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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_分节阅读_第112节
小说作者:常书欣   小说类别:都市娱乐   内容大小:2.05 MB   上传时间:2014-04-02 21:45:47

  一说皆笑,小同志围着老余说长问短,马秋林和刘星星、林小凤、苟永强几人,也挨着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反正吧,老余早乐晕了,拽这个拉那个,净听说他儿子能行的话。

  于是愁事,在这个天才老爸这里,蜕化成了一件喜事,大喜事。只不过喜事的主角不见面了,一直没回来,连电话也打不通,余满塘却是不介意地道着,咱们不能打扰年轻人谈对象,这要是领回个小女来,咱趁年节把喜事办了,那叫双喜临门呐。

  众人问往回领谁?没想到爹的审美眼光和众小辈相同,脱口而出安嘉璐,一下子笑倒了一片。

  中途马秋林告辞离开了这个热闹场面,推说有事,刘星星送得他,也借故离开了,怎么说的,是有点不忍心打击孩子家长吧,要能当件喜事,倒也罢了。

  “不用送了……你忙你的,我是个闲人。”马秋林下楼就推拒着刘星星要送他一程的提议,自顾自地出了医院大门,回头时,看着刘星星,林小凤两人还枯站着。他笑了笑,上了辆出租车。

  事情到这里已经尘埃落定了,脱离指挥的反扒队全部被打散重建,最后一个带头的,被扔到了最偏远的一个乡派出所,本来马秋林不愿意出面的,不过等了两天等到这个许平秋不幸言中的结果时,他又按捺不住,想站出来了,作为当了一辈子的警察的老人,他知道这一纸公文的厉害,能把你托上天堂,同样也能把你埋下地狱,永不见天日。

  他在车上闭目半神,在猜测余罪此时何在,走了不远,他轻声告诉出租车司机:“去傅山墓园。”这个不合情理的地方,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第65章 法外之罚

  没有名字,没有地址,只有一个指尖上硬币的图案,余罪映入脑海的第一印像就是黄三,那神乎其技的玩法不但让他叹为观止,也让他对心境的认识高了一个层次,不过他得到的却是个已经去世的消息,这个供认不讳的嫌疑人,入狱不久就被确认为胰腺癌患者,而停药的黄解放病情已经恶化,看守所不可能负担医疗和殡葬费用,于是以火箭的速度办了取保候审手续。

  最后的时间据说是在医院渡过的,大部分时间昏迷。这种癌据说对肉体的摧残很重,很多患者是在哀嚎中死去的。冥冥中像有一种报应,但余罪一直觉得报应不该应这位身上。

  对了,人已去,该如何称呼呢?老贼?还是老人?

  从墓园的管理处出来,他查到了新进墓园的方位和名单,确认有黄解放的名字,买下墓地的姓楚名慧婕,他严重怀疑是那位挠了他一把,把他挠进这个江湖来的女贼。

  奇怪了,他在想起那个偷东西的女贼时,却发现自己此时一点也不恨她,他想,顶多揪住扇她两个耳光,把丢的面子找回来,而不会给她戴上铐子。

  这个奇怪的心态郁在余罪的心里,他说不清、道不明,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想了很多,他有点恍惚,分不清谁是毛贼,是这些偷鸡摸狗以求混迹的草根,还是那些道貌岸然、冕服加身,却一肚子男盗女娼,活得蝇蝇苟苟的人。曾经在走出监狱,穿上警服的时候,他觉得生活变得很阳光了,可没有想到,他看到的,是比在监狱人渣遍地的时候更迷茫。

  停下了,他下意识地停了脚步,思维在这一刻停止了,他看到了半山腰处,一处坐南向向北墓地,墓碑前伫立着一位白衣赛雪的女人,雪白的轻纱和裙裾随着寒风起舞,那个窈窕的身影,在荒山群茔中,在夕阳黄昏下,显得凄美而动人,就像身边的寒风冬日,那美似乎有一种凛冽的感觉,一下子能透进人的心底深处。

