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高空也不是没有危险的，普通小国的空域对于大国的空骑士简直不设防，但随意进入大国的空域，也就等于挑衅该国的防空部队和空骑士团了。

　　但最危险的，却是一不小心进入了法师塔的攻击范围，就算是巨龙遇到了准备充足的法师塔，也很容易栽跟头的。

　　优质的法师塔可以让法师的法术十倍增幅，一个大范围的高环魔法在数层加成后变成小禁咒完全可能，被法师打下的巨龙为数不少，这也是巨龙们会对施法者保持基本的尊重的根源。

　　而据我所知，拜尔王国各个主要郡县的首府都有这样的防空区域，甚至连稍微强大一点的领主都会招募大法师构建防空区域，当然，他们防备的未必是外敌，毕竟超级帝国的大领主的财力都不会逊色小国家的国库，养得起空骑士的不在少数。

　　正如神权和王权的永恒争斗，王权和地方领主的自治权，也永远处于矛盾之中。

　　而若是王室处于极度弱势的时候，地方领主往往会先相互攻占，夺取对方的领地和领民，或许他们用的理由只是“你家那个小子出生庆居然没有请我”“你老婆勾引我二舅子”之类的扯淡，但若是王权失去了权威的时候，这些谁都不会信的理由已经够用了。

　　王权弱，则内乱不可避免，而当某个占据了国家大部分势力的领主获得胜利后，新的王室也应该诞生了。

　　而新生的王权既然是用实力登上王座的，自然就天生集权，王权就自然进入了强盛期，但世上没有不落的皇朝，代代明君更是不可能，只要他们依旧执行分封制和血统继承制，新的更替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很明显，这是一个让人不快的循环，但这样的社会结构让斗争和吞并永不停歇，让普通民众饱受战火威胁的同时，也不能否定它对社会进步的贡献，至少这是一个天然换血机制，愚蠢或倒行逆施的君王，终将倒台。

　　考虑到未来的发展路线，我倒是对这些政治制度进行过研究，却没有打算来个“解放农奴宣言”“打土豪分田地”之类的，甚至没打算进行律法之外的社会深层次改革，因为在当前地域广阔、生产力落后、野外魔兽过强的当下，这种领主对自己范围内的领民完全负责的制度，看似落后，事实上却是最适合当前社会现状的。

　　“普天为公？所有人都该听国王的？既然都是王室的了，那么你就去找王室去保护你吧。”

　　领主对领地、领民的所有权和财富占有权，也是让其组建战力，保家护土的原动力，那最初的骑士精神，不就从最基本的忠于领主保护领地来的吗。

　　高尚源于平凡，对自己的所有物的保护无可厚非，在整个时代已经确定了某种基调后，跨前半步是天才，跨前一步就是会被绑上火刑架烧烤的傻子。

　　若真有个穿越者上来就搞了一个完全的中央集权大国和郡县制，用轮值地方官换掉了领主，等待他的绝对不是大丰收，而是整个国家的分崩离析。

　　或许中央的某项政令到达偏远地区就要数年之久，上令下达到基层意见不知道变成了怎么样，而集权导致的人口过负荷聚居，是当前时代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

　　仅仅太多人口聚居可能引起的瘟疫天灾和饥荒就是无解的，稍微思量一下，就知道这么做等于作死，好心做坏事就是这样来的。

　　当然，若是弹丸小国试试还是可行的，若是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逐步推行城镇化和现代化，医疗、通讯、交通、农业、工业等随着产业革命上升数个档次，就算我不做什么，时代也会自然变更的……貌似一不小心泄露了什么，嗯，我承认我个人的确心动过，但要斩断这王权更替的轮回，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当然，也有少数的例外的，比如国土太小的国家，神权和王权统一的宗教国，时刻都有外敌入侵的威胁中的边境国家，他们出于各自的缘由，政权相对稳定，才有了千百多年的传承。

　　咳咳，历史的轮回就暂且不管他，反正都已经轮过这么多次也不少这次，我还没打算喊出“人人生而平等”“所有的财富属于每个人”的口号，或是成立什么镰刀斧头党，成为全世界公敌的打算，有多大的力使多大的劲，还是先看看当下吧。

　　拜尔王国现在王权处于强盛期的时候，诸多地方领主自然不会相互攻伐，相反，他们还会团结起来，抵抗皇室对于集权的渴望，既然完全集权是现有条件下没可能实现的梦想，这是一场注定没有永远胜利者的斗争，双方的争斗将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新的王室产生。

　　如今的拜尔处于历史巅峰期，奥罗斯甚至可以让其他领主把自己的嫡长子送到王都来“学习”，而对其他领主私兵的整编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若想让所有的领主乖乖听话，却至少还要多百年，中途还要百战不殆内外不乱，除非他是开了金手指的亡灵主角，否则他是肯定等不到了。

