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再说。”乔宇不时地看时间：“我们要去找人，这里交给你，燕哥，我们撤。”

“喂！”官晶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车，一溜烟地离开，快步追了几步，大声叫道：“记得保持联系。”

乔宇看着官晶晶变得越来越小，转过身来：“燕哥，有头绪吗？”

“我们有几个秘密的所在，先去那里看看。”燕南开始加速：“坐好了。”

燕南载着大家先去了当初的平房，小燕华出事的时候，曾经到过那里，然后去了黄轩名下的几套房子，没有人回应！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夜幕降临时，所有人的心寒凉了，乔宇无限懊恼，要是放张密踪符在他身上，事情就好办了！

“以黄轩的性子，如果眼下是自由的，一定会联系我们。”燕南紧握方向盘：“该死！一定出事了。”

燕南将车子停在路边，夜深了，各路游魂鬼鬼祟祟地靠近，看到乔宇，又轰然散开。

大家垂头丧气，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格外刺耳，乔宇不耐烦地接起来，是官晶晶。

“警官姐姐，找到人自然和你联系，急什么？”乔宇没好气地说道，等听到官晶晶的话，乔宇忘记还在车上，直接窜起来，一头撞在车顶，身子又弹下去：“你说什么？黄轩去警局自首？！”

第369章 前后矛盾，暗示

自首两个字无异于在车里扔下一枚炸弹，自首是什么，认罪！

承认自己犯了法，黄轩承认自己杀了人！

乔宇挂了电话，见大家呆若木鸡，拍拍座位的靠背：“燕哥，还不走？”

燕南的嘴巴像粘住了，一句话讲不出，默默地启动车子朝警局去，官晶晶在门口徘徊，已是晚上，位于五煞地的警局十分清静，但里面不少房间的灯亮着，通宵达旦的审讯不是传说。

“黄轩在哪？”乔宇焦急地说道：“我们要见他。”

“只能让你们看看他。”官晶晶压低了声音：“今天丁明亲自审讯，是真是假，我相信他一定能辨别。”

懂得识别微表情的丁明，黄轩如果撒谎，一定无所遁形。

众人被带到审讯室的另一侧，隔着玻璃看到了黄轩，燕南嘴里发出“呼嗬”声：“真是要疯了！”

黄轩一脸憔悴，头发乱成一团，脸上的汗渍和了脏东西，现在黑乎乎地一片，最要命的是他穿着一身血衣！

衣服从领口以下全沾着血，因为血干了，衣服显得僵硬，脸上和露出来的手臂、手背全是细小的伤口，伤口凝固，还可见血痕，他的嘴唇干裂，显得精神不振，眼睛朝下耷拉着，全没有精神的样子，一身血衣来到警局自首，不是送死是什么？

乔宇一头撞在玻璃上，黄轩啊黄轩。

丁明看着眼前的黄轩，冷冷地说道：“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大家也算熟人，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

黄轩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笑了一下：“这也是我的打算，我杀了人，在我家画廊的库房里，一具棺材里面，有人首分离的尸体，你们可以去现场看看。”

“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他，还有，你用什么方式杀的人，凶器在哪里？”

“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个小偷，杀人的方式是斩首，凶器是电锯，已经让我处理了。”黄轩一一说来，毫无停钝。

丁明看着黄轩的脸，仔细揪着1/25秒，微表情的流逝时间只有这么点，让丁明挫败的是黄轩没有流露出破绽，他微微闭上眼睛，甚至对自己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还有，装尸体的是一具棺材，那地方是我的私人地方，其他人不会进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锁门？”丁明说道：“你的思维逻辑能力强，没道理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我锁了。”黄轩十分肯定地说道：“但为什么重新打开我不知道。”

“杀人动机呢？”丁明问：“杀人一定有理由。”

“杀人也未必有动机，还有激情杀人的情况，对不对？”黄轩反问道。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他想偷阴沉木棺，这就是理由。”

“你接受过高等教育，又是一名商人，就因为闯入小偷，你就激情杀人，动机似乎不太充份，”丁明说道：“这两个字看着简单，但要构成合理性，并不容易。”

就在此时，丁明终于捕捉黄轩脸上有个表情一闪即过——眼睛倏地向左移动，与此同时，他的单肩抖动，脸上做出思考的模样。

“黄轩，你要这么说，漏洞太多了。”丁明实在无奈：“你的朋友现在来了，就在外面，在他们面前，你还继续说谎吗？”

