眯眯道。 　　伊凡卡沉吟半晌，摇了摇头。 　　“你看，连有ins、有企鹅入股的Line，都攻不下华夏市场，脸书能办到吗？” 　　陆飞撇了撇嘴，“东南亚、欧洲这些市场已经慢慢变红海，再争脸书又能争多少，到时候，等用户对这种社交把戏越来越厌倦，就是脸书天崩地裂的开始，所以投票权，他想要就给他，只要能满足我的要求，只要能让脸书市值做大，让我们能高点套现，就随他去吧。” 　　“终结脸书的会是Line，该是推特？” 　　伊凡卡目光当中带着期盼，Line是他给李家姐妹的，她抢不了，但是推特未必不能争。 　　毕竟，他爸爸用的最频的是推特。 　　“不，是短视频。” 　　陆飞悠悠道。 　　“短视频？什么是短视频？” 　　伊凡卡一脸懵圈，触及自己的知识盲区。 　　“以后你就会知道。” 　　陆飞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如今，快手已经正式成立，但跟前世的短视频业务不一样，现在只是一款用来制作、分享GIF图片的手机应用，而且叫“GIF快手”。 　　至于把短视频发扬光大的字节跳动，还在做第一款产品，今日头条，离抖音早着呢。 　　但思来想去，自己不可能把“抖音”这个大杀器交给字节跳动，哪怕股份占大头。 　　章一鸣的腿脚太利索，跪得太快了。 　　不像陆老爷，腿脚不利索，跪不下来。 　　于是准备字节跳动、Line、企鹅、飞购四家联合，字节跳动负责国内运营，Line负责海外运营，而飞购抓直播卖货，企鹅抓流量社交，两个互联网巨头就在幕后猥琐操纵。 　　省的美利坚和欧盟玩阴的，以反垄断法的名义，像拆解微软一样威胁企鹅和飞购。 　　…… 　　往后的日子里，陆飞信守承诺。 　　陪着扎克伯格，出现在大大小小的上市路演的酒会上，频频给脸书正名，给脸书常高调，抵消来自媒体和华尔街的唱衰，顺便把伊凡卡这个新晋的脸书副董事长，介绍出去。 　　既是好莱坞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又是硅谷人脉深厚的新贵，在驴党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就连喜莱莉，都得好好亲近亲近她。 　　同样水涨船高的，还有脸书的IPO。 　　终于，到了5月19日正式上市的时候。 　　“都安排好了，这里的庆功会我们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她们在家里也给你准备一个。” 　　伊凡卡脚步匆匆，走进交易所。 　　口中的“她们”，陆飞当然知道说的是刘亦飞和刘师师，心里忍不住地躁动起来。 　　然而，比不了扎克伯格。 　　整个人在纳斯达克安排的休息室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紧张到甚至没注意到陆飞。 　　“嘿，华夏陆。” 　　背后传来约翰沃尔德伦的声音，只见他的身旁站着罗伯特，纳斯达克的现任CEO。 　　“我很欣赏你的雄心，特别是长江存储竟然短短3年时间，就完成了2件世界级的收购案，反超三星，变成了存储芯片第一巨头！” 　　满头花白的罗伯特啧啧称赞。 　　“可不是嘛。” 　　约翰沃尔德伦一想到长江存储的融资，竟然没有高盛的份，话里不免酸溜溜的。 　　“非常希望长江存储能在纳斯达克上市。”罗伯特笑吟吟，“到现在，陆，你的公司还没有一家在这里上市，我们很期待啊。” 　　“我会考虑的。” 　　明明spotify就在纳斯达克挂牌，但陆飞装作记不起来，也不当面戳穿。 　　“开始了！” 　　扎克伯格立刻坐在最前面，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双手不停捋着卷曲的头发。 　　“别紧张，马克，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陆飞按住他的肩膀。 　　“是，是啊。” 　　扎克伯格深呼吸一口气。 　　在盘前他们还有集合竞价的第一关要过，眼看着38美刀的定价，几分钟以后，才出现第一张买单，紧接着有第二张、第三张…… 　　诡异！ 　　整个环节透着诡异！ 　　15分钟的竞价时间结束，IPO止步在43.5美刀这个不算差也不算好的定价，扎克伯格虽然失望，但在陆飞的安慰下，收敛情绪。 　　正当众人准备敲钟，依然人群里爆发出一个声音：“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下子，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陆飞定睛一瞧，心里咯噔了一下。 　　纳斯达克的交易程序竟然出了故障！ 　　“不要慌，只是小问题，很快就能恢复。”罗伯特满脸错愕，十年难得一遇的事故竟然发生在脸书上市这么个关键时刻。 　　“还要多久？” 　　扎克伯格整张脸紧张得狰狞抽搐。 　　“马上，马上。” 　　罗伯特一个激灵，忙打电话。 　　话虽如此，但20分钟过去了。 　　脸书依旧没有显示开盘价！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投资者陷入迷惑的状态，他们根本无法知晓自己以什么价格买卖了多少脸书股票，甚至导致无法在股价下跌时抛售股票，简直像盆冷水浇灭所有人的热情。 　　顷刻间，屋内哗然，场面混乱。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伊凡卡不安地抓着男人的胳膊。 　　“紧张有用吗？” 　　陆飞安抚道：“反正我们是做好长期持有脸书的准备，这种小变动，与我们无关。” 　　伊凡卡眼里闪着崇拜的光，余光里瞥见扎克伯格揪住罗伯特的衣领，愤怒地兴师问罪。 　　“嘿，就纳斯达克这个样子，看来长江存储的上市候选名单上，要剔除纳斯达克。” 　　陆飞冷眼旁观，嘴角讥笑。 第815章 抖音与冠军 　　“脸书上市，惊天乌龙！” 　　“纳斯达克交易系统突生故障，脸书交易延迟长达2个小时，导致3万多份脸书股票交易订单被执行或者取消，多方震怒。” 　　“考验纳斯达克的时候到了，该如何挽回经营多年的品牌声誉，该如何赔偿此次故障中损失的脸书、市商、股民等利益相关方？” 　　“……” 　　脸书在纳斯达克发生的技术性故障，当天就登上了各大媒体，网上也是议论纷纷，甚至传出各种版本的阴谋论。 　　“真没想到自己能碰到发生这种事。” 　　伊凡卡把报纸放在一旁，视线重新落在满桌的早餐上，喝着牛奶，嘴上唏嘘。 　　“不管怎么样，至少脸书预定的目标都达到了，市值超过千亿美刀，还超过了我的飞购，现在是美股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互联网公司IPO，也是纳斯达克十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轮IPO，虽然是里程悲，但也是里程碑。” 　　陆飞切下半片培根，叉到嘴里嚼着。 　　“脸书的事了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伊凡卡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过几天不就是西部决赛第六场嘛，前五场都是鲍尔默盯着，这一场，拉里和我必须到现场。”陆飞咬了口干脆金黄的炸吐司。 　　“也对，雷霆对勇士的生死战，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你们三个球队大老板呢。” 　　伊凡卡抓起水煮蛋，替他敲碎剥壳。 　　“赢了就能进总决赛。” 　　陆飞饶是见惯大场面，心里也充满期待。 　　去年勇士在半决赛惜败给雷霆队，最终让赢了雷霆的小牛战胜热火，银角大王血洗狮驼岭，踩着詹姆斯，夺得首冠。 　　今年勇士卷土重来，在姚名、库里的带领下，杀入西部决赛，面对的是死敌雷霆四少。 　　比赛战况并不像ESPN等媒体预估的，落入下风，反而先在1比2落后的情况，靠着姚明、库里的爆种，连掰2场，提前进入赛点。 　　“把她们也带去吧。” 　　伊凡卡余光里注意到刘师师和刘亦飞从二楼的卧室里走出来，“西部决赛关注度高，给她们多曝光，既能提高知名度，也顺带能宣传下《机械姬》，你觉得呢？” 　　“那你呢，你不去？” 　　陆飞欣然同意。 　　“不去，脸书副董事长的首尾我要处理干净，然后就去陪曾去塞班一起养胎，你们好好玩吧。”伊凡卡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碟里。 　　“嗯，师师，茜茜，过来吃饭吧。” 　　陆飞笑着冲二女招了招手。 　　三天后，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驶向勇士队所在的主场球馆，不再是从前租借的甲骨文球馆，而是全新的“长城”球馆，总面积超过54000平方米，足以容纳下1.8万观众。 　　当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陆飞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擦擦吧。” 　　刘师师和刘亦飞擦去嘴角的安慕希奶渍。 　　“我去包厢了，你们乖乖地在VIP贵宾席呆着，现场会有媒体和DJ给你们曝光。” 　　陆飞拍了拍她们的头。 　　“嗯，陆大哥。” 　　两女乖巧地点了下头，双颊微红。 　　“咔哒。” 　　陆飞推开门，率先下了车，在王贲等保镖的跟随下，大步来到特意安排好的大包厢。 　　就见拉科布、拉里佩奇和鲍尔默等人站着玻璃窗前，望向球场，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个堆满冰块的铁桶，里面插着一支支香槟。 　　“只要赢下这一场，就能报去年的仇，就能复仇雷霆，挺进总决赛！” 　　鲍尔默眼睛死死盯着不断涌入观众的球场内，双手不停捋着已经所剩不多的头发。 　　“这场我们应该能赢吧？” 　　拉里佩奇也紧张得不停地走来走去。 　　陆飞该是房间里心态最放松的一个了，自顾自坐到空位子上，从冰桶里抽出罐可乐。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可是针对性地补强了巴蒂尔、希伯特等中锋和前锋，单靠杜兰特和威斯克布鲁克的得分能力，不会再像去年一样让我们狼狈不堪了。” 　　拉科布双拳攥紧，突然听到“嘁”的可乐放气的声音，一转头才发现陆飞来了。 　　“哈哈，陆，你终于来啦！” 　　鲍尔默腆着肚子，飞扑而来，洋溢着热情地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看来我该来的更早一点。” 　　陆飞拍了下他的背，松开拥抱。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拉里佩奇凑了上来，“有件事拉科布要征求我们的意见。” 　　“喔，我可是承诺过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干涉球队的经营管理，难道出大事了？” 　　陆飞挑了挑眉，倍感意外。 　　“是这样，球队经理圈里曝出了小道消息，雷霆的哈登，也就是这赛季的最佳第六人，希望和球队提前完成续约，但是雷霆只给出4年5200万美刀的合同，他无法接受这份‘侮辱性’报价，希望能得到更符合身价地位的合同，我觉得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拉科布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你想挖走哈登？” 　　陆飞一下子戳中重点。 　　“没错，他有成为全明星后卫的潜力，其实我更想签的是杜兰特，可是他是雷霆的非卖品。”拉科布一脸无奈道。 　　没关系，杜兰特会自己过来的。 　　陆飞面带微笑，心里腹诽。 　　“如果真的签来哈登，既削弱了雷霆的阵容实力，又补强了自己，不过这桩交易能做成吗？雷霆会让你这么轻松地签到手？” 　　拉里佩奇皱了皱眉。 　　“当然不会，但我觉得很有机会。” 　　拉科布信心满满，“因为雷霆不可能为了哈登，缴纳奢侈税，给不了哈登想要的钱，更给不了他想要的核心地位，球队里有一个相同打法的威少在，哈登只能继续担当替补，但到了勇士就不一样了，可以首发和库里、汤普森组成黄金后场，这也是韦斯特的建议。” 　　“我没意见，可以签下来。” 　　陆飞内心有点小激动。 　　哈登＋姚名＋库里＋汤普森＋巴蒂尔？ 　　得益于库里、汤普森的童工合同，勇士队上下，只有姚名是顶薪，清理下空间，完全可以再签一个超巨，而哈登现在还不值这个价。 　　“签！不管付多大代价都要签下哈登，只要能拿下总冠军，哪怕是交奢侈税我也认！” 　　鲍尔默更是直接，面红耳赤。 　　“霸气！” 　　陆飞笑着竖起大拇指。 　　拉里佩奇酸溜溜道：“他跟着你投资脸书，这次上市发了财，我可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拉里，怨气不要这么重，赚钱的机会多的是。”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鲍尔默心如明镜，“他怨的哪里是我们，其实怨的是扎克伯格和脸书。” 　　“喔？” 　　陆飞喝着可乐，一问才知。 　　从去年开始，谷歌重点推出一款名叫“Google＋”的APP，也是照着脸书推出的社交网站，而且缝合了微信的群聊和朋友圈功能。 　　摆明了就是要夺下社交媒体这块蛋糕。 　　当时，脸书的员工才两千多名，谷歌有两万多名，几乎是脸书的12倍，营业额方面，更是15倍的差距，资金、技术各方面的资源和，毫无疑问，谷歌遥遥领先脸书。 　　“谷歌＋”和脸书之间的战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竞争，按常凯申的说法，那就是—— 　　优势在我！ 　　结果却出乎意料，虽然谷歌的社交网站注册用户，仅仅一年之内就超过了1.5亿，但每月花在“谷歌＋”上的时间平均只有3.3分钟。 　　而花在脸书上的，却有整整6小时。 　　更关键的是，脸书的活跃用户非但没有在“谷歌＋”的疯狂烧钱补贴下，蒙受任何损失，全美用户增长速度也超过了“谷歌＋”。 　　谷歌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败涂地！ 　　“我想不通，‘谷歌＋’输给Line，我和谢尔盖也就认了，毕竟Line背后有企鹅，可凭什么会输给脸书，钱比它多，人比它多，功能比它多，为什么用户还死守脸书，不选择谷歌？” 　　拉里佩奇烦躁地猛灌了口红酒。 　　“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与其说‘谷歌＋’是败给了脸书，还不如说是输给了人们的惰性，用户觉得没有必要转变。” 　　陆飞摆了摆手。 　　“惰性？” 　　拉里佩奇和鲍尔默惊讶不已。 　　“对，‘谷歌＋’还不足以脸书用户消除自己的使用惯性和惰性，转投到你们这边，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种理论，叫创新的扩散？” 　　陆飞从雪茄盒里拿出一根，边剪边说。 　　互联网产品大部分都适用这个理论，也就是用户根据接触的时间早晚，可以分为第一批吃螃蟹的早期接受者、早期跟随者、后期跟风者，以及滞后使用者，但凡能在早期接受者跟跟风者积累到超过16％的比例界线，就会形成对抗同类互联网产品的天然屏障。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在脸书上的时间、精力、信息这些沉没成本太高，让早期用户没法放弃脸书。”拉里佩奇恍然大悟，“他们不能放弃，他们社交圈的人也自然不能放弃。” 　　“对咯，谷歌入场的时间太晚了。”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如果再给谷歌一次机会，就该在08年、09年就推出‘谷歌＋’，当时的社交媒体市场还不成熟，脸书没有跨过16％的鸿沟，早期的接受者对这些新鲜事物还很开放。” 　　拉里佩奇叹了口气，“那样的话，就可以跟脸书一较高下。” 　　“是啊，你看现在跟脸书的竞争不就是同期出现的LINE和推特吗。”陆飞笑道。 　　“脸书现在正在攻略欧亚市场，要从Line手里抢下市场份额，恐怕只比跟我们‘谷歌＋’竞争容易一点而已。” 　　拉里佩奇投去羡慕的目光。 　　“其实，你们‘谷歌＋’还犯了一个错误。” 　　陆飞语气认真道：“致命错误。” 　　“什么？” 　　拉里佩奇皱了皱眉。 　　“从正确的人那里得到正确的信息，应该交给高级算法解决，而不是用户自己设定。” 　　陆飞仅仅一句话，却让他茅塞顿开。 　　谷歌能让用户尽快获得想要的信息，并迅速引导到链接的网页，但脸书恰恰不同。 　　让人无休无止地在脸书上寻找想要连接的人，看到他们在生活中发生的事。 　　就像现实生活中朋友之间，彼此分享悲喜一样，他和他的朋友都在脸书上，喜欢在脸书上看到朋友们和他们分享的内容，他们也愿意在脸书上看到想看的其他人分享的内容。 　　“这就是脸书、Line能成功的地方，利用推荐算法直接推送给他们最有可能愿意看到的人和事。”陆飞喝了口可乐，“大部分用户，其实都是懒人，就看谁能当好这个保姆。” 　　“呵呵，早知道在启动‘谷歌＋’项目之前，该问一问你的意见，就不用空耗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拉里佩奇苦笑连连，“陆，你好歹也是谷歌的股东，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要想干翻脸书，需要推出的是一个差异化的产品，差异化到足以重新定义市场，就像脸书、Line打败聚友网、照片墙，企鹅打败ICQ，谷歌打败雅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飞翘起腿，轻轻晃悠。 　　“这……要做到这种差异化未免太难了。” 　　拉里佩奇眉头拧成了一团。 　　“其实我们正在酝酿这样的新产品，项目暂定为‘tik tok’，一款为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机专门准备的社交媒体，如果你们感兴趣……” 　　陆飞露出神秘的笑容。 　　“当然，我和微软很感兴趣！” 　　不等拉里佩奇说话，鲍尔默抢先一步。 　　拉里佩奇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立马跟上。 　　陆老爷，俺也一样！ 　　面对两人试探性地问东问西，陆飞并没有吐露太多抖音的信息，反而三句话，让微软、谷歌心甘情愿地为八字还没一撇的抖音投资。 　　不多不少，至少1亿美刀起步。 　　真等到抖音问世的那一天，谷歌、企鹅、飞购、微软、逻辑、Line，这么多科技巨头伺候抖音一个，这福气能小了嘛！ 　　“比赛开始了，开始了。” 　　就在三人“狼狈为奸”的时候，雷霆和勇士的G6生死战揭幕了，前三节一直处于焦灼状态，比分咬得死死的，这个时候的库里虽然还不是MVP赛季的“库日天”，但有姚名坐镇内线，犹如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而到了第四节，雷霆这只年轻的球队就暴露出各种问题，尤其是杜兰特体力不支。 　　偏偏好巧不巧，撞上了库里和汤普森末节手感爆棚，出乎意料地下起了三分雨。 　　“花了，比赛打花了。” 　　陆飞看着15分的分差，拳头握紧。 　　“哈哈，我们赢定了，我们要进总决赛踢詹姆斯的屁股了！”鲍尔默激动得满脸通红，甚至起了开香槟的念头。 　　“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别忘了米兰半场开香槟的结果，还有3分多钟，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拉里佩奇紧张得嗓子眼提到喉咙。 　　“呼，呼。” 　　时间越少，陆飞气喘得越粗越急。 　　一直到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比分定格在97比94，以三分的优势笑到最后，有那么一瞬间，他屏住了呼吸，胜似窒息一般。 　　“哇哦！！” 　　“哦买噶，我们是冠军！冠军！” 　　鲍尔默等人像小孩般大喊大叫。 　　忽然，拉里佩奇注意到陆飞若有所思，不禁好奇道：“陆，这么高兴的时刻，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总决赛的香槟是什么滋味。”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坏笑。 第81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NBA西部决赛前天刚见分晓，陆飞顾不上庆祝，后脚就出现在爱达荷州的美光总部。 　　大理石的地板被踩踏着，发出咚咚的响声，陆飞领着郭兴等谈判团一干人离开大楼。 　　“陆总，这下您可是三喜临门。” 　　郭兴钻入车内，“脸书一上市市值就破千亿美刀，收购尔必达的最后一环也办妥了，还有投资的勇士队，夺得了冠军！” 　　“只是分区冠军，不是总冠军。” 　　陆飞摆摆手，“拿不到总冠军，一切都是虚的，难道还会有人拿总亚军当荣誉吗？” 　　“您觉得勇士队有几分胜算？” 　　郭兴想到代言beats耳机的詹姆斯组建的可是热火三巨头，心里一时间没底。 　　“至少六四吧，我六！” 　　陆飞自信满满。 　　现如今，詹姆斯不具备恐怖的爆罚力，联盟也没有专门为他修改“希伯特垂直起跳”规则，规定内线防守球员在防守的时候，只允许垂直起跳，不能在空中做转体的防守动作，双手也只能垂直举起，不能下压，重创内线。 　　而詹姆斯最大的克星，恰恰是强悍中锋。 　　偏偏，姚名和希伯特就在阵中。 　　“如果姚名能率领勇士队夺冠，那可太美妙了，不说给我们国家争光，也给我们涨脸，毕竟是逻辑的亚太区代言人。”郭兴嘿然一笑，“当然欧洲那边的梅西和C罗也不错。” 　　“可惜巴塞罗那、皇马没有打入欧冠决赛，被切尔西和拜仁淘汰。” 　　陆飞不无遗憾，lphone系列和logicX系列在欧洲区的形象大使就是这俩“绝代双骄”。 　　“滴滴滴！” 　　就在此时，汽车鸣笛声突兀地响起。 　　“老郭，最近手机圈里，苹果和三星有没有搞什么动作？”陆飞拧开矿泉水瓶。 　　“目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三星在破坏我们收购尔必达失败之后，突然变得安分起来，二审判决虽然依然用拖延战术，但也好像认命了，在意大利、希腊、西班牙这些国家的诉讼，都放弃了抵抗，可能认清了现实，不管怎么判，最后都会维持一审判决的结果。” 　　郭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苹果呢？” 　　“小道消息传这次的发布会，平板电脑可能会推出mini版的ipad。” 　　“mini？” 　　陆飞微微一惊。 　　“可信度很高，陆总，我们是不是针对性地在kindlepad上也搞个类似的产品线？” 　　郭兴投去问询的目光。 　　“那么做，岂不是成跟风苹果了嘛。” 　　陆飞摇了摇头，但见他眼里透着一丝失望，而后解释道：“既然要搞，就不要学苹果的mini版本，要搞就搞我们的plus版本，借鉴下星巴克的套路，可以先来个‘plus’，以后还可以再来一个‘plus＋’。” 　　“陆总，妙，真妙啊！” 　　郭兴两眼圆瞪，恍然大悟。 　　苹果的mini版本就像正常咖啡馆里的小杯中杯大杯，而逻辑的plus和plus＋，无疑就是星巴克的中杯大杯超大杯，主打一个同等价位上的“极致性价比”，反衬苹果的华而不实。 　　“诺基亚呢？” 　　陆飞喝了口水，“nano－SIM卡技术标准方案败给我们之后，诺基亚没有一点反应？” 　　“诺基亚没有，倒是微软收购的手机业务，现在改叫‘微软移动’，推出了款诺基亚Lumia 920，搭载了Windows Phone 8手机操作系统，硬件、性能、功能上都很强劲，在我们和苹果发布新机之前，也许是今年市面上最好的智能机。” 　　郭兴面色凝重，语气认真。 　　“实体机买到了吗？” 　　陆飞回顾着记忆，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种未知感让他眉头紧皱，但面上看起来很轻松。 　　“买了5台，4台在实验室拆解和测试，1台被我放在公司。”郭兴如实地汇报。 　　“直接去公司。” 　　陆飞毫不犹豫地叮嘱章天美，取消中午的聚餐，改订常点的华夏菜外卖，送到公司。 　　红日当空，酷热难当。 　　办公室里，中央空调呼呼吹着冷气。 　　桌上，一次性饭盒残留着汤汁和骨头。 　　章天美起身收拾着，视线却落在陆飞的手上，就见诺基亚Lumia 920正被他把玩着。 　　“陆总，您觉得怎么样？” 　　郭兴打了个嗝，剔了剔牙。 　　“果然高估微软了，诺基亚在微软手上也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足为虑。” 　　陆飞亲自上手体验之后，一脸嫌弃。 　　郭兴疑惑不解，这款手机可以说是首款无线充电的手机，甚至面板高灵敏度触控，既便带着手套也可以进行简单操作，非常适用在寒冷环境，尤其是冬天打电话的时候。 　　“那也只是硬件和功能有一点点的优势，但不足以弥补不了系统和软件的缺点。” 　　陆飞伸出5根手指，“逻辑和诺基亚，至少有至少我们有5胜，他们有5败。” 　　“5胜5败，这么多？！” 　　郭兴和章天美面面相觑。 　　“这第一，显而易见，这个Windows 8手机操作系统的界面，太不人性化。” 　　陆飞撇了撇嘴，“也许有的人愿意图这个新鲜，想体验一把，可新鲜劲一过呢？大部分用惯了IOS和安卓系统的人会怎么选择？” 　　“确实，如果是电脑端，还不错，但手机上，体验真的太差了，像在用微软的手持pda设备一样。”章天美点头附和。 　　“第二，就是操作系统更新得太慢，距离上次微软更新系统，间隔了多长的时间？” 　　陆飞双眼炯炯有神。 　　郭兴道：“离上次的Windows Phone 7，差不多有一年多吧。” 　　“一年多？呵呵，都够安卓不知道升级多少次，手机系统的维护和更新速度慢了，用户得不到最新的操作系统和重要的安全补丁，程序员又怎么创建针对新API和功能的最新应用程序，微软手机系统生态又怎么能构建？” 　　陆飞嗤之以鼻道。 　　“陆总，这个也是有原因。” 　　郭兴解释说：“微软因为硬件的限制，之前诺基亚的手机，比如诺基亚900，没法从Windows Phone 7升级到Windows Phone 8，很多用户一气之下，组团对微软发起诉讼。” 　　“这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陆飞笑眯眯地伸出3根手指。 　　安卓阵营里的厂商，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硬件配置，这也让安卓机有很高、很开放的可自定义性，而微软的诺基亚得不到大多数零售商和运营商的支持，导致Windows Phone的生态系统在硬件的选择上，非常受限。 　　这也是诺基亚900的用户愤怒的原因！ 　　最先进的Windows Phone 7的手机在该操作系统发布尚才过了一年，就变得过时了，偏偏系统还不能升级，因为手机硬件换不了。 　　“就会酿成很坏的连锁反应！” 　　左看看章天美，右看看郭兴，就见郭兴醒悟地点了下头，“硬件不能支撑系统升级，就只能减慢系统更新的速度和频率，系统越这么慢地更新，微软就越难构建操作系统生态，就越没有开发商愿意支持微软手机的硬件。” 　　“呼～” 　　陆飞吹了口热气，“没错，恶性循环。” 　　“不过陆总，微软也想到了亡羊补牢的一招，就是专门给Windows Phone 7的手机用户专门设计一款升级程序，升级到改版的Windows Phone 7.8系统。” 　　章天美把饭盒等垃圾收拾干净。 　　“就算升级，7.8又怎么比不了8呢？” 　　郭兴摇头失笑道。 　　“至于第四……第七，也就是最后一点。” 　　“那就是Windows Phone系统先天不足，前期的技术基础比现在流行的操作系统都要滞后，我们的安卓系统基于linux，都要打方舟编译器这个补丁，何况是更老的微软呢。” 　　陆飞像扔垃圾一样，丢掉手机。 　　“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诺基亚简直不是逻辑的对手。”郭兴内心松了口气。 　　“微软对市场的错误判断和对诺基亚的错误定位，是一回事，诺基亚本身跟不上时代，又是一回事。”陆飞笑道，“微软收购了诺基亚以后，竟然没有清理掉那些尸位素餐、思想老旧的人，怎么可能成功转型智能机。”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被收购的下场，所以我们才没有选择全盘接收尔必达，就是要甩掉不必要的包袱。” 　　郭兴郑重地点了下头。 　　陆飞强调道：“尔必达的整合接下来就交给长江存储吧，你们尽快从美利坚抽身，除了Spotify、beats、lmusic这些不会被制裁的业务继续留下来，其余的统统搬到欧洲去。” 　　敲敲桌面，“另外在美利坚的研发中心，跟大学合作的项目和实验室，要严格注意保密工作，佛波勒没少干偷窃技术专利的脏事。” 　　“明白，陆总。” 　　郭兴脸色严肃地说也已经妥善安排张首晟等科学家们通过加麻大的安全通道回到华夏。 　　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是不会来美利坚。 　　“你们也要多注意安全，该雇的安保就雇，不要计较钱，费用我报销！”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 　　5天之后，明明热火和勇士的总决赛已经开打，但陆飞并没有出现在球馆督战。 　　而是，在塞班岛海滩。 　　明媚的阳光照下，白沙闪烁着晶莹的光，海水时而涨时而退，海风吹得椰树不断摇曳。 　　曾丽和伊凡卡躺在遮阳伞下，小腹微微隆起，一个露着，一个盖着薄毯，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前方，就见陆飞拿着把水枪，跟刘师师、刘亦飞嬉戏玩水，当个快乐男枪。 　　半晌，才浑身湿淋淋地走到她们的身边。 　　“你呆的时间好像超过了半个月。” 　　曾丽体贴地递上毛巾。 　　“是啊，计划赶不上变化，要在美利坚多呆一阵子。”陆飞耸了耸肩。 　　“是不是在等NBA总决赛分出胜负？” 　　伊凡卡用戏谑的口吻说：“勇士队可真行，本来以为面对詹姆斯会打的很艰难，想不到开门红，而且是15分大胜的开门红。” 　　“意料之中。” 　　陆飞边擦身，边说：“可惜我当初没有搞个服装鞋子之类的品牌，要不然就能把库里、汤姆森他们全部打包签下来。” 　　“是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 　　伊凡卡没好气地白了眼。 　　除了电影公司这个主业之外，她也搞了一些副业，投资了之前亲手扶持的卡戴珊家族，合伙做彩妆、服装、游戏等生意，而且越搞越大，已经发展到正在拉拢拉蕾哈娜、泰勒斯威夫特、Lady Gaga，更多的巨星入伙。 　　“安踏不有你的投资吗，其实也差不多吧。”曾丽既是安踏的代言人之一，同样对安踏的投资事以他们俩的基金的名义。 　　伴随着勇士队的战绩，以及库里、汤普森等飙升的人气，安踏的股价也是涨个不停。 　　“唉。” 　　伊凡卡一副“果然”的表情，转移话题道：“那你既然不是为了NBA总决赛，那你呆在美利坚是在等什么？” 　　“等车。” 　　陆飞躺在躺椅上，把头枕在双手上。 　　“车？” 　　伊凡卡曾丽好奇不已。 　　像陆老爷这种级别，中东土豪们都是争着送车，什么样的车值得他这么有耐心地等。 　　“特斯拉Model S终于交付了。” 　　陆飞吐了口气，自从特斯拉在4年前出售第一辆Roadster跑车，直到现在，特斯拉在加州弗里蒙特的工厂总算能够量产Model S。 　　“你不会要去弗里蒙特亲自取车？” 　　伊凡卡眨了眨眼。 　　“其他顾客也许要亲自取车，但我不需要，马斯克会自己把车送到我这里。” 　　陆飞不免沾沾自喜，他的这辆可是第一辆Model S，汽车的序列号为00001。 　　“马斯克亲自把车给你送来？！” 　　伊凡卡微微一惊，惊讶于马斯克的殷勤。 　　刘亦飞、刘师师虽然已经被陆老爷各种高光时刻，提高了阈值，但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堂堂马斯克，给陆飞当泊车小弟兼司机？ 　　“对，而且不是一辆。” 　　陆飞嘴角一翘，“也是我提供给他的灵感，特斯拉专门开辟个送车上门的服务。” 　　“不是，你订这么多车干什么，你不会想送给我们当礼物吧？”伊凡卡诧异道。 　　“这样的礼物你们愿意收，我也送不出去，实话跟你们说吧，除了‘序列号00001’的那辆车我打算收藏，其余的我全带回华夏。” 　　陆飞打了个哈欠，眼睛半阖半开。 　　眼见没了下文，伊凡卡心里直痒痒，欲言又止，偏偏曾丽隐约猜到了正确的答案。 　　比亚迪今年也推出了新能源汽车—— 　　秦DM！ 第817章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夕阳西下，晚风徐徐，4辆Model结成车队，整齐划一地开到度假别墅。 　　马斯克从挂着车牌为“00001”的Model S里走了出来，迎面看到院子里支起了烤炉跟烤架，厨师正在烤制着牛排和烤串，香气飘逸。 　　“嘿，埃隆，尝尝，专门为你们准备！” 　　陆飞端着摆满香喷喷烤串的盘子。 　　“谢谢！” 　　马斯克眼前一亮，抓着肉串，大快朵颐。 　　陆飞作为大股东，大手一挥，招呼跟随马斯克的特斯拉员工，边撸着串，边说：“听说你最近提出个火星殖民计划，要在15到20年里，把8万人送到火星去，有这么回事吗？” 　　“嘿嘿，别人也许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马斯克露出精明的笑容，“不这么说，怎么从NASA手里抢到更多的订单，怎么从联邦、从州政府那里得到更多的补贴和税收减免，又怎么能从华尔街那帮资本和银行拿到贷款和资金。”说完，大口咀嚼着焦香的牛排。 　　“你啊你。” 　　陆飞摇头失笑。 　　嘴上都是志气，心里全是生意。 　　“当然，最关键的就是借火星殖民计划给特斯拉造势，spaceX光靠NASA的订单，以及你和拉里注入的资金，远远不够，还需要特斯拉给spaceX输血！” 　　马斯克喝了口冰镇的啤酒。 　　“说到拉里，我和他对Model S能如期完成量产的目标很满意，虽然特斯拉到目前为止依然在亏损，去年累计亏损甚至增长到了8150万美刀，但我还是提议董事会，给你制定一个股权激励10年计划。” 　　陆飞唆着软嫩酥香的鸡翅。 　　“真的？！” 　　“难道还是假的吗？” 　　“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敬你一杯！”马斯克兴奋地举起酒杯。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等会儿再痛痛快快地干一杯，现在先让我们兜两圈。” 　　陆飞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不管什么国家，酒文化是少不了的，当然，阿美利加玩的就更花，在华夏，霍金来了顶多也就是站起来敬两杯，但在美利坚，站不起来是能力问题，立不立的起来是态度问题。 　　“当然没问题。” 　　马斯克吃得满嘴油光。 　　两人径直地走到第一辆Model S的面前，绕着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个介绍，一个打量。 　　四门Coupe的造型设计，流线型的身条，有保时捷的panamera味道，拥有凶悍的前大灯，以及夸张的大尺寸轮毂。 　　“内饰这块，用的是Nappa皮椅和碳纤维饰板……最大的亮点就是这个中控平台。” 　　马斯克指着中控上巨大的液晶显示屏，“芯片是复芯设计生产，我们配合着调校。” 　　“体验下来觉得怎么样？” 　　陆飞定睛一瞧，从Here地图导航等软件，到整个车载系统，甚至配套的芯片、零部件，统统都来自逻辑，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非常好，车联网的概念炒作了四五年，要么陷入价格战，要么就是叫好不叫座，现在终于让我看到了一款真正意义上的车联网产品。”马斯克竖起大拇指夸奖。 　　“因为车联网需要一个易于被集成、兼容、高技术含量的通信模块解决方案，也多亏逻辑之前收购了北电网络，又和华为合作。” 　　陆飞伸出手指，划动屏幕，“里面搭载的可是基于LTE 4G的车载模块ME909T。” 　　“简直可以说创造了车联网基础设备支撑平台这一革命性的突破，陆，你是打算让逻辑当新能源汽车时代的博世嘛！” 　　马斯克眼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 　　“准确地说，是给你们这些新能源汽车当好保姆，逻辑不造车，但帮助车企造好车。” 　　陆飞嘴角带着神秘的笑意。 　　3G时代，网络速率过慢，限制住了车联网，也导致用户体验不足，自然就不买帐。 　　而且这年头，导航系统、路况监测系统、娱乐影音系统、即时通信系统这些IT产品，研发和升级的间隔本该以月为单位，但汽车厂商的开发周期都是以年计算。 　　像对手机做可靠性实验，一般最长也就是480个小时，但对一块基础性支撑平台的车载模块，光可靠性测试上，就需要达到3000到4000小时左右，还不包括测试失败以后不得不重新研发修正所花的时间，这就造成—— 　　车载产品，甚至到了工业级的解决方案，还是无法适配传统油车这种长周期的产品。 　　毕竟从前端车载，到后端应用的开发，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哪个传统车企舍得这么砸钱，也就只有财大气粗的逻辑和华为。 　　“车钥匙。” 　　马斯克擦嘴拭手，腆着肚子坐上车。 　　陆飞拧动钥匙，轻车熟路地驾驶，渐渐地踩下油门，绕着别墅，兜了几圈。 　　“加速蛮快嘛。” 　　“嘿嘿，搭载的可是42千瓦时的锂离子电池组成的电动发动机，百公里加速时只需要5.6秒，额定续航能力为257公里……” 　　“价格呢？” 　　“5.74万美刀。” 　　“跟保时捷的panamera一个价儿？” 　　陆飞轻点刹车，让车速缓缓降下来。 　　“虽然价格定高了一些，但销量还是超出预期，我们预计Model S的年销量能达到2万辆。”马斯克得意地摇头晃脑。 　　“恐怕要实现每年2万辆的销量可不容易，毕竟特斯拉这个品牌对消费者很陌生，不是能马上能接受的。”陆飞把车停了下来。 　　马斯克打开车门，“所以，既要靠spaceX给特斯拉做形象宣传，也要靠拉里、盖茨和你这种大人物的名人效应。” 　　“这个锂电池采购的是哪一家的？” 　　陆飞走到车头，抚摸车盖。 　　“像通用、福特的电动车，用的是LG的锂离子电池组，但我们不一样，特斯拉选的是松下的。”马斯克扬了扬手，“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你推荐的赣西时代，或者比亚迪的磷酸铁锂电池，但我们更倾向锂电池，有极高的能量密度、超长的寿命、良好的温度特性……” 　　“安全性怎么样？会不会容易起火？” 　　陆飞玩味地瞥了眼。 　　“起火？怎么可能，不可能！” 　　马斯克笑着摆手，“绝对不可能！” 　　“真的很安全？”陆飞眯了眯眼。 　　“我以上帝的名义保证绝对安全可靠！” 　　马斯克信誓旦旦地保证。 　　…… 　　“陆总，您送给我们检测的三台Model S，全都全方位地拆解了，可以下个肯定的结论，电池有严重的起火隐患。” 　　电话里，传出王传福认真严肃的声音。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陆飞并不意外，撇了撇嘴。 　　在得到Model S之后，既没有沉迷温柔乡，也没被NBA总决赛分心，而是第一时间安排把其中的三辆车加急打包地运到了鹏城，就在比亚迪的汽车工厂，加班加点地拆。 　　也就特斯拉现在名气不显，要不然非跟霓虹的丰田一样，出本拆解比亚迪海豹的书。 　　卖特么地四五万rmb！ 　　“Model S电池依靠冷却盘管来调节温度，但冷却盘管的末端接头是用弱铝制成的，有时会在末端接头的雄部和母部焊处形成细小的针孔……很容易导致电池短路，或者在电池内部留下易燃残留物。” 　　王传福认真解释：“如果冷却剂泄漏到电池模块中，还会导致电池报废。” 　　“看样子，特斯拉故意隐瞒了这一点。” 　　陆飞咂摸着嘴，“比亚迪秦呢？” 　　“电池这方面绝对没问题。” 　　王传福不无自信道：“电池是比亚迪的基本盘，可以说在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对手，非要论起来的话，国内也就是陆总你重资的‘赣西时代’算个对手。” 　　“这次比亚迪秦做的不错，特别是logo和外观设计，只要等明年LTE牌照的发放，就可以和Model S一样搭载车载模块ME909T。” 　　陆飞瞥了眼床上如睡美人的刘亦飞和刘师师，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合上拉门。 　　“唉，其实要不是因为比亚迪的战略，必须收购上下游供应商，整合自己的垂直供应链，先推出公交电动车K系列，如果可以像特斯拉那样全世界到处采购零部件，秦肯定比ModelS上市的要早，要更好。” 　　王传福心里很不服气。 　　“谁让比亚迪是华夏新能源车企。” 　　陆飞坐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 　　一般来说，没有车企会愿意自己制造零部件，大多数都会选择外包，特别是巨头，只需要掌握发动机和变速箱的研发，相当于是汽车设计与组装公司，因为能大大降低成本。 　　哪怕是丰田、大众，也不会像比亚迪的全产业链垂直整合模式这么疯狂，包罗万象。 　　但也是被逼出来的，毕竟有的选，谁又愿意这么大包大揽，要不是国产汽车产业大而不强，品牌跟不上，技术跟不上，自然只能从其它供应链采购，自然在议价上挺不直腰杆子。 　　成本自然控制不住，注定死路一条。 　　这就是传统油车时代，国产车打不过合资车的原因，日德系的供应链体系，死死地拿捏着国产车的采购和生产成本。 　　到了电动车时代，也是这样。 　　蔚小理是如此，小米的su系列也是。 　　就是刹不住成本，年轻人的第一辆车才不是9.98万，也不是19.98万，而是40万！ 　　“陆总，现在比亚迪自己能解决电池、电机、电控、模具、底盘和汽车配件，尤其是大功率电机和高效的电控，完全可以独立研发制造出来。”王传福半炫耀半苦恼道，“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把车灯、座舱也自己干了？” 　　“消停点吧，这些就交给逻辑来办。” 　　陆飞笑道：“三电领域，我就不强求比亚迪用逻辑的技术，但在其它方面，可以优势互补的，尽量优势互补，就比如这个车灯。” 　　“我完全赞同，这样的话，比亚迪既可以节省成本，又可以更快地推陈出新。” 　　王传福不疑有他，毕竟眼见为实。 　　自己可以亲眼见识过逻辑在汽车领域的恐怖，从底盘、激光雷达、智能座舱，到三电系统、电子电气架构，从半导体芯片，到高阶自动驾驶、智能驾驶平台等解决方案…… 　　从里到外，从硬件到软件，不是已经研发，更新换代，就是正在研发，排队上马。 　　也许在电池方面，比亚迪靠技术积累，领先逻辑，但独立研发的电机、电控和芯片，可比比亚迪强，更别提更牛的芯片、通信、云计算、软件、系统生态等领域，岂止是领先。 　　简直就是，遥遥领先！ 　　反观国内的其它车企，没有这种整体的研发和整合能力，只能外采不同品牌的零部件，然后在适配上投入巨量的软件开发时间和成本，还不一定调配得好。 　　更关键的是握着核心技术的爸爸一不高兴甩个脸子，马上面临零部件断供的困境。 　　“好，很好，比亚迪就当新能源汽车里的‘丰田’、‘bba’，逻辑呢，就当好这个新时代的‘博世’，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陆飞想到逻辑和比亚迪的结合，至少是问界和比亚迪融合的加强版，忍不住想说一句。 　　当今新能源汽车天下，唯比亚迪和华为。 　　可与逻辑三足鼎立！ 　　“不过陆总，有一点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汽车电气、芯片的人才？” 　　王传福好奇不已。 　　“华为之前有个子公司叫‘安圣电气’，被美利坚的艾默生公司全资收购，有一批华为人出走，跳槽的跳槽，创业的创业，创立了汇川、英威腾、三晶，涵盖了工控、光电、变频器等领域，算得上是华夏电气的黄埔军校，我不过是给他们资金、平台、机会罢了。” 　　陆飞隐下了逻辑跟华为的通力合作。 　　“嚯，那我也去挖些过来！” 　　王传福语气里带着一丝渴求。 　　“该在研发和专利上多积累，等到了电动车起飞的风口，就能彻底爆发，厚积薄发。” 　　陆飞拍了下椅把手，“等吧，先让顺风这些打车软件覆盖全国出租车和私家车司机，再配合上国家新能源汽车的购车补贴政策，精准补贴，到那个时候，就是比亚迪的春天。” 　　“哈哈，那也不是逻辑的春天嘛。” 　　王传福跟着发笑，发自内心地保证只要用得到比亚迪，比如支持顺风，绝对赴汤蹈火。 　　“顺风啊，也许用不了多久，第二阶段的打车软件大战就要打响咯。” 　　挂断电话，陆飞回到卧室，就见床上空无一人，浴室里飘出嬉戏打闹的娇笑声。 　　于是大步迈入，流水声哗哗个不休。 第818章 我鹿云又回来了 　　“总决赛第5场，勇士客场以5分的微弱分差险胜热火队，将大比分锁定在3比2，赢下了这场激烈焦灼的天王山之战……” 　　电视机画面中，刘亦飞和刘师师的面孔一闪而过，陆飞心不在焉地拿着遥控器，按下静音，对着电话说：“老徐，你说多少？” 　　“今年的六一九，飞购晶东总销售额1137亿，增长幅度在13％左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美团，被阿狸反超，变成了老三，而且这次销售额也没能像阿狸，突破200亿大关。” 　　徐磊语气里透着一丝郁闷。 　　“差强人意吧，这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结果。”陆飞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安抚起来。 　　“是啊，我们批准了王星的方案，同意美团放弃实物团购，转型专攻服务团购，像沃尔玛那样坚持低毛利，平台95％业务都是服务，做华夏服务业里最好的电子商务平台。” 　　徐磊咂摸着嘴，“可我还是觉得可惜，就这么白白把第二名让给阿狸，真的特么……” 　　“就当做跟飞购的业务重叠冲突付出的代价吧，要不然美团这辈子的上限，也就跟阿狸一样，永远只能当电商里的老二，不会像现在这样，在生活娱乐服务赛道当个老大。” 　　陆飞笑道：“宁为凤头，不为龙尾。” 　　“王星推出个‘T型战略’，横是团购，竖是电影、外卖、酒店这些垂直业务，说是要把这些统统独立出来做品牌，那个票务，就搞了一个‘猫眼电影’。”徐磊捡重点地说。 　　“这一点，他做的没错。” 　　陆飞赞成道：“企鹅现在也在做类似的独立票务系统，虽然美团已经在做，但我觉得飞购也不能落下，要么直接投资猫眼，要么干脆自己创立一个独立品牌，比如‘购票票’。” 　　“那还是投资猫眼最划得来，省的飞购跟美团在以后，自己人打自己人。” 　　徐磊沉吟半晌，“而且王星、王慧闻他们是有备而来，酒店、外卖、餐饮、票务、团购，所有垂直业务都有自己的事业群，都有独立的供应链体系、销售团队，甚至还有地推队伍，不再像以前那样，所有业务共用一套地推团队，还计划在未来三年投入10个亿，覆盖100个城市……” 　　“你记得提醒王星，跟当地外卖配送团队合作，要切记注意专职外卖员的基本保障，该掏的钱一分也不能少。”陆飞不无认真说。 　　徐磊嗯了一声，“现在王星可膨胀得很，得陇望蜀，也盯上了打车软件这一块。” 　　“让美团老老实实把精力财力放在生活服务上，别瞎掺和打车软件，里面的水很深，呵呵，他把握不住。” 　　陆飞拿起洗净的蛇果，咬上一口。 　　“放心，我把这小子狠狠骂了一顿。” 　　徐磊说：“打车软件市场现在乱成一锅粥，摇摇拒绝了阿狸的注资，找红杉加投了1500万美刀，佰度也按耐不住，重压百米，还有杭城那一块，吕传伟在攻略的时候遇到麻烦，碰上了土豆的前CFO创立的小黄蜂，再算上滴滴这些，都够凑成两桌麻将了。” 　　“神州租车行呢？还不肯跟顺风合作？” 　　陆飞皱了皱眉。 　　神州系就是割美利坚资本的韭菜、请华夏大众白嫖咖啡的瑞幸的金主爸爸，前身就是线下第三方租车行，开年以来，顺风一直在争取跟神州合作，发展出专车专送的商务车服务。 　　“我琢磨神州八成也看上了打车软件这块大蛋糕，没准将来会给咱们添点麻烦。” 　　徐磊的不快，几乎要溢出电话。 　　“这些小麻烦不足为虑，你刚刚说摇摇拒绝了阿狸的投资，看来蔡崇鑫、孙彤雨也想分块蛋糕，你说他们会选择投谁？” 　　陆飞眼珠骨碌地转动。 　　“还没有准确的消息，不过现在上得了台面的打车软件，哪个不是名花有主，可不是阿狸想投就能投呢，你瞧摇摇不就拒绝了。” 　　徐磊话里带着一股不屑。 　　“有没有一种可能，阿狸会投资滴滴？” 　　陆飞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 　　“滴滴！滴滴？” 　　徐磊先是一惊，正要反驳，但却犹豫了起来，“难，很难，就孙彤雨、蔡崇鑫和鹿云现在的关系，还有软银、雅虎跟鹿云的恩恩怨怨，阿狸不太可能愿意投资滴滴。”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够大，对鹿云、蔡崇鑫这些人来说，多大仇也不会在乎。” 　　陆飞严肃说：“特别是鹿云，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腿脚很利索，说跪就能跪下来。” 　　…… 　　杭城，阿狸粑粑总部。 　　正在忙着处理“六一九”后续工作的员工们，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活，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出现在办公区域的不速之客。 　　“咦，这不是鹿总嘛！” 　　“嘘，小点声，别让蔡总、孙总他们听见，把你当成鹿总的人给清理了。” 　　“就是，现在哪还有什么鹿总，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管是新员工，还是老员工，都偷偷摸摸地看向走在过道的鹿云，就见他脸瘦了，人也憔悴了，头发黑白相间，整个人不再像带领阿狸上市时那么意气风发，沧桑写满他的脸上。