  他想了想,信步而上,走近了,没错,是黄解放的墓地,三尺见方,碑身上嵌着他的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的,笑容可掬的样子。

  余罪轻轻地蹲下身,把一束洁白花放在墓前,站起来,浅浅地鞠了一躬。

  仅仅出于生者对死者的尊重,无他。

  而且他觉得好奇怪的感觉,仿佛黄解放已去的世界,他触摸过似的,很真实,他默念着,那个世界里,老黄已经超脱了,就像他坦然地无罪作囚。

  “谢谢,你终于来了。”白衣女人轻轻地道。余罪回头时,她冻得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尚余着泪迹,没错,就是她,就是在坞城路挠了他一把,让他念念难忘的女贼。如果去掉贼字,应该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和曾经较量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

  一个惹人生怜,一个让人痛恨。

  “你知道我是谁?”余罪问。

  “在你不知道我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你了。没有想到,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父亲的人,他告诉我,你和马叔叔一样,虽然面恶,可都是心里有真佛的人。我等了你好久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能和贼王走近的人,都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女人道,很悲戚,不过却很释然,似乎父亲并不孤单。

  余罪就不释然了,一个老贼,找了大小两个知己,都特么是警察。他异样笑了笑,反问着:“楚慧婕是你的名字?”

  “对,你叫余罪?”楚慧婕问,一点也不奇怪,别人查不到,可瞒不过这些警察。

  “对,活有余罪,死有余辜的余罪。”余罪道。他知道黄三和马秋林关系非同一般,知道他的消息并不难。

  “你在说我爸?”楚慧婕听得出话不中听。

  “前半截说我,后半截说你爸。”余罪道。

  “你说得很对,既然你找到这儿了,我也没准备跑,我想我们的恩怨可以了结一下了。”楚慧婕侧过脸,郑重地看着余罪,那含泪的双眸如一泓秋水,在凝视的时候,仿佛能融化身边的寒冷和冬季。余罪微微怔了下,他知道自己那点很贱,很不值钱的同情又被唤起来了,这个时候,仿佛他像做错了事一般,在回避着楚慧婕的目光。

  “爸看得没错,你一点也不够狠。”楚慧婕突然又笑了,微微地、带着泪笑着。

  余罪嗤鼻哼了哼,有点受刺激了,他舒了口气问着:“他是你养父?”

  “对,我们四个小孩子从福利院跑出来,根本没跑多远就已经开始饿肚子了,风哥最大,他带着雨辰偷东西,偷到了就领着我们去吃,偷不到就一起饿肚子,后来碰上了爸爸,我们就成了他的儿女……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是刑满释放出来的贼,而且是五原当年的贼王。”楚慧婕道。

  余罪手慢慢地伸进了口袋,叮声,弹出来了一枚硬币,直飞向楚慧婕,楚慧婕像下意识地动作一样,雪白的纤指绕着,那硬币一下子像注入了生命力,围着他的手指翻绕,耀着丝丝反光,叮声轻响,硬币飞起,待落下时,又在她的手背上飞快的旋转着,像一曲优美的舞蹈,她像见到了父亲一般,释然地笑着,看着旋转的硬币笑着:“这是他当小把戏教给我的,那时候逗我们玩……后来我才知道,手指的灵活度,反应速度的练习,是当贼的基本功,等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出色的扒手了……我想,爸爸一定觉得我一个女孩子,生怕他身后我再流落街头,才把这些都教给我……呜…”

  哭了,手挽,收起了硬币,抹了把泪,侧过脸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你要是迫不得已去偷,他不会介意你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是。”余罪道,他印证自己的判断,那位老贼果真是洗心革面了,他又问着:“后来呢?”

