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媛提着手包，面带微笑。
可恶啊！
张伟平紧跟在身后，心里无比郁闷。
本来想仗着章艺谋的大名，逼迫院线们妥协让步，毕竟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正以为游戏规则能按自己的预料再次改变的时候，想不到天降陆老爷和高媛媛，硬生生让谈判的走向按他们的意志走。
就在他腹诽时，韩三坪提醒道：“张总，这次可多亏了高总啊，谈判才这么顺利，《金陵十三钗》成功了，可得好好谢谢高总。”
坏了我的事，我特么还得谢谢她？
“啊，对对对，谢谢高总，也谢谢各位领导。”张伟平低眉顺眼说了堆感谢的话，“15号那天，有空的话，请务必赏光参加《金陵十三钗》的首映礼。”
“片子今天已经看过了，就不必了。”
童钢等人摆了摆手。
看到高媛媛委婉拒绝，张伟平皮笑肉不笑，敢怒，但不过言，很气，但不敢骂。
韩三坪忽然想到什么，“童局，我倒是对《环太平洋》很感兴趣，到时候一起？”
“欢迎各位领导出席《环太平洋》的首映礼，对了，阿飞说他那天也来。”
高媛媛看似随意地说出口。
“喔，陆总也来！对，也对，这可是国产首部大投资科幻巨制，陆总怎么能不来呢？”
童钢和韩三坪等人面面相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个保证平安夜那天准时到！
看着他们围着高媛媛恭维，张伟平感觉到被冷落、被忽视、被嫌弃，心里酸溜溜的。
什么特么的国产科幻巨制？
he tui！自以为拍了部还算不错的《源代码》，就上天了？就能开启国产科幻大门？
真以为能拍出像好莱坞一样的科幻电影？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还想票房破10亿？只有章艺谋有这个能力，只要《金陵十三钗》可以办的到！
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张伟平大闹9大院线落下帷幕。”
“张伟平谈‘十三钗’分账之争：同行这是要灭我，可我不是为我一个人的利益，我涨分账比例，像冯裤子也说，后面一帮人会得益，结果我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还有落井下石的，整个儿丑态百出，我觉得很寒心。”
“《龙门飞甲》落井下石，《金陵十三钗》能否报仇雪恨，尽情期待15日首映。”
“《金陵十三钗》票价均涨5元，《龙门飞甲》均减5元，汉唐对此表示，《环太平洋》虽然是大投资重工业电影，成本高昂，但为了让更多影迷能感受到国产首部硬科幻电影的魅力，经讨论决定，决不涨价，且与美团有协议合作，赠送百万张19.9元优惠电影券。”
“《金陵十三钗》上映首日票房不敌《龙门飞甲》，以1900万成绩，略输300万。”
“惊曝！《金陵十三钗》、《环太平洋》与院线方达成共识，将启用好莱坞目前最流行的阶梯式票房分账方式，电影局局长童钢表示：这是对华语电影商业化探索的新尝试。”
“反超！《金陵十三钗》首周票房1.5亿，超过《龙门飞甲》，但距离新画面定下的10亿目标遥遥无期，张伟平：这才刚开始。”
“《环太平洋》不日将在平安夜首映，强势来袭，能否成为贺岁档最强影片？”
整个12月，娱乐圈里紧紧围绕着《金陵十三钗》、《环太平洋》、《龙门飞甲》的恩恩怨怨，疯狂吃瓜，话题带动持续的关注度。
《环太平洋》还在预售阶段，美团线上一周的黄金档电影券，几乎已经销售一空。
“有趣。”
陆飞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给《金陵十三钗》2周，票房也破不了4亿，我就知道张伟平这张大嘴巴只会说大话。”
高媛媛不禁幸灾乐祸。
“噢，你是不是很得意？”
陆飞低头翻阅着ASML投资的进度，三星行动诡秘，既在拒绝复芯，又在拉拢复芯，李在镕整个人得了精神分裂一样。
但从情报上，可以准确地读出，三星的那一票决定会投给中东财团，这就足够了！
“那当然咯，这下好了，他的对赌输定了，汉唐院线也能多赚一点。”高媛媛笑道。
“那说明老谋子电影真不怎么样。”
陆飞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侧目而视。
“还好吧，不过最不喜欢为了制造噱头，故意搞一出激情戏，就贝尔跟倪尼那段，根本就没有必要，加了反而显得庸俗。”
高媛媛视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现在国产电影的通病吗？好像少了点青色镜头就不吸引人了，就能涨个几千万票房。”陆飞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