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 　　看着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老部下，鹿云故地重游，如此人走茶凉，心里一阵酸苦。 　　抬眼处，高挂的横幅上清楚地写着： 　　“恭喜天猫淘多多六一九销售额创纪录地破200亿，重新夺回华夏电商第二宝座。” 　　内心深处，更是涌出一股股苦水。 　　走向董事长办公室的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都异常的沉重，都有掉头离开的冲动。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之后，等来的回应是不轻不重的一句“请进”。 　　“呦，真的是鹿总！” 　　“一开始听蔡总说你今天要来公司，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孙彤雨看到鹿云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一种解气的快感呼之欲出，差点就脱口而出： 　　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啦？ 　　但被蔡崇鑫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不得不吞回到肚子里，紧接着，蔡崇鑫把视线落在鹿云的身上，同情的目光当中夹杂一丝愧疚。 　　尽管在董事会上背刺了鹿云，但完全是为了阿狸全体上下的利益着想，并没有想过跟鹿云割袍断义，万万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客客气气地说了一番场面话，每句每字都反复认真斟酌，深怕伤害到他脆弱的自尊心。 　　“不知道鹿总今天是来叙旧情，还是有其他什么指示？” 　　孙彤雨不敢正面硬怼，毕竟鹿云始终是阿狸粑粑的创始人和股东，于是阴阳怪气一句。 　　“我今天来是找阿狸合作，可以说，既是你们在帮我，也是我在帮你们。” 　　鹿云正眼不瞧他一眼，直盯着蔡崇鑫。 　　“喔，鹿总帮我们？” 　　孙彤雨冷笑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我实在想不到阿狸目前没有什么需要鹿总帮忙的地方，一切已经步入正轨，今年的六一九还夺回了久违的华夏电商的市场份额。” 　　“噗嗤，哈哈，哈哈！” 　　鹿云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狂放。 　　孙彤雨和蔡崇鑫面面相觑，看他笑得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一个黑脸，一个皱眉。 　　脸色更难看的孙彤雨撇撇嘴：“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让鹿总觉得很好笑？” 　　“不是，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今年的六一九，阿狸能重回第二，靠的是自己？” 　　鹿云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呵呵，难道不是吗？” 　　孙彤雨双手抱怀，“鹿总难道想否定掉阿狸全体员工这大半年的心血和功劳不成？” 　　“不，当然没有。” 　　鹿云连连摆手，“只是除了公司上下的奋斗，也是考虑历史的进程，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语气加重道，“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你慢慢说，你看出了什么。” 　　蔡崇鑫给他倒了一杯茶。 　　“美团之所以输给你们，并不是技不如人，才把位子输给阿狸，他们精得很，是主动地战略收缩，业务转型，才会把第二的位子让给你们。”鹿云喝了口茶，“你们就没发现，美团根本已经没把团购电商当主业，而是餐饮、外卖、酒店、电影，多点开花，从团购电商发展成生活娱乐服务平台。” 　　孙彤雨脸色大变，不是因为鹿云说的难听，而是说的好有道理，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嘶……” 　　蔡崇鑫也沉下了脸，自己可以取笑鹿云现在的境遇，但不能取笑他的眼光和智慧。 　　顺着他的思路，仔细一想，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 　　美团正在战略转型，更换赛道！ 　　一下子，他的表情变得亲切起来： 　　“杰克，你刚刚谈到的合作又是什么？” 　　“美团这么干，难道你们就这么看着，觉得当回老二就够了？”鹿云强忍住嘲讽的念头，“口碑网！忘了口碑网还在运营吗！” 　　“口碑网？！” 　　孙彤雨和蔡崇鑫对视一眼。 　　“对，我当初扶持口碑网，不就是拿来对付美团的嘛，与其让你们这么边缘化，继续荒废下去，倒不如把这一块交给我。” 　　鹿云没好气地白了眼。 　　“你想要口碑网的经营管理权？” 　　孙彤雨冷冷一笑，算盘珠子打到我脸上了，还想让口碑网给易支付提供支付接口。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还是阿狸的股东，易支付也有阿狸，甚至软银和雅虎的上市股票收益权，口碑网搁你们手里也是完蛋，还不如交给我，废物重新利用，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难道不觉得吗？” 　　鹿云左看看，右看看。 　　“我可看不出这个好处到底有多大？” 　　蔡崇鑫仍然在思考，孙彤雨却想也不想。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鹿云不卑不亢道：“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进入打车软件这个市场，但前不久投资摇摇被拒绝了，人家宁肯跟红杉签对赌协议，也不愿意接受阿狸的投资，你们现在有别的选择吗？” 　　“我们正在物色，比如大黄蜂。” 　　蔡崇鑫眯了眯眼。 　　“大黄蜂，已经确定了？” 　　鹿云幽幽道：“其实现在市面上最合适投资的，哪一家能比滴滴更合适的！滴滴有数据有实力有资本，你不觉得值得阿狸投资嘛！” 　　“可我怎么听说，前阵子滴滴惹恼了同行，尤其惹恼了顺风，被陆总教训了一段，有这么回事吧？”孙彤雨毫不留情地戳穿。 　　“那只是滴滴一时不守规矩而受到的教训，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一切如初。” 　　鹿云脸上没有半分的尴尬。 　　“可你们这么轻易地被拿捏，你觉得这样的滴滴能对付得了顺风吗？”孙彤雨怀疑道。 　　“难道阿狸现在就能对付得了飞购吗？” 　　鹿云不假思索地回击道。 　　“你！” 　　孙彤雨被怼得哑口无言。 　　阿狸现在的档次，根本不配当飞购的对手，人家已经把晶东这个B2C品牌，做到国际去了，跟亚马逊在欧洲打的有来有回。 　　又是海运航运码头各种重资产物流，又跟中东这个傻大户眉来眼去，跨境电商生意已经从迪拜，蔓延到阿联酋其他国家。 　　“不要意气用事，还是继续正事要紧。” 　　蔡崇鑫忙不迭地打圆场。 　　“对付不了顺风又不只是滴滴，难道对付不了顺风，滴滴就对付不了其他打车软件？” 　　鹿云鼻子里冷哼一声。 　　“杰克，你的交易条件是什么？就只要口碑网的经营管理权？” 　　蔡崇鑫听懂了弦外之音，滴滴至少能当打车领域的老二，钱途照样不可限量。 　　“我要51直播的管理权，还要阿狸的独立董事席位。”鹿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不可能！” 　　孙彤雨脱口而出。 　　给独立董事，无异于让鹿云重返阿狸。 　　“杰克，这个确实很困难，你懂的，我们虽然有一些小误会，但毕竟我们是多年的战友和朋友，自然欢迎你回到阿狸这个家庭，但雅虎和软银可就未必，你做的那些事，他们还没有原谅你。”蔡崇鑫一脸为难。 　　“你们同意了，剩下的只要争取雅虎或者软银其中一个同意，就可以了嘛。” 　　鹿云不以为然道：“孙正义那边，我会像现在一样，给他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 　　“这……” 　　蔡崇鑫心头一沉，既对滴滴的投资垂涎三尺，又对鹿云的回归充满忌惮和警惕。 　　“孙正义会答应？” 　　孙彤雨顿时感到紧张不安。 　　“那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了。” 　　鹿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 　　霓虹的传统艺能，不就是没有下跪说声“红豆泥斯尼马赛”，解决不了的嘛！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此时不就是变现的最佳时机吗！ 第819章 只能再苦一苦鹿云 　　作为热火队主场的美航球馆球馆内，此时，金色的彩纸撒向半空，漫天飘舞。 　　座位席上的热火球迷们，不是黯然失望地退场，就是呆愣愣地站着，不知道以什么心情看着穿勇士球员的死忠球迷们庆祝喝彩。 　　“我们是冠军！” 　　“法克鱿，去特么的三巨头！” 　　“詹姆斯，win a real ring！” 　　一道道目光聚焦在球场正中央的舞台。 　　姚明、易建连、库里、汤普森等穿着量身定制的冠军球衣和球帽，蹦蹦跳跳，仰头欢呼，尖叫声一阵阵响起，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勒布朗，未来是你的。” 　　“你早晚能赢得一个真正的冠军戒指。” 　　陆飞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嘴角总是在疯狂上扬，但被自己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谢……谢谢……” 　　詹姆斯眼眶发红，泪流满面，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都组建巅峰三巨头，竟然连续两年总亚军，不得不让他怀疑人生。 　　又是安慰，又是拥抱。 　　陆飞照顾好这个beats耳机的牌面代言人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边笑，边走上领奖台，作为勇士队的大老板之一，被安排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紧挨鲍尔默、拉科布。 　　“2012年总决赛MVP得主是，要命！” 　　伴随着斯特恩揭晓FVMP的结果，人群里立马爆发出一阵欢呼，齐声喊着“姚”。 　　“哗哗哗～” 　　“咔咔咔～” 　　一时间，掌声雷动，快门齐响，相机的闪光灯不断地在姚名的身上闪烁着。 　　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陆飞感觉到已经调成振动模式的手机，正在口袋里嗡嗡作响。 　　这个号码可是私人号！ 　　不动声色地走下舞台，一瞧来电的是徐磊，不出意外地带来个坏但没完全坏的消息。 　　阿狸粑粑很有可能投资滴滴！ 　　“噢，消息可靠吗？” 　　陆飞微微吃惊，但在意料之中。 　　“千真万确，孙彤雨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还说，作为投资滴滴的交换条件，鹿云要口碑网、51直播的经营管理权，还要当阿狸的独立董事。”徐磊撇了撇嘴。 　　“孙彤雨这么通风报信，泄露机密，看样子是根本不想让鹿云回阿狸啊。” 　　陆飞拍掉粘在身上的彩纸。 　　“那当然，孙彤雨可是踩着鹿云上的位，死敌，怎么可能放鹿云回来呢！” 　　徐磊不禁好奇道：“别说，还真让你说准了，这鹿云真是能屈能伸啊，被这么赶出去，竟然还有脸上门，还能不管恩恩怨怨，豁出这张脸求合作，换成是我，肯定办不到。” 　　“只是不要脸，你看看回报得多丰厚。” 　　陆飞眯了眯眼，夺回口碑网的经营权，易支付就可以接入生活娱乐场景，跟美团打擂台，而滴滴又能得到阿狸的资金，变相地也拉拢了软银，必要时，还能拉软银下水跟投。 　　这些还不算，果真让鹿云当上独立董事，有易支付、滴滴、口碑网、51直播这么多业务，重返阿狸之后，说话的嗓门都能大点声。 　　“滋滋，一石三鸟，咱们绝对不能让他如意，得想个办法破坏这笔投资。” 　　徐磊语气里带着一丝询问。 　　“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给软银、阿狸一个投资顺风的机会就够了。” 　　陆飞看到颁奖礼结束，球员们迫不及待地涌向后台的更衣室，也跟着走入球员通道。 　　“啊，你打算用跟对付快的的那一招？” 　　徐磊不免吃惊。 　　“套路不在新，而在管用。” 　　陆飞冷静异常。 　　之所以快的在没有发育壮大之前，就不得不接受顺风的“招安”，当然是怕有意向的资本和风投们忌惮顺风背后的他，不敢投资。 　　对滴滴，效果也一样。 　　而阿狸粑粑之所以会选择投资滴滴，也许有念及鹿云旧情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打车软件市场已经没有其它可以投资的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每个打车APP背后都有自己的金主，但只要多给阿狸粑粑一个选择，这个选择还是顺风，往哪边投，不是显而易见嘛。 　　“那岂不是太便宜阿狸、软银了？” 　　徐磊疑惑道：“连美团都没这待遇。” 　　“美团自己愿意，以后也可以拉进来。” 　　陆飞认真分析，拉软银入伙，因为顺风不可能龟缩在华夏，也要打开棒子、霓虹等亚洲市场，软银自然是少不了的一环。 　　“可阿狸……” 　　徐磊依然觉得别扭。 　　“不要光盯着国内，顺风的对手是优步，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尽快地统一全国市场，业务从出租车扩展向私家车。” 　　陆飞一本正经道：“把阿狸拉到我们阵营，在这场网约车优惠补贴的烧钱大战里，既能增加自己的火力，又能削减竞争对手的弹药，反正，顺风的融资至少得有六七轮。” 　　“好吧，那我现在去跟孙彤雨说？” 　　徐磊问了一句。 　　“你让孙彤雨跟蔡崇鑫他们想清楚，然后就你再给蔡崇鑫打个电话，催一催，逼一逼，对付他们呐，不能只给甜枣，也要给大棒！” 　　陆飞说完，更衣室里传出砰砰的开瓶声。 　　香槟的白色泡沫随之喷涌而出，被媒体们的镜头及时地捕捉，出现在当天的报道中。 　　“紧急插播一条最新资讯。” 　　“今天在美利坚举办的NBA总决赛第六场，我国篮球运动员姚名、易建连帮助勇士队在客场大胜热火队，时隔37年再次捧起奥布莱恩杯，同时，也是华夏的篮球运动员在NBA取得的首座总冠军，也是华夏的篮球运动员首次获得FMVP，在6场比赛里，姚名场均奉献了29.4分、11.3篮板的豪华数据……” 　　电视机里，主持人播报着新闻。 　　蔡崇鑫却根本没有心思，满脑子都在想孙彤雨刚刚汇报给自己的事，真的能投资顺风？ 　　“别再想了，徐总那边还等着信儿呢，要我们在5点钟之前给答复，过时不候，你看看，你看看都几点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孙彤雨抬起手腕，戳戳表盘。 　　“你让我再想想，好好想想。” 　　蔡崇鑫扶了扶眼镜。 　　“蔡总，不要犹豫了，顺风跟滴滴，选哪一个，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再说了，这件事不是已经开会表决过来了吗，大家都同意。” 　　孙彤雨双手拍在桌上，不耐烦地催促。 　　“可我总觉得不踏实，就为了阻止投资滴滴，陆总就这么大方地让我们投资顺风？” 　　蔡崇鑫纠结万分。 　　“你！” 　　孙彤雨正要张口，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自己搁在茶几的手机响个不停。 　　“你看，徐总的电话，你接，我接？” 　　“我……你接，你先接。” 　　蔡崇鑫惴惴不安。 　　“喂，徐总，啊，把手机给蔡总？” 　　孙彤雨一怔，“你稍等，你稍等。” 　　蔡崇鑫深呼吸一口气，接过手机。 　　就听徐磊不耐烦道：“蔡总，你们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给你们机会，你们要把握住啊。” 　　“是是，只是我们管理层还有些顾虑。” 　　蔡崇鑫掩饰尴尬地咳嗽一声。 　　“顾虑什么，有什么好顾虑的，你们难道舍得放弃顺风，投资滴滴？不会吧！” 　　徐磊话里透着一丝嘲讽。 　　蔡崇鑫怀疑有诈，弱弱地试探了下口风。 　　“格局，要把格局打开。” 　　徐磊没好气道：“你们不会以为以为当上华夏网约车市场第一，就高枕无忧了吧？” 　　“难道顺风有意走向国际？” 　　蔡崇鑫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有意，是必须！” 　　徐磊纠正道：“国内这么多打车软件，打生打死，打得根本不是NBA总决赛这种大赛，顶多也就是亚洲分区锦标赛而已，等从亚洲分区出线，要面对的就是从北美分区出线的优步，也是现在世界第一的网约车巨头，才是顺风的对手，滴滴什么档次，配得上吗？” 　　“优步？！” 　　孙彤雨和蔡崇鑫面面相觑，吓了一跳。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得这么远了，已经把华夏市场，甚至亚洲市场视为囊中之物？ 　　“没错，优步已经横扫北美市场，现在已经在发力海外市场，在欧洲、非洲、南美、东南亚，到处攻城拔寨，估计用不了多久，进入华夏市场，所以顺风必须加紧统一国内的网约车市场，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做好准备。” 　　徐磊话里带着对优步的几分忌惮。 　　“优步要进入华夏市场？什么时候！” 　　蔡崇鑫心里一紧，可以预料优步进场，本来就混战的市场九更加混乱、更加焦灼，特别是顺风和优步两大巨头之间的血战，毫无疑问，其他网约车基本上会被摧枯拉朽地毁灭。 　　老大老二打架，老三还能苟着？ 　　“不是明年，就是后年。” 　　徐磊语气加重道：“所以明白了吗，给你们投资顺风的机会，断了你们投资滴滴的念头是小，我们不介意多收拾一个滴滴，但我们不想徒增国内打车软件之间的内耗，与其自己人内部倾轧，让优步坐山观虎斗，倒不如直接把钱给顺风，留着将来用在对付优步上。” 　　孙彤雨按耐不住，“徐总，你能跟我和蔡总透露一下，顺风打算怎么对付顺风？” 　　“这个，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在欧洲、天竺、南美、东南亚，凡是优步进入的市场，顺风计划全部跟进去。” 　　徐磊说得自信满满。 　　孙彤雨听到这里，心怦怦直跳，跟一个国际巨头的顺风比起来，滴滴是个啥！算个啥！ 　　蔡崇鑫避开他火热的目光，强压下蠢蠢欲动的心，“徐总，顺风对优步，有把握吗，优步现在的估值好像已经是68亿美刀了吧？”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 　　徐磊笑道：“但是优步有陆总的股份，顺风也有陆总的股份，等到两边拼得难受了，到时候就他在出面撮合，优步不出意外会很顺风合作，交叉持股，优步甚至可能把华夏区域的品牌、业务、数据、渠道、人员、设备全部并入顺风，到时候楚河汉界，欧美市场归优步，亚洲市场归顺风，你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嘶～” 　　孙彤雨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顿时一身。 　　蔡崇鑫也猛地一颤，声音也颤道：“那为什么就不可以像优步那样，滴滴和顺风……” 　　“蔡总，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徐磊冷冷一笑，把滴滴整合到顺风，那到底是一个话事人呢，还是双话事人呢？ 　　“呵呵，就是有点好奇，好奇。” 　　蔡崇鑫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 　　“这么说吧，如果都能容忍滴滴，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扶持美团，搞个打车软件，你应该知道美团的实力，就像今年六一九，我们可以让美团掉出第二，就有信心能重新夺回来。” 　　徐磊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蔡崇鑫感觉到异常的耻辱，咬了咬牙。 　　但转念一想，阿狸现在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全体员工上下斗志高昂，股价市值节节攀升，软银和雅虎两大股东满意至极，如果因此得罪他们，恐怕好日子到头了。 　　“蔡总。” 　　孙彤雨拼命地打眼色。 　　“蔡总。陆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徐磊祭出陆飞，加重了威胁的语气。 　　“陆……陆总……” 　　蔡崇鑫咽咽口水，压力山大。 　　“要不我让他给你打个电话？” 　　徐磊戏谑地挑逗着。 　　“不不，怎么能劳烦陆总呢。” 　　蔡崇鑫顿时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欲。 　　“所以嘛，蔡总，听我一句劝，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呢，滴滴又不是你的事业，鹿云也不是阿狸的同事，不妨转变下思维，你看美利坚的CEO、董事长活得多潇洒，只要能做到对股东负责，就能在任上多拿股权激励。” 　　徐磊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给股东打工，你玩什么命啊！ 　　蔡崇鑫第一时间在大脑里闪过这个念头，事实也确实如此，自己何尝不想把阿狸做大做强，然后像陆飞一样，也在NBA买一支球队，就安安稳稳地退休养老，犯得着冒险吗？ 　　犯得着为鹿云冒险吗？ 　　“我希望能很快看到你们的诚意，这样我们才好评估你们的诚意能值多少股份。” 　　徐磊不给任何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蔡总，做决定吧！” 　　孙彤雨两眼死死地盯着他。 　　“唉，只能再苦一苦杰克了。” 　　蔡崇鑫深深地叹了口气。 　　亲爱的鹿云，不知道你猜没猜到。 　　没错，我又要出卖、又要背刺你了！ 第820章 大逃杀开始了 　　“收拾好了吗？” 　　书房里，鹿云看着放在桌上的口碑网企划案，眼里充满希望，一扫抑郁症时期的阴霾。 　　“好了，好了，还给你装了双见面用的皮鞋，你什么时候去霓虹见孙正义啊？” 　　屋外，传来张瑛的声音。 　　“总要等蔡崇鑫他们给了明确的答复，只要口头一答应，我马上订票去霓虹。” 　　鹿云话音一落，手机随之响起，号码便是来自蔡崇鑫，边把门关上，边笑道：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喂，杰克。” 　　“崇鑫，你们开会讨论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啊，杰克，滴滴我们就不投资了，我看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了吧。”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蔡崇鑫的歉意。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鹿云嗓门顿时抬高了个八度。 　　“我说算了吧，阿狸不打算投资滴滴。” 　　蔡崇鑫语气坚定道。 　　“你们拒绝投资？你们为什么拒绝？” 　　鹿云难以置信道：“难道你们放弃了？你们不想在网约车市场分一杯羹了？不会吧，你们不会不知道现在优步估值多少吗，不知道顺风的估值是多少吧？这么个风口，你们不投资？竟然不动心，你们是不是疯了吗！” 　　“我们没有发疯，也不是不投，只是不投滴滴，因为阿狸有更好的选择了。” 　　蔡崇鑫不禁叹了口气。 　　“现在除了滴滴，市面上还有哪个……难道是，难道是顺风？” 　　鹿云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就是顺风，要谢谢陆总肯给阿狸这么个宝贵的机会。”蔡崇鑫忍不住自嘲。 　　“凭什么！凭什么陆飞这个王八蛋会同意让阿狸投资顺风，崇鑫，这里面肯定有诈！” 　　鹿云震惊道：“小心让他给算计了。” 　　“阿狸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值得被陆总算计的，其实这件事，我们还要谢谢你。” 　　“谢我？” 　　“是啊，要不是你来劝阿狸投资滴滴，我们可得不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谢谢啊。” 　　蔡崇鑫说的非常真诚。 　　“蔡崇鑫！” 　　鹿云听到“谢谢”，倍感刺耳。 　　“杰克，你也不用费力去霓虹一趟了，实话跟你说吧，软银跟阿狸一样，也得到了投资陆总的承诺。”蔡崇鑫好言好语地劝道。 　　“是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鹿云气得要咬了咬牙。 　　“经我们反复讨论，你要的口碑网，我们已经决定停止运营，关闭网站，把人力、财力、精力都转移到51网。”蔡崇鑫笑道，“网络直播跟打车软件，都是下个投资的风口。” 　　“关闭口碑网？为什么要关闭口碑网！” 　　鹿云一个激灵，连声呵斥。 　　“这就是投资顺风的条件之一，相比较而言，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蔡崇鑫对他的一惊一乍，不以为然。 　　“既然要关闭口碑网，不如干脆把网站卖给我，300万，500万，你开个价，只要价钱公道，我完全可以接受，怎么样！” 　　鹿云灵机一动。 　　“你要买口碑网？” 　　蔡崇鑫突然放声大笑。 　　“没错，卖给我总比直接关闭合算吧，好歹能回一点本，难道不对吗？” 　　鹿云全然忽视他的嘲讽。 　　“杰克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关掉口碑网吗？你觉得能答应把口碑网卖给你吗？就算我答应，孙彤雨他们能答应吗？” 　　“说来说去，不就是陆飞不给我对吧！” 　　“杰克，口碑网不给你，也未必是件坏事。”蔡崇鑫感慨道：“就算卖给你，你也是斗不过陆总的，就像易支付斗不过财付宝，滴滴斗不过顺风，阿狸斗不过飞购，你觉得口碑网在你手里，对上美团，你能斗得过吗？” 　　“斗不斗得过是我的事，我就问一句，如果你还念我是你朋友的话，你就帮……” 　　鹿云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和委屈。 　　“唉，罢了，这样吧，我把口碑网的裁员名单偷偷地发你一份，到时候网站关闭，你要还有这个心，就把这些裁掉的全招到你那里好了，自己拿个几百万，再创立一个新的口碑网不就好了嘛。”蔡崇鑫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崇鑫，我知道你也是被陆飞这个混蛋给逼的，但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鹿云细声细语道。 　　蔡崇鑫立刻打断道：“不要说了，我不会跟这些人签竞业和保密协议，怎么样，这已经是我能帮的极限了。” 　　“那、那就谢谢崇鑫。” 　　鹿云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以后除了股东大会，没有非常重要的合作，就少来公司吧，咳咳，来多了，我怕软银这些股东，还有孙彤雨他们会有误会。” 　　蔡崇鑫压低声音：“这对你，对我，对大家，对公司，都好。” 　　“呵呵，你应该不是怕陆飞误会吧！” 　　鹿云冷冷地讥笑。 　　“怕，当然怕。” 　　蔡崇鑫毫不犹豫地一口承认。 　　“你！” 　　鹿云气急反笑：“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换上‘恐陆症’，一个个怕陆飞怕的要死！” 　　“多说无益，总之你好自为之。” 　　蔡崇鑫提醒说：“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再透露你一个消息，滴滴这两年做好准备吧，网约车市场很快就不太平了，顺风要……” 　　“让他来！” 　　“你们怕我，我不怕他！” 　　鹿云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来回踱步。 　　但憋在心里的火气，始终难以发泄，重重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双手抓住自己的头，用力揉搓，从喉咙里发出又痛苦又愤怒的吼声。 　　“啊！” 　　“特么的陆飞，你怎么你去死啊！” 　　“你怎么不去死！” 　　时而歇斯底里，时而疯疯癫癫。 　　半晌，怒火的发泄仿佛耗尽了他的体力和精力，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沮丧、疲惫。 　　从抽屉里拿出瓶瓶罐罐抗抑郁症的药，熟练地一把塞入嘴里，空洞的眼神慢慢恢复了一丁点色彩，但却是绝望般的灰色。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非但不觉得温暖，反而觉得太刺眼，太讨人厌，伸手把窗帘一拉。 　　哗啦，整个书房陷入到一片黑暗当中。 　　耳朵回荡的都是陆飞的嘲讽，脑海里想的都是自己这只孙猴子始终在他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里，再怎么蹦跶，也只是个蚱蜢。 　　弹指间，灰飞烟灭。 　　口碑网完了！ 　　如果滴滴再完的话，易支付也要完了！ 　　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子一样，也许他这辈子也彻底完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不甘心的鹿云头疼欲裂，摇摇晃晃。 　　就在此时，电话嗡嗡作响，号码非常眼熟，是不断地骚扰自己的P2P公司。 　　P2P？！ 　　鹿云就像溺水者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2P领域显然是陆飞不可能触碰的领域。 　　就算是财付宝想要伸手，单单央行的监督，财付宝也不可能伸进来，毫无疑问，这是一片没有陆飞的蓝海，不会有陆飞的打压。 　　“嗡嗡嗡。” 　　振动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显示出一个未接电话，鹿云陷入一番苦苦的思想斗争之后，最后抄起电话，选择回拨了过去。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自己整个人何尝不是已经在黑暗之中！ 　　…… 　　“鹿云终于上钩了。” 　　首都国际机场，来接机的徐磊坐在后驾驶座，斜眼瞥了眼半阖半开的陆飞。 　　就见他没倒好时差，哈欠连天： 　　“哈，什么？”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是之前你安排的嘛，给鹿云安排一堆P2P、借贷公司的，不断骚扰，我刚刚得到消息，鹿云开始跟他们接触了，找了好几个江浙，特别是温瓯的借贷公司。”徐磊嬉皮笑脸道，“你的计策凑效了。” 　　“狗急跳墙了而已，他现在还只是试探，等我们这次收拾了滴滴，彻底断了他的这条路，自己就会把自己往P2P这条死路上逼。” 　　陆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可不就等你回来嘛，顺风第二阶段的攻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令开始。” 　　徐磊嘿然一笑。 　　“准备了多少弹药？” 　　陆飞拧开瓶子，喝了口水。 　　“上次融来的钱还有不少，先拿4000万，在一二线城市砸出一点儿水花。” 　　徐磊伸出四根手指，“先杀得摇摇这些一个片甲不留，至于滴滴，就看有没有胆跟。” 　　“就这样吧，等你的好消息。” 　　陆飞降下车窗，一股裹挟热浪的晚风吹在额头，吹乱他的头发，“至于鹿云，让他自生自灭嘛，他这个级别已经不值得我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到时候给我个消息就好了。” 　　“行，完事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徐磊用手肘捅了捅他。 　　“滴滴完蛋，易支付暴雷，听着多么顺耳啊。”陆飞咂摸着嘴，“还有联翔，收购了摩托罗拉移动业务，负债高，现金少，得在滴滴上想办法让它多放点血。” 　　徐磊一阵毛骨悚然，清清嗓子，“对了，等你倒完时差，这两天跟我去一趟婚纱店，试试伴郎装。” 　　“行。” 　　陆飞点了下头。 　　“伴娘装嘛，李虹自己安排，不过这个曾丽，怎么没见她人呢，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徐磊投去好奇的目光。 　　“正在坐月子，前不久刚生了个男孩。” 　　陆飞说到此处，嘴角下意识地上扬。 　　“嘿呦，生了，还是个男孩！” 　　徐磊惊讶不已，“取了个什么？” 　　“老大叫陆夏，在冬天生的，他呢刚好在夏天生的，就叫陆冬，姐弟俩反一反。” 　　陆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你这名字取得真怪。”徐磊没好气地白了眼，“还有，你也忒小气，生了孩子，怎么连个红鸡蛋喜糖都不准备一份给我。” 　　“少扯淡了。” 　　陆飞无视了他的插科打诨，回归到正题。 　　两人从爱奇艺的上市方案，聊到爱奇艺上市之后收购土豆网的计划，作为华夏第一家赴美上市的视频网站，必须利用好这个时机—— 　　互联网概念股现在在美股倍受推崇！ 　　“正事了了，说说私事。” 　　徐磊话锋一转，“你就这么放心把曾丽娘俩放在美利坚？” 　　“她妈和妹妹都已经去了，人也在月子中心产后恢复，见我事多，就让我先回来了，总之你就放心好了，绝对能赶在你们俩婚礼之前，调养到最佳状态，漂漂亮亮地回国给李虹当伴娘。”陆飞拍了下他的手背。 　　“不急，我不着急，嘿嘿。” 　　徐磊露出尴尬的笑容，“其实是李虹的闺蜜没几个人，就你大嫂、媛媛、曾丽和秦海路，其他的，都是找我家亲戚直接凑数。” 　　“你家亲戚？” 　　陆飞惊讶地睨了一眼。 　　“对啊，借我的婚礼沾沾喜气，相一相亲，早点嫁人，都是老大不小的老姑娘了。” 　　“噗嗤。” 　　“你别笑！” 　　徐磊撇撇嘴，跟他勾肩搭背：“据说下半年10月，就要换届了。”说着竖起来大拇指。“很多人都产房传喜讯了，升了。” 　　“这不是好事嘛。” 　　陆飞用戏谑的目光看去。 　　“确实是好事，但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徐磊意味深长地说，“老爷子让我跟你说，这次婚礼，沙领导他们找你有事。” 　　“他们主动找我，肯定不是小事。” 　　陆飞面色一沉，“出了什么大事？” 　　“这不美利坚和欧盟联手对光伏产业反倾销、反补贴，双反嘛，整个行业一片哀鸿，损失惨重，上半年预计就要倒闭上百家呢。” 　　徐磊无奈道：“你这个工商科技界的头号智多星和扛把子，肯定要找你聊聊啊。” 　　“原来为了这个事。” 　　陆飞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来。 　　“你都知道了，嗨，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徐磊摇头失笑说。 　　“逻辑旗下有家硅集团，就是光伏产业的上游，专门供应原材料，他们被制裁，我们也跟着难受，我怎么可能不关注这件事呢。” 　　陆飞笑道：“正好借你婚礼这个机会。” 　　突然间，闷热潮湿的深夜，轰雷乍响，先是沉闷又迟钝地低低滚动，紧接着，随肆虐的狂风，一声声惊雷落下，大雨哗哗地倾泻。 第821章 价格战打响 　　7月18日，钓鱼台国宾馆。 　　陆飞坐在伴郎桌，相邻的是刘镪东，就连王星、鹿化腾都没资格坐上这一桌，能不被安排到坐小孩那桌，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一天到晚，忙前忙后，折腾下来，陆飞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总算能喘口气，喝口水。 　　“陆总。”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黄秘书！” 　　陆飞一眼就认出沙领导的大秘。 　　“领导请你过去一趟。” 　　此话一出，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宴会厅，来到室外的中心湖，流水潺潺，林木环抱。 　　透过茂密的树林，就见沙领导、林嘉庆这两张和蔼可亲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昂首阔步走去。 　　“来啦。” 　　沙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陆啊，这次我们找你来，你或许也猜到了是为了什么，对吧？”林嘉庆板着脸。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欧美对国产光伏产业的制裁打击。”陆飞回答道。 　　“你猜的没错。” 　　沙领导语气认真道：“欧美相继对我们的光伏产业展开反倾销、反补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吧。” 　　“逻辑在光伏行业也有不少投入。” 　　陆飞郑重地点了下头。 　　国内外的光伏产业市场分额，占比大概是4比6，恰恰国外的这60％的市场份额里几乎有90％来自欧美市场，一旦美利坚率先通过了“双反”决议，把进口关税提高100％，甚至200％，欧盟马上就会跟上美利坚的脚步。 　　到时候，对国产光伏产业就是灭顶之灾！ 　　因为光靠国内的40％的市场份额，根本维持不住现有的光伏产业规模，更何况国内市场份额的大头，全是靠财政补贴顶上来的。 　　没有了欧美源源不断的外汇反哺，再多的财政补贴，也只是抱薪救火，治标不治本。 　　此时，已经是国产光伏产业的至暗时刻。 　　“对美利坚出口额会下降50％左右，对欧洲出口额更是70％、80％，这样的骤降，会让4万亿救市计划、金太阳工程扶持起来的上万亿的光伏产业，瞬息之间，土崩瓦解。” 　　沙领导刚说完，黄秘书立刻补充。 　　整个行业预计会损失3500亿产值，以及2000亿贷款的结构性风险，彻底陷入低谷，最为关键的，是五六十万的人会因此失业。 　　“小陆啊。” 　　“诶。” 　　“说说你的看法，有什么意见？” 　　沙领导笑着眯了眯眼。 　　“我怕我说错了，影响到领导的判断。” 　　陆飞抿了抿嘴，斟酌措辞。 　　“你小子啊！” 　　沙领导摇头失笑：“言者无罪，这里没有对错，是对是错只有通过实践来检验，现在问的是你的看法，不要怕说错，就怕你不说。” 　　“那我可就说了。” 　　“说！” 　　“我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必须表明我们的态度，适当予以反击，要不然。” 　　陆飞撇了撇嘴。 　　“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休想得到。”沙领导点了下头，“你准备怎么反击？” 　　“既然他们又是反倾销又是反补贴，我们不能反补贴，但可以给他们来一个反倾销。” 　　陆飞坏笑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说具体点。” 　　林嘉庆眼前一亮。 　　“像欧美日韩，我觉得可以对它们的单晶硅、多晶硅，甚至是200mm、300mm大硅片，进行做同等程度的反倾销调查。” 　　陆飞话里透着一股豪气。 　　“咳咳。” 　　黄秘书左看看，右看看，提醒说内地硅片厂商因为技术不行，导致原料供应不上，产能也跟不上，晶圆制造企业只能严重依赖进口，特别是多晶硅和300mm大硅片。 　　“今非昔比了！” 　　陆飞嘴角上扬，“硅集团这些年，在章总以及全体员工没日没夜地加班下，已经实现了多晶硅从技术到设备的国产化，200mm大硅片也完成了量产，至于最要紧的300mm，目前到了试产阶段，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成果。” 　　“章总？” 　　林嘉庆好奇不已。 　　“就是中芯的那个章汝京。” 　　沙领导在沪市呆过，立刻猜到：“台积电用国际官司把从中芯他逼走，这小子就把他偷偷地挖到逻辑，藏了起来，然后就没消息了，想不到你竟然让他在干这种事。” 　　“嘿嘿，人尽其用嘛。” 　　陆飞嘿然一笑，“事实证明，我确实用对了对方，300mm大硅片一旦量产，就能打破国际巨头的垄断，虽然还不能保证设备完全国产化，但质量和良率，我有这个信心，绝对不比外国的差！”陆飞信誓旦旦地拍了下胸脯。 　　“你啊你，总是给我们整出点惊喜！” 　　沙领导和林嘉庆对视一眼，紧绷的脸上或多或少放松下来，露出欣慰又解气的笑容。 　　肃杀而凝重的气氛，渐渐消散。 　　“但是只是反击，救不了光伏产业，而且反倾销调查从初审到终裁需要很长的时间，在这期间，国产光伏产业就可能完蛋。” 　　林嘉庆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领导英明，就算活下来，在欧美市场的市场份额，也会像逻辑在美利坚的情况一样，市场份额被其它国外企业吞噬殆尽。” 　　陆飞叹了口气。 　　“现在有两种对策，一种是对光伏产业输血，保住光伏产业的意义，你想必也清楚。” 　　沙领导望向映着月亮倒影的湖水。 　　陆飞点了下头，光伏产业可是绿色可再生能源主力之一，也是防备着欧美祭出“绿色环保碳中和”的名义做文章，限制华夏的发展。 　　当然，也是基于能源多元化的战略。 　　“另一种就是放弃规模，走高精尖技术发展的路线，数量保不住，就保住质量，重点扶持几个技术过硬的企业，在国际市场上保流一丝火种，等到‘双反’的寒冬过去了，这几个存活下来的就可以继续发展。”林嘉庆说。 　　“小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沙领导投去问询的目光。 　　“一种是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城池，一种是放弃城池，建立堡垒，保住有生力量。” 　　陆飞摸了摸下巴，“但如果让我选，我两种都不会选。” 　　“为什么？”林嘉庆露出笑容。 　　“因为两种都只是绥靖方案，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要彻底救活国产光伏产业，我觉得要走第三条路。”陆飞一本正经道。 　　“第三条路？”沙领导倍感意外。 　　“就是集合上下游所有的力量，在西部建设大规模地建光伏电站。”陆飞笑道。 　　“这不是第一种方案吗，又一个金太阳工程，用财政补贴，继续输血拉动市场？” 　　林嘉庆皱了皱眉。 　　“嘿嘿。” 　　陆飞玩味道：“我说的跟第一种方案可能有一点点差别，到西部不是简单地建电站，而是要把光伏产业的外循环扭转成内循环。” 　　内循环模式？ 　　沙领导几人顿时来了兴趣。 　　陆飞滔滔不绝，说以往的梯度转移理论是，东部用着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中部则接受淘汰下来的东部的技术和设备，而西部，再接受中部淘汰的技术和设备，由东到西流向。 　　但特殊时期，就必须特别处理。 　　国产光伏产业不能按这个理论，必须直接把东部技术和设备，连同资本和人才，都投入到广阔的大西部去，再东西并进，夹击中部。 　　“大西部是一个百亿级的市场，而且又是华夏太阳能资源最好的地方……” 　　他越说越起劲，说得头头是道。 　　“怪不得你会把硅集团放在陕北，放在大西部。”沙领导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 　　“嘿嘿，两位领导，我这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侥幸，纯属侥幸。”陆飞讪笑说。 　　“侥幸，我看不是未必吧。” 　　林嘉庆白了眼，“你小子比猴儿还精。” 　　陆飞一个激灵，转移话题，“欧美这次双反的目的，就是为了摧毁我们的光伏产业，保护自己本土的产业，但自从爆发了次贷危机、欧债危机，欧美陆续停止了对本土光伏产业的补贴，这些公司一旦失去了补贴，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虚高的人力成本，再没有国内便宜的光伏元器件供应，不可能维持下去。” 　　突然抬高嗓门：“只要在大西部加大投入，升级技术，坚持下去，最先受不了的一定是欧美，到时候，怎么推动‘双反’，就怎么取消‘双反’，浴火重生的国产光伏产业，再次回归到国际市场，就是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你这话听着提气。” 　　林嘉庆高兴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让他们知道封锁是限制不了华夏，只会把自己限制地死掉。”沙领导露出笑脸。 　　“还可以利用媒体。” 　　陆飞暗戳戳地秀一把肌肉。 　　可以利用自己手头上的Line、企鹅、油管，既然欧美能拿绿色环保的大棒敲我们，我们也可以反击，把回旋镖打回到他们身上。 　　上次给苹果扣“破坏环保”帽子的极端环保组织，背后可就有陆老爷的手笔。 　　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明年的全国能源会议，还有沪市国际光伏峰会，你们逻辑必须出席。” 　　沙领导拍了拍他的手臂。 　　“请领导放心，逻辑一定会冲锋陷阵，顶到最前头。”陆飞信誓旦旦地保证。 　　得到沙领导和林嘉庆满意的眼神之后，恭恭敬敬地跟着他们回到宴会厅，做回伴郎桌。 　　“是不是找你聊那件事？” 　　徐磊借着敬酒的名义，凑了过来。 　　“嗯，我接下来要把精力放在逻辑上了。”陆飞咂摸着嘴，“滴滴啊、易支付啊，这种小事，得尽快解决，把首尾做干净。” 　　“这些事就交给我了。” 　　徐磊面色微红，和他勾肩搭背。 　　“度蜜月你不度了？” 　　陆飞玩味地睨了一眼。 　　“这些事办完了，度蜜月不就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你忙你的去吧。”徐磊摆摆手。 　　“好，搞定了，你们的蜜月费用我给你们报销，痛痛快快地玩个十天半个月。”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得帮我一忙，去央妈替李虹说一说，让她的领导批这个假条。” 　　“去你的，你丫自己去！” 　　“行，等我办了滴滴，我自己去。” 　　…… 　　深夜，滴滴所在的楼层依旧灯火通明。 　　会议室里，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桌上摆满了一次性纸杯，但没有一个人出手收拾。 　　因为，程维和柳清还在开小会。 　　“通过这段时间不遗余力地补贴，虽然砸了2500万，但取得了我们想要的效果。” 　　柳清长长舒了口气，滴滴上半年在经历陆老爷的无情打压之后，投降屈服，放弃了易支付这个唯一的接口，接入了财付宝企鹅支付。 　　又借着联翔顶替摩托罗拉席位的机会，解除了硬核联盟的限制令，不断地烧钱买量，用户和司机注册数量，终于有所提高。 　　尽管被顺风遥遥甩开，但也慢慢回归第二梯队，跟摇摇、百米等打车软件同一起跑线。 　　“接下来我们再拿出几百万，重点补贴沪市的网约车市场，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顺风像独霸燕京、鹏城一样，再称霸上海滩了！” 　　程维咬了咬牙，“滴滴至少要当第二。”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出现上一次使绊子的情况了。” 　　柳清不得不感慨一声。 　　就在两人志得意满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出一阵阵琐碎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重重的敲门声，推门而入的赫然是公司的副总。 　　“不好了，程总，柳总，出大事了！” 　　“什么事？” 　　程维猛地站起身来。 　　“顺风突然打出了新的出行补贴活动，比我们补贴给用户的，多了一块钱。” 　　副总吞了吞口水。 　　“什么！” 　　柳清一个激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滴滴能重回第二梯队，靠的就是直接给用户补贴的办法，大笔的补贴下去，如同烈火烹油，滴滴的每日成交量暴涨，但副作用也很明显，就是烧钱烧的太厉害了，哪怕是省着花。 　　但2500万，也仅够烧半个月而已。 　　本来自己已经准备要停止补贴，然而顺风一宣布，滴滴的交易数据毫无疑问会大幅下滑，此时，他们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如果滴滴停止补贴，市场就会被顺风重新地占回去，如果滴滴继续跟进，按照这种惊人的烧钱法，能玩多久？又有谁能玩得起？ 　　更何况，是跟陆老爷打价格战。 　　陆老爷可是华夏，甚至世界财神爷啊！ 　　“快，开会，马上开会！” 　　程维紧急召开会议，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在颤，手脚在抖。 　　整个心，都在发颤发抖。 