  “后来,他给娄雨辰、郭风,也就是被你抓走的,我的两位哥哥,在福利院做了新的身份,资助他们学了点其他手艺,就在五原安家落户了。”楚慧婕抹着泪道着:“他带着我和另一位在另一座城市生活,寻医,我们两人身体都有残疾,后来也有了新的身份,名字,他其实想给我们一个新的生活的,不像他当了一辈子贼……他看到我们,就仿佛看到他的新生一样……呜。”

  此时余罪发现她的残疾在什么地方了,脖子上留了一道寸许的刀疤,声音有点嘶哑,低沉,余罪忽略此节,又问着被淹没的案情:“那你为什么又重操旧业了?”。

  “钱!几个月前,我知道了爸爸患了癌症,千里迢迢赶回来了,我们想带他去大医院治病,可他坚持要落叶归根,就回到五原了,就在肿瘤医院附近找了个租住地………我们虽然都走上了正道,可都没攒下什么钱,只有老四开公司混得还不错,可偏偏这个白眼狼舍不得白拿这几十万给爸爸治病……我和风哥、雨辰就自己想办法,反正我们偷过,干这样是轻车熟路……”楚慧婕说着,她凝视着余罪,有点歉意,正是在肆无忌惮地扒窃时碰到这位警察,让她心生恐惧,让她知道了父亲所说那句人外有人的话。

  “偷几十万填医院的胃口,难度不小啊。”余罪道,反问着:“黄三不知道吧?”

  “他不知道,他除了惯养我,对其他几个人很严厉,小时候,谁要是偷东西让发现,会被绑在门梁上抽一顿鞭子。”楚慧婕道,那些毛病,就是在鞭子下矫正过来的。

  “那怎么会去偷外宾的行李?谁揽的生意?”余罪问。

  “老四揽的,他知道我有这一手,就掇导着去,我一说,风哥和雨辰都同意,所以就干了……后来我爸知道了,我没敢回去,直到闭上眼……他都不原谅我……”楚慧婕一下子悲恸了,热泪长流着,拉着余罪的胳膊道着:“你相信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气他……我真的就是想尽点孝心,总不能他养着我们,到送终的时候,我们连医院也把他送不起吧……我也不想偷,可我还能干什么?”

  促来的悲恸击溃了楚慧婕,他哭着,在看到余罪根本没有同情的眼光和安慰的话语时,她看到余罪像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盯着他,她放手了,黯黯地坐在父亲的坟前,抽泣着,抹着泪。

  余罪慢慢地坐下来了,坐在了楚慧婕的身侧,坐在黄三的坟前,他伸着手,要那个硬币,楚慧婕扔给了他,继续哭着,不过在她无意中看到余罪的动作时,声音一下子哽咽着停了,她看到余罪在举轻若重地操控着硬币,硬币倒立着,在他的臂上、手指上、手背上,慢慢地,以一种笨拙的姿势在移动,而且慢慢地,以一种不可思异的怪异动作在他的胳膊上转了个弯,没倒。继续向回滚动。

  很慢、很慢……漫长的像一个世纪,漫长得像余罪那次昏迷中的感受,那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那个漆黑的世界里,超脱恐惧之后,就是一种置之度外的宁静……他知道,黄三和身份虽然不同,但触摸过的世界,是相同的。

  于是硬币像有了生命,在他的宁静的手指尖上,稳稳的站立住了。

  楚慧婕噤声失言了,那是父亲一辈子追求的高度,是她觉得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她愕然地看着余罪,忘了哭泣。

  “你爸教我的,我和他还有差距,我本来做不到,不过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决窍了……在你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时候,你就能操纵了这些身外之物。”余罪道,说话着,硬币未动,他侧眼看着楚慧婕,把想说的答案告诉她了:“黄三心里根本没有自己,他怎么会在乎身上那点病痛……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你们,我想他一定把你们看成了他生命的延续,而你们却在最后毁了他的希望……说实话,我看到黄三万念俱灰把自己送进监狱,我恨不得掐死你们几个白眼狼……别说是个把你们领上正道的养父,就是当贼把你养大的爸,也不能让他带着病痛去替罪吧?”