“他们来了又怎么样？”黄轩说道：“人是我杀的，不会改变。”

还能再扯一点吗？乔宇和燕南对视一眼，已经颇感无奈，就在此时，燕南的眼光一扫，发现黄轩的手突然放下去，在大腿上面弹动起来，燕南往前一伸，全身打了一个激零——暗语。

这是两人之间的约定，一旦遇到盗墓的同行，可用手势知会危险，这个手势加上弹动的节奏，表示——危险！

“燕哥，怎么了？”乔宇问道：“发现了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燕南转身问官晶晶：“还有多久现场的物证能全部呈现出来？还黄轩一个清白？”

“就算加班加点也不可能马上弄出来，技术部的同事并不是这一桩案子的物证要提取。”官晶晶说道：“我也不相信黄轩杀人，但他自首，加上曾和受害人呆在同一个地方，钥匙只有他有，你们静观其变，再等等。”

“人首分离需要很大的力度，虽然黄轩自称是用电锯割下的人的人头，但是，电锯遇到骨头，也会有所停顿，不信可以做个试验，黄轩是个商人，平时虽然有健身的习惯，体能不错，但是，想一次割断脖子，还有难度。”

肖丽突然开口了：“想证明是不是他杀人，简单，让黄轩亲手拿电锯演示一遍。”

乔宇想替肖丽点三十二个赞了，这是个好办法！

官晶晶果然采纳：“好，我们会测试电锯的能量，这个技术部的同事可以安排。”

“我们能不能见他。”乔宇问道：“我觉得他一定有事想告诉我们，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来自首，只要知道其中的原因，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楚真相。”

里面的审讯还在继续进行，这一次，要确定作案的时间，以便和尸检结果进行对应，最后自然是追究凶器的下落，黄轩死咬住不放，说自己匆忙中扔到某个下水道，至于是哪一个，不记得了。

到最后，丁明和黄轩都疲惫不堪，有警员带黄轩去换衣服，血衣会送去检测DNA，黄轩从审讯室出来，看到众人，眼睛一亮，却面露苦楚，无奈地摇摇头，嘴巴微开，JIA，乔宇清楚地感觉他出了一个音阶——家！

乔宇心里一动，豁然开朗，冲黄轩点头，黄轩如释重负，居然笑了，一身血衣的他配上此时伤痕累累的脸，还真有点杀人狂魔的意思。

“黄轩哥……”白颖珊想跟过去，马上被警员拦下来，黄轩淡淡地开口：“我没事，颖珊，你好好地。”

黄轩走了，白颖珊的眼眶马上红了，乔宇揽住白颖珊：“先听听丁明怎么说。”

“他只有一句实话。”丁明走出来，当即说道：“死者是个小偷是真的，其余的全是假话，第一次，有人自投罗网说出一堆假话制造自己是凶手的假象，图什么？”

第370章 密码，小偷

“小偷的身份证有吗？”乔宇问道，如果有出生时期，可以招魂问个清楚！

“你傻吗？他出门偷东西，难道自带身份？”官晶晶说道：“不要着急，我们已经在调查死者身份，相信很快有结果。”

燕南转身问丁明：“你说的是真的？黄轩所有的话全是假话？”

“他一开始的确控制得很好，但是微表情骗不了人，长时间的审讯替让集中力散失，露出破绽，整个过程中他犯了几个错误，首先，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经常直视着我的眼睛。”丁明说道：“并非直视眼睛就是撒谎，这个要看时机，他每次直视我的眼睛时，都是在我发问之后，他正在思考的时候，这个时机不对。”

官晶晶问道：“怎么说？”

“人在准备好谎言时，更容易注视对方眼睛，已使对方相信或观察对方是否相信。”丁明说道：“他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试探我是否相信他说的话，好进行接下来的回话，这是其一。”

“其二，脸上有个表情一闪即过——眼睛倏地向左移动，与此同时，他的单肩抖动，脸上做出思考的模样。这几个动作很复杂，几乎同时间做出来，尤其眼睛移动的时间，只有1/25秒。”

“说明什么？”肖丽失去了耐心：“丁局，我们急不可奈，你别卖关子了。”

“不知道官晶晶和你们提过没有，我懂得识别微表情，擅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捕捉对方的真实表情，所以，我逮住了。”丁明果然加快了语速：“眼睛倏地向左移动代表在思考谎话，而单肩抖动是不自信的表现，脸上做出思考的样子是真情流露，他察觉自己的回话有漏洞。”