第822章 白热化 　　“滴滴滴～” 　　出租车响起鸣笛声，蔡明英踩着高跟鞋，脚步匆匆，嘴里鼓囊囊，手拿煎饼果子。 　　“你要到这个地方，诶，小姑娘，你是不是在滴滴上班啊？”中年司机提醒系安全带。 　　“咦，大爷，你怎么知道？” 　　蔡明英两眼圆瞪。 　　“嗨，我哪能不知道，这些天我拉了那么多乘客，不知道有多少个你们滴滴的员工，噢，还有顺风的。” 　　中年司机笑着开动出租车。 　　“这么说现在打网约车的人很多咯？” 　　蔡明英边吃，边问。 　　“怎么能说‘很多’，那是相当多！” 　　中年司机不得不感慨，“就现在滴滴、顺风这些打车软件给的出行补贴，哪还有人一大清早上班挤公交、坐地铁，也就多掏几块钱，多舒服啊。” 　　然后瞥了眼乘客，“如果你用顺风的拼车，还能更省钱，反正我和我朋友现在基本上只接打车软件的单子，路上的散客，没单子才接一接。” 　　“那大爷，你平时用滴滴比较多，还是顺风比较多？”蔡明英有意做一次调查访问。 　　“现在当然是顺风多呀，谁让顺风给的补贴最多。”中年司机笑道：“我们跟乘客一样，都是认钱不认人，只要谁给乘客的优惠最多，谁让我们挣得更多，我们就用谁的。” 　　蔡明英一怔，没想到说的这么直接。 　　在等红绿灯的工夫，中年司机滑动着在车载支架上的logicX5，“你看看，为了接单子，我不但把我的老年机给换了，还到移动营业厅换了个专门为网约车司机提供的流量套餐。” 　　“是不是顺风跟移动合作的流量包啊？” 　　蔡明英立刻打起十二分警惕。 　　“对，不是我说小姑娘，你们滴滴太小气了，流量套餐补贴比顺风少就算了，出行补贴前些天，看你们比顺风多涨了一块钱，你瞧瞧，才没几天又被顺风给比过去了。” 　　中年司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问问你啦，你们滴滴到底还张不涨啦，跟你说实话，如果你们再不涨的话，我就跟我朋友一样，专心跑顺风的单子了，滴滴的没赚头。” 　　“我们当然……要等领导的消息。” 　　蔡明英张了张嘴，不敢乱说。 　　“那你们领导有没有跟你们说，这场大仗到底打到什么时候，打多久呐？” 　　中年司机不断地试探她的口风。 　　“大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蔡明英好奇不已。 　　“哎哟，大仗这么一打，我们出租车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嘛，你们打的越久，我们才赚的越多嘛，我自然希望你们能一直打下去，打的时间越长越好咯。” 　　中年司机笑得脸上的褶子像绽放的菊花。 　　蔡明英觉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但她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公司到底要打多久。 　　临走之前，放了句不要钱的狠话： 　　“顺风打多久，我们滴滴就打多久！” 　　匆匆忙忙地上电梯，跑到工位上，借着电脑开机的空档，跟同事咬耳朵，窃窃私语道： 　　“程总和柳总都来了？” 　　“早来了，一大清早就在办公室里头开碰头会，已经开了……开了1个多小时了。” 　　“这么久啊！” 　　蔡明英一惊，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间的时候，余光偷偷瞄向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 　　“刚刚收到的消息，顺风、摇摇比我们的补贴又多了一块，用户和司机很快就又跑到顺风，摇摇那边去了。” 　　柳清重重地放下座机听筒。 　　“顺风也就算了，摇摇特么跟着凑什么热闹！”程维咬了咬牙。 　　“摇摇跟红杉签了对赌协议，如果这次价格战它不出手，别说对赌会输，整个摇摇都可能被顺风赶出燕京，卷铺盖滚蛋。” 　　柳清紧皱着眉头。 　　“如果……如果我们跟进呢？” 　　程维伸出一根手指，“也涨一块。” 　　“涨？怎么涨，涨一块就意味着要多投入上千万，一个礼拜滴滴可能就要烧光三五千万，我们前段时间才刚刚烧了2500万，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资金储备。”柳清眉毛拧成了一团，“如果要拼的话，就必须马上融资。” 　　“还有，找鹿总、柳总他们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增资，帮滴滴分担一部分？” 　　程维扶了扶自己的眼睛，但手在发颤。 　　“你去问鹿总，我去问我爸爸。” 　　柳清做好分工，干净利落。 　　“顺风这场价格战是有备而来，滴滴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至少2个亿，不，5个亿，我们必须做好打持久战，血拼到底的准备。”程维拿起手机，再三强调。 　　两人分头行动，柳清把电话打给柳传智。 　　“喂，爸爸。” 　　“是不是替滴滴来要钱的？” 　　柳传智开门见山。 　　“嗯，爸爸，你都知道啦？” 　　柳清咂摸着嘴，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打车软件价格战，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嘛。”柳传智提醒道：“陆飞这个王八蛋，看样子是打算把你们都清理出去。” 　　“所以爸爸，滴滴无论如何都要跟上顺风的步调，要不然，回归就会功亏一篑，现在，摇摇、百米、大黄蜂那么多APP都只能跟着烧钱，就看谁烧到最后，就能活到最后。” 　　柳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太了解陆飞这个人了，他既然敢打价格战，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清清你想好了，滴滴有没有可能活下去。” 　　“爸爸，滴滴只要能活下来，就能活得更好，别人死了，就我没死，不就是市场份额就归我们和顺风？” 　　“你们需要多少数目，滴滴才能在这场价格战里活下去？” 　　“至少5个亿。” 　　“5亿？！rmb还是美刀？” 　　“爸爸，我觉得划得来，优步现在的估值是68亿美刀，滴滴即便输给了顺风，但只要活下来，就是华夏网约车第二的市场份额，怎么也能值个十几亿，还是美刀。” 　　柳清语气坚定道：“用5亿rmb去撬动十几亿，甚至以后会是几十亿美刀市值，我觉得可以搏一搏，您不觉得吗？” 　　“鹿云那边你问了吗？” 　　柳传智沉吟了半晌。 　　柳清看向程维，就见他伸出2根手指，立刻回道：“易支付可以提供2000万。” 　　“咦！” 　　柳传智惊讶不已，“2000万？他哪来这么多钱。”接着自言自语，“不可能是自掏腰包，难道是从易支付用户沉淀的资金，也不可能，这种钱最多只能借用一两个季度，绝对不能挪来给滴滴这么烧，这笔钱到底从哪来？” 　　“那就是鹿总自己的事了，我们现在只要管滴滴就好了。”柳清顾不了这么多。 　　“我会让弘毅资本给滴滴准备1.5个亿。” 　　柳传智沉吟道：“泰山会一年一度的聚会要到了，到时候，你跟爸爸跟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见一见，能拉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走。” 　　“谢谢爸爸！” 　　柳清激动不已。 　　等她挂断电话，程维脸色依旧严肃，“光靠这些还不够，滴滴必须融资，这些天我去找高盛、IDG、鼎辉、中信它们。” 　　“为防止我们的情报被监视，微信、QQ这些一律不用，公司上下用米聊，而且要注意微信朋友圈的隐私，避免泄漏。” 　　柳清不得不防，毕竟之前第一阶段打期间，企鹅几度封杀滴滴各大城市的微信公号。 　　“嗯，准备准备，就在早会上宣布吧。”程维深呼吸一口气，“拼命的时候到了。” 　　在明确得到易支付以及弘毅资本的财力支持之后，有了1.7亿rmb的资金，一场轰轰烈烈的“烧钱大战”，迅速进入了白热化。 　　顺风补贴5块，滴滴就补贴5.5块。 　　顺风一看，马上变成6块，而摇摇则不得不跟进到6块，因为跟红杉资本对赌，获得的1500万美刀还没有焐热，就不得不参与到打车软件血腥的烧钱大战，绝对不能输。 　　这种超大资金规模消耗战，在华夏商业史上恐怕是史无前例的，一下子引起全国上下的注意，特别是媒体界、工商界和互联网。 　　好比冷兵器时代进入火器时代，再进入大规模机械化战争，就没见过这么个烧钱法。 　　恐怖如斯！ 　　百米虽然有佰度撑腰，但还是支撑不住，第一个退出竞争，选择农村包围城市，主动地放弃一二线城市，到三线城市以及县城耕耘。 　　等待时机，王者归来。 　　此时，正是打车软件最煎熬、最痛苦、最疯狂的时期，但也是用户和司最幸福的时候。 　　打车基本上不用花钱，连平时最抠门，只坐公交、连地铁都嫌贵的人，都纷纷涌上马路打车，今天用顺风，明天用滴滴，后天…… 　　战况进行到最紧张激烈的时候，滴滴的40台服务器，迅速瘫痪，CTO立刻把情况反映给程维和柳清，柳清马上找联翔救命。 　　联翔连夜调集1000台服务器，星夜驰援滴滴，而程维带着技术团队，七天七夜没有下楼，跟摇摇、顺风等一拼到底，以致于—— 　　一名员工隐形眼镜已经快要和眼睛长到了一起，摘不下来了，一个员工的孩子两天前出生在医院，甚至都不能去产科陪护。 　　更有一名同事，劳累到精神恍惚，出现了地震的幻觉，惊慌大叫，喊“地震来了”。 　　虽然吓得所有人都逃到了大街上，但也给体力和精神都已经到极限的全体员工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终于勉勉强强地坚持了一个礼拜。 　　不知不觉间，就血拼了1个多亿。 　　“顺风如果在半夜12点推出下一阶段的奖励政策，滴滴就在1点钟跟进，如果顺风夜里两三点推出奖励政策，滴滴就在早晨发布。” 　　“总之，一句话。” 　　“我们永远要比顺风贵一口价！” 　　程维环顾四周，连拍桌子。 　　“另外，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顺风在每个城市都组建了竞品追踪团队，负责分析滴滴、摇摇等友商的产品功能、司机与乘客端的奖励政策，尽可能量化在特定阶段的投入。” 　　柳清板着脸：“我们也要成立类似职能的部门，跟顺风展开侦查和反侦查的战斗。” 　　“现在我宣布各城市点负责人名单，具体的团队组建交给这批负责人。” 　　程维一一宣布，从北上广深，到金陵、杭城、甬城、星城等，跟顺风全面开战。 　　“我的要求不多，就是只要人醒着，聊天工具就必须一直在线，24小时手机不能关机，如果说出了什么事，我们立刻跟进。” 　　“……30％是一个生命线，就是用户已经认为滴滴不划算，或者不喜欢滴滴了，可能就直接把APP卸掉了，如果低于30％，就马上跟总部申请，多烧钱，抓紧烧上去，不然的话，滴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柳清再三强调，犯错者绝不姑息。 　　整场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伴随着程维的一声“散会”，才终于结束，众人依次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你那边谈得怎么样？” 　　柳清整理着文件。 　　“鼎晖、中信、中金他们要么怕陆飞，要么就跟陆飞‘狼狈为奸’，倒是高盛、春华、经纬这三家，对滴滴很感兴趣，只要我们能保持住现在的状态，融到资金应该不成问题。” 　　程维自信的语气里夹杂一丝兴奋。 　　“我这边，泛海、巨人已经确定会投资滴滴，能融到大概1个亿。”柳清笑道。 　　“那我们募集5个亿的目标，算是超额完成了，可以跟顺风大干一场了。” 　　程维内心松了口气。 　　就在两人正合计，突然副总和秘书急匆匆地走来，脚步凌乱，脸色慌张。 　　“程总，柳总，刚刚顺风宣布完成新一轮的融资，新狼、阿狸粑粑、网艺都入股了。” 　　“什么！” 　　程维心里咯噔了一下，“融了多少？” 　　“不知道，我们正在打探，目前知道的就是顺风的出行补贴，不再固定价格了，每位乘客都会给10到20元的随机补贴。” 　　副总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 　　柳清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高招，既可以激起用户的随机抽奖欲望，又可以结束这场不知道何时到顶的补贴攀比，高，实在是高。 　　“或许我们也可以。” 　　程维立刻把目光移向她。 　　“程总、柳总，这个可以晚点讨论，顺风还有新的动作，据传已经跟美利坚的Lyft，结盟共同对付优步。”副总脸上露出焦虑之色。 　　“嘶……” 　　程维和柳清面面相觑，心怦怦直跳。 　　顺风不仅长期陪着滴滴在华夏玩烧钱大战，而且还想方设法对优步展开国际布局？ 　　两个拳头打人？ 　　是不是太不把滴滴当回事了！ 第823章 滴滴与优步结盟 　　清晨，东山墅。 　　高媛媛和陆飞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拌着炸酱面，“顺风的价格战还要打多久啊？”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陆飞一口面，一口甜蒜。 　　“不是我关心。” 　　高媛媛白了眼，“还不是你们打车软件一发补贴，现在整个燕京的出租车都疯了，一个个只肯接打车软件的单子，搞得我妈在路边找了半天，一辆出租车都打不到了，最后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我开车送她回家。” 　　“哎呦，我也没想到竞争得这么激烈，这可是大罪过，要不，给咱妈买辆车？” 　　陆飞抬起头，眨眨眼。 　　“要是我妈爱开车，哪还等到现在你买啊，我妈这人开不了，一开就紧张，容易犯错，就她那驾驶水平，真把车开出去，我们全家都得提心吊胆。”高媛媛不禁吐槽起来。 　　“噗嗤，难道这驾驶技术是可以遗传的嘛？”陆飞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好啊，你敢说我开车不行！说我遗传我妈是吧！”高媛媛瞪了眼，“我要把这话说给我妈，说给嫂子听听。” 　　“咳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陆飞拿纸巾抹掉嘴角的酱，“要不这样，跟咱爸一样，给咱妈配辆车，再配个司机，想出门的时候，直接言语一声，这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妈不会同意，我爸也不会同意。”高媛媛摇了摇头，“你给我爸配车配司机，那是你把他返聘到你公司发挥余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好等价格战结束了。”陆飞无奈地耸了耸肩。 　　给高父这么高的待遇，并不完全是出于岳父这一层关系，也是自己投资的这家民营航空兼无人机业务的公司，无论管理，还是研发，都离不开他，毕竟是航天大院里的一宝。 　　“那你们这个价格战什么时候打好啊？” 　　高媛媛敲了敲水煮蛋，慢慢剥开壳。 　　“要打多久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之前是摇摇，马上就要出局了，现在是滴滴，总之就是它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顺风初步地占领全国网约出租车市场，第二阶段的任务才算完成，不然，这钱不是白砸了嘛。” 　　炸酱面配蒜，让陆飞忍不住说声“地道”。 　　“我也好奇，按你们这么不计成本的砸法，现在已经烧掉多少钞票啊？” 　　高媛媛把剥好的鸡蛋放到他碗里。 　　“也就烧了2个多亿而已。” 　　陆飞咬了口鸡蛋。 　　“2个多亿？而已？” 　　高媛媛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这么多钱，都够我们拍一部《环太平洋2》，拍三四部《致青春》了，就这还只是‘而已’，你们究竟打算烧掉多少钱？3亿，4亿，还是5亿？” 　　“我给顺风和老徐的指示是，上不封顶，什么时候要钱，就什么时候给，完全尊重老徐和顺风管理层的决定，只要能完成任务。” 　　陆飞一口把鸡蛋吞下。 　　“你们也太恐怖了，照这种烧法，岂不是几个月下来，就要烧掉十几个亿啦？” 　　高媛媛饶是见惯商场血拼厮杀，也被互联网这种惊人的烧钱速度，惊了个呆。 　　“互联网基本是赢家通吃的模式，不管是电商、社交、搜索、出行、餐饮、团购，比比皆是，第二名就已经很难立足了，三名以后不是在淘汰的边缘，就已经被淘汰。” 　　陆飞勾起嘴唇，“这就是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可你们现在打价格战，补贴发完了该怎么办？这段时间，你们烧得多、烧的厉害，可接下来别人烧的多烧的厉害，前段时间你们积累的用户不就白白流失到其他打车软件了嘛？这种情况，有的吧？你们该怎么办呢？” 　　高媛媛侧转过身，小心喂给陆华。 　　“所以想在一两年之内，彻底统一全国网约出租车市场，仅靠烧钱这单一的核心竞争力，远远不够。”陆飞不得不感慨。 　　“门槛太低，就跟影视行业一样，什么阿猫阿狗，只要有钱，就能拍电影。” 　　高媛媛深有同感道。 　　陆飞喝了口奶，“比影视行业还要低，砸钱可不一定能砸出一部叫座叫好的电影，但只要愿意砸钱，网约车这个市场，想进就可以轻易进，目前为止，没有形成真正的壁垒。” 　　“顺风也没有？” 　　高媛媛咋舌不已。 　　“还在搭建，至少支撑顺风的体系，恐怕没有一家能够匹敌的。”陆飞伸出手指，“智能手机、安卓系统、支付工具、大数据云计算、导航系统、融资体系，等等。” 　　嘴角微微上扬，“总之，顺风全凭这些，才能这么高效地调动上亿资金打价格战，要不然，钱烧多烧少，烧在什么地方，烧多久，烧的钱能不能及时被填补上，怎样才能将烧来的用户转化为忠实粉丝，这些问题没法处理。” 　　“那你为什么不等壁垒搭建好了再动手呢？”高媛媛投去问询的目光。 　　“时间，我现在是争分夺秒。” 　　陆飞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其实对打车软件本身并不感兴趣，我只之所以投资，目的除了汽车共享，以后业务从出租车发展到私家车，提高汽车的利用率，最主要的就是，给人工智能、智能驾驶跟新能源汽车布局。” 　　“新能源汽车，是不是就是你车库里的那台比亚迪秦那种？”高媛媛眼前一亮。 　　“对，新能源汽车将来可是产值上万亿的支柱型产业，人工智能同样是互联网的未来趋势，又岂是区区打车软件这点市值可以相提并论。”陆飞笑道，“与其说我投资的是顺风，倒不如投资的是汽车和互联网的未来，这也是相比其它打车软件，顺风不一样的地方。” 　　“你常挂在嘴边的‘格局’，对吧？” 　　高媛媛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 　　“对。” 　　陆飞看着被喂食的陆华，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汉唐今年的暑期档怎么样？” 　　“唔，茜茜的《四大名捕》，差强人意，票房勉勉强强破了2亿，算是勉强达到我们的预期吧，不过毕竟是光线影业主投，不是我们主导的项目，也不能有太多的苛求。” 　　高媛媛兴奋道：“倒是曾丽姐执导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真的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期，现在才上映半个月，票房就已经5个多亿，根据以往的经验，七八亿绝对没有问题，真的是太意外了，没想到青春怀旧片……” 　　“这么有搞头？这么能卖座？” 　　陆飞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是啊，不过能有这样的成绩，除了题材取胜，跟蜜蜜和师师的流量分不开，跟王飞和曾丽姐的号召力和话题度也分不开。” 　　高媛媛笑道：“《七月与安生》，我准备就照这个配置，再来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那么这一次百花，杨蜜拿影后，学姐拿最佳导演，应该说希望很大咯。” 　　陆飞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蜜蜜有戏，曾丽姐可能有点悬，这次要跟冯裤子争，而且入围的也不是《致青春》。”高媛媛摇了摇头，“明年的金鸡，倒是可以试试。” 　　“那就明年吧。” 　　陆飞点了下头。 　　高媛媛喃喃道：“曾丽姐和海路姐都转型当制片当导演，幸好把蜜蜜和师师栽培成顶流，可以顶上去，接下来，该轮到恬恬和茜茜。”边喂边说，“还要在四小花旦以外，再培养一批新人，公司最近招了不少女孩呢。” 　　陆飞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翻着报纸。 　　“除了赵丽影和丫丫，新招了两个，迪丽热芭、古丽娜扎。”高媛媛说，“再算上棒子那边的李知恩，资源越来越不够分了。” 　　说话间，偷偷抬眼望去。 　　然而，报纸挡住了她打量的视线，就当她把注意力放回到喂完食的儿子，突然听到： 　　“华宜呢？华宜怎么样？” 　　“咦，你怎么突然问到华宜？” 　　“华宜那俩兄弟太不安分、太不懂事了，明里暗里地支持滴滴，我们顺风推出了‘四小花旦语音服务’，结果华宜也给滴滴拉上了双冰这些女星，再加上之前，又让华宜的艺人发微博、做宣传，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陆飞板着脸，“得给他们尝点苦头。” 　　“唔，我想想。” 　　高媛媛眼珠骨碌一转，“华宜现在的战略很怪，明明是影视公司，却一直在减少影视方面的投资，比以前更依赖冯裤子的项目了，一旦冯裤子的电影失利，华宜股价就会大跌。” 　　“冯裤子今年有新片？” 　　陆飞挑了挑眉。 　　“有，《一九四二》，据说光制作成本就要2.2亿，再加上宣传成本，票房至少要7个亿才能回本，偏偏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到的，竟然把这么沉重严肃的题材放在了贺岁档。” 　　高媛媛撇了撇嘴。 　　陆飞眯了眯眼，“能狙击一把吗？” 　　“可以呀，我把档期给调一调就好，给华宜来一个前后夹击，同档期先来个《泰囧》，后面再加个《西游降魔篇》，怎么样？” 　　高媛媛露出一抹得意的坏笑。 　　“好极了！” 　　陆飞很是满意，《一九四二》成本投入过大，最终亏了本是小，关键要的是冯裤子首次电影失败，一旦作为华宜灵药的他也不灵了，华宜的项目便不再稳健，票房和口碑都很难保证，市值和股价自然而然也要飘着红光。 　　华夏的股市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上证跌破2800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狙击华宜之前，打车软件全国大战才刚刚到下半场，在滴滴奉陪到底之下，和顺风打得你死我活，惨烈的厮杀让其他中小型网约车公司，基本上都被摧枯拉朽地毁灭。 　　杭城的大黄蜂，卒了！ 　　燕京的摇摇，虽然有跟红杉对赌的1500万美刀，但却找不到下一笔融资，也卒了！ 　　偌大的网约车市场，只剩下滴滴在死撑。 　　此时此刻，会议室的投影幕布上，并不是顺风和滴滴的数据对比，而是一部老电影—— 　　《莫斯科保卫战》。 　　片中说，莫斯科是打不败的，亚历山大来过、拿破仑来过、阿道夫来过，全都铩羽而归，程维天天用这种信念来给团队打气。 　　陆飞就是拿破仑！ 　　跟滴滴血战，早晚会遇到滑铁卢！ 　　“顺风全力进攻，完全不考虑盈利，不可能长久，因此只能速战速决，滴滴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活下去，就能见到黎明的曙光，在这场价格战之后，成为华夏第二的打车软件。” 　　柳清环顾四周，配合程维鼓舞士气。 　　“程总、柳总，可是据鹿总那边透露的情报，软银有意投资顺风，企鹅、搜狗、飞购也有增资的准备，这……这恐怕……” 　　副总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一时间，被电影调动情绪的众人，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整个人恢复冷静理智。 　　意志，也变得消沉。 　　气氛在死一片的寂静中，凝重且沉闷。 　　程维咬了咬牙，如此超豪华的投资阵容，哪怕是在全球范围，这个阵容，恐怕都称得上是利益关系最复杂、人员结构最豪华的之一，搁在其他互联网公司，也许早就内讧了。 　　但顺风不同的一点就是—— 　　陆老爷是这个超复杂利益结构的核心。 　　只要他在，顺风就能正常且高效运转。 　　“别担心，各位，我们也有外援！” 　　柳清直截了当地说，泛海、巨人、高盛、春华这些以外，又找到了俄罗斯的资本，被誉为“传奇投资人”的尤里·米尔纳。 　　顷刻间，满堂哗然，交头接耳。 　　这位可是投资过脸书、小米的俄系富豪！ 　　“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程维压低声音道。 　　“因为他提出的条件有点苛刻。” 　　柳清无奈道：“他说如果滴滴想要活命，想要他投资的话，要么赶紧跟顺风合并，合并以后，2.5亿美刀，直接到账，要么……” 　　“不可能！想也不要想！” 　　程维一口回绝。 　　“那就是第二种，要么去找优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引优步入股，也可以得到2.5亿美刀的融资。”柳清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马上替我向优步那边预约。” 　　程维熟谙各种战争史，一下子就明白跟优步结盟的好处，除了资金以外，就是优步的影响力和竞争力，特别是在美利坚本土市场。 　　如此，优步就可以替滴滴在国际市场，牵扯顺风的精力，就能分散顺风在华夏的力量。 　　同行的，滴滴在华夏市场跟顺风鏖战，也是在帮优步吸引火力，付出的代价也就是—— 　　把优步这头豺狼引到自家。 　　跟顺风这头猛虎比起来，狼也变可爱了。 第824章 与虎谋皮 　　燕京，希尔顿酒店。 　　卡兰尼克站在套房的窗户前，望着车水马龙的四九城，很庆幸自己采纳了尤里的建议。 　　“多么美丽繁荣的国家啊，不管有没有滴滴，优步的下一个目标都是华夏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滴滴见面？” 　　董事长秘书敲开了他的房门。 　　“定在晚上吧，我要跟他们共进晚餐。” 　　卡兰尼克转回头。 　　“可你让我叫酒店安排专车服务，这是打算去哪里？”董事长秘书好奇不已。 　　“当然是去见一见给我们优步天使轮的那位东方股神，华夏陆，约他中午吃饭。” 　　卡兰尼克作为优步的创始人兼CEO，来到华夏的第一件事就是拜陆老爷这个码头。 　　午饭的地点被安排在海一味，也就是秦海路创办但差点倒闭关门的火锅店，现在却已经今非昔比了，自从照陆飞的意思，被七里香收购接管以来，海一味的生意越做越大。 　　不仅在燕京遍地开花，更是全国范围开起了连锁火锅店，但不是奶茶店的加盟模式，甚至还推出以“海一味”为名的火锅底料等调料。 　　规模和品牌，仅次于风风火火的海底捞。 　　“这里就是海一味的总店？” 　　卡兰尼克下了车，第一眼看到挂着“海一天”的招牌的小店，觉得其貌不扬，但走入大堂，却发觉别有洞天，装修精美。 　　就见柜台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个相框，镶嵌在里面的照片，每个合影、每一个人都大有来头，几乎聚集了各行各业的大人物。 　　巴菲特、比尔盖茨、拉里佩奇、杰夫贝索斯、鹿化腾、刘镪东、丁三石…… 　　卡兰尼克定在原地，眼神闪烁。 　　“是陆总的客人吧？” 　　经理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走了出来，亲自领路：“陆总已经在包厢里，请跟我来。” 　　“歇歇。” 　　卡兰尼克说出蹩脚的中文，跟随其后。 　　来到右上角角落里的一间小包厢，推门而入，就见屋里的冷气呼呼地吹，摆在桌上的火锅却冒着热气，汤底沸腾，陆飞的面孔在缭绕的烟雾之中，显得模模糊糊。 　　“人到了，上菜吧！” 　　此话一出，卡兰尼克注意到经理识趣地离开，关上了门，给他们留足了私人的空间。 　　“坐吧。” 　　陆飞指了指空座，“尝尝这里的左宗棠鸡、炸云吞，跟唐人街的风味可不一样。” 　　“好！” 　　卡兰尼克相当熟练地拿起筷子。 　　两人说了会儿场面话，一盘盘的菜端上了桌，边涮边聊，但依旧是无关痛痒的废话。 　　陆飞教完他调制蘸酱，“特拉维斯，你这次来华夏肯定不是只为了来看看我吧？” 　　“哈哈，我们这次是专程来考察华夏。” 　　卡兰尼克自然不能说是经尤里的牵线搭桥，跟滴滴合作对付顺风，于是含糊其辞。 　　“怎么，优步还没有消化欧洲那么多城市的市场，这么快又盯上了华夏市场。” 　　陆飞作为大股东，对形势了如指掌。 　　“华夏地广人多、市场丰富，又是目前最有潜力的消费市场，亚马逊、谷歌、脸书，全球的互联网公司都虎视眈眈，优步也不例外。”卡兰尼克笑道，“迟早也要踏入华夏这个市场，所以来看看，顺便听听你这个来自华夏的优步股东的建议。” 　　“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我能说的很简单，那就是优步最好不要进入华夏市场。” 　　陆飞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 　　“为什么？不会是因为顺风吧？” 　　卡兰尼克手上一顿，疑惑不解。 　　“顺风是理由之一，你知道现在华夏的打车软件正在打价格战吗？” 　　陆飞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了解了一点，但不是很多。” 　　卡兰尼克小心地应付着，“只知道你同样入股的顺风，现在在华夏市场的情况，和优步在欧美市场一样，攻城拔寨，很多打车软件也在竞争中被干掉。” 　　说到此处，嚼着牛肉，“陆，你是是不担心优步进入华夏市场，竞争不过顺风吗？” 　　陆飞摇头失笑道：“我更担心优步会水土不服，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谷歌、易贝、亚马逊，一个个进入华夏之前，自信满满，但最后都铩羽而归。” 　　“我相信优步不一样。” 　　卡兰尼克自信地嘴角上翘。 　　优步有这个资本骄傲，这些年凭借独特的运营模式，在全世界攻城略地，拿下了美洲、欧洲、亚洲的10多个国家、200多个城市。 　　目前的估值是68亿美刀，但等到下一轮融资的时候，这个数字至少要翻一番，可以说，优步是全球拥有资金最多的打车软件，自然也是最能打得起烧钱大战的打车软件。 　　滴滴怕顺风，优步可不怕！ 　　“华夏也不一样。” 　　陆飞眯了眯眼：“优步之前进攻的对象，要么是美利坚、欧洲这些文化背景相似的城市，要么就是东南亚那种本土产业极弱、毫无还手之力的城市，但像华夏这种文化背景完全不同、本土同行如狼似虎、政府监管又很严格的市场，优步是第一次吧？有把握吗？” 　　“有，而且很足！凡事都有第一次，优步恰恰最不缺的就是处理这些情况的经验。” 　　卡兰尼克和他对视着，毫不退让。 　　“你们进入华夏市场，到时候面对的就是统一全国市场的顺风，我不仅是顺风的股东，同样也是优步的投资人，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展开价格战，那样谁也占不到便宜，只会是两败俱伤，倒不如双方各退一步。” 　　陆飞一本正经道：“优步管优步的欧美市场，顺风管顺风的华夏市场，以和为贵。” 　　“我觉得华夏市场至少可以容纳两个以上的打车软件，为什么不可以有优步呢？” 　　卡兰尼克对陆老爷这种钱强硬而霸道的态度很不满，就好像划了道线，不准越过半步。 　　“确实，但打车本身是一个很成熟的业务，它是有天花板的，你应该知道。” 　　陆飞正色道：“打车软件是什么？无非是用互联网技术提高了这个行业的效率，之前打车，乘客不知道哪儿有车，司机不知道哪儿有乘客，信息高度不对称，我们就是解决这个问题，让整个打车资源，特别是出租车充分地调动起来。” 　　“哈哈哈。” 　　卡兰尼克噗嗤一笑。“陆，我可以向你透露，优步进军华夏市场，会采取差异化战略，出租车这块让给顺风也无妨，当然，具体的计划细节我不方便讲，这属于商业核心机密。” 　　“理解，理解。” 　　陆飞心里冷冷一笑。 　　你当我不知道吗，不就是私家车吗。 　　“陆，如果优步和顺风决斗，你站哪一边？”卡兰尼克冷不丁抛出问题。 　　“你说呢？” 　　陆飞无奈地耸耸肩，“如果优步执意进入华夏市场，跟顺风的烧钱大战绝对不可避免，你可想好了，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毕竟不管优步，还是顺风，这么高的估值，但并没有赚钱，还是一个烧钱状态，在这种环境下，你们煎熬，我们投资人也很难退出。” 　　“哈哈，陆，你不知道资本市场对优步有多么看好，现在我只要愿意融资，有的是机构和基金愿意入股，你要是想转让你持有的优步股份，相信我，只要放出消息，你的手机很快就会被他们给打爆！” 　　卡兰尼克暗戳戳地提醒，想卖就卖呗！ 　　优步现在可不缺你陆老爷一个！ 　　陆飞一言不发，眯了眯眼。 　　呵呵，飘了，真的飘了！ 　　当初找自己投资的时候，那么地低声下气，现在整个人忘乎所以，真是得志便猖狂！ 　　“陆，其实我这次来找你，还有件事要问问你，顺风成为Lyft的股东，是顺风董事会的意思，还是……” 　　卡兰尼克两眼往前望去，语气不善。 　　“当然是顺风董事会的决议，我可插手不了顺风的经营和决策。”陆飞摆了摆手。 　　“那就好啊，麻烦你替我转告顺风，既然他们已经把手伸入优步的地盘，也就别怪我入侵顺风华夏市场。”卡兰尼克嚼着牛肉。 　　“你们之间，事实上还有一种办法可以避免竞争。”陆飞笑道，“不妨顺风和优步之间交叉持股，各自进入彼此的董事会，如何？” 　　“确实是个好办法。” 　　卡兰尼克摇了摇头，“但很可惜，优步没有这个选项，顺风要么接受我们收编，要么就被我们干死，这是我们管理层的意思。” 　　“这个选项我替你们留着，也许等优步真正踏入华夏市场，跟顺风竞争的时候，会改变这种想法。”陆飞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 　　卡兰尼克不以为意，甚至不屑一顾。 　　酒杯碰撞之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这顿饭真的特么特别难吃！”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程维和柳清。 　　到了晚上，当见到卡兰尼克时，本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万万没想到优步根本没把滴滴当成朋友，也根本没把滴滴放在眼里。 　　程维坐立不安，心里非常不舒服。 　　特别是卡兰尼克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看着一家不自量力的打车软件一样。 　　“咳咳，刚刚我们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只要优步和滴滴联手，顺风没有任何胜算。” 　　柳清清清嗓子。 　　“错了，不是联手，是滴滴赢不了顺风，优步不管有没有滴滴，顺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输！”卡兰尼克抬起骄傲的下巴。 　　“我觉得你可能对顺风低估了，对滴滴更低估了，我敢说，如果优步没有滴滴……” 　　程维感觉受到了轻视和侮辱。 　　“没有又怎么样？” 　　卡兰尼克冷冷一笑，“顶多在进军华夏市场的时候，多一个竞争对手而已，可你们能保证，滴滴能在顺风和优步的竞争中幸存吗？” 　　“……” 　　程维和柳清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滴滴赢不了顺风，同样也想不到滴滴能活下去的逻辑，滴滴技术不如优步、资金不如优步、市场经验也不如优步，无论他们怎么推演，都推演不出滴滴怎么能在优步和顺风的烧钱大战中，不会像摇摇一样被干掉。 　　“所以优步不在意有还是没有滴滴，我本来对滴滴并不感兴趣，但看在尤里和高盛的面子上，优步可以拉滴滴一把。” 　　卡兰尼克吃干抹净，擦了擦嘴。 　　程维和柳清投去期冀的目光，原以为只是一桩稀疏平常的投资，优步入股滴滴，但没想到，优步居然想直接收编滴滴，改为优步在华夏区，甚至是亚太区的子公司，仅此而已。 　　“收购滴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程维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真的不可能？” 　　卡兰尼克轻蔑地撇了撇嘴。 　　“我想你可能对我们说的‘合作’，有什么误解。”柳清板着脸，“就算没有优步入股，滴滴照样能在跟顺风的竞争中活下来，反倒是优步，现在顺风正在进攻欧美市场，难道不需要滴滴把顺风牵扯在华夏吗？事实上，滴滴需要优步，优步更需要滴滴，你觉得呢？” 　　“既然你们这么抗拒，好吧，我再给你们两个选择。”卡兰尼克伸出两根手指。 　　要么让优步入伙滴滴，持股20％，要么优步就袖手旁观，坐看滴滴和顺风血拼，两败俱伤，再趁机入场，正面开战，到那时候—— 　　滴滴必然被波及、被误伤，甚至被干掉。 　　“20％，多了些，但如果优步开的条件合适，可以考虑你们领投，尤里跟投……” 　　柳清不免犹犹。 　　“错啦，不是优步和尤里分20％的股份，而是我们一家要占20％。”卡兰尼克笑道。 　　“什么！！” 　　程维强忍住骂娘的冲动。 　　优步倘若持股20％，再加上尤里价值2.5亿美刀的融资，至少占了滴滴三成以上的股份，只要跟其他股东一串联，难保自己不会像鹿云一样，被阿狸董事会粑粑驱逐的下场。 　　滴滴的控制权，自然就落到优步手里。 　　这跟刚才的“直接收购”，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有点多，但不要紧，优步可以接受其他股东的股权转让，但最多5％。” 　　卡兰尼克突然起身，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而且只给了他们一周的考虑时间。 　　柳清和程维目送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意识到跟优步合作，根本不是狼狈为奸。 　　完全是与虎谋皮！ 　　“不是说好是40％的股权吗。” 　　董事长秘书上车以后，扭头看向卡兰尼克：“为什么突然改口，变成了20％？” 　　“他们拒绝了直接收购，肯定也不会同意让优步收购40％的股份，倒不如退一步。” 　　卡兰尼克沉下脸，“给滴滴提供资金，帮我们多消耗一会儿顺风，好让优步有更多的时间清理欧美战场，做足攻入华夏的准备。” 　　“我明白了，等优步整合了欧美市场，顺风和滴滴恐怕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带着几亿、几十亿美刀，将它们统统一网打尽。” 　　董事长秘书心领神会。 　　到时候，顺风扛不住，滴滴就更扛不住，再对滴滴提出收购，自然就水到渠成。 　　滴滴想要优步的资金？ 　　呵呵，优步要滴滴整个公司！ 第825章 代理人之战 　　九月初，秋老虎下山，天气酷热异常。 　　坐落在别墅的游泳池碧水荡漾，犹如洒落在翠绿色草坪的蓝宝石，而向外一圈的大理石上，支起一个个遮阳伞，陆飞躺在躺椅上。 　　视线中，正火爆暑期档的《致青春》的两位女主角，杨蜜和刘师师嬉戏玩水，波涛汹涌，活波又悦耳的欢笑声回荡着。 　　“老徐，查的怎么样？” 　　陆飞拿着手机，摘下墨镜。 　　“我们查了卡兰尼克住的酒店，又顺着他的房间座机查这几天打入的号码，别说，还真的查到关键线索。”徐磊笑道，“有几个号码打的很频繁，托关系查了下，你猜是谁的？呵呵，竟然是柳清，还有滴滴的电话。” 　　“我就知道卡兰尼克突然到访华夏，里面肯定有蹊跷，原来是跟滴滴谈合作啊。” 　　陆飞缓缓起身。 　　“会不会是滴滴拉优步投资入股？” 　　徐磊推测道：“或者联手对付顺风？” 　　“卡兰尼克这么飘，怎么可能看得起滴滴，合作是不可能合作，倒是优步有可能扶持滴滴，跟顺风在华夏市场打代理人战争。” 　　陆飞喝了口冰镇的柠檬乌龙茶。 　　“这不巧了吗，和我们想得一样，顺风不也投资了优步在北美的死对头，Lyft。” 　　徐磊不禁大笑，顺风也在培养代理人。 　　“但跟优步现在布的局比起来，我们的棋子恐怕还不够，我讲过，在欧洲、天竺、南美、东南亚，但凡优步进入的市场，顺风全部都要跟进，你们搞得怎么样？” 　　陆飞眯着眼，欣赏两朵出水的芙蓉。 　　“还不错，进展得非常顺利。” 　　徐磊语气里透着一丝得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像优步投资滴滴一样，国际上跟优步竞争的打车软件，比如天竺的Ola、俄罗斯的Yandex.Taxi，统统投资。 　　甚至计划收购巴西的打车软件公司“99”。 　　而在没有优步竞争对手的市场，没有困难，那就亲自制造困难，在墨西哥，也就是优步的第三大市场进军，建立敌后根据地。 　　几乎跟优步，势同黑白方。 　　“不过可惜了，优步这次没有亲自进入华夏市场，要不然，这仗才打得越来越过瘾。” 　　陆飞竟生出了独孤求败的感觉。 　　“过瘾归过瘾，但消耗还是蛮大的，虽然不知道优步给滴滴提供多少资金，但估计不会少于几千万美刀，如果滴滴补充完弹药之后，继续跟咱们打价格战的话，恐怕顺风还得再来一轮融资，要不然，既不利于跟滴滴在华夏纠缠，也不利于跟优步接下来的全面代理人之争，更不利于顺风的全球市场布局。” 　　徐磊沉吟半晌，“你觉得呢？” 　　“我同意，你现在手头上收到的那些，有没有相中几家比较靠谱有用的？” 　　陆飞问的是上杆子求着投资顺风的资本。 　　融资不可能等到上一轮融到的资金消耗殆尽，再去四处找钱，那已经为时已晚了。 　　往往都是这一轮融到资金，或者融到的资金花到一半的时候，就要开始物色新一轮的资本对象，否则在融资谈判中就会陷入被动。 　　相比起你找钱，必须让钱来找你！ 　　“软银，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徐磊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不过你真的觉得能靠软银打开霓虹的网约车市场吗？”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在我攻略亚洲市场的版图里，压根就没把霓虹算在里面。” 　　陆飞同样是一脸嫌弃。 　　自己在全世界范围推广“顺风”这款打车软件的目的，不仅仅是跟优步打代理人战争，争地盘，争市场，争估值，更是为了配合逻辑和比亚迪的人工智能和新能源汽车战略。 　　特别是比亚迪，整合垂直产业链囊括了上游到下游的业务，成本控制具有强大的优势。 　　前世之所以隔三差五地大降价，背刺老车主，仰仗的就是这套垂直产业供应链体系。 　　加入把这些明面上的大降价，巧立名目，改成比亚迪在顺风平台上对电动出租车，甚至对私家车的优惠补贴，相当于替比亚迪向全世界做品牌营销和市场推广，提高海外的销量。 　　恰恰，比亚迪缺的就是这一块。 　　至于船夫哥的船和码头，陆老爷备好了。 　　万事俱备，就差新能源汽车爆发的东风，偏偏这股大风，唯独吹不到霓虹的市场。 　　毕竟，小日子的汽车严重倾向本土品牌。 　　就更不必说霓虹把国运都梭哈在氢能源汽车上了，绝对不可能让电动车称心如意。 　　因此，根本没把霓虹纳入到顺风的攻略目标里，而是棒子、新加坡、印尼…… 　　“这有什么办法呢，你事先答应过的，孙正义那边巴巴地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徐磊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在霓虹这边，软银派不上用场，但在拓展欧洲业务的时候，你们用得上它。” 　　陆飞提醒了一句，跟东南亚市场，跟东欧市场比起来，西欧的市场才是重中之重。 　　“怪不得你还要拉上德银。” 　　徐磊笑道：“不过东南亚，你打算怎么办？不会顺风自己干吧？要不拉上Line，就凭在东南亚的影响力，而且今年也要上市了，市值估计跟跟脸书差不多，也是千亿美刀啊！” 　　“我自有安排。” 　　陆飞言简意赅地透露，在他和李富真姐妹俩的授意下，由Line名下的Kakao创立专门为东南亚市场量身定制的打车软件，Grab。 　　提供的不仅仅有网约车业务，今后还要像美团一样，向外卖、酒店、餐饮、票务等生业务延伸，成为全方位的生活娱乐服务平台。 　　刚好，李富真管着三星的酒店公园生意。 　　又刚好，伊凡卡她们家族也有地产、度假村、酒店等业务，也许将来合作发展到欧美。 　　“嘶～” 　　徐磊不禁脑补了这幅宏伟的未来蓝图，倒吸了口气，“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掺上一股？” 　　“放心，美团、飞购一个也不会少。” 　　陆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美团投资Grab就不说了，如果飞购入股了，就可以直接当咱们东南亚的支部。” 　　徐磊深知飞购晶东的国际电商版图里没有东南亚的位置，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但弃之可惜，索性扶持一个“听话”的平台。 　　“香江那边怎么样？” 　　陆飞伸了伸懒腰。 　　“组建了个香江财团，霍家、胡家领投，下一轮再由郑家、郭家、李家领投。” 　　徐磊笑道：“除了给钱，他们同意帮我们解决顺风跟香江出租车行合作的事情。” 　　“胡家？哪个胡家？” 　　陆飞疑惑地皱了皱眉。 　　“胡应湘，前香江首富。” 　　徐磊介绍道：“也是第一批北上内地的香江企业家代表团，从北到南考察了很多城市，跟霍老一样，他的香江合和投资建了华夏酒店，赚回成本，就把酒店无偿地捐了出去。” 　　顿了顿：“他也第一个提出兴建连接香江、葡京跟珠海跨境跨海大桥的方案，算得上是‘港珠澳大桥建设第一人’了。” 　　“噢？” 　　陆飞倍感意外。 　　徐磊不禁感慨：“要不是胡家把精力和资金放在内地，而且大部分项目只要回了本，就捐还给国家，否则的话，首富这个位置，还是不是李嘉成的，可就难说咯。” 　　“这个胡家，够资格搭我的顺风车，以后有优质项目，也可以带他们一个。” 　　陆飞露出满意的笑容，毕竟是爱国的。 　　“胡家也是顺风进军香江的关键。” 　　徐磊解释道：“胡应湘他老豆外号‘的士大王’，那个年代，几乎可以说一手垄断了全香江的出租车业务，在香江随便打一辆出租车，十有八九就归他们家管理，虽然过去很多年，现在的影响力下降了，但是在出租车行里的能量还是很大的，帮顺风搞定，简直洒洒水。” 　　“那就再好不过。” 　　陆飞冲刘师师和杨蜜招了招手。 　　“何止，别忘了咱们的财付宝，这下子也可以借顺风这个契机，打入香江的打车支付场景，香江这一大摊子，就更容易铺开了。”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徐磊的兴奋。 　　“还有将来。” 　　陆飞昂起下巴，畅想着地图测绘。 　　从诺基亚手里“打劫”来的Here地图导航，也可以借机混入香江，乃至欧洲、南美、东南亚等范围，再加上逻辑、神舟、企鹅、Line、飞购等软硬件，如果有特殊需要，甚至完全可以搞出一个类似佛勒波的棱镜。 　　只要国家真的需要…… 　　突然间，脖子隐隐发痒，想被套绳子。 　　“哈哈，估计滴滴，还有优步也没想到，我们打价格战，是顺风舞剑，意在优步！” 　　徐磊咧着嘴发笑。 　　“就看滴滴和优步的消息了。” 　　陆飞一手一个，搂着她们的小蛮腰，却心不在焉，顺风和优步两大巨头就要迎来交锋。 　　背后将会是华夏资本与华尔街为首的资本之间的世纪烧钱大战，紧紧围绕着打车软件。 　　…… 　　“奇怪，真的奇怪。” 　　万柳书院别墅里，柳传智刚从室内游泳池里爬出来，边擦干身体，边自言自语。 　　“爸爸，你在想什么？” 　　柳清端着果盘，走了过来。 　　“卡兰尼克跟你们说他在见你们之前，先见过陆飞，对吧？”柳传智紧皱着眉头。 　　“对啊，他说那顿饭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一顿，没有之一。”柳清吃着冰镇西瓜。 　　“既然陆飞知道卡兰尼克来到华夏，怎么除了见一次面，吃一次饭，就没下文了。” 　　柳传智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爸爸，你说的下文……” 　　柳清疑惑不解。 　　“就凭我对陆飞这个小王八蛋的理解，在知道优步拒绝跟顺风以和为贵，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优步，可到现在，竟然没有一点动作。” 　　柳传智吃着西瓜，喃喃着“反常”。 　　“爸爸，就优步的体量，顺风一时半会也对付不了它。”柳清转移话题，“先不要想这些，优步说最多可以收购老股东手里5％的股份，您这边有没有意向卖掉？” 　　“那也要看优步出什么价钱？” 　　柳传智侧目而视。 　　“尤里和卡兰尼克一样，5％，2500万美刀。”柳清毫不隐瞒。 　　“也就是说，优步拿20％，尤里占5％，整个滴滴的估值就是5亿美刀，大约31亿rmb。”柳传智摸了摸下巴。 　　“您觉得怎么样？” 　　柳清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 　　“太少了，太少了，才这么点，我为什么要投资滴滴，不就是想等着几十亿、几百亿美刀再出手吗，更何况现在优步也入股了，滴滴之后的估值，恐怕会迎来一波看涨。” 　　柳传智摇头失笑。 　　“几位叔叔伯伯愿不愿意出手吗？” 　　柳清抿了抿嘴。 　　“呵呵，他们也是无利不起早，听到优步入股滴滴，就更不会卖了。” 　　柳传智摆了摆手：“你呀，就不要把主意打在我们这些人身上了。” 　　“唉，那到头来，也只有鹿云叔叔。” 　　柳清轻轻地叹了口气。 　　“什么！鹿云要卖股份！” 　　柳传智听到这话，霍地站起身。 　　柳清吓了一跳，就听他严肃地询问，反复地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鹿云真的要卖股份。 　　“他怎么会卖呢？他为什么要卖呢？” 　　