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达到一种极限的程度之后，周衍再次的镇定了下来，同时思想便开阔了起来，他联想到了炎炎之前与他说过的雷炎破道山的事情，心中不由多了许多的疑惑。

　　不过真虚天禁会将一切呈现出来，周衍保持了疑惑，但也同时保持了警惕之心，让自己和李傻子的心境体会当适当的有一丝隔阂，免得太过于投入而忘记了自我，反而在李傻子受创的时候，自己遭受莫大的冲击凶险。

　　周衍丝毫不怀疑有这样的可能，毕竟先前仅仅只是一个场景的转换，就差点碾碎了他的灵魂，如果是李傻子遭遇什么域魂丹的能量冲击，那绝对有可能波及真虚天禁。

　　真虚天禁是稳定需要能量操控，同时展现的是一种掌控的力量，而域魂丹之类的呈现的话，将会是最动荡的混乱时刻，不能不大意。

　　周衍仔细分析，将最坏的结果都计算到了，之后他才渐渐空灵下自己的心，站在李傻子的基础上领悟雷炎炼魂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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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领悟，周衍自己都忘记了时间，如时间上的流逝变得短暂一般，周衍留下了一丝虚灵提醒自我之后，其余全部的沉浸到了这种道的领悟之中，甚至忘记了时间流逝。

　　不知多久，周衍忽然心中一凛，留下的那一缕灵智提醒了他，周衍恢复过来，这个时候，李傻子已经浑身雷霆光环环绕，一圈圈的彩光在他身后盘踞，如神性的力量全部的凝聚到了一起般，非常绚丽。

　　同时，拥有这种神性的光芒，李傻子也格外的强大，给人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这修为，是逆天的成长啊，可惜无法感知境界。虽然如此，但李傻子如今的境界，起码到了虚境以上啊，好快！”

　　周衍回过神来，也不由有些震惊，这种速度，比之坐飞剑都还快，的确非常震撼人心。

　　但周衍很快，就被李傻子接下来的表现吸引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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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傻子随手往虚空一抓，立刻便有大量的雷霆能量环绕他的身侧，接着这些能量被他操纵雷霆之力一点点的炼化，化作一簇簇的特殊的乳白色的液体。

　　这便是雷炎魂液。

　　雷炎尊者的要求，李傻子达到了。

　　而雷炎尊者出现之后，看到李傻子完成这一幕，也不由有些震撼，他目光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李傻子，又莫名的感应了李傻子的情况好几次，这才有些惊疑不定的道：“没有想到，哪怕是没有完美灵魂，只是一缕虚魂，你的天赋都如此可怕，竟是只用了我预计的千分之一的时间，领悟了超过我预计的两成领悟的近五倍，达到了近乎十成的程度。

　　你这简直是妖孽啊，真神位面、幽冥地狱位面等位面的那些什么天才，和你相比……真的没得比了。”

　　“不过越是如此，你这情况，越是可惜，如果你能以第二种方式领悟，那该多么好，甚至很可能你领悟的道超过我，取代我将来成为新一代的神罚至尊啊。可惜，可惜，真的可惜了。现在便是我，都深感遗憾。”

　　“希望，你能成功，然后娶了那个万界奇女子，繁衍出更厉害的下一代，到时候，我必定传她所有至道。”

　　“如今，只是希望你能炼化两大域魂丹了，这两大域魂丹马上要成熟，我会带你亲自过去，然后和他们交涉，但是在这之前，你尽快大量炼制雷炎魂液吧，然后，我开始布局。”

　　雷炎尊者说了许多，声音颇为唏嘘。

　　不过他说了之后，李傻子却一直很淡然，没有太在意什么，似乎做到这些，他一点都无所谓。

　　但他听了雷炎尊者的话，开始大量的凝练雷霆神性，炼化雷炎魂液。

　　时间一直持续着，李傻子的炼制过程没日没夜，枯燥无味之极。

　　便是周衍的心性，竟是渐渐的也有些忍不住了，但李傻子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冷酷麻木。

　　当大量的雷炎魂液汇聚起来，形成了一方小小的魂海的时候，当李傻子将自己的虚灵都衍化成为天道魂石排列成山的时候，雷炎尊者这才终于再次出现。

　　他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现在，域魂丹他们即将完成，我也和他们两人说好了，送他们一份大礼——这大礼，当然就是你。

　　我也说了，让他们凝练你的完美尊魂，然后成功之后我只需要借用领悟——他们也都答应了。

　　不过，这不是事实，事实是，他们两人相互敌对，都不知道对方会和我合作，而我给两人的，不是其中一份你的躯壳，而是每人一份你的躯壳。”

　　“他们都以为自己有机会将你炼化、培养完美尊魂却不知，你因为一分为二，绝不会成功。”

　　“所以，现在，你跟随我，学习自斩之道，灵魂一分为二，这种自斩斩魂尊道，也是将来你活出下一世存留的一线希望！”