丁明不等众人开口，又说道：“但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些……是他故意传达的。”

“丁局，你什么意思？”官晶晶也迷糊了：“你是说黄轩一方面极力表达自己是凶手，试图说服你，但又一直用微表情传达自己的话是假的？”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黄轩是否知道我懂得识别微表情？”丁明正色道。

官晶晶的脸发烫，坦白道：“知道。”

“这就对了。”丁明说道：“他知道我懂得识别微表情，所以控制了自己在表情的表达力度，适时地传达一个信息——我的话是假的，别信！”

“为什么呀？”白颖珊终于从冲击中清醒过来：“他为什么这么做？”

“站在我的立场来说，有人前来顶罪，要么犯案的是自己的亲人、爱人或朋友，要不然就是被要挟，不得已而为之。”丁明说道：“我们先看物证，这桩案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样就太好了。”燕南说道：“请千万保护黄轩的安全，我们还有其它事情办。”

“快去吧，随时保持联络。”乔宇说道：“对了，小偷的生辰八字，一旦找到，马上发信息给我！”

四人离开警局，乔宇上车正准备开口，燕南说道：“黄轩让我们去他家。”

原来不止黄轩看出来了，车子疾弛到了画廊，门已经关了，燕南掏出钥匙，堂堂地进去，上了二楼，又掏出钥匙，打开了黄轩家的家门！

两人是可以彼此拥有对方家门钥匙的关系，门推开，屋子还是黄轩出门时的情景，扫到茶几上休眠的电脑，乔宇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监控，他和我说过，仓库有监控，所以阴沉木棺安全。”

按下回车键，电脑重新开始，却跳出输入密码的对话框，乔宇看着燕南：“多少？”

“不知道。”燕南摇头：“我平时不怎么碰电脑，没有关心过。”

“黄轩的生日？”乔宇让燕南输入黄轩的生日，不对！

乔宇看一眼身边的白颖珊，“输你的生日。”

白颖珊愣了一下，乔宇说道：“就算是你的生日我也不会吃醋，来吧。”

白颖珊飞快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了！

说好不吃醋的乔宇，脸色还是变了，郁闷地抓抓头发：“这家伙真是的，干嘛用别人女朋友的生日当密码？”

白颖珊一脚踹到乔宇小腿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快点看看监控。”

监控画面还在持续，此时里面空荡荡地，阴沉棺因为装了尸体，也被抬回警局进行检查，乔宇略微熟悉了一下界面，发现有回放功能，马上进行回放，在飞速倒退的监控画面中，众人看到一个黑影走向阴沉木棺！

乔宇让画面再往后退，然后重新开始播放，没有听到开门声，一个黑影悄然出现在仓库里，背朝监控，看不到脸，一身黑，迅速地掀开棺材，然后躺进去，又将棺材盖拉回原处……

众人觉得后脑勺发麻，后背已满是冷汗，棺材盖盖好之后，那家伙再没有动静。

“是控风者，五行为金，本名叫秦方的家伙。”乔宇说道：“除了小偷和黄轩，进去的第三个人，他进去后只是躺进棺材里，这一点很说明问题。”

“再往后看。”肖丽说道。

监控继续往后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棺材盖始终没有打开，画面呈现静止状态，直到传来“砰”，“哗”地两声之后，仓库上端的玻璃被砸碎了，一块石头呈现抛物线状飞进了仓库，然后嗖地一下落到棺材附近！

“高级，不愧是黄轩，能听到声音。”乔宇兴奋地说道。

“他为人谨慎，一定做好充足的准备，不止是监控，还放了声音设备。”燕南感慨道：“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心。”

“继续看下去。”乔宇说道。

一根绳子垂下来，一个人影沿着绳子落下来，汗衫加破洞的牛仔裤，正是刚才的死者！

只见他进来后，看着空荡荡的仓库，显得颇为烦躁，双手掐在腰上，大骂了一声：“妈的，什么玩意儿，老子费这么大劲，屁都没有一个！”

只见他一转身，就看到了那具棺材，样子明显踟蹰起来，又骂道：“娘的，怎么还有棺材，不吉利。”

他正准备撤，已经走到墙角，双手抓住绳子，突然狐疑地回过头，此时，乔宇心里居然默默地祈祷起来，别回去，生死一念间，千万别回去，但是，那名小偷终于松开绳子，一步步朝着棺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