柳传智眉头拧成了一团。 　　“是啊，爸爸，我也很纳闷，明明就是他提议创立滴滴，他也是滴滴的创始人之一，这才发展不到两年，竟然就想着套现。” 　　“而且是在优步入股这么关键的时刻。” 　　“对，太匪夷所思了，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虽然他持有的滴滴股份是很多……” 　　柳清投去问询的目光。 　　“可能是之前投给你们的钱，是从易支付的沉淀资金挪用的，现在要补回来，又或者，他套现是为了另起炉灶。”柳传智望着平静的水面，“这次泰山会聚会，据说易支付要推出‘信用贷’，最近跟一些P2P平台走得很近。” 　　“P2P！？” 　　柳清一个激灵，当年的次贷危机，P2P暴雷可是惊天动地，没想到鹿云敢碰P2P。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柳传智扬了扬手，“兴许是因为优步这么大比例的融资，鹿云觉得自己的股份与其被这么稀释掉25％，倒不如干脆卖了，一了百了，毕竟，现在的互联网到处都是机会。” 　　“唉……” 　　柳清心里生出半分敬佩、半分同情。 　　敬佩的是鹿云能在陆飞如此恐怖的摧残打压下，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支撑了这么多年，意志可嘉，而同情的是，如今这股不服输的意志，恐怕烟消云散了，要不然—— 　　怎么会堕落到P2P呢！ 　　一念至此，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如果滴滴失败了，自己会不会也沦落到这副下场？ 　　好像，陆老爷一直不肯放过他们柳家…… 　　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826章 顺风加货拉拉等于什么 　　燕京大酒店，此时正在隆重地举办优步和滴滴的战略投资的签约仪式。 　　媒体收了红包，格外卖力，长枪短炮，对准台上的卡兰尼克和程维，咔咔作响。 　　紧接着，调转镜头，朝向坐在前排的特邀嘉宾，联翔的柳传智、巨人的史玉猪、泛海的卢志镪、华宜的王中雷，除了鹿云没有到场，泰山会几乎全员到场，剩下的，也是滴滴的股东和机构投资者，星光璀璨，富气逼人。 　　处在后排的滴滴员工们看到这一幕，惊喜交加，只觉得这么久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虽然周末加班，动不动就007，疲惫不堪，感觉身体被掏空，但精神为之一振。 　　打车软件是移动互联网的风口，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滴滴发现自己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巨人，顺风。 　　特别是价格战初期，预算不如顺风，处处逆风，处处抗压，只能被动地接招，压力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上到下，层层传递。 　　但现在，大不一样了！ 　　有优步的鼎力支持，顺风何惧之有！ 　　滴滴高管觉得扬眉吐气，看到卡兰尼克下了台之后，主动地凑了上去，跟他一一握手。 　　最后，轮到面带微笑的柳清。 　　“滴滴绝对不会让优步失望的。” 　　“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 　　卡兰尼克笑道：“而且优步也不会放任滴滴不管，除了资金上的支持，我回国之后，会派一支‘精英小分队’来配合协助滴滴。” 　　“这个就……” 　　程维一个激灵，刚想委婉拒绝，但被卡兰尼克打断，强调这是优步的作战风格。 　　优步把旧金山总部作为总指挥部，然后往全球各个城市分散派遣精英小分队，总部除了提供钱和技术，其他的统统放权，怎么部署，怎么攻城略地，由这些小分队自己决定，无须跟总部请示，更无须跟总部报备。 　　所以，绝不会干扰滴滴常规的运营。 　　“那真的是再好也不过了。” 　　柳清和程维面面相觑，莫名地有一种滴滴已经成了优步在华夏的子公司的感觉。 　　“根据我在华夏这些天的观察，滴滴除了在出租车市场跟顺风正面交锋，也可以采取差异化的战略，推出顺风目前没有的业务。” 　　卡兰尼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噢，愿闻其详。” 　　柳清投去问询的目光。 　　“顺风玩它的平民的出租车，滴滴可以搞自己的商务私家车！” 　　卡兰尼克建议，滴滴可以跟星级酒店合作，专门服务的车队，司机清一色地身着制服白手套，送乘客上下车时还不忘亲自开门，甚至连接送的车型都是奥迪、宝马、奔驰。 　　这个套路在海外市场，非常凑效。 　　“高端商务私家车？” 　　程维不禁迟疑，和柳清互看一眼，“这个，我们会带回去研究讨论。” 　　“本来我打算用在优步进军华夏市场的第一枪，但我觉得交给滴滴也无妨。” 　　卡兰尼克对两人的反应，很是不满。 　　程维心里也不爽，吗的，才刚刚投资滴滴，就指手画脚，真当滴滴是优步的子公司？ 　　柳清左看看，右看看，察觉到本该喜庆洋洋的氛围，变得凝重又尴尬，正想着怎么打圆场，好巧不巧，优步的董事长秘书拿着正在振动的手机，找上了卡兰尼克，附耳低语说： 　　“华夏陆的电话。” 　　“华夏陆？” 　　“可能是收到了我们投资入股滴滴的消息，特意来找你。”董事长秘书推测道。 　　“呵，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卡兰尼克嘴角冷冷一笑，按下接听键。 　　…… 　　“为什么要投资滴滴！” 　　“既然能投资滴滴，为什么不跟顺风交叉持股，和平共分全球市场，岂不是更好！” 　　“拒绝了跟顺风交叉持股，我完全尊重你和优步的商业战略，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不尊重我，竟然转过头就扶持顺风的竞争对手，什么，这是优步的战略规划？” 　　“……” 　　“呵呵，我言尽至此，特拉维斯，华夏有一句话，勿谓言之不预，你好自为之吧。” 　　挂断电话，陆飞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你还跟那个小瘪三说这么多干什么啊，咱们不早就知道他要跟滴滴狼狈为奸了？” 　　徐磊喝了口茶，摇了摇头。 　　“知道是一回事，警告是另外一回事，要不然，顺风向优步宣战，就名不正了。” 　　陆飞一改刚才的怒容，耸了耸肩。 　　“我和吕传伟他们讨论了下，优步投资滴滴至少有2个好处，既可以消耗我们，把我们的力量牵制华夏，又可以等滴滴失败了，收入囊中，省的优步进军华夏的时候，从零开始，有滴滴的底子，可以和我们正面决战。” 　　徐磊伸出2根手指。 　　“之所以决战，不是要让顺风消失，只是想让顺风投降，他也知道优步和顺风交叉持股才是最优解，但他也知道，只要在战场赢了，才能在谈判桌上赢得更多，才能占据主动。” 　　陆飞眯了眯眼。 　　“说到底，还是想打一下嘛。” 　　徐磊不屑地鼻子里冷哼一声。 　　“这有点像抗美援朝。” 　　“诶，你别说，还真有点像，优步是美军，滴滴就是棒子，咱们是志愿军，再三强调不准跨过38线，卡兰尼克这个‘麦克阿瑟’，偏偏就不听，只能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但咱们这个军，可没有火力不足。” 　　“那是，咱们怎么着也是朱日和蓝军！”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徐大将军。”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 　　徐磊乐开花，“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我们第二阶段的战略目标完成得差不多了，现在是打扫战场，消化战果的时候。” 　　陆飞询问起顺风目前的市场份额等情况。 　　“也好，相关部门对这次的价格战，意见不一，交通系统的领导让我们消停一点。” 　　徐磊隐晦地提醒一句，然后汇报战绩。 　　顺风在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攻势下，通过网约出租车业务，已经积累了超过6000万用户，虽然滴滴对外口口声声说占据了全国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但纯属是无稽之谈。 　　顺风可占据全国市场85％的份额！ 　　一二线城市，甚至实现了全覆盖，仅仅这些城市的日活跃用户，累计就超过3000万，虽然补贴活动一结束，也许会腰斩少掉一半。 　　但如今整个市场，就剩下滴滴、顺风，还有钻入三线、企图农村包围城市的百米。 　　“到现在，我们砸了多少钱？” 　　陆飞提起茶壶，给两人添茶。 　　“大概7亿吧，如果估计没出错的话，滴滴烧了3个多亿，体量在一比二左右。” 　　徐磊回想起这场烧钱大战，虽然是胜利者，但也有点胆寒，毕竟比拼的不仅仅是烧钱的速度和规模，更是找钱来填补资金损耗的数量和能力，拼的就是一个刺激！ 　　“这些数据骗骗投资者可以，但别把我们自己骗了，我们自己要心里清楚，这些市场份额都是烧钱烧出来的泡沫，只是暂时的。” 　　陆飞语气认真道：“滴滴只要用更高的补贴，就能从顺风这里把用户抢走。” 　　“可不是嘛，打车软件商战的本质，无非就是融资跟烧钱，而赢下这场战争的关键，就是如何有效率地烧钱，让对手损耗更大，直至一方资源耗尽，或者中途妥协。” 　　徐磊搓了搓手。 　　“跟滴滴，我们打的是出租车业务，跟优步，就必须把战场扩大到私家车业务，这也是顺风第三阶段的任务，等时机成熟了，就可以着手去办了。”陆飞摸了下温热的杯壁。 　　“这次烧钱，我们特意做了项实验。” 　　徐磊如实相告，顺风从大数据里选出3批近似的司机样本，分为一个控制组和两个实验组，通过微信群联系，实验组用不同的刺激方式，比如一个返还平台费，另一个达到相关单量就有奖品，而控制组没有任何的奖励。 　　“结果呢？” 　　陆飞翘起二郎腿。 　　“完成一定的指标就有钱拿的最积极，订单数、里程数也是最多的。”徐磊笑道。“我准备第三阶段的时候，推出一个类似美团的外卖全天成单奖励机制，比如拉够12单，给你多奖励25块钱，拉够22单多奖励50块钱。” 　　“光是这么烧钱，没有盈利可不行。” 　　陆飞摸了摸下巴。 　　“盈利？呵呵，难！” 　　徐磊苦笑连连，顺风在这个把月的时间里，攻城拔寨，每座新开拓的城市有每周500万rmb的资金上限，公司内部竞赛，全国的城市每周都要进行各项指标排名，疯狂内卷。 　　全在可劲儿花钱，挣钱是不可能挣钱！ 　　“出租车、私家车是出，我们得找到个‘可以进’的业务。”陆飞直截了当地说，“我准备在华夏挑一两个城市，搞新的业务试点。” 　　“什么业务？” 　　徐磊好奇不已。 　　“我坐车的时候，经常在路上看到有五菱宏光贴着搬家、管道疏通的广告，我在想，如果可以给他们做一个拉货、搬家、跑腿、发长途的平台，他们就可以直接在平台接单子。” 　　陆飞笑着睨了一眼。 　　“嘶，你这个有点意思。” 　　徐磊眼前骤然一亮。 　　“我管这个业务叫‘货拉拉’。” 　　陆飞喝了口茶，“以拉货搬家为主营业务的互联网物流商城，提供同城和跨城货运、企业版物流服务、搬家、跑腿、零担、汽车租售以及车后市场服务，你觉得怎么样？” 　　“诶，有搞头啊！” 　　徐磊一拍大腿，“咱们的顺风，集中的是私家车和出租车的资源，这个货拉拉，整合的是中小型的面包车，甚至车型的范围可以再放宽一些，厢货、平板、轻卡、重卡……” 　　越说越兴奋，“或许摩托车也可以，东南亚那边，摩托的士的市场可比出租车更大。” 　　“最关键的是，比亚迪和逻辑也在合研新能源轻卡、重卡、摩托车、冷链面包车。” 　　陆飞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服！服你了！” 　　徐磊竖起大拇指，“这个‘货拉拉’倒是可以试一试，唔，要不再做个二手车？” 　　“这个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陆飞摆了摆手。 　　徐磊也不强求，“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怎么也等你跟李虹度完蜜月回来吧。” 　　陆飞举起茶杯，“你趁着现在难得空闲，把这个蜜月旅行给李虹补上，自己也好好养精蓄锐，等到你回来，只怕有你忙的了。” 　　“没办法，谁让我给你这个黑心资本家打工呢。”徐磊开玩笑道：“你那边怎么样？” 　　“什么？” 　　“就是光伏产业怎么样？” 　　“不急，领导们说要等换届了，再通过明的全国能源会议和沪市光伏国际峰会，才能把最终的战略方案定下来。” 　　陆飞话锋一转，“不过呢，大方向是已经明确了，把光伏产业的重心和资源向西部倾斜。” 　　“那不就是正合你的方案？” 　　徐磊道喜道：“你的硅集团要发达了。” 　　“不只，还有光伏逆变器。” 　　陆飞挑了挑眉，逻辑和华为，这些年各自在国产光伏逆变器上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才，逻辑甚至还专门收购了兆伏爱索，一家组串式逆变器领先企业，毫不夸张地说—— 　　国内，只有华为可以一战！ 　　“嚯，那岂不是西部百亿级的光伏电站市场，就让逻辑跟华为全瓜分啦？！” 　　徐磊惊讶地瞪大双眼。 　　“不是2家，是7家。” 　　陆飞轻飘飘来一句，“国内这百亿市场根本不够这么多家分的，还得跟华为联手，进军开拓海外市场，从三星的嘴里抢食吃呢。” 　　“三星的光伏逆变器世界第一？” 　　徐磊眼珠骨碌一转。 　　“嗯。” 　　陆飞点了下头。 　　三星、艾思玛凭借技术跟市场的先发优势，在全球光伏市场做大，市场占用率总和超过了50％，甩出其他几家对手好几条街。 　　而逻辑就算加上华为，全球市占率也才占了4％，而且大头主要来自华夏本土的市场。 　　这一次就是要跟华为携手挑战三星龙头老大的位子，跟德韩来一出逆变器“三国杀”。 　　“你先是抢了三星晶圆代工的位子，又告了三星手机和平板侵权，这两年还夺走了三星存储芯片第一的位子，现在又盯上人家的光伏逆变器，三星也真是够倒霉的，遇上你……” 　　徐磊不禁感慨万千。 　　“这是必然的，‘华夏制造’要崛起，就必然要顶掉现在‘棒子制造’的位子，还有霓虹、欧洲，美利坚，一个也不可能放过。” 　　陆飞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机。 第827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陆总，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我们这边，只要大西部的光伏电站建设热潮一起，就绝对少不了逻辑的逆变器！”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孙红军的兴奋。 　　“三个市场方向，地面电站、分布式光伏、光伏扶贫，我们首要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拿下地面电站项目的招投标。” 　　陆飞站在阳台，望着金光粼粼的游泳池。 　　“招投标关键就在设备选型技术方案上，逻辑的产品集中在组串式和集散式逆变器。” 　　孙红军如实汇报，“如果选择组串式逆变器方案，对华为和我们有利，如果是集散式逆变器方案，对上能电气，也对我们有利，只有在集中式逆变器上，逻辑在技术上是弱势。” 　　“就算弱势，也弱不了多少。” 　　陆飞把视线落在犹如白鱼般的刘亦飞，双腿摆动，荡漾水波，慢慢地心不在焉。 　　孙红军深以为然，“是啊，逆变器的技术门槛并不高，很多组件公司也在向逆变器转型，都想在这次西部项目里分一杯羹。” 　　“涌入这么多企业，国内肯定要大混战，逻辑要做两手准备，国内是根据地，要守得住，占的多，绝对不能被清出局，国外是开拓地，得攻进去，吃得下，特别是欧洲市场。” 　　陆飞扯了扯宽松的沙滩裤。 　　“陆总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到位了。” 　　孙红军咧着嘴发笑，希腊债务危机再度升级，欧债危机也随之继续恶化，越来越多的欧盟成员国被牵连，整个欧洲光伏市场需求萎缩，既是组件的冬天，也是逆变器的春天。 　　“欧洲是SMA和三星的主场，有没有信心干翻它们？”陆飞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当然有，我们打的就是它们！” 　　孙红军自信满满，原因无他。 　　逻辑的逆变器，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价格！ 　　由于极低的人力成本和物料成本，逻辑的单KW成本为469.77元，而同期的SMA的单KW成本高达1324.78元，三星就更贵了。 　　“光有成本优势、价格优势，还不足以完全打开海外市场，技术和质量才是第一位，别忘了复芯的info技术怎么做到全球先进封装第一，靠的就是‘性价比’。” 　　陆飞背转过身，倚在栏杆上。 　　“我们已经跟华夏电力科学研究院合作，研发的这款逆变器组成的光伏电站，能通过零点压穿越等性能测试。”孙红军介绍说，“还有智能光伏电站项目，以逆变器为核心，引入监控和通信设备，以及云计算中心，远程监测光伏部件的运行情况，遥遥领先于同行！” 　　“产品技术过硬，营销上也要灵活。” 　　陆飞经过深思熟虑，基于逻辑的光伏逆变器第一次面向欧洲市场，准备来一套“产品＋品牌＋营销”的组合拳，允许先试用，后收费，主动给客户拉长账期，也就是先用后付。 　　这套路，可不是什么公司都能用。 　　也是有逻辑这种不需要对股东负责的非上市公司，才可以不计较这种短时间内的亏损。 　　“陆总，想到一块去了。” 　　孙红军嘿然一笑，“我准备在卖电子跟通信产品的时候，顺带搭售逆变器，另外，欧洲各地的重要展会，我们不仅要出席，最好我们自己也多办展会，比如这一次逻辑在德国慕尼黑的新品发布会，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哗啦～” 　　在两人说话的工夫，景恬如出水的芙蓉，从水里冒出头，正笑着冲陆飞招了招手。 　　紧接着，躺在岸边躺椅上的杨蜜、刘师师，也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向二楼的那个男人，就见他笑容灿烂，像是向她们挥着手。 　　一下子，四女不约而同地奔向屋里。 　　“老孙，lphone6跟保时捷设计的联名款搞定了吧？”陆飞踩着凉拖，走回书房。 　　“都搞定了，模具已经运到比亚迪代工厂，样机呢在老郭那边，就等您去德国了。” 　　孙红军说详细的资料发到他的邮箱。 　　“好，过几天我就到。” 　　陆飞滑动鼠标，点开Fox邮箱。 　　lphone6在性能和功能上，今年没有明显的新意和亮点，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求突破。 　　就像华为保时捷版本一样，跟奢侈品牌的联名合作，就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方案。 　　手机和汽车一样，也带有社交属性。 　　就像oppo、vivo贴上了“厂妹”的标签，华为mate、折叠机就是“高干老板”的标配，lphone系列要避免沦为跟前世iphone一样的“街机”的命运，就得往自己的脸上镶金。 　　逻辑只要跟保时捷沾边，不管是跑车，还是手机，在这年头的国人眼里就是—— 　　高端大气上档次！ 　　只是可怜了华为，继徕卡之后，又让陆老爷提前NTR走了保时捷设计。 　　“这次合作也是赶巧了，本来保时捷对跟我们的合作，一拖再拖，拿不定主意。” 　　孙红军发出爽朗的笑声。 　　“喔，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干脆？” 　　陆飞好奇不已。 　　“前段时间，大众不是跟保时捷完成了交叉持股嘛，52％的股权归大众了。” 　　孙红军庆幸道：“咱们不是收购诺基亚的Here地图导航，跟大众、宝马、奔驰合作嘛，就利用上这层关系，大众也很配合，马上就同意了lphone6跟保时捷的这个‘联姻’。” 　　“这倒奇了怪了，保时捷设计难道不是只要谁给钱，就给谁联名设计吗？” 　　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本来保时捷设计这家公司，跟保时捷一开始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粹是孙子辈的亚历山大·保时捷自己创业着玩的，成立之初就本着“不赚钱为目的”，尽自己的审美理念去设计，什么东西都接来做，行李箱、配饰、运动服、手表、家具、眼镜、电子产品…… 　　只因为很多厂商认可亚历山大·保时捷的设计理念，又想蹭上“保时捷”这个品牌影响力，舍得掏钱，结果让保时捷分外眼红。 　　一想到越来越多公司碰瓷自己的“保时捷”，偏偏钱却让亚历山大·保时捷这个孙子赚走，干脆就把“保时捷设计”给买下来。 　　如此，便成了保时捷公司的一个子品牌。 　　“或许是我们跟比亚迪从保时捷挖了太多的设计师和工程师，挖太狠，得罪人家了。” 　　孙红军用戏谑的口吻说。 　　“奔驰、宝马、大众不被挖得更狠。” 　　陆飞咂摸着嘴，“算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曲折一点也无妨，总之，希望保时捷能让逻辑手机更进一步地打开欧洲市场。” 　　说话间，看着邮箱里的lphone6保时捷版本的样机体验视频，以及各项测试数据。 　　“陆总，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半晌，电话里才再次传来孙红军的声音。 　　“你觉得有必要说的，就说！” 　　陆飞敲了敲桌面。 　　“之前小米的发布会，我凑巧去参加了，这次还是延续了跟神舟高性价比差不多的套路，‘高通最高端处理器＋英伟达GPU架构＋1999元’，但最有意思的您猜是什么？” 　　孙红军也不打哑谜，自问自答，“雷君说搭载的高通APQ8064是全球首发，而且高通大中华区总裁这一次亲自给他站台背书。” 　　“小米不是一直都是把‘首发’当成一种核心技术嘛。”陆飞话里带着一丝嘲讽。 　　“是啊，‘首发’已经成了小米的标签，但其实就是鬼扯淡，联翔、三星、苹果，早就用上高通的APQ8064。”孙红军揶揄道，“海军编了个段子，叫友商比小米早发不是首发，叫抢发，首发只能是小米发，那才是真首发。” 　　“这个是雷君和小米搞出来的营销，不足为虑。”陆飞不以为然。 　　“可我注意到小米对高通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一查才知道，高通正准备投资入股小米。”孙红军语气认真地提醒。 　　“你是担心小米反水？”陆飞问。 　　“嗯，我担心小米被高通当刀使。” 　　孙红军担忧道：“自从祖龙芯片问世了，高通的小动作一直没断过，拉拢三星、苹果就不说了，国内除了小米，联翔、HTC、天宇、oppo、vivo都是高通为主，联发科为辅，整个安卓阵营里，就华为和神舟跟逻辑一条心。”孙红军严肃道，“不得不防啊。” 　　“小米这些中低端品牌都交给神舟来办，当初推出神舟手机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至于高通的主力，三星和苹果，逻辑盯紧点。” 　　陆飞关掉视频界面，就见邮箱页面的【已读邮件】里显示着一封来自李富真的邮件，内容是参加Line的上市敲钟仪式的邀请函。 　　9月30日，纽交所。 　　媒体，尤其是棒子媒体，几乎可以说是全国出动，有一家算一家，都现身在交易所。 　　但凡露脸的时刻，棒子一刻也不会缺席！ 　　镜头和目光，齐刷刷地对准李尹馨、李富真姐妹俩带领的队伍，当一串亿万富翁、千万富翁出现时，立掌声雷动，气氛很热烈。 　　前方的小台子上有个按钮，按下去就象征着为一天的股票交易开市，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李富真和李尹馨站在C位，飒爽英姿。 　　伴随着倒数计时声，准时按下电钮。 　　砰的一声，一些喷射彩带和彩色纸片随之从众人的头顶上散开，现场响起音乐。 　　“Line万岁！” 　　“李会长万岁！李副会长万岁！” 　　“大韩民国万岁！万岁！” 　　大多数人陷入到巨大的兴奋之中，难以冷静下来，不停向记者们和交易员高举双臂，嘴里一直“万岁”、“忠诚”之类的低吼个不停。 　　秩序慢慢地变得有些凌乱。 　　现场还来了很多没资格在敲钟时刻露面的中层，以及那些风投机构、承销商和做市商代表，这时候纷纷过来和新科富豪们合影留念。 　　“不好意思，陆总因为临时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一趟德国，他让我向两位表达深深的歉意。”鹿化腾露出和善的笑容。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能重要到缺席Line的上市仪式？”李尹馨眼神幽怨，撇了撇嘴。 　　“陆总说这是你们的舞台，他来容易喧宾夺主，抢了两位的风头，那就不美了。” 　　鹿化腾压低声音道：“也是不想刺激到扎克伯克，他对陆总和Line的关系很敏感。” 　　“陆……陆会长的事多，我们能理解。” 　　李富真用手肘轻轻地捅了下妹妹。 　　“是啊，他来的时候还再三叮嘱我，让我问问两位，有关Grab以及Tik Tok的合作，不知道考虑的怎么了样？” 　　鹿化腾左看看，右看看。 　　“经过多次地讨论，两个项目我们完全同意携手合作，Tik Tok由你们主导，Grab由我们和Kakao主导。”李富真点了下头，“至于议案，会在上市后的第一次董事会正式提交。” 　　“企鹅会在Line的董事会上全力支持。” 　　鹿化腾主动地伸出了手。 　　姐妹俩和他一一握过，目送着他消失在热闹喧哗的人群中，李尹馨才撅起嘴唇： 　　“真是的，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不来！” 　　“好了，他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 　　李富真劝慰道：“也别生气了，这么高兴的场合，可千万不要被人拍到你这副样子。” 　　“没有他陪着我们，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李尹馨抿了抿嘴。 　　“其实他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李富真拍了拍妹妹的手背。 　　“为什么？”李尹馨瞪了双眼。 　　“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跟大哥闹得很厉害吗。”陆飞没好气地白了眼。 　　“不就是二审判决又输了嘛。” 　　李尹馨满不在意道：“本来这个专利侵权官司，三星就占不到理，打多少场都是输。” 　　“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可以，千万不要跟爸爸、妈妈还有大哥的面前说。” 　　“我知道，特别不能跟大哥说对不对？” 　　“唉，总之，私底下我们跟阿飞怎么样都可以，但公开场合，还是少接触得好，你本来就是大哥的眼中钉。”李富真柔声道。“现在Line一上市，估计已经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啊？可我又不去跟大哥争继承权，姐姐你也已经放弃了，怎么还把我们当眼中钉？” 　　李尹馨惊地张了张嘴。 　　“华夏有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富真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828章 三星的委屈 　　“Line定价每股33.33美元，估值1007.3亿美元，IPO融资121亿美元，为美股历史上第四大IPO融资金额，排在脸书之后。” 　　“比你有钱还比你努力，棒子财阀第一千金，摇身一变棒子最有权势的女强人！” 　　“传奇姐妹！李富真、李尹馨因Line上市，携手双双进入全球前十女富豪大名单。”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星财阀双女身家财富已超过其父李健熙、其兄李在镕。” 　　“亚洲互联网女王，实至名归！” 　　“……” 　　关于李尹馨和李富真的新闻，李在镕就算刻意地回避，但依旧能不经意间，能在报纸上、电视上和网上看到对她们“神话”的报道。 　　自从Line上市，棒子媒体集体高潮，铺天盖地地宣传，完全被当成女权主义的代表。 　　“西八老马！” 　　李在镕把报纸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心里不断地自我催眠，钱再多，有什么屁用！ 　　我才是三星帝国的继承者！ 　　三星财阀都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挑着！ 　　互联网的市值再大，在棒子的影响力，就连三星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凡在这片土地上，三星就像死亡、税收一样，无法避免。 　　就在心理建设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来的赫然是母亲洪罗喜。让他现在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马上回家，李健熙要见他。 　　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 　　汉南洞，山林环绕的别墅。 　　刚下了车，推门而入，只见洪罗喜指挥众人，又是满屋打扫清洁，布置得喜庆洋洋，又是厨师在厨房里去刺剔骨，做着生鱼片大餐。 　　“妈妈，这是？” 　　李在镕停下脚步，沉下了脸。 　　“你爸爸特别叮嘱，哈哈，专门给富真、尹馨准备的欢迎庆功宴，再过不久，她们就该回来了。”洪罗喜笑的合不拢嘴。 　　李在镕看她眉眼的皱纹像菊花一样绽放，但想到是因为李富真和李尹鑫而绽放，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爸爸呢？他不是要见我？” 　　“噢，他在书房写字呢。” 　　洪罗喜伸手指向二楼。 　　“妈妈，我先上去了。” 　　李在镕弯腰鞠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但当他走到书房门口，又重新挤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咚咚咚。” 　　“进来。” 　　听到一阵敲门声，李健熙手上一顿。 　　“爸爸，您找我？” 　　李在镕恭敬又拘谨地站在一旁。 　　“逻辑在欧洲的第一场新品发布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又要推出新式的电子产品。” 　　李健熙侧目而视，“你怎么看？” 　　“呃，爸……会长，我们的手机和平板在上半年的销量数据非常亮眼，特别是galgxy S3，在欧洲的受欢迎程度远超前两代……” 　　李在镕捡好听地汇报，一直说到正在考虑像诺基亚启用微软操作系统一样，也重新启动两年前停止开发的BADA系统，准备在此基础上，携手英特尔合作研发操作系统，Tizen。 　　打破安卓和苹果系统的垄断局面！ 　　“你做了这么多，可为什么我看到却是三星跟逻辑的差距越拉越大呢！明明逻辑的手机和平板业务已经彻底退出了美利坚！” 　　李健熙转过身来，两眼圆蹬。 　　李在镕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吞了下口水，“会长，逻辑退出，并不代表三星就能占领市场，美利坚对三星的进口限制令到现在也没有取消，最近又延长了60天，害得我们的产品没办法登陆美利坚市场出售啊。” 　　“那是谁的原因！” 　　李健熙鼻子冷哼一声。 　　李在镕张了张嘴，自然归咎在二审的官司输给逻辑，“我们已经向联邦最高法院……” 　　“当初你是怎么给我立下的军令状，我有没有跟你说这是场可以输但不能输的战争！” 　　李健熙把笔一掷，浓墨洒在纸上。 　　李在镕紧闭着嘴，不敢触父亲的霉头。 　　“就算美利坚有进口限制令，那华夏呢、那欧洲呢，欧洲有那么多国家，为什么欧洲的市场份额一直在下滑，甚至有的城市比你妹妹当消费电子部部长的时候，还低了一半！” 　　李健熙厉声训斥：“我把三星交给你，把权力放给你，结果你这个副会长，就把集团管成这个样子？这么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 　　“爸爸，不是我无能，完全是陆飞这个狗崽子做的太卑鄙、太无耻、太丧心病狂了！” 　　李在镕气得咬牙切齿。 　　“他又怎么你了？” 　　李健熙眯了眯眼，“是不给你指纹识别的专利授权？还是又在欧洲跟你打起价格战？” 　　“是……是产能！” 　　李在镕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话。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李健熙勃然大怒，“找借口至少找个像样一点的借口，三星可以缺人才，可以缺技术，甚至可以缺资金，但绝对不可能缺产能！” 　　“这不是借口，这真的是事实。” 　　李在镕委屈巴巴地说三星手机和平板产能上不去，供货跟不上，完全是因为amoled和oled面板的产能远远满足不了生产的需要。 　　“什么！” 　　李健熙一脸震惊，三星可是最早布局amoled和oled面板的一批人，在其他面板企业内卷led面板的时候，不计成本地投资。 　　比如，专门生产真空蒸镀机的霓虹特机。 　　“爸爸，陆飞这个狗崽子趁着当年三星内乱，群龙无首，妹妹掌权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把本来我们栽培了多年的‘特机’给全资收购了。” 　　李在镕很是无奈，“搞得现在三星要买生产amoled和oled面板的蒸镀机，只能排在逻辑和京东方后面，它们先买，我们就只能挑它们买剩下的，就这，还不一定买得到。”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没人向我报告！” 　　李健熙惊得瞪大双眼，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美利坚利用EUV光刻机，卡着华夏半导体业的脖子，岂不是逻辑同样可以用真空蒸镀机卡着三星，甚至是棒子面板业的脖子。 　　“爸爸，您忘了，那个时候，您入狱，我出逃，等内乱结束了，三星立刻就遭到逻辑迎头痛击，晶圆代工、存储芯片、专利侵权，等等，我觉得他是故意在牵扯我们的注意力。” 　　李在镕又生气又郁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逻辑已经带火了amoled和oled的概念，逼得全球的厂商只能跟进，放弃led。” 　　“我们现在有几条真空蒸镀机？” 　　李健熙缓缓坐下，气色不佳。 　　“3台。” 　　李在镕叹了口气，“一年至少卖给我们一台，但自从跟逻辑打起专利侵权官司开始，最多卖给我们一台，而且可能要等上两年，这点面板产能根本满足不了手机和平板的需要。” 　　“难道你不会自研吗，三星的面板技术水平可是全球前三！”李健熙一拍沙发把手。 　　“我们正在做，而且试了市面上一流的蒸镀机品牌，不管是良品率、分辨率，还是产能，amoled和oled面板确实都不如逻辑，想要追上特机的精度水平，还需要时间。” 　　李在镕苦笑连连，“短时间之内，我们只能找逻辑和京东方采购所需的屏幕。” 　　以前都是华夏的厂家求着三星的面板，怎么就攻守异形了呢？怎么就分水流轮转呢！ 　　李健熙沉默不语，心里五味杂陈。 　　“爸爸，最可气的不只是蒸镀机限供。” 　　李在镕一股脑地宣泄出来：“逻辑跟京东方串通一气，故意刁难三星，不是说断电，就是说火灾，有时候还故意拖延我们的订单，拖到交付的截止日期的前几天。” 　　越说越气，越气越怒，“每次当我们galaxy系列要起势的时候，陆飞这个狗崽子就故意限供，现在也是，逻辑新品发布会要召开，我们的面板供应又给故意断了。” 　　李健熙依旧一言不发，这些手段，跟三星对付恶心竞争对手的招数，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是如出一辙，简直是一个师父教的。 　　万万没想到三星也有今天呐！ 　　真的是因果报应！ 　　“陆飞真的是一个卑鄙小人！” 　　李在镕仿佛忘了自己经常这么干。 　　“不要跟我诉苦，现在你是三星的副会长，你管着三星整个集团，怎么，要不要我让富真回来，让她帮帮你？还是说让尹馨……” 　　李健熙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不，爸爸，我们正在努力。” 　　李在镕一个激灵，“目前市面上能和特机较量的，除了棒子的Sunic System，就是霓虹的Ulvac，前者已经跟LG战略合作，而后者，我们会像当年扶持特机一样，对待Ulvac。” 　　“爸爸，您也不用太着急。” 　　“也许两三年，也许三四年，只要保证在这期间，三星的全球手机市场销量仅次于逻辑，坚定守住第二的位子，就有办法。” 　　他有意地说得很自信，根本没把排在全球第三的苹果放在眼里，毕竟苹果也就仗着进口限制令，在美利坚本土市场高于三星而已。 　　以此，断了让李富真辅佐的念头。 　　“不要只盯着逻辑和苹果，要经常往下看，难道你忘了智能机市场的后几名里，神舟、天宇这些公司，不是逻辑控股，就是逻辑持股，也许一个意外，三星就会被反超。” 　　李健熙不无认真地叮嘱。 　　意外？ 　　李在镕并不放在心上，什么意外？ 　　难不成三星的手机电池爆炸啊？ 　　就在父子二人聊着逻辑和三星的欧洲竞争时，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隐隐约约地传入。 　　“你妹妹回来了，下楼迎接她们吧。” 　　李健熙悠悠地站起身。 　　李在镕心里mmp，表面笑嘻嘻，一副孝顺恭敬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下楼。 　　“爸爸！” 　　李尹馨拉着李富真，拾级而上。 　　李在镕被挤到一边，看到李健熙的两条手臂被她们一左一右地挽着，看到李健熙的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心里既嫉妒，又忌惮。 　　“去一趟美利坚，你们的财富就超越爸爸了。”李健熙哈哈大笑，“将来要分给你们的遗产，只怕在你们面前都要显得寒碜咯。” 　　“爸爸，说什么呢，你一定长命百岁。” 　　李尹馨眨了眨眼，“我给您和妈妈买了礼物。”说着瞥了眼李在镕，“大哥，你也有。” 　　“谢谢小妹。” 　　李在镕皮笑肉不笑。 　　“好，好，总算没有白心疼你们，还知道惦记着我。”李健熙左看看李在镕，右看看俩姐妹，“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奖励你们两个给我们家族、给我们国家争光的公主。” 　　李在镕突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三天后的深夜，此时的德国正是下午，逻辑的新品发布会再过15分钟，就要正式开始。 　　电脑泛着光，显示油管直播间的画面。 　　李在镕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咖啡。 　　注意力全放在开着扬声器的手机上。 　　“会长，老会长有意把三星的综合化学、道达尔、商业设备、泰勒斯四家子公司的股份交给大小姐，囊括了三星的石油化工和军工产业，再加上她手头的爱宝乐园、新罗酒店、电影公司，比在三星电子的时候，还要……” 　　崔志成作为被李健熙指名道姓辅佐儿子的老臣，毫无疑问地站在李在镕的阵营。 　　“继承了这些，恰恰可以确定爸爸并不属意富真，她已经威胁不到我的位子了。” 　　李在镕吐了口气，“就是太便宜她了，给了酒店公园还不够，竟然把军工和化工也给了她，我记的没错的话，陆飞这个狗崽子，投资的产业里也涉及到石油、天然气和化工吧？” 　　“是，今年福布斯富豪榜披露的信息来看，陆飞至少在中东有两块油田开采权，在中航油、尼克森石油等多家能源公司持股。” 　　崔志成对这个眼下三星最大的敌人，可谓了如指掌，尽可能多地搜集情报信息。 　　“可恶！” 　　李在镕满脸狰狞，嫉妒羡慕恨。 　　他的产业怎么特么地比整个三星还多！ 　　华夏难道就不管一管嘛！ 　　“比起大小姐，老会长给三小姐的，就给的太过了，竟然给她电子金融的股票。” 　　崔志成语气严肃道。 　　“你说什么！” 　　李在镕霍地站了起来，满脸错愕。 　　电子和金融服务领域一直是他的势力范围，也是仅次于三星电子最大的业务。 　　财付宝和企鹅支付之所以能凭借Line，在棒子扎根发芽，归根结底，其实是借了三星在棒子金融领域的资源和能量。 　　而现在，李健熙要把这么重要的业务，特别还是属于他的，划拨到李尹馨的名下？ 　　“会长，我不知道老会长这么做有没有别的想法，但这么做，显然已经威胁到了你。” 　　崔志成压低声音。 　　李在镕很难不认同这一点。 　　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虽然三星电子、电子金融这些公司仍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由于为了避免三星彻底落到华尔街之手，三星集团各个子公司之间是交叉持股，以致于只要掌握的子公司够多，股份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强行拿下控制权。 　　偏偏Line上市之后，李尹馨、李富真真的有这个能力，恶意收购三星子公司的股份。 　　更别提，背后还有陆飞这个混蛋撑腰。 　　“会长，你打算怎么办？” 　　“让我再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必要时，我们不得不做好让爸爸把权力彻底交给我的准备，让他老人家好好地安享晚年。” 　　“您是说……” 　　“任佑宰那边监视得怎么样了，他现在有没有把那些照片交给希杰公司？” 　　李在镕语气里透着一丝阴邪。 第829章 三星再战逻辑 　　“哗哗哗。” 　　伴随着掌声，逻辑新品发布会已经接近尾声，到了最后的揭晓价格环节，就见投影幕布上显示着3G版本和4G版本的lphone6价格。 　　“3G版本的8GB lphone6，579欧元。” 　　“3G版本的16GB lphone6，679欧元。” 　　“……” 　　相同容量之下，4G版本都比3G版本贵了120欧元，然而直播间滚动刷屏的弹幕，几乎看不见“太贵了”，反而到处都是“77777”。 　　就跟国内的“6666”一样，“7777”意味着观众们对逻辑今年的定价，完全没有异议。 　　甚至评论区里出现“遥遥领先”、“进口货就是好啊”、“我已经等不及马上买一台”…… 　　但当画面中，陆飞手拿保时捷版本的lphone6，在特写镜头中，整机黑色全金属机身，正面屏幕的上方印有大大的「Porsche Design」字样，背面更是做了拉丝工艺处理，后盖元素全部居中对称，就连后置摄像头的下方，也印有「P＋P」的保时捷设计标识。 　　仿佛无时不刻地在告诉众人—— 　　保时捷逻辑联名款，高档逼格上档次！ 　　“保时捷设计、徕卡和逻辑都是重视技术创新的企业，在质量控制上是全球最好的！” 　　“这样的手机，究竟该卖多少呢？” 　　陆飞也不废话，直接公布最终定价。 　　背后的幕布上，跳出最新一张的幻灯片，一个金灿灿的“1599欧元”蹦了出来。 　　顷刻间，直播间满屏幕不是“？？？”的弹幕，就是“OMG”、“！！！”等惊讶之语。 　　不仅震惊了老外，也震惊了蹲守凑热闹的国人们，整个直播间一下子炸开了锅。 　　“卧槽，1599欧元，那特么不是要1万多块，这手机真的有人会花这个钱？” 　　“懂不懂保时捷和逻辑联名的含金量！” 　　“来迟了，发布会前面没看，有没有说说到底这个lphene 6 RS跟造车的保时捷有没有关系，不会搞个李鬼李逵的把戏吧？” 　　“就凭逻辑这品牌，就凭陆飞这个人，需要搞出李鬼李逵的鬼把戏吗？肯定是真的！” 　　“保时捷和保时捷设计确实是关系挺紧密的两家公司，保时捷版lphone6值这个价。” 　　“别刷什么‘幽默’、‘太贵’，富哥们就不在乎一万、两万的，就问你们这手机帅不帅？” 　　“好吧，这波你装到了！！！” 　　大部分的观众其实并没有弄明白这个保时捷设计和保时捷的关系，但出于对陆飞的信任，对逻辑的信任，对lphone系列的信任，很直接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贵得物超所值。 　　网友不认为“贵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贵”，反而一致认为，“虽然我买不起，但我怎么觉得卖得还是太便宜了”。 　　“1599欧元”的价格，彻底点燃了直播间的热度，在线观看人数竟然没有比整场发布会的最高峰值差多少，依旧维持百万的级别。 　　以致于发布会还没结束，推特、脸书、Line、Reddit、油管，在各大社交媒体和网站上，“lphone6 RS”的词条立马就冲上热搜。 　　后台的休息间里，陆飞此时也刷着手机。 　　“陆总，发布会刚结束，晶东上，我们的官网的预售就火了，现在下单的数量已经超过了10万台！”郭兴兴奋地汇报收到的短信。 　　陆飞并不感到意外，在逻辑被制裁赶出美利坚之前，就已经在欧洲提前布局，经过这么多年的耕耘，不管是品牌溢价、技术含量，还是公众认知，都遥遥领先于三星和苹果。 　　不受热捧，才见了鬼！ 　　“这次的保时捷版本，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追求销量，只追求口碑，不只是欧洲，全球的市场，我们都要进入，特别是一些战略性的国家，就算不赚钱，我们也要进入。” 　　陆飞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 　　“是，陆总。” 　　郭兴早就准备到位，就像保时捷限量跑车一样，lphone6 RS按照预期，也准备了2万台的限量版，国外1万台，国内1万台。 　　“后续的营销宣传方案呢？” 　　陆飞左看看他，右看看章天美。 　　“我们已经跟大众集团对接好了。” 　　章天美面带笑容，“按惯例，保时捷每次推销新车的时候，都会给订购的买家，寄发署名有车主名字的专属的礼物，这一次，也会附赠上lphone6 RS。” 　　“半卖半送，就当是推广费。” 　　郭兴嘿然一笑：“保时捷公司也答应，接下来的赛车活动、电视、杂志、报纸等一系列的广告宣传活动，都会附带上lphone6 RS。” 　　“那些广告，主打的是跑车，手机只是顺便罢了，给不了多少曝光和画面，关键还要靠我们自己。”陆飞把玩着手里的lphone6 RS。 　　“陆总，我们已经请了梅西。” 　　章天美自信满满道：“以他今年的出色表现，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届的金球奖非他莫属，到时候，他就是四届金球奖得主，也是足坛上第一个四次获得金球奖的球员，不仅有利于欧洲市场，说不定在南美市场也有奇效。” 　　“跟他的经纪团队交涉下，能不能安排一场华夏之行，最好巴塞罗那跟中超踢几场友谊赛，球票呢，优先给逻辑手机的用户。” 　　陆飞摸了摸下巴。 　　郭兴眼前一亮，“您觉得恒大怎么样？” 　　“雨露均沾，粤东恒大、沪市上港、燕京国安，最好三个地方都秀一场，实在不行，我再试着安排曼城队，或者勇士队访华一趟。” 　　陆飞敲了敲桌面。 　　“高，陆总，这个营销高！” 　　郭兴和章天美啧啧称赞。 　　“不管品牌捆绑，还是明星营销，终究只是小道，关键还是要靠核心技术。” 　　有小米的前车之鉴，陆飞头脑异常清醒。 　　“是啊，之所以我们能在欧洲压住苹果、三星，最大的依仗不就是面板和真空蒸镀机嘛。”郭兴露出一丝坏笑，“哪怕三星、苹果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向我们低头求购。” 　　“是啊，苹果靠的是进口限制令这些政治手段，遏制三星和咱们在美利坚市场的扩张，我们呢，借着面板和设备上的限制，遏制三星和苹果在欧洲范围的发展。”章天美感慨道。 　　“这种先发优势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LG和三星现在搞不出来，不代表以后做出不来，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陆飞认真地询问柔性oled屏的进度。 　　章天美无比肯定道：“陆总，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logicX5，就可以成为第一款搭配由柔性oled制成的曲面屏的智能机了。” 　　“啪！” 　　陆飞轻拍了下桌子，满意地点头。 　　柔性OLED屏不但可以弯曲、折叠，而且柔软轻薄、不发热、手感舒适，无论是折叠屏，还是曲面屏，都绝对少不了这项技术。 　　“除了曲面屏，全面屏也有新的突破，不过要真正的实现，还需要先攻克配套的屏下指纹和人脸识别技术。” 　　郭兴一一汇报着各项项目的研发进度。 　　“今后的手机更新迭代的速度会越来越慢，我们要一直领先三星、苹果，除了在通信、续航、指纹识别、屏幕、摄影这些方面入手，就是要以手机为核心，搞IoT设备。” 　　陆飞戳戳腕表，“智能手表怎么样了？” 　　“陆总，在美利坚的项目组已经转移到我们新建的慕尼黑实验基地，没有落下太多的进度，黄彰说加班加点地赶一赶，保证赶在明年的发布会之前完成，绝对不会误了大事！” 　　郭兴掏出手机，从微信的聊天记录里，翻找出黄彰发给他的有关逻辑智能手表的资料。 　　“咦，跟原先的设计不一样？” 　　陆飞挑了挑眉，外观并不像苹果的手表，倒有种华为gt4的商务精英风格。 　　“是这样，陆总，我们经过几轮的市场调研，发现国内外普遍喜欢瑞士表的风格，特别是国内。”章天美解释道，“很多瑞士表出自法国设计师之手，所以我们特意把设计中心定在巴黎，吸收法国人才，改组设计团队……” 　　陆飞跟任正飞一样，只把控大方向，顶多偶尔插手一下产品的规划和设计，主打的就是一个放权，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智能手表只是逻辑可穿戴设备项目的一环，可穿戴设备也仅仅是逻辑IoT物联网的一环，还有家电、家居、汽车、无人机、工业机器人，甚至是垃圾桶、信号灯这些城市基础设施，紧紧围绕终端设备的‘万物互联’，才是移动互联网的未来，也是逻辑的未来。” 　　