　　雷炎尊者自信说道。

第130章 斩魂至道

　　听到雷炎尊者的说法，李傻子立刻有所领悟，明白到了真正的自斩所代表的奥义。

　　没有了灵魂只是虚魂在体内，李傻子的领悟力非常惊人，而且其成长的速度，便是周衍也觉得有些逆天。

　　从雷炎尊者提出的自斩，李傻子立刻就联想到了残缺与圆满的相对奥义，明悟到所谓‘圆满’并非真正的‘圆满’，所谓‘完美’也并非是真正的‘完美’，只是这一种说法而已。

　　这就好比他自身的灵魂，完美的灵魂是达到了一定的标准，便可称‘完美真魂’，在完美的灵魂之上，还有尊魂和更古老的不朽邪魂。

　　李傻子基于这种情况的联想，明悟到了自斩所蕴含的高深至道，因而在面对雷炎尊者接着提及的大道的时候，能举一反三，不需要雷炎尊者说第二次，李傻子已经全部领悟。

　　而这种道，正是周衍曾经自斩灵魂的自斩之道。

　　这种自斩之道，周衍传授给周孤城之后，周孤城在这种道上的领悟极为了得！

　　这种自斩之道，也对应了周衍领悟的那种不完美的残缺之道，当时的那种领悟，周衍自觉非常惊人，觉得这是一种伟大的至道，当时连自己领悟出来，都觉得非常惊艳。

　　如今想来，这大概就是本能的传承吧，便是一系列生活上或者是环境上的刺激，而忽然本能的领悟到了这种东西——而实际上，真正的这种道，竟是来自于这雷炎破道山的雷炎尊者的传承和李傻子的领悟。

　　周衍还记得当初的那种体悟，以及莫名领悟这种道的时候的那种自信心爆棚般的感触，如今却也感慨良多。

　　此时，李傻子则面对着雷炎尊者的说法，而开始凝聚自己的灵魂，雷炎尊者眼神更加明亮，看着李傻子，有着强烈的惜才之心和赞赏之意。

　　“没有想到，你竟是能如此快速领悟，你这般领悟悟道的能力，完全超越了天生的大道剑体，莫非，没有真正灵魂的至尊躯体，竟是有这样的可怕天赋？见你如此，你的下一代必定非常耀眼，我现在忽然很后悔了。我子嗣不少，却没有一个女儿，若有，无论她什么情况，我一定要让她为你留下一脉传承。

　　不过，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拿下万界奇女子穆清颜，我要看看你们的后人，有多么可怕的天赋。

　　哪怕是我自己不能成就不朽之路，但能看到一个伟大的不朽成长起来，这未尝也不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雷炎尊者唏嘘道。

　　李傻子的一番表现，让他非常的动容，因为之前李傻子的境界，在他的眼中，连蝼蚁的境界都比不得，可如今，李傻子的成长，让他心悸！

　　能让一个尊者心悸，这该是多么恐怖的潜力。

　　雷炎尊者心悸，周衍何尝不是有些心悸。

　　以周衍的经历和心性，如今真的可以做到尊者对他出手都心境不动摇，可是面对李傻子的领悟天赋，周衍都心旌激荡了，可见李傻子的天赋，真的非常可怕。

　　特别是，偶尔和李傻子的领悟能力同步的刹那，周衍都有一种被天道灌顶般的霍然顿悟。

　　周衍觉得，若是完成这一系列记忆传承，哪怕是没有肉身的情况下，他周衍的战力也一定可以达到双九巅峰。

　　这简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飞速提升。

　　周衍默默的体会着李傻子的领悟，渐渐的恢复李傻子过去逐渐显化的一系列记忆，心渐渐的再次安定沉稳下来。

　　这次伴随生出的记忆，是李傻子踏足雷炎破道山之前的记忆，这一次，里面有着李傻子从记事起到踏足雷炎破道山前的全部记忆。

　　小时候的事情，李傻子记忆也模糊，不清晰，但李傻子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李家人在他记事的时候第一次侮辱他、朝着他身上吐口水的时候，是李怜晴救的他。

　　李怜晴不仅救他，还将他当一个小弟弟般照顾，这其中一直对他也并不算差，只是一份善意的救护而已。

　　但也算不得好，因为李怜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将李傻子当回事，只是因为李傻子时时刻刻将李怜晴放在心上而已。

　　之后，遇到了萧天伦，李怜晴便越发不可自拔的迷恋上了对方，从而更加疏远李傻子。

　　直到，直到雨仙子出现然后离开，直到李傻子被逼下跪而因为萧天伦侮辱的言论刺激了他，重新生出了至尊血脉之后，李傻子才真正的有了灵智。

　　有了灵智的李傻子成长得很快，明悟的道理渐渐多了起来，便又自己拾回了哥哥李然为他所做的一切的相关记忆，因为哥哥李然是一直带着李傻子的灵魂办事，李傻子生出了至尊之血后，连这些都自然的明白了。

　　因为这件事，因为李然，李傻子放下了那其实并不成熟的情感——其实那仅仅只是一个傻子对于一种母性的依赖而已，将李怜晴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而并非是什么恋人，更不知道什么喜欢。

