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如此执着，也罢！”高天心沉吟了一下，再度目露异泽，打量了凤舞半响后，“八岁那年，得遇平生最大的贵人……”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对那人的感觉最是爱戴，最是敬佩，最是崇拜，你可以义无反顾地去为那人做任何事，却非最是亲近，换而言之……”
“他不是你的丈夫龙袖！”
这话颇有些隔壁老王的歧义，凤舞听了却是毫不反驳，真的目露无穷崇敬之色，隐约中，好像回到儿时的神态，在悦来客栈门前，专心致志，风雨不改画画的场景……
那道伟岸的背影！
那无奈但无敌的“剑”！
那必将成为英雄，最后果真如流星般崛起的武林神话！
不料凤舞正被一语勾起回忆，小仙女龙已经趴到高天心的耳朵边上，偷偷地嘀咕起来。
高天心听了后一瞪眼，大声地道：“要凤舞九天的箭谱？要啥凤舞九天的箭谱？”
小仙女龙委屈地道：“怎么不能要啦，我觉得那九箭连发很厉害嘛，这位姐姐又这么漂亮，人家也想变得像她一样既漂亮又厉害的女侠！”
“你真不懂事，凤舞九天乃是名动江湖的绝学，岂可轻授？”
“哇，我就要……我就要……”
“两位……两位……不要这样……”
见高天心和小仙女龙突然吵起来，其中一个甚至都要哭了，凤舞迟疑半响，从怀中取出凤舞九天的箭谱，缓缓递了过去。
“你看我这妹妹，嗜武成痴，见到人家的绝学就想要参悟一番，实在太失礼了！”高天心一边瞪着眼，一边一把接过凤舞九天的箭谱。
“不！不！我夫妇杀戮过多，为了积德，以后也就用不上这箭谱了……”凤舞说完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去。
“目前的程度，果然还是拿不到吗？”高天心念头一转，手指一拨，直接将凤舞九天箭谱转给了小仙女龙，恶狠狠地道，“姐姐对你这么好，还不快谢谢人家！”
小仙女龙心领神会，一把接过箭谱，两个酒窝自脸颊绽放，甜滋滋地对着凤舞道：“姐姐，谢谢你啦，我就在这里看，看完立刻还给你，省得给坏人得到！”
一谢完，立刻展开箭谱，观看起来。
“无妨！无妨！”凤舞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不过见得高天心自觉地转过身去，再加上自己又有求于人，终究不好说什么，干笑了两声，站到一旁。
小仙女龙看得很详细，不时地还用手比划比划，一副勤奋参悟的模样。
就这么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眼见凤舞要讨要了，小仙女龙先一步将箭谱递还。
凤舞接过收起，立即迫不及待地道：“天心盟主既然能断过去之因，那么有一个对我异常重要的人死亡之因，能够看出凶手是谁吗？”
“终于来了……”高天心嘴角扬起一缕微不可查的笑意。
那名年长女性轮回者以为他耗费S级探查权限的能量探知那些龙套的过往，仅仅是为了火猴……
错！
真正的重头戏，落在凤舞身上！
准确的说，是无名身上！
无名有三仆——七海龙王、鬼虎和凤舞。
这三人对无名的感情，就像是桃花岛的那一众弟子对黄药师那样，哪怕无名假死二十年，忠心、感激、崇拜依旧丝毫不变。
所以他们也一直不忘追查主母，即是无名之妻当年死亡的真相。
别说无名只是假死避世，就算无名真的死了，他们也要找到真凶，为主母报仇雪恨！
“亡者……凶手……？”高天心面现凝重之色，缓缓摇头道，“缘生缘灭鸳鸯谱，因果轮回生死簿，这种事关生死的因果……最难勘破！”
凤舞听了大急，实际上，经过这些年的追查，就连江湖势力最大的七海龙王都对真相丧失信心了，更别提凤舞。
所以此刻的希望，正如溺水之人本来都要沉下去了，偏偏给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当然要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
“不过舍妹借阅箭谱，欠下的人情我一定会还，去请那位亡者最亲之人来吧，我为他看相，竭尽所能！”
“最亲近的人？”凤舞闻言，面露为难之色。
无名的妻子最亲之人，自然就是无名，但这位武林神话到底死没死，连凤舞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何况就算没死，又去哪里找他？
这显然是高天心故意为之。
熟知原剧情的，都知道无名的老婆是被破军毒死的，不过这个真相不能随便说，否则现阶段无法应付的超级强者破军立马找上门来。
同样，轮回者知道许多剧情“秘辛”，诸如哈利波特世界的罗恩老鼠是小矮星彼得变化，能不能在魔法石阶段强行揭破？
完全可以，但那样空间就会限定轮回者在火焰杯阶段强制进入，并介入到有关伏地魔复活的事情中。
无知不是犯错的理由，莽撞就要承担后果。
就是这么简单。
而正当凤舞苦恼之际，小仙女龙忽然凑了过来，偷偷在她耳边道：“姐姐，我也会算卦哦，你去乐阳镇一行，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凤舞闻言大喜过望，正色道：“贤兄妹大恩，没齿难忘，只要我凤舞力所能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目送着凤舞离去，高天心和小仙女龙对视一眼，立即朝着树林旁边窜去，找了个块隐蔽的地方道：“快，将箭谱复制出来！”
