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瞧着男人热烈地讨论世界杯国足进几个球，他静悄悄地混入其中，拿起陆云泡的高沫猛灌了三口，冲淡口中浓重的酒气。
“咦，老二，回来了，正有事找你商量。”
陆云挪动马扎，轻声地聊起七里香。
虽然春晚广告打出名气，单超市年货的销售额就有2千多万，但架不住天时，春夏两季是冲泡奶茶的淡季，所幸液体奶茶饮料马上就要投产。
“生产基地我本来打算放在冀北，不过看了《征服》，我改主意了，搬去南方的莞城，那里离香江近，今后能当进军香江市场的桥头堡。”
“大哥，我觉得还是定在江浙，苏沪杭的物流密集，我在那里要建第一个物流基地……”
陆飞顾虑到下半年的萨斯，液体奶茶饮料的项目必定会延期。
陆云耐心地听完，拍了下大腿，“那就定在江浙！”
正当哥俩商量融资还是贷款建厂时，萧红梅领着五婶子而来，平日大大咧咧的五婶子，此刻欲言又止，显得格外为难。
萧红梅体谅地代说：“五婶子家的小闺女快毕业，现在在找工作。”
陆飞跟陆云对视了一眼，“好事啊，找到工作，挣钱孝敬五婶子，哪个学校毕业啊？”
“印刷学院读工商管理。”五婶子纠结说。
陆飞强忍着不笑出声，工商管理，比狗都不如的土木工程还不如，鄙视链最最底端！
他注意到五大爷也偷摸摸地往这边看，“五婶子，你如果需要帮忙，别客气，我们是门对门多年的邻居，是吧，大哥？”
陆云道：“五婶子，小莲如果找的工作都不满意，可以来七里香实习看看。”
五婶子顷刻间愁云消散，心花怒放，“好，我去跟小莲说，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说完，激动地递上两片西瓜，语无伦次。
陆飞大口吃瓜，小口吐籽，嘴角上扬。
帮陆云创下七里香，除了让大哥干事业，也是给东陆集团其它的产业弄一条人情护城河，要塞人，就往七里香塞人。
电视机里，正播放孙红磊演的刘华强，在瓜摊挑西瓜。
“这瓜保熟吗？”
“我开水果摊的，我能卖你生瓜蛋子啊。”
“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
《征服》征服了刘启金，二话不说，答应2千万的投资额，需要加钱，尽管言语。
再加上西影集团、沪市文广，汉唐文化一跃，跃升到跟海润一个水平线。
但唐大年依旧不爽，气冲冲地跑来海龙大厦，眼睛瞪得圆滚滚，万般无语道：
“阿飞，瞧瞧你找的男演员都是什么人，我也不奢求帅，你能不能找个正常长相，一个黄博，一个王保强，歪瓜裂枣，汉唐又不是开慈善堂！”
“噗嗤。”
陆飞双手交叉，神态自若：“没准他们将来都能成功，封个影帝。”
“就他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唐大年白了白眼，三连否定。
陆飞摊摊手：“拭目以待呗，反正养也不是我们养，有煤老板呢。”
“理虽然是这个理，可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好像咱们忽悠煤老板，拿他当冤大头。”
“别别扭了，收的剧本带来了吗？”
“带了。”唐大年把一摞厚厚的纸递来。
陆飞粗粗看个标题，《龙年档案》、《大染坊》，甚至还有童年阴影的《一双绣花鞋》。
虽然恐怖，可收视率一样恐怖地高。
“这个，你问问媛媛有没有兴趣？”
然后继续翻，翻了七八本，再往后都是些根本不记得的冷门剧，倒是在最后淘到一本——
《盲井》。
唐大年愣了一下，“咱们拿煤老板的钱，拍这么个电影，是不是不太讲究？”
“有什么不讲究的，煤老板和煤老板，也有不同，刘老板不会计较的。”陆飞把剧本一合。
唐大年纠结一下，“可这是艺术电影，不卖座，赔了他不会怪你吧？”
“赔不赔，拍完再说，就算赔，也才300万，能赔到哪里去。”
陆飞心里门清，这电影绝对不亏，反而靠海外卖片，赚了两三百万美刀。
又得奖，又得名，全都有！
“行，反正你当家做主。”
唐大年翻了翻《盲井》，发现主角名单有一个“元凤鸣”，出乎意料地和王保强契合，暗自打算让他去试戏。
“电影有了，电视剧还少。”
陆飞眼珠一转，“老唐，你还有什么想法？”
“那个，我老早就想改编一部小说。”
唐大年扶了扶眼镜，鼓起勇气说：“叫《父母爱情》。”
