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棒子人？”
李尹馨看到他是亚洲面孔，还是那么英俊帅气的面孔，怒气全消，又听说他来自华夏，不免惊奇地多看几眼。
但很快，注意力重新转移回投影屏。
演示到一半，《半条命2》次世代的画面和性能引爆全场，欢呼喝彩不断，人与人之间，肩碰肩，脚碰脚，不时发生拥挤碰撞。
李尹馨感觉到自己的白色运动鞋，挨了一脚，脚面一股疼痛袭来，眉毛不由皱下。
站在自己前方，除了保镖，又双是陆飞！
她心平气和道：“你踩到我的脚了。”
陆飞回头睨了眼，然后低下头，自个的两脚好端端着地，没踩到任何人的鞋。
李尹馨瞧他既不道歉，也没把脚从她鞋上撤走，一直踩着，忍无可忍地发怒道：
“呀！还不快把你的脚拿开。”
陆飞摇头叹气说：“小姐，你找错人了。”
“莫呀（什么呀），还敢狡辩！”
“我狡辩什么？”
两边掰扯，越扯越乱，声音越来越响，陆飞懒地搭理，转身要走，被李尹馨死死揪住衣袖。
“要你一个认错道歉，就那么难吗？”
“不是我干的，我认什么。”
“就是你！就是你！”
李尹馨两腮气得鼓囊囊，“你踩了女孩子的脚，连个屁都不放？”
陆飞听着翻译，嘴角微微上扬：“如果真地踩了你的脚，就很对不起你，再冲你放个屁，还是人吗？”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一片哄笑。
人群里不管男女，目光纷纷投向李尹馨。
她赶紧拉低鸭舌帽，挡住羞红的脸，在保镖的掩护下，挤出人群，临走前落下一句：
“西、西八拉马，你欠我一个道歉！”
“无理取闹。”
陆飞耸了耸肩，被这么一闹彻底扫兴，领着人离开，兜兜转转，四处溜达。
途中和鹿化腾、任宇一聊着《植物大战僵尸》的思路，两人慢慢产生兴趣，越来越浓。
好巧不巧，又一次迎面撞上盛大的团队。
陆飞一扫他们失望的脸色，心底有数：“陈总，你这是要走？暴雪逛得怎么样？”
“没什么好逛的，全是单机，我完全不感兴趣。”
陈天乔凝着眉毛，其实他连游戏都不喜欢，就算《传奇》私服外挂大一堆，也不去管，满心想的都是——
盛大转型。
但单靠《传奇》一条腿，风险太大，国内网游已经杀成血海，何况跟Actoz闹官司，眼看大腿要断，不得不再找另一条现金流大腿。
陆飞笑眯眯道：“美利坚厂商主攻主机，网游还得看咱们和棒子，陈总来错地方了。”
焯，还不是你逼的！
陈天乔面色一僵，“我是来赌运气，陆总在棒子下注了那么多工作室，搞得我想赌一把，都找不到几家能押注的。
陆总真是一个有眼力的赌徒！”
陆飞笑道：“彼此彼此，比不了陈总，你豪赌《传奇》，可是传奇。”
“这传奇我宁肯不要，《传奇》是个烂游戏，就是赚钱的工具，但盛大是个好公司。”
陈天乔兴致勃勃道：“我计划把赚来的全部赌上，盛大转型成华夏的互联网迪士尼。”
陆飞摸摸下巴，“这个筹码可不小，盛大必须上市。”
“陆总，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们正在积极地谋划上市，而且是纳斯达克。”
陈天乔手舞足蹈，神情激动。
陆飞咂摸着嘴，权衡利弊后说：“陈总，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上市这事挺难办的。”
陈天乔笑容凝滞，“陆总这是……什么意思，愿闻其详。”
“盛大跟Actoz打官司吧？”
“没错，已经提起诉讼。”
“如果有诉讼在身，那些专门对上市公司投资的机构不会冒险。”
陆飞如今对融资投资门清，“风险太大，不会得到追捧，也就没有投行愿意做上市承销，实际上盛大就上不了市。”
“就是说，必须跟Actoz和解？”
陈天乔像吃了一只苍蝇：“可我绝不妥协，主动权在Actoz手里，一次妥协，就会次次妥协，那就被动了，又不是非得死抱Actoz的大腿，断了，照样活。”