说着清了清嗓子，“鸿蒙系统怎么样？” 　　“按您的指示，已经立项了，由安迪鲁宾组建新的团队，研发下一代的操作系统，这次会吸取安卓系统的教训，弥补不足和缺陷。” 　　郭兴详细地说着，陆飞认真地听着。 　　“陆总，我们是不是拉上华为、谷歌？” 　　章天美小心翼翼地请示，最大的问题就是鸿蒙系统需要完全兼容安卓，以便最大程度减少用户、开发者的过渡成本，可毕竟是横跨手机、平板、电视、车机、IoT等设备的平台。 　　遇到的技术难题，只多不少，只难不易。 　　“不急，才刚刚开始，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当然，必要的时候，可以带上华为，在通信这方面，派得上大用场。” 　　陆飞扬了扬手，“鸿蒙系统问世以后，也少不了华为终端业务的配合和支持。” 　　就在此时，“逻辑新品发布会”、“逻辑保时捷联名款”等标题登顶社交媒体的热搜榜。 　　“呵呵，还以为逻辑在欧洲的第一场发布会，会整出什么花样，结果就只有这些？” 　　李在镕冷冷一笑。 　　“是啊，lphone6并不比galaxy S3好到哪里去，要不是用oled面板和蒸镀机的限供，限制我们的产能，三星在欧洲的市场份额未必就差逻辑八九个点！”崔志成咬牙切齿道。 　　“呼。” 　　李在镕从烟盒里抽出烟，“他那个跟保时捷的联名设计，我好像记得在哪里见到过？” 　　“会长，之前大小姐还是电子消费部部长的时候，就曾经跟保时捷设计合作过。” 　　崔志成拿出打火机，恭敬地替他点烟。 　　最早和保时捷设计合作的手机品牌，并不是逻辑，第一个是摩托罗拉，其次是三星。 　　在李富真担任的期间，推出了保时捷量身设计的Blackberry，仅在华夏的定价，就高达13888元，但销量平平，只卖出了3000多台，而且价格一路雪崩到6000块左右。 　　“那岂不是很失败？” 　　李在镕一听到李富真失败，又惊又喜。 　　“是啊，当时大小姐还专门开了反思会。”崔志成可谓记忆犹新。 　　“没准这一招，就是妹妹告诉他的。” 　　李在镕心里突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竟然特别期待看到lphone6 RS失败的下场，更特别期待看到陆飞失败的表情。 　　“会长，虽然lphone6 RS很大可能失败，但逻辑在欧洲依然强势，现在老会长非常关心那边的一举一动，很明显是在考验你这位继承者的能力，你打算怎么给他一个交代？” 　　崔志成投去问询的目光。 　　“我是这么考虑的。” 　　李在镕压低声音，既然oled面板不够，干脆就拿三星和Ulvac合作的oled面板顶上，两种面板混用，虽然三星的屏幕达不到逻辑的水平，像素也不是钻石形排列，但如果不仔细区分，消费者这种肉眼凡胎又怎么能辨别？ 　　这样就能解决逻辑利用oled面板卡产能的问题，也就解决三星手机供应不足的问题。 　　“会长，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崔志成犹豫再三，屏幕混用，不查则已，一查就是可大可小可上纲上线的问题。 　　“这还不是都让陆飞这个狗崽子逼的！” 　　李在镕气得牙痒痒，“如果有的选，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但问题是还有比屏幕混用更好的办法吗？”脸色随之阴沉下来，“而且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自研面板的成本低，给galaxy S3做一场促销降价活动，就在欧洲，就在lphone6上市的时候，跟逻辑打价格战！”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有点冒险，但这个险值得冒！”崔志成点头同意。 　　毕竟，不管逻辑，还是京东方的oled面板价格，都比三星自研自产的高，一旦两种面板混用，相当于节省了一部分采购逻辑oled面板的开支，而这一部分，刚好可以当作三星全系手机跟逻辑打价格战的资金。 　　“oled面板和设备想追上去，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想尽办法，不能让三星跟逻辑的差距拉得更大！” 　　李在镕把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 　　两人合计着三星在欧洲战场跟逻辑开战的计划，借着喝水的工夫，崔志成顺嘴一提。 　　“会长，据参加发布会的人汇报，他在现场还发现一件认为很重要的事，逻辑竟然借发布会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的光伏逆变器。” 　　“光伏逆变器？逻辑有光伏逆变器？” 　　“是啊，我也是头回知道逻辑竟然有光伏逆变器业务，而且跟我们一样，也是组串式逆变器，想必是想进军欧洲市场，分一杯羹。” 　　“呵呵，白日做梦！” 　　李在镕不屑一顾道：“欧洲的逆变器市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和SMA唱对手戏。” 　　“会长，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逻辑这一次来者不善，光伏逆变器的定价，居然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崔志成语气里透着忌惮。 　　“你说什么？！” 　　李在镕先是一惊，接着大怒。 　　这特么绝对是来捣乱的！ 　　天杀的陆飞，我还没跟你打价格战，你倒先跟我打起价格战了，你给我等着！等着！ 第83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德国，慕尼黑机场。 　　湾流G450已经停在了机坪，登机梯前站着一排保镖，目光齐刷刷地投注向陆飞。 　　就见他握着郭兴的手，摇晃了几下： 　　“老郭，这里的一大摊子就交给你了。” 　　“放心，陆总，我保证万无一失！” 　　郭兴语气里充满自信，就连前景尚未可知的光伏逆变器业务，也信誓旦旦地保证打破三星和SMA的两强格局。 　　“军中无戏言，我可当你是在立军令状？”陆飞半开玩笑道。 　　“陆总，我有这个把握。” 　　郭兴解释说欧洲早期的光伏项目普遍用的都是集中式逆变器，本来就年久失修，又有很多建在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需要经常维护和故障检修，但偏偏集中式逆变器不具备精确定位故障的功能，出了错不能马上找到错。 　　结果是问题频频，设备损坏，维修困难，整个光伏电站发电量严重下降，比起高昂的人工成本，索性重新换一个。 　　“欧洲目前的集中式逆变器早就落后了，根本比不了咱们的集散式和组串式逆变器。” 　　话里，充满拥有先进技术的优越感。 　　“欧洲现在确实到了逆变器技改时期。” 　　陆飞略作思考，就知道他的判断没错。 　　逻辑的组串式逆变器，除了华为，恐怕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能打的，不仅能让单个逆变器变得防火、防水、防雷，而且重新设计了内部结构，把其中容易出故障的风扇，熔丝等部件全部去除，整体故障率降到不到千分之五。 　　现在，正在努力做到不超过千分之三。 　　“没错，陆总。” 　　郭兴笑道：“欧洲是这样，那么澳洲、东南亚、拉美、北美，可以说全球各地已经老化的逆变器设备，都需要替换新的，完全是咱们的大好时机，搞不好能在海外遍地开花。” 　　松开了手，挤眉弄眼说：“要不然，我也不敢在您面前立这个军令状。” 　　“如果真像你说的，我给你，还有整个光伏逆变器部门涨年终奖！” 　　陆飞毫不吝啬，大手一挥。 　　“轰！” 　　伴随着发动机震耳欲聋的怒吼，飞机滑出了跑道，拖起长长的水雾，抬头直插云霄。 　　“喂，媛媛，我已经出发了。” 　　陆飞拿着卫星电话，任由空姐往他的腿上盖上薄薄的毯子，在桌上摆一杯热咖啡。 　　“几点回来啊？” 　　高媛媛仿佛刚睡醒，发出慵懒的声线。 　　“大概晚上十一二点，你就别等我了。”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嘘寒问暖了会儿。 　　唠完家常之后，高媛媛忽地提了一嘴。 　　“你让我找公司的艺人给逻辑的保时捷版手机做宣传，我找了王保强、黄博、许山高、章靓颖、周杰仑、胡哥……” 　　“还有曾丽姐、海路姐，都说好了，等他们拿到配给自己专属的lphone6 RS，就在微博、脸书、微信、Line，总之，只要社交媒体有号，全都替lphone6 RS背书一波。” 　　“你觉得怎么样？人够不够？” 　　她亲切地发问：“不够，我再帮你喊。” 　　“够了，够多了，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也不用太多平台，只要微博跟微信就够了。” 　　陆飞往咖啡里放入一颗又一颗方糖。 　　“那就好，我还担心太少了呢。” 　　高媛媛吐了口气，“就是可惜了‘四小花旦’不能给你助阵，她们身上都有手机代言，蜜蜜是小米，恬恬是神舟，师师是oppo，茜茜是vivo，要不然，她们四个顶流给你宣传lphone6 RS，流量这一块，不知道能顶多少个明星了。” 　　“比起她们，我更想让你出马。” 　　“我？” 　　“嗯，她们四个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 　　“真的吗，我不信。” 　　“当然，高端产品要针对细分人群贩卖价值观，我找那么多明星，不就是想赋予逻辑保时捷版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身份感嘛，你刚刚说的那么多明星，有几个能比得上你的？” 　　陆飞慢悠悠地搅拌咖啡。 　　“怪不得，好吧，我也帮你宣传。” 　　高媛媛满口答应下来。 　　“不只帮我宣传，你还必须答应我当保逻辑保时捷版本的形象大使。” 　　陆飞抿了口咖啡。 　　“我当形象大使？不好吧，这种事还是让曾丽姐来吧，她是国际巨星，三金影后……” 　　高媛媛第一反应就是谦让推辞。 　　“不，媛媛，这个代言非你莫属，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陆飞语气里充满不容置疑。 　　让高媛媛当lphone6 RS的代言人，甚至是整个保时捷版本的代言人，就像找王石给8848手机代言一样，出于品牌调性的需要。 　　8848手机当年号称“成功人士的标配”。 　　外表是鳄鱼皮所制成，机身采用钛合金作边框，外镶嵌珍贵的蓝宝石来修饰，美其名曰：“实用奢华主义”，定价也确实很奢华。 　　刚开始试水，就敢标价9999元。 　　那个时候可是2015年，最新版的苹果手机，哪怕是黄牛，也不用这么贵，更何况8848里最贵的机型，价格到了29999元。 　　lphone6 RS自然借鉴8848的打法。 　　代言人也一样，毕竟高媛媛何许人也？ 　　明星里没有比她更成功的企业家，企业家里没有比她更会演的明星，况且还是华娱教母、TVB“高太”，千亿市值的汉唐话事人、融创地产大股东、陆老爷的妻子，任何一个身份，都能让逻辑保时捷版本逼格马上上升。 　　其他人就会有一种莫大荣幸的感觉—— 　　我什么档次，竟然也能跟高媛媛用同一款手机！ 　　“呐，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求你，是你求我的。”高媛媛话里带着一丝笑意。 　　“是是是，是我求着咱们的高总卖我这个面子，屈尊来当lphone6 RS的形象大使，你放心，代言费绝对是最高的一档。” 　　陆飞配合着演戏。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我了，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你。” 　　高媛媛在电话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笑弧，“媛媛，芭莎明星慈善夜，今年举办了没有？” 　　“还没呢，怎么了，你不会想把lphone6 RS的广告打到芭莎明星慈善夜吧？” 　　高媛媛提醒道：“那可是个作秀场，你就不担心那么多明星的曝光，分走流量呀。” 　　“慈善是一环。” 　　陆飞和盘托出，整个保时捷版本的品牌策划，从代言人形象捆绑，到名人助力传播，营造身份感认同，再到慈善上升到价值观认同。 　　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 　　“我准备捐3部名人专属签名的手机，放在慈善夜拍卖，所得的全部善款都捐出去。” 　　“好呀，反正大嫂和我们每年也要拿上百万做慈善，这次就高调一点，作秀一把。” 　　高媛媛笑道：“这就叫‘自今以往……’” 　　“鲁人不赎人矣。” 　　陆飞很默契地回了下一句。 　　“我去帮你找《时尚芭莎》对接。” 　　高媛媛问道：“你刚刚说三部手机的签名，除了你，另外两个你想好了吗？” 　　陆飞摇头失笑，“我就免了，就让镪东、化腾和古永锵吧，很快爱奇艺就要上市了，就以爱奇艺的名义，提前做一次宣传吧。” 　　“也好，爱奇艺的自制剧慢慢有了起色，有不少的明星也愿意捧个场，卖个人情。” 　　高媛媛心想着最后反正有她出面兜底。 　　“等这一套营销结束，最后一环就定在今年年底的‘2012年度华夏品牌年会’，逻辑的保时捷版本取得了华夏消费电子高端产品的历史性的突破，就连标题我都想好了，‘极致产品承载的极致价格’。”陆飞嘿然一笑。 　　“极致价格？噗嗤，亏你想的出来，国外你卖1599欧元，那国内打算卖多少，1万？” 　　“不，9999元。” 　　两天后，在京都大举办的发布会上，lphone6 RS的售价一公布，顿时在线上线下，引爆了舆论，竟然比国外便宜了整整2000元，简直是明晃晃地割老外的韭菜。 　　一个字，绝！ 　　但“9999元”的定价带给lphone6 RS的热度，很快就被王撕葱在微博上晒出的截图所取代，图片里清晰地显示着逻辑保时捷版本的预售订单，一订就是5台，简直壕气冲天。 　　有第一位，就有第二位，所谓的“沪上皇”、SCC超跑俱乐部成员等，争先恐后地晒出自己的预订截图，虽然这个炫富互动对逻辑品而言，多少有一点土豪气，但带入保时捷车主的这个落脚点，却无疑是非常成功。 　　一下子，富哥们圈、名媛圈、商业圈、企业家、成功男人，争先恐后地购买。 　　黄牛党也立马嗅到了钱味，就像鞋贩子闻到了AJ的鞋味一样，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吃瓜群众们大部分都在干看热闹，但也有少部分投入抢购的行列，虽然自己用不上，但作为理财产品，恐怕炒股都没这么高的收益。 　　一时之间，一机难求。 　　作为逻辑的第一款保时捷联名款，从9999元，炒到2.5万以上，已经逼近3万。 　　连带着lphone6、kindlepad plus等一系列逻辑新品，预售的销量也是节节攀升。 　　“陆总，lphone6首日预订就超过了300万台，直接打破了去年logicX5创下的200万台的纪录，照这个趋势，这一周的销量，最好的我情况能有800万到1000万台，即便是最坏的情况，也估计能破700万台……” 　　“不过最让我没想到的是lphone6 RS！” 　　孙红军又惊又喜，原以为心理预期的2万台目标定高了，但万万没想到还是定低了，国内的1万台已经售罄，缺口或许有三四万台。 　　跟三星的保时捷设计截然不同，三星哪怕是打半价，也只卖了3000多台，这也是让逻辑上下担心lphone6 RS翻车的根源所在。 　　结果，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泼天的富贵，我们算接住了。” 　　陆飞躺在浴缸里，全身心放松。 　　“国外的1万台没有完全消化，我们是不是从国外紧急调一些到国内，比如1千台？” 　　孙红军给出试探性的建议。 　　“暂时没这个必要。” 　　陆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说过，这次的保时捷版本，我的要求不是销量，而是口碑，不只是欧洲，全球的市场，我们都要进入，特别是一些战略性的国家，就算不赚钱，我们也要进入，国内多这一千台，顶多是销售额添了彩，却跟我们的战略目标相违背了。” 　　“陆总，我明白了。” 　　“限量版之所以叫限量版，就是因为稀有珍贵，只要我们能把‘保时捷设计’这个品牌立起来，以后有的是挣钱的机会，明年可以是3万台，后年可以是5万台，或者是7万台……” 　　“陆总，要不这样，如果海外市场后续实在无法消化，剩下的我们再转移到国内，您看怎么样？”孙红军提到了善后的问题。 　　“可以，不过我想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陆飞把头往后一靠，靠在浴缸枕。 　　两人聊着逻辑新品的预售销量情况，孙红军突然说道：“陆总，老郭汇报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三星今年全系机型竟然开始降价了，刚好就挑在我们的发布会结束之后。” 　　“galaxy S3也降？” 　　陆飞皱了皱眉。 　　“没错，降了整整50欧元，看样子是怕lphone6抢走欧洲的市场份额，趁着还没有上线这段时间，加紧促销。”孙红军厉声道。 　　“这么大减价，到时候供的上货吗？” 　　陆飞疑惑地眯了眯眼。 　　孙红军推测道：“是啊，这也是我觉得诡异的地方，三星哪来那么多的产能，oled面板一直都是我们限制三星手机销量的杀手锏，难不成三星背着我们，已经攻克了这道难题？” 　　“不可能！” 　　陆飞认真地分析：“三星要从根子上解决oled屏的产能问题，要么找到了稳定的面板供应商，要么自研的蒸镀机赶上特机的水平。” 　　“虽然都在传三星跟霓虹的Ulvac共同研发，但根据我们的经验，不可能这么快。” 　　孙红军稍显迟疑道：“陆总，您说会不会是京东方那边跟三星达成……” 　　“不要急于怀疑自己人，先去问问京东方，或许三星用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陆飞望着烟雾缭绕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我马上就去问。”孙红军道。 　　“不急。”陆飞顿了顿，“华夏呢？国内市面上的三星手机全面降价了没有？” 　　“暂时没有任何动静，可我觉得三星很有可能会如法炮制，只是还是那个问题，三星凭什么能保证产能呢？”孙红军百思不得其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飞脸色严肃，“多买几部流通的三星手机，特别是galaxy S3，送去检测中心拆解，查清楚oled面板的来源。” 　　“另外，派人盯紧点市面上三星手机的价格，有任何的变化，马上向我汇报！” 　　说话间，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哗哗哗，水顿时溅了出来，落在地上。 第831章 给三星上上强度 　　“唔，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刘师师甜蜜地将脑袋搁在男人胸膛上，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好像有点失眠。” 　　陆飞随手把玩她项圈上的小金锁吊坠。 　　也是非要整点不一样的花活，结果不习惯水床，漂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睡不踏实。 　　“要不起床吃点东西吧？” 　　刘师师揉了揉眼睛，把额头抵在他的下巴，“我去给你热牛奶，摊煎饼。” 　　“你摊煎饼？”陆飞微微一惊。 　　“嗯，别小瞧我，我做的煎饼果子可香啦，蜜蜜、恬恬减肥，也能把她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刘师师用手在他胸膛画着圈。 　　“你这么说，我可得尝尝你的手艺，如果不好吃，我就要改吃你了。”陆飞打趣道。 　　刘师师双颊微红，直起了腰，“要加什么？冰箱里有肉松、培根、火腿肠……” 　　“都加！” 　　两人起床，刘师师在白色真丝睡裙外套了件御寒的薄衫，离开卧室。 　　一番洗漱，早晨的天空从蒙蒙亮，慢慢地有点亮，一直到天光大亮，陆飞才走出浴室。 　　“洗了这么久啊。” 　　刘师师端出杯子和盘子，“只有番茄酱，甜面酱用完了，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不错。” 　　望着盘子里冒热气的煎饼果子，陆飞顾不得烫，咬上一口，用实际行动打消她的顾虑。 　　“小心烫。” 　　看他烫得嘴里翻滚又舍不得吐出去，刘师师眼神闪烁，忽然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慢慢吃，我也要去洗洗。”说完就往二楼上小跑。 　　“呼，呼。” 　　陆飞轻吹了几下，抿了口牛奶。 　　“电话！” 　　就在此时，传出刘师师的声音，她脚步匆匆，从二楼跑到一楼，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陆飞定睛一瞧，号码来自孙红军，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变得凝重起来。 　　“喂，老孙，是不是查到什么眉目了？” 　　“没错，陆总。” 　　孙红军也没顾上寒暄，“已经问清楚了，京东方并没有瞒着我们给三星额外的产能。” 　　“我想王东升他们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陆飞咬了口滚烫的煎饼果子。 　　自从京东方抱住了逻辑的大腿，不单单是扭亏为盈，股价翻番，这些年的增长幅度一直没有低于30％，技术和体量更是与日俱增。 　　6.5世代、7世代，甚至7世代以上的led面板生产线都有了，落户安皖，开足马力，跟三星、夏普这些日韩企业，抢占全球市场。 　　就更别提，电容触控屏、特种玻璃、oled面板等等，背后都有逻辑的技术扶持和合作。 　　京东方早已经是逻辑的形状。 　　名副其实的“逻辑系概念股”，跟逻辑深深地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的确是这样，就算京东方有这个心，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产能干这个事。” 　　孙红军解释道：“‘oled屏幕’的概念被我们带火以后，京东方的订单就接不过来，HTC、神舟、小米它们倒是优先考虑逻辑，不过苹果、三星怕我们在面板上故意捣乱，采购的大头都在京东方，只有小部分交给我们，除非京东方的生产线实在腾不出来，顾不上它们。” 　　“这就奇了怪了，既然不是京东方，也不是真空蒸镀机突破了，三星多出来的面板产能，到底从哪来的？总不可能凭空变的吧！” 　　陆飞皱了下眉：“这一点，你们现在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孙红军笑道：“不瞒您说，还真查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打这个电话。” 　　“都查到了什么。”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 　　“我们在市面上买了包括galaxy S3在内的多款三星的降价手机，然后按您的指示，送到检测中心拆解，好在买的量大，要不然还真就被三星蒙混过去。”孙红军直接说，“拆完，我们发现三星手机的面板竟然是混用，也就是往咱们生产的oled屏幕，掺入疑似是三星自己的oled屏幕，来一个‘偷梁换柱’。” 　　“肯定吗？” 　　陆飞眼前一亮，目光灼灼。 　　“陆总，您身边有电脑吗，我把调查结果发您的邮箱里？”孙红军问了一句。 　　陆飞径直走入书房，在电脑上打开企业私密邮箱，就见发来的邮件里，除了最终的拆解检测报告以外，还附带着一系列的图片。 　　就听电话里的孙红军说：“陆总，手机屏幕的像素排列方式不同，屏幕的清晰度就会有差异，靠肉眼是看不出来，但经过专业仪器一测，galaxy S3的屏幕有两种排列方式。” 　　于是，陆飞点开第一张图片，一看到钻石像素的排列，毫无疑问就是逻辑的屏幕。 　　RGB排列方式自然是最优排列方式。 　　但由于oled屏幕特性，蓝色自发像素寿命太差，如果采取RGB排列方式，oled屏幕就会出现“烧屏”的问题，因而逻辑研发出了钻石排列方式，既能延长oled屏幕的使用寿命，避免烧屏，又能保证良好的屏幕素质，画质体验，并命名为“diamond”，申请了专利。 　　紧接着，打开第二张图片。 　　只见发光阵列的每一个单位都是两只小眼睛和一个嘟起来嘴唇，活脱脱像只丑小鸭。 　　“嘶。” 　　陆飞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当初华为mate40闹得沸沸扬扬的“周冬宇的凝视”。 　　“三星不像京东方，三星没有我们的钻石排列专利授权，就必须绕开，开发自己的排列方式，陆总，这就是三星oled屏幕的‘delta排列’，中低端机的面板基本都是这种排列。” 　　孙红军介绍说：“也叫‘D排’。” 　　“原来是这样。” 　　陆飞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是啊，如果不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差距，但其实三星的‘D排’屏幕画质更不清晰，文字边缘有毛边，色彩鲜艳度也不够……” 　　孙红军压低声音。 　　为了避免烧屏，延长oled使用寿命而放弃使用RGB排列的方式，最终的像素清晰度会必然有一定的折损。 　　逻辑的钻石排列的折损率为81％，三星的周冬宇排列的折损率，则高达66％。 　　相当于买个房子，标准的RGB排列属于无公摊，是实打实的100平米，三星钻石排列大概81平米，三星的delta排列大概66平米。 　　这可是足足15％的得房率之差！ 　　“一般的消费者可看不出来。” 　　陆飞三下五除二地吃掉煎饼果子。 　　“是啊，三星这么做，完完全全是以次充好，也是够鸡贼的。”孙红军嗤之以鼻，“我说三星怎么会这么痛快地降价，而且一降就这么多，合着是拿自己残次品的屏幕省出来的钱，来打价格战，一点儿也不吃亏啊。” 　　“三星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早在led面板的时候，不就一直这么做嘛。” 　　陆飞不以为意。 　　三星可有太多的黑历史，在一代目时期，就是利用成本低廉的残次品牟取暴利，甚至为了能让这些便宜货卖出去，机智地跟自己的竞争对手联手，成立了合谋俱乐部，只手遮天。 　　除了好事以外的一切坏事，都干过！ 　　“是啊，前些年才刚刚被曝光，才刚刚被罚了款，居然还敢这么大胆！” 　　孙红军埋汰道：“真不愧是三星啊。” 　　“毕竟上次三星出卖了俱乐部的其他成员，转做了污点证人，自己只落了一个轻罚而已，才罚几千万美刀而已。” 　　陆飞抽出纸巾，擦去嘴角的番茄酱。 　　孙红军跃跃欲试，“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就三星一个，而且是这么严重的质量和诚信问题，陆总，我们是不是……” 　　“不急，这才哪到哪啊？” 　　陆飞翻阅调查报告，越往下看，嘴角的笑弧就往上扬，“三星喜欢耍，就跟着耍耍。” 　　“您是说，把这件事搞大？” 　　孙红军马上心领神会。 　　“当然要往大了搞，最好能捅破了天，就像苹果的天线门一样，给三星上上强度，要不然，不就对不起三星送给我们的大礼了嘛？” 　　陆飞用戏谑的口吻说：“呵呵，想降价促销量嘛，那就让三星多卖点给消费者，现在卖了多少，我看到时候要召回多少！” 　　“陆总，要不要我们帮三星一把，在油管、微博、脸书这些平台上给引引流？”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孙红军的坏笑。 　　“可以，但不能由我们出面。” 　　陆飞摸了摸下巴。 　　“三星鹏泰，您觉得怎么样？” 　　“这是什么公司？三星的子公司？” 　　“最能算沾边，算是给三星在湾湾地区营销的广告公司。”孙红军暗戳戳说，“不过除了广告，也帮着干一些其他的脏活黑活。” 　　“什么？”陆飞好奇不已。 　　孙红军回答：“雇佣水军和网络喷子，专门针对三星的竞争对手，王雪虹跟我聊过，HTC就经常遭受过诋毁，一直在搜集证据。” 　　这不就是机圈的老套路嘛！ 　　陆飞沉吟半晌，“你打算拉上HTC？” 　　“王雪虹肯定愿意配合，您觉得呢？” 　　孙红军说话带着一丝期待。 　　陆飞欣然同意，去年他让苹果狼狈地离开华夏市场，两三年不敢再次进军，这一次也让三星从今年开始，慢慢地滚出华夏市场。 　　华夏这块地盘，必须得陆老爷点头！ 　　就在逻辑新品持续火爆，预售订单节节攀升，仅仅在飞购晶东上的lphone6的预订，在一周之内，已经突破950万台，打破了全球智能机预售周记录，而且不算上线下实体店的。 　　但在逻辑风风火火之际，偏偏三星站出来唱对手戏，全系大减价，甚至背刺老顾客也在所不惜，galaxy S3最低配版本，都从原先的4599元，不到半年的时间，直降了300块。 　　比同配置的lphone6，还便宜200块。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往年的双十一购物节，也是抢购“逻辑”狂欢日，但今年这回，三星偏要凑这个热闹。 　　亚马逊、阿狸粑粑，易趣、铛铛等电商平台都收到三星的“双十一促销活动”合作，就连飞购、晶东、美团，也无一例外。 　　誓要把价格战，从欧洲一直打到华夏！ 　　“哈哈哈～” 　　办公室里，崔志成看着统计表上傲人的成绩，“会长，果然只要oled面板的产能跟上来，三星的手机完全不输于逻辑！” 　　李在镕沉默不语，目光始终落在表格上的一行数字，双手慢慢地握紧，突然骂道： 　　“西八弄马！” 　　“会长？” 　　崔志成疑惑不解，“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 　　“你看看逻辑的lphone6 RS。” 　　李在镕鼻子冷哼一声，“不到6个小时，一万台就在华夏市场卖光了，国外的也差不多快卖完了，这意味着什么？” 　　啪的一声，一拍桌子，“陆飞这个狗崽子的奢侈品牌联名计划还是成功了，保时捷设计让逻辑这个品牌更加高端，以后就可以继续这么高溢价地卖，这个市场不能让它独占了！” 　　“会长，你说的没错。” 　　崔志成话锋一转，“但是之前我们也跟保时捷设计合作过，只是项目最终……” 　　“那次失败，完全是我妹妹无能！” 　　李在镕嘴角一翘，“不是项目本身的问题，打造高端品牌，一刻也不容缓，这一次由我亲自挂帅，既然逻辑跟保时捷联名，我们就从法拉利、玛莎拉蒂、兰博基尼这些豪车品牌里，挑选出一个，作为三星手机的联名方。” 　　崔志成点头弯腰，毫无异议。 　　“我绝对不能输。” 　　李在镕眼神变得坚定。 　　“那个……会长，有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崔志成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 　　“问。” 　　李在镕不解地看向他。 　　“是这样，最近我收到消息，有不少湾湾网友在网上大力攻击HTC，吹捧三星。” 　　崔志成如实地汇报。 　　“有这事！” 　　李在镕不免一惊，因为之前频繁地指使鸿泰，担心暴露，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潜伏状态。 　　“如果您没有鸿泰下达最新的指示，连我在内的其他人也没有，那真的奇怪了。” 　　崔志成一脸迷惑，除了他们，还有谁这么“高明”，竟然会想到雇佣蛙蛙这帮水军？ 　　“你确定是鸿泰干的吗？” 　　“还在核实，您知道的，这种水军基本上是外包的，出了事情，也好撇清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网友自发呢？” 　　李在镕不禁兴奋起来。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崔志成很是无奈，心里就没点数儿嘛！ 　　“不管是不是自发，总之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湾湾一直禁售逻辑、神舟这些品牌，整个岛上最大的三家是HTC、苹果和我们。” 　　李在镕笑道：“借着这一次大降价的机会，三星绝对要狠狠地压HTC一头！” 第832章 好戏上演 　　“陆总，都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收网，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孙红军的急切。 　　“HTC那边准备好了吗？” 　　陆飞坐在院子里，欣赏着萧瑟的秋景。 　　“都准备好了。” 　　孙红军如实汇报：“三星鹏泰一般都请大学生当临时工，一人分饰多个角色，自问自答，抬高三星，在外网内网攻击HTC、逻辑和苹果，之前HTC雇了黑客，顺着IP，锁定了几个学生，这次故意以‘三星鸿泰’的名义下单，让他们行动，自编自导这出自黑的戏。” 　　顿了顿，“接下来，那名黑客会在宝岛各大网站和论坛爆料，揭露三星丑恶的嘴脸！” 　　“脸书、油管、推特会第一时间跟进。” 　　陆飞满意道：“不过除了网上，也要注意跟宝岛的报纸、电视台这些传统媒体联动打配合，最好能找些‘名嘴’喷一喷。” 　　“嘿嘿，您跟王总想到一块去了，托你们的福，中时集团已经答应到时候会配合。” 　　孙红军话里带着一丝窃喜。 　　旺旺集团要是没有陆老爷和王雪虹的支持，也不可能拿下中时这个宣传重地。 　　“三星针对逻辑的证据搜集得怎么样？” 　　陆飞翘起了腿，轻轻晃悠。 　　“够用了，就等着HTC开第一枪呢。” 　　孙红军跃跃欲试。 　　“内地这边有你，湾湾那边有王雪虹，你们遥相呼应，我就放心了。” 　　陆飞下定决心，“就这周六吧。” 　　孙红军兴奋道：“这下咱们给三星下的第一个套，算是大功告成了。” 　　“高兴得太早了，这只是前戏，真正的大戏是双十一之后。”陆飞嘴角挂着坏笑。 　　就在两人说定的星期六，一个匿名的黑客在Wanwan Samsung Leaks网站上爆料。 　　三星在宝岛最大的消费电子论坛，mobile01大搞恶意营销，不仅仅爆料，而且图文并茂，有依有据，言之凿凿。 　　顷刻之间，引起围观。 　　中天电视台的《新闻龙卷风》节目，第一时间报道，让这件丑闻公之于众，让黑客匿名发出的帖子，热度随之飙升。 　　三星和三星鹏泰，瞬间处于舆论暴风眼之中，躲不开，只能推脱说“正在调查当中”。 　　但这个回答，网友和媒体并不买账。 　　网友们开始根据从Waiwan Samsung Leaks网站不断曝出的“黑料”，分析三星操作水军的细节，讨论一多，热度想压也压不住。 　　立刻满溢到各大论坛和平台，脸书、推特、油管、PTT论坛，等等，传得沸沸扬扬。 　　电视、报纸等媒体自然不能让中时集团独占这个流量，争先恐后地下场报道。 　　一下子，就把三星和三星鹏泰推了个风口浪尖之上，在众多的事实和证据面前，三星鹏泰最先扛不住压力，承认“都是临时工干的”。 　　HTC作为最大的受害者，立刻把这件事捅到了公平交易委员会，收到相关投诉，相关部门立案，对三星和三星鸿泰开展调查。 　　与此同时，对岸的大陆同样曝出了三星雇佣网络水军诋毁竞争对手的丑闻。 　　虽然没有明确指明到底是哪一家，但配图却非常的有意思，出现了逻辑的零售店。 　　网友们一深挖，才知道这家零售店竟然在德国，真相也一点一点被揭露出来。 　　原来是三星和当地的营销中介合作，雇佣大量水军到逻辑的零售店举行抗议活动，嘲笑那些购买逻辑的人是睡着了，高举标语齐声高呼，“醒醒吧！醒醒吧！醒醒吧！醒醒吧！” 　　毫无疑问，明眼人都知道逻辑受委屈了。 　　舆论攻势异常凶猛，不少网友自发地到三星的微博和脸书官方账号下，仗义执言。 　　评论区里，到处刷着“醒醒吧”。 　　还有的，干脆直接@相关部门，为逻辑支持公道，甚至惊动了网信办等有关部门。 　　事件经过发酵，仿佛三星也顶不住压力，在脸书、微博官方账号上发表声明称“我们对该起事件造成的不便表示抱歉”，“三星已经叫停了所有与此类似的网络营销行为”…… 　　等于是承认了雇佣网络水军的事实。 　　不过，这些帖子发出没多久就被删了。 　　“蠢货！” 　　“蠢货！” 　　办公室里，李在镕收到消息，气得把杯子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开除，把管这个账号的所有员工全部开除！” 　　仿佛还不够泄愤，重重地拍着桌子，“把他们的上级主管，也统统开除！一群蠢货！” 　　“内部已经调查过了，疑点不少，特别是那位员工自称自己没有发过这些东西。” 　　崔志成语气里透着一丝疑虑。 　　“不是他，还有谁！” 　　李在镕眼里冒火：“完全是在扯谎！完全是在找借口，他怎么干脆不说是扎克伯格让脸书直接侵入我们的账号后台呢！” 　　“呃，或许是黑客所为，您知道，最初举报三星恶意营销的，就是一个匿名的黑客。” 　　崔志成很是无奈。 　　“我不管这么多，谁出事，谁负责，连几个账号都管不好，就该把他沉进汉江喂鱼。” 　　李在镕胸膛起伏不定，“这么一搞，等于是不打自招，彻底锁死了我们斡旋的余地。” 　　崔志成叹了口气，“也多亏了三小姐掌控着Line，至少在Line覆盖的范围，能把这件事的热度和影响降到最低。” 　　“哼，这么做是她分内之事，家里把她养这么大，又这么支持她的事业，理所当然要回馈家族。”李在镕心里既忌惮又嫉妒。 　　“这……会长您说的对。” 　　崔志成作为心腹和铁杆，毫无异议。 　　“湾湾的公平交易委员会要立案处理，处理下来，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像美利坚那样，颁布对三星的限制令的情况？” 　　李在镕脸色一沉。 　　“那倒不至于，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 　　崔志成露出轻松的笑脸，“三星只不过是在网络上贬低竞争对手，恶意宣传自己产品，就算情况属实，也只是对我们和鸿泰这个广告商予以罚款，封顶也不过是83.5万美刀。” 　　“罚款？” 　　李在镕内心顿时松了口气，如果是罚款的话，就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宝岛罚过款，上半年就因为涉嫌虚假宣传，被罚了30万新台币，也就几百美刀左右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罚款就不是什么大事，华夏内地那边呢，也是罚款吗？” 　　他的注意力立刻放在更要紧的内地市场。 　　“估计处罚结果也差不多，只不过罚的可能会更多一点。”崔志成顿了顿，“但前提是陆飞没有介入，您也知道他掌握的能量。” 　　“要看他是什么态度，只要看陆飞这个狗崽子的飞购、美团、晶东，对三星是个什么反应就知道了。”李在镕直直地盯着他看。 　　“没有，三家依然在积极地配合三星的‘双十一降价活动’。”崔志成如实相告。 　　“什么！？” 　　李在镕倍感意外，“没有取消合作？没有消极配合？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陆飞这个人也许和老会长一样，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 　　崔志成看到他面色不虞，立马改口，“呃，又或许是网络水军这件事对华夏消费者的影响并不大，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陆飞也不会舍得把三星这么优质的一个合作对象推到竞争对手那边，毕竟三星这次的降价可是实打实的优惠，恐怕没有人会不动心。” 　　“你说的对，人呐，哪有不贪便宜的，消费者贪的是我们的降价，飞购晶东贪的是我们的降价活动，就算是陆飞，也得掂量掂量。” 　　李在镕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么看来，陆飞借这件事打击我们的可能性不高。” 　　“会长英明，我估计也是罚款。” 　　崔志成夸了一句。 　　“罚款是多是少都无所谓，只是不影响到我们在华夏的布局，特别是今年的双十一。”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这次我们要好好利用价格战，跟逻辑好好地较量一番。” 　　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三星雇佣网络水军这事，被各大电商平台的“双十一”预热宣传活动，抢走了流量和注意力，淹没在了密密麻麻的广告和热搜中。 　　只有湾湾，依旧在穷追猛打。 　　但三星根本不在乎，把精力投入到华夏内地，其次是欧洲，要跟逻辑两线作战。 　　而且一打，就是将近一个月。 　　从10月下旬，一直打到双十一！ 　　“喜讯！飞购晶东双十一单日销售额创历史新高，突破1800亿rmb！” 　　“lphone6上市当天，销量惊人，24小时出货1123万台，成为有史以来销售第一的智能机，远远超过同样备受瞩目的galaxy S3。” 　　“三星一扫‘水军事件’的颓势，主打降价优惠，galaxy S3全平台单日累计销量达467.3万台，截至目前，全球已出货破3000万。” 　　“伴随galaxy S3在全球畅销，三星股价节节攀升，日均增长1.2个点，华尔街某分析师表示：对三星而言，galaxy S系列一直都是狙击苹果和逻辑的拳头产品，此次HTC的指控和介入，颇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味道。” 　　“三星在欧洲和亚洲大打价格战，剑锋直指逻辑，galaxy S3与lphone6的机皇大战！” 　　“……” 　　“哈哈，哪怕是闹出那种事，仍然挡不住我们第四季度会再次刷新季度利润记录。” 　　崔志成越看双十一的统计表，笑声越大。 　　“别高兴的太早了，第四季度还没结束，才刚起了个头，我们要保持这种势头，把价格战进行到底，要在亚洲跟逻辑打，要在欧洲跟逻辑打，哪里有逻辑，三星就出现在哪里！” 　　李在镕说的越来越激昂。 　　“是！” 　　崔志成由衷赞同。 　　“不管是低端、中端，还是高端机型，从第四季度开始，全面降价，这是我们的机会，绝不允许错过的机会。” 　　李在镕眼神里充满着杀气。 　　崔志成笑着递上一份方案，“之前您说要galaxy S系列跟豪车品牌联名，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 　　“喔？都有哪些品牌有合作意向？” 　　李在镕随手翻阅。 　　“法拉利和劳斯莱斯对和我们联名很感兴趣。”崔志成建议道，“会长，依我看，何必局限在豪车品牌，也可以找其他奢侈品牌，比如LV、香奈儿、古驰，您觉得怎么样？” 　　“不急，派人都去谈谈。” 　　李在镕昂起下巴，自己就不信，以三星手机目前的体量，这些奢侈品牌会不动心？ 　　“嘿嘿，有了这些成绩，我想老会长可以放心地把三星彻底交给您了。”崔志成笑道。 　　“或许吧。” 　　李在镕志得意满，眉梢上扬。 　　心里暗想，等自己掌控了整个三星集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健熙划拨给李富真的石油化工业务和军工产业，全部剥离出集团。 　　统统打包出售！ 　　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李富真手里交叉持股的三星股份的比例，以后，哪怕李健熙把整个三星电子金融都给李尹馨，就凭姐妹俩掌握的股权，再也没有足够的数量可以威胁自己。 　　到那时，整个三星才算是自己的！ 　　正在两人商量着跟逻辑打持久战的时候，一阵琐碎的敲门声，瞬间打断李在镕的颅内高潮，脸色一垮，极其难看，“进来！” 　　“会长，不好了。” 　　秘书匆忙地跑了过来，带来坏消息—— 　　三星oled屏幕混用的事情被捅出来了。 　　“你说什么！！” 　　李在镕和崔志成脸色突变，异口同声。 　　秘书掏出手机，把油管里缓存的视频给调了出来，就见粉丝数高达百万级的手机评测油管主，正在拆封已经到手的lphone6。 　　手指一滑，直接滑到了这个油管主把今年风头最盛的galaxy S3、iphone5以及lphone6放在一起做对比，突然发现了异常。 　　“哦买噶，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问题？” 　　“我好像觉得三星的屏幕有哪里不对劲，跟lphohe6和iphone5比起来，边缘有毛边，色彩鲜艳度也比不上，这简直太匪夷所思！” 　　“大家要知道，这三款手机所用的屏幕，全都是来自逻辑和京东方的oled面板，京东方也用的是逻辑授权的技术，按理来说，三家手机的屏幕表现，应该是差不多得才对。” 　　“但是！” 　　在李在镕等人的注视下，油管主在视频中，竟然对三部手机的oled面板展开了测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天呐！三星的屏幕不是来自逻辑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RGB排列是最标准的排列方式，它把一个方块形的像素，平均分成三等分，每一块赋予不同的颜色，这样才可以构成一个彩色像素，而你看逻辑和苹果，像素图形都是个钻石，你们再看看三星的。” 　　“鸭子，看着是不是像个丑小鸭？” 　　紧接着，油管主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又拿出一台已经使用的galaxy S3，然而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一台屏幕却是钻石排列。 　　“关掉！关掉！” 　　李在镕已经不想再往下看了。 　　秘书一个激灵，差点手机就脱手，“会……会长，社长，现在关于我们‘oled屏幕翻车，混用造假’的词条，已经冲上了油管的热搜了，恐怕很快脸书、推特这些也会出现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在镕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会不会是陆飞，会不会是特么陆飞搞的鬼？一定是他！ 　　“会长，我们必须马上想办法，这可跟之前的‘网络水军’不一样。”崔志成保持冷静。 　　“对，对，你觉得该怎么补救？” 　　李在镕脸上罕见地露出惊慌。 　　“我觉得我们要先开一个会，在此之前，要全力压下热度，替我们尽可能争取时间。” 　　崔志成一本正经道。 　　“要……要不要告诉老会长？” 　　秘书弱弱地请示道。 　　“你要让我打电个电话给我父亲？” 　　李在镕脸色一冷，“不，我不想给我父亲打电话，你要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吗？” 　　“不……会长，不是。” 　　秘书缩了缩头，彻底闭嘴。 　　“那就别特么废话，赶紧通知开会！” 　　李在镕一巴掌拍在桌上，“马上开会！” 第833章 全球召回 　　会议室里，三星高管齐聚，不敢交头接耳，不敢东张西望，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说来说去，我们能做的只有召回全部存在面板问题的手机，是这个意思对吗？” 　　李在镕环顾四周，铁青着脸。 　　“咳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纷纷投注向崔志成，这个时候只有他能站出来。 　　“是的，会长，这也是我们一贯的危机公关模式，道歉、召回、赔偿。” 　　崔志成斟酌措辞，说出了口。 　　“好吧。” 　　李在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做好全球召回的准备，“这次要召回多少有问题的手机？” 　　“大概在1200万到1400万台。” 　　崔志成假装咳嗽了一声。 　　“什么！” 　　李在镕惊了个呆，自己知道oled屏幕混用，但没有想到手底下人胆子居然这么大！ 　　接过崔志成递来的数据统计表，就见这些月以来，三星手机各系列的发货量超过了千万台，单单galaxy S3的销量就超过750万台。 　　面板混用的比例，竟然达到1比4。 　　也就是说，10部三星高端手机里面，只有2部用的是钻石光阵排列的逻辑oled屏幕。 　　“只少不多。” 　　崔志成解释说，仅仅双十一，单单galaxy S3全平台出售就达到了430多万台，就更别提其他高端机型，而这只是华夏市场的召回问题而已，欧洲、东南亚同样面临召回的问题。 　　这统计还是从价格战开始的销量，如果价格战之前的客户受到舆论影响，也要求退货退款，甚至申请维权，一合计，总数恐怕要超过2000万台，而且是保守估计的数字。 　　“轰！” 　　顷刻间，满堂震惊，一片哗然。 　　“啪！” 　　李在镕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立刻让议论纷纷的众人闭上了嘴，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纠结。 　　面板混用的问题被戳穿出来，一旦召回，用屏幕以次充好节省下来的成本来打价格战的计划，彻底泡汤，三星亏，而且是血亏，必须老老实实地吞下大降价亏损这一苦果。 　　何况，为此受到牵连市值、商誉…… 　　“问题还不单单是召回，而是召回以后的问题，如果客户选择赔款或者退货，倒没什么事，可如果选择换货呢？” 　　崔志成无奈道：“我们现在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的钻石排列的oled屏幕，我们工厂的产能也根本满足不了oled屏幕的供应。” 　　“你的意思，我们只能向逻辑和京东方大批量地采购？”李在镕一个激灵。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崔志成叹了口气，“但就以逻辑手机的火爆程度，京东方和逻辑的产能肯定会优先供应逻辑，如果想要抢到生产线，少不了要加钱，而且不能排除坐地起价，狠狠敲我们一笔。” 　　“或者限供，就是让三星乱！” 　　李在镕拳头攥紧，“西八，我们的命运就这么又掌握在陆飞这个狗崽子的手里了？” 　　