　　如今的拜尔虽然名义上统一，但若是按照严格的标准来划分，还是一块一块的分封领地，计算一个国家所拥有的战力，往往就是指的是该国皇室极其领地的附属军队，皇家骑士团也等于国家骑士团，但若是大型战役的话，恐怕还要加上各个领主的私军，毕竟响应国王的号召，派出私军参与国战也是领主的基本义务之一。

　　别小看是私军，他们的训练和装备都是某个领主家族传承的根基，特殊装备和兵种往往因地制宜，比王国正规军还强的私军多得是，而往往由于王室对领主的限制，被限制了私兵人数的大贵族会试图以质取胜，平均单兵战力远超皇家骑士团的也不是没有先例。

　　私兵的人数限制往往和爵位有关，但还有民兵、民兵预备队等钻空子的办法，虽然一个个个体看起来不多，而一旦累积起来，绝大部分国家的贵族私军累积起来的战力都是王室数倍以上，才能对王室造成制约，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时代的封建王国的王室本身就是该国最强的大领主。

　　这还是正常的领主，而若是镇守边关的大领主，那手下的兵力就不可能被限制住，这样的大贵族，也很容易成为新的王室候补。

　　而一路上，我也算是见识到了拜尔王国到底有多深的底气了。

　　基本到任何一个区域，都会有空骑士主动跟进，或是狮鹫骑士，或是飞马骑士，连龙骑士都遇到一位，居然还有骑着蝎尾狮的施法者，或是一个小队，或是三两只，普通小国都养不起的空骑士却是拜尔的领主们的最基本配置，我居然还看在两个在云中若隐若现的塔楼。

　　他们看到前头的是龙骑大公的蓝龙，却没有径直离去，只是默默的跟随，直到离开了领空，往往是地处边境线的时候，新的空骑来了，之前的空骑才转身回去，而这礼貌又保持距离的态度，却不仅仅是针对我们这些外来者，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和龙骑大公打招呼，这从骨子里透出股不寻常。

　　名义上只属于皇室的龙骑士团还是有在各地域的自由通行权，但这些默默跟随的空骑士或许阻拦不了龙骑士做什么，但至少表明了一种态度——“这地方是我的，你可以来，但必须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

　　这显然有些过头了，和我当初听到的很有些差距，似乎，随着皇帝陛下的大限将至，这些领主们又有了新的想法。

　　不过即使我还没有抵达王都，都可以猜出点什么了，无非是皇子们太多了，这一场内战似乎不可避免，但一旦打起来，不管谁是最后登上王位的胜利者，王权的权威自然会大幅降低，拜尔四十多年前的领主压迫王室的时代，似乎又有到来的可能。

　　而对于龙骑士的防备，或许不单单是政治上的表态，也多少有点实际意义。

　　“谁知道你是不是来记录部署和军事部署情况，为之后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准备。”

　　至于我们这些外来者？完全没有被盘查，或许，由于有这个带路人，我们也被看做了龙骑士团的一员，而我们的新伙伴，也顺利的和我们同行。

　　新伙伴？嗯，之前不是我才随口说了句，就突然有龙卷暴风了吗？实际上那有那么巧，那暴走的风暴在我们面前就重现化身为一个熟悉的身影——风元素之神卡姆迪尔安。

　　“罗兰阁下，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和您细谈。”

　　在干掉厄姆迪罗肯后，他就逃之夭夭……匆匆离去，但现在却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显然有事情找我，而和过往一个个小虫子、愚蠢的凡人不同，但他明显把姿态放的很低。

　　这些古老存在就是如此现实，你不拿出证明你是对等存在的战绩出来，他们是不会正眼瞧人的。

　　我当然很高兴见到卡姆迪尔安，毕竟我现在正在找风元素之神的神物，干掉他……问问他说不定就有收获了。

　　但仔细看过去，却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某个后备方案，毕竟对方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是化身，这种玩意动不动就自爆不说，还很难爆什么好装备，这种难打又不掉东西的BOSS还是算了吧。

　　但现在在赶路之中，显然不是聊天的时候，于是直接要他跟随就是，但奇怪的是，他却急迫的想说些什么，于是，我就随口问了句，而他大喜若望的直接询问了。

　　“阁下，我相谈的，就是您在奥兰那里做的，那个驱逐神力的亵渎牧师和反圣骑……”

　　“啥？亵渎牧师？反圣骑？”