　　有了灵智，李傻子便也只是心中感恩李怜晴，再没有所谓的依恋和爱慕之意。

　　这些记忆，便出现在了周衍的心中，李傻子的心性刹那成熟，获得了李易身份的记忆这一点，又并没有出现在周衍的记忆之中。

　　所以周衍除了对于李傻子忽然觉醒觉得有些诧异和突兀之外，其余也没有觉得不对。

　　周衍也知道，李傻子生出至尊精血同时生出邪恶杀念，恢复相关李然的系列记忆，才是他成长起来的根本，至于这一小段的记忆如何，未来必定还是会出现的。

　　如今没有随着李傻子的记忆传递给他周衍，周衍觉得也是机缘未到。

　　此时，获得了这些记忆，更加能理解李傻子的成长，周衍对于雷炎尊者的每一次传授，都更比李傻子领悟的多，因为周衍是站在李傻子的肩膀上再去领悟，李傻子领悟到的周衍都不需要去领悟，只需要在相同的时间里去领悟李傻子没有领悟到的，这势必可以走得更远。

　　正是如此，周衍更是有一种雷炎尊者被他偷师的感觉，同时，周衍也越发觉得，能以这样的手段偷师，雷衍王的厉害，简直是非同小可。

　　周衍心中五味尘杂，便见李傻子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对于雷炎尊者的夸赞也丝毫不放在心头，似乎雷炎尊者说的人和他都不是一个人般，他几乎连听都没有听。

　　这对于一个尊者是相当的不尊重的，但李傻子的脸从头到尾都这么冷酷淡漠，而雷炎尊者似乎知晓李傻子的性格如此，也完全不以为意。

　　周衍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只觉得李傻子也的确很有个性，很牛，起码在面对一位超越剑神之上的尊者的时候，他也可以如此不以为意。

　　也许，李傻子就如他表现的那样，如一匹孤狼，如孤独的王者，永远都会这么淡漠和不在意。他似乎也知道他的一生只有十年寿命，不配拥有爱情也不配拥有其它，所以残破的一生，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

　　这种心境，周衍忽然明白，心中的那些感慨忽然便都消失了。

　　周衍的心，因为这一份感同身受，而真正的沉淀了下来。

　　这是李傻子的悲哀，又何尝不是雷衍王、是他周衍的悲哀？

　　如果知道自己不过是活在别人的利用之中，还有万千强者觊觎要挖走自己的灵魂，知道自己拼命挣扎也只有十年的寿命，十年即便可以达到最巅峰，即便可以娶万界奇女子为妻那又如何呢？终究会给自己和他人留下痛苦。

　　不敢爱，也不能爱，不敢恨，似乎也不能恨。

　　因为他没有时间去爱，也没有时间去恨。十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的十年，又能如何？

　　所以，如果没有更好的天赋，如果没有更好的悟性，只会连十年的时间都不拥有。因为如果失败了，死了，连这最基本的找姜家复仇的机会，也都没有！

　　周衍刹那间同步了李傻子片刻的记忆，灵魂如遭雷击。

　　忽然他同样的淡定了，淡漠了。

　　是啊，既然如此，有什么天赋岂不是正常？因为哪怕是不能理解也要拼死去理解，不能做到最好，就没有最大的把握炼化域魂丹，就不能……

　　明白了李傻子的心境，周衍心中悲戚，情绪有些低落。

　　“唉，我知道你心中觉得，十年不能做什么事，但无论如何，十年其实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只要你足够强大，自己建立魂海宇宙，便可以自己称王啊。比如说，弄个什么雷衍王的，然后在自己的国度里，将时间的法则改变，建立什么古星古城，参悟造化，留下自己的血脉，培养自己的势力，起码十年之后，即便是你身死，但你的道衍化成为法则传给你的麾下势力，必定也是一方力量啊。”

　　“所以，凡事也不必悲观。领悟了位面之后你就知道时间也是相对的。我们悟道者在大的环境下，时间都相同，而自己也不能进入自己创造的时间世界，也不能进入他人创造的时间世界，但是你自己孕育携带你灵魂的‘种子’，却可以。就像是那些位面所制造的‘圈养地’一般。”

　　“若你自己弄一个圈养地，建造一方古城用以祭天，到时候我就帮你弄到悟道茶之类的神药，种植下去，让时间加速，祭天古城里你撒播的种子，将无比了得。”

　　“嗯，现在就不多说了，你先与我谈谈你的斩魂之道的领悟情况，然后我帮你分魂。”

　　雷炎尊者提出了很多建议，说了很多鼓励的话。

　　这些话，也的确让李傻子的目光陡然明亮了几分。

　　而一直沉默不言的李傻子，此时也终于说话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或者是整个宇宙，宇宙之外的一切，都没有绝对的完美，因为绝对的完美，就是一个圆。而一个圆，它注定是不可能突破的。

　　不能突破，就是完美的最大缺陷，所以完美也并不完美。换言之，不完美反而是真正的修士梦寐以求的。这就是残缺之美，也是残缺之道。

　　这就是破而后立背后的真正大道，因为破而后立，就是残缺之道的一种最基本的体现！

　　所以，我觉得，我有这般信念，你斩我魂，我以双魂同活。他日，我要自斩灵魂千百次，活出无数种伟大的剑体，要践踏那些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