  叮当……硬币掉了,清脆地一声响,余罪默默捡起来,他知道,心乱了。

  呜声,楚慧婕悲恸地哭了,她在扇着自己耳光,头磕撞在墓前,失声地哭着喊着爸爸,那情形,让余罪也难过地闭上了眼。他慢慢地起身,像是心里放了下一块大石头一样,慢慢地踱步走着,他想,这样的惩罚对一个人足够大了。

  蓦地,哭泣着的楚慧婕站起身来,抹着泪,几步追上来,拦在余罪面前,余罪停下了,看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楚慧婕,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很多人办事都能给他一个评价,叫活该!她也是,没有直接扇她两个耳光,已经是余罪人品发挥最大的极限了。难道还期待给她同情和安慰不成?

  “带我走吧。”楚慧婕抹了把泪,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去哪儿?”余罪异样了。

  “我是个贼,把我抓起来吧,我去坐牢,和我哥哥们一起坐牢,那怕是出不来,我也认了。”楚慧婕道,泪眼眨着,看着余罪,似乎在看被她挠过的地方,慢慢地启齿又道着:“你一直在找我,不是吗?抓我走吧,我们两清了。”

  “我还真恨不得把你抓起来痛殴一顿。不过不是因为你是贼。”余罪睥睨地道着,他伸伸手,想抚一把那泪眼朦胧的脸,下意识的动作,不过伸出来又僵住了,然后又缩回来了,叹着道:“你选的路又错了,黄三是舍了身家换了个结案,他想保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他想保着的是让你们别再像他那样过半辈子深牢大狱,别像他那样遭人唾弃,他拼了命把你们领上正道,你又想回到老路上去?”

  “可是我……”楚慧婕胸前起伏着,悲恸不能自已。

  “你偷到的,比你丢掉的更多,这个惩罚看样足够了。”余罪轻轻地道,默默地走着,旋即又回头道着:“我已经不在反扒队了,漏网一两个毛贼,不是我的责任。”

  一言已毕,信步而走,走了不远,余罪回头时,楚慧婕抽抽答答地,就那么傻傻地跟在他背后,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余罪回头,想说句什么,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很无语,有些事也很无力。

  到了门口,一辆天蓝色的豪车泊着的地方,车门洞开,下了一位拄着单拐的年轻人,在喊着慧慧,一瘸一拐,向楚慧婕走去,余罪一下子明白了,这是照片上没有见过最后一个人,那人在同一时间惊得怔住了,似乎被余罪凶狠的眼光灼到了,惊恐地站在原地,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两眼直凸,喘息深重。

  “哦,这是小儿麻痹的那位吧?”余罪又走两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围着这人打量着,那人紧张地看着余罪,哆嗦地道着:“余警官,我……”

  暗地工作做了不少了,他知道面前这位恶警是谁,果真很恶,余罪转了一圈,嗤笑着道:“黄三真是瞎了眼了,养了你这条白眼狼。”

  “余警官,有话好说,我是信远招投标代理公司的经理,申均衡。”那人掏着名片,恭恭敬敬递给了余罪。

  余罪拿着名片,手指一捻,一扔飘飘而起,他嘴角一抽,脸上的肌肉颤着,就在申均衡觉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呸得一声,他下意识地去抹脸,被余罪唾到了脸上,就听余罪恶言道着:“披上张人皮,你他妈也是个畜牲,别犯老子手里。”

  嚣张至极的扬言,压得申钧衡尴尬地抚着脸,未敢招惹。他侧过头,走向楚慧婕,关切地叫着慧慧,却不料楚慧婕此时失魂落魄,对他恍若不识,只是痴痴地,傻傻地,跟在那个恶警的背后,远远地看着,那恶警又回头恫吓着什么,楚慧婕掩面而泣。不过又不死心地跟在恶警的背后。

