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始钟气，言透天机！”黄裳目光越发地凝重，口中禁不住喃喃低语。
这种恐怖的效果，正是黄裳对四大神功之首如此忌惮的原因所在，即便是扫地僧修炼的易筋经黑级浮屠，黄裳都有化解的办法，唯独这神秘莫测的洗髓经……
而异象纷呈之后，高天心猛然惊醒，唰地一下站起：“我……我刚才怎么了？”
黄裳与萧峰均怪异地望着他，没想到此次前来盗经，会峰回路转到如此程度，正要解释，一道如晨钟暮鼓，发人深省，让人心中不期然涌起安然祥和的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洗髓经失传百年，终于出现新的传人，真是可喜可贺，四位施主，请进来吧！”
第39章 九阴洗髓，佛道之争
金系古武世界有三位超级强者——扫地僧、独孤求败和黄裳。
他们着墨固然没有东方不败那么多，却已到了真正出神入化的境地，独孤求败独孤九剑无敌，黄裳九阴真经包罗万象，扫地僧则是来历莫测，逼格爆棚。
不错，逼格爆棚，想到最深藏不露的隐世高手，十人中有八个的第一印象是这位武功已臻化境的无名神僧。
现在，昏迷的阿朱不提，高天心、萧峰乃至黄裳都有些被震住了，当眼前破开一条有别寻常的道路时，举步迈了上去。
藏经阁很快到了。
但已经没人再关注那些武学秘籍，目光都放在那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身上。
他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随风飘拂，便如那最普通的僧人，看不出任何气势。
论返璞归真，黄裳不及他。
“见过神僧！”高天心与萧峰不敢怠慢，齐齐行礼。
“施主，你北冥神功修为暂弱，兼修洗髓经不仅没有害处，还对你的心灵进境大有裨益！”
扫地僧抬起头，那平和的目光澄净透彻，虽然明亮却不刺眼，弥久不散，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金顶佛灯：“还要感谢施主在前院手下容情，没有对本寺弟子赶尽杀绝。”
饶是高天心脸皮极厚，被戳中心思也不禁面色一红，他此来是纯粹捞好处，没想到扫地僧突然助他领悟洗髓经，就如一块馅饼从天而降。
只不过在空间里绝对没有免费的晚餐，现在占便宜，往往就意味着日后更多的付出，因此高天心缄口不言，暂时先把一切交给黄裳。
扫地僧再望向萧峰：“萧施主，你的身世终究被揭露了出来，只可惜空然师弟的遗愿……”
萧峰有些莫名，神情却又一动，问道：“不知那位空然神僧是？”
扫地僧回答：“三十五年前，他云游至辽国，收了一位契丹徒弟，名叫萧远山。”
此言一出，高天心恍然大悟。
终于知道萧远山一身神功是从哪里来的了，他的师父竟然是扫地僧的师弟！
话说这也确实符合逻辑，三十年前萧远山年纪轻轻，就能独战十数位中原一流高手，将包括玄慈、汪剑通等人杀得落花流水，固然他的习武天赋极高，也有名师出高徒之意。
而那时的萧远山致力于宋辽睦邻修好，每每劝阻辽道宗用兵动武，显然是空然教导有功了，可惜世事难料，被慕容博的虚妄复国野心彻底毁了。
至于原剧情萧远山慕容博经无名老僧点化，大彻大悟，王霸雄图，血海深仇，尽归尘土，从此遁入空门，不问世事，恐怕也有扫地僧为师弟完成遗愿的意思。
弄清楚了双方的，萧峰肃然起敬，黄裳则不待扫地僧对他说话，直接道：“神僧禅心通明，神通自晓，本官甚是佩服，此次再来领教高招，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这是明明白白的挑战了，在对方的主场上，黄裳心怀忌惮，准备速战速决，那弥天极地的领域威压已经涌上：“让本官再来领教神僧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首，大光明拳吧！”
“阿弥陀佛！”
扫地僧低宣佛号，纯净无暇的金黄之色绽开，一时圣辉煌煌，瑰丽雄奇，将周遭一切都映成辉煌透彻，却是纯粹的守势，守护住藏经阁不起波澜。
黄裳见扫地僧毫无战意，又将他们引来这里，不悦拂袖：“神僧，你这是何意？”
“妄动干戈，生灵涂炭，大人亦有悲悯济世之心，何苦以这种方式了结恩怨？”
扫地僧一双澄净眼睛予人智珠在握之感，又有悲悯苍生之意，再次望向高天心：“这位施主与洗髓经有缘，又已入门，何苦在无穷无尽的六道轮回之中苦苦挣扎，不如皈依佛门，才是解脱的正途……”
高天心听了脸色一变，黄裳却是若有所思：“依神僧的意思，是我们以这位高小友为角逐点，看他是入你佛门，还是归我道家？”
此言一出，人人震惊。
高天心顿时变了色。
果然空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前面刚刚感悟到古武洗髓经的心灵修炼，这就来了吗？
洗髓经作为达摩祖师亲创的四大神功之首，几乎是佛门的巅峰绝学，黄裳的九阴真经亦是道家最强绝学，这说着说着，变成了佛道之争！
而正如原剧情里扫地僧先将萧远山慕容博“打死”，再让两人“复活”一样，这位神僧行事确实出人意表。
他要以洗髓经强行渡化高天心，将他拉入己方阵营，将心高气傲的黄裳一军！
实际上，扫地僧此举亦是被逼无奈，与黄裳正面作对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就算赢了又能如何？
少林与丐帮不同，丐帮是游击行事，朝廷真要围剿，他们可以化整为零，分散各自，但少林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而高天心、萧峰的出现更是令扫地僧警惕非常，尤其是前者的高明手段，更让少林有灭亡的危机，是以当扫地僧发现洗髓经拓本正在高天心身上时，才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黄裳沉吟片刻：“若是不分上下又如何？必须定一个期限！”
“十日！”
“好！”
约定之后，扫地僧似乎有些歉然，对高天心道：“若是施主不愿，老僧绝不强求！”