　　……

　　当拜尔西南的战区正在上演泰坦战役的时候，奥兰的海战战场也取得惊人的战果。

　　蕾妮派出的四灵剑使和送葬舰队的配合取得了惊人的战果，战舰群横冲直撞，而被冲散阵型的海族就会被分成三队的四灵剑使收割，一路推进战果显著。

　　事实上，这套战术小队和舰队的配合战术，本就是用来配合北极光号和它舰队中的七艘超重型战舰的，现在拿出来正好。

　　而在实战之中，小队战术的问题也暴露出来了，比如说个体战力过弱导致不敢硬拼，部分装备由于制造工艺不过关，出现了漏水和触电等多项问题，非战斗损失在增多。

　　但蕾妮的指挥还是很得当的，有平均战力极高的极光骑士做掩护和支援，东岚的战果显著，虽然损失了一些装备，但人员损失并不多。

　　而海族的援军虽然赶到了，却依旧挡不住黑色的送葬舰队的缓慢冲锋，双方进入了绞肉机式的消耗战，但一方堵上了一切，缺乏斗志和牺牲精神的海族们自然节节败退。

　　仗打到这种地步，虽然人类方的损失也不小，但还是达到了一开始制定的战略目标——抵达水下基地所在的码头区。

　　而到了那里，舰队们开始横摆转向，进入了布防状态，潜水者们和海洋准备开始水下作业，但一个意外，却让整个战场的形势彻底扭转，也让卡姆迪尔安不远千里找上了罗兰，毕竟，这场战争中展现出来的东西，对他这样的古老元素之神来说，意义巨大。

　　“那些黑暗精灵，出手了！她们扭转了整个战场的形势！”

第368章 凡人的世界

　　对任何宗教来说，异端都是比敌对者更让人厌恶的，在传统派看来，他们对教义的解释和新生事物的发明，都会让宗教失去“纯洁性和正统性”，让信徒们陷入分歧。

　　这就如最可怕的绝症是癌症，正常细胞的变异却有着可怕的扩散性，当内部的变异程度达到一定程度后，至少人是活不了的，而就算能够救活，切下来的部分也会让其元气大伤。

　　而在这有真神的世界，教会的异端会对真神的教义进行自己的诠释和注解，甚至会造成神职和信仰的改变，有的改变在真神的容许范围内，甚至就是真神本身对神职延伸的探索和再解释，但也会造成教会内部或大或小的分裂。

　　有的却会直接触及底线，让真神触怒，直接降下神罚。

　　而在硫磺山城的时候，有个恶徒做了一个实验，他成功对一只恶魔洗脑，让其因为自己是信仰圣光的圣骑士，而按照正规圣骑士的程序进行修行，最后居然成功的召唤了圣光。

　　虽然在下一刻，它就被从内向外灼烧的圣光化作了灰烬，但仅仅只是这个现象，就可以让最虔诚的信徒把圣光之神的教义丢进垃圾堆。

　　“圣光是圣光之神的赐予？连死敌恶魔都给与圣光，圣光之神不是傻子就是瞎子吧，说不准其他的神祗也是……”

　　神明是不会犯错的，因为犯错就会展示了他们和凡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神明是崇高的，高的远离凡人，让其只能从只言片语的神谕中体会神意，那是因为只要走的近了，看清了，自然也就失去了敬畏心，那么，所谓的纯粹信仰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还是做不到如罗兰一般单纯的信仰某个概念或是某个信念，他们的信仰始终围绕着某个人格神，明明自己是肯定会犯错的凡人，却期望神明不会犯错，永远正确，知晓一切，才值得他们托付一切。

　　“一边把自己一切托付给自己都没有看清的存在，一边明明是凡人却伪装神圣，到底那边更可笑？”

　　这是罗兰当时的嘲讽，但的确有些道理。

　　而关于真神的资料，始终只有极少数被强者掌握，到了普通人的层面，他们知道的永远是牧师说述说的那套。

　　“真神是睿智而伟大的，他们从高高的天上注视着凡间，并庇护着凡人……”

　　在北方的发生的“索罗斯之耻”，只是证实了秩序和混沌没有本质的区别，恰恰是这种对立导致了圣战的永无止境，动摇了教职者的信仰根基，而若连“真神可以被轻易愚弄，他们未必比你家隔壁那个二傻李狗蛋聪明”被广大世人知晓，凡人的信仰根基也会被动摇。

　　可预见的，若这个资料也被丢到阳光之下，会造成毁灭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甚至有可能会隔三差五看到流星雨（神国陨落）。

　　而罗兰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这个大杀器丢到阳光之下，只是因为他也拿不准信仰危机爆发后的反扑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若是五成以上的人类失去了秩序侧的信仰，大量的神祗下饺子一般的陨落，那圣战好像也不用打了。

　　但当他属下某个精灵女圣骑士陷入信仰危机的时候，再考虑再三之后，罗兰还是把相关的资料交给她，期望她能够走出对人格神的过度依赖，期望她能够开创自己的道路，而附赠的，还有罗兰对律法和真神奥秘的一些个人见解。