  申钧衡摇摇头,上车走了,他知道,最亲的小师妹也不会原谅他了。

  没人注意到的是,马秋林在暗处看了很久了,直看着众人皆走,他慢慢地踱步到了黄三的坟前,那么复杂地盯着已成石碑的故人,最龌龊和最高尚的品格都在一个人身上,都是以一种犯罪形式流露出来的,即便已成黄土,他仍然不知道该有一句什么样的定论。

  “黄三啊黄三,下辈子我不从警,你莫作贼啊,你看到了,都要遭报应的。”

  他喃喃地道着,手轻轻抚过石碑,黯然地沿着来路回去,在路上他斟酌着该对许平秋说句什么,他本来想劝来着,可现在他又觉得没什么可劝的,一个人活得畏畏缩缩、蝇蝇苟苟不难,可活出本真的自己不容易。那怕是活有余罪,死有余辜,不是吗?

  第66章 警中奇葩

  12月6日,晨曦微露的时候,劲松路刑侦二大队按惯例集合、出操、训练,所不同的是,今天从大门口孤零零地伫立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一身警装,站得笔直,神情很肃穆,像在等什么。

  是李二冬,同学里的解冰、周文涓、孙羿不时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操毕,训练开始,邵万戈才踱步到门口,李二冬庄重地敬礼吼着:“报告队长,李二冬奉命报到。”

  “你是二队出去又回来的第一个人,我还没想好是不是接收你,你确定要回来?”邵万戈问。

  “是,我确定。”李二冬,支队征求过他本人的意见,回这里,就是他的意见。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邵万戈目光直视着,很难通融似的。

  “我想当一名真正的警察。”李二冬道,很坚定地看了邵万戈一眼,以前有点畏惧这个队长的,现在无所谓了,他补充道:“如果再遇到罪犯,躺下的一定不是我。”

  邵万戈笑了,笑着问:“你不会还跟我讲人权吧?这儿的工作强度很大,减员率很高。”

  “那玩意我从来就没有过。也不需要了,别把我当菜鸟。”李二冬挺着胸膛说着。

  “你已经不是了。”邵万戈慢慢抬着右手,庄重地敬礼道:“欢迎归队!”

  门开了,李二冬走进来了,和他的同学们,拥抱在了一起。

  自那一天起,据说他的射击成绩突飞猛进,已经隐约有了他在穿越火线游戏中的风范………

  12月9日,远赴陕甘抓捕一例制贩枪支嫌疑人的小组传来捷报,和当地警方联合,在白银市端了一个窝点,据说突击的时候,张猛和熊剑飞联袂冲进了窝点,手最快的一位嫌疑人刚拿起枪就被熊剑飞撂倒,剩下的两位,被张猛一手一个,提麻包似地拖出来的。两名悍警让当地同行直咂舌不已。

  12月15日,外线传回了追踪数月的一个机动车盗窃团伙的信息,全队出动,在省城五原布了四道关卡,追捕这个团伙的头脑张四国。嫌疑人冲关逃逸。不过这位屡屡脱逃的车贼碰上对手了,孙羿、吴光宇一组,两辆改装车,跟着嫌疑车辆狂追三百公里,期间嫌疑车闯了五道设卡,二级路上速度一度飚到二百麦往上,不过仍然甩不脱追兵,直到被两车夹击,挤进了麦地,车辆翻滚了十几米,冒起了滚滚浓烟。此时已经跨过了省界,孙羿和吴光宇把车里的嫌疑人拖出来时,两人在麦地里兴奋得扭臀狂舞,那位绰号F4的车贼吓尿了一裤子,就连他们同乘一车的队员,也被车速吓得腿软。

  12月17日,省城五原破获一起黑彩外围赌博案。涉嫌金额上千万元。负责侦查本案的是东阳分局,据说最初找到收筹和赔码方式、渠道的是刚刚调入该分局的民警,他叫:严德标。