“反正《环太平洋》没这臭毛病，电影的看点就是明星、怪兽、机甲、硬科幻！”
高媛媛昂起下巴。
但从她自信的脸上，陆飞看到她隐隐有一丝担忧，“怎么了，你好像在怕什么东西？”
高媛媛靠在他怀里，“我不是怕，只是一点担心环太平洋会不会像金陵十三钗一样，票房没有达到10亿，我可是当着电影局、中影，还有那么一帮院线代表夸下口……”
“别担心，有我呢。”
陆飞抚摸着她的背，“票房绝对能破10亿，要是够不上，我补也给你补上去。”
窗外的天，慢慢地降下了飘雪。
雪，越下越大，到了12月24日，平安夜这一天，雪停下来了，但夜却特别的寒冷。
即便如此，融创广场也是人山人海，广场正中央立着一根巨大的圣诞树，霓虹闪烁。
到处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充满着浓浓的圣诞节气息，张海洋和王霜像四周的其他情侣一样，大手牵着小手，走入温暖的室内。
“你着什么急啊，还有半个小时才进场呢！”张海洋被拉着走上了自动扶梯。
“再晚就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抢前排的位子嘛，今天的首映礼肯定会来很多明星，微博上说刘师师也来！”王霜激动不已，“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搞到她的签名！快走！”
“好，好。”
张海洋无奈地陪着来到顶层的汉唐院线。
扶梯的尽头铺着红毯，一直延伸到影院里的检票口，右侧是供观众媒体的区域，左侧摆着各种都是《环太平洋》的海报、立牌。
就见不远处的柱子上，悬挂着的电视正播放《环太平洋》的预告短片，画面中，穿着装备的程龙、曾丽、景恬一一出现，各有特色的怪兽、机甲战士，映入到他的眼帘当中。
“哇！”
人堆里，家长带的小孩不禁惊叫一声。
张海洋同样看入迷了，左右张望，就见大多数都奔着《环太平洋》，毕竟《源代码》的成功，让影迷们对这部打着国产首部硬科幻的电影格外期待，而且票价比《十三钗》便宜。
就在此时，人潮里突然一阵骚动。
“师师，是师师！”
“蜜蜜！寻寻觅觅，不离不弃！”
“茜茜，我们亦见倾心，菲你不可！”
“咦，恬恬呢，怎么才三小花旦啊？”
伴随着刘师师、杨蜜和刘亦飞的同台出场，各家的应援粉丝之间相互摩擦，相互攀比，而他们的“主子”，同样在争奇斗艳。
预示着流量撕逼的时代，已经到来。
尖叫声一阵又一阵地传入到影厅内。
高媛媛和陆飞早早地入座，正跟童钢、韩三坪聊着怎么把阶梯式票房分账，像固定分账模式一样延续下去的时候，耳畔边忽然听到：
“陆总！高总！”
转头一看，陆飞看到章艺谋和张伟平杵在面前，借着感谢的名义来打一声招呼。
“章国师……”
“不敢，可不敢这么叫，跟陆总一比，我就是一拍电影的小老百姓，您才是真国士！”
章艺谋一个激励，不敢托大。
“那我就叫你章导吧。”
陆飞聊了几句，兴致阑珊，把舞台交给高媛媛，让她来应付，自己就找借口离开，到包厢里陪着陆华，父子俩躺在床上玩耍了会儿。
“咯噔。”
紧闭的门一开，高媛媛走了进来。
“谈了这么久啊？”
陆飞挑了挑眉。
“还不是张伟平那个烦人精，见《金陵十三钗》在国内捞不回本，就把主意打到国外，非要求着拉他们一把，帮他们冲一冲奥斯卡。”高媛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老谋子不是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人脉挺广的吗，还愁在市场卖不出好价钱？”
陆飞把孩子交给她的怀里。
“现在跟千禧年不一样了，在戛纳、柏林、威尼斯得奖的，不一定能卖钱，章艺谋也不行，反倒是奥斯卡得奖的，都能卖上好价钱。”高媛媛眼珠子骨碌一转，“我在想……”
“你要真想插手，可以去找伊凡卡。”
陆飞吃着爆米花。
“要帮，那也不能白帮，我是这么想的，借这次机会拉拢章艺谋。”高媛媛笑道，“丽方跟我说，《金陵十三钗》之后，我们有机会可以从张伟平那里，把章艺谋给挖来过跟汉唐合作。”
“喔？”陆飞好奇地问道。
“你别看他们俩称兄道弟，矛盾大着呢，这次大闹九大院线，张伟平擅自打着章艺谋的旗号，两人的关系算是闹僵了，据说章艺谋有单干的准备。”
高媛媛蠢蠢欲动，章艺谋是谁？
那可是如今华语电影的金字招牌之一，比冯裤子、陈凯哥的实力和名气都要大，更何况他的背后，有一整个西北圈的资源。
“算了。”
陆飞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