“好咧！”小仙女龙纤手上扬，随着一道华美的光芒闪现，虚空中居然印现出一幅幅图谱。
这是幻象留影。
注意，并非是新的魔法能力，仅仅是随着小仙女龙魔力的加深，法术产生的另类变化。
幻象究其根本就是一种复制，现在更变为了拓印，而为了确保正确性，小仙女龙观看了那么久，还假模假样地比划着，就跟考试时带了小抄还将草稿纸打满一样……
凤舞上当也不算冤枉了。
“哥哥，你要抓紧哦，我看的时间不够，只能维持十分钟左右的！”
知道幻象留影的持续时间有限，高天心连头都来不及点，凝神细看，仔细揣摩，一柄柄飞刀化作流光，环绕旋转。
渐渐的，它们以铁桥八形的兽形组合，化作一只只飞鸟，振翅翱翔，顾盼生威。
不过此种形态由于华而不实，很快被高天心否定。
下一刻，心念操控间，每三柄飞刀首尾相连，形成箭矢形态，老老实实地按照凤舞九天的运劲方法射出，在即将攻击到敌人的一霎那，猛然分开……
就这般一一试演，高天心汲取着凤舞九天的精华，将之融入到自己的能力与武学中。
十分钟时间稍纵即逝，当图谱光影消失不见，高天心呼出一口长气，感叹道：“不愧是到了风云二最终BOSS战里都有露脸戏份的箭系绝学，对我的启发当真不小！”
“哥哥，我觉得你刚才的箭矢形态很不错呢，其实这些飞刀还是太大啦，目标明显，若是能转化为飞针，或者更细小的形态，就更妙了！”
小仙女龙如今的见识也非比寻常，立刻提出自己的见解道。
高天心点了点头，突然怀念起黑客帝国的虚拟世界中，心念力可以将武器转换为各种形态的能力来……
“我的飞刀之技，走到这一步，已经快到潜力的尽头了，就算再能往上升，顶多也是A级封顶，意义不是特别大！”
“飞刀作为前期武器，使命同样完成，是时候更换主武器，并将精要剥离出来，形成全面作用于各种武器上的攻击能力了！”
“至于武器形态的转换，心念力一旦提升到随心层次，应该就足以掌握，不然的话，还有那子弹时间涉及到的领域！”
高天心思维发散，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对着默默等待的小仙女龙笑道：
“走，我们该去找泥菩萨了！”
第12章 泥菩萨批命
高天心与泥菩萨面面相对，打量彼此。
且不说泥菩萨那不忍目睹的浮肿真容，单从这位老者的眉宇间，他看到了无奈。
深深的无奈。
纵然洞悉天机，却又无法违逆半点天机。
眼见生灵涂炭，只能嗟叹一声爱莫能助。
这种知道，岂非是一种最大的不幸？
所幸他还有亲人，当小仙女龙给那女孩塞了颗糖，抱着她一起玩耍时，泥菩萨眼中终于浮现出温情来。
“作为江湖第一人，雄霸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秦霜和聂风放弃了火猴，却没有放弃寻你……”
但高天心不得不破坏这温馨的气氛，距离火猴之战，已经过去一天。
现在四人位于一个小村落中，刚刚用火猴吸食了泥菩萨的毒血，他所中的天之毒，也唯有此等奇兽能够克制，后天的药物哪怕再神奇，也是为之奈何的……
顺带一提，这头异兽已经被小仙女龙的御兽环收服，成为百兽园的第一位外来预定住户。
虽然不太明白小仙女龙为什么突然对收集这些奇珍异兽起了如此大的兴致，但只要她喜欢，高天心自然尽可能满足。
可惜他有能耐将火猴三下五除二地拿下，想要逆转这位泥菩萨的悲惨结局，恐怕不可能了……
所幸泥菩萨对自己的性命似乎早有所料，淡定地点了点头道：“老夫大限将至，能经历这几年的平静岁月，已是难得，只不过……”
顿了顿，他凄然一笑，露出恳求之色，突然噗通跪下：“希望你能照顾小敏，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必如此！”高天心抢先扶住泥菩萨道，“孩子是无辜的，我会安排妥当，保她安全！”
高天心言出必践，这实则已是很郑重的承诺，不过泥菩萨对他为人并不了解，再加上事关唯一的血脉，不禁有些患得患失地道：“要老夫为你批命吗？”
“哦？你能看出我的命理？”高天心眉头一扬。
他是轮回者，根本不属于此方世界，相当于天外之人，命外之人，泥菩萨在命理方面再神通广大，也应该看不出来吧！
见得高天心的神情，泥菩萨眼中精芒一现，一眨不眨地望向高天心的面庞。
哪怕遭到天谴，哪怕经受无穷折磨，但他内心深处，也对自己洞彻天机的本事至为骄傲……至为痴迷！
所以这一刻当高天心露出对他的不信神态，再加上此前龙袖凤舞子嗣的问题，泥菩萨顿时拿出了浑身解数。
下一息，泥菩萨便目露无穷惊奇之色，缓缓地道：“你的命理好生奇特，异常古怪，有三股……”
“等等！”
此言一出，小仙女龙立即竖起耳朵，听泥菩萨准备说些什么，不料高天心竟然挥手制止。
“无论是好是坏，你都不要说了……我对命理不感兴趣，就算冥冥之中，真有一些事情注定，至少在发生前，我都不想知道，从而患得患失！”
泥菩萨怔住。
他这一生相人谈不上无数，至少也以百计，但从未遭到真正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