黄裳望向高天心，也露出征询之色。
这已经是很尊敬的行为，如果高天心拒绝，黄裳亦不会强逼，扫地僧更是一代神僧，极有风度。
“洗髓经，黄裳与扫地僧的佛道之争……”
高天心陷入了思索中。
如果说北冥神功的修炼仅仅是一个速成的途径，比如之前吸收明教五行掌旗使的内力，转化精元后就使得五行法宝祭炼大成，那么洗髓经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确实是巨大的惊喜，因为仅仅是之前无始钟气篇第一，就让高天心有了极大的心得体悟。
洗髓主要修炼的是洗去人在红尘中受蒙蔽的心灵，使自己的精神、灵魂、意志返本归元，达到婴儿时期纯净无暇、包容万物、至大至坚的状态。
单从这点来看，这门武学甚至比起先天功，都适合以心念力起家的高天心！
当然，前后因果不能这么算，没有先天功的根基，高天心根本不可能一出手就修炼四大神功之首的洗髓经，古武是需要循序渐进来的……
而今修炼洗髓经的机会摆在眼前，黄裳还将传授道门真谛，两名绝世七阶的超级强者传法，是何等的机缘，说不定能佛道融合！
高天心甚至有一个直觉般的念头，他要达到四大体系真正融合为一，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功法，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而且真的能拒绝吗？依照空间的尿性，这一次回避了，下一次恐怕更加麻烦！
有鉴于此，高天心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愿意，请两位出手吧！”
下一刻，萧峰身不由己地飞退，扫地僧与黄裳则分别位于高天心数丈开外，遥遥对立。
前者盘膝而坐，口中念诵经文，满脸宝光湛然，放无量光明，后者踏步运掌，挥拳练武，动作犹如太极拳般缓慢软弱。
这若是落在那些庸碌之人眼中，就好像两个人一站一立，在对空舞蹈，除了气氛莫名地压抑外，简直既无聊又无趣。
但萧峰却看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己，只因虚空中，已经隐隐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带着无边的神圣、宏伟与威严，以一种扭转乾坤，镇压寰宇的无边，狠狠压下。
这是扫地僧的佛法无边，神念化掌！
黄裳的动作细细观来，更是脱离太极的藩篱，周遭仿佛出现一个世外山谷，云霞雾霭，变幻无方。
然而这绝不是太极的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那云雾正如海啸波澜般汹涌奔流，气吞天地，看似缓慢无力的拳脚蕴含着至为刚强的力量，在千锤百炼之间，刚归于柔，柔造于刚，去路来势浑圆无暇！
于是乎，天上是无量光的巨掌，那通体泛射的金黄，与金刚琉璃般一般纯净透彻，地下则是飘渺圆融，震撼人心的拳风，形成了最激烈的碰撞！
若是高天心知道，绝对无语，不是说好了不直接交手的嘛，这又是干啥？
可惜他已经不晓得外面发生什么了，在他的感官里，整个世界都被镇压住，一切颜色、光线、气味、声音全部都失去了色彩与存在感，只剩下两道的光华，似乎可以亘古永恒存在……
扫地僧与黄裳，佛与道的武道理念就这般灌注进来：
“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著，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
“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像分，阴阳之侯烈，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流行无间滞，万物依为命，穿金与透石，水火可与并……”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并行不相害，理与气即是。生处伏杀机，杀中有生意……”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此为真正的九阴洗髓，佛道之争！
第40章 为所欲为
别看之前扫地僧强行渡化，让高天心入了洗髓经的门槛，黄裳无法阻止，实际上那是借助洗髓经拓本的效果，而拓本一用掉，这场比试就很公平了。
因为高天心修炼的先天功是道家神功，此处又是少林藏经阁，佛门主场，因此黄裳与扫地僧的对峙可谓是光明正大，不相上下。
可惜这就苦了高天心。
他已经不是头痛欲裂，整个脑袋畸形涨大的层次了，变为了更厉害更极端的心灵意念上的佛法不到，道理不明，双眸现出一片混乱，甚至飞速地呈现出一种死灰色！
这决不夸张，因为脑海中已经是异象纷呈——
在一方空旷无边的虚空，祥云处处，仙台亭楼，延绵无尽的金山、宝岳、天龙、仙女，如影如幻交织，根本无法辨其真容。
恍惚间，又有仙乐悠扬，灵瑞欢鸣，梵音轻唱，九天仙乐奏响，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这幅场面换个人来肯定是如痴如醉地享受，然而落入高天心眼中却觉得难受至极，因为无论是那亭台楼阁，祥云仙女都混杂着两种大相径庭的意境，无时无刻不在碰撞扭曲。
高天心以心念力起家，之前又转为更加全面的原力，普通的幻象衍生，引人入魔对心志坚毅的他根本不会有效果，能丝毫不为所动。
但可怕就可怕在，高天心看穿了幻象，却越发深入那背后清净无为的道家之境与心清意宁的佛家之域。
这一瞬间，他神意精进，仿佛多年在苦海之中轮回历练，一朝顿悟，立地成佛，又如同元婴化神，超脱彼岸，不入轮回。
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的高天心叫苦不迭，霍然醒悟，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