“逻辑或许会这么做，但京东方就未必了。”崔志成说的也没有多少把握。 　　“三星的命运绝对不能被别人给捏住，这样吧，凡是召回，暂时只接受退款退货。” 　　李在镕心烦意乱地下了命令。 　　如此紧急的会议，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满脸疲态，精神萎靡，但毫无睡意，神经就像弦一样紧绷着，刚坐上车，掏出手机，不断地刷着关于“三星面板”的新闻。 　　不看还好，一看就更睡不着。 　　不只是脸书、企鹅、油管、推特，博社、纽约时报、华尔街时报等权威媒体也迅速跟进，争先报道，甚至宝岛跟着掺和其中。 　　“宝岛公平交易委员会称，三星涉嫌违反公平交易法第21条规定中的‘广告不实’，和第22条中的‘营业诽谤’，最多将面临83.5万美刀的罚款，HTC表示‘对恶意打击感到遗憾’。” 　　“惊曝三星高端手机屏幕造假，其中问题最大的就是拳头产品，galaxy系列。” 　　“‘丑小鸭阵列’屏幕火了，三星也火了！” 　　“油管关于‘三星手机丑小鸭阵列的oled屏幕’视频，点击量破千万，三星继雇佣网络水军之后，再次出现史诗级口碑大翻车。” 　　“三星因以次充好，混用两种面板，陷入质量和诚信的双重危机，欧盟某官员表示，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因为关系到消费者的切实利益，我非常质疑三星公司的做法，在实际上已经构成了伪劣产品罪，必须予以严惩。” 　　各大媒体，到处都有三星的负面新闻。 　　甚至，已经有大量的消费者集结组织起来，浩浩荡荡准备对三星发起维权诉讼。 　　赔！ 　　必须狠狠地赔！ 　　“西八弄马！” 　　李在镕头疼欲裂，完全可以预见明天开盘之后，三星的股价会迎来史无前例的大跳水。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最可气的他竟然发现在Line上，三星的各种黑历史照样满天飞，接二连三地登上了热搜。 　　我管不了脸书，难道还管不了Line？！ 　　“小妹，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气急败坏，一个电话打给李尹鑫。 　　面对大哥劈头盖脸的训斥，李尹馨没有讲丝毫情面，冷冰冰地回怼，Line可不是三星的子公司，根本没有义务替三星遮遮掩掩。 　　上一次出手相助，帮着压热度、控评论，既是出于家族的利益，也是看在‘三星雇佣网络水军’并不算是什么上纲上线的大事。 　　可‘三星面板混用，以次充好’这么大的一件全球性事件，怎么可能会顾及私情。 　　Line的公信力何在？ 　　“我必须向用户向股东向消费者负责！” 　　李在镕听到李尹馨无情的拒绝，咬牙切齿道：“你！你不要忘了三星也有你的一份！” 　　“但三星将来主要是你的。” 　　李尹馨不以为然道：“这个篓子是你自己捅出来的，当然是你自己解决，与其现在对我发脾气，不如赶紧想办法危机公关，哥哥。” 　　这一声“欧巴”，倍感刺耳。 　　李在镕强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呵呵，我还不需要你个小丫头指挥我，你怎么敢……” 　　“在你教训我之前，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爸爸估计已经在家里等着你了。” 　　李尹馨嘿然一笑，“祝你好运，欧巴。” 　　“你！” 　　电话被挂断，李在镕顾不上生气。 　　一想到要跟李健熙交代，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惊胆战地回到汉南洞。 　　就见平日里早就熄灯的别墅，此时依旧灯火通明，李在镕越发地惴惴不安，脚步沉重。 　　推门而入，坐在客厅里的李健熙一下子映入他的眼帘之中，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砰砰砰！ 　　心头就像挨了几发子弹一样。 　　“过来。” 　　李健熙不怒自威，招了招手。 　　李在镕浑浑噩噩，下意识地想要坐在他身边的沙发，耳畔边突然就听到一声怒吼： 　　“站好！” 　　看到儿子猛地哆嗦，李健熙恨其不争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一个三星怎么就被你搞成这样！” 　　李在镕注意到父亲眼里罕见地流露出失望之色，顿时惊慌失措：“爸爸，我错了。” 　　“你知道错在哪里吗？” 　　李健熙吐出一口气。 　　“我不该投机取巧，为了跟逻辑争夺亚洲和欧洲市场，为了解决我们面板产能不足的问题，用我们不成熟的自研oled屏幕，顶替逻辑的oled屏幕，贸然打价格战，结果弄巧成拙，跟我本来的计划根本不一样……” 　　李在镕坚持自己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在执行当中出了差错，才出捅出这么大的问题。 　　“蠢材，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李健熙气的拍在椅把手上。 　　李健熙全身一颤，不敢说话。 　　“难道我们以次充好、合谋操控、数据造假这些事，以前没少干吗？” 　　李健熙骂道：“面板混用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混用面板竟然这么早就被发现了！” 　　李在镕抬头望去，满眼的不可思议。 　　原来我不是错在干坏事，错在干坏事这么快被人揪出来了？ 　　“led面板假冒伪劣、存储芯片制程造假、晶圆代工良率掺水，哪一件不是经历了三五年才被人发现，可那个时候，三星已经通过这些手段，打压甚至挤垮了竞争对手，就算最终被罚款，但只要我们掌握的市场份额还在，用不了多久，三星就能轻轻松松地挣回来。” 　　李健熙冷笑道：“更何况，我们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罚的能有三星赚得多嘛！” 　　“啊？” 　　李在镕两眼圆瞪，恍然大悟。 　　“没想到你第一次这么干，结果不到2个月就被捅出来，还一下子捅出这么大的窟窿。”李健熙没好气地骂道：“废物！” 　　“爸爸，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注意。”李在镕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下一次……” 　　李健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这一次呢，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让人压热度了，但是压不住，特别是小妹那边，不太愿意配合，只考虑自己和Line的利益，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三星的一份子，没有把家族和集团利益放在第一位，竟然放纵那些新闻……” 　　李在镕暗戳戳地打李尹鑫的小报告。 　　“你妹妹凭什么帮你。” 　　李健熙白了眼，“她的公司市值跌几个亿美刀，你难道能替她补上吗？” 　　“可您不是准备把电子和金融业务的股份给她吗嘛，好歹也得出一出力。” 　　李在镕幽怨地嘟囔着。 　　“你自己不干这些蠢事，她又何必帮你。”李健熙叹了口气，“算了，到时候，我给尹馨打个电话。” 　　“诶，谢谢爸爸。”李在镕点头哈腰。 　　“你还没说到重点，怎么处理这件事。” 　　李健熙半睁半阖着眼睛。 　　“我们准备召回手机，不过问题在于需要召回的数量太多了，如果一次性把欧洲和亚洲全都召回来，我们这一次的亏损难以估计。” 　　李在镕边说，边打量他的神色。 　　“所以呢？” 　　李健熙面无表情，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们正在考虑先把欧洲的召回，连同之后生产的手机，销往棒子等东亚市场。” 　　李在镕毫不在意道：“只能再苦一苦国人了。” 　　“棒子的市场、东亚的市场能吃得下这么多三星手机吗，况且还有华夏市场？” 　　李健熙板着脸，“华夏你怎么解决。” 　　李在镕犹豫再三，如实相告，华夏市场的消费者实在太多，退货退款就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更让他担心的是，陆飞可能会利用飞购、晶东、美团三大电商平台，强行要求换货。 　　自己这边钻石排列屏幕产能跟不上，就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京东方，甚至是逻辑。 　　于是出此下策，“爸爸，华夏那边我打算缓缓，先召回欧洲，然后看看华夏的反应。” 　　“蠢货！” 　　李健熙一下子睁开双眼，破口大骂。 　　李在镕被吓得全身哆嗦，一脸懵圈。 　　“你难道忘了苹果‘天线门’、‘大肠门’的教训吗！”李健熙很是失望道，“对华夏市场区别对待，不等于给陆飞送去捅我们的刀子嘛，你是想毁掉富真帮你打造的手机品牌吗？你想要让三星手机被赶出华夏市场吗？” 　　“我不是，我没有……” 　　李在镕连连摇头否认。 　　“陆飞现在恐怕就等着你出这个昏招，你这个蠢货！”李健熙气的胸前起伏不定。 　　“是，爸爸，你说的……” 　　李在镕急忙上前，想要拍他的后背。 　　“我都说了多少遍，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李健熙一把打开他的手，“我现在还没有退休，怎么，你就这么着急想当三星的会长吗，李副会长。” 　　“不，会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在镕又尴尬又慌张。 　　“那就按我的意思办，欧洲全部召回，华夏也要全部召回，一视同仁，绝不区别对待，听到了没有！”李健熙两眼紧紧地瞪着他。 　　李在镕在病虎的目光下，只能咬牙答应。 　　“另外，还有个事要通知你。” 　　李健熙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李在镕凑了上去，扶住他的手。 　　“等你处理好三星面板混用这件事，我会重新出山，就在不久后的理事会上，而且，我要在会上再宣布一个决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健熙挣脱开儿子的手，由女仆搀扶。 　　望着他蹒跚上楼的背影，李在镕面色阴沉了下来，咬牙，攥拳，眼里透着杀气。 　　心里已经预感到跟自己的继承有关！ 第834章 继承之战 　　“刘总，请问飞购、晶东和美团在双十一发售的三星手机，如果里面涉及到面板混用的质量问题，消费者应当怎么维权呢？” 　　办公室里，陆飞和徐磊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目光一齐地朝向电视机看。 　　就见画面中的刘镪东面带微笑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 　　“请广大消费者放心，晶东、飞购、美团和阿狸等多家电商已经联合起来，组建了维权律师顾问团，会全权负责三星手机的维权事宜，不管是退货退款，还是索求赔偿，我们都会全力协助配合消费者的维权行为，并且以防万一，一定会确保重新换到手的三星手机，所用的屏幕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钻石排列面板……” 　　“你看看镪东，现在在人民中间。” 　　陆飞伸手一至，嘴角上扬。 　　“那可不，飞购、晶东，还有美团，哪个不把用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啊！” 　　徐磊走到酒柜，从里面取出瓶红酒。 　　“华夏这头顾上了，欧洲那边也要兼顾，不能厚此薄彼嘛。”陆飞翘起脚。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徐磊用开瓶器拔出木塞，“苹果‘天线门’跟‘大肠门’，一回生，二回生，早就轻车熟路了，这一次，保证让三星也尝尝两头夹击的苦头不可，呵，敢面板混用，不是找收拾嘛！” 　　就在红酒醒酒的工夫，三星电子的股价从开盘至今，已经下跌了2％，市值蒸发了4.8万亿韩元，终于贯彻鸵鸟政策的三星终于露出头，主动地发表道歉声明： 　　“我们高度重视近期在国内外发生的oled面板混用事件，为了确保全球消费者能够安心使用我们的产品，我们决定在全球范围召回全部非钻石排列oled屏幕的三星手机产品……” 　　“嘶，这么干脆，直接全球召回。” 　　徐磊遗憾地看了眼陆飞，“可惜了，三星没有像苹果那样干出‘区别对待’这种昏招。” 　　“不要紧，就算三星不出昏招，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收场，呵，想全球召回？” 　　陆飞摇晃酒杯，冷冷一笑。 　　“听你的意思，你还有后手？” 　　徐磊抿了口红酒。 　　“三星这段时间，少说卖出去一两千万台面板混用的手机，就凭三星的那几台蒸镀机，把机器干冒烟了，也生产不可靠多少oled屏幕，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逻辑和京东方。” 　　陆飞嗅了嗅飘溢而出的酒香。 　　“那不巧了嘛，你们不给的话……” 　　“不是不给，就是想给也给不了，现在别说逻辑，就是京东方的产能，也紧着供给逻辑，哪还有什么多余的生产线匀给三星呐？” 　　“噗嗤！” 　　徐磊会心一笑，“如果三星不能及时地给消费者换货，那么他们就只能跟退款退货的那一批一样，改买逻辑或者苹果的手机，你们跟京东方的屏幕就会更加紧俏，三星也就更不可能要采购到面板了，整一个恶性循环。” 　　“不只，就以三星现在的产能，不可能同时交付华夏和欧洲两个市场，总有个先后。” 　　陆飞露出一抹坏笑。 　　“到时候，三星就要选择了。” 　　徐磊不禁意会，“到底要欧洲这个基本盘，还是要华夏这个新兴市场，不管选哪一边，都够三星喝一壶的，如果选欧洲呢，我们就让飞购带着晶东、美团一堆电商去闹，再让企鹅、微博、微信狠狠地曝光，嘿，三星到底算不算区别对待，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就算选了华夏，勉强过了这关，接下来快要到圣诞节，这一关我看三星怎么过。” 　　陆飞举杯，两人碰杯。 　　当！ 　　徐磊浑身感到毛骨悚然，鸡皮疙瘩。 　　圣诞相当于欧美购物狂欢节，同样也是飞购晶东12月的圣诞购物周，光是逻辑、苹果、神舟这些厂商的备货，逻辑和京东方的面板产能，只怕到明年1月底都是超负荷状态。 　　不能面板混用，也没有足够产能，这一年的圣诞，三星最多就只能喝一两口汤了。 　　这还是京东方肯施舍点产能的前提下。 　　不然的话—— 　　“京东方就算工人三班倒不休息，可机器总要休息，万一出点故障，不小心着火，不是耽误大事嘛。”陆飞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佩服，阿飞，我特么对你真服气！” 　　徐磊竖起大拇指，“三星想冲击高端，想进军华夏市场，偏偏遇到你这个竞争对手，真地要被你给玩死了，它这个价格战，简直是砸了口碑又赔钱，还把自己带到阴沟里。” 　　“除了三星，我还给李在镕准备了一份圣诞大礼。”陆飞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大礼？！” 　　徐磊好奇不已。 　　“对啊，面板混用这件事，的确对三星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也只是一时的，这种事三星又不是没做过，黑历史多得很，罄竹难书。” 　　陆飞站了起来，“最多重创三星手机，光这个可不够，还要借这个点一点李在镕，三星会长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话一说完，就把红酒一饮而尽。 　　虽然李尹鑫和李富真放弃了当三星话事人，但不代表优质资产就拱手送给他来继承。 　　电子、金融、军工、化工…… 　　女儿不好伸手要，他这个女婿来讨！ 　　虽然不是赘婿，但是照样可以噬主！ 　　“此次‘面板混用’事件，让三星电子股价在2天之内下跌10％，市值蒸发24万亿韩元，尚未统计全球召回所造成的巨大损失。” 　　“‘棒子李阿斗’：李在镕！” 　　“三星第三代掌门不是合格的接班人。” 　　“李在镕接棒三星以来，成绩少，败绩多，与逻辑的专利侵权案几乎可以宣告败诉，也因此受到进口限制令的困扰，坐视苹果独占美利坚市场，此外，世界第一的存储芯片业务遭到长江存储反超，世界第一的面板技术被逻辑和京东方的‘oled屏幕’弯道超车，导致不得不祭出‘面板混用’这种昏招，三星手机的口碑和销量严重受挫，集团市值也持续低迷……” 　　“长此以往，由于继承者能力不足，三星在全球的技术力和统治力，恐将不保！！” 　　“棒子财阀的掌门人未必就是男人！” 　　看着报纸上这么描述自己，李在镕气急败坏地撕成碎片，“这些媒体写的是什么！写的是什么！狗崽子！想死吗！他们想死吗！” 　　“……” 　　崔志成等心腹亲信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查清楚这些文章到底是哪些人、哪些媒体写的，背后肯定有人授意，不然他们没这个胆量敢冒犯我！”李在镕气得嘴角抽搐，青筋暴绽，“查，给我一查到底，马上去查！” 　　“是，会长！” 　　众人急忙应了下来。 　　“咳咳。” 　　崔志成咂摸着嘴，“我们的奢侈品牌计划遇到点小问题，之前已经明确跟我们有合作意向的法拉利、劳斯莱斯、古驰这些品牌，临时取消或者延后了会谈，恐怕……” 　　“呵呵，不就是嫌三星现在名声臭嘛。” 　　李在镕冷冷一笑，“怕玷污了它们，鼠目寸光，等全球召回结束，等危机公关结束，等整场风波结束，谁还会记得这种事情。” 　　“所以我们要不要把计划暂时搁置，一切等风波过去了，再重新启动？”崔志成问道。 　　“按你说的办。” 　　李在镕又补充了一句，“把这些跟我们取消见面的品牌统统记下来，我想今后也没必要深入合作了，三星还不至于没人要。” 　　“是，会长！” 　　崔志成点头弯腰。 　　李在镕把其他人统统打发走，只留下崔志成，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收到风声，这件事处理好了，我爸爸就要回来？” 　　“什么，老会长要重新出山！？” 　　崔志成一惊。 　　“是啊，就在下一次理事会，他要回归集团，重新执掌三星。”李在镕面如土灰。 　　“那您、您怎么办？” 　　崔志成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就像我现在的职务一样，副会长。” 　　李在镕苦笑连连，“而且爸爸还要在理事会上宣布一件事，我担心对我不利……” 　　三天后，理事会。 　　高管们一听说李健熙要出席，全员穿好了久违的尿不湿，事先吃了饼干、面包垫肚子，但一点水也不敢喝，做好了一两个小时不上洗手间的心理和肉体准备，乌压压地齐聚一堂。 　　低头议论，交头接耳。 　　砰！ 　　只听到一声开门声，立刻鸦雀无声。 　　一看到李在镕搀扶着李健熙进来，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整齐划一地鼓掌欢迎。 　　忠！诚！ 　　沐浴在潮水般的掌声中，李在镕能敏锐地注意到他们投向李健熙的目光，又敬重又畏惧，和以前投向自己的一模一样，但现在的眼神当中，能读到惊疑、嘲讽，甚至幸灾乐祸。 　　啪啪啪的掌声，他非但没感觉到热烈，反而就像一记记耳光扇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老会长重掌帅位，不就是对他这个皇太子监国能力的否定嘛！严重伤害自己的威信！ 　　自己今后还怎么好好带队伍！ 　　心里mmp，但表面努力装出笑嘻嘻。 　　父子二人，在众人面前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但等落座之后，李健熙慈眉善目的脸瞬间一变，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四周，就像猛虎寻找着这次的猎物一样，最终把目光落在—— 　　主打面板业务的三星SDS负责人身上。 　　面板混用总归有人要站出来背锅，总不可能让李在镕背这个锅，就只能牺牲部长了。 　　“呼～” 　　李在镕内定松了口气，虽然SDS部门部长是自己的人，但没有李健熙出手，自己也会让他来替自己背这个锅，毕竟下级的功劳是上司的，上司的过错是下级的。 　　“鉴于三星现在的情况，我现在宣布，要对集团内部的业务子公司进行重新调整。” 　　李健熙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李在镕。 　　四周一片安静，竖起耳朵，静静等候。 　　李在镕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就听到李健熙竟然宣布要把三星的综合化学、道达尔、商业设备、泰勒斯四家公司的股份交给李富真，囊括三星所有的石油化工和军工产业。 　　一下子，全场震惊。 　　三星道达尔可是由三星综合化学跟法国道达尔合资创立，持有50％的股份，三星泰勒斯同样也是由三星商业设备跟法国泰勒斯合资，三星商业设备持有50％的股份。 　　最重要的就是，三星综合化学，不仅仅是棒子首屈一指的石油化工企业，也有三星电子都赖以倚重的电子材料等精密化工业务。 　　“……” 　　李在镕咬紧牙关，强压心中的怒火。 　　尽管最大的股东三星地产保留了18.5％的股份，但加上综合化学的19.9％的股份，光这些，给李富真的资产总额超过1.9万亿韩元。 　　相当于106亿rmb啊！ 　　还不算她手头的爱宝乐园、新罗酒店、电影公司，这份遗产也未免太多了些吧！ 　　“而电子与金融业务，我也找到了新的合适人选，那就是我们三星的骄傲，我们棒子的骄傲，更是我的骄傲，我的小女儿。” 　　李健熙环顾四周，“李尹馨！” 　　顷刻间，全场哗然，完全超乎意料。 　　三星的电子和金融业务，可不仅仅包括几家银行而已，而是涉及证券、信用卡、移动支付、投资信托、风险投资以及保险。 　　尤其是涉及保险的三星生命，可是棒子最大的人寿保险公司，占据全国寿险56.8％的市场份额，比第二和第三大寿险公司加起来的两倍还要多，这些统统都给三小姐？！ 　　“天呐？” 　　“难道会长想让三小姐……” 　　“闭嘴，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咳咳咳，注意场合。” 　　高管们窃窃私语，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李在镕，虽然皇太子眼下还掌握着三星电子、工程、航空、重工、SDS，以及SDI（电池），但比起两个月之前，手中的权柄被大大削弱。 　　“我想，这些业务在她们的带领下，会登上更高的高度，当然，她们给集团办事，没有合适的身份肯定说不过去，所以我有一项提议，这项提议我打算上报给股东大会。” 　　李健熙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竟然要提名她们成社内理事！” 　　会议一结束，李在镕急不可耐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扯开自己的领带，咬牙切齿： 　　“西八！竟然要把她们当社内理事！” 　　“老头子是疯了吗！疯了吗！” 　　“会长！” 　　追上来的崔志成吓得立马关上门。 　　“他老糊涂了，老年痴呆了，我必须阻止干出这种蠢事，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李在镕双拳紧攥，气血上涌。 　　社内理事就相当于董事会的董事，整个三星理事会有三分之二是社外理事，只有5名是社内理事，李富真和李尹馨一下子占两席。 　　再算上李健熙自己手上的一票，想要罢免自己这个副会长的职务，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者，李富真和李尹馨持有更多的股份。 　　危机！ 　　动摇自己继承人的大危机！ 　　恐怕的危机感迅速萦绕在李在镕和崔志成身上，崔志成作为他的铁杆心腹和“太子师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立马问道： 　　“真的决定好了吗？” 　　“没错，必须赶在股东大会之前，趁着4个理事除了你我，另外2个也是我们的人，在理事会上罢免他的会长职务，当然，这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招。” 　　李在镕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是不是要办那件事了？” 　　崔志成脸色阴沉。 　　“嗯，刚好能用这件事转移公众对我们三星面板混用的注意力，如果运用得当的话，或许可以直接安排老头子住院，甚至病退。” 　　李在镕眯了眯眼，“这样最差的结果，也是我顶替他，暂时成为临时会长，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狠狠地收拾我可爱的妹妹们。” 　　“先等等。” 　　崔志成要把其他2名即将被李富真和李尹馨顶替的理事喊过来，共商大计，准备造反。 　　“至少那边要行动起来，以任佑宰的名义把照片偷偷交给希杰集团！”李在镕命令道。 　　“明白，会长！”崔志成郑重点头。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是我们干的，就算要查，也只能查到任佑宰，是他怀恨在心，嫌富真给的离婚赔偿金太少，才干出这种事。” 　　李在镕认真道：“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任佑宰的错，是李富真的错，也是爸爸的错，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把三星传给我呢？” 　　崔志成第一次感觉眼前的人有点陌生，但有点熟悉，就像当年三子夺嫡的李健熙一样。 　　“三星这一次必须由我来保护，也只有我能守护三星，怎么可以交给一群女人！” 　　李在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第835章 三星到底花落谁家 　　冬夜的棒子，冷风习习。 　　李富真却穿着单薄的长袖，在跑步机上跑得大汗淋漓，墙壁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 　　整个人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着以什么样的着装回归集团，上演一出王者归来的戏码。 　　就在此时，搁在仪表盘的手机嗡嗡作响。 　　一看是李尹馨的来电，边调整到慢走模式，边接听：“尹馨，怎么了？” 　　“欧尼，爸爸在网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李尹馨直截了当地发问。 　　“爸爸的新闻？什么新闻？” 　　李富真一怔，立刻关闭跑步机，然后切到kakao talk，点开李尹馨转发的新闻链接。 　　就见棒子的独立调查机构，“News tapa”公开一段视频，内容竟是一名长相疑似是李健熙的男子，跟一名女子进行暧昧交易的对话。 　　标题更加劲爆—— 　　《某财阀被曝多年来一直在家zhaoji》。 　　“这是！” 　　李富真心里一惊，从头到尾又看了遍视频，“这是真的？会不会是后期合成的？” 　　“不知道。” 　　李尹馨急切道：“但据News tapa报道说，这些视频是跟画面里的这个年轻女人同时出现在录像里的2个人录制的，本来计划利用录像对爸爸进行勒索，结果勒索不成，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散布到网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李富真匆匆地来到浴室。 　　“现在的麻烦不是背后有没有人唆使，而是这些视频和照片在国内的网上被疯传，好在还没有一家电视台、报纸报道这件事。” 　　李尹馨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焦虑。 　　李富真认真叮嘱：“我们必须立刻封锁消息，把新闻源地控制在国内，还有视频和照片，只要能下架的，全部下架，至于外网，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减少传播的机会和热度。” 　　“Line上，已经在全力限流、封锁、下架，我也跟Naver几家公司通过气，尽可能杜绝视频和图片进一步地扩散。” 　　李尹馨纠结道：“欧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爸爸突然会被曝出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简单，这种事必须立即告诉爸爸和大哥。” 　　李富真心知以三星在棒子的超然地位，完全可以想象到这会引爆怎样的舆论地震。 　　一边让李尹馨有目的性地散布“音频和视频疑似经过后期合成处理”等澄清的新闻，一边火速地打电话给李在镕，虽然很不想拨这个号码，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大哥。” 　　不等她说话，李在镕立马丢出个坏消息，“富真，不好了，爸爸心脏病复发晕倒了。” 　　“什么？！” 　　李富真一下子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你赶快喊上尹馨来医院吧，不是我们家的医院，是顺天乡大学医院。” 　　“我、我马上到。” 　　李富真一下子慌了神，简单地擦拭干净，随便换了身衣服，交代保姆照顾好李向东，就匆匆忙忙地开车，直奔顺天乡大学医院。 　　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同样火急火燎赶来的李尹馨，姐妹俩来到急救室的时候，就见洪罗喜故作镇静，两眼死死地盯着急救室。 　　“妈妈！” 　　李富真和李尹鑫脚步飞快，凑了上去。 　　“富真、尹馨，你们来啦。” 　　李在镕疲倦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大哥，爸爸怎么样了？” 　　李富真抓着洪罗喜冰凉的手。 　　“目前什么病症还不知道，只知道呼吸困难、心脏麻痹，医院正在全力抢救，给爸爸做心肺复苏手术。” 　　李在镕摘掉眼镜，满脸担忧。 　　“爸爸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才宣布要重新出山吗？怎么突然就……” 　　李尹馨两眼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在镕叹了口气，“本来是好好的，我和爸爸在书房里商量公司的事，但网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对爸爸不利的青色谣言，爸爸看到后非常生气，没想到气成这个样子。” 　　接着叮嘱道：“对了，你们赶紧把这些假新闻给我控制起来！放任这么传播下去，有损爸爸的名声、家族的清誉、集团的形象！” 　　“我们已经在做了，不过报纸、电视台这方面，还需要大哥你亲自出面。” 　　李富真回答道。 　　“当然，我会的。” 　　李在镕咬牙切齿，“我还要把诋毁爸爸的罪魁凶手给揪出来！胆敢诽谤爸爸，胆敢往三星上泼脏水，我会让他后悔生在棒子！” 　　李富真和李尹馨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急救室的大门打开了。 　　医生吐了口气，说李健熙接受了紧急治疗，目前病情稳定，建议留院再观察一段时间，等确认无误之后，再转院也不迟。 　　“那就在1点吧，等到1点，爸爸的病情还是稳定，马上就转入三星首尔医院。” 　　李在镕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同意！” 　　李富真、洪罗喜等人一一点头。 　　余光里，忽然注意到崔志成为首的三名三星社内理事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医院里。 　　“噢，是我通知他们的。” 　　李在镕解释说：“爸爸出了这种事，必须要让理事们知道，共同探讨出一个解决方案，毕竟集团不能因为爸爸住院就停止了运转。” 　　“我们……” 　　李富真想要争取参会的资格。 　　“富真，尹馨，你们就不要跟过来了，虽然爸爸决定把重要的业务交给你们，但现在没有完成交接，所以你们暂时无权参与进来。” 　　李在镕摇头拒绝，然后让医院把自己的办公间腾出来，给他们当临时性的会议室。 　　“欧尼，我感觉大哥怪怪的。” 　　李尹馨压低声音。 　　“嘘。”李富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拍了下她的肩膀，“我们陪妈妈去看看爸爸。” 　　就见病床上，李健熙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嘴里被特制的导管插着，一直插入气管内，另外一头连接着呼吸机。 　　心电监护仪一直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半晌，门外又一次传来李在镕的话： 　　“富真、尹馨，你们出来一下。” 　　“大哥，跟国内的媒体通过气了吗？” 　　李富真让李尹馨陪着洪罗喜，自己跟李在镕走出病房，顺手把门关上。 　　“啊？嗯，已经施过压了，国内没有哪家媒体敢触三星这个霉头。”李在镕摆摆手。 　　“你们商量出结果了？” 　　李富真冷若冰霜。 　　“爸爸出了这个事，看样子重新出山接管三星，有待商榷了。” 　　李在镕点头道：“我们四个社内理事开会讨论之后，国不可一日无君，通常这种情况下，在爸爸住院治疗的这段时间里，需要推出一个代理会长，负责管理三星的大小事宜，本来在爸爸决定出山之前，集团就是我在经营，所以他们一致认为由我代理最为合适。” 　　李富真面无表情，静静看着。 　　“至于爸爸在理事会宣布给你们的业务子公司，我会慢慢地落实，一直等到爸爸醒过来，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消除那些假新闻对爸爸和三星的负面影响，公司现在已经够乱了，面板混用，全球召回，股价下跌，一堆糟心事，最好能在爸爸醒来之前，全收拾干净。” 　　李在镕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辛苦大哥了。” 　　李富真幽幽道。 　　“我不辛苦，倒是你们要受累了，这里就交给你了，等到了时间，就带着爸爸转院，我先回公司了。”李在镕扶了扶眼镜。 　　“你要回公司？！”李尹馨一怔。 　　“当然，出了这么多事，我必须镇守集团，稳定人心，我相信爸爸也希望我这么做。”李在镕认真道。“我觉得尹馨也不要呆在这里，告诉她赶紧去Line，好好地控制谣言和评论，鬼知道那些屁民会在网上怎么污蔑爸爸，如果太过分的话，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禁言封号，懂吗！” 　　“……”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富真心情五味杂陈，走到了女卫生间，给陆飞打了个电话。 　　“什么，李健熙病倒了？” 　　陆飞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不由震惊，但听完来龙去脉，包括李在镕的言行举止，“你怀疑网上的谣言跟你大哥有关？” 　　“其实这种丑闻对于我们这种家族来说，不是件什么稀奇的事，楽天、现代很多财阀干的更过分，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突然会在这个时候曝出来，而且偏偏就在爸爸宣布我和尹馨要入主集团的时候。” 　　李富真说话十分冷静。 　　“这种事如果不是意外，那么谁获的利最大，谁干的可能性就最大。” 　　陆飞一本正经地分析，“三星现在因为面板混用的事情，口碑和市值都遭到重创，这个时候曝出李会长这种花边新闻，瞬间就能转移走大众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你大哥被公开质疑能力不足，也是你爸爸准备安排你们俩进入三星核心层的节骨眼，实在太合适不过了。” 　　“我真的不希望是他，但我不得不怀疑他，因为他的表现实在是太着急了，让我不得不怀疑。”李富真叹了口气，“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应该能查出一些东西。” 　　陆飞问道：“我怀疑视频和照片跟他有关的，难道你不就不怀疑你爸爸的生病住院也跟他有关，又或者两件事跟他都有关呢？” 　　“你是怀疑爸爸心脏病复发也是大哥搞出来，这……这不太可能吧，大哥可是非常崇拜孝顺爸爸，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李富真惊讶地张了张嘴。 　　“但他有这个动机，不是吗？” 　　陆飞提醒说：“你们拿到那么多资产，而且明年的股东大会马上要被推选为社内理事，难道他就感受不到一点儿威胁吗？” 　　“你、你说的对。” 　　李富真抿了抿嘴，心情复杂。 　　因为东南亚金融海啸，三星被华尔街趁火打劫，普通股被拿去了52％，享有利润分红的优先股，被刮走了80％以上，满打满算给他们家留下的，也只剩下了2％的股份。 　　从股权结构上看，三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一家外资控股的企业。 　　但为了控制权不丢，制定了非常复杂的交叉持股计划，排头的三星电子的最大股东，是三星生命，持股7.7％，三星生命的最大股东又是李健熙和爱宝乐园，分别持股20.8％和19.3％，而爱宝乐园现在最大股东就是李富真自己，持股25.1％。 　　爱宝乐园又被三星信用卡持有8.6％的股份，三星电子持有三星信用卡37.5％的股份。 　　这种交叉持股方案，让他们得以用2％的股权控制了整个三星集团，掌握着三星公司的运行主导权，偏偏这一次李健熙的分配—— 　　把囊括三星生命和三星信用卡的电子与金融业务，交给李尹馨，跟已经掌握爱宝乐园的李富真，哪怕不当社内理事，就构成威胁。 　　更不必说她们还要走2个董事席位！ 　　更不必说她们还要走了石油化工和军工产业，很难保证遗产会不会再多给一份！ 　　“但有一条，我们是可以确定的，不管他有没有干这些事情，他只要代理三星的一天，就一定会在代理期间干出不利于你们的事，比如阻止你们成为社内理事。” 　　陆飞咂摸着嘴，李在镕是个狠人呐。 　　“是啊。” 　　李富真心头沉甸甸的，终于到了兄妹兵戎相见的时刻，自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没想到，真的来了。 　　“你跟尹馨的社内理事，应该没问题。” 　　“好在听了你的建议，没有同意接受爸爸的分配方案，而是以交叉持股的名义，拿我和尹馨的Line股份，跟三星的这些业务股份置换，协议也是在爸爸住院之前就签好了。” 　　“那就十拿九稳，虽然三星持股的外资股东超过3000家，但真正超过1％以上的，只有8家。” 　　陆飞趁着次贷危机，就想尽办法收购三星的股份，零零总总，也才收集了1.16％。 　　但他有把握说服沙特、新嘉坡以及一票华尔街股东们，关键时刻站在她们姐妹俩。 　　“本来爸爸打算在股东大会上宣布这个协议，想不到……恐怕要让大哥失望了。” 　　李富真不得不感慨一句。 　　“李在镕也许还以为是你爸爸提前分配资产，殊不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陆飞笑道：“有了这些股份，你们可以进理事会，当社内理事，但关键在于他现在是代理会长，想要约束是他，就必须控制理事会。”然后顿了顿，“5个社内理事，5个投票权，你和尹馨必须再争取一票。” 　　“大哥的一票，崔志成的一票都不可能。”李富真分析说：“崔志成是爸爸特意安排辅佐大哥的，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可以说是铁杆心腹，他不可能投靠我们，唯一的一票，就是现任的三星SDI社长，朴高镇。” 　　“他容易争取吗？” 　　“很难，他也是大哥的心腹，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害得SDS社长、存储器事业部长接连犯错，给了爸爸罢免他们理事的理由，我和尹馨不见得能顶替他们上位。” 　　“噢！” 　　陆飞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逻辑面板、长江存储的手下败将嘛，心生一计，“如果我帮你把SDI社长也干掉，你有没有把握扶持一个站在你们这边的自己人？” 　　“嘶，你想要干掉SDI社长？” 　　李富真难以置信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记得没错的话，三星的SDI负责的是电池业务对吧？”陆飞看似随意道。 　　“是啊，专门生产太阳能电池、燃料电池、能源储存，三星手机、平板的电池都是SDI设计和供给的。”李富真回答道。 　　“三星手机的电池啊～” 　　陆飞在电话里差点笑出了声。 第836章 艺术就是爆炸 　　“陆总，其实三星手机电池的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早在galaxyS1、galaxyS2，都发生了类似电池出现或大或小的鼓包，甚至手机后盖都被顶开了，只是被他们公关遮掩了。” 　　电话里，孙红军颇为不屑。 　　“galaxy S3呢？” 　　陆飞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望月。 　　“galaxy S3问题就更严重了，被曝出正常使用情况下电池也会发生爆炸，三星给的说辞是问题产品大多来自华夏的组装厂，故意污蔑华夏制造。”孙红军气不打一处来，“也就是‘面板混用’和‘李健熙丑闻’的事闹得更大，把三星电池问题又掩盖过去了。” 　　“三星电池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陆飞敲了敲桌面。 　　“我们通过拆解分析，觉得是三星对锂电池的设计和生产有很大的问题。” 　　孙红军直截了当地解释。 　　锂电池内部化学性质的活跃，决定了稳定性不是很好，也就是说，一旦电池被气体吹爆或是外部刺穿，与空气大面积接触就会导致起火自燃，所以需要非常高的制作工艺来弥补。 　　偏偏三星过于追求花里胡哨，设计和制作都有很大的缺陷，锂电池一充电，要么出现挤压受损的情况，要么正极焊接有毛刺，刺穿电池，造成短路起火。 　　“你说的这种情况，三星能够短时间解决，或者改善吗？”陆飞双手交叉道。 　　“很难，三星的电池质量不稳定、充电温度过高、甚至充电器不匹配也会出大问题。” 　　孙红军回答道：“要么推翻现在的锂电池设计方案，重头再来，要么干脆放弃锂电池，换成功能机时代的镍镉电池、镍氢电池，但这是不可能的，锂电池才是当今智能手机的主流，重量轻，续航长，而且配合快充技术……” 　　“我们的锂电池方案呢？” 　　陆飞问道：“有没有这些问题？” 　　“陆总，请您放心，在锂电池方面我们首先重视的就是安全性。” 　　孙红军压低声音说针对锂电池的缺陷，逻辑找了比亚迪和赣西时代这两个华夏目前最好的电池厂商，共同研究，毕竟、电动汽车的锂电池安全问题，跟智能手机一样让人头痛。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把堆叠技术用在智能手机和电动汽车的锂电池上，也就是把多个电池片垂直叠加在一起，在电池内部像楼梯一样一层一层地堆叠起来，既能减小电池的体积，让智能手机更加轻薄，又不像传统的平面电池，可以在有限空间内提供更大的电池容量。 　　“这种我们管它叫‘叠层电池’。” 　　孙红军笑道，“比亚迪呢叫‘刀片电池’，都申请了相关的专利，就等着批了呢。” 　　“好！” 　　陆飞满意地点了下头，“不过就这么高枕无忧，在散热的堆料上，不要舍不得成本。” 　　“明白，陆总！” 　　孙红军信誓旦旦地保证。 　　陆飞话锋一转，“老孙，你觉得能不能在三星电池上做一个文章？” 　　“陆总的意思是……” 　　孙红军一下子就心领神会，“我觉得完全可以，三星跟逻辑较量手机的技术力，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电池和快充，之所以galaxy S系列电池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也有三星在盲目地堆续航的原因，只要我们刻意地在电池这个方向上跟三星竞争，逼着三星跟我们一较高下，那么电池早晚都会出问题，搞不好闹出一个比‘面板混用’更严重的全球危机。” 　　“和我想的一模一样，逼三星跟我们卷锂电池。”陆飞摸了摸下巴。 　　“关键在于怎么个卷法？” 　　孙红军提到问题的要害。 　　“光靠逻辑还不够，最好是整个智能机行业在电池上都卷起来，到时候，三星想置身事外，呵呵，只怕不可能了。” 　　陆飞下了决定，借着快充技术联盟这个平台，把逻辑即将淘汰的落后快充技术分享给天宇、小米、LG这些厂商，然后在评测上持续地输出三星的续航和充电，至于电池鼓包、爆炸，甚至充电器易燃，一概不提。 　　就是给三星一种公关成功的侥幸心理。 　　靠着这份侥幸，来研发和设计三星电池。 　　“陆总，这是不是就叫‘公欲取之，必先予之’？”孙红军笑道，“这下子，三星想不跟我们内卷都不行，哈哈哈。” 　　“就按这个，拟出个计划给我看看。” 　　陆飞站起了身，坐到电子壁炉的面前，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满脸的寒霜慢慢地融解。 　　三星的SDI社长既然是社内理事，那么扳倒的最好方法无外乎，就像三星的SDS社长。 　　因为面板混用，引咎辞职。 　　而SDI一旦发生三星电池爆炸这种负面丑闻，就连李在镕，也不可能保住他。 　　李尹馨和李富真就可以趁机而入，在理事会里扶持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到时候哪怕李在镕依旧是会长，但理事会却掌握在姐妹俩手中，整个三星无异于出现了双话事人的局面。 　　你也话事人，我也话事人咯。 　　当两人密谋着针对三星的又一盘大棋，双手揉搓。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笑的怎么这么怪啊？” 　　高媛媛端着果盘和热牛奶，走了进来。 　　“怪吗？” 　　陆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啊，坏死了，又再想什么坏主意。” 　　高媛媛把东西放在桌上，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手径自地从睡衣里穿了进来。 　　“我想给三星再送一份大礼。” 　　陆飞抿了口热牛奶。 　　“又是三星。” 　　高媛媛白了眼，“你也真是的，这么对付三星，也不怕富真和尹鑫生气吗？” 　　“诶，错了，她们高兴都来不及。” 　　“不会吧，这可是她们家的公司？” 　　“应该说三星主要是李在镕的，她们俩都无意接手三星。”陆飞道，“所以往小了说，我是在帮她们谋取更多的利益和资产，往大了说，棒子制造业就是华夏制造业的拦路虎，但凡要冲击中高端，肯定要跟棒子真刀真枪地干一仗，而三星，自然而然，首当其冲。” 　　“那就好，只要不影响到和汉唐之间的合作就好，中韩电影现在处于蜜月期呢。” 　　高媛媛依偎在他的怀里。 　　“没必要看得那么重，蜜月期总有结束的一天。”陆飞拿起牙签，扎起一块哈密瓜。 　　高媛媛点了下头，张嘴吃掉：“对了，《泰囧》的庆功宴你来不来？” 　　“《泰囧》还不值得劳我大驾吧？” 　　陆飞摇了摇头，“你要去？” 　　“去，当然要去。” 　　高媛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脸。 　　《泰囧》截至下映，累计票房达到13.1亿元，观影人数突破3100万，创下仅次于《环太平洋》的国产片累计票房、观影人数纪录。 　　虽然没有打破纪录，但毕竟是小成本喜剧电影，收益回报率可是超过300％。 　　“华宜的《1942》呢？” 　　陆飞眯了眯眼。 　　“冯裤子遭到了滑铁卢。” 　　高媛媛嘿然一笑：“在首映礼上放出豪言要拿下八个亿，没想到结果比较打脸，只有区区的3.71亿而已，华宜的股票也被牵连，这些天一直在跌，已经3个跌停板了，估算下来，连电影带市值，亏了七八个亿呢。” 　　“这很正常，在贺岁档放这么一部‘糟心’的电影，不合时宜。”陆飞乐道，“冯裤子飘了，华宜也飘了，竟然能让冯裤子这么干。” 　　“所以，华宜的哥俩准备开年的时候，想要打个翻身仗，搞出了一个‘H计划’，强推‘华宜订制’概念，主打一个电影投资。” 　　高媛媛眨了眨眼。 　　“电影上映表颁布了吗？” 　　陆飞戳了一块苹果，放入嘴里。 　　“嗯，颁布了，阵容还不小，冯裤子、管狐、顾常卫……” 　　高媛媛轻轻地摆动了下双腿，“一共有13名导演和15名监制，甚至还有棒子和好莱坞的导演，华宜这是想学我们也推出合拍片。” 　　“是嘛，华宜跟进的速度蛮快的。” 　　陆飞倍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可不是嘛，估计是看到我们中韩合拍的《重返二十岁》票房很不错，也找了一家棒子电影公司合作，还有好莱坞，虽然这个‘大卫阿耶’只是个二流导演，但真让人感到不爽。” 　　高媛媛皱了皱眉。 　　“你们难道没想过安排华宜？” 　　陆飞好奇不已。 　　“当然安排！肯定安排！必须安排！” 　　高媛媛兴冲冲地说出口，汉唐专门给华宜制定了狙击计划，除了《西游降魔篇》，几乎华宜上映的电影，都会安排一部同档期的电影，比如《太极》，对上的就是《十二生肖》，比如《私人订制》，安排的就是《钢铁侠3》和《雷神2》，来一个前后夹击。 　　总之，就是要跟华宜打擂台。 　　陆飞静静听着，喂她吃着水果。 　　“《101次求婚》、《战狼》、《七月与安生》、《等风来》、《无人区》……” 　　高媛媛叹了口气，“不过呢，有个问题，就是把批片都算上，也凑不齐13部电影，只能挑对华宜非常重要的拳头项目下手。” 　　“噢？华宜难道就不怕砸了吗？” 　　陆飞疑惑不解。 　　