陆飞竖起大拇指：“够硬！”
“硬吗？我只是讨厌这种被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
“我也不喜欢，所以把三星告了，不过你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不是没有办法。”
陆飞意有所指，我有点子帮你把大腿接上。
陈天乔眼前一亮，上回点卡跟育碧决裂，陆老爷鼎力相助，这一回，陆老爷，度我！
陆飞说了一堆场面话，暗戳戳地提醒，我佛只度有（自）缘（己）人。
陈天乔不免意会，一般IPO上市之前，会做最后一轮融资来确定估值。
请陆老爷搭伙，不但能多一个强力盟友，一盏行业明灯，而且有“华夏巴菲特”背书，投行一定纷纷跟投，估值只高不低。
这么一想，心中了然：“盛大的‘pre－ipo’计划融20％到25％的股权，陆总愿不愿意……”
陆飞眯了眯眼，不枉费他拉扯了半天，上道！
前世，软银投资盛大4000万美刀，上市两年高位套现了5.6亿美刀，投资收益高达1400％，直接变成全球投资界的教参，现在还能便宜了孙正义？
这次路灯，我挂定了，耶稣都拦不住！
他语气平静道：“光我投还不够，上市运作必须要有国际风投，我可以帮盛大牵线搭桥，找一两家投行跟投，由我领投，如何？”
“那么和Actoz和解……”
陈天乔不置可否。
“我会给Actoz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陆飞神神秘秘，用悬念吊着众人的胃口。
“就冲‘陆飞’两个字，我信你！”
陈天乔说得斩钉截铁，之后认真地挑选跟投的两家，红杉、高盛、IDG、霸菱亚洲、摩根士丹利各种选项，最后，挑中了高盛和霸菱亚洲。
Actoz解决之日，就是入股盛大之时。
陆飞伸出手，“我和另外两家会出面。”
“陆总，有好消息随时联系我。”
陈天乔握住他的手，发出豪爽的笑声：“盛大必须尽快上市，才能尽快转型，游戏我实在不想做了，就是‘电子鸦片’，我就像一个贩毒的，还是要走正道。”
骂谁呢！
陆飞面不改色，目送盛大的团队离开。
鹿化腾凑了过来：“他刚才说什么？”
“呵呵，他清高，他了不起。”
陆飞摇头失笑：“既然他嫌弃游戏，巧了，我偏偏喜欢，现在轮到我们去逛暴雪。”
鹿化腾错愕道：“你不是对暴雪的单机没兴趣嘛？”
“谁跟你说暴雪只有单机？”
“不是你……”
鹿化腾恍然大悟，卧槽，陆老爷，你可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
《魔兽世界》早在01年就立项，一款基于魔兽争霸的MORPG游戏，经常在游戏杂志上被报道。
陈天乔连游戏都讨厌，怎么会看新闻？
陆飞却不一样。
等到盛大、新狼等友商都无功而返，企鹅团队偷摸摸地杀到暴雪展台。
因为环球音乐和暴雪同属于维旺迪集团，一个电话，托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找人。
不一会儿，比尔·罗珀作为现场总负责，亲自前去，自我介绍，他主管北方暴雪，前身就是开发《暗黑破坏神》的秃鹰工作室。
“陆，见到你非常高兴。”
“我也是。”陆飞简单地认识，说明来意。
“网游？我们当然有啊！”
比尔·罗珀眼眸里绽放出精光：“这个项目已经开发三年，预计明年就能内测。”
“Wow。”
陆飞眼神炽热，特么可是《魔兽世界》！为了艾泽拉斯，为了部落，为了联盟！
自然，也为了钱，为了上市。
“我们企鹅非常感兴趣。”
鹿化腾自报家门，华夏第一的游戏厂商和网游代理商，单凭这个身份，足以让暴雪百分之两百地重视。
比尔·罗珀立刻向他们发起密谈邀请，陆飞则当起甩手掌柜，全权交给鹿化腾负责。