  12月25日,邵万戈亲自找到市刑侦支队,要求调余罪到二队,那个反扒队员给他的印像太深了,深到他舍不得忘掉。不料他被告知,他要的人已经赴羊头崖乡挂职上任去了。

  12月27日,邵万戈携同队指导员李杰远赴邻省长安市,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车上,邵万戈梳着一个月的工作摘要,他仰头叹了句道着:“妖孽啊,一届学员里的妖孽,全让老队长慧眼挑出来了。”

  都说从警难遇大案,其实这个理解是错误的,悬案大案多得是,就看你敢不敢干,能不能干了,而让邵万戈意外的是,这帮子新人的野性实在超乎他的意料,根本不用催着干,只怕他们玩得太过火。

  “呵呵,在识人之能上,老队长还是有一套的,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在郊区派出所里查户口呢,至于队长您嘛,是不是该被开除警籍了?”指导员笑着道,邵万戈也笑了,他奇怪地问着指导道着:“李杰,上次咱们羊城,你见到了几个?”

  “没几个,德标、孙羿,还有就那个袭警案的余罪……他我印像比较深刻,可惜哟,给扔羊头崖了,那鬼地方要翻身,怕是难喽。”李杰道着,二队经手的袭警案,其中的猫腻,彼此心知肚明。

  “也未必不是好事,性格太强,能力不够,会受伤的……我是说啊,老队长到底物色了几个?怎么在长安还有给咱们准备的人。”邵万戈问,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接一个人,老队长千叮万嘱,让二队两位当家的一起去,以示重视,这种情况也算很少见了。

  “不知道,老队长的思路我可跟不上,他在羊城用人,是现培现用,一般人没他那胆量。”李杰笑着道,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掏着手机递给邵万戈解释着:“存储卡里有老队长刚发来的资料,上车时候才发的,学痕迹检验的,我们确实也需要这类人才呀,就是二队的这情况养不住有真才实学的大学生,干上几天都是受不了就跑了。”

  “这个我不担心,老队长挑的人,跑了还有回来的。呵呵,”邵万戈笑道,说的是李二冬,这次回来可是心性大变了,跟着李航已经开始接案子了。他翻查着手机,看着那个简短的资料,还是警校时候的资料,这个人姓董,名韶军。

  照片上人长得很文静,看看各项专业成绩还可以,邵万戈好歹长舒一口气,终于有个正常的了。不像孙羿和熊剑飞那几个货色,写个报告还满纸错别字。

  路上行驶了六个小时,到长安市这个市局下属的痕迹检验研究所时,已经是下午14时了,所长姓乔名磊,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很不悦,一直嘟囊好容易碰见个好苗子,学个半瓶醋就拉到一线,荒废了。邵万戈和李杰多方解释,实在需要类似的人才,那老头倒也没有阻拦,直嚷着还在楼上的董韶军,这时候,邵万戈终于看到要接的人了,和印像中没有什么两样,周周正正地国字脸,浓眉大眼,见面敬礼,很客气,已经接到通知了。在此之前,他的手续就一直放在二队。

  “你到二队就好了,我们痕迹检验上就缺人才。”李杰拍着小伙的肩膀,邵万戈却是绕有兴致地看着封闭式的研究所,好奇地问了句:“韶军,你是四月份就被送这儿来了?学什么来着,就用了大半年时间?”

  “主要是人体的排泄物研究,汗渍、血渍、体液、精液、毛发等等一类,我学得还不够,离我的老师差远了。”董韶军笑着道,看样子,已经学有小成了。

  “这个很难吗?搞得这么神秘?”邵万戈不太相信道。

  “不神秘,欢迎参观,这里是开放式的,全国每年都有来观摩学习的,而且是各类排泄物样本收集最全的地方。”董韶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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