“砸？现在的玩法跟以前不一样了。” 　　高媛媛板着张严肃的脸。 　　过去，公司投资电影、电视剧，要量入为出、衡量盈亏，不敢给演员开太高的薪酬，生怕投入收不回来，但一旦公司上市，就没有这个后顾之忧，只要有流量、有增长，到时候把股价推高，最后总会有投资人和韭菜买单。 　　最常见的玩法，莫过于明星和导演入股电影公司，把个人的片酬转为公司的营收，这部分天价收入，就可以让公司的财报很亮眼。 　　也正因为资本涌入娱乐圈，现在的华娱到处都在烧钱扩张，跑马圈地，相当癫狂。 　　“怪不得华宜这么不计成本，这13部电影，只要成功一半，涨起来的公司市值或许能填平所有电影的成本。” 　　陆飞不屑地撇撇嘴，“真够鸡贼的。” 　　“是啊，而且华宜去年收购了两家电视剧公司，想把这种玩法发展到电视剧。” 　　高媛媛面色一沉。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星的片酬估计得涨，电影电视剧的制作成本也得跟着涨。” 　　陆飞把牛奶一饮而尽。 　　“现在已经有‘天价片酬’这种苗头了。” 　　高媛媛不得不感慨，“幸亏当初听你的，给曾丽姐、蜜蜜、师师她们创立工作室的机会，要不然这种环境下，汉唐的经纪业务没法开展了，本来资源现在就有点不够分……” 　　“不是有IP改编剧吗，这还不够？” 　　陆飞诧异地望着她看。 　　“够啊，得亏有IP改编资源，要不然我和丽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高媛媛把手伸出来，环住他的脖子，“《古剑奇谭》、《琅琊榜》、《微微一笑很倾城》，可是让蜜蜜、师师、恬恬越来越火，越来越有流量，我准备给茜茜也安排上。” 　　“挑中了哪一部？” 　　陆飞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花千骨》。” 　　高媛媛笑道：“角色的人设非常适合她，作为她回归古装偶像剧的第一步，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重回顶流，跟蜜蜜她们并肩了。” 　　陆飞瞥了眼，“她同意了？” 　　“当然，这次的《机械姬》，我们可是帮师师和茜茜争取到了金球奖最佳女主和女配的提名，等拍完《七月与安生》，就可以进组。”高媛媛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 　　陆飞耐心地听着她对“四小花旦”的安排，像刘师师，特意安排了《白日焰火》给她冲奖所用，像景恬，准备了《何以笙箫默》。 　　“IP会是资本入局之后最紧俏的资源。” 　　“那当然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从去年开始，汉唐就成了专门的IP采购部门。” 　　高媛媛昂起下巴，“抢完一流，抢二流，虽然像《古剑奇谭》、《步步惊心》这么成功的超级IP不多见，但宁肯杀错，也不放过。” 　　“厉害了，我的高总。” 　　陆飞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唔，你可别乱来啊，我怀孕了。” 　　高媛媛玩味地看了眼。 　　“什么？！” 　　陆飞又惊又喜。 　　“怀孕一个多月了。” 　　高媛媛红着脸，把头埋入他的怀里。 　　“你怎么不早说呢。” 　　陆飞笑得合不拢嘴，“好事，天大的好事，这件事咱们先跟大哥大嫂保密，等到过年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837章 2013年的大计 　　除夕夜，雍和宫四合院门前挂着一盏盏红灯笼，贴着倒“福”，灯火闪烁。 　　噼里啪啦！ 　　鞭炮声声，烟花隆隆，陆若若和陆华一大一小，蹦蹦跳跳，满嘴嚎着；“过年咯。” 　　望着陆云和陆飞亲自放炮仗，高媛媛笑道：“嫂子，现在放是不是太早了啊？” 　　“一点儿也不早，这一轮放的是喜庆，庆祝咱们家多子多福。” 　　萧红梅对她笑脸相迎，对陆飞和陆云就是两眼圆瞪，“阿飞，你和你大哥把这些都点了，不点完，不许进屋啊。” 　　哥俩面面相觑，哭笑不得，能同时使唤动他们两个超级富豪的恐怕只有萧红梅一个。 　　“来，媛媛，咱们进屋，外面天冷，当心冻着。”萧红梅细心地叮嘱道。 　　“嫂子，这样不好吧。” 　　高媛媛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好的，这就是老爷们该干的事。”萧红梅不忘喊上陆华和陆若若，“你们两个别看啦，待会儿有你们过瘾的时候。” 　　砰砰砰，烟花璀璨，夜空如昼。 　　“弟妹可真够争气的。” 　　陆云笑道：“老二，你可得多关心媛媛，公司的事也少让她操心，知道没有。” 　　陆飞摊了摊手，“大哥，这还用您说啊，自个媳妇能不疼嘛。” 　　陆云没好气地白了眼，“呵呵，就你那花花肠子，你老实跟我说，除了媛媛和曾丽的几个，是不是还有其他……给我说老实话。” 　　“大哥，你是理解我的。” 　　陆飞眼观鼻，鼻观心。 　　“唉，本来我不想管的，也不该管，咱家人丁不兴，我们这一辈就你跟我，孩子我自然希望是越多越好，但我要提醒你，你的身份和财富摆在那里，这人一多，是非就多。” 　　陆云无奈道：“香江那边一直有个说法，豪门难敌三多，老婆多、孩子多、官司多。” 　　“大哥，我知道分寸。”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云瞥了眼，“你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注意点，该收心就收心。” 　　啪啪啪！ 　　大地红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仿佛整个地面都在颤抖，足足响了5000回。 　　“阿飞，有个事我要问问你。” 　　“大哥，你尽管问。” 　　“这不去年听你的劝，把钱拿出来到海外投资收购嘛，才一年，就挣回来不少。” 　　陆云为难道：“可是现在，实在找不到合适出手的目标，资金又空闲了下来，最近就有人跟我老是提什么‘P2P’、‘众筹融资’，总之就是互联网金融这一块，撺掇我投资平台，完了，给我比银行高出好几个点的利息。” 　　“哪个平台？”陆飞皱了皱眉。 　　“拍拍贷、八借网，对，还有易支付。” 　　“易支付？” 　　“没错，就有它。” 　　陆云刚一说完，就看到陆飞噗嗤笑出声来，紧接着捧腹大笑，笑声险些把鞭炮声给比下去，“老二，你笑什么呢？这么好笑吗？” 　　“咳咳。” 　　陆飞笑得连声咳嗽，“大哥，你觉得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你觉得这件事有诈，我特么也觉得有鬼，互联网金融我更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陆云骂骂咧咧道。 　　“大哥，互联网金融就是个概念，是好是坏，是神是鬼，要看怎么用。” 　　陆飞嘴角挂着笑意。 　　2013年开年最火的概念，莫过于就是互联网金融以及衍生出来的平台和话术。 　　毕竟，财付宝、企鹅支付赚的盆满钵满，独占着互联网金融的风口，任谁能不眼红，任谁能不心动，任谁能不垂涎，整个金融行业早就迫不及待想加入互联网领域，狠狠发财。 　　就连传统金融机构也主动拥抱互联网，加快布局，出现了网络贷款、大数据金融、互联网金融门户、P2P、众筹、众筹融资、网购理财等多种业务模式，五花八门，花里胡哨。 　　“好的话，怎么说？” 　　陆云从烟盒里取出两根华子。 　　“以前不被银行、金融机构重视的中小微企业，还有消费者的需求得到了重视。” 　　陆飞接过香烟，主动替大哥点火。 　　互联网金融领域大热，飞购、企鹅、财付宝不可能无动于衷，微信就搞出了个微粒贷，财付宝也推出了类似信用卡性质的“借呗”。 　　晶东更进一步，设立了“晶东白条”。 　　通过大数据分析，进行信用评估，给信用等级高、有消费需求的用户提供先消费后付款服务，主打一个“先消费、后付款，实时审批、随心分期”的消费体验，甚至还提供—— 　　分期按揭。 　　“这些都会在今年六一九之前上线。” 　　听到弟弟的话，陆云不屑一顾道：“如果按你说的，P2P不也挺好的，普通人本来只能存银行，或者存余额宝，现在呢可以存P2P，得到远高出余额宝的收益率，又能给一些在传统渠道贷不到款的，提供了一条资金来源。” 　　“不一样，大哥，我那是科技掌握在文明手里，在P2P手里可就走了样。”陆飞摇头失笑：“比如易支付，给的利息肯定不低吧？” 　　“对啊。” 　　陆云点了下头。 　　“你要是图它的利息，它就敢图你的本金。”陆飞吐出一个烟圈。 　　“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不敢投资，好家伙，如果给我这个投资的利息都这么高，那放出去的利息得有多高才能回本，才能盈利啊？”陆云说，“那不成高利贷了嘛。” 　　“诶，大哥，一句话就说到重点了。” 　　陆飞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踏平。 　　陆云听着弟弟讲起P2P和互联网金融的猫腻，倒吸了一口气，不由暗自庆幸： 　　“这么多歪门邪道啊，我还是老老实实干我的实业吧，金融这玩意儿我就不掺合了。” 　　“这就对了。” 　　两人等身上的烟味消散的差不多，才回到屋里，就见高媛媛正喂着陆华吃橙子： 　　“尝尝这个橙子，真的甜。” 　　“不错。”陆飞浅尝了一瓣。 　　“好吃吧？这个叫冰糖橙，口感非常的甜，基本上没有酸味。”陆云笑道。 　　“大哥，你从哪里买的？” 　　“哀牢山。” 　　“哀牢山？那不是在滇南嘛，你怎么跑那里买橙子？”陆飞惊讶不已。 　　“我去年不是在给奶茶店和橙汁饮料找原料基地嘛，机缘巧合，听说褚时健在哀牢山种他这个‘褚橙’，卖得并不好，但口碑蛮好，都说好吃。”陆云吃着橙子，“我一收到消息，就带着团队拜访一趟，味道确实可以，立马拍板采购当公司的年货，开年再谈合作的事。” 　　“大哥，你介不介意我掺和一手？” 　　陆飞盯着褚橙，眼前一亮。 　　“你也要做什么？” 　　陆云一怔。 　　“是这样，飞购、晶东、美团很快都要上线生鲜果蔬电商频道，目前还缺一个打出开门红的拳头产品。”陆飞面带微笑。 　　“不是，老二，你要做生鲜果蔬电商？” 　　陆云眨了眨眼，很是不解，水果啊蔬菜啊海鲜啊，本来就容易变质，一旦在运输、仓储、配送这些环节里，有任何一个出了差错，可就彻底凉凉，非常考验物流配送体系。 　　陆飞嘿然一笑，“这些年，中通物流可不仅仅在国内国外投钱，搞航运，搞机场，搞码头，搞仓储，那也是在冷链保鲜技术上砸了真金白银，现在已经可以应用到实战中了。” 　　“如果是这样，我倒很乐意跟你分享，不过你可想好了，褚橙的名气不高，价格却不是一般的高，未必能够畅销。”陆云提醒道。 　　“大哥，你忘了阿飞擅长营销吗？” 　　高媛媛端来新切好的褚橙，“我们完全可以用媒体资源来包装褚橙。” 　　“媛媛说的没错，我准备第一步，先把褚橙打造成‘励志橙’。” 　　陆飞咂摸着嘴，“想想他都这么大的岁数，进过监狱，出狱就重头再来，人生这么起起伏伏，他这个人本身有太多的故事可以挖掘，就以‘励志’为主题写成小作文，先在微博、微信散播，再由我出手，转发评论。” 　　“衡量一个人成功的标志，不是看他登到顶峰的高度，而是看他跌到谷底后的反弹力。”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大哥你就号召下华夏复兴会成员们，只需要转发就够了。” 　　“妙啊！” 　　陆云拍案叫绝，这一波借着陆飞，以及华夏复兴会的名头，褚橙绝对能热销一把。 　　但光出名还不够，因为食品、饮料、水果这些都是讲究复购率的，如果只是一时风头，等这阵风过去了，褚橙依旧处于滞销状态。 　　“所以这只是第一步，把‘褚橙’的人气和话题度炒起来，让人知道，让人吃到，然后就到了第二步，那就是‘送’。” 　　陆飞伸出两根手指。 　　“送？怎么就要送了？” 　　陆云又惊又疑。 　　“大哥，不白送。” 　　陆飞拍了拍他的手背，褚橙这个“送”的对象可有讲究，以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视频UP主等为优先，也就是给名气大的送大量的褚橙，不仅仅让他们蹭到褚橙的热点，也能借他们的流量，来一场全平台的大营销。 　　“要不要让曾丽姐、蜜蜜、师师她们也帮下这个小忙？”高媛媛建议道。 　　“请明星宣传是第三步，且容我慢慢把第二步走完。”陆飞笑道，“褚橙光有情怀，有故事还不够，还得有一个配得上高价的概念，甚至要能从所有橙子中脱颖而出的概念。” 　　“这……有吗？” 　　陆云和高媛媛面面相觑。 　　“大哥，这不是现成的吗，冰糖橙不是不酸很甜吗，完全可以拿‘甜’当作卖点。” 　　陆飞用牙签戳中一瓣褚橙。 　　“可怎么表达这个口感和甜度呢？消费者又没有办法感知到。”陆云耸了耸肩。 　　陆飞问道：“大哥，你们有没有测过这个褚橙的酸甜度？” 　　“你等等啊。” 　　陆云掏出手机，手不断地在屏幕上滑动，不一会儿，终于翻到一份检测报告，“用的应该是测糖仪，呶、上面写着呢，甜度是12.5，酸度是0.5，所以吃起来一点儿也不酸。” 　　“很好，它的甜酸比是24：1，那我们就把24：1定为黄金甜酸点。” 　　陆飞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黄金甜酸点？” 　　陆云一脸懵圈，自己从业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名词，难道是他浅薄了？ 　　陆飞却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就是胡诌的。 　　“这不好吧，没这么搞过。” 　　陆云左右为难。 　　那是我没来，早来早就有了！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这个就好比‘0.618是人的黄金比例’一样，用数字来描述口感，才更直观，才更能让人一点就通。” 　　“老二，你说的有道理。” 　　陆云思考片刻，“就按你说办的，开年我就去找褚时健商量合作的事，这个‘褚橙’的营销策划绝对会是谈判的重要筹码。” 　　“大哥，你的筹码可不只营销策划，还有生鲜果蔬电商，以飞购、晶东、美团的体量，如果褚橙做成了，到时候只会供不应求。” 　　陆飞不无得意地翘起腿。 　　“对啊！” 　　陆云信心十足，手里能打的牌太多了。 　　“那第三步是不是等等，等大哥这边把合作敲定了再谈？”高媛媛投去问询的目光。 　　看到陆飞点了下头，陆云一拍大腿，“那就这么定了，我想褚时健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有我们能把‘褚橙’做大做强，要不然，他的橙子要么烂在山里，要么低价贱卖。” 　　“大哥，趁火打劫的买卖咱们不做，做就做雪中送炭的合作。”陆飞暗戳戳地提醒。 　　“那当然，就像老二你常挂在嘴边说的，‘多赢’嘛！”陆云立马意会，“褚橙火了，他赢！生鲜果蔬电商跟着火了，你赢！以褚橙为原料的橙汁饮料也能大火了，我赢！” 　　“走一个。” 　　陆云给哥俩倒上酒，主动碰杯。 　　生鲜果蔬电商频道，能让晶东更上一个档次，遥遥领先于阿狸粑粑、铛铛这些国内平台，毕竟，自给自足的物流体系只有晶东有。 　　冷链保鲜技术，也只有中通物流有。 　　说不定，美团可以借着“生鲜果蔬”这项新风口，在电商销售额上重新反超阿狸粑粑。 　　至于易支付，任其自生自灭吧。 　　杰克鹿已经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你们哥俩怎么还喝上了呢，赶紧过来搭把手，把饺子给包了。” 　　就见萧红梅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团馅儿，还有早已擀好的一摞饺子皮。 　　“包饺砸儿咯！” 　　陆飞拉上陆华，陆云拉上陆若若，一家人有说有笑，温馨的画面映入高媛媛的眼帘中。 　　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838章 最后的战役（一） 　　6年后。 　　燕京音乐厅里正在举办合唱节小学生组决赛，包厢看台很暗，陆飞目光游移，在一排排少男少女当中，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岁月如梭，陆华已经满十岁了，五年级，模样俊俏，五官清秀，虽然还没有彻底长开，但已经有大帅比的雏形，完美继承了陆飞和高媛媛的基因，稚气未消，但有着超乎常龄人的稳重，在校成绩优异，而且还配着三道杠的大队长臂章，今天穿上了正装，更是一表人才。 　　视线一移，就见高媛媛和女儿陆霜此时已完全沉浸在童声合唱中，神情专注。 　　嘴角刚刚欣慰地翘起，就见合唱戛然而止，充当指挥的老师，领着陆华等合唱团成员，正在向听众们鞠躬谢幕。 　　陆飞和其他人一样，也站起来鼓掌。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王贲把上半身探了进来，“陆总，您的电话。” 　　“是不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陆飞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如果是她的话，就说我现在没空。” 　　看到王贲点了下头，高媛媛用手肘捅了下他，“还是接吧，再怎么说也认识一场。” 　　“哼！” 　　陆飞鼻子冷哼一声，接过递来的逻辑无线耳机，立马就传来熟悉而又冷漠的声音。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哪里敢不接你伊凡卡的电话啊，你现在可是第一女儿。” 　　“少拿这些话激我，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伊凡卡软言软语道：“只要你答应提出的那些条件，立马撤销对逻辑、长江存储，还有你的其他高端技术企业的一系列计划，还会考虑纳入到‘制造业回流’计划的优质对象，允许回归美利坚市场……” 　　任她说的天花乱坠，翻译过来无非是“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尚不失封侯之位，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岂不美哉！” 　　陆飞不为所动，因为那些条件哪里是条件，竟然要求逻辑放弃半导体国产化，停止自研，现有的产业跟5G标准一样，要和他们共享，并且接受美资入股，还要美股上市…… 　　“就算我答应，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伊凡卡语气里透着委屈和无辜，“我难道还会害你吗？我们可是一起把爸爸推上去的战友，我和爸爸一直记得你的功劳，更重要的是，你还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就是你设套坑我的理由？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一个想把我骗去美利坚的人吗？” 　　陆飞说的冰冷异常。 　　伊凡卡叹了口气，“我说了，那不是骗，也没有想过对你有任何的过激举措，我们可是最讲法治。” 　　“聊法治是吧？那好，先把孟给我放了！”陆飞厉声斥责道。 　　“扣她的是加麻大，与我们无关，这件事我根本插不上手。”伊凡卡无奈道。 　　“这种官面话就不要跟我讲了，你们不就是一开始想引我上钩，见钓不到我，就把矛头对准了她嘛。”陆飞冷冷一笑，“想像阿尔斯通一样，在她身上撕开对逻辑的口子，顺便也威胁华为对吗？” 　　“难道你来美利坚不好吗？” 　　伊凡卡，“我是第一女儿，你就是第一女婿，你的公司不仅不用再被制裁，想收购什么，就收购什么，规模甚至可以翻好几倍，你们华夏不是有一句话吗，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应该站在胜利的一方。” 　　“我只站在华夏这一边。” 　　陆飞语气坚定道。 　　“你别以为躲在华夏，就可以有恃无恐。”伊凡卡咬了咬牙，“你和你的那些明星是暂时安全了，可你别忘了，在棒子还有两个人质，难道你就不关心李富真和李尹鑫？” 　　“你确定要动三星吗？别忘了当初就是你帮忙把她们推上去的？” 　　陆飞沉下了脸，面若冰霜。 　　在逻辑的刻意施为下，整个智能机行业掀起了电池和快充技术的大内卷，长达数年。 　　三星的电池设计短板彻底地暴露而出，酿成了举世瞩目的爆炸事件，三星手机的口碑和形象一落千丈，从高端品牌一下子跌落下来，留下了诸如“手雷”、“手榴弹”等标签。 　　本来在“面板混用”事件之后，全球用户对三星仅剩的好感也消磨殆尽，在华夏的市场份额降到了不到1％，欧洲也少了三分之一。 　　被逻辑、华为、神舟国产出海三巨头分食，而美利坚市场，则让苹果吃了个饱。 　　如此全球性危机，作为社内理事的SDI社长、自然第一个站出来道歉背锅，引咎辞职。 　　也恰恰此时，大统领选举告终，背后有着华尔街、陆飞和伊凡卡三股势力撑腰的李富真和李尹鑫，在里应外合之下，成功地在理事会扶持自己人，并没有马上把李在镕拉下马。 　　而是，一点点架空他。 　　最近遇上青瓦tai重拳整治三星的契机，李在镕被当成挡箭牌、替罪羊被推了出来。 　　李富真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临时代理会长，俨然是三星名副其实的掌门人。 　　“所以，我可以让她们怎么上位，就可以让她们怎么下去！”伊凡卡用威胁的口吻说。 　　“你确定要这么做？就在制造业回流美利坚的节骨眼上，针对三星这个回流的代表？” 　　陆飞嘴角微微上扬。 　　“你！” 　　伊凡卡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像三星、台积电一样选择回流美利坚呢？难道你就不怕像对付中兴一样对付逻辑吗？就算逻辑有全球最好的芯片，假如没有企业愿意给你们代工，你又当如何应对？可别指望AMSL会给复芯提供光刻机，呵呵，想都别想。” 　　“喔，制裁逻辑的芯片？” 　　陆飞一下子来了精神。 　　“哼，前两年高通、苹果、三星、英特尔，很多你的死对头就已经不断地游说爸爸，特别是高通，说要从源头上狠狠打击你们，要不是我一直替你说好话，第一个动手的就不是中兴，而是你的逻辑，你知不知道！” 　　伊凡卡没好气道：“你想清楚了，没有晶圆代工，没有先进的光刻机，那些赖以芯片生存的业务该怎么办呢？亲爱的，你也不想逻辑的运营陷入混乱和瘫痪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年逻辑遭受的打击得还不够多吗？” 　　陆飞对高通的游说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2014年的时候，因为祖龙芯片过于耀眼，逼得高通仓促之间推出了骁龙810，CPU单核功耗达到了可怕的5W左右，变成了恐怖的“火麒麟”，但凡搭载骁龙810的品牌，手机无不发烫发热，甚至烧坏主板。 　　高通的第一次滑铁卢，引发很多连锁反应，比如苹果愤而转投英特尔合作，三星回归自己的北极星，小米本来还想借着全球首发的骁龙810，冲击一波高端品牌，结果第一次“米冲高”彻底失败了，沦为笑柄。 　　反倒是成就了逻辑的祖龙、华为的麒麟。 　　高通就此沉寂了2年，直到骁龙820正式发布之前，期间的空档只能由骁龙808这款原本的次旗舰顶替，自然难以抵抗住气势如虹的逻辑和华为，也得亏了祖龙和麒麟不外卖。 　　但高通系的智能机阵营，哀鸿遍野。 　　天宇甚至哭着想像神舟一样被直接收购！ 　　“以前最多美利坚不欢迎，这一次是全世界，别说美利坚市场，逻辑在欧洲的、在亚洲的、在大洋洲的市场，都别想像现在这样称心如意！”伊凡卡加重了威胁的语气。 　　“你做的了这个主？” 　　陆飞眯了眯眼。 　　伊凡卡略带傲慢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就是爸爸他们做出的最新决策，除了逻辑，还有华为，所以你赶快答应下来，要不然……” 　　果然要做什么坏事是瞒不住的，他们自己就要说出来。 　　陆飞心里腹诽了一句：“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No！”念及着旧情，没喊出“qnmd”。 　　“你真的想好了？”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伊凡卡的颤音。 　　“我早就想好了。” 　　陆飞一本正经道：“你们再怎么扼杀逻辑，没办法彻底扼杀，世界不能离开逻辑，因为我们更先进，即使你们说服了很多国家暂时不要使用我们的设备，我们也可以随时缩减规模。” 　　“你仰仗的不就是跟中东财团在新嘉坡合资的晶圆代工基地嘛。”伊凡卡不屑道，“没了那几台ASML的光刻机，我看你怎么办！” 　　“我们可以造光刻机。” 　　“噗，你们要从现在开始造光刻机？” 　　“怎么，不相信吗，别忘了逻辑最擅长的就是创造奇迹！华夏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陆飞笑道，“你们可以试试看。”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当然，如果你改主意了，肯像中兴那样来美利坚谈判，我还是会原谅你。”伊凡卡心情五味杂陈，“毕竟谁让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呢，我的话始终有效，你只要愿意，你就是第一女婿。” 　　“我的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当赘婿。” 　　陆飞毫不犹豫取下耳机，挂断电话。 　　“伊凡卡以前不是这样的。” 　　高媛媛不甚唏嘘。 　　记忆中，伊凡卡的北美电影公司，借着漫威电影宇宙、杀手电影宇宙、恐怖电影宇宙以及怪兽电影宇宙，在好莱坞屡屡登顶，不可一世，尤其得到奈飞、油管和Line的流媒体资源倾斜，电视剧也做的风生水起。 　　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上市，伴随《复仇者联盟2》全球票房突破14亿美刀，市值被炒得突破了千亿美刀，相当于半个迪士尼，也相当于大概25个派拉蒙的体量，一下子在好莱坞的地位，就是与华纳、迪士尼并称三巨头。 　　那一天灿烂的金色烟雨，自己也在现场。 　　想不到，和睦的两个人竟然会反目成仇！ 　　“是啊，权力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陆飞摇头失笑，“不过她虽然上位了，但聪明的智商照样没有占领高地，还是那么容易感情用事，这通电话套了她不少的话出来。” 　　“唉，是不是又要忙了？” 　　高媛媛幽幽地叹了口气。 　　“嗯，过几天我要去见领导，毕竟以逻辑和华为的体量，就算拧成一股绳，也不可能扛得住无休无止的制裁，必须得到全方位的支持。”陆飞揉了把脸，前往洗手间。 　　“妈妈，爸爸真奇怪，刚才我看他满脸不高兴！”陆华牵着高媛媛的手，“是不是我们的合唱团没拿到第一，所以爸爸才……” 　　“想什么呢。” 　　高媛媛轻轻地弹了下儿子一个脑瓜崩，“你爸爸什么时候因为你没拿过第一就不高兴？他啊，只是太累了，太忙了……” 　　“那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 　　陆华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珠。 　　“因为现在离不开你爸爸。” 　　高媛媛望着那个高大又显得有些孤独的背影喃喃自语，“等你长大的自然就明白了。” 　　“我长大了，一定替爸爸分担！” 　　陆华信誓旦旦地保证。 　　高媛媛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你爸爸这一代吃苦，就是为了你们下一代不吃苦。” 　　“什么！制裁我们？！” 　　洗手间里，陆飞正和任正飞通话。 　　“没错，消息来源我就不方便透露，总之，华为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制裁到什么程度？” 　　“这一次恐怕要比卢锡安时期更没有下限、更没有底线、更没有规则可言，我们必须非常深刻地认识到英米文化基底里的冷血、疯狂、残酷、狡诈和贪婪，要以最邪恶的角度揣度他们，千万不要抱有幻想，准备战斗。” 　　陆飞义正严辞地说。 　　“是啊，我们把它想的太好了。”任正飞沉吟半晌，“虽然我也防了一手，华为有备胎计划，关键时期可以保证核心业务不会死掉，但还是太相信全球化分工了，如果没有代工，等于没有芯片，就像军工厂光有顶尖武器装备的图纸，可就是造不出来，只能干瞪眼了。” 　　“未必。” 　　“听你这么说，咦，难道咱们的国产浸润式光刻机终于突破了？” 　　“……” 　　陆飞一言不发，望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嘴角不经意地往上翘，三分骄傲，七分自信。 第839章 最后的战役（二） 　　沪市，张江技术园区。 　　中微半导体总部的四周，布置了密密麻麻的电网和监控器，安保力量更是配备齐全。 　　一座不起眼的工厂里，沙领导、郑韩等一众领导，在陆飞的带领下，来到车间外。 　　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一个巨型公交车大小的光刻机，身穿防尘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操控这样的庞然大物，一个工作台完成扫描曝光的同时，另一个工作台也进行对准、调焦、下片等行动。 　　“因为芯片制造的过程中，并不是一次曝光就可以完成，而是需要经历多次曝光。” 　　“在曝光完一个区域之后，放置硅晶圆的曝光台就必须快速进行移动，接着曝光下一个需要曝光的区域，想要在这么多次快速移动中实现纳米级别的对准，双工作台就必须做到精度高而且操作时间短，这项技术本来只有ASML有，但现在已经被我们突破了。” 　　陆飞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领导们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运行中的光刻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光刻机，但一想到这是第一台国产的DUV浸润式光刻机，都压不住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地往前靠，想凑得更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 　　“了不起啊，小陆，你们了不起啊。” 　　沙领导满意道：“我记得是7年前还是8年前，也是在这里，你让我看的是65nm干式光刻机，还向我保证绝对能搞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国产的浸润式光刻机，我本来以为要花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没想到你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啊！这么快让你们搞出来了！” 　　“哪里，哪里，领导。” 　　陆飞露出谦虚而内敛的笑容。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 　　沙领导眼里满是赞赏之色。 　　“其实这并不是逻辑和中微两家的功劳，我们只负责整体的统筹调度和集成研发。” 　　陆飞笑道：“DUV浸润式光刻机能成功，完完全全归功于参与到整个项目的全体员工、科研人员们，是他们的血汗和信念，才有了今天的光刻机，当然也离不开领导们的支持，地方上的政策，还有相关公司、院校、国企单位的合作。” 　　顿了顿，“可以说，这台DUV浸润式光刻机凝结了华夏半导体从业人员的智慧和野心，也代表着目前国内光刻机的最高水平，距离国际一线的EUV光刻机，只有一代的代差了。” 　　“生产7nm的良品率是多少？” 　　郑韩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毕竟，如此国之重器出自张江技术园区，沪市毫无疑问当得上“华夏半导体之都”。 　　“不同的芯片不同的良率，但基本能稳定在70％，慢慢调试改进，可以达到80％。” 　　陆飞比比画画道：“完全可以比肩AMSL，只用4个光罩、4次曝光，就可以达到7nm制程工艺。” 　　沙领导问道：“现在逻辑和华为的手机用的都是7nm制程工艺的芯片对吗？” 　　陆飞点了下头，“没错，7nm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制程工艺，不过根据摩尔定律，再过个一两年，就可能突破到5nm。” 　　“5nm是不是就需要EUV光刻机了？” 　　郑韩好奇道。 　　“有EUV光刻机固然是好，只要一次曝光，一个光罩就能实现7nm、5nm，但没有EUV光刻机也无妨，有这台DUV浸润式光刻机也可以做到。” 　　陆飞露出个看似轻松的笑容。 　　“喔？” 　　顷刻间，一众领导的目光齐聚于他。 　　“梁博士想到的方案，如果把光刻机极限使用，经过6个光罩，9次曝光，也可以实现5nm工艺。”陆飞直截了当地回答。 　　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的领导担忧道：“光刻机这么极限使用，会不会影响到使用寿命？” 　　“还有良率。” 　　“是啊，经过这么多道曝光，任何一道工序失败，都可能满盘皆输，成本就上来了……” 　　领导们来回分析，议论纷纷。 　　陆飞只能一一回答，“损害寿命肯定会损害，良率低也肯定会低一些，成本自然也就会高一点，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目前EUV光刻机国产化要实现彻底突破，还有不少技术难题摆在面前，需要时间去攻破。” 　　“比如呢？” 　　沙领导投去问询的目光。 　　“光刻机的技术难点主要集中在光源、反射镜、工作台，现在双工作台已经解决了，光源问题也突破了，就剩下物镜系统。” 　　陆飞直说道：“AMSL、尼康的光刻机用的是蔡司的技术，但蔡司愿意卖给AMSL、尼康，但绝对不会出口给我们。” 　　然后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只能从零开始，联合长春光机、徕卡、华为等联合研发，现在搞定了DUV浸润式的物镜系统，至于EUV的，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那这期间，复芯、中芯的晶圆代工，有没有可能会被台积电、英特尔的差距拉大？” 　　郑韩皱了皱眉。 　　“肯定会，但好在情况并不糟糕。” 　　陆飞笑道：“虽然5nm是目前我们的极限，理论上而言，台积电、英特尔、三星这些有EUV光刻机的，制程工艺甚至可以冲击到1nm，但得到的回报并不会太高。” 　　不少领导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制程工艺难道不是越先进越好嘛？” 　　“理论上是这样，但事实是现在全球智能机领域已经有‘性能过剩’的趋势，搭载5nm芯片的手机体验，未必就不如3nm，就会让3nm及以下工艺陷入一种尴尬的地步，飙升的成本却只得到微弱的性能提升。” 　　陆飞嘿然一笑，“反倒是28nm、14nm和7nm这三个节点的工艺才是市场主流，特别是我们国内绝大部份的芯片需求，所以有了国产的DUV浸润式光刻机，基本可以保证我们不会也不怕被卡脖子，也能保证支撑到我们研发出EUV光刻机的那一天。” 　　众人两两相望，相视一笑。 　　确实，28nm是集成电路产能中划分中低端跟中高端的分界线。 　　除了对功耗要求比较高的CPU、GPU、AI芯片外，其余的工业级芯片用的都是28nm以上的技术，比如电视、空调、汽车、高铁、火箭、卫星、工业机器人、电梯、医疗设备、智能手环、无人机…… 　　但现在，7nm，甚至不计任何代价，极限可以推到5nm，简直是绰绰有余。 　　“你们在资金上、政策上、人才上，或者在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 　　沙领导慈眉善目。 　　陆飞也不客气，立马张口。 　　一个敢提，一个敢接。 　　“我还有个提议，希望领导们能支持。” 　　“说。” 　　“是这样，逻辑这些年一直跟水木大学开展了比较另类的秘密项目，那就是研究直接跳过光刻机，建立光刻厂和光刻车间。” 　　“光刻厂和光刻车间？！” 　　沙领导、郑韩等人或多或少感到惊讶。 　　“对，安装和调试一台DUv光刻机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陆飞一本正经说，“而如果直接造光刻厂，把光刻机的整个供应链连接起来，就可以摆脱以往单台光刻机的生产模式，转为流水线生产，根据不同的精度需求，大规模生产各类精度的光刻机，就能把光刻机，甚至芯片价格打下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嘶～” 　　现场技术领域的领导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多条路，就多种选择，大胆去试，放手去干，我们永远是你们的坚实后盾。” 　　沙领导拍了下陆飞的肩膀。 　　“是，领导！” 　　陆飞语气里夹着一丝兴奋。 　　“《科技日报》最近总结了35项制约我们制造工业的卡脖子技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沙领导往工厂外走去。 　　“看了。”陆飞立刻跟上。 　　“有什么感想？”沙领导追问。 　　“看上去是35项，但实际情况并不对，有很多项目已经被逻辑攻克了，比如航空设计软件、EDA设计软件、触觉传感器……” 　　陆飞如实说：“有的正在被攻克，像激光雷达，我们就在为未来的智能驾驶系统量身定制商用级的激光雷达。” 　　“我知道你和逻辑这些年明里暗里已经做了很多，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沙领导语气认真道，“芯片才是重中之重，毕竟电动汽车、人工智能这些个领域，都离不开芯片。” 　　“如果真地卡脖子，也许暂时会是华夏半导体产业的黑暗，但长远老看，何尝不是我们国产半导体崛起的机会？” 　　陆飞不以为然。 　　想彻底围堵华夏芯片的发展，但是却给了国产一个机会，当“国产替代”形成了风潮，华夏半导体就会爆发巨大的潜能。 　　逻辑多年的布局，就能迎来真正的风口！ 　　从光源系统到物镜系统，从浸没系统到双工作台研发，从光刻胶到光掩模版，从光刻机缺陷检测设备到涂胶显影设备，不管是核心组件，还是配套设施，国产的都将慢慢起飞。 　　“说得好。” 　　沙领导笑道：“对了，你刚刚说安装调试光刻机需要一年，那么再加上制造，岂不是一台光刻机到真正投产，时间会超过一年？” 　　陆飞点了下头，“对，所以我们现在加班加点地赶制，争取对逻辑和华为动手之前，能多造几台就多造几台。” 　　郑韩问道：“如果现在逻辑和华为就出现中兴断供的局面，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即使高通和其他供应商不向我们出售芯片，我们也不怕，逻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已经提前做好了备胎计划。” 　　“备胎计划？” 　　…… 　　旧金山，黄金豪宅。 　　“妈妈，为什么爸爸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我们？”混血的陆洋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 　　“他很快就会来看我们的。” 　　伊凡卡一把拉上窗帘，走到床沿坐下，捧着儿子的额头亲吻了一口，“睡吧。” 　　“晚安，妈妈。” 　　“晚安。” 　　看到他合上眼，伊凡卡关掉床头灯，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笑容立刻消失。 　　就在此时，手机里收到了短信。 　　一下子，直奔书房，里面的装修没有变化，依旧保持了陆飞当初的设计，来到电脑前，就见《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等多家媒体已经报道了对逻辑和华为的制裁—— 　　逻辑和华为正式加入到清单！ 　　美利坚供应商集体断供！ 　　“终于来了！” 　　伊凡卡兴奋不已，虽然自己知道陆飞绝对不会轻易地求饶，也不会像中兴那么容易对付，但又如何？无非是抵抗的时间长点而已！ 　　早晚，都得像中兴一样，乖乖来美。 　　一念至此，她拉开最下方的抽屉，暗格里藏着一把钥匙，余光瞄了眼角落不起眼的小房间，推门而入，打开灯光，一道道暧昧的粉色和妖娆的紫色交织在一起，照亮四周。 　　墙壁上挂着许多玩具和cosplay服装，该死的记忆立刻涌现而出。 　　伊凡卡又想起了在这里的点点滴滴，随手取出一根散鞭，对着空气狠狠地挥舞了两下。 　　顿时间，一声声破空声乍响！ 　　紧接着，鞭子落在绑在十字架上的布偶身上，就见脸部贴了张“陆飞”的肖像照片。 　　“啪啪啪！” 　　“为什么不来美利坚！” 　　“难道我这个第一女儿，下嫁你个世界首富吃亏了吗？我们两个的结合，明明对谁都有利，甚至有希望成为old money的一员！” 　　“陆，你个混蛋！” 　　“为什么你在美利坚，只留下这么点不动产给我和孩子，就连勇士队的股份也舍不得给我？！” 　　伊凡卡像怨妇一样，不断狂舞着鞭子，仿佛眼前的“陆飞”布偶就是活的一样，宣泄心中的不满，特别当她想到陆飞持有的奈飞、苹果、亚马逊、特斯拉等美股竟然没她的份。 　　而且也没有她孩子的份！ 　　但显然完全忘了陆飞留给她的传媒集团，可是囊括了电视台、报纸、电影、流媒体、漫画、主题公园和度假村、周边衍生品…… 　　更别提，脸书、推特、SpaceX的股份。 　　“等你来美利坚，有你好看的！” 　　“以前在这里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伊凡卡气喘吁吁，打得满脸是汗。 　　尽兴之后，才重新封闭小黑屋。 　　“呼～” 　　伊凡卡把钥匙放回暗格里，正准备关闭电脑，就见推特上带着“逻辑”字样的冲上热搜。 　　赫然是逻辑官宣，备胎计划，启动！ 　　“备胎”一夜之间全部“转正”！ 第840章 最后的战役（三） 　　自从发布“备胎计划”之后，陆飞的手机和座机持续有电话打入。 　　有的像龚父等老相识，有的如工信等有关部门，有的听过名字，有的连名字都没听过，还有的是退居二线的领导。 　　电话对面说话多数比较温和，是赞扬和鼓励，中途也有媒体插入，方不方便做个专访。 　　逻辑“备胎计划”得到的关注度和曝光度，比陆飞想象的要大得多。 　　毕竟逻辑虽然强大，但倒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没想到非但不投降，还敢正面硬刚。 　　伴随着海思总裁写给全体员工的信被公开，正式宣布华为也启动“备胎计划”，一下子，本就熊熊燃烧的舆论场立刻爆炸。 　　有关“逻辑”的词条居高不下，一直挂在热搜榜上，甚至，央妈破天荒地直接打出标题—— 　　“逻辑未雨绸缪，华夏居安思危。” 　　书房里，陆飞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把精力重新专注在摊在桌上的宣纸上。 　　“陆总，公司现在上下全员振奋，战斗力蒸蒸日上，我的邮箱里甚至收到不少员工的信，意思大概都是‘不做孬种、不做逃兵，用青春、用热血打赢这场硬仗’！”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孙红军话里的激动。 　　“虽然热血，但是我们还是要实事求是，该面对的困难，还是要面对。” 　　陆飞认真道：“美利坚供应商断供的话，国产化需要填补上多少项空缺？” 　　“有ERP这些基础软件和开发工具，也有元器件和电路板。”孙红军如实道，“我们之前做备胎预案的时候就做过统计，大概需要13000颗元器件和4000个电路板的替代开发，其中核心业务占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备胎用光之前，先把这三分之一给搞定对吗？”陆飞问道。 　　“没错，陆总，剩下的三分之二，我们可以从欧洲、霓虹、棒子和国内找到替代方案，禁令没有这方面禁止，远没有到我们极限生存假设的‘技术全面禁用’的时候。” 　　孙红军咂摸着嘴，“这一次的禁令对我们最大的困扰，恐怕就是谷歌。”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陆飞摸了摸下巴。 　　“是啊，不过还好，我们早就做好了替代方案。”孙红军笑道，“但不管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欧美用户依赖安卓和LMS的事实，更何况下一代的鸿蒙操作系统已经初步完成，等成熟之后，就可以上线试运行。” 　　“鸿蒙系统重要，晶圆代工更重要。” 　　陆飞一本正经说：“假如现在美利坚禁止向我们和华为提供一切代工或者产品，以复芯目前的产能，能不能承接得住逻辑、神舟、华为和荣耀四家的所有订单？”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全吃下，关键怕就怕在四家的订单挤在几个时间段里，这就有点麻烦，复芯目前匀不出去那么多生产线，肯定要有个先来后到。” 　　孙红军回答道：“不过问题也不大，新的光刻机、新的代工厂都在造，最快的只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到时候不怕吃不下，就怕喂不饱。” 　　陆飞在纸上笔走龙蛇，“这么看起来，挺好一年半，我们就否极泰来，在此之前，要趁着禁令没有彻底限制，把一些订单交给台积电、中芯和三星，多备一些货。” 　　“陆总，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孙红军附和道：“华为现在就在催促供应商加紧供货，不过，这些年我们跟台积电竞争，你来我往，里面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楚，您说章忠谋肯帮这个忙吗？” 　　“恩怨归恩怨，生意归生意，谁能跟钱过不去，章忠谋还不至于让台积电到手的订单飞了。”陆飞一转笔，笔锋在纸上转动。 　　“那个……陆总，还有个话不知道当不当说？”孙红军犹犹豫豫，始终开不了口。 　　“你觉得该说，就说！” 　　“董事会里有一部分人提议，逻辑现在是多事之秋，虽然家底厚实，但同时要支撑总部、长江存储、复芯、神舟这么庞大的架构，力量难免会分散，所以是不是考虑把神舟剖离，让陆总您的三体基金收购，这样既可以避免神舟被波及，也可以给逻辑的财政带来数千亿的现金。” 　　“恐怕这不是全部的想法吧？” 　　陆飞手上顿了顿。 　　“是，剥离神舟也是狡兔三窟之计，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逻辑扛不住了，神舟进可以支援，退可以作为一个退路，到最困难的时刻，可以把逻辑的骨干和精华转移到神舟，这样我们依旧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和机会。” 　　孙红军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如果连逻辑都失败了，你觉得吸收了逻辑残部的神舟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陆飞提醒了一句，“咱们这一战，要么站着活，要么躺着死，就没有投降和退路。” 　　“……” 　　孙红军一时间无言以对，呼吸变得凝重。 　　“不过这个‘狡兔三窟’的策略啊，不适合逻辑的神舟，倒是适合华为的荣耀。”陆飞道。 　　“为什么？” 　　孙红军好奇不已。 　　“别忘了，神舟的电脑业务是我们处理器，更是显卡中重要的一环。” 　　陆飞拿笔蘸墨，边写边说。 　　“我懂了，陆总。” 　　孙红军语气抬高了三分。 　　复芯在手机、平板、游戏机等移动终端上的CPU和GPU，俨然是世界第一梯队水平。 　　特别是自研的马良架构GPU，因祖龙系列芯片和逻辑智能手机，打出了赫赫威名，对高通的adreno、Imagination的PowerVR SGX谈不上遥遥领先，但至少领先有半个身位。 　　而PC端的显卡，虽然起步比英伟达、AMD晚，但是赶上了好时机，“机缘巧合”地撞上比特币高涨的时期，人人争先当矿工。 　　挖矿对显卡的要求非常高，偏巧复芯的显卡策略就是主打“高图像处理性能”，借着这股风口，慢慢追赶英伟达、AMD、英特尔，至少已经是国内第一、世界第四的水平。 　　虽然现在挖矿潮正在退潮，但很快就有人工智能和新能源汽车的新风口，如果限制AMD、英伟达向华夏出口高端GPU，打击国内车企，等于变相地帮了复芯一把。 　　到时候，不采购复芯的GPU都不行！ 　　复芯的GPU有了，是不是再来个逻辑的车机系统、三电系统、智能驾驶方案…… 　　“今年的发布会，重点放在国内。” 　　陆飞把笔搁在砚台上。 　　“陆总，是不是在发布会上公开光刻机？”孙红军试探地问。 　　“你看你，又急，不要急，光刻机不着急公开，这是我们的大杀器。”陆飞嘴角挂笑说，“一定要炸得惊天，还要动地，还要泣鬼神！” 　　“您是说……” 　　“你想，如果到时候禁止向我们代工，自以为这样就可以要了逻辑和华为的命的时候，我们却用一场接一场的发布会证明自己，你觉得国人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爽！” 　　孙红军脱口而出，“大家都觉得我们扛不住了，但我们扛住了，不但扛住了，而且越扛越有战斗力，就越会认可‘逻辑’这个品牌。” 　　“对，那个时候我们再宣布光刻机呢？” 　　陆飞喝了口茶，转了转手。 　　孙红军吞吞口水，脑海里已经有被压到极限的弹簧突然触底反弹的画面，不禁兴奋： 　　“那就是个完美的‘美强惨’的故事。” 　　“‘逻辑’这个品牌会迎来新的升华。” 　　陆飞哈哈大笑道，“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替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孙红军恍然大悟，“如果我们不主动公开，美利坚就算发现我们和华为的芯片没有断供，第一时间也不会怀疑我们突破了光刻机技术，而是会怀疑内鬼偷偷给我们代工。” 　　