陆飞挑了下眉，一问才知小说早在93年就已经发表，他当时就相中，只是奈何当时没钱，版权让姜闻先行一步抢了。
“他捂手里这么多年兜没动静，我觉得有机会买回来，咱们自己拍一个。”
瞧唐大年巴巴地望着，陆飞大手一挥：
“放手去干吧，你办不了，再找我。”
“嘚嘞，有你这句话，准成！”
唐大年满意地出了门，迎面就撞见刘镪东火急火燎地赶来，似乎有大事发生。
第192章 “秃鹰”高盛，我有何惧
“出什么大事？”
陆飞看到刘镪东风风火火，紧接着张永也呼哧呼哧地赶来，这神情，这样子，还以为C轮的融资谈僵，甚至谈崩了。
结果，闹了半天，合着高盛主动提出到飞购总部，和自己认认真真来一轮solo。
“不就是高盛，至于嘛？”
“不是，陆总，这可是高盛啊！”
刘镪东或许感觉不到高盛的“恶名昭彰”，张永可是CFO，自然知道高盛的恐怖，那可是被戏谑为美利坚灯塔里的塔灯，华尔街屹立不倒的灯塔。
陆飞毫无敬畏，“他来找我，是嫌我们融的资金报价太高，还是嫌10％的股权太少？”
张永回答道：“都有，而且希望由高盛来领投C轮，也不希望再引入其它投资机构。”
“你们觉得红杉资本、高盛，哪个领投C轮？”陆飞道。
“高盛。”刘镪东、张永几乎异口同声，彼此都不用提前交流。
事实摆在眼前，如今的高盛可是华夏上头的“大红人”。
在千禧年前后，因为长年累月的坏账，让四大行的不良资产累计地相当高，只有剥离，注资才能上市。
于是，诞生了长城、东方、信达、华融，并称四大AMC，专门处置银行的不良资产。
这些不良资产打了个包，可有1.4万亿rmb，不得不找外资共同消化，便有了“买门票”方案，想要得到官方许可，进入到金融市场，可以啊，掏钱认领一部分的不良资产先。
因为去年安然丑闻冲击华尔街，各大投行自顾不暇，高盛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也是吃的满嘴流油的，今后是唯一一家“合格境外机构投资人（QFII）”双证的外国金融机构。
陆飞摸了摸下巴，心里相当清楚。
飞购网有高盛领投注资，无论在国内，还在海外，统统吃得开，短期内事半功倍，坏就坏在高盛这货是出了名的“贪”，埋雷小能手。
“领投7％的，我决定是红杉，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刘镪东看不懂里面的玄机，但张永却一点即透，陆老爷要资本，但要听话的，而不是搞事的。
“我赞同，红杉把雅虎、苹果、甲骨文捧上去，科技股这方面更有经验。”
陆飞道：“给红杉打个电话。”
……
1个小时后，高盛5人团浩浩荡荡地来海龙大厦，和陆飞喝咖啡。
“陆总，我是高盛的合伙董事总经理，受CEO约翰桑顿的委托，全权负责华夏投资事务。”
徐子望说话里略带吴侬腔调，戴一副方框眼镜，一丝不苟，眉宇间都透着一股沪市男人的精明。
陆飞跟他握手，“你好，高盛的大名，从华尔街到华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总的大名，也是从夏威夷到阿拉斯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子望从部下手里拿过一本《世界是平的》，“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陆飞大大方方地签字，但警惕心随之提升，当敌人开始恭维歌颂你的时候，就要开始小心了。
签完名，两路人马进入会议室，面对面坐着，徐子望那边清一色的咖啡。
而陆飞这边，一水的茶，他吹了吹冒热气的水面，“我的CFO告诉我，高盛对飞购网10％的股权要价2.2亿美刀，有点疑惑？”
“只有一点点疑惑。”
徐子望一本正经道：“陆总在书里提到华夏入世要融入到全球化分工布局，成为世界的工厂，飞购网要把‘世界工厂’的商品的更有效率畅通全球。
可是全球贸易支持的是正版真货，飞购网充斥大量的假货，不少商家制假售假，仿制耐克鞋……”
陆飞轻轻皱了下眉，一上来就好像要压价。
他先不谈假货，说道：“徐总是出国留学的海归，事业有成，知不知道华夏这几年最多有多少失业待业的人数？”
徐子望道：“大概超过1000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