　　而有句名言是怎么讲的，“我只是告诉了一个人，但一传十十传百，变成全国皆知的秘密。”咳，应该是“若你把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人，那秘密已经注定不再是秘密了。”

　　在这个世界上，知识代表着力量，却不单单指的是法师，但对于以虔诚和信仰为武器的圣骑士来说，知道的多却未必是好事。

　　得知了过多的知识，戴安娜受到了严重的信仰危机之后，对自己过往的人生和未来的道路存在质疑，戴安娜的灵魂徽印咔嚓碎掉了，直接跌落了传奇。

　　而最重要的，却是某人对她随口说的话。

　　“其实我才是最虔诚的吧，至少我从来没有期望神明为我做些什么。我信仰的甚至不是真神本身，我只是认可律法本身的概念，并试图用律法来改善我们的世界。”

　　每一晚，这短短的话语都在脑海中反复响起，如撞钟一般捶打她的过往人生，而在这些知识和自己“妹妹”的帮助之下，她对自己过往的人生进行了反思，总结，最终，下定了决心。

　　“……对血亲都相互残杀的黑暗精灵社会的失望，让我背弃了罗丝，选择了圣光救赎之道，期望圣光能够拯救我和族人，让我们走到阳光之下。”

　　“……当我发现圣光之道仅仅只是‘净化’只能带来吾族毁灭的时候，看到了律法让硫磺山城的各个种族和谐相处，就再度从心底放弃了对圣光的追寻，渴望律法这新生的秩序之力，把我们带到阳光之下。”

　　“……而在信仰动摇之时，即是为了寻求信仰的安宁，也是为了来返回地表，我再度研习了月光女神的教导，这次虽然把自己带到阳光之下，但内心却更加茫然了。”

　　银色的圣剑上闪烁不住变换的秩序之力，灵魂徽印的碎裂，却也让她摆脱了过往的限制，纯净和单纯的心灵让她能够和这些秩序之力达成共鸣。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这位总是在旁边旁观的“下属”，才是继承了罗兰对世间奥妙探索和理念的真传弟子。

　　能够成为未来的史诗英雄和黑暗精灵统帅，本就证明了其不凡的资质，而在罗兰为其揭掉盖在真实世界的面纱之后，更是让其远超“历史”上的成就。

　　“呵，大人没有说错，我每次信仰某位神祗，都是抱有实现欲求的功利之心，早就和虔诚无关，而本身把自己的期望和目标给予他人，和把自己的责任丢给他人有什么区别，本就是一种逃避。”

　　在迷惘之中，戴安娜莫名想起了那个男人过往的话语。

　　“……求人不如求己，神明连自己的烦恼都处理不完，与其拜神拜佛，不如拜自己。当前的世界的确有诸多不好，要改变一点都是千难万阻，但有的事情，你不做，是肯定没有一丝希望的，若是尝试了，至少有那丝成功的可能。”

　　那个人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地下世界是整个艾希世界最混乱的地方，他却在那里开辟了乐园一般的硫磺山城，在以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横行的野蛮社会，他用律法的规则让诸族进入了平等之境。

　　黑暗精灵一直被视作天生邪恶的种族，即使已经成为圣骑士，依旧饱受质疑，而那个人却毫不犹豫的接受来了这群已经走投无路的黑暗精灵，并把守护城市和市民的重任交给了她们，这还是黑皮肤的精灵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信任。

　　这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和更加奇妙的主人，他发展被视作玩物的工程技术，容许诸多真神于一地传教的奇妙宗教观，革新以众生平等为根基的新律法，他的行为一贯嚣张霸道，甚至和传统相违，这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显得很疯狂，或许很多行径根本让人无法理解，但在戴安娜眼中，有一点脉路是很明显——他在试图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他在尝试改变，他不甘于现状！

　　“若你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好？为什么你不去改变？指望神明有什么用，他们只是一群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只是一群被绑在神座上的可怜虫。”

　　神明是至高无上的，凡人只是真神眼中的蝼蚁？在那个人眼中，真神并不比凡人高贵，时光流逝，他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压在黑暗精灵头上千万年的罗丝倒下了，就是至高无上的圣光之神，也在那一天被揭露了伪善的真面目，而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或者该说对圣光之神早有疑虑，恐怕那天失去圣眷的圣骑士中也肯定有自己的存在。

　　“我被圣光放弃了？不，是我放弃了圣光，我……”

　　灵魂徽记上金色的光辉已经不在，过去的信念已经粉碎，昨日依旧闪亮的灵魂徽印已经残旧不堪。

　　在这一刻，戴安娜想起在那飞艇之上，那人向自己揭示的末日真相，那近乎不可能实现的救世之心。

　　“……世道艰难如此，忍耐和拜求都毫无意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蠢吗？高尚吗？可能实现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