“只要我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好，趁着这段时间，多生产几台光刻机，多造几座晶圆代工厂，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上演王者归来。” 　　陆飞勾起嘴唇，自信满满。 　　“陆总，放心，保密工作有有关部门负责协调，当然，我们也会时时刻刻地盯着。” 　　孙红军郑重地保证。 　　陆飞并不担心，毕竟前世，华为mate60问世前无人知，上线后麒麟s9000到底是哪家代工的，都只能扯到蜜雪冰城、鸿星尔克。 　　背后的力量，安全感十足。 　　“呼～” 　　轻轻吐了口气，两眼扫向纸上—— 　　雪压竹枝低，虽低不着泥。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背后，一轮红日慢慢地照常升了起来。 　　从鹏城到沪市，从江浙到燕京，逻辑的办公大楼，从早到晚，灯火彻夜通明。 　　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员工，没有退缩，有人取消了休假，有人延长了加班，还有人拒绝了对手的高薪挖角，开始与时间绝命赛跑。 　　被卡脖子的电子元器件，一点点被攻关。 　　但对方的下手，同样不含糊。 　　纳入清单才没多久，就短时间内立刻执行，断了供给逻辑和华为的数据库，正在研发的“GaussDB”立马列为优先级。 　　一招未果，又出一招。 　　直接断供ERP，华为和逻辑各自搞出自己的ERP，终于，忍无可忍，强逼着谷歌跟逻辑“割袍断义”，停止逻辑、神舟、华为、荣耀手机上的服务框架。 　　本以为可以扳回一城，但万万没想到逻辑连谷歌都有自己的备胎，地图导航直接被替换成Here地图，网页、图片、新闻之类的，也被企鹅替代，从“谷歌断供”变成“断供谷歌”，谷歌反倒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急得拉里佩奇偷偷去德国发布会，找陆飞光速滑跪道歉，求着让谷歌重新回归。 　　一时间，沦为圈内的笑话。 　　而这样的笑话不只一个，蓝牙联盟、快充技术联盟，甚至Type－C接口统一联盟等，前脚硬气地把逻辑和华为踢出去，后脚发现没有它们俩真不行，就求着快回来！ 　　眼见第一轮露了丑，恼羞成怒地直接在第二年对逻辑和华为进行新一轮—— 　　不但禁止给逻辑和华为供货，还禁止晶圆厂为逻辑和华为代工芯片。 　　消息一出，全球哗然。 　　舆论陷入了悲观情绪，甚至有媒体和专家断言：逻辑、华为将在三年内倒闭。 　　把今年的逻辑新品发布会，当成是最后一年，把logicX9视为祖龙系列的绝唱。 　　“你看到了嘛，史蒂夫！” 　　“你看到了嘛！” 　　看着新闻，库克咧着嘴狂笑。 　　一想到当年的阿尔斯通被通用电气收购，这一次对逻辑和华为，也是如法炮制！ 　　库克已经觊觎逻辑的手机、平板和芯片业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无论如何，都要在逻辑的身上狠狠地咬下几块肉，来发泄这么多年在智能机市场被逻辑处处压制的怒火。 　　“华为和逻辑的芯片无法找外界代工，只依靠复芯的产能的话，预计在华夏市场会减少三到四成市场份额，这是我们进军华夏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苹果副总裁认真道。 　　“华夏市场早就该有苹果的一份！” 　　库克咬牙切齿说：“早在当年乔布斯在的时候，苹果就已经攻入华夏市场，仅次于逻辑、三星，但因为战略误判和突发事件，导致在华夏的口碑一落千丈，被挤了出来，现在，该是把属于苹果的市场份额给统统抢回来！” 　　“我调查过，华夏目前的品牌，除了华为和逻辑，小米、oppo、vivo都撑不起高端品牌，根本不配当苹果的对手。” 　　苹果副总裁得意道：“我们进军华夏市场，一定会畅通无阻，畅通无阻。” 　　“史蒂夫，陆的好日子到头了，逻辑的末日要到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你最想看的那一幕，我们干翻逻辑！苹果干翻逻辑！” 　　库克双手握着十字架，喃喃自语。 　　“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逻辑的新品发布会，陆曾经创造了很多的奇迹，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也被他创造出奇迹？” 　　苹果副总裁轻轻地皱眉。 　　“奇迹？他能创造什么奇迹？” 　　库克冷冷一笑：“变出台光刻机吗？”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狂笑。 　　桌上的酒杯里，散发香槟的酒香味。 第841章 最后的战役（四） 　　清晨，逻辑线下旗舰店。 　　一对情侣走进冷冷清清的门店，男生流连在手机专区，不得不感慨道： 　　“果然逻辑被制裁了以后，就整不出什么新花样了，现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手机了。” 　　“你不是说逻辑的‘备胎’在去年的lphone9上就用光了吗，今年还有芯片出手机吗？” 　　女生勾住他的手机，歪着脑袋。 　　“除非台积电或者三星给逻辑重新代工芯片，要不然，我估计今年够悬。” 　　男生很是无奈。 　　“逻辑不是自己有复芯吗？”女生问道。 　　“不是跟你说过嘛，复芯的光刻机不是最先进的，制程工艺最高只能达到10nm，生产不了苹果的A13、三星的Exynos这种7nm芯片，逻辑的7nm当然也没法找复芯咯。” 　　男生心里很不服气。 　　“那我的新手机还是买苹果吧，正好今天是iphone11上市，我们赶快去排队抢吧。” 　　女生正拉着男友往外走，余光里就注意到门口驶来一辆重装的卡车，刚刚还懒散的男店员立刻迎了上去，女店员则忙着拆卸手机专区的手机，仿佛在给了不得的东西腾位子。 　　“诶，你们这是干什么？” 　　男生好奇不已。 　　“喔，我们接到总部的命令，逻辑的新机现在正式开售。”其中一个店员回答道。 　　“新机？？” 　　“对啊，logicX9。” 　　“啊？！” 　　几乎在没有任何官方预热信息的情况之下，logicX9系列突然宣布正式发售。 　　就在苹果11上线的当天？ 　　就在oppo新品发布会的当天？ 　　一时间，惊起千层浪。 　　被闪电战打蒙的手机评测人和媒体，人在oppo发布会现场，一个个心不在焉，远程指挥着工作室的人去鹏城抢购，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就一句话，我要logicX9！ 　　我要吃上第一波新鲜的流量！ 　　与此同时，“逻辑logicX9系列突然宣布发售”立刻登上热搜第一，这一消息真是打了包括消费者，以及渠道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长期合作的电商战友，飞购晶东也用官方账号在底下评论—— 　　“不是吧？你？我？啊？” 　　立刻就被顶到了顶楼的位置，紧接着就是“oppo”的评论，又无辜又委屈： 　　“大哥，我是oppo，不是apple啊。” 　　评论区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各种玩梗，各种狂欢，但也有提出了实质问题。 　　到底是不是7nm工艺制程的芯片？ 　　“是啊，虽然背面的星环设计看起来相当地怪异，但肯定比iphone11的浴霸设计强，不过如果处理器还是10nm的话，我只能对陆总说一句‘对不起’，我是一个性能党。” 　　“呵，先别着急半场开香槟。” 　　“这个手机咋样呀，到底合不合适买？” 　　“……” 　　正在舆论围绕logicX9搭载的芯片，争论不休的时候，抖音、快手、企鹅等立刻出现一批第一时间抢到logicX9的机圈达人。 　　直播拆机，现场拆解。 　　不只是吃瓜群众，小米、oppo、vivo、华为、荣耀，以及苹果，也偷偷潜伏在直播间。 　　一直看到处理器芯片亮相的那一刻，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FuXin”、“CN”的字样。 　　毫无疑问，就是逻辑的国产7nm芯片！ 　　一经问世，全网地震。 　　苹果亚太分公司第二天紧急联系总部，汇报情况，把能搜集到的资料统统传了过去。 　　包括第一手的手机拆解和测试资料。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逻辑怎么可能有7nm的5G SoC？！” 　　库克目瞪口呆，双手拍在桌子上，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但当看到报告上的下行峰值速率达到2.3Gbps，上行峰值速率冲到了1.25Gbps，心底的那一点质疑也烟消云散。 　　立刻拿起电话，打给了白宫。 　　“铃铃铃，铃铃铃～” 　　办公室内，大统领、伊凡卡以及幕僚们，一个个翻看着logicX9的调查报告，性能、能效、拍照、AI等方面竟然实现全面升级。 　　“5G SoC？呵呵，谁能给他代工？” 　　幕僚双手抱怀，眉头紧锁。 　　另一个幕僚接话说：“是啊，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华夏最顶尖的晶圆代工企业就是复芯、中芯，工艺制程最多达到10nm，7nm，只有三星、台积电和英特尔有这个实力。” 　　“那这两枚7nm的SOC是谁给逻辑代工的？”伊凡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查！马上给我查！” 　　看到幕僚们噤若寒蝉，带着红色领带的大头领勃然大怒，满头的金毛都在飘扬。 　　伊凡卡主动请缨，盯上了嫌疑最大的三星，联系李富真道：“是不是你？” 　　“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电话里，李富真一阵茫然。 　　“不要跟我装糊涂了，我不相信你现在没有在看他的发布会直播。”伊凡卡冷冷道。 　　“你怀疑是三星帮逻辑代工的芯片？呵呵，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有！” 　　李富真坦坦荡荡，“这个你们完全可以派人来调查，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不是你们？” 　　伊凡卡的话，让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台积电，有了疑似内鬼的目标，立马行动起来。 　　只见画面中，陆飞重点介绍着自研的玄武特种玻璃，手机屏幕硬度超过康宁的大猩猩。 　　“爸爸，不用担心。” 　　伊凡卡安慰道：“很快就能查到。” 　　“你懂什么。” 　　大统领与媒体上所见的疯癫样子截然不同，冷静异常，“我不怕这个芯片是三星代工，还是特么地台积电代工，而是复芯。” 　　“复芯？” 　　伊凡卡摇头失笑，“不可能，复芯目前的工艺制程为10纳米以上，远远落后于台积电、三星的技术。” 　　“所以说你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几纳米啊，这些数字对我们有那么重要吗？” 　　大统领厉声道：“难道逻辑不会进步嘛？看看逻辑这些年来发生的大变化吧？存储芯片第一、晶圆代工第三、面板第一、显卡第四、电子消费产品第一，甚至在新能源汽车上也有涉足，跟特斯拉、比亚迪深度合作。” 　　伊凡卡沉默不语，看着调查报告里出现越来越多逻辑国产自研的零部件，越看越触目心惊，就连CMOS传感器都已经摆脱了索尼。 　　“5000万像素的主摄像头，一颗1600万像素的超广角摄像头和一颗800万像素的长焦摄像头。支持5倍光学变焦、50倍数字变焦以及OIS光学防抖功能……” 　　“瞧见了吗，这才两年啊。” 　　董健国，“逻辑就像华夏一样，白手起家，但是他们奋斗着，他们战斗着，他们从未放弃，很耳熟？那就对了，那些我们正星旗人曾经珍视的价值观，你会觉得逻辑造不出来7纳米的芯片吗？还是华夏造不出来？” 　　“但是爸爸，这意味着两年，逻辑就突破光刻机技术，你觉得可能吗？” 　　伊凡卡耸了耸肩。 　　大统领直直地盯着她，“那你告诉我一件他们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这么说好吧，除了男足，他们只要想做都能做到！” 　　伊凡卡一时愣住，竟无言以对。 　　“不管7纳米、5纳米，对我们特么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5年后呢？10年后呢？” 　　大统领板着脸，“这才是我对逻辑、华为痛杀下手的原因。” 　　“呼～” 　　伊凡卡吐了口气，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幕僚们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铁青。 　　“查到了吗？” 　　大统领迫不及待地发问。 　　“不是。” 　　幕僚支支吾吾道：“台积电提醒我们，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其实复芯给逻辑生产的7nm芯片？” 　　“你们的意思，华夏真的突破光刻机技术！？真的被突破了，是这个意思嘛！” 　　大统领重重地双手拍在桌上。 　　“呃……呃……理论上是这样，但目前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最后还要等逻辑的发布会。” 　　幕僚说得声音越来越低。 　　“法克！！！” 　　大统领的怒吼，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伴随着logicX9的畅销热卖，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虽然供货有点慢，但居然没有出现国人一直担忧的断货问题，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点，那就是逻辑的产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产能保障的背后原因，众说纷纭。 　　有的猜测是有内鬼代工，有的猜测是逻辑备胎计划囤的库存，也有的猜测是国产光刻机技术突破了，此时的网上，传什么的都有。 　　但唯一能给出答案的逻辑，一直守口如瓶，而偏偏人就是这么拧巴的，不让你知道，偏偏就是想知道。 　　有关“逻辑”、“logicX9芯片代工”的词条，在微博、抖音等媒体上，热度居高不下，以致于最后玩起了梗，传出是七里香干的，传出是鸿星尔克干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然而，逻辑就发了个发布会预告片。 　　彻底终结一切猜测，全国，甚至可以说全世界的目光和流量都集中在那一天的直播。 　　德国，慕尼黑国际会展中心。 　　倒计时一结束，聚光灯集中照射在舞台，银幕上投影出一个闹钟，正显示着10点整。 　　紧接着，一道光打在后台到前台的入口。 　　陆飞一如既往地穿着纯白短袖和深蓝色牛仔裤，一副潮流IT男姿态出现时，现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汹涌澎湃。 　　“啪。” 　　“啪啪啪。” 　　“嗨！艾维巴蒂！” 　　陆飞用手指凹出各种手势，遥指观众，指到哪处，哪里会爆发出尖叫和欢呼。 　　“感谢全球用户的观看和支持，正因为你们的热爱，逻辑才能从一家什么都不是的音乐播放器制造商，一步一步壮大成长为世界瞩目的科技公司……” 　　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后，轻车熟路地走程序，从音乐播放器到耳机，从平板电脑到可穿戴的手表、眼镜，一个接一个拳头产品，性能、参数、功能，统统抖落而出。 　　“哇哦！” 　　观众们的惊叹声没有持续多久，惊艳归惊艳，但没有之前的那种降维打击般的震撼，那种深入骨髓的心动，让人忍不住喊一句—— 　　我擦，牛逼格拉斯！ 　　油管直播间里，充满着急躁的情绪。 　　“手机呢？手机呢？” 　　“遥遥领先！遥遥领先！” 　　“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 　　就在万众期待当中，陆飞按动翻页笔，背后的幕布上投影着“跨越寒冬，春暖花开”。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逻辑经历了比较艰难的黑暗时光，截至现在，差不多快有2年的时间，即便这么难，逻辑依旧一如既往地为全球用户带来世界最高级的手机。” 　　“尤其是现在的处境，我们必须做出一台很强的手机，不做就是死，但是有人，有很多人都在劝我，如果做不成，逻辑的手机就可能毁了，口碑也彻底完蛋了，不能冒这个险。” 　　“那段时间，我经常半夜睡不着觉，自己在马路上走，走啊走啊，一直走到天亮，我也会害怕，我害怕做不成，更害怕逻辑的手机业务会因此告别历史舞台。” 　　“因为逻辑手机从诞生的一刻起，就跟整个人类智能机的历史分不开。” 　　说话间，投影幕布上的幻灯片一变，开始追溯逻辑手机的历史，气氛变得怀旧起来。 　　“第一台电容式触控的智能机！” 　　“第一台搭载三轴陀螺仪的智能机！” 　　“第一台指纹解锁的智能机！第一台人脸识别的智能机！第一台折叠屏智能机……” 　　“逻辑的手机，始终走在时代的前列！逻辑的手机，始终会是革命性的产品！” 　　陆飞拿出一个纸袋，“但最终我下定决心，不管是lphone系列还是logic系列，逻辑都要做下去，因为这不是成不成功的问题，而是逻辑必须引领整个智能机的潮流。” 　　说话间，纸袋的封口被揭开，从里面抖落出一黑一白的两部手机。 　　“全球首款5G智能手机，logicX9！” 　　伴随着陆飞高声地喊了出来，全场瞬间一片哗然，一双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logicX9。 　　“搭载了全球首款5G SOC的祖龙770，采用‘7nm＋’工艺制程，将5G巴龙基带集成到SoC中，5G速率得到大幅提升，同时支持5G SA/NSA两种组网方式，同时兼容4G网络，可以说是目前业内最小的5G手机芯片方案。” 　　“5G的革命性将从这一刻开始！” 　　“将从logicX9开始！” 　　陆飞面朝台下，高举手机，振振有词。 　　此时的直播间里，密密麻麻都是“遥遥领先”、“7777”的弹幕，被讲话点燃了情绪。 　　“我相信很多朋友都已经知道了logicX9的各项性能和功能，网上的各种评测视频已经把logicX9剥得干干净净，一清二楚。” 　　“都急着知道，到底这枚7nm的5G SOC到底是由谁代工的，我知道你们很急，但请你们不要急，让我们按照流程，慢慢揭晓。” 　　陆飞简单而快速地介绍logicX9。 　　直播间的热度也来到了最顶点，几乎每条线都被占满，简直比LOL总决赛，甚至世界杯的观看人数还要恐怖，真的是万众期待。 　　“很多人也许觉得疑惑，为什么我们有产能供货？从哪里找来的晶圆代工厂？” 　　“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来自逻辑名下的复芯代工厂，就是我们自己生产的！” 　　“由我们自己的工厂，自己的国产浸润式光刻机，生产的这枚国产7nm的5G SoC！” 　　陆飞举着小小的芯片，嘴角上扬。 　　此话一出，不仅震惊了老外，也震惊了蹲守的国人们，整个直播间一下子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是国产光刻机！” 　　“浸润式光刻机，是DUV还是EUV？” 　　“真的假的？不是新闻说是台积电那里淘汰的二手光刻机，到底是李逵还是李鬼啊？” 　　“就凭逻辑这品牌，就凭陆飞这个人，需要搞出李鬼李逵的鬼把戏吗？肯定是真的！” 　　“遥遥领先！遥遥领先！” 　　“搞出光刻机！挺直腰杆子！” 　　“……” 　　陆飞并不知道直播间的盛况，在公布了一系列产品的价格之后，面对着喧哗的人群，面对着一张张或惊或疑的面孔，语气坚定道： 　　“华夏有句话，就是‘封锁吧！封锁它十年、八年，我们什么都有了’，国产光刻机的出现，恰恰就印证了这一句话！” 　　“逻辑什么样的封锁，都可以打破！” 　　“逻辑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向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逻辑前进的脚步！”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我们现在，轻舟已过万重山！” 　　就在发布会上，伴随《dream is impossible》的旋律，最后的一张幻灯片定格在“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金灿灿的中文上。 第842章 大结局 　　12月25日，圣诞节。 　　别墅里，挂在圣诞树上的一串串小灯泡发着光，底下堆着一个个礼物。 　　陆华和陆霜玩耍着，就听门口传到一阵异动，转头一看，陆飞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中。 　　高媛媛倍感意外，“你怎么回来啦！”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我怎么能不回来了！”陆飞摘掉口罩，往身上喷了喷消毒喷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爸爸！！” 　　陆华抓着陆霜的手，飞奔到他的面前，一人抱住他的一条腿，紧紧地抱着不松手。 　　“呶，你们的礼物。” 　　陆飞从王贲手里接过，边分边说：“这个是哥哥的，这个是妹妹的。” 　　“带着妹妹回屋里去拆，去吧。” 　　高媛媛轻轻地拍了儿子的头，陆华便乖巧地拉着陆霜离开，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这是你的。” 　　陆飞打开首饰盒，一颗深红色的心形红宝石四周围绕着百枚梨形和圆形白色钻石。 　　“我其实什么都不用，你能回来，我就很开心。”高媛媛看着他风尘仆仆，满面倦容，外套上还沾着没有融化的雨雪。 　　“嘿嘿。” 　　陆飞和她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尼黑发布会公布了国产首台DUV浸润式光刻机，就像一颗氢弹。 　　整个海外媒体，要么陷入沉默，要么陷入疯狂。 　　虽然距离EUV光刻机有一代的代差，但7nm以及以上的工艺制程，逻辑、华为，乃至整个华夏，再也不受半导体管制的约束！ 　　相反，攻守异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西方工业文明皇冠上的明珠，光刻机被摘了下来，而且逻辑当着全球直播，颁布了连欧美都没有的首款7nm的5G SoC芯片，一下子重创了美股，AMSL、高通、苹果、英特尔、AMD等跟半导体有关的股票集体跳水。 　　暴跌最惨的就是AMSL、高通和苹果。 　　急得高通、苹果不敢再挤牙膏。 　　急得ASML本来找各种借口，拖延出口给复芯、中芯的DUV光刻机，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不但马上奉上早就约定好的6台还不算，而且准备再额外交付6台。 　　企图趁着中微半导体没生产那么多国产光刻机之前，利用倾销，来挤占市场空间。 　　但显然，算盘珠子彻底打错了！ 　　“现在怎么样了？” 　　高媛媛倒了杯热水，“我听爸爸说，那些事难道都是真的吗？” 　　“不过是恼羞成怒，给自己找回点颜面罢了，那些元器件只是早晚的事。”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 　　高媛媛温柔地上下打量着，突然一惊： 　　“呀，阿飞，你有白头发了？！” 　　“有吗？”陆飞摸了摸头发，“可能是被德国的雪给染白的，多吗？” 　　“不多，就几根。” 　　“媛媛，帮我都拔下来。” 　　“那你忍着点。” 　　高媛媛细心地拨开一堆黑色头发，从里面挑出一根根白发，打一个转，用力一拔。 　　陆飞定睛一瞧，看到她手里白如雪的头发，不禁感慨道：“我都有白头发了。” 　　“说的好像你很老似的。” 　　高媛媛软声软语地安慰，“你肯定是太累了，给累的，要注意休息，知不知道！” 　　“是啊，从发布会忙到双十一，又从双十一忙到平安夜，这不忙完了来陪你们了嘛。” 　　陆飞苦笑连连。 　　国产首台浸润式光刻机和全球首款5G Soc芯片的出现，让logicX9系列以及折叠屏一经问世，就成了世界级的爆款。 　　甚至为了一台折叠屏，托关系，走后门，不少人竟然都走到自己这里。 　　毕竟，这可是阿美利加认证的纯国产！ 　　“那就好好歇着，我给你放洗澡水。” 　　高媛媛搓了搓他微冷的双手。 　　“不急。” 　　陆飞摆了摆手，“有时候我在想，打了个这么多年的仗，我是不是该歇一歇，好好享受享受，就像老徐这丫的一样，成天到晚不着调，过着有钱人无聊又痛苦的生活。” 　　“噗嗤，你确实是该享受啦，可你是这种能闲下来享受的人嘛？”高媛媛白了眼。 　　“唉，是啊，享受不了清福，我呀看来没这个命。”陆飞无奈地叹了口气。 　　新能源汽车即将掀起新的革命。 　　比亚迪自成体系，逻辑只需要保障智能汽车平台和车规级芯片即可。 　　但要成为新能源汽车时代的“博世”，就必须降服国内车企，吉利、奇瑞倒很配合。 　　关键就是合资车，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个品牌而已，但就是放不下身段，偏偏整个合资车事关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一个处置不当，就会出现90年代的结构性失业潮，必须管。 　　于是，上头只能把这群垃圾丢给逻辑和华为，让两个先进的生产力给这帮合资车品牌“赋能”，最好能手把手教怎么造新能源车。 　　可难就难在，合资车竟然不愿意失去“灵魂”，宁肯跟英伟达、高通、英特尔合作。 　　“你也知道啊。” 　　高媛媛幽怨地瞪了眼，“我不信你当年选这条路，就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天。”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陆飞勾起嘴唇，不禁缅怀。 　　“当然，就在《17岁的单车》剧组。” 　　高媛媛把头枕在他的肩膀，“现在这部电影可火了，爱奇艺、企鹅、优酷、抖音这些平台的播放量加起来，已经有好几亿了。” 　　“这么高？！” 　　陆飞一怔。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主演的电影，可是我们俩！”高媛媛笑的甜蜜蜜，“这可是我们的银幕首秀，也是我们的银幕定情之作。” 　　陆飞嘿然一笑，“也是我唯一一部主演的电影，你说这艺术价值得有多高啊？” 　　“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吧。” 　　高媛媛笑道：“丫丫她们说，已经被北电、中戏选来当演技教科书呢。” 　　陆飞喔了一声，“这么说，如果我不创办飞购网，不当这个世界首富，没准现在已经是个影帝级的演员了。” 　　“你现在也可以当演员呐。” 　　高媛媛笑道：“还想演戏吗？”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陆飞摇了摇头，幽幽哼歌：“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 　　“想演就演呗。” 　　高媛媛推了他一把，“现在抖音短视频那么多，横店的群演们都能圆了主演梦，只要你一句话，汉唐上下就重点围绕你展开啦！” 　　“剧本可不好找。”陆飞道。 　　“嘻嘻，你忘了吗，公司剧本库里一直压着你很久之前就钦点好的剧本！” 　　“什么剧本？” 　　“《陆小凤传奇》啊。” 　　高媛媛咧嘴笑道：“你当陆小鸡。” 　　“陆小鸡，好久没人叫我这个绰号。” 　　陆飞听到这里，不免怀旧。 　　“你要真想拍的话，曾丽姐、师师、蜜蜜、恬恬、茜茜、丫丫、丽影她们可以随时配合着。”高媛媛拍了下胸，“还有我。” 　　陆飞嘴角上扬，但突然脸色一僵。 　　“怎么了？” 　　高媛媛侧目而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愁眉苦脸？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大事了？” 　　“唉～” 　　陆飞沉默，没法回答。 　　“事情总会过去的，这戏我一直给你留着，等着你来演。”高媛媛抬眼道。 　　“媛媛。” 　　陆飞和她相拥，“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高媛媛眼神坚定道：“我们一起面对！” 　　陆飞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这么多年走过来，我做了很多事情，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让我有点惶恐不安。” 　　“你等等啊。” 　　高媛媛飞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就从书房里跑了回来，手里带着一个幸运符，“这是我和嫂子一起去求到的，开过光，很灵的，我把这个和我的运气，当成圣诞礼物都送给你。” 　　“你啊，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体！” 　　陆飞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幸运符。” 　　“那你还惶恐还不安吗？” 　　高媛媛双手捧着男人的脸，紧紧盯着。 　　“不了，有你在，就很心安。” 　　陆飞淡然一笑，就在此时，放在口袋地手机嗡嗡作响，来电的赫然是刘镪东。 　　该来的还是来了，江城爆发了。 　　“镪东，马上让囤有医疗物资的各大仓储，给当地免费提供物资！要快！” 　　看着陆飞露出歉意的笑容，高媛媛体贴地帮他穿上大衣，拍掉衣服上的点点尘埃，就像个送丈夫出征的媳妇，再三叮嘱道：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等我好消息，注意防护好。” 　　陆飞带上口罩，大步地迈入雪花飘飘的夜里，面前停靠一辆飘扬红旗的黑色轿车。 　　一个人的命运啊，固然要靠个人的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红旗再次启动，一路畅通无阻…… 第843章 番外一：鹿云的末路 　　“鹿云，出事了，和易支付合作最大的P2P平台，团贷网暴雷了！” 　　张瑛匆匆地敲开书房的门。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鹿云脸上一点儿也不紧张。 　　“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这可是涉及到145个亿，22万投资人啊。” 　　张瑛好奇不已。 　　“这已经不是第一家暴雷的P2P平台，和易支付合作的15个平台里，其实已经暴雷了11个。” 　　鹿云不以为然，多个平台连续爆雷，如同一场失控的多米诺骨牌，早就见惯不惯了。 　　“啊？” 　　张瑛一惊，“那易支付怎么办？这些P2P平台暴雷会不会牵连到你跟易支付？” 　　“不会，问题不大。” 　　鹿云摆了摆手，“易支付只是这些P2P平台的广告发布商，就是给这些平台推推流量，完全是广告往来，没有任何战略合作，易支付更没有参与P2P分成，充其量就是给P2P平台当个支付通道而已，怎么扯也不到我们。” 　　“不对吧？” 　　张瑛觉得古怪，易支付的互联网金融业务里明确包括了理财产品分销，P2P推广难道不算这个？易支付怎么可能跟P2P撇得清关系？ 　　“那只是看了广告的人自己贪罢了。” 　　鹿云眼里毫无同情，“每天早上九点挤车上班，一个月就挣那几千块，省吃俭用地玩金融，妄想一朝发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大赢家是什么人。” 　　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什么是金融？金融的本质就是利用时间差来钱生出钱，他们这些小钱，活该被大钱吃掉。” 　　张瑛仿佛第一次认识鹿云似的，“可现在P2P暴雷，那些被套牢的肯定会怪易支付。” 　　“怪呗，至少在法律上，完全能够切割得干干净净，最多也就是罚易支付一点钱。” 　　鹿云根本没把P2P暴雷的损失放下心上，但收取P2P平台的广告费和提成费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更何况，给P2P平台提供支付服务，壮大了易支付的流水规模。 　　“可是易支付的声誉损失……” 　　张瑛皱了皱眉头。 　　“又不是只有易支付这么干，粗米、人人网、联翔，一大把的公司都这么干。” 　　鹿云耸了耸肩，“为什么就怪易支付一个呢？在互联网金融大干快上的大环境下，为P2P平台提供支付服务是很多第三方支付机构的共同选择，除非是财付宝和企鹅支付。” 　　就在此时，手机嗡嗡作响。 　　张瑛注意到他一看到电话号码，脸色当即一变，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鹿云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眉眼狂跳，整只手肉眼可见地在颤抖，抖得越来越厉害。 　　“我、我马上到燕京，马上……”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你要去燕京？” 　　张瑛紧张难安。 　　“银保监会、证监会这些部门要对我约谈。”鹿云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什么！！！” 　　张瑛两眼圆瞪，瞳孔地震。 　　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 　　“哼哼，鹿云恐怕到现在还以为有关部门是因为P2P平台暴雷，才找上易支付。” 　　徐磊翘起了腿，嘴角上扬。 　　“新帐旧帐一块算，易支付给P2P一直当支付通道，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抹掉。” 　　陆飞眯了眯眼。 　　“放心，多少也带点责任，够鹿云喝一壶。”徐磊笑道，“不过跟易支付搞ABS这事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谁能想到鹿云的胆子这么大。” 　　陆飞冷冷一笑。 　　次贷危机还没过去十年，想不到鹿云就敢在国内玩这一套，根据易支付的海量数据，劣势借贷用户就引流到P2P，优质用户就收为己用，把钱借给他们，然后把贷款合同整合进行评估分层，变成ABS，再卖给基金、信托、银行等资产管理机构，实施借贷的证券化。 　　等到卖出ABS获得资金之后，再故技重施，贷款给新的优质用户，如此循环往复。 　　“是啊，只有2％的自有资金，却撬动98％的借款，要不是今年颁布新规，企业通过发债券、资产证券化产品融入资金的余额不得超过净资产的4倍，大大限制了易支付通过ABS募资的规模，要不然要超1000亿了。” 　　徐磊冷冷一笑。 　　“鹿云也够大胆的，敢这么拉杠杆。” 　　陆飞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他有什么不敢的，易支付的股权设计得很鸡贼，专门成立了一家主体公司，把自己摘了出去，然后用有限合伙企业投资控股，只要持股67％以上，就可以拿到绝对话事权。” 　　徐磊撇了撇嘴，“福是他们的家族企业享，祸呢就是有限责任公司跟整个社会扛。” 　　“不过他的小聪明到头了。” 　　陆飞敲了敲椅把手，“跟P2P合谋，发放贷款给易支付的用户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把魔手伸到财付宝、企鹅支付，呵呵，找死！” 　　“你猜鹿云会是个什么下场？” 　　“易支付的牌照会被吊销吗？” 　　“这恐怕不行，易支付撬动的ABS，得由鹿云和易支付慢慢还，不还完之前别想跑。” 　　…… 　　距离约谈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鹿云满脸胡茬，躺在沙发，整个人僵硬得像具僵尸，眼圈发黑，却毫无睡意，明明刚刚吃过了饭，却感觉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之前意气风发的黑发，瞬间白了许多。 　　张瑛看到丈夫仿佛刚从牢里刑满释放，沉默寡言，立刻意识到他的抑郁症复发了，生拉硬拽，把他带去见心理方面的权威专家。 　　半晌，就见门推开，鹿云慢吞吞走出来。 　　“怎么样？” 　　“呃，医生没说，叫家属进去。” 　　“嗯？” 　　张瑛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进屋。 　　医生待她坐定，叹了口气：“他的病情很严重啊，之前发现得早，及时控制，配合药物，也只有轻度抑郁，但现在，已经有重度的迹象，最近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剧烈的刺激？” 　　“是、是啊。” 　　张瑛也不方便透露，易支付因为“资本无序扩张”、“P2P暴雷”等原因，被罚了整整45个亿，而且鹿云也失去了实际控制权。 　　“唉，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如果想缓解，最好能对症下药。” 　　医生正要苦劝，就听屋外传来一阵异动，紧接着门被突然打开，护士匆匆而来。 　　“不好了，病人发病了！” 　　“什么？！” 　　一下子，医生和张瑛慌张地跑到走廊上，就见鹿云趴在地上，全身抽搐，嘴里的哈喇子流出了一滩，整个人含糊不清地喊着。 　　“陆……陆飞……陆飞！” 　　与此同时，手机里正外放着有关陆飞的新闻：“近日，财付宝董事长陆飞表示，任何金融产品都有风险，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揍，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如果我们不能很好地控制风险，一旦金融大厦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来，没有人能够幸免。” 　　“特别是易支付，要引以为戒！” 　　“他的病根是陆飞？” 　　医生难以置信地看向鹿云。 　　张瑛满眼发红，垂泪苦笑，一言不发。 　　“唉，让他住院吧。” 　　医生又同情又无奈地建议，“以后尽量不要让他接触到陆飞的新闻，不要再刺激他，要不然，难保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出来。” 　　“大夫，您是说……” 　　张瑛连忙上前控制住抽搐的鹿云。 　　“没错，自杀。” 　　医生用小手电筒招着他涣散空洞的眼睛。 　　“陆飞，你不要过来啊！” 　　“陆飞，放过我吧！放过我！” 　　鹿云双拳握紧，眼角流出了恐惧的泪水。 第844章 番外二：联翔的末路 　　“陆总，现在全球5G标准大会上，一共分为三个阵营，我们和华为为首的华夏阵营支持的Polar码，高通和三星为首的美利坚阵营支持LDPC码，以及诺基亚、爱立信为首的欧洲阵营，支持法国的turbo码。” 　　电话里，孙红军认真介绍。 　　“turbo码不足为虑，完全是陪太子读书，最终的抉择就在LDPC码和Polar码之间。” 　　陆飞坐在办公室里，搅拌着咖啡。 　　“是啊，我们和华为、中兴投给了‘LDPC＋turbo码作为eMBB场景数据信道编码’方案，来换取爱立信、诺基亚它们支持‘Polar码作为控制信道编码’方案。” 　　孙红军叹了口气，“但最后的结果可能跟第一轮差不多，高通的LDPC码会成为唯一数据信道编码。” 　　“现在的争议点就是Polar码成为控制信道编码，还有跟LDPC争长码和短码上。” 　　陆飞咬了咬，喊到棘手。 　　今年的3GPP会议，与会的全球厂商多不胜数，NEC、爱立信、LG、夏普、三星、诺基亚、阿尔卡特朗讯、英特尔、神舟、联翔、摩托罗拉、vivo、oppo、小米、天宇…… 　　但真正算得上核心的，只有8家。 　　华为、中兴、诺基亚、爱立信，四家全球通信巨头，以及掌握大量关键通信技术的逻辑、高通、三星、英特尔，在全球5G标准争夺中，这些巨头的话语权和声量都是最大。 　　而阵营站队，也泾渭分明。 　　LDPC阵营最为强大，8个巨头里有3个支持LDPC，turbo有诺基亚和爱立信，支持Polar的也有中兴、华为和逻辑3个。 　　现在，turbo注定是最先失败的一方，诺基亚和爱立信的这两票至为关键。 　　“控制信道编码上，只要我们做出让步，同意LDPC码成为唯一的数据信道编码，应该可以换到高通、三星它们的同等支持。” 　　孙红军为难道：“问题只剩下长短码，LDPC码至少在数据信道长码比Polar码更具技术优势，第一轮投票上，我们就输给了高通，特别是联翔，竟然特么地投给了高通。” 　　“联翔？” 　　陆飞挑了挑眉。 　　“是啊，联翔收购了摩托罗拉，他一家公司相当于拥有两票。”孙红军纳闷不已，“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彻底倒向高通。” 　　“联翔这么做，我一点儿也不奇怪。”陆飞撇了撇嘴。 　　“可我就是想不通！中兴、小米、oppo、vivo这些在国内都是华为、神舟的竞争对手，但5G标准这么重要的事，都能放下恩怨，一致对外，把票投给了我们和华为，就连联发科、HTC、宏基，也把关键的一票投给了我们，凭什么柳传智不支持我们！” 　　孙红军不解的语气里夹杂着愤怒。 　　“这笔账早晚我们要算的，不过当务之急，既然长码上Polar码争不过LDPC码，那至少争取拿下短码。” 　　陆飞沉下了脸。 　　“陆总，我们该怎么做？” 　　孙红军迫不及待地发问。 　　陆飞笑道：“我来跟三星、诺基亚他们对接，想必他们也不希望高通独占长短码，索性长码用LDPC码，短码用Polar码。” 　　孙红军犹豫片刻，“这能行吗？” 　　陆飞幽幽道：“我相信他们会同意的，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孙红军一个激灵，但凡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事。 　　“2g时代，欧美遥遥领先于我们，所以标准都是美利坚企业制定的，3g时代虽然赶上了一点，但差距依然明显，到了4g时代，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追上，现在到了5g时代，这是反超的绝佳时机，5g标准对华夏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次竞争，绝对不容有失。” 　　陆飞说的振振有词。 　　“是，陆总，我们保证万无一失！” 　　孙红军深感重担，但语气坚定。 　　“机遇当前，唯有责任。” 　　陆飞在心里掏出小黑本，默默地把“联翔”记了下来，准备秋后算账。 　　3GPP会议要经历多轮投票，其中，“5g eMBB”编码技术，就要为期三个月。 　　“元庆，我们把联翔和摩托罗拉的票一直投给高通，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柳传智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不妙。 　　“柳总，我们这么干，完全是出于公司的战略考虑，联翔目前的技术和专利储备，只有选择高通的LDPC码方案，才能利益最大化。”羊元庆解释说，“虽然Polar码能让华夏在5G标准上弯道超车，但这条新赛道，联翔没有华为、逻辑那样的技术积累，完全是从零开始，这种损己利人的事，绝对不能干。” 　　“但万一投票结果传回国内，对联翔的声誉只怕不利。”柳传智郑重地提醒了一句。 　　“柳总，我们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关键投票上站队高通，等长短码决出胜负，大局已定，明年的投票就变得无足轻重，到时候，联翔再把票投给逻辑和华为的控制码方案，就没人会怪我们。” 　　羊元庆冷冷一笑。 　　就在此时，手机嗡嗡作响，远在欧洲开会的联翔代表，第一时间汇报最终的投票结果。 　　数据长码方面，高通没有悬念地胜出了。 　　但变数赫然发生在短码上，即便联翔和摩托罗拉都投了高通，可出乎意料的是，Polar码竟然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险胜了LDPC码。 　　“什么？！” 　　柳传智和羊元庆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羊元庆骂道：“Polar码怎么能拿到短码的！明明上一轮投票的时候，总票差了3票，诺基亚和爱立信的关键票也投给LDPC码！” 　　“三星、诺基亚、索尼它们都反水了，我们的两票优势一下子就被抵消了。” 　　联翔代表不无郁闷。 　　三星、诺基亚两大巨头为首将票投给了“Polar码作为数据信道的短码”的方案。 　　而高通为首的LDPC阵营，为了争取在数据信道上的一致通过，为了让华为和逻辑的阵营做出让步，于是在控制信道和数据短码上不得不妥协，最终的结果就变成了—— 　　以后的5G模式，都是“高通的数据＋逻辑和华为控制”的这种模式，而在编码上，也是高通的LDPC为长码，华为和逻辑的Polar码为短码，中美通信真正地在5G上二分天下。 　　“怎么会这样……” 　　羊元庆脸色僵硬，嘴角抽搐，“为什么三星、诺基亚会反水！他们不是最恨逻辑嘛！” 　　“先不要管这么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亡羊补牢，联翔接下来的投票，无论如何都要投给华为和逻辑。”柳传智攥紧拳头，企图掩盖住联翔在关键时刻投敌的事实。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华为和逻辑的polar码在全球5G标准中大放异彩，消息很快地就传回国内，立刻全网沸腾，普天同庆，陷入到庆祝的狂欢当中。 　　媒体争先报道，甚至解读成华夏通信成为全球一流的标志性事件，但就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联翔投票”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微博。 　　紧接着，微信、网艺、新狼、企鹅等纷纷跟进，给联翔来了一个大大的曝光。 　　一下子，就把联翔架在火上烤。 　　本来这些年，在跟神舟的国内国外市场竞争中，无论是“性价比”，还是售后服务等问题，已经对联翔积累了种种不满，早就犹如堆满的干柴，就差一颗小小的火苗。 　　恰恰投票事件，就是那一颗火星，直接点燃起了众人的愤怒，新仇旧怨一起算。 　　对联翔口诛笔伐，媒体也紧跟着网友，狠狠地批评，彭博社甚至把联翔评价为—— 　　“本年度最令人失望的科技股！” 　　面对汹涌如潮的舆论，联翔的港股股价持续下跌，口碑和商誉也随之快要跌落到谷底。 　　“我们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 　　“这是竞争死敌要毁了联翔，我们绝对不允许联翔被这么污蔑！被这么诋毁！” 　　偌大的会议室里，柳传智面对沉默不语的众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抬高嗓门道： 　　“我们要积极行动起来，全体员工要积极献计献策，万众一心，同仇敌忾，誓死打赢这场荣誉保卫战！” 　　“是，柳总！” 　　高管们异口同声，声音震天。 　　“我已经把《誓死打赢联翔荣誉保卫战！》的文章发出去了，而且邀请了我在商界的朋友们转发支持，很快就能见到效果。” 　　此话一出，众人兴奋不已。 　　但出乎所有人，包括柳传智意料的是，华夏的企业家在网上转发响应的，寥寥无几，就连往日最亲近的泰山会成员，也装起了鸵鸟。 　　原因无他，陆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联翔非但没有换来声援，反而迎接措词更为严重的官方批评，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业务。 　　“柳总，国qi、高校、医院，很多单位的采购清单里已经把联翔给剔除了，怎么办！” 　　“柳总，不好了，有小道消息说国家有大动作，出于信息安全的考虑，要换掉全国几千万台电脑，不管是惠普的还是戴尔的，都要换成华为或者神舟，我们联翔被抛弃了！” 　　“柳总，一直跟我们关系不错的私企都取消跟联翔的合作，把订单都给神舟啦。” 　　“……” 　　一个接一个的高管，闯入董事长的办公室，把一个个坏消息带给重新出山的柳传智。 　　“呃～” 　　柳传智才刚吃下速效救心丸，但胸口依旧一阵抽搐，疼痛让他整张脸扭曲而狰狞。 　　呼吸变得急促，耳朵也出现了耳鸣听不清的迹象，最让他难受的就是控制不住的血压。 　　就在他以为已经处于低谷，该到了反弹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一个更大的噩耗袭来。 　　负责编制港股股市指数的恒生指数公司宣布，将联翔剔除出恒生指数50支成分股之列，自今年9月初开市的时候立刻执行。 　　“啊！！” 　　听到这话，柳传智脑袋嗡嗡，晕倒在地。 　　“柳总！柳总！” 　　“医院！快送医院！” 　　高管们手忙脚乱，匆匆地把人送进医院。 　　尽管保密工作做的再好，柳传智的病情还是泄漏了出来，赫然是脑血栓引发的中风。 　　半个身子都瘫了，人算是彻底废了！ 　　就像如今的联翔一样，费拉不堪！ 　　这一